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天抱起他,翻身上了小黑,小黑撒开四蹄就往回跑,司徒抱着小黄上马,其他人也都上了马,飞快地往山坳跑回来。

回到山坳后,甲乙丙丁赶紧生火,小黄按照之前木凌给他的方子,将三种药按比例放好,用锅煎,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那锅药,希望它快点好。

秦望天搂着木凌在马车里坐着,王十二钻进车里,给秦望天包扎手上的伤口,见伤得太重了,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一旁的小虫子边帮她递药,边拿小帕子给她擦眼泪,自己眼圈也红红。

秦望天盯着木凌,低声道,“别哭,没什么好哭的,他会好的。”

王十二和小虫子点头,秦望天手受了伤,司徒站在后面,不时地用内力护住木凌的心脉,但木凌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秦望天猛的想起了木凌脖子里挂着的那块药玉,赶紧拿出来,轻轻掰开木凌的嘴,让他含住果然,不多久,木凌的气息平稳了起来,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但是死相已经慢慢退去。

司徒在一旁也有些着急,不时地探头出去看小黄,就见他盯着那锅药眼睛一眨都不眨,每隔一会儿就拿勺子轻轻地搅一圈,眼神坚定。司徒那颗莫名躁动起来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低头看秦望天怀里的木凌,很久以前的回忆又在眼前闪现。记得鹤来夕曾经说过,他司徒什么都不好,就是命好,木凌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命好的那个从来不把命当回事,但是命不好的那个,不信命都不行不过老天爷也有个限度,人这辈子,旺二十五年、衰二十五年有的人旺在前面,有些人衰在前面,木凌这一辈子前二十五年可以说是衰到死了,如果还有后二十五年,就一定是极旺的。想到这里,司徒就莫名地就想啐那鹤来夕一口,木凌都二十六了!

入夜的时候,小黄一声,“药好了!”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司徒小心翼翼地出去,端起那锅药进了车里,小黄用小碗盛出了一碗汤药来,示意秦望天将木凌扶起来。

秦望天将木凌扶起,王十二小心地从木凌的嘴里拿出那块药玉,小黄给木凌喂药。大概木凌这辈子是吃药吃得太多了,尽管是昏迷着,但是送到嘴里的药,都会乖乖咽下去。

秦望天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很快,一碗药已经见底,小黄让王十二到外面去舀一盆温泉来,将药温在热水里,道,“每一个时辰就要再喂一次,到明天早晨的时候,药喂完,再煮第二锅。明天白天每隔两个时辰喝一碗,这样药就吃完了,明天晚上睡一晚,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

秦望天点点头,低头,就见虽然没有了药玉,但是木凌的呼吸也已经明显比刚刚平缓了一些。当晚,所有人都守在马车内外,静静地等着时间,到了一个时辰,就给木凌喂药,看一下他的情况,直到第二天天明,小黄天不亮就跑到外面去煮了第二锅药。

再看木凌,脸色已经不是那么白了,呼吸正常,除了不醒之外,就好像是睡着了。秦望天一直搂着木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木凌的脸,帮他算着日子,这都多少时间没吃过东西了啊,这吃货还指不定饿成什么样子了。

司徒见木凌的脸色好了,也觉得心情大好,站在马车外看着远山,静静地等时间过去。

甲乙丙丁上山去抓了好些野味回来,都弄干净了腌着,等木凌醒过来,就能煮来吃了。终于把第二天的白天也熬了过去,小黄将最后一口药喂进了木凌的嘴里,对秦望天道,“好了。”

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脸,脸颊上竟然有淡淡的红润,这是木凌脸上从来都没有过的颜色,以前他的脸,除了苍白从未曾见过这种淡淡的粉色,当然被惹急了和被占了便宜的时候除外。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司徒道,“这段时间都累了,现在只能等明早了。”

蒋青和冯遇水还有岳在云轮流值夜,其他人都休息。众人将木凌和秦望天所在马车的车帘子放下来,让两人好好地睡一晚,这段时间秦望天几乎就没合过眼,要不是他内力深厚,一般人说不定早就累死了。

