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璧,我似能看见你我二人之名将并立这乱世青简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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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章 封君王侯(完) ...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终于更了…罪过…步疏终于登基了,然后是登基后一段二人相处的小甜蜜生活~JQ什么的最有爱了~于是,明天要更桃花那文还是君妻呢?抛硬币吧~
荆国元狩十年,当今君上宣旨退位,储君云步疏继位,改年号,元景。
看,这样一件惊天动地,动撼九州的事情,就这样被史官轻飘淡写的一笔带过。作为为了此事整整失眠了一个月的我,表示心理尤为的不平衡。
同时我亦终于知道为什么吏部挑选史官的时候,除了挖掘他祖宗八代的家谱和对他个人品质进行严酷考验外,还要丢给他一篇长达三千字的奏折要求进行缩写。
曾经我和某吏部侍郎混迹茶馆听他如是说时,很不理解,同时表达了对自家吏部尚书此人是否具有虐待癖这一论点的意见。当时某侍郎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很是不以为然地瞟着我道:“想必殿下亦知道史官职责之所在,帝王身行,百官言论,一国政事,事无巨细,皆要所有记载。比部统计,仅一位史官一生所耗纸材就够叠得和琼苍殿那般高了,这要是每个史官都和太学里的酸儒们般,一篇文章的墨水就够下臣洗澡用了,那想必比支二部的官员们会痛哭流涕到辞官归隐的。”
我叼着云片糕听的目瞪口呆,忽略那能埋了琼苍殿的纸张,我颤着音问了一个重视非常的问题:“那本殿儿时的尿床、吐口水、随地如厕,他们也要记吗?”
“…”某侍郎艰难地咽下去一粒花生,憋得青紫的脸扭曲了又正常:“殿下看问题的角度,果然与众不同…”
“过奖过奖。”我拍了拍他的肩,摇头叹息道:“这就是我能做东君,而你做不了的关键之所在。”
“殿下英明。”他半掩着脸,带着哭腔道:“小臣现在不再担心偷带您出来会被北御史砍死这个问题,而是担心小臣会被花生噎死殉职。”
“哪里哪里,不要夸奖我,我很容易骄傲的。还有你若真这样不争气的殉职了,我会亲笔为你题写碑铭,你瞧,一粒花生一段情,人物相恋的楷模,这样文艺的题词你可爱否?”
“小臣此生还是不死了…”
所以说某侍郎,真是个矛盾而纠结的孩子,其实他更适合去跟随我国著名思考者——须臾子去探讨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高深的问题。在吏部做侍郎,真是太委屈和埋没他的天赋天资了。
话题还是回到我登基这件让百姓比我更亢奋的事上。在登基前几日,莫太傅进宫再次与我普及登基大典上时,他拈着胡须悠悠道:“老朽许久未见到王都这样繁盛活跃的场景了,殿下终于为荆国做了第一件福及黎民事了。
我抵着书案,努力撑起上下打架的眼皮子,有气无力道:“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东君我死而无憾了。”
“胡说!殿下都是将要登基了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有口无心?去给我将《礼篇》再抄三百遍以长记性!”他吹须瞪眼看我,握着扇子直敲桌子边。
“啊?哦好吧好吧…”我梦游一样丢下手中的流程册,摸拿住一杆笔,又反应迟钝问道:“夫子今日不是来为本殿讲习典仪礼数的吗?”
