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阿玉想,还有什么搞不定的?看看,这不是,等着这边忙过了一个高峰,安排剩下的几个春日受寒的病号一天内的药,阿玉提溜着弓箭,拿着一把某个病号送礼送来的八面汉剑,疾步,往北面而去。

从来九成的山都有一点相似的特征,那就是北面一般都比较险峻,而南面则相对宽缓,南面的林木也比北面更密实粗壮,这里头和地壳运动什么的是不是有关;和树木风沙什么的,是不是有联系,阿玉不知道,毕竟他不是学地质的,也不是学什么环保的对吧,只能说知道个大概的常识,并因为经验丰富,对于各种山林间隐藏身形气味的技巧也十分娴熟,几乎可以就地取材到极致。

像是他这样的人,想要寻点别人的痕迹,做点踩点的事儿,那真的是,实在太容易了了。虽然说这些山匪,看着也不像是没有半点章程的,在外头还布置下了暗哨什么的。只是吧,很多后世常见的知识,对于这个时代,这个公元234年的人来说,却像是夜空恒星一般,带着璀璨的光芒,非寻常人能触摸。你说,能防备的住?怎么可能。若不是阿玉有心往里头探,而不是上来就一路强攻,这会儿这些岗哨还在不在都难说的很了。

“不过是十三四人,并不多啊。怎么出场频率这么高呢?水平又这么差,住宿档次也不行,这也能算是山寨?”

阿玉这会儿就在距离这一伙子山匪很近的某一处树梢上,瞪着眼珠子数人,而下头那些山匪呢,则是在四合院一样的,简陋竹树屋围起来的所谓的山寨里头,正烤着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山羊,嘻嘻哈哈的闹腾,愣是没有一个看到阿玉的,你说说这警惕性有多差。难道说他们这是对外头的岗哨那么放心?嘿,就那几个傻蛋一样的,以为坐在树上就没人看到的,还能算是岗哨?这些人就能当山匪,这附近混山大王似乎也太容易了些吧。

阿玉鄙视了一番这几个所谓的山匪,掐算好了人数,正想回去,不想才出了原本岗哨的位置,转头又觉得有些不对,果然自己长久不敢这样的活脑子都有些慢了,今儿自己已经收拾了这些岗哨,若是不能一鼓作气的将这些人都收拾了,那这些人明儿还在不在可就不好说了,就是在,说不得还会扩大搜索范围,或者弄点陷阱啥的,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反正自己也没指望家里那些人能跟着一起过来打斗什么的,索性今儿一鼓作气处理了算了。

阿玉想要处理人,即使这些人数和他一个人对比起来真心不少,可收拾起来却十分的容易,因为。。。呵呵,阿玉用了药啊。一把山里的毒草,点燃了顺着风那么一吹,得了,都不等这些察觉到不对的山匪逃出山寨大门,一个个的已经倒在了地上,这个利索的,让阿玉自己都想叹气了。

就这水平,居然还当什么山匪?这业务水平哦,真是没法儿说了。哦,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最起码这兵器,一看就知道是兵营里出来的,若不是这几个衣裳伸手看着不怎么的,他还以为是溃兵呢。

“好,好汉,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咱们没见过吧,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必。。。”

“何必你个头啊,你看看,看看这些人?这不是仇?这不是怨?”

因为早就听说过这些山匪,阿玉也挺有心的,从人倒了就立马十分利索的用边上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寻到的藤蔓,将人给绑了,心下想着四处寻寻,若是人不是太坏,倒是也能给条活路,毕竟他也不是那红杀人不眨眼的,没道理遇上就杀人对吧。可惜啊,他忘了,这乱世能活下来的,就没有一个不是狠人,看看,这后头的屋子里寻出了啥?带着血的首饰银钱就有小小的一箱子,毛估估,也有一二百两上下,剩下的粮食足有四五石不说,被他们掳来发泄□□的妇人就有四个,听那些还哭哭戚戚,终于得救的妇人说起,人命更是不下十来条,你说,到了这个份上,阿玉还能放过他们?

所以啊,不过是回了几句话的功夫,手起刀落,这些人就一个个让阿玉给送去了地府。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这些看到的妇人只怕一个个都该吓得尖叫了,可这是乱世,所以阿玉下手后,略微有些后悔,感觉冲动了,只怕是吓到人,会引来一阵惧怕的事儿愣是没发生。

不仅仅是没发生,等着那些妇人缓过神,愣是还冲上去,狠狠的在尸体上又踢了好几脚这才罢休。

“多谢恩人救了妇人。”

几个妇人感激的眼泪汪汪的,看着阿玉的眼神那真是和。。。看到天神一样,这让饱受过某些剧情璀璨的阿玉猛地打了一个机灵,愣是觉得比这些山匪都吓人了几分,忙不迭的说到:

“不,不客气,你们,你们这赶紧的回家去吧。”