秦望天也觉得心头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着木凌一起躺下,靠在枕头上看着木凌的侧脸,就感觉阵阵困倦袭来。

想去抓木凌的手,但是低头一看,双手都被纱布缠紧了,这才感觉到疼痛袭来,真实异常,之前似乎都是在梦中一般,有些不甘心地将木凌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秦望天凑过去,轻轻地在木凌的嘴角亲了一口,靠在木凌的颈侧,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一闭上眼睛,秦望天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望天开始做梦,梦里不断地出现小时候偷树时候的情景,还有被雷劈的感觉就觉得体内阵阵真气涌上,很热很烫,烫得仿佛被火烧一般。正在难受着,就感觉有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擦着他的额头,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又想到了之前被雷劈过之后,木凌给他上药的时候也似乎是这种感觉,火热中有一丝凉意划过,让他忍不住想去追逐那种感觉,希望可以停留得更久一点。他时不时地提醒自己,要快点醒过来,天可能快要亮了,要看看凌醒了没有,但是双眼很重,自己又仿佛是身陷黑暗,而且身子似乎是在左右摇摆着每每拼命挣扎想要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那只微凉的手安慰一般地摸着他的额,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又安心地睡去。

就这样在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有些不耐了,他想看看木凌醒了没有,就拼命地想往那黑暗的前方走,终于,看到了光点光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地恢复,猛的睁开了双眼,一把坐了起来,就听身旁传来了个声音,“妈呀,吓死老子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清清透透,他最喜欢的声音。

秦望天甩甩还晕沉沉的头,猛的转脸,就见身旁站着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他呢。一身白衣,头发束在脑后,整整齐齐,皮肤白白净净,样貌清秀斯文,明明是凤眼,眼睛却不小,眼梢微翘,眼角含笑,薄薄的双唇,从未见过的红润还有嘴角边时常挂着的那抹算计的笑容,清清瘦瘦的昕长身材,纤瘦的的手伸上来,碰他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

“嗯,已经不烧了。”那人一手拿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空碗,还有一些微微的药味,得意洋洋地道,“告诉你,要不是老子医术如神,你早就烧傻了!”

秦望天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说不上话来。

“不是真烧傻了吧?”那人歪过头看了看,伸手过去掐秦望天的腮帮子,却听秦望天大喊了一声,“凌!”一把扑过来,从床上直接就扑住他,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凌!你醒啦,你是不是好了?!”秦望天激动得搂着眼前的木凌又亲又蹭,木凌手里的盘子也掉了药碗也摔了,自己还摔了个屁蹲儿,看着身上跟条大狗死的死命在自己腮帮子上舔啊舔的秦望天,叹气。

这时,门被打开,有人探进头来看了一眼,是小黄,“啊!秦望天醒了!”小黄兴奋地对着外面大喊,随后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一涌而进,甲乙丙丁在最前面,众人边哭边喊,“大哥!你可醒啦,吓死我们啦!”

秦望天抬头一看就是一愣,就见挤进房间来的除了甲乙丙丁外,还有一大群修罗门的兄弟再一抬头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修罗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茫然地抬头,正好对上眼前木凌哭笑不得的脸。

“凌!”秦望天也管不了别的了,先扑住木凌亲上去。

“啊!”木凌大惊,外面的兄弟都起哄,后来被小黄和王十二他们几人一起撵了出去,众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甲乙丙丁,小黄、司徒、冯遇水、岳在云和蒋青。

木凌好不容易将秦望天的脸推开,但是秦望天搂着他不放,一个劲问,“凌,你好了没?好了吧?”

“木凌已经好了。”小黄道,“但是还是要静心休养一年左右才能彻底痊愈,功夫到时候也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真的?!”秦望天又惊又喜,“功夫也能恢复么?太好了!”

木凌瞄了他一眼,瞪,“起来,重死了!”

