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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沅辰将相框和玻璃瓶一起拿了起来, 收回了抽屉里,沉声警告道:“谁许你乱碰我的东西了!”

当着褚沅辰妈妈的照片,姜逢木有种在长辈面前被批评的错觉, 不由得反驳道:“这明明是我的......”

但她说的声音极小,听在褚沅辰耳朵里,既委屈又无辜。

她有什么无辜的,她凭什么这么堂而皇之的委屈?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冷淡道:“你别想多了,我留着它,不过是提醒自己不再上你的当。”

姜逢木睫毛一颤,目光垂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有点装不下去了。

要不跟他说了,能不能谅解都在他。

她装的有点辛苦,也有点难受。

姜逢木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褚沅辰冷冷道:“我外祖母要见你。”

姜逢木猛地抬起了头,被他一句话说的眼前一热,眼泪涌了上来。

“她...还好吗?”

褚沅辰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顿了顿,继续道:“在桐城的疗养院,身体不太好。”

这个时候老太太还建在,被多年的伤病所累,她的精气神越来越差,被褚沅辰送去了桐城的疗养院治疗养病。

督军府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他不放心将外祖母接到身边,但自从得势之后,也不舍得她在乡下受苦,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姜逢木心中一酸,想起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老太太道个别。

而且老太太,曾经对她那么好。

她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抱怨,不会跟小褚沅辰说,但都会跟老太太说。

无形当中,她早就把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奶奶。

姜逢木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要见她。”

褚沅辰唯一眯眼,向她逼近两步,伸出一根手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不温柔,更不暧昧,处处充满了警告。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只要哄她开心便可,一旦说出什么我不愿意听的,我毙了你。”

姜逢木的下巴被他强迫抬起,直视他狠戾的眼神。

褚沅辰不愿意姜逢木说他现如今的处境,更不想让外祖母知道他残暴的手段,尤其不想让外祖母发现他对待姜逢木的态度。

他恨她,恨得要死。

可老太太爱她,感激她,甚至把她当做亲孙女。

这些年姜逢木不在,老太太总是喜欢回忆。

每次褚沅辰去看她,她总要在褚沅辰耳边叨念:“也不知道逢木现在怎么样了,她出现是我们娘俩的福报,她离开是福报到头了,你可别怨她。”

但褚沅辰做不到像外祖母那么平淡如水,他当然怨她,从她不告而别的那天起,他恨不得上天入地将她绑回来。

可她真出现了,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直到死了之后,直到他回到了五年前,见到的这个姜逢木才和莫家村时候重合了。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两个姜逢木。

姜逢木冷静了下来,忙不迭的点点头:“我不会乱说话,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老太太?”

五年后褚沅辰成为督军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说,她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去陪伴曾经在副本里呵护了她三年的奶奶。

褚沅辰看着她的脸,松开她的下巴,手背拂过她的脸颊,把眼泪抹去。

“呵,你也会哭,当初何必......”

他话说了一半,硬生生停住了。

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毫不留情的走了,现在再说反倒显得他不舍。

他直起身子,拉开房门:“你走,明日放学后,我派车去文学部接你。”

姜逢木脸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抚摸过的痕迹,粗糙的指腹并不舒服,刮得她细嫩的皮肤有些疼,但她心里却涌上了些希望。

褚沅辰愿意为她擦眼泪,大概无形中也受到了回忆的影响。

她又低头看了看被褚沅辰关死的抽屉,轻叹了一声,乖乖出了门。

二楼已经是督军和夫人的生活区了,姜逢木不敢造次,轻手轻脚的往下走。

谁想刚走到大堂,就见督军夫人脸色不善的站在小卫生间的门口,直勾勾的望着她。

姜逢木觉得自己背后一凉。

但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见礼,她恭敬的低了低头:“夫人好。”

陶敏慧勾唇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意味深长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逢木一顿,含糊道:“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陶敏慧向前走了两步,红唇微张,毫不掩饰道:“是吗,我倒觉得你是个隐患。”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发生什么事,她在督军府多年,身边总有一两个亲信。