“哪里还有什么家啊,我们本是结队从北面往南去逃兵灾的,可是不想。。。如今家人都已经被他们给杀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咱们几个已经是无处可去了。”

阿玉一说让她们回家,这原本还彪悍的一比的妇人立马一个个眼泪汪汪的,就差没有嚎啕大哭了,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心酸的很。顺带,又引发了新的问题。直接将阿玉给镇住了。

“恩人,求求您,好人做到底,留下我们吧,我们能干活的。”

“恩人,留下我们吧,我能织布,真的,能养活自己,给我们个安生过日子的地方就成。”

“恩人,求求你了。这里。。。咱们守不住,也没法子活啊。”

啥?这是啥意思?让自家收留她们?阿玉觉得不行。可真的将他们留下?这好像也不现实。听听她们这话,若是不收留,好像还不如不如不将山匪弄死来的好呢。最起码她们还有个安全住着,不担心野兽的地方。

于是乎,阿玉坐蜡了,最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第一次发现,自己做好事儿,愣是做出了罪恶感,这事儿整的。所以喽,不过是走了这么一圈,呵呵,阿玉家的人数又上去了,直接增加了四个妇人,还是二十来岁,正当年的妇人。这一出闹得,反正福寿叔看到的时候那是直接傻眼了。

“郎君。。。这个。。。怎么说的?”

“唉,福寿叔啊,这个是山匪窝里救出来的,没地方去了,所以。。。让奶娘她们处理吧。喂牲口做饭的,总能有用处。”

不然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若不是搜刮出来的东西不少,这些妇人还帮着当了一回运输大队,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福寿叔说了。好在还能反过来这么想:

“弄回来这么些粮食呢,即使多了这么几张嘴,咱们也不缺吃的,就留着吧,总不能让她们自生自灭不是。再说了,都是能干活的岁数,种地。。。应该也能搭把手吧。”

好在如今他们屋子多,那原本当客房的屋舍收拾一间,也就够这四个女人住了,不然福寿叔觉得,自己头发都能白一圈。自家郎君不是去探探嘛?怎么就探出这么些个事儿呢?当然了,银子什么的多了那绝对是好事儿。一个个的擦拭干净了,拢到一处,就是将原本的庄子重新翻修一遍都足够了,这一点福寿叔还是很满意的。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2

说起这个银钱问题。。。从寻常角度来说, 越是时间往前推,这金银什么的,在流通性上就越是差些。看看那些五铢钱, 看看以前的刀币, 看看后世的铜钱, 大家就应该能琢磨过来, 铜钱这东西才是我大中华使用频率最高的钱币,连着中原王朝周边的小国,包括东瀛和高句丽一样,都习惯采用中国的铜钱。

可为什么阿玉历经了唐朝,又跑到了这几乎能以物易物的三国时期,对于金银依然这么执着?因为储存起来方便啊!随便挖个坑, 掘个洞的, 就能放好了, 作为后手。就和现代人买黄金保值一样,这也是古代没有银行保险柜的人家提升财产隐藏安全度的一种技巧。

再加上像是他这样的一家之主, 采买什么的, 很少零星花销,一般都是直接搞得和批发一样, 一来一堆,如此一来, 自然金银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了。最起码这大商户什么的,面对的也基本和阿玉一样的现状:铜钱太多太重,携带走动搞得和贴着人傻钱多的标签一样。。。

至于说储备了金银, 对以后花销有什么影响?那也就是将金银兑换成铜钱使用时候,在兑换铺子要出火耗兑换费用这一点了。这也是寻常人家不愿意用金银的缘故。平白要少上好些钱,抠唆着过日子的哪个不心疼对吧。

不过阿玉想的通啊,还能自我安慰,权当是异地取款手续费什么的给银行了。所以喽,阿玉对于藏金银什么的,一向相当的积极。而作为家主,还是个本事不小,懂的上进,知道攒家底的家主,他的这种态度,很自然的也影响到了家里的其他人。

看看福寿叔那理着东西,笑眯了眼睛的模样就知道,他对于如今这点子家底有多满意了。

“有了这么些银钱,等着外头太平了,咱们回去,正好将庄子好好修缮一回,那宅子说起来还是早年你大父辞官回来时盖的,多少年了,除了隔上一二年修缮一二,就再没有。。。如今可算是凑足了银钱,等着修缮一新,老奴怎么也要去祖坟告知一二。好让先人安心。”

作为世代家仆,福寿叔这样的其实和家人已经没差别了,甚至比什么旁支庶出之类的家人都亲近忠贞些,毕竟这样的世仆在世家自有规矩,对着主家也没什么利益之争,只要跟着主人,用心做事,就能过的不错。更不用说像是阿玉家这样,人丁稀少,家业简单的,那更是连外来的争夺都不多,内里团结都来不及,若是再加上这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伴读的身份,那这感情自然越发的不一样。从感情上来说,福寿叔对阿玉,那真是和对着亲侄子都没差。

