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姐儿说的对极了,所以林守备和我们商量,要开始挖那种蓄水池了。越大越好,就不信存不住水。”
也就是说要弄那个什么水库了!到了冬天那积雪融化了,就成了水,然后顺着沟渠流出来,也是可以灌溉庄稼的。
只是这得要多大的水库啊,才能满足这种要求?少了根本就不管用。
“爹,这雨水这边也少,顶多是要靠冬天下了雪,可是要是这池子不够大,根本就不管用,只是要挖那么大的水池,得费多少功夫和人力啊,两年未必都成!”
“哈哈,雨姐儿说的是,所以呢,咱们这个余泽在外人看来是个不好的地方,其实还真是个好地方,这地方为什么叫余泽,就是因为离咱们这边有十来里的地方,有个沼泽池子,谁进去就出不来,如果我们把这沼泽池子给清理好了,这水源根本就不成问题。”沼泽池子因为烂泥太多,所以才会成为泥潭,一般个人进去,十个有九个出不来的。
“正因为有这一片沼泽,所以那边的水才过不来,弄得余泽的地就荒成了这个样子。早年前倒是有人提议把这沼泽给清理干净,只是历来都嫌弃这片土地太贫瘠了,没有人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于是这里更是荒了下来。”
“爹的意思是,本来这边是可以有水流过的,只是那沼泽地阻挡了水,所以就流不到咱们这边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把这沼泽清理干净了,不仅是个天然的蓄水池,然后沿着这边慢慢的挖渠,四周就可以开荒,过个四五年,这里就是一片庄稼地了。而且这沼泽地里的淤泥可是肥田的好东西,这样做简直是一举两得!”
胡氏还是有些担心,“那沼泽是那么好清理的,不是好多人都没有干成吗?”
“这个我们也都了解过了,原来是有人起了这个意,但是也没有付诸行动,觉得就是弄好了这沼泽,也没有什么好处,再有就是那些个人单独过来的,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才把这沼泽弄得更神秘,后来就没有人管了,再加上各个卫所够开荒的地方已经足够,他们绝对不会单独瞄上余泽这个地方,但是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是冲着这余泽过来的,所以我们有信心。
今天我也去那边看了一下,这沼泽最边上的淤泥也才有一米多深,旁人是不会想着要把这些淤泥都给挖走肥田的,而我们却是把这淤泥当成了宝贝,不怕它不够多,就怕它太少,养田养个一两年这都是值得的。”
还有的话就是,他在书上也看过这清理沼泽的法子,沼泽嘛,就是因为淤泥过多,才会形成的,长久没有人处理这淤泥,就会越来越多。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沼泽也是一片湖水。那么再给它还原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思雨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听过建国初很多地方都会组织群众清理臭水沟,臭水渠等等,自然也有处理那荒废很久的都淤泥成山的湖,所以爹的这个想法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人多力量大,他们这些人,加上再过来的军户,有那个能力弄好这件事吗?
别人是因为被这个沼泽地给弄得觉得费力不讨好了,反正也有别处让他们开荒,所以就不会把这个余泽看在眼里,加上这沼泽池还淹死过人,所以更是让人害怕,传言就会越传越严重,说不定还说这沼泽池里面有水鬼呢。
不过以前既然有人淹死在这沼泽池里,那么挖的时候,会不会挖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啊,李思雨想一想,觉得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赶紧打住打住,别想的太歪了!