有人告诉她,二少爷看上一个姑娘,本来拉到小卫生间想要见见,结果大少爷却突然闯了进去。

后来那姑娘和大少爷出来了,还跳了舞,二少爷一直没出来。

进去找,人也没了。

他留了个心眼儿,便去查大少爷的车,后来发现车去了医院,送病人。

给医生塞了钱才打探出来,二少爷的手骨都被人给撅断了,现在还昏迷着。

陶敏慧自然心疼,心疼的都快要癫狂了。

她恨不得拿把刀冲上去把褚沅辰给剐了,但是她不能,她打不过褚沅辰,也不敢当着督军的面杀人。

可她可怜的儿子还在医院躺着,一只手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姜逢木抬眸,定定瞧着陶敏慧,丝毫不畏惧道:“您想多了。”

上一世她跟陶敏慧也没有什么交集,褚明江母子都是褚沅辰亲手收拾的。

况且因为姜安如的事,陶敏慧还动过念头将姜安如娶过去给褚明江当姨太太。

她想把姜家的钱财纳为己用,和褚沅辰一博,后来自然失败了。

陶敏慧阴阳怪气道:“女人长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她看得出来,褚沅辰对姜逢木很特别,不然也不会对她儿子下那种狠手。

人一旦有了顾忌的东西,就有了弱点。

陶敏慧乐得褚沅辰有一个看起来柔弱单薄的弱点,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姜逢木轻一挑眉,嘴唇轻轻一翘:“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陶敏慧再警告什么,便转身朝大门口走。

她一边走,一边跟系统吐槽:“你看看我现在都落魄成什么样了,一个炮灰都敢跟我叫板了!看着我的眼睛,这还叫大女主吗!”

【宿主稍安勿躁,咱们现在定位不同,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不过我敢保证,您肯定是女主。】

姜逢木抓紧一切机会为自己谋福利:“你就不觉得愧疚?不想补偿我点什么?”

【恭喜,您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延时便利贴”,使用此便利贴,可延长任务时限,但需要注意的是,任务一旦失败,相应的惩罚副本的时间也会延长。】

姜逢木一挑眉:“又有任务了?我才从惩罚副本里出来多久!”

【叮!任务发布,与褚沅辰在任意场合,任意时间亲热一次。】

姜逢木:“???”

姜逢木:“!!!”

姜逢木:“......”

【对的,就是你脑中理解的那个不可描述的亲热!】

姜逢木:“你在逗我?我连牵手拥抱都是蒙混过关的,现在你让我一步到位?”

【因为咱们的定位是色气的小甜文,所以先走肾后走心,进程是快了点,但给您的时间长,足足有六个月呢!】

姜逢木:“我母胎solo二十载,你觉得我六个月就能把褚沅辰拐到手?而且他还是个性冷淡,只会打□□,不会‘打□□’!”

【亲亲,咱这边没有性冷淡的设定呢。】

姜逢木默默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作者她在晋江写文!根本不会开车!”

所以褚沅辰从来一副柳下惠的模样,恨不得脖子以下全都马赛克起来。

【亲亲,要不请您多努力一下呢。】

姜逢木沉默了。

她面色凝重的走到黄包车前,满腹心事的上了车。

陈伯担忧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姜逢木摇摇头:“没事。”这种事没法说。

姜安如咬着嘴唇,上下打量她姐姐,半晌后喏喏问道:“是不是我姐夫埋怨你穿的太露骨了?”

姜逢木额头青筋跳了跳:“你别到处认姐夫,少督军跟我没关系。”

姜安如撇了撇嘴,和陈伯对视一眼,不情不愿道:“哦。”也就你自己觉得没关系。

督军府里。

褚沅辰平复好情绪,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姜逢木已经离开了,竟然有些许失落。

他不愿在这家里多呆,便等陈默回来一起去军部。

陶敏慧看到他,压低声音忿忿道:“褚沅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明江做了什么!”