“还不知道什么事时候才能安生呢,且不去想那么多。对了,福寿叔,咱们家那些田地。。。这眼见着就要开春了,是不是该去看看,这佃户回来了没有?若是这会儿不抓紧,这春耕可就误了,在这么下去。。。总不能抛荒了吧。”

这倒是个大问题,别看他们先头就已经在琢磨这山上开垦土地的事儿,可这再怎么开垦,到底山里就是山里,和他们家原本的地那是怎么都没法子比的。即使他们家在士族中再怎么不起眼,零零星星的将上中下各种田地统计起来,也有几百亩的田地。

往日靠着这个,虽说不能积攒下多少银钱,可好歹能支撑一家子的吃喝。若是收成好些,俭省些,读书,写字的纸笔,也能一并应付。要是在有些意外的出息,积攒一二,连着家中修缮屋舍,甚至各种婚丧嫁娶,都能够数由此可见这田地对于老秦家来说那真是太重要了。你说,这样重要的产业,哪一个舍得丢弃?

别说是阿玉和福寿叔了,就是全叔这么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老实人,也一样不舍得,不但是不舍得,老实人愣是还干出了一件不老实的事儿来。

“我明日下山,去庄子门上挂个葫芦就成,只要他们有人回来,咱们的地就荒不了。”

“咦?这是。。。”

阿玉很吃惊啊,这怎么听着和地下/党一样,这是接头暗号?嘿,可不就是暗号嘛,还是人早就说好的暗号。

“逃难前,我和刘三说过,若是回来我们不在,就先等等看,若是开春前门上挂着葫芦,就说明咱们人在附近,还肯继续租给他们种,一切照旧就是。若是没有,那就说明咱们走远了,这地他们若是肯搏一把,不怕被人夺了,那就种,不然就去别家。”

呵呵,看着明明说了辣么大一个事儿,脸上却依然木的啥表情没有的全叔,阿玉觉得,自己都快吐槽无能了。他还能说啥?这些个往日里地位卑下,老实憨厚的家伙若非对这个家用尽了心思,能相处这么多道道来?所以啊,阿玉对他们好真的,绝对不亏。

“还是全叔想的周到,也是啊,这家里田地里的事儿一直都是你在管,他们信你,你才能开这个口,不然。。。只怕这些人早就寻了下家了,这江南地界人少地多,只要肯往南去,哪里寻不到地种。唉,也不知道能回来多少个。”

说到回来多少个,福寿叔脑子猛的一闪,急切的转头对着阿玉说到:

“坏了,坏了,郎君,咱们还得建房子啊。”

嗯?还要建房子?就他们如今这么些人,这么些房子,有什么不够住的?要知道这时候的人建房子可不是后世,那什么几个平米凑合的都有,这时候的房子,每一间,最小都有二十平米上下,这样的房子不够住?人山匪那里带回来的四个妇人,因为生怕惹了家里人不喜,到现在还四个人一间住着的,也没说不够住啊?一张大炕,那是住的挺宽敞的呢。这还建房子给谁?

看着阿玉这带着迷茫疑惑的表情,都不用阿玉自己开口,人福寿叔立马自己就解释了起来。

“郎君难不成忘了?当初那些溃兵一股脑儿冲下来的时候,那些佃户人家的房子,可是几乎都被烧了。等着那些家伙回来,可住哪儿?即使咱们家庄子的房子,比他们结实,也能住人,可。。。那屋子,离着官道也太近了些,咱们自己都不敢住回去,他们胆子比咱们还小些,哪里肯去?所以啊,咱们哪怕是帮忙,也得在离着田地近便些的地方,寻个不怎么瞩目的,好隐藏的角落给他们准备个窝才行啊。”

你还别说,这还是真是没错。这年头乡里乡亲之家,主家和佃户之间,虽然按照资本论来看,剥削和被剥削那是十分的明显和苛刻,可情分也一样不简单。比如说这战乱的时候吧,大户,或者说有庄园的人家,庇佑周围的佃户,农户到自家庄园的大围墙里头避难,那是常有的,若是不这么干,被人吐唾沫都是轻的。而大户人家若是有什么事儿,周围农户赶过来帮忙什么的,也十分的常见,这种相互依存。。。比如这一个村子里出个官什么的,若是文官,身边跑腿的,或者干点私密活的,不是亲族,就是乡里,。若是武官,这身边亲卫什么的,也多是这样的人,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

所以喽,福寿叔说哪怕是帮忙也要帮着准备几间佃户回来住的房子,这道理十分的没毛病。甚至还是自家过得不错,有余力照顾他人的时代潜规则。孟子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也是古代文人,或者说正统文人的一种传统情怀。

