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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卫队连同萧迟本人护军侍卫,一共六百余人,萧迟暗下带走近两百,余下的几乎倾巢而出,直奔刺史府。

裴月明也在其中。

“下臣接钦差宁王千岁谕,率钦差卫队接掌刺史府!”

果然,遇上了阻拦。

贾平夫立即亮出宁王手书,上面明晃晃一方印鉴。

虽非钦差大印和宁王宝,但萧迟亲笔,加上贾平夫的身份,足够了。

长史都尉等人及数百衙役一静,贾平夫冷哼一声,立即冲进刺史府大门。

邬常挥手,率卫队冲了进去。

长史迟疑:“这……宁王殿下真有假么?”

大家面面相觑。

“宁王亲笔,咱们谁也没见过,这等大事,为何要用私印?”

“无事倒罢,若有事,我们便是失责!”

“我们如今所为,不过尽职尽责罢了,便是无假,日后也追责不到我们头上”

都尉陈炎皱了皱眉:“进去!”

众人一想也是,跟着冲了进去。

……

裴月明已经看见赵之正尸身了。

面皮嘴唇发乌,指甲发黑,显而易见,他是“服毒自尽”的。

她皱了皱眉。

这就很棘手了,他们没有专业仵作,一时没法马上证明赵之正是他杀的。

用这刺史府的仵作?

他们不放心。

这赵之正的尸身必须暂存起来,谁也不能碰。

外面传来喧哗声,是刺史衙门上下和邬常在对峙。

她吩咐:“告诉邬常,赵之正的尸身不能交给任何人!”

裴月明吩咐问讯赵家管事仆役,平时赵之正和谁走得最近?换而言之,赵之正的亲信下属有哪些?

她招来陈云:“来让你用印的有哪几个?你再仔细想想,谁言行最可疑?”

陈云仔细回忆:“是都尉陈炎。”

“他拿出的是河堤公文,最急,言语中,也有些咄咄逼人!”

问讯也很快有结果了,这个一问就知,侍卫禀:“众口一词,言道张刺史最信重的,是都尉陈炎!”

“陈炎?”

裴月明大步出了厅门,火杖熊熊,偌大的前庭邬常正率卫队与刺史衙门的人对峙,贾平夫吐沫横飞正和对方争论。

赵家管事战战兢兢,指了指:“……那就是陈都尉。”

领头的其中一个,三旬许的中年男人,武官打扮,其貌不扬,却很沉着。他站在为首七八人的最后面,盯着前面的邬常,偶尔说了一句,刺史府诸人的情绪立即一变。

这人很敏锐,倏他往这边望了一眼,目光正好定在裴月明的位置,目光很锐利,像鹰隼。

“果然。”

果然是敢直接下手把赵之正杀死的人,够当机立断的。

见陈炎侧头低声吩咐两句什么,身侧人飞奔往大门而出。

“不好!”

这陈炎是个都尉。

都尉管辖州兵营,州兵用于维护一州安宁,不多,但也不太少,鄣州这么一个繁华大州,两千是至少的。

陈炎这是见势不好,要调动州兵了。

“我们不能让他成功调动州兵营!”

裴月明立即下令:“备马,我们出城!!”

去州兵营!

他们得抢先一步。

陈炎是朱伯谦心腹无疑了。他是,但州兵营不可能是。哪有一两个副尉护军是他的人,其余大部分也不可能是。陈炎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私下的勾当告诉这么多人。

这等事情,一碰即死。

裴月明也不求州兵营肯听她号令,这可能性太微。她持萧迟私印,告知州兵营此事,必须让州兵营按兵不动。

裴月明领着二十余人,一路飞奔至刺史府后门,翻身上马,直奔南郊州兵营。

这事她必须亲自去,萧迟私印,她不可能交给其他人。

一路疾奔,半个时辰后望见州兵营辕门。

州兵营警戒,陈云大喝:“钦差宁王殿下有谕!都退开!!”

甲兵们愣了愣,乘着空隙,裴月明等人飞马冲入。

直奔大营前堂。

营内大小武官齐聚,陈炎的人已先一步赶至,正在下令。

陈云高喝一声:“都停下!”

嘚嘚马蹄风一般卷至,翻身下马,该怎么说,裴月明已经口述过,陈云厉喝:“都尉陈炎,涉险私通刺史赵之正,欺上瞒下筑空心大堤谋巨利!如今宁王殿下察,他铤而走险,杀死刺史赵之正!”