褚沅辰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会怕你知道?”

陶敏慧把嘴唇咬的发白,眼底冒出血丝来:“风水轮流转,你可当心了,你伤我的儿子,别怪我对你在乎的人下手!”

褚沅辰突然阴鸷的望向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甩在地上。

匕首直插入地板,颤了颤,立在陶敏慧面前。

“你要是敢动她,我拆了褚明江每一根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声明一下,本帅不是性冷淡。

☆、第二十五章

黄包车停在了姜公馆的门口, 车还没停稳,姜安如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爸爸妈妈!你们猜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姜逢木赶忙跟下去,低声叮嘱道:“不许叫姐夫!”

姜茂国和孙小玲迎出来,但是脸色并不太好。

姜茂国叹了一口气:“你们俩怎么回来这么晚?”

姜安如一见父母的神色不对,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姜逢木走到姜茂国面前, 拢了拢厚重的外衣, 垂眸道:“是冯副官来说什么了?”

姜茂国拄着手杖,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杖身, 轻轻摇了摇头。

他身为一家之主,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扛着重担, 不愿意把糟心事分担给家人。

孙小玲没他心思那么重, 她捏着手绢轻抚胸口,惊魂未定道:“冯副官说高攀不起我们家,不与我们来往了, 我们做生意的怎么能得罪他啊, 他毕竟......”

姜茂国皱着眉头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孙小玲的话。

孙小玲生怕惹他生气,立刻不敢说话了。

姜茂国扯出一丝并不好看的笑:“没什么,得罪了他我们还不活了不成。”

姜安如嘟了嘟嘴,小声道:“怕什么啊, 反正少督军会给我们做主的, 没了冯副官但有了少督军,我们还赚了!”

姜茂国瞪了她一眼,嗔道:“胡说八道什么, 少督军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给我们家做主。”

姜安如还要反驳,被姜逢木轻轻掐了一下。

孙小玲敏感一点,抓住了重点,瞄了姜逢木一眼,喏喏道:“是不是在生日宴上发生了什么?”

姜逢木淡淡一笑:“冯副官心高气傲,几次三番在我们家吃了瘪,自然不愿意跟我们交往了。但也不要指望少督军会给我们做主,他能帮我...我们,还因为冯家和督军夫人来往密切,本来也不是他的人。所以他用这种方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给冯副官一个站队的机会,如若再不懂他的心意,那冯家这一块不要也罢。”

姜安如懵懵的:“少督军和督军夫人怎么会......这场生日宴不还是少督军帮忙操办的吗?”

督军府里的辛秘连冯副官都很难察觉的到,更何况是一个傻白甜大学生。

姜茂国显然要老成的多,虽然不懂女儿是从何得知,但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他们家虽然没权没势,但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财富,少督军今日对他们有恩,将来想要姜家供给军部支持,姜茂国也不会不答应。

只是这种军部纷争他是既担心又恐惧,站对了还好,要是站错了,姜家百年的基业恐怕难保。

姜茂国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可是如此一来,我们不是被迫站在了少督军一边,督军的意思......”

姜逢木走上前去,拉住姜茂国的手,低声道:“我们必须站在少督军这边,不会错的。”

姜茂国盯着女儿的坚定的眼神,总觉得姜逢木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沉稳,成熟,胸有成竹,似乎比他这个父亲更有魄力。

姜家在商业部分已经快要走到顶峰,能做的也就是维持现状,姜茂国其实也有野心再前进一步,只是想起祖宗的家训,想起难以承受的后果,他一直不敢。

他曾经觉得,自己生了两个都是女儿,大概是天意不让他走了,女孩子过的平安喜乐也就罢了,恐怕没法将姜家发扬光大。

但现在,他竟然又看到了希望。

姜茂国不由得紧紧回握了姜逢木的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姜逢木又道:“但我们不能直接言明站在少督军的一方,否则非但不能自保,还会成为钳制他的一个软肋。”

姜安如已经听傻了,左看看右看看,茫然的望着姜逢木。

姜茂国问:“你的意思是......”

