卓瑞龙盯着夜溪,微微瞪大眼睛,心里竟不知什么滋味。孙凤挑眉,暗自好笑,当真是不安分!辛义友则眨眨眼睛,喃喃自语——难道是情敌来抢亲?

孙凤一拳头敲在了辛义友的头顶上,警告辛义友注意言辞。

“恕我愚钝,难道侧妃就是贱婢等级?”夜溪看向舞。

“小姐,贱婢是贱婢,侧妃是侧妃,侧妃是主,贱婢是仆!”舞一字一顿的解释道,生怕大家听不明白似的。

“哦,原来如此!”夜溪点头,恍然大悟,“贱婢?费大小姐,你这是在抗旨吗?原来你自贬为妾啊!好见识!”

“我现今如此,都是拜你所赐!”费稀一把扯开头上的盖头,对视着夜溪,“贱人!你到底要怎样?”

群众目光在夜溪和费稀身上来回变换,思索着。

“讨债!”夜溪阴冷的吐出二字,“费家欠的债,自然是你们费家人来还!”

“你吃我费家,用我费家,住我费家,现在却要恩将仇报!”费稀嗤笑着,“费溪,你这种行径,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受到天下人唾弃!”费稀鄙夷至极。

听到这里,若是谁要再猜不出夜溪的身份,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费小姐是在说自己吗?不对,现在应该叫三皇子侧妃了。”舞开口了,“不过,依照侧妃刚才的礼仪,应当是贱妾等级才是,到底要怎么喊才好?”舞纠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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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费稀瞪着舞,看着夜溪,“夫君?”费稀委屈的看向卓瑞龙,希望卓瑞龙可以开口,毕竟这是他们的婚礼。

卓瑞龙怔怔的盯着夜溪,根本没有听到费稀的话。

“圣旨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音,所有人都让开路,迎接传旨公公的到来。

除去夜溪和舞,其他人都跪地接旨,那公公厉眸看着夜溪,呵斥着夜溪的大胆。

夜溪耸耸肩,这是从袖中拿出一块东西在公公眼前晃了晃,而后那公公就吓得差点跪地下。

“宣旨吧!”舞好心提醒道。

公公躲过夜溪,打开圣旨,“…赤伯府子孙费溪,温柔娴淑…然身体缺陷,特赐与三皇子为贵妾!钦此!”

众人高呼万岁,而费稀的脸色格外的好看,她瘫坐在地上,手里的丝绢掉在地上,贵妾?费稀蠕动了下嘴角,就算再贵,那也是妾,与贱妾没什么区别,这是一个说法好听而已!就算贵妾,那也是仆,与侧妃之位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送夫人回房!”卓瑞龙回过神来,吩咐着身旁的人,等到转身再去瞧,已经不见夜溪的影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溪刚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停下步子,夜溪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勾起冷唇回应道,“没有为什么。”

下一刻,孙凤已经来到了夜溪面前,孙凤瞧了一眼夜溪身旁的舞,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这样的报复,值得么?”

夜溪看着孙凤,耸耸肩,并不答话,什么感觉,她没有义务告诉外人,扫过孙凤,头也不回的离开。

孙凤垂下眸子,黯然伤心。

回到新房,费稀愤怒的扯掉盖头,将屋子里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坐在床上,死拧着帕子,忽而,费稀突然察觉到枕头下有东西,随后拿出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这才刚刚开始!

费稀攥起,大吼一声,两眼暴凸,满眼通红,身上一股邪气开始肿胀起来——你,做梦!

“小姐打算如何对付费家?”舞问着夜溪,两人随后走进门。

“先拿二夫人开刀!”夜溪顿了一下,“让她也尝一尝,坠落的滋味!”

“小姐,您回来了!”兰夏迎了出来,“公子已经等你许久了!”兰夏给夜溪递了个眼色。

夜溪停下,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辰,迈步前去。

兰夏对着舞摇摇头,暗示不要上前,几人早早的躲到一旁,不去围观。

在辰面前停顿一下,夜溪察觉到辰的目光有些怪异,一眼扫过,推门而进,屋子里面,那个男人正站在书桌前,翻看着夜溪胡乱描绘的画。

“这么迟?”男人抬起头瞥了一眼夜溪,而后继续看着。

夜溪皱眉,她或迟或早,关你什么事?夜溪翻了个白眼,去脸盆前洗了手。

夜溪刚起身,身后一大活人就贴了上来,对方在夜溪脖颈间深吸一口气,而后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其他气味!不错!”