“宁王殿下有谕,州兵营谁也不许妄动,违者视同谋论处,诛三族!!”

前堂一寂,陈炎的人倏地回头:“胡说八道!……呃!”

陈云“刷”一声长刀出鞘,此人颈间鲜血喷洒,嗬嗬两声,蓦地倒地。

这消息这画面震撼人心,前堂一下死寂。

好几息,副尉才找回声音,他皱眉:“你们这是……”

裴月明二话不说,掏出裹了小印的丝帕,直接扔过去。

一群武官手忙脚乱,赶紧接着丝帕,打开。

“……真的假的?”

“陈大人有命,要是回头,……”

“可这印是真的!”

古代印鉴即代表人,非常严格,尤其官印,私造者与谋反同罪,不管什么原因,一律诛九族。另外,还有森严等级,特殊的花纹和材质,没有伪造的。

“情况紧紧,殿下也知你们一时为难。”

裴月明立在正堂阶上,缓声说:“殿下也非不通情理之人,也未曾要你们立马听令出兵。”

“你们可先了解清楚,再行定断不迟。”

“不过!”

裴月明提高声音,“汝等亦不得听令陈炎!”

她扫了前堂一眼,冷声道:“但凡有听命者,视同谋论处!!”

萧迟代天巡狩,是钦差,他先处置了州兵营再上禀,也不是不行!

掷地有声一句话,副尉等人面面相觑,低声商量两句,最后还是决定,佯作不知,按兵不动。

回头把这尸体给处理了。

“标下等谨遵宁王殿下之命!!”

裴月明看得分明。

她松了口气。

好了,哪怕有一两个是陈炎心腹,也不能说动这么多人。

不过为防万一,她吩咐陈云,“晓谕全营,务必让上下俱悉!”

……

天边乌云滚滚,闷了这么多天的雨终于见到影子了。

但还没下,更闷热。

汗湿重衫,大晚上热得喘不过气似的。

但总算把州兵营搞定了。

陈云低声禀:“州兵营使了人进城探消息。”

“让他们探。”

反正她的话和刺史府的情况完全对得上,探了更好。

控制住了局面,但裴月明也没多高兴,情况突然,后面的事情很复杂很麻烦。

本来他们的计划,萧迟截了赵之正的亲笔信回来,立即就可以进行讯问了。

证据在手,赵之正没法抵赖。

可现在赵之正死了。

陈炎察觉不妥,当机立断杀死赵之正,目的就是切断鄣州和朱伯谦的联系。

赵之正写信求助代表什么了吗?一面之词,就不能是诬陷?

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所以裴月明才要第一时间掌控住刺史府,不能让陈炎趁机收尾,进一步毁去其他有可能存在或间接或直接的证据。

思绪纷纷,裴月明微微蹙眉忖度着现今局面,动作也没耽误,一等陈云晓谕全营完毕,她立即吩咐上马,折返刺史府。

最好赶在宵禁前闭城门前回去,不然叫开城门又是一番折腾。

顶着酷暑一路疾奔,眼见将要进城门,里头去飞奔出几骑,往他们方向狂奔而来。

定睛一看,都是钦差卫队服侍,其中一个还是窦安。

“什么事?”

裴月明立即勒停马。

窦安等人翻身而下,他立即禀:“刚得一消息,陈炎正遣人在搜人!”

他之前就持公函进入鄣州刺史府,混了好几天,因此一些内部的消息比较灵通。

“我探了一下,被搜的好像是一个佐官叫甘永福的。”

这个甘永福有个很特殊的身份,是赵之正的小舅子,也是心腹近人。

他姐夫死了,他不在刺史府与众官吏和邬常对峙,乱跑干什么?

他立马就跑了,而陈炎穷追不舍。

裴月明眼前一亮:“这甘永福身上,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或许,这东西本来是赵之正,而甘永福知道其下落。

很可能是朱伯谦的亲笔信之类的。

干这等提着脑袋的事,又得左遮右掩,朱伯谦本人深藏不露,赵之正要留点东西做保障,很正常。

朱伯谦也不得不给,因为不给对方很可能就不干了。

裴月明急声问:“在哪?他们找到人吗?”