阿玉对于这样的规则什么的,也是十分的熟悉,即使他以往去的世界比这个时代要推后好几百年,可这样的人情世故,却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几千年,自然认同感不缺。所以他点了点头,立马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方案:

“咱们人少,做这个虽然也成,可这不是还要开地嘛,只怕来不及,这样,明儿不是顾三要来?你和他说,咱们花钱请人,一日。。。一日一个劳力给两斤粮食,外带包两顿干饭,不要粮食的,你算着市价,直接给钱也成。如今还不到春耕的时候,有这么个工钱,想来就不缺人干活了。”

“哪里只是不缺啊,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一个个正勒紧裤腰带熬日子,挖野菜呢,郎君给这么一个活,那是他们福气到了,不单能省下一大笔开销,还能挣下一家子的口粮,瞧着吧,到时候只怕来的人不少呢。”

阿玉的法子不错,虽然福寿叔对于要从家里拿出银钱粮食很是有些不舍心疼,可他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毕竟他们这人丁。。。唉,壮劳力不算郎君,也就他们三个当爹的,其他的,不是还没成丁呢,就是妇人,这活计是重了些。

阿玉不是没看到福寿叔的脸色,知道他也是为了这个家,所以十分耐心的劝解道:

“咱们不缺钱,不缺粮,何必小气,再说了,有了他们帮忙,指不定咱们这开荒也能一并利索的干好了呢,若是能紧赶着种下粮食,那到了秋日,省下的岂不是更多?大方些,若是来的多,索性多建几间,往日咱们佃户那边也是一个村子,四五十户人丁呢,当初一起逃走的,这回来,只怕也是一伙子一起,若是只有两间,未必够分,弄上五六间,甚至直接砌上十间,也省了他们的功夫,能多用点心思在地里。这年头,别的都是虚的,多收点粮食比什么都强。”

阿玉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福寿叔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只有听话的份,再说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不但是地不至于抛荒,就是名声上也有益,而在这个时代,名声好的总比别人多些活路。

“也罢,老奴这就先去寻寻地方,总要寻个不容易被溃兵山匪发现的地方,不然就是弄得再好,也是给人送菜的份。对了,他全叔,一起吧,正好挂葫芦去。嗯,我也正好去瞧瞧,咱们那宅子。。。唉,荒废了一个冬日,也没收拾休整的,还不定成什么样了呢。”

明明很心疼,明明担忧的事儿很多,可福寿叔招呼了全叔之后,一路往山下去的步伐却一点点的开始变得轻快起来,头也开始重新昂扬了起来。春耕啊,那绿油油的苗,那金灿灿的穗,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没有什么,比土地,比丰收更让人期盼的了。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3

不管是古代木质的屋舍还是现代水泥的房子, 有一个特点很有点神异,那就是一旦没人住,似乎就会缺失精气神, 整个的显得败落起来。阿玉家的庄子也一样是如此, 当福寿叔回到老宅, 看到那屋舍的一瞬间, 眼泪就忍不住开始往下掉了。明明,明明从外头看着和以前也没差什么,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可只要是长眼睛的,似乎就能感觉出这里头的衰败和荒芜气息。

“精气神都没了,这屋子若是再不住, 只怕等到了明年, 就该。。。”

后面的话福寿叔没说, 可即使没说,在一边跟着抹泪的全叔也知道是什么, 这屋子在这么下去, 坍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知道不会来住,两人却依然忍不住从往日的杂物房里, 寻出了一短麻绳来,将一些枯枝束起来,做了个简易的扫帚, 开始清扫起了院子。

一下,一下,这清扫的不仅仅是院中的垃圾,更像是在清扫他们心中的不忍和丧气,等着这院子大致能看,两人已经没了最初的那种哀伤。

“这屋子里头检查看看,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塌,那就随它去。若是收拾好了,只怕反而惹人注意,到时候若是让人占了。。。对了,葫芦呢?你挂上没有?”

好容易打起了精神,福寿叔索性不再想这屋子的事儿,转过头问起了别的,而这种地的事儿就是除了这老宅子外最让他上心的了。

“挂上了,我刚才细看了一下,咱们门口没啥脚印,估计还没回来呢。”

别看全叔不怎么爱说话,人却仔细的紧,看看,这才多大的功夫,连着这些也想到了,可见人十分的靠谱。福寿叔对于这个老伙计也十分的信重,听他这么一说,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

“走容易,回来就难啊。咱们不也这样嘛,算了,先等着吧,大不了隔上几日,咱们就过来看看。对了,刚才下山的时候,我瞅着你往北面看了几次,看什么呢?”