外面的事儿,自然有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商量,李思雨他们已经开始在心灶台上做饭了,因为把泡得酸菜坛子也都带过来了,加上去年冬天腌的腊肉,李思雨决定做一个酸菜煮腊肉,搬家也是辛苦的,得好好的补一补,这里天气热,也没有新鲜的肉,所以只能用腊肉来代替了。
热了锅,上了油,然后把腊肉炒一会儿,看着有些焦黄的时候,兑上热水,等水开了把已经喜好切好的酸菜给防盗锅里面,越煮这味道就越香。
“李先生家这是做的什么?真是香!”跟着林俊彦过来的一个叫齐双喜的兵丁过来问李存安。
他们那十来个兵丁都是光棍,得自己做饭,可是大老爷们能做出什么好的,吃饱肚子就难得很那。都巴巴的指望着林守备能请个人过来,给他们做饭呢,这人是过来了,也是官家派来的,只是这张婆子做的也就是勉强能下的去嘴,哪里像李先生家里的,闻起来就香。
可是人家林守备都能吃的下去张婆子做的饭菜,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不是?虽然林守备是那张婆子做的小灶。
张婆子是和她男人张大爷一起过来的,老两口一个给大家做饭,一个是给林守备收拾收拾屋子。林守备也没有带自己家里的下人过来伺候他。
这些兵丁不是军户,就是那种一般的兵,大部分都是自愿当兵的,好歹也是个营生,当然,也有人的目标更高,那就是通过当兵,说不定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也衣锦还乡。
李存安笑道:“是我家的丫头做的酸菜肉。”他可不能说等会儿你过来一起吃,这不能开头啊,这一开头,好家伙那十来个小伙子岂不是都要过来了,那不是把他闺女给累死了,他可是心疼她闺女了。
李存安觉得,这十来个小伙子,最好是赶紧成个家,然后有自己的媳妇给他们做饭洗衣了,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齐双喜呵呵的不好意思的笑了,“李先生,要不我把自己的口粮放在您家里,我每个月出点钱,您家里帮我做饭怎么样?”
“那我们岂不是抢了张家婶子的饭碗了,这可是不成的。”
那齐双喜还想说什么,结果看见林俊彦过来了,立刻刺溜一下子就不见了,李存安直接笑着摇头。
结果这位林守备过来,和齐双喜说的是一样的内容,只不过是,等他家的下人过来了,就不用在这边搭火了。其实呢,这守备的官职,也是身边可以配备好几个属官的,只是林俊彦这个守备做的是开荒的事儿,现在还不需要那些人,林俊彦觉得他们过来了,那就是浪费粮食,所以都没有要,等这边能种上地了,那时候再慢慢的添置。
林俊彦开口了,而且只是暂时的,李存安就不好拒绝了,毕竟林俊彦就一个人,那齐双喜和他一样的可是有十来个人呢,同意这个不同意那个,都不好,现在同意了林守备,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啊?他家里还没有派人来啊。”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到这里开荒来了,还一个仆人也没有。
简直是超乎大家的想象啊。难道真的是同甘共苦了?不是说这样的都有个贴身侍卫的吗?或者是小厮?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君驾到!坚持住!现在都是晚上写白天发,累啊!能写到晚上十一点多。
故人来
林守备是有个贴身侍卫,不过那人是涂大郎,人家是有老婆的,这个做饭让涂大郎做,也是不怎么好的,洗衣服呢,这边因为水井还没有弄好,所以大家都还没有洗呢。
估计是张婆子给他洗。对于家里添一个人吃饭,李思雨没有觉得稀奇的,以前大郎哥也经常过来吃饭的,所以这个暂时性的任务,她就接下来了。人家是顶头上官。得讨好了才是,这点儿眼色她还是有的。
更不用说,上次帮他们弄回了那两匹马,也是值几十两银子了,所以他们家不亏啊。
要说,这当官的确实不一样,粮食和肉菜都是足足的,洪阳县城那边每隔五天都会有人专门给这林守备送东西过来,所以他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李思雨觉得吧,她的手艺也就是一般,只不过在调料上比较用心,像张婆子炒菜,也就是放点油,然后炒几下就用水煮,中间放点盐,就可以了,这菜呢,真的完全是水煮好的,那味道就很打折扣了,所以才不怎么好吃。
又过了一天,水井终于是打好了,但是得沉静一天,不然下面的水都是带着泥土的浑水,吃都不能吃。且既然是要长久用的,那么上面也得修好,所以大家伙儿一起给这个水井打了棚子,还有个石头给砌了一个井口,提水的轱辘就不用说了,自然是都给安好了。
又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几块石板,把水井周围都给铺上了,这样就是下雨下雪天,也不会让水井给弄脏了。对待吃水的井,大家觉得越精细越好。
涂大郎还自己用那沼泽边上的芦苇给编了一个井盖,底层是木盖,外面芦苇编织了一层,这样就是像李思雨这话总力气的,也可以盖上井盖了。
等正式能用水的那天,李思雨是好好的烧了好几锅的开水,然后在自己的房间狠狠的洗了个澡,之后让贤哥儿和敏哥儿也去好好的洗一洗,再不洗,这身上都要臭了!