说到这个,窦安懊恼:“我们知道得晚了,”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已经往城外去了!”

裴月明立即调转马头:“我们找!”

他们出城不久,这么大动静,认真找能找到的。

裴月明问:“甘家在何处?”

“在城东!”

“我们去东城郊!”

……

漳州城很繁华,宵禁颇晚,即便闭城门了,城外也没因此安静下来,吃得喝的,夜市行商,只要不接近城郭,就可以了。

裴月明等人绕着城墙急奔到东郊,城门已经闭了,远处灯火点点,夜市熙熙攘攘。

他们直奔夜市。

鳞次栉比的房舍,宽敞开阔的大街和小巷,行人骡马接踵一路延伸往鄣州码头方向。

说是夜市,其实就是城外城。

很大。

临时要捞一个人,真心不是容易事。

只能祈祷那个甘永福生命力千万顽强点,好歹撑到他们来。

一路找,撒出去大把钱银,陈云窦安等人把荷包全部掏了个干净,有钱能使鬼推磨,好歹见到成效。

一人跑估计没人注意,但后面一群人狂追搜索,印象就很深了。

没多久,裴月明就确定了陈炎的人果然追出东郊。

一路追,一路问,过了午夜,路上人潮渐稀,他们终于锁定了对方的方向。

一路急赶,见前方巷口七八名持刀者,围着中间一个褐色绸袍的胖子,其中一人手起刀落,正要一刀结果了他。

“放肆!!”

陈云.飞马冲出,抽出腰间佩刀直接一掷,“啪”一声正中对方手腕,长刀“哐当”落地。

“啊!啊啊!”

陈云率人冲过去,迅速包围,将所有人控制住。

裴月明居高临下:“甘永福!”

甘永福吓破了胆,闻声这才颤巍抬头。

“告诉我!赵之正所藏朱伯谦亲笔信在何处?!”

裴月明厉声喝问,又环视一圈:“追你的其他人呢?”

据一路探问,追甘永福的足七八十人,她心一沉,很可能甘永福已经吐露书信所在了。

果然,甘永福颤着牙道:“他们去了,去拿了,……”

陈云气得,狠狠给他一个耳刮子。

裴月明厉声:“书信在何处?快说!赶紧带我们去!否则,这就杀了你!!”

他们必须抢在前头。

“我说,我说!”

……

裴月明果然没有判断错误,赵之正确实藏了一封朱伯谦的亲笔信。

虽没有提及堤坝之事,却是他们私下勾连的铁证。

再加上萧迟即将取回的赵之正求助信,赵之正被杀,空心大坝,已能构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

足以证死朱伯谦。

现在,那封信是关键。

裴月明命立即把甘永福提上马,按他所说,直奔东郊群山。

“……是藏在山里的别庄。”

甘家祖籍祈州谷乡,和鄣州隔群山接壤,就是裴月明他们一路过来发现山道入口的那个谷乡。

所以,赵之正清楚知道这条山中小道。

数年前,在赵之正的悄悄指示下,甘永福回到谷乡,在谷乡一个很偏僻叫刘庄的地方,借亲戚之名,在山腰建了一座别院,专门就是用来放这封密信的。

所以甘永福知道。

赵之正嘱咐过他,一旦他有什么横祸不测,立即走,拿着这封书信上京,交给朱伯谦的对头或御史台。

“山腰别院?”

夤夜飞奔,赶至山道口,还真是他们来的那条山道。

裴月明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刚进山第一天宿营时,望见那山坳下的小村庄和山腰上的那座别院。

“……”

不会这么巧吧?

一想到自己曾和证据擦肩而过,捶胸顿足:“快走!赶紧的!”

……

陈炎的人先回去回禀主子,陈炎再命去取信,因此,反倒稍落后裴月明等人一步。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留下解决甘永福的同伴没有回来,紧接着,山道似乎有人刚走过。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使人飞马回去禀报陈炎。

陈炎大惊。

不用怀疑,肯定是宁王的人。

“多少人?”

“据询问,二十来人,是一个年轻矮个子领头的。”应该是护军或侍卫小队长的人物。

陈炎踱了两步。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乌云滚滚而来,笼罩在漳州城上空,闷闷的热,夏蝉拼命嘶鸣。

一宿未眠,陈炎脸色有些晦暗,他神色一厉:“杀了!”

“追上去,务必全歼,而后取回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