“我记得,那边。。。就是上回来治病的那些人说的,有山匪的那个山头不到的地方,好像有个林子,还挺深,你说若是将佃户的屋子建在那林子里头怎么样?那地方一般人可不会往里头走,应该还算是隐秘吧。”

即使阿玉只是个少年家主,可家主就是家主,这两个家伙对于阿玉的话那是相当的上心,连着走路都不忘顺着阿玉的思路走。甚至还很细心的多想了几分,在安全上考虑的十分的周祥。

只是全叔再怎么周全,和福寿叔比起来却依然差了一截,嗯,如此或许也说明了为啥管家这个好差事是福寿叔的,而不是全叔这个和阿玉更亲近的奶公的根本原因。

“不怎么样,那些溃兵多是从北面来的,那边藏的在隐秘,也不安生。相反,若是有那自己都想着隐藏的匪人,那地方反而更容易被灭口。倒是反过来南面,你记得不,就是咱们西南陡坡下去的地方,沿着山脚往东走,有一处小湖,那湖沿岸往山里走一点,有个小山谷,那地方其实很不错。不是熟悉道路的,就是隔着湖能看到人家,也未必知道怎么进去,毕竟那地方除了水上过去,就只有西面咱们知道的那一条小道,还是插着山石过去的,一般人未必寻得到,住在那里,你说多安生。虽说那地方小些,地也有些零碎,可做别的不成,建上十来间屋子还是可以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冬日估计有些阴冷,沿河的地方是沼泽,想开个菜地都不成。可这咱们不是有火炕嘛,应该也不妨事。那沼泽上的芦苇还能遮掩一二,怎么样,够隐秘吧。”

全叔能想到的问题,福寿叔能不去想?这一路,他脑子那是就没停过,几乎将这周围能想到的地界多想了一圈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这么快说出这么一个合适的地方。看看,连着全叔听着眼睛都是一亮,不住的点头,可见那地方有多好多理想。只是转瞬,全叔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世上的事儿啊,从来都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那地方好是好,隐秘也好,和他们的距离也罢,都挺不错,可是。。。

“可那里离着咱们家的地,是不是有些远了?走过去只怕要有一个时辰吧。那能行?种地不方便吧。”

“能没人打杀,能安生过日子,有什么不行的,大不了早起些就是了,再说了,咱们不是还能弄个筏子,从水上走嘛,那样立马就能省下好些路。至于剩下的,咱们那地本就离着山近,离着官道也有些距离,往来都沿着山脚走就是了。,能避开官道,麻烦最起码少大半,多好。”

对于全叔的这个想法,福寿叔却有不同的想法,在他看来,什么多没有安全重要,走远点怕啥?都是壮劳力,还能怕走路不成?多想子,总能忙乎的过来,再说了,种地,真说起来,最忙的也就是下种子和收割的时候而已,其他时候。。。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精耕细作的说法,一般都是半放养状态,除了隔上几天看一眼,偶尔浇个水什么的,能有啥可忙的?若是小心些,像是他说的,尽量的避开大路,那什么都齐了。

就是真有忙乎的时候,那也不妨事,这年头因为穷,很多农户家里连着裤子都没有几条,像是白天当儿子的穿着裤子出去干活,当爹的光屁/股在家。等着晚上儿子睡觉,爹再穿上裤子是,甚至是洗衣服,没裤子穿的时候,借着天黑没人看,光着屁股下地,也不是没有。轮着这么来,尽力避开容易遇上人的时间走动,这样一来,远点什么的,基本没影响好不。

“若是那样,确实还成,不过要是这样,那这山脚。。。到时候咱们可要和他们一起清理一二了,不然大半夜窜出个猛兽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看就是全叔也觉得可行,不过对于安全,他不认为除了人就没了别的,如今在山里住的久了,他对于野兽也多了不少的警惕。

“这个是肯定的,不过就咱们郎君那打猎的本事,有他带头,我瞅着,这山脚的东西,十有八/九最后都得到那些人的肚子里去。”

都说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福寿叔觉得,放到他们这样的人家,那是有什么样的主家,就有什么样的佃户。武将人家的仆妇都能挥舞几下鸡毛掸子呢,到了他们家,有这么一个靠山吃山,都能打老虎的郎君,下头的小子们还能没几分血气?看看他们这老哥两,往日是啥样?如今又是啥样?他自己都没想到啊,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如今居然又学会了怎么用竹弓了,□□都能戳几下了,刀也敢舞上几回了,打猎也能像样了。

嘿,这本事的。福寿叔想到这个,都忍不住腰杆子挺直了几分。如今再遇上溃兵什么的,他也敢下杀手了,这就是郎君厉害带来的底气,这就是好主家带来的能耐。

所以啊,福寿叔深信,等着这些佃户们回来,那些壮丁们只要跟着郎君在山里折腾上那么几回,那胆子立马就不会小了去。毕竟那可是肉,可是皮子,是能挣钱的本事,那些穷怕了的,能不用心?