有毛病啊?夜溪躲过,瞪着这个男人,夜溪脑中有什么闪过,赶紧扭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有事?”夜溪问道。

“嗯。”男子从后面双手抱住夜溪,将夜溪掠到床上,身子一倒,连带着让夜溪倒在自己的身上,“睡觉!”男子翻了个身,就将夜溪困在了怀里。

夜溪刚喘过气来,抬眼就看到身旁的男人呼呼大睡起来,夜溪张张嘴,瞧着男人眉宇间透出的一丝疲惫,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直到傍晚,男人才醒来。夜溪动了动被压的麻痛的手臂,瞪着眼前的人,“你想睡觉,提前说一声,屋子有的是,再不然,我给你让地方就是!”夜溪抱怨着,揉捏着自己的胳膊。

男人将夜溪扯到自己怀里,“以后,住一起!”

夜溪险些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怪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凭什么?咱俩不熟!”夜溪撇过脸。

“炎!”男人抚摸着夜溪背脊,突然吐出一个字。

夜溪一时不懂,瞪着男人。

“炎!烈日,名字!”男子解释道。

夜溪直翻白眼,知道名字又怎么样?那可不代表两人就熟了,“你又不是我男人!”凭什么住一起?

炎如豹子般突然将夜溪压在身下,一条腿压住夜溪的双腿,一只手将夜溪双手举在头顶,而后便开始付诸实际行动撕扯夜溪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夜溪扭动着身子,喷火的怒视着眼前发疯的男人,夜溪咬唇,“好,行!”夜溪突然大声吼道。

紧接着,炎就停止了动作。夜溪冷哼一声,将脑袋歪向一侧,牙齿咯咯作响,心里咒骂着,臭男人!

“自会让你心甘情愿!”炎低头轻笑一声,看着夜溪生气的模样,而后松开了手。

夜溪动动手腕,推开男人,缩到床的一角,她讨厌被强迫,若是两情相悦,她自然也不会抗拒,“空闲的屋子多的是,主屋让给你!”

男子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夜溪,眼中的怒火已经在酝酿。

“那好,我搬出去,不打扰你清闲!”夜溪话音刚落,下一刻就被堵在了墙壁和床头间。

“你想要女人,红楼多的是!”夜溪想哭了,对牛弹琴的痛苦,莫过于此!

“你,想要——嗯——”夜溪还想说,炎直接上前堵住了那一张聒噪的嘴,唇瓣摩擦着,甚至挑逗的吮吸。

情场高手!

夜溪脑海中本能的浮现起这么一句话来。

离开夜溪的唇,望着红肿的唇瓣,炎满意的眯了眯眼睛,指肚在夜溪唇瓣上摩挲一番,随后警告瞪了一眼夜溪。

“只是睡觉而已?”夜溪不放心的问道。

炎点头,眸底闪过一丝笑。

“你若越界,怎么办?”夜溪挑眉问道,看着男人蹙眉的样子,夜溪勾唇一笑,“你若越界,就做我的奴隶!”

炎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夜溪根本不理会对方什么表情,继续说道,“在此期间,你若是有其他女人,我定离开!”夜溪认真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这可不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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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费家人都聚集在费老夫人的床榻前,各个面色凝重。费老夫人靠着枕头坐躺在床上,眼皮子耷拉着,好像睁开眼睛很费力似的,人则不住的唉声叹气。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还能被——”三夫人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口,墙壁上还悬挂着红色绸缎,喜色还为消退。

“板上钉钉的事情多去了,连血脉都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绝对的?”大夫人垂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要说咱们赤伯府,今年就是流年不利!竟是得罪一些阿猫阿狗!”

二夫人的脸色异常好看,红了青,青了紫,“娘,那贱蹄子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那贱人搞的鬼!不然咱们稀儿怎么可能——”二夫人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她可怜的稀儿啊!

“二嫂,那人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能使得圣上改变主意?”三夫人不悦的皱眉头,“当初若是没有惹怒,哪里还有这么多肮脏事情?不自己找原因,又推搡在别人身上!”三夫人看不惯许久,终于说出来。

“你!”二夫人瞪着三夫人,看着大夫人眼底略显鄙夷之色,心底更加的郁闷,“这难道都怪我二房?”二夫人突然蹦了起来,“结上皇家这门亲事,还不出半月,你们就露出了真实嘴脸,好,好!”