…
总而言之,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登基很欢乐,东君很疲惫…
在全国百姓们热烈的期盼目光中,六月初九,此日终至。其实此次登基大典因事有多因,并非全然按祖制进行。原本应于元月初时新君继位,大赦天下,因着父王的病情日益沉重,而提前至我生辰此日。又因我为这天朝建朝以外第一位女国君,朝服冠冕皆须改制,其实在我看来,改不改都一样的,男装女装对本殿来说真没甚区别啊。
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是当压力远远大于激动时,你就该和此时在潜龙邸中更衣理妆的我一样拧着眉头,那扑上去的粉刷刷往下掉了。姝姝安慰我说,大姑娘上轿第一回,大抵上都是这样的心情,至少证明了我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我正色道:“那可不一样,她嫁的只是一个人,我嫁的可是全国数不清的人,这么多未来良人,我害怕…”
说完,她捏着粉扑狠狠压上了我的脸。
过了一会儿,侍女们替我打理好里面的墨青祥云单袍,我一动不动张着双手等待早已悬在我宫中三日的玄色龙袍。我眨了眨眼睛,对捧着玉带左右比划的姝色一本正经道:“姝姝,本殿现在真的很紧张。”
姝色捧着玉带的手也是些许颤抖,我想这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姑娘,看殿下我多么实诚。她的下颚绷得紧紧的,是一如既往的强悍语气:“殿下马上就要是一国之君了,不过是个登基大典就这般了,将来如何统帅朝臣苍生?”
她握着玉带的指尖微微发白,杏子一样的眼睛隐隐有水汽,眨眼间又消退不见:“殿下若真是紧张,姝色不妨想想法子,您瞧配个安神静脑的香囊如何?再不,饮杯殿下最爱的明前龙井宁宁神?”
我听着她语速极快地滑过,欲言又止,终于脱口而出:“我觉得还是给本殿配个面纱遮一遮最好,也好给群众百姓留下个神秘印象,省的第一天就消磨了他们对我的热情。”
…
所有侍女的身子都晃了晃,在勉强镇定的姝色狠厉一眼下又纷纷低头,姝色木着脸没有应我的话,上前狠狠将玉带勒在我脆弱的腰上。
这一刻,我觉得,一直担心没有人敢做我王夫的姝姝更要担心又有何人敢娶这样彪悍的自己。
等我踏出潜龙邸时,正是卯时整,天色微明,西天还有挂着轮浅白透明的弯月。透过垂冕的珠帘看去,古荫如云的长道上华冕仪仗浩浩荡荡,蔓延至云桥之上。我抖了抖宽大的蟠龙广袖,稍一倾头,珠玉碰撞的脆音响在耳边,居住了十五年的潜龙邸像它的名字般,如一头端正肃严的卧龙静静与我对视。飞翘的檐角,宝蓝的琉璃瓦,赭色的长门竖窗,雕花的荷花蝙蝠,一切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也是我要告别的。
我突然发现,我并不再讨厌这朱墙深宫,也不并在羡慕阿雪手中的燕子纸鸢。若是我愿意,这九重高台将是我飞翔的阔宇长空,而我亦能展开我自己羽翼广翅。
虽然我觉得现在我的翅膀它,或许大概,毛尚未长齐,殿下我还要努力。
登上华撵,鞭鼓三声,仪仗西移,往父王寝宫而去。
踏入殿内,父王在母后扶持下正身端坐在正殿当中,我向前撩开袍摆跪下。母后欲起身,被父王按下,便听他道:“你既已着龙袍,乃国之独君,又怎能跪于他人?”