“说起那个小湖,哎呦,管家,我想起来了,上次郎君还说,要去那边看看的,说是那地方估计有不少吃的,还说什么草药之类的,那。。。”

“坏了,我也给忘了,走,赶紧走,如今来看病的人越发的多了,这和药有关的都不是小事儿,回去和郎君说,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瞧瞧,顺带学着怎么采药,这可是大事儿。至于郎君说的吃的。。。这个倒是次要的,不说咱们不缺吃的,就是缺,也比不得山上方便,反倒是以后,那些佃户估计能用这个糊弄一下嘴,不至于饿肚子。嗯,若是这么说,咱们更该学仔细了,说不得等着那些人回来,还得咱们教给他们呢。”

作为管家,很多时候的工作那就是调和调度、承上启下,既要顾着主家的需求,又要照顾到下头人的生计,不是一般的难。特别是阿玉家这样,隶属于底层的小士族的管家,因为奴仆稀少的关系,那事儿更是繁琐的很,几乎连着佃户的吃喝拉撒都在他的管辖之内,不是一般人真心管不好,逼的人都往全才方向发展。而像是福寿叔这样的,连着采药都琢磨着学的,那更是。。。真的是做的很周全,很到位。

那么有这么一个好管家,不说阿玉这里如何信任倚重,那些当初逃难的佃户能不记得他?怎么可能,这不是,就在离着这庄子一二日路程的南方,就有那么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正艰难的往这边行进着。

“三丫,还走得动不?要不爹背你?”

“不用了爹,你背弟弟吧,弟弟脚疼了。”

“憨子,来,这车上还能做一个小的呢,让三丫坐上来吧。”

“五叔,要不这车我来拉吧。”

“六奶奶坐上去吧,咱们轮着拉就是了。”

“不用,没多少路了,我走得动。”

四五十个人,十来家人家,扶老携幼的一伙子人虽然穿的和乞丐一样,除了两个堆着一些破烂被褥的木头拉车,几乎人人都在艰难的行走,可他们菜色的脸上却没多少凄苦,相反还带着几分希望之色。

“快要春耕了,不知道郎君回来了没有。”

“那可是秦家祖地,郎君怎么也不会丢下不管的。”

“只要能种上地,就不怕了,如今有野菜果腹,熬到秋收都不怕。”

“南面虽然比这里暖和,野菜也多,打鱼也能混日子,可这日子也太危险了,若不是咱们相互扶持,那泥潭子里的土龙都能将咱们都吃光了。”

“可不是,还是种地更实在。”

“郎君家的牛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没牛也不妨事,家伙事儿在就成。可惜了咱们去年的粮食了,唉,要不是让那群人给糟蹋了,咱们怎么都不用这么费劲逃难。”

“家伙事儿?那一定在,全叔上次就说帮着埋起来的,谁没事儿往地里挖这个。锄头什么的,又不能当兵器使唤。”

“就是不知道房子。。。那些杀千刀的,一把火他们痛快了,可苦了咱们了,唉,咱们这回去住哪儿呢?想想都发愁。”

“有管家呢,一定不会没处安身的。再不济,庄子里头搭个窝棚,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

“对,有管家呢,到时候咱们和管家赊点米粮,这日子就又能顺当的过起来了。”

瞧见没,一个个的都指望阿玉和福寿叔呢,可见他们这前头的工作真心是很必要啊!不然怎么安置这些心心念念回来的佃户乡亲?若是乡亲们失望了,那阿玉一心经营的名声可怎么办?民心这个东西,若是连着自家乡亲都不说好,还有谁信你真的好?想想项羽的江东子弟,想想人刘邦动不动减税维护的老家基本盘,就知道这本土民望的重要性了。

而等着这些人回来,不说田地荒芜的问题解决了。就是其他的。。。阿玉不管是想干啥,这人手上还会发愁?比如这建房子什么的,还能要他自己干?还用教手艺这样的交换?像是这样的依存关系,阿玉连工钱都不用给,下头的佃户就能屁颠屁颠的将事儿都给办好了。

就是再有什么对外的麻烦,比如遇上零星的溃兵什么的,只要不是被偷袭,好歹也能拉出人来对持了对吧。即使真怼上什么的,作用未必很大,好歹人数也能撑个场面不是。

说到底,顾三他们这样的,到底还是远了些,到底不是自己人啊。这一点阿玉知道,福寿叔知道,就是全叔也知道,只是很多事儿心里知道,嘴上却不好说而已。

在三国做个大当家24

中国人对于家, 对于故土的眷恋深埋在骨子里,从不因岁月变迁而转移。就在福寿叔他们挂上葫芦没几日,两个流民一般褴褛的汉子就在一日清晨天色微明时分来到了这小小的庄园的外头, 当他们看到那葫芦的一瞬间, 两个人激动地, 几乎要跳跃起来。

不过只是转瞬, 又发现了这庄子的异样,皱着眉头的两人匆匆的在那门柱上挂上了一条不知道是藤蔓还是树枝的东西,又急匆匆的转身往回走去。一直走到南面某处的林子。

“怎么样?可见到了管家?”