“够了!”费老夫人出声喝止,内陷的眸子冷冷扫过屋子里所有人,想到每个人的不争气,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摆摆手,“罢了罢了!”费老夫人在郑嬷嬷的搀扶下坐直身子,“看来赤伯府,要断在我手上了!”费老夫人死气沉沉的叹气。

“娘,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看出事情来,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您寻找吴嬷嬷,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定是跑了,还用说?”二夫人嘟囔几句。

费老夫人突然鬼魅的盯向二夫人,伸手抓起郑嬷嬷递过来的热茶,一把掷向二夫人的门面,“你这个扫把星!”费老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吼着,而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二夫人愣了片刻,赶紧闪躲,虽然茶杯是擦着额角而过,可是热茶却洒出,滴溅到二夫人的皮肉上,疼的二夫人哇呀一下子尖叫起来,捂着通红的脸,掉着泪看着费老夫人,委屈至极。

“这个家,早晚毁在你手上,毁在你手上啊!”费老夫人大喊着,扭头看向二老爷,发泄开来,“早就告诉你,不要这个泼妇,不要这个毒妇,你就是不听,好了,费家百年基业要毁在这个毒妇的手里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去见祖宗,你怎去见你死去的爹!”费老夫人扯着二老爷的衣服,哇哇喊着。

大夫人、三夫人一看,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拉架,这可了不得,一屋子人围成了一团。

二夫人一听费老夫人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她的身上,自然不应,一把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费老夫人,瞪大着眼珠子,炮仗似的霹雳啪啦的说了起来,都不带停歇,“怪我?竟然怪我?我是泼妇?我是毒妇?你又是什么?我好歹是你们赤伯府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是经过老伯爵同意的,我是堂堂正正的赤伯府二夫人,你不是妒妇!爹的那些妻妾,有哪个不是你使绊子弄没得?您老手上沾染的费家的血,还少吗?”

“你——”费老夫人脑袋嗡嗡作响,“反了反了!”

“你少说一句!”二老爷瞪着二夫人,二夫人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娘,您消消气,二弟妹也是魔障了!您不能再生气了,您若是倒下,咱们这个家还能指望谁?”大夫人擦着泪,叹息着说道。

费老夫人顺顺气,喝了一口水,“备车!”

“娘?您这是要去哪里?您身子还没好!这么虚,您不能下地!”大夫人和三夫人惊愕的赶紧阻止。

“我这身子不打紧,最主要是费家,这次的劫,一定要平安度过才好!”费老夫人不待见的瞪了一眼二夫人,“你,陪着一起去道歉!当初若是你没有将她推下悬崖,事情就不会这么棘手!”

二夫人这才回味过来什么事情,直勾勾的盯着费老夫人,冷冷一笑,“让我给那个小贱人道歉?门儿都没有!”二夫人执拗的说道,“老夫人,那根本就不是费家的种,是你非要如此,你认错人,导致事情这样,现在好意思都推在我身上?”二夫人讥讽的说道。

“二夫人,您少说两句吧!”郑嬷嬷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老夫人,您还是告诉大家吧,二夫人这么误解您,您——哎——”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费老夫人叹了口气,自嘲一笑,“也是,人老了记性也差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你不愿去算了!备车!老大家,老三家,你们一起。”大夫人和三夫人看了一眼,赶紧上前搀扶起费老夫人。

费家人就这么茫然着随着费老夫人一起出了赤伯府。

夜溪闷闷的吃着饭,无视掉对面多出来的男人,兰夏将饭菜都端上之后,悄悄退了下去,舞则站在夜溪身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辰则站在门口,绿林、绿萝并排站在对面,三人直勾勾对视着,谁也不放弃。

炎悠闲的坐在轮椅上,依旧一身紫袍,一双妖媚的目光不时地掠过夜溪。

“你很闲吗?”夜溪放下碗筷,直接瞪着对面的男人。叮铛和小赤待在桌面另一侧,对视一眼,都慢慢后退着,生怕自己会受到波及。

炎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瞧着夜溪,“你说呢?”炎双手环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姐!”过了会儿,兰夏走进来,看了一眼夜溪,“有个自称小姐恩人的男人要求见小姐。”兰夏低着头,神色略显不同。

“我的恩人?”夜溪眯眼一笑,有趣的拨开筷子,直接起身,“让他进来!”正好无事可做,看看谁这么“有才”?