我伏地一拜道:“龙子亦有父,不跪父母亦违天命,谈何天子?儿臣素来愚钝图乐,却得父君母后厚宠,寄予君位。即承此命,必不负亲望,守我荆国万年江山。”
“吾儿可矣。”父王一声长叹,我伏地又拜,才接了他手中黄绢和铁券兵符。
持黄绢而出,仪仗往宗庙而行,百官早已候在那里。我于华撵中遥望宗庙那甚高的尖顶,感慨万分。没想到啊没想到,在祭祖和被关小黑屋之外,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去面见我的老祖宗们。虽然我知道东君继位必会到此地,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个纨绔东君还真就能那么顺顺当当的继位了,之前我一直怀疑总有那么一天我不是在谏臣们的口水下被废了,就是我父王气到终于亲手打死我了。老天庇佑,老天庇佑。
宗庙玉阶之下,百官分文武而跪于宫道两侧,领头分别为老狐狸明相和执掌羽策军的北国公。明相虽然心眼极多,老奸巨猾,但是他与父王有同袍之谊,生死之交。好吧,我勉强忘记当初他用一颗糖哄骗我让我喊他师父的罪恶场景,若说对王室的忠心,荆国上下莫过于他。至于北国公,他自诩是忠臣名门之后,至于他到底忠多少,只能他自个儿掂量着,反正阿寞对我却是实实在在的好。
唔,这么个神圣庄严的场所,我怎么在想这些呢?难道我已经朝着厚黑阴险的帝王方向发展了吗?可悲可叹。
上前几步,持香三柱,拜了三拜,将香立于历代荆国国君的牌位前。近处远方的钟声随着升起的东日,接连响起,沉闷厚重的声音穿过重重宫墙,一波波荡在整个王都上空。新君登位,元始初起,而我恍能见到我的人生命途翻来了新的一页。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是偶尔矫情一下有益于我情感成长。再说,君王的矫情那不叫矫情,那得叫抒发胸臆。
步出宗庙,摆驾琼苍殿,众臣随行。琼苍殿上鎏金龙椅安然立在那里,我并未坐上。在百官微妙复杂的目光下,我站在它前面观摩了许久,最终得出依着这椅子坚硬的材质,早朝想必会超越莫夫子的教习,成为我此生最痛苦的事情。
等我酝酿够了情绪,转过身去,俯观群臣,眯起眼笑了笑。身侧的礼官随着我这一笑弓着的身子抖了抖,我一眼瞥去,他捧着覆绢的玉盘立刻正色垂首。
我清了清嗓子,群臣目光霎时聚拢到我身上,便见我甚为和蔼地说了我继位后的第一句话:“秦沉璧何在?”
底下一片静默,些许在揣摩,我这看似极富有内涵其实一点内涵都没有的第一句话。或许那时候我还未意识到,这第一句话,便将两个原本平行命运的人彻底联系在了一起,福祸相依,生死并立。
轻甲银袍的男子手握着我将将赐予他的清吟长枪,缓步走进殿内,纵投身为伍,依不减冠玉润华。他真是我见过最为名副其实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我踏前两步,青黑色朝服划出宛若伏鸟的弧线,割开大殿沉若死寂的空气。众臣注视着我这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女国君,握起荆国最年轻将军的手,将父王将将交与我的冰冷虎符转入他的手。一瞬,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冷抽声。他抬起头,那双淡若琉璃的眸子,没有惊慌,没有诧异,是我意料中的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那年,他不过十七岁,而我将将及笄。昭煦九年,我为自己亲手挑选了一座万里城墙,这是我此生做过最为明智的选择,却是此后日日夜夜后悔入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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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十一章 兵乱交伐起 ...
作者有话要说:望,说要完结,就是要速度地完结它。握拳,这个月完结。放心,不会烂尾。其实云疏璧沉的结局剧情很早就定好了。第一篇文,真是感慨良多。于是,这个月剩下的日子桃花要更一万字,这篇要完结。来个人快给我浇水施肥,我要埋了自己了。
“若万物刍狗,山河焚烟。风起万旌,狼烟肆起,俯仰天地,我辈竟出。千秋不与,生我为王君临天下。”——云步疏笔。
荆国的冬天来得早,去的晚,腊月才至,一夜大雪,已覆白了王都。凄厉的风倒灌入殿内,灵幡不堪风扯,极尽扭曲在半空之中,数以百计的长明灯烛火晃动,升腾起浓烈的香火气。
有人缓步至我身边,却未说话,只和我一同立在汉白玉栏后看着这远近苍茫之景,许久便听他道:“君上若是想哭,此刻不必忍着。”
我抬起手接过一片雪絮,六棱的晶莹雪花立在指尖却没有融化:“哦。可是春秋两官威胁本君,倘若本君在这场面丢了脸,他们就要死给我看。”停了片刻,又道:“倘若让人看到荆国国君一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岂不让荆国上下的臣民们很绝望?”