林子里零零星星的散着不少的人,迎上来的就有好几个,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都仰着脑袋,满脸的希夷。

“庄子里没人, 不过挂上了葫芦, 管家他们应该就在附近躲着呢。”

刚开始听到没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暗了,一种绝望充斥其中, 可等着听到有葫芦挂着, 所有人又瞬间点亮了希望,这大起大落的, 若是心脏不好,只怕瞬间就要倒下了。迎上来的某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更是一巴掌拍到了那说话的汉子的肩膀上, 又气又喜的说到:

“你这小子,说话就是没分寸,看看把人吓得。有葫芦就好, 有葫芦就好啊。郎君在,管家在,咱们这日子就有指望。这样,咱们每日分出两个人,在庄子附近守着,既然挂着葫芦,管家必定是会时不时的回来看看的,可不能错过了。对了,剩下的,分出几个,去地里看看,也不知道荒了这么些日子,这地成了什么样,别让人祸害了去。”

人都没接触到呢,这一帮子人居然已经开始担心田地是不是被糟蹋的问题了,这主观能动性强的,真心让人咋舌。所以喽,当三日之后,这些人和管家福寿叔接上头的时候,不说各自多激动吧,就是阿玉家那几百亩的田地,也已经有了三分之一已经被这些人偷偷的,借着人少的功夫,用竹尖子,木尖子之类随手可得的工具,粗粗的翻了那么一遍。

对于这样的结果,这样的佃户,不说福寿叔怎么样的感慨了,就是往日管着佃户的全叔也十分的骄傲,只觉得自家的郎君如此的得人心,与有荣焉一般,嘴上咧着笑,难得十分积极地对着众人说到:

“回来了就好,对了,跟我走,郎君请了人,在安生的地方给你们建好了屋子,比这边人少,也安全,足足有十间,挤一挤,都能住下了,不够的,也不妨事,大家搭把手,很快就能建好,可好了,里头有。。。”

不怎么爱说话的全叔这一刻像是话痨附身一般,不但是抢了管家福寿叔的活计,领着人往那小湖边去,连着介绍屋子都不错人手,全自己来了,等着到了地方,更是连着怎么烧炕都教导而来一遍,浑然不顾这事儿怎么也要到冬日才能用的还是那个。

不过你别说啊,这教导一遍的好处还是很不少的,最起码这些佃户们看着这瞧着就十分结实的房子,摸着已经有些烫手的土炕,那眼神亮的,都能闪瞎一片了,几个老人更是激动地呜呜哭了起来,不住地对着福寿叔和全叔作揖,嘴上叨叨道:

“郎君大恩啊,这样的好东西,就是往日不曾遭难的时候也没这样的福气,有了这个,冬日再也不难熬了。”

“怎么也想不到啊,回来居然还能住上这样好的屋子,老了老了,居然享福了。”

“都说金窝金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果然如此,在没有比郎君更好的主家了,上苍开眼啊。”

嚓?这是狗窝?福寿叔脑袋上差点浮现黑线。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激动的话赶话而已,虽然心下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不说,不代表这些人里头就没有眼色好的,听了这些老人叨叨,好几个当家的汉子脸色都变了,生怕惹了福寿叔他们不喜,白瞎了郎君的好意,忙一边拉开人,一边招呼起一同回来的其他当家人说到:

“赶紧的,都分派屋子吧,早点收拾了,咱们也好早点耕种,时间可不等人。郎君这样的待咱们,咱们可不能误了郎君田地里的差事。”

看,这话说的就有水平了吧,多知恩图报啊,多忠心耿耿啊。反正吧,几个当家的那么一拉扯,说话间都不用福寿叔两个说话,这四五十个人,自己就十分主动的开始分屋子了,相当的利索。

这湖边的屋子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以后要按照人家来分,所以所谓的一间屋子,都是大间,里头直接分割成了三间,两边都是有火炕的屋子,而中间的虽然最小,却正好贴着最后头的墙,搭建了一个长条的灶台,不但能充作厨房,更能在冬日给两边的屋子提供火炕的热力。所以这屋舍虽然有些挤吧,相隔的也近,闲着院子都几乎没有,可安排这些人住下真心不难。即使按照人家分起来,确实还少了几间,可这不是人手多了嘛,不是有现成的样子和福寿叔、全叔这样懂得怎么建的人在嘛,只要几日,自然就能置办齐全了。所以即使一时的许是有两家合住的,也不会多计较什么。

反过来倒是福寿叔和全叔两个,指点着各家的妇人如何采摘河边的草药,如何寻水生的菜蔬,如何在泥潭地里寻可吃的鱼虾、芋头等等,成了众人在分派房子之外最看重的事儿。

他们逃难到了如今,不说本就贫瘠的家底如何的一扫而空,就是日常的吃喝,也基本已经靠着野菜混日子了,如今能得到管家他们这样的帮扶,告知他们如何在这附近寻食,一个个的,怎么可能不上心?