别的人都去沼泽地里看去了,而李思雨也听说,过后来的除了那十来户军户,还要从卫所那边掉一些兵丁过来,毕竟这挖淤泥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
要是靠这几十口子人,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去?也对亏林俊彦的父亲是卫指挥使,手中权利大,这才能弄的到这么多人。
不过李思雨也听自家爹说了,不光是要把那沼泽地给清理了,还要挖沟渠蓄水,毕竟沼泽地那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今年这雨水开起来还不算太少,也能蓄到水也说不定!
前段时间下了一夜的雨,这边低洼的地方都还有水没有干,所以这挖沟渠蓄水是很可行的。
一切都是要人那。要是有那种挖土机就好了,省时又省力,不过一切都是李思雨幻想幻想,这个时候,蒸汽机都没有出现呢,大部分都是用人力物力。挖土机那就不要想了。奋斗一辈子也不会出现的。
终于,那十来户被发配的军户拖家带口的被送到了这余泽,李思雨那时候正在和娘和四婶一起洗衣服,这边女人少,所以胡氏和朱氏就包揽了大家的衣服洗,就是这段时间做饭也是一起的,男人们都在外面开荒和挖淤泥。有时候忙了起来,都还要过去送饭送水。
这边因为有马,所以还给马匹专门搭了一排棚子,不过今天因为要留着等那送人的过来,林俊彦和几个兵丁都在。
包括李存安也在,他一会儿也要把人登记入册,然后好安排房子和差事。
如今李存安的工作呢,说白了就有些像林俊彦幕僚的意思,想办法,然后文书等差事就交给了李存旭,李存旭还另外要照顾那棚子里的马,所以眼看着人手不足。
李思雨见到这些新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不过身上都是很脏,神情也是萎靡不振,就想起了他们一家子最开始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也是这种情形呢?
如果当初不是有涂婶子热情帮忙,他们不定要受什么罪呢。只是李思雨性子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他也绝对不会藏私。
就是当初他们也是最先上门拜访邻居的,这是个礼节性的问题,不能搞错了顺序,有些人,你如果最开始热心帮忙,他们说不定会觉得你另有所图呢。
“既然到了这里,就把心安定下来,本官不希望再看到你们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林俊彦可不会说客气话,搞不好这些人要是还要死不活的,他肯定会让人收拾这些人的,骨子里和他爹林大人还是有相似的。
那些人按名册上分了房子,又给各家分了一定分量的粮食,就安排几个兵丁在这里看着,自己又去看大家伙儿开荒挖渠去了。
“竟然是他们家!果然是老天有眼!”胡氏不知道是要大笑还是要怎么的,不一会儿竟然自己笑了出来。
没一会儿,朱氏把衣服晾了,然后过来找胡氏,胡氏见朱氏过来,脸上带着笑,朱氏问道:“三嫂,刚才我没有听错人名吧,真的是那个常鹤亭?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胡氏笑道:“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常鹤亭,你说这老天真有意思,竟然把这常家的人也给弄到这里来了,我都不敢相信那,哈哈,简直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开始因为他们李家落魄了,这常家就把那口头婚约给撕毁了,坚决不承认自己女儿和常鹤亭长子常云峰的婚事,还立刻给他定了亲。啧啧,这才两年的时间,这常家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现在不说是落到他们李家的手里,但是如今她丈夫是受林守备的器重,在这余泽不说是说一不二,也是个地头蛇了!哈哈,老天爷啊,你这玩笑开的好,开的太好了!
没看见那常鹤亭的老婆姜氏见到自己的丈夫那种吃惊到害怕的表情吗?这,这真的是太好笑了!