他侧身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终上前两步伸手将我按入怀中,低声道:“身为国君不可流泪,步疏却是可以的。”
我揪住他的衣襟,眼角终于滑下两行泪,梗咽着威胁道:“倘若我因此被他们骂了,你要帮我解释。就说就说,我被风雪迷了眼…”
他揽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道:“步疏,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先是一个姑娘家,然后才是一个国君。你不必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逞强的模样,你可以软弱,可以哭泣,可以和任何一个姑娘家一样欢喜时笑,伤心时落泪。”他的手指触到我眼角的泪珠:“那样才是活着的你,我愿一生守着,那样的你。”
自我出生以来,便被数不清的奉承或谄媚的话语所包围,却抵不过那“一生”二字。
万千皓雪自天宇倾倒而下,腊月之中,父王病逝,母后殉情,举国同哀。
国丧才去,便是新年正月,宫中依旧一片萧索之状。晚风入幕,霰雪乱日。楼台之间云雾萦绕,隐没无踪。
殿内火龙烘人,红梅枝斜,暖意融融。我仅着了一袭蜀锦单裙,斜倚在软枕上,抱着两个棋盒自顾自和自己走着子。案上鎏金盘龙酒注里温着椒浆酒,醇香酒味已熏得人有了两分醉意。
“霁月”我捏着子,看了眼时计,掂了掂时辰,开口唤道:“你去瞧瞧秦大人的轿子到了哪里了?”
“是。”她躬身退了下去,就见坐在旁打理着衣裳的姝色娇睨了过来:“传闻秦大人甚得君宠,果然不假,连着休沐假都三命五令地将人家拖进宫来。瞧瞧这打发了多少人多少回去看了?到时候,别又有哪个呆子以死进谏,说什么昏君荒淫重色误国了。”
“啪嗒”一声,又落了一子,我幽幽道:“倘若我真淫了倒也值了,偏偏我连扒都未扒开过他衣裳,这荒淫二字担着真是太憋屈了。”
“既然这样,那臣下就勉为其难,让君上不那么憋屈了。”一道带着调侃笑意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径自坐到对面的男子道:“爱卿说的可是真的?”
“沉璧从不对君上说谎。”他笑望我,话间往金托玉爵里满满斟上,他托起杯子悠悠道:“君上若想扒就扒吧。”
我干巴巴笑着捧起玉爵饮了一大口,老脸终还是忍不住红了。
他一边浅浅饮着酒,一边垂眼打量案几上的棋局,折了折袖子道:“君上一人行子,未免无聊,不知沉璧可有幸陪君上走一局?”
我挣扎了一番,难得我和他皆得空闲小聚半日,下棋似乎是个不错的培养感情的办法;但是吧,每次和他下完棋,我那心肝总是破碎不堪,发誓再不碰那棋子了,太丢脸了。于是我腆着脸对他道:“这样吧,你如果让我赢了,我就和你下。”
…
姝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瞪过去,她摆了摆手,放下膝上的衣裳。自绣墩上起了身,福身一礼后憋着笑道:“姝色去为君上备午膳了,今儿秦大人可是留着用膳?”
“这是自然自然。”我连忙道,忽视他笑得意味深长的眼睛。
待姝色走后,他已清理好棋盘,自我怀里取走一个棋盒:“君上这几日可好?”
“唔,好也不好。”若单说身子的话,我自小便是身强体健倍儿壮,小病少有,大病从无。也许父王当初选我做储君,就是看出了我好生养抗摔打也不一定…若说心情,我的眼角往内室斜了斜,里面从地上堆到桌子上皆是要我立王夫的奏折,这个好像就让我不大好了。按照历来的传统,国君在登基之前必是要大婚的,念我年纪尚不大,加上时间紧迫了些,之前便先略去了这大婚。直到现在,见朝纲稳固了些,便纷纷迫不及待地上书来了。
我很苦恼啊,因为虽然我也想大婚,但是没有对象啊。难不成要我闭着眼对着下面的王孙公子们随意一点,对,就是你了。洗洗干净,躺好做我王夫吧。哦,我想我又荒淫了。
他虽于军中,但于朝堂自也是了解一二,一时间,两厢无言。风雪咆哮在殿宇之上,寂寥空旷。
我生下来,无师自通了一个道理。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破。就和这棋局一样,不到最后一步,万不能论输赢。不说破,便意味着其后有无数种可能。我应是个天生的赌徒。与天赌,与人赌,与己赌。这个天性对于帝王来说,有利有弊。身为帝王,不能太过沉着端重,这个不利于自己版图扩展;亦不能太过急功近利,这个有可能导致自家后院失火。
今朝今时,又岂知明日明时?