等着阿玉安排人扎好的竹筏一出场,那渔网这么一洒,提上来五六条的大鱼,这些人更是欢喜的都要欢呼起来了。有了这么一个不缺鱼获的小湖,有了这湖边的各种不断生长的东西,他们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再也不用为吃饭发愁了。即使再不济,一碗鱼汤总是能有的。即使这个时代的人吃鱼多不会做,十分的腥气,可有东西,还是肉填进肚子,那就是好事儿。

而当福寿叔表示,阿玉还准备下了5石粟米,20斤的盐巴,以供他们安家之用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跪下,朝着管家说的,阿玉所在的地方磕头了。虽说这五石的粟米对于他们这么些人来说,杯水车薪,分到每一个人头上,也不过是现代斤两的5斤上下,实在是抵不了几日的食用,盐巴也未必够一个月的食用,可在这个时候,在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刻,却几乎就是最奢侈的礼物,最起码能让那些身子不好的老人孩童,稍微的吃上点正常的东西,补一补身子,不至于亏损太过。更能让即将春耕的壮劳力们,有点实在饭食,有点盐分补充力气。

“管家,郎君。。。我们该去给郎君请安磕头的,这样的照顾咱们这些黔首草民,这恩情大如天啊。”

“先安置吧,这老老小小的,走了这么些路,苦了这么些时候,如今怎么也该好好地歇一歇,缓一缓神才是。其他的都不急,都是几辈子相依相扶的乡亲了,何必这么生分的急于一时。再说了,今儿我和全叔本不过是下山走一遭看看而已,不想却遇见了你们,急匆匆的,光顾着带着你们来这里了,到了这会儿还没来得及回去告知一声,郎君还不知道你们回来呢,这让我怎么带你们去?”

激动归激动,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这会儿管家已经从佃户乡邻重逢的欢喜激动中回过了神,该有的体面规矩自然也就重新捡了起来。主家就是主家,主家待下头再好,该有的规矩就不能破,比如这请见什么的,就很有必要,不然上下尊卑还要不要了?

“应该,这是应该的,冒然打扰确实不妥当。”

本就不是那种不知道根底规矩的人家,听着福寿叔这么一说,大家伙自然也反应了过来。本就对着阿玉家有十分尊重的他们,在接受了这么一份大恩之后,对着阿玉那是只有更感激,更尊敬的份,哪里还有半分违逆的心思。不但是觉得管家福寿叔说的在理,甚至还有几个老人摸索着从身上开始往外掏东西,好让福寿叔带回去,作为敬献给主家的礼物。

“我们这次逃难,一路往东南去,倒是意外得了好几个有趣的东西,虽说不值钱,未必称得上郎君的身份,可瞧着好看,也能看个新鲜,麻烦管家替咱们给郎君敬上,也算是咱们这些远归贫户的一份心意了。”

摸出来的是啥?嘿,你别说啊,这东西确实稀奇,因为是海螺啊,还是大红色的海螺,不说这大小,就是颜色也确实十分的稀罕,反正福寿叔瞧着就十分的惊喜。

“这。。。莫不是螺?怎么有这么大?还这样的艳丽?我活这么些年,竟然从未见过。”

“确实是螺,据说是海里来的,东南好些人家用这样的东西舀水,只是没这么好看而已,老婆子我瞅着趁手的很,摆着也像样,就想着拿回来给郎君玩的。对了,还有。。。他三婶,你的那个呢?。。。管家,看看,我们几个老婆子都带了几个,这几个小的,给小郎君,小姐玩。”

玩?果然,几辈子的老人就是不一样,这是还当阿玉他们是孩子?嗯,确实啊,除了阿玉,其他几个确实还是孩子呢。不管怎么说吧,这些人逃难回来都不忘带点东西,光是这份心意,福寿叔觉得,就不愧他们这样费劲周章的帮着建屋子了。

所以十分慎重的伸出了双手,接过了这些螺,笑眯眯的说到:

“我代郎君谢过各位老媪了。对了,有个事儿这一二日你们弄些竹子,自己做些竹剑,或是木尖子,竹弓之类的备着。郎君曾说,这地方离着山近便,山脚附近打猎,必定能获得些猎物,野鸡、野兔什么的正好补充一下吃食。若是你们不会,郎君自会来教导,如何制作陷阱,如何使用这些器物。到时候不管是自家吃还是卖了换点银钱,都是不错的活路。”

既然他们这样的有心,福寿叔也不介意将自家郎君的善意多展现几分,多给他们几分希望。郎君说的好啊,只有佃户乡邻们吃的饱了,这地才能种的好,他们的租子才能多起来,这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两相得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