炎收敛笑意,对着进来的辰点点头,辰推着炎的轮椅,也出了门,只不过却是和夜溪相反的方向。

夜溪走进客厅,看到大厅中站立的男子,背影似乎有点儿熟悉,夜溪走进来,同时对方也转过身子,正对一眼,夜溪怔了一下,“二皇子倒是闲情逸致,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恩人?”夜溪冷冷勾起唇角,“我的恩人,早就去见了阎王!”夜溪坐到椅子上,瞪着眼前的男人。

卓瑞涛看着夜溪,一脸微笑,倒是丝毫不介意夜溪的口气,“费稀贵妾的圣旨,这一条,如何?”卓瑞涛自觉坐到椅子上,打量着夜溪。

夜溪微微挑眉,扫过身旁的舞,点点头,“推波助澜的原来是二皇子!”夜溪轻笑一声,“与我何干?这里不欢迎你!”

“这里?”卓瑞涛站起来,走了一遭,淡淡一笑,“据在下所知,这里恐怕也不是小姐的地方。寄人篱下,小姐倒是安逸!”卓瑞涛故意要激起夜溪的怒火。然而夜溪的表现却让卓瑞涛有些失望。

“不牢你挂心,我和你不熟!”夜溪揉揉眉头,她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兰夏,送客!”无趣的起身,带着舞转身从后门离开。

只是在转身之际,舞稍顿一下,暗利的眸子在兰夏身上晃过。

卓瑞涛站在原地,瞧着夜溪离开的方向许久,眼底笑意越发扩大。

“三皇子,请回吧!”兰夏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卓瑞涛回过神来,低头打量着兰夏,竟突然伸手抬起了兰夏的下颚,“你就是她从赤伯府带出来的婢女?”卓瑞涛所有瞧着,“倒是有几分姿色!”

兰夏一听,显然没有料到卓瑞涛会做这种事情,当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瞧把你吓得!”卓瑞涛盯着兰夏的眼底,忽而笑了,松开兰夏,转身离开。

兰夏就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鼻息间萦绕着卓瑞涛的男子气息,手紧紧抓住心脏位置,哪里砰砰打鼓似的作响!

出了大门,卓瑞涛上了马,扭头扫了一眼门口,勾唇一笑,“本皇子就放任你一下!”卓瑞涛调转马头,奔驰离开。

辰在拐角站出来,盯着卓瑞涛离开方向许久,紧接着就有一辆马车急匆匆停在了门口,辰蹙着眉头,赶紧闪躲开来。

“到了!娘!”大夫人和三夫人搀扶着羸弱的费老夫人下了马车。

等到费家人都下了马车,刚要走进大门,原本敞开的大门突然轰然关闭,将这一群人关在了门外。

“这——”大夫人和三夫人赶紧搀扶着费老夫人,示意身后的人敲门,可是好半天过去,都不见有人开门询问。

“娘,咱还是先回去!”三夫人有点儿怕怕的瞧着,“我怎么有种阴森的感觉?”三夫人颤抖的说道。

大夫人咽了咽口水,看向费老夫人,希望费老夫人改变主意。

费老夫人摇头,“没用的!”费老夫人艰难的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就在此刻,门突然打开,绿林和绿萝瞧着门前多出来的一群人,讥讽一笑,“刚才舞姐姐说有人来还不信,原来是真的!”绿萝扫了一周,伸手指向费老夫人,“你自己进来吧,其他人没资格!”

“你!好狂妄的丫头!”大夫人呵斥着。

费老夫人阻止大夫人继续讲话,好声好气的对着绿林、绿萝说道,“你们看我老婆子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自己走路了,不用人搀扶,恐怕连门槛都迈不过去,我要见你们小姐,通融一下?可怜一下我这个老婆子?”费老夫人拉下脸皮说道。

“娘!”大夫人和三夫人一听费老夫人低三下气的样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骄傲的费老夫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什么时候如此过?

绿林瞪了一眼绿萝,让开路,“进来吧,开个玩笑!”