“刚刚我来时,路上似是见着梁州州侯的车马往王城来了。”他落下一子。
“哦,你马车脚力不错。”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皱眉看着他那子截去了我的白龙。
“君上若是不想见他,大有他法,何必等他动了身又把他拦在殿外?”他不咸不淡问道。
“据说冰天雪地有助神智清醒。虽然他傻,但是他身边人不傻,却还是分不清这是王都还是梁州?便是在梁州,他又可明白这天下一寸一土,哪处不是我的?”我的手在棋盘上衡量了半晌,放才小心落下。
“你在恼他砸了城碑?”他不缓不急地按下一子,悠悠收走一列白子,我的心抽痛了。
我没好气道:“连我家大门都砸了,他还有什么不敢?既然他想摸摸我的底,就不妨在雪地里好好待着。”
“你借此发发君威,大凌小者,警以诱之确是可以,但切莫过了度。虽说他装疯卖傻了这么些年了,足见耐性。但梁州的剑使着不小心,可便就割了手。况且…”他说着间,便放下了最后一粒子在我面前:“你能纵子入我阵,我亦有黑子潜你行。”
“真不好玩。”我双手一伸,抹乱了棋,指着他道:“你又骗我。”
他扬眉浅笑:“我什么时候应你要让着你了?”
…
正当我托腮看着他一粒一粒往棋盒里收着棋子时,帘幕一开,姝色满面慎重捧着一封信函进了来。就见她将那封着火漆的信笺托了上来:“边关百里急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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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十二章 谋梁退姜君且安 ...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为剧情推动章,荆姜两国终于势不两立了。摸下巴,秦小将军打完仗回来了,于是准备来个大跨度剧情。完结尽在眼前,其他例如落九郎之类的人物也会重新出现,揭露一些伏笔。我最近很勤奋还是的…继续去码江山去…明天更桃花
元景元年,姜国派名将卫铭率兵十万扰我边境,十日之内破边城朔方,重关长柳告急。军情传来当夜,秦沉璧领受君命,以将军之位领兵赶赴长柳关,而此一役历经半年有余。
千里之外王都之内,北国公府。
今日是北国公的寿诞,虽有前方战事但北国公作为几朝元老,这排场自还是要摆一摆的。我与阿寞素来交好,北国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处理一些手头政事后,换了身轻便行头便乘着马车来了这里,还未下马车透过帘子便见着门口跪了一地官员。我转头去看车那边的阿寞,指了指:“你告诉他们我要来的?”
他挺身直腰坐得很是端正竟比我还要有范,在我的灼灼逼视下他那冷脸上难得浮上一丝尴尬:“臣下只与父亲说了,未料到一众官员也知晓了。但君上前来,他们此番于礼也是应该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肩:“过个寿辰嘛,不就图个开心?我来了,那气氛得多僵硬啊,到时候你爹反而怨怪了我怎么办?”我还没说出口的是,你瞧大家都知道我来了,要是想奉上什么奇珍异宝来贿赂你爹岂不是落了空,他们岂不是要将迁怒于我?瞧你家这排场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再要是赚不回本钱,你爹岂不更要迁怒于我?
我还是个体察民情、体谅大家的好君上的。
下了车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我一边和大小官员们打着哈哈,一边在心里默背他们的台词。我琢磨着应该督促礼部去为他们量身打造一些新话语儿来了,从小到大十几年来都未变过这番恭维话,已经不能适应时代发展和君上我倡导的创新理念了。昨儿才丢了满篇歌功颂德的折子到某侍郎身上,贬他去了梁州,今日怎么他们还未未受到教训呢?