朱氏也一拍手,“活该啊他们!让他们落井下石,当初要是他们有心,说雨姐儿是他们家的人了,直接接过去,雨姐儿就不必跟着过来受苦了,可是他们竟然死不承认,还毁约,简直是小人!现在让他们在得瑟,这不就到了这里,比我们还不如!以后看他们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过下去!”
胡氏都不用做什么,那常家的人自己就要吓唬自己了!
可不是嘛?那常鹤亭一家子好几口人呢,只是最后就分了两间房子,这流放的路上,吃了苦头,还死了几个姨娘,连最小的女儿都得病死了,现在也就是他妻子姜氏,还有大儿子常云峰,大女儿常芸芸,二儿子常雨峰,还有个妾室张姨娘了,最后还有个他们不想带又不能不带的人,就是常云峰后来正式定亲的未婚妻田氏。这么多人,只分了两家房子,而且还是他们从来没有用过的炕。
要说这炕吧,那可是五六个人都能睡得下的,这两间房子也不算是苛刻了他们,只是呢,到底有些不方便,比如夫妻行房什么的,人都是有需求的,现在这姜氏比张姨娘又老一些,常鹤亭是很久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妻子了,可是如今这格局,只能是让这张姨娘在地下打地铺,然后炕上还有睡一个常芸芸,另外还有个田氏,所以常鹤亭只能跟着儿子们睡一个屋。
就这个,他们也没有资格抱怨,大儿子的未婚妻田氏家里也跟着倒霉了,为了减少拖累,田家就直接把这田氏给了他们家,这流放的时候,也一起带上了。
他们也不敢随便把人给丢了,毕竟都已经登记在册了,说明已经是他们常家的人了。而且路上也不是他们自己常家做主,田氏是运气好,竟然没有在路上病死,这还跟着一起过来了,姜氏是想着多了一个田氏,那就多一个人伺候自己和儿子,所以就没有说别的。
但是今天,今天她看到了谁?她竟然看到了那个李存安,那个以前和老爷关系好的李存安,和自己儿子有口头婚约的女子的父亲!
如今他们落魄到了这里,而那李存安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老爷,刚才那人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李存安?他怎么到了这里了?老爷,这下可怎么办?”姜氏是坐立难安,这下子不死也脱层皮了!
这个地方,住的都这样了,然后听说还要干活儿,她简直是不敢想象!
常鹤亭也是后悔莫及,因为自己立场不坚定,所以把好友也给得罪了,以前觉得是以后一辈子也不见面了,现在却知道世事无常,他也成了这个地步!
李存安虽然是发配到这里,但是看那林大人对李存安也很客气,哪里是他们这些刚来的人能比的?他要是怨恨自己一家子,到时候给自己一家子穿了小鞋,那真是没有人管!
“什么怎么办?给我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要做!自然就没有事儿!”常鹤亭很是恼火,他要是知道怎么办,那还用在这里?他没有脸见李存安。
“李先生似乎认识这个常鹤亭?”林俊彦不经意的问道。
李存安也不隐瞒,“以前我们是好友。”至于后来,那就是不说也猜到了,自己一家子落魄了,所以好友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了。李存安不觉得这位林大人不清楚。不过有的事儿他也不会说的,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女儿,说白了,那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如今真是庆幸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故人那!
田氏
“好友?这两个字甚好!”林俊彦说道:“先生被我给调到这余泽,心里有所求吗?”
李存安道:“林大人问,某不敢不说实话,某确实是有所求,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脱了军户的籍。”
林俊彦说道:“这脱了军户的籍谈何容易?也许永远也不能。”
“即使这样,哪怕有一线希望,某也愿意试一试!”李存安坚定的说道。
“好!我就欣赏先生这样的!那么,先生,我们去看看现在的进展吧。”林俊彦说道。
李存安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求,更是觉得自己的所求有一天也许能实现。这位林守备虽然年纪轻,不够确实个有志向的,否则凭着他以后自然能袭了卫指挥使的爵位,现在就是什么都不做都成。
可是他却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风险大不说,以后如果不能成功,说不定就有可能袭不了林大人的职位。
人那,端看是怎么个活法,李存安自然有自己的事儿要做,所以对于那什么要打击报复常家的人,真是没有想过。
毕竟当初也说了,这常家退婚,不过是趋炎附势,自己为自己打算罢了,世上多是这样的人,他为了这样的人,而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多划不来?