夜溪侧躺在床榻上,叮铛蜷缩在夜溪怀中,另一只手把玩着小赤,单手撑着脑袋,慵懒的晒太阳,偶尔舞会将拨好的葡萄放到夜溪嘴里,好不逍遥。

费老夫人一行人被带来,瞧着夜溪老佛爷一般的待遇,心里都咒骂开来。

费老夫人盯着夜溪,打量着夜溪的脸面,心中此刻早已经懊悔至极,她怎么能够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忘记?这可是关系着费家的命脉!怎么会这样?

“我脸上有画?”夜溪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费老夫人,“啧啧啧,几日不见,老夫人你可真成了老太婆了!呦,老东西你操心竟然把眼珠子都操没了?”夜溪故意惊讶的问道。

叮铛喵呜一声,动了动身子,而费家的人一听脸色都沉了下来,

“小姐说笑了!”费老夫人突然温顺恭敬的口气,再次让身旁的人震惊,“人老了,不中用了!”费老夫人将力道都靠在大夫人和三夫人的身上,这才稳住自己。

兰夏和舞站在夜溪身旁,两人目光都闪过一丝暗光,绿林和绿萝拿着长剑侯在一旁,警戒的盯着这群人,生怕这群人会做什么威胁事情。

叮铛睁开眼睛,瞧了一眼费老夫人,猫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而后缩了缩身子,再次睡过去。

“能让费老夫人大驾,想必不是小事,我这寒舍,竟然可能如的了你的眼?”夜溪自嘲着说道。

费老夫人盯着夜溪,突然松开大夫人和三夫人,膝盖慢慢靠在地上,“请小姐放过我费家!”

“娘!”

“娘!你这是干什么?”大夫人和三夫人不知所措,赶紧上前去搀扶。

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也都惊呆在原地,他们母亲,到底在干什么?

兰夏瞧着,眼底露出解恨的笑——老东西,你也有今天!兰夏激动的看着,恨不得上前给费老东西一顿拳脚。

夜溪都懒得瞧,闭着眼睛,将小赤放在叮铛的怀里,“放过?”夜溪冷冷一笑,“应当是老太婆你放过我才是!”

“小姐,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费家的事,不关赤伯府,都是我一意孤行,当年老二家将您推入悬崖,我是知道的,是我没有阻止,我明知道她的想法,却没有制止,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宫中那件事情,是我让人这么做的,小姐要怪罪,怪罪我一个人,不关费家的事情…”

“你知道?”夜溪抬起头,凌厉的眸子盯住费老夫人,“坠崖的痛苦你会知道?”夜溪反问道,眼珠子一眯,忽而轻笑一声,“要原谅也不是不可以!”

费老夫人期望的看向夜溪,然而在瞧见夜溪那一张如寒潭的脸,心骤然纠结。

“让费家子孙,也跳一次悬崖,能活下来的,我就不会再追究!”夜溪阴阴说道。

费老夫人瞪大眼睛,蠕动着嘴唇,“这——这——”

“娘,你到底在干什么,凭什么跪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二夫人气呼呼的从后面冲进来,额头冒着汗珠子,“不就是一个贱蹄子,赤伯府家大人多,还怕他们不成?”二夫人冲到了夜溪面前,“要我说,怎么就没有摔死你!”

啪——

二夫人刚要说,舞一巴掌扇了过来,二夫人就如一叶浮尘随风而落,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在了石柱上,即可见血。

“嘴巴放干净!”舞如死人般的目光扫过二夫人,“找死直说!”

“闭嘴!”费老夫人气的瞪着搅局的二夫人,怒意不打一处来,原本她心里就没有底,现在倒好,一点儿都没希望了!费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粗喘着气,脸色突然煞白。

“人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夜溪冷冷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纵然你不是费家血脉,可是这么多年,你那些吃穿用度要不都是我费家出的,你会活到现在?”三夫人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可是夜溪对费老夫人这种态度,就让她看着碍眼。

“除了这个女人,其他人都给我滚!”夜溪一字一字吐出,毒蛇般的目光定格在二夫人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竟然从周围出现了好多蒙面人,他们纷纷将费家的人架起来,毫不客气的扔出了院子。

而二夫人见到所有人都被扔了出去,单单她被留了下来,这才知道害怕起来。

“这才害怕,晚了!”舞讥笑一声。

“二夫人竟然也有今天!”兰夏冷笑着。

夜溪坐起身,看着二夫人胆小的样子,淡淡一笑,“我送给费稀的大礼如何?”夜溪阴冷的笑了,右臂伸出,让断露在二夫人眼前,“我这个断掌,送给你宝贝女儿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