秦望天讪讪地起来,被木凌按回床上,勒令他躺下,拿出他的腕子来给他把脉。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望天良久之后,才从傻愣愣的状态中明白了过来,问周围的人。

“师父夫你那天晚上晕过去之后,就开始发高烧,第二天师父醒过来了之后,看到你的情况就说烧得太严重了,一定要吃药退烧才行。然后我们就都从雪山回来了,到最近的城镇给你买了药,师父配药给你治病,然后甲乙丙丁说先回修罗门就这样,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这几天师父天天喂水喂药地服侍你啊。”王十二叽叽喳喳地没说完,就被木凌一枕头拍中,怒道,“死小孩,反了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准说。”

秦望天伸手抓身旁木凌的手,就见手上的纱布也都已经拆掉了,还有满手的疤,但一点都不疼,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不用问,肯定是木凌帮他治好的。

“那你的病呢?”秦望天问,“你的病都好了吧?”

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道,“嗯,都好了”

说完,就见所有人都瞪他,木凌扁扁嘴,看秦望天,良久才道,“多谢你。”

秦望天一愣,就见身旁那些人都对他使眼色,秦望天是不知道,甲乙丙丁加上王十二和小虫子,这几天整天在木凌耳边添油加醋讲秦望天对他是多么的痴心一片,怎么样找的羚羊角怎么样守着他喂药。木凌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心说,用得着你们说么,我又不是没看见。他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秦望天满手的纱布,还有高烧不退,梦呓时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忍不住骂,这个痴子。

别扭是一回事,但是木凌还是觉得,这次真的是要谢谢秦望天,倒不是为了什么救命之恩,而是他的一片情深。秦望天听到木凌那句多谢真的是百感交集,明白了过来后,立刻抓紧木凌的手,直接道,“凌,我要谢礼!”

“要什么?”木凌皱鼻子,心说死小孩要敲诈我了。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你以身相许吧,咱们成亲!”

“哄”秦望天一嗓子吼完,木凌满脸通红,轮起枕头猛砸。小黄和司徒等都忍笑,最可气的是甲乙丙丁,冲出去对修罗门的兄弟们喊,“兄弟们,大哥要成亲啦!要跟大夫成亲啦!准备办喜事啊。”

门外的众人立刻炸锅了,那群都是马贼大老粗,一个个扯着嗓子欢呼,“办喜事!办喜事!”

“咳咳”司徒咳嗽了一声,上前拍了拍秦望天的肩膀,道,“亲家,陪嫁之前给过了,聘礼黑云堡不要了,什么时候办喜事?”

“呀啊!”木凌大吼一声,用枕头丢人,“都给老子滚出去!”

司徒心情大好地哈哈大笑,搂着小黄往外走,对木凌道,“我跟小黄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记得到黑云堡来吃酒,兄弟们也好给你们庆祝啊。”说完,带着小黄心情大好地走了。

小黄临走还跟木凌一个劲地摆手,“木凌,保重呀,记得多来黑云堡看我们。”

蒋青也过来,塞了个红包给木凌,道,“那个我也走了。”

“你也来气我!”木凌大怒,蒋青笑着也走了,甲乙丙丁都去准备婚事了,王十二和小虫子因为想要红包被木凌轰出去了,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木凌和秦望天两人。

木凌关门,回头,就见秦望天坐在床上看他。

木凌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秦望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用微哑的声音问,“凌,我们是不是可以再也不用分开了?”

木凌没做声,瞄了他一眼,别扭地哼了一声,却是掩不住挑起的嘴角。

秦望天在床边对他招手,“过来,让我再看看。”

木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秦望天走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木凌给秦望天好好地调理了一下,秦望天皮糙肉厚的又天生地养,恢复能力不说有狗快也差不了多少了。不过秦望天这两天倒像只小鸭子跟着母鸭子似地对木凌跟紧了不放,木凌走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时不时地还伸手捏一把,掐一下,或者找准了机会亲上一口,总是惹得木凌暴跳如雷,满院子追着他打。

秦望天整天都很着急,看见木凌就两眼发绿光,可是木凌的身体还没好,需要静养,而且这人死别扭还死害羞,跟他说做就要被打,到现在了连亲一口秦望天都得过五关斩六将的,说起成亲的事情么,木凌也总是能拖就拖,秦望天急得要命。

一帮等着吃喜酒的手下也着急,甲乙丙丁道,“大