后来我了悟,大约是他们被前日君上我的君威给恐吓到了,所以愈发小心了。
飞檐黑瓦上偶垂一滴昨夜雨水,落入喧哗热闹的人影间转瞬无影。银花缀树,凤箫声飞满都城。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戏台上水袖翩跹,戏子莲脸巧笑、唱词婉转,屈着指节合着拍子敲着椅肘。听了会子,眼睛还看着台上侧首问:“这唱得可是《长魂记》?”
旁边坐着的官员冷不丁被我点到,反应过来后激动地有些言语不能:“是是是,君上果真好耳力,好学识…”一连串的好字就和爆竹一样放在我耳边。我抬眼瞧了他一眼,笑问:“卿家是太学里的学士吧?”
他热切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哈哈干笑了两声,心领神会转到另一边去摸案几上的糕点,又挪了挪身子离那边远了点。鉴于每年都有太学里的学士在皇宫前做一些要么很艺术要么很愤青的行为,我从来都是对他们抱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敬仰态度的。呷了口茶,听说礼部为了王都风貌考虑,已经有打算将太学迁到郊外了。我想荒坟堆这种地方一定很适合他们对月诵诗,咏古讽今。
阿寞自打我入了这北国公府就不见了人影,丢我一个人在这看着戏台上的痴男怨女,真是勾人伤感。我不由想到还在战场上的某人,顿时我和那台上死去又活来,反复和那书生进行人人恋、人鬼恋、人妖恋、人仙恋,最终破镜重圆的小姐一样哀怨惆怅。一出戏下来,我做了如下点评,结局是圆满的,过程是坎坷的,主角们是吃撑了的。
戏当然不是白看的,就如我这趟北国公之行自也不是白来的。除了给北国公祝寿以外,还有个独特又别致的任务,那就是遇刺。对我而言,任何太平之景都不过是两场行刺之间的暂时歇息罢了。身为国君要有个觉悟,那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莫名其妙的刺客冒出来。一般来说,除了昏君之外,刺客们都是不会得逞的,因为明君的周围都是值得信赖的忠臣之士。可惜,我好像已经在昏君这条道路上行走很久了。
也不知是谁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哗啦一声后,像是开启了所有动乱的开场。女眷们的尖叫声、桌椅翻倒声、脚步奔跑声,呼喊护驾声和眼前混乱攒动的人影似又上演了一出戏剧。我果断掀翻椅子,腰一折头一钻便躲到了桌子下。抱着桌腿,我在盘算这次我能生还的几率有多大。按理说,我身边是形影不离隐卫的。但从这次他们还未出现的情况来看,这次行刺要比我想象中的有预谋有组织的多。行刺讲究个快准狠,没多久我身边的人已挨个遭了杀手,当那个太学士一脸是血的倒在我面前。那双眼睛灰蒙蒙地看着我,散去了原本活络的神采,我咬着唇角伸出手去抹下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掌心沾染上了还有一丝余温的鲜血。
也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人来给我合上眼,算了还是别合了,我决定要瞪着砍死我的人让他此后日日夜夜被噩梦纠缠直到疯癫。
挥起的剑光闪入我的眼,我一个激灵抱着脑袋立刻滚出了桌子,“嘎啦”桌子贴着我的背裂成了两半。“刺啦”一声,衣服裂了,背部也撕开了火辣辣的一道伤。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几道森森剑芒眼见着就冲我而来。吾命休矣,我悲剧地发现黑衣人们左右夹击我无路可逃。难道本昏君真要在今日命丧于此,我一步步后退直到贴着那观景台的栏杆之上,我见着阿寞那袭紫袍晃动在后方。想来他也是投鼠忌器的很,我觉得王都的治安真的很成问题。对此我决定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要关闭王都所有秦楼楚馆来惩罚那些拿着薪俸整日陶醉在女人香里的王孙公子们。
也许是上天觉得我气数未尽,也许上天它只是觉得荆国气数已经放过了我,总之我没死在那时。观景台下是一汪池水,我在退无可退还想退时,果断地掉了下去。