等下午的时候,就有几家过来问胡氏和朱氏这边的情况,看起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要好好过日子了!因为第二天这些人都要开始干活了。
因为人多了,过两天,就还有兵丁来这边干活儿,他们这些妇女也不能闲着,得给干活的人准备饭食。
至于那些兵丁过来,是直接在沼泽附近打帐篷休息的,不会在这附近来,毕竟这里的女人和姑娘也有十来个,这方面还是应该注意的。
“三嫂,今天还有鱼呢。”朱氏在厨房里和胡氏一起做饭,这林守备的吃食还真是好啊,他们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的鱼都能送过来。
“是啊,雨姐儿那丫头做的好,一会儿让她做,我就怕自己给做坏了!”胡氏说道。
厨房这边进来了别的人,那来的十来户人家,已经开始接受现实的,都开始自己动手做饭了,虽然连开始点火都不会,但是请教了胡氏他们,他们也会认真的教的。
人的适应能力随着环境而渐渐的融入,毕竟在流放的途中已经见识了那么多的万事不由己,还以为自己是富贵人家的人,那就活不下来了。
李思雨和贤哥儿还有敏哥儿去水井边打水回来,在路上就碰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常家的常芸芸。
见李思雨他们挑水过来,常芸芸上前要帮着,说道:“雨姐姐,我来帮你!”
“你干什么?”贤哥儿把常芸芸给推到了一边去,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他们认识她吗?上来就要夺他们的水桶!
李思雨脚步不停,这两年,要说进步最大的就是这挑水的技术是越来越熟了,最开始挑水还左右晃荡,现在是稳当的很。
“你是贤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常家的姐姐啊。你小时候去我家里,我还给你吃过我家的云片糕呢”常芸芸不放弃,跟着走道。
“我小时候去的人家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谁?”贤哥儿说道。
敏哥儿也接着说道:“雨姐姐,我们不认识她啊,她老跟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身上也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她又不是乞丐,跟着我们也没有钱给她啊。”
敏哥儿是不出口则已,一出口,那就叫毒舌啊,这又是乞丐又是给钱的,常芸芸这样一个以前的千金小姐,肯定是受不住的!
果然那常芸芸直接捂着嘴巴跑开了,贤哥儿说道:“敏哥儿厉害!”
敏哥儿得意的挺胸,“我娘跟我说,平白无故来跟你叙旧的人,那就是有所求的,咱们又和她不是亲戚朋友,干什么要帮着她啊,直接打发走就好了。”
李思雨心道,这位常芸芸还真是受不住打击啊,她以前可是听过更难听的话呢。
至于这常芸芸过来找自己叙旧,无非就是想通过自己家得些好处。她这几天做饭,就见这常家的人做饭那叫一个糟糕,最开始是让那张姨娘过来,差点没有把灶给烧起来,还把隔壁的一家的柴火给烧了一部分,差点两家都开始打起来,最后被人给劝住了。
然后张姨娘的脸就肿了,后来是那位姜氏也不得不过来做饭,但是却是做的太不像话,吃的饭都是生的。
而胡氏和朱氏家里的饭菜却是香味扑鼻,让人眼馋的不行。姜氏等人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闻着味儿。
胡氏虽然认出了这姜氏,可是从来不同她说一句话,姜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尊还是别的,也没有主动和胡氏说话。倒是这常芸芸,开始找李思雨来修复关系了。
只是出师未捷,就被敏哥儿给说回去了。
且说姜氏进厨房就见到胡氏和朱氏正在自己的灶台边上,淘米饭,而她带着自己大儿子的未婚妻田氏,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让田氏去烧火,胡氏和朱氏没有朝这边看,一会儿,他们家的三个孩子挑着水过来了,朱氏忙过来说道:“我来倒,我来倒!你们两个小子也快点儿长大,好帮你们姐姐挑水才是!”