姜逢木一弯眸:“不是有刚好送上门的吗,濮川的叔父濮盛正巧是桐城军部的秘书长,因为是文职,所以没什么实权,也不站队,但是职位在,人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姜茂国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实在的我也不懂,濮川那么一个才高八斗的留学生,怎么就甘心做我一个店铺的掌柜。”

姜逢木低着头,思索片刻:“以濮川的才干,要是入了军部,很快便能掌握经济大权,濮盛一向明哲保身,不愿意濮川太过冒进,否则想不卷入纷争都不可能。”

濮川不亏是本书唯一一个经济学家及数学家,作者用了她全部的智商写这个人物,所以濮川一出现,便很快察觉到了姜逢木才是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人,于是早早便投靠了姜逢木。

只是不得不和濮家走在一起,便难免和濮川有交集,那褚沅辰那边……

姜逢木有些头痛,该怎么解释,她跟濮川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姜茂国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吧,本来秘书长的侄子送到我这里就该多加照顾的。"

姜安如听到濮川这个名字,总算能接上话了∶"哦对,我还得跟濮先生说小胖他们的事。"

姜逢木笑笑∶"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去吧。"

孙小玲跟在姜茂国身边,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逢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却很好,很暖心。"

姜茂国轻叹一声∶"是我对她关心太少,一转眼她就长大了。"

夜色深沉,寒风刮的凛冽,碎叶子拍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姜公馆的灯亮了好久,直到晨光初现,才彻底熄灭。

姜逢木一个人窝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很奇怪,褚沅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若按他以前的脾气,知道冯有为是督军夫人的人,早就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了。

可现在竟然接二连三的给冯有为投靠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奶奶健在,他出手仍然有忌惮吧。

天彻底放亮后,姜逢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但没睡多久,便被陈伯叫起去上学。

车子拉着她和姜安如,姜安如哈欠连天∶"姜逢木,我们已经缺了好久的课了,怎么办呀,哦对,你比我缺的更多。"

姜逢木惦念着放学后要去见老太太的事,便随口道∶"那些东西我都会,你哪儿没懂我给你补。"

姜安如诧异道∶"我们都没学过,你怎么能会的"

姜逢木微微一僵,故作镇定的推了她脑门一下∶"我学习的时候你都干什么来的,还好意思说。"

姜安如揉揉脑袋,莫名其妙道∶"你学习的时候我都在学啊,不对,你睡大觉的时候我也在学啊!"

姜逢木眨眨眼,调出些精力回忆了一番,好像穿越过来之后她的确没学什么东西,连小褚沅辰都说她在荒废时光。

可姜安如该忽悠还得忽悠,姜逢木清了清嗓子∶"学习要讲效率,我学一个小时相当于别人学两三个小时。"

姜安如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回到长陵大学后,姜逢木特意打听了,冯敏月还在医学部,只是老实多了,连间操都请了病假。

她趁着休息时间把这些天落下的作业补齐,交给了班主任,还被班主任好一顿教育。

"刚开学不久便接二连三的请假,别以为大学就只有一次迎新晚会了,学的好才是硬道理。"

姜逢木鲜少被老师批评过,此时也只能苦笑着道歉。

总算熬到了放学,督军府的车早早停在了文学院的门口,陈默恭敬的站在车旁,对着她微笑。

真是大阵仗啊,她有点承受不住。

透过玻璃,还能看见后座一个不苟言笑的身影,单手搭在窗口,闭目养神。

连少督军也在等着她,要是被别的同学知道了,风言风语不知道能传多少个版本。

姜逢木硬着头皮走到了车前,和陈默打了声招呼,便挡着脸"嗖"的一下钻进了车里。

褚沅辰睁开眼,冷冷的望着她∶"本帅是要带你去作案吗,鬼鬼祟祟的。"

姜逢木吐了吐舌头,把身子往车门贴了贴,尽量跟他拉开距离,然后颔首问了声好∶"少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