好吧,偶尔喝喝养鱼水是能保住性命的。等所有刺客皆已伏法,我也颤抖着被阿寞打捞了上来。荆国素来气候偏寒,纵是夏初之时也仅和他国春时一般,这池水还是凉的很的。我披着阿寞的袍子打了好几个喷嚏,挥退了想要服侍我去更衣的侍从。大小官员皆是面色惶恐有的还负伤跪在地上,一片狼狈,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叹了口气无奈道:“众位卿家们都起来吧,事已至此你们再跪也于事无补了。有伤的疗伤,没伤的也都回去吧。”
“臣等惶恐!”“臣罪该万死!”“君上万安!”安安安,我不耐烦地打发去了他们。
料理后事的北国公在群臣相继离去后才匆匆赶来阿寞的书房。我披着袍子,斜靠椅子坐着似笑非笑看着他。
“君上此次受惊了,此后请君上万万再不得做出如此以身作饵之事。梁州之事他既已按伏这么些年了,水深势众。君上如贸然行事,先不说触不得他根基所在,若因此伤了龙体就当真是动摇国泽了,万害而无利了。”北国公老头说得极是严肃和诚恳。虽然这是一出早就计划好的引蛇出洞,但我在他府内若是遭遇不测,想来他这罪名是怎么也脱不得了。一个苦情的臣子加上一个苦情的君主,明主贤臣岂又是那般好当的
我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捧起茶来润了润喉咙:“这么说还是没逮住就是了?”
“他人早已不在王都,余下被俘的死士皆已毒发身亡了。经此一次,要么他破釜沉舟就此反了,要么短时间是再无动静的,无论如何都不得放松警惕。”北国公沉声道,抬头看了一眼一直立在我身边默不作神的阿寞,转而又道:“君上业已登基,望君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请尽快大婚吧。”他撩开衣摆直直跪了下去。
我含着一口茶突地喷了出去,咳得惊天动地,又是大婚大婚,老头你不是说暂时不提此事了吗?身边阿寞身子一颤,猛地握住我的手,我低下头去,手腕掌心茶水皆掺和着鲜红的血,咽喉动了动,才发现一嘴的血气。胸口涌上一阵绞痛,手一抖茶盏落下,而落地的声响却未入耳了。
书房里的茶没有毒,有毒的是观景台的那杯茶水。在我醒后得知了查明的事项欷歔了下,原来他们还采取了双保险措施,势必要送我去黄泉。而那时,阿寞已在殿外跪了两天两夜了。
我醒来时眨了眨干涩的眼,胸口还是有隐隐余痛,头顶赭色的帐子龙凤相缠,缠得,很纠缠。我慢慢抬起手揉揉眼,终于那龙和凤不再晃悠了。似是听见帐内的响动,帘子被哗啦一声拉起,姝色双眼红肿,说出来的话都在抖:“君上,终于醒了。”
“姝姝…你哭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哭的我,比她还惊喜,我喃喃道:“好神奇啊。”
“君上!”她擦了擦眼角,嗔怪看着我,转身便道:“快去把外面候着的太医请来,君上醒了。”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念佛声,抽泣声,奔走声。就听姝姝道:“君上这回可把大家给吓坏了,秦大人和北大人都在殿外候了好几宿了。”
“什么?”我惊得想坐起身,结果撑着床沿的手一软,整个人载到了下去,天旋地转临昏前我喊道:“快快快,请进来…”
原来仗打完了,他,也回来了。
秦沉璧带兵凯旋,姜国兵败回境,而荆姜两国的仇怨不负众望地深之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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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十三章 云疏璧沉(一) ...
作者有话要说:在完结之时,上了编推,于是在我紧张准备考试还在存君妻那文稿准备上三万时,拼了老命在一个下午和晚上存了一万的稿…好悲情的有木有!TAT要完结了,第一篇文,心情很复杂,不管怎么样,我想我还是很爱它。
“古之君者,从事必藉权务时。时势藉权,自率万物而定百事。而今,黎青相结,独大一方,是以至此,荆无回地。且国内叛逆之众蠢蠢欲动,弹基触石,乱我社稷。步疏不才,既负王名,必守我疆。
既顺天下之心,御千载国业,揽四海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