“四婶,这就是一担水,没有什么的,我还当是锻炼了身体呢,看我这几年都没有生病。”李思雨边说,看见已经处理好的鱼,就开始准备洗了手做菜了。
李思雨喜欢做菜,但是不喜欢像摘菜,或者洗菜等前提工作,如果谁给她准备的好好的,她直接炒,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朱氏还直说,他们家的姑娘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就是有那个气势。他们以前偶尔进厨房,也都是别人都给准备好了的,然后随便炒炒就行了,所以朱氏才会这样说。
不过呢,李思雨是真的不喜欢干那种前面的准备工作,就只喜欢炒。当然,平时的时候她也不会这么矫情的,只是胡氏和朱氏也心疼她,所以每每的都给准备好了。
就比如说这鱼的处理,就是胡氏给杀了,然后洗的干干净净的。
李思雨见这鱼挺大的,就拿起菜刀嘭的一下子就切成了两半,不过不远处传来一声‘啊’,显然是被李思雨这个生猛劲儿给吓住了!
李思雨朝那边看了看,就见姜氏和田氏都有些惊呆了。不过是杀条鱼,至于这么惊讶吗?要是看见他们杀鸡是不是得要晕过去啊,这还是死鱼切成两半呢。
姜氏的心怦怦跳,她实在是不能相信,李存安那个丫头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这哪里还是个姑娘家,完全和女土匪没有两样!
还好,还好,当初没有把这姑娘接回家去,不然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吃亏?
田氏虽然不中用,但是人家温柔听话,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当初做的是对的。这李家的丫头就是要不得。
李思雨可不知道这姜氏因为自己一个剁鱼的动作,就让人家想法那么多,就是知道了,也会嗤之以鼻,这个环境,这个处境,还讲究什么温柔听话,开玩笑!温柔能吃饱肚子?
现在大家发的粮食都差不多,等你们饿肚子的时候,就知道温柔什么的都是浮云那。
李思雨准备做个鱼头汤,剩下的鱼肉做个水煮鱼,自家发的豆芽也去了最下面的尖,一会儿直接放在鱼片上面,这水煮鱼不仅看着颜色鲜亮,就是吃起来也开胃呢。鱼肉也嫩的很。
李思雨把半个身子的鱼肉给片下来,剩下的鱼骨倒是可以用油给炸一炸,吃起来就是另外一种美味了。
厨房里的人好多都在偷偷的看李思雨做鱼,李思雨也没有说不让人看,只要不在边上妨碍自己就行了,在远处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
新来的都是以前不进厨房或者很少进厨房的,现在他们都在摸索,日子还是要过。
就是男人们,干活儿要是干不好,那就非得多干一些,这里可没有人来还能迁就他们,不好好干活儿,自然有惩罚。
田氏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哭,常芸芸也是红着眼睛回来了,田氏哭,是因为她把饭又做糟了,而
常芸芸哭,是因为刚才被敏哥儿给说的气着了。
“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家也不会这样,你怎么不跟着你们田家去?赖在我们家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白吃饭!你怎么就没有病死?”如果这田氏病死了,那么现在他们也不会和李家的关系这么不好。
在常芸芸的心里,觉得他们的矛盾都是因为多了一个田氏,田氏抢了她哥,如果没有这个田氏,那么他们还是可以跟李家提以前的婚约的。
作者有话要说:假如当初李思雨去了常家,说不定田氏就是李思雨的现在,和她跟着家人在一起,明显是后者比较好,所以祸福不是那么好区分滴
新的军户们
田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家里人为了摆脱自己这个累赘,就把她推给了这常家,而常家更是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特别是这常芸芸,每次说的话跟割刀子一样,她要在这常家过下去,就必须得忍受这些。
常家,以前多好的人家,可是现在却被流放充军,自己也成了这流放犯,还被人嫌弃。
而且最为可笑的是,原来常家可能成为亲家的李家,竟然还在他们旁边,就等着看常家的笑话呢。
真是太好笑了,这事儿她自己可不是丢脸,最丢脸的是这常家,原来弃之如履的人,现在却处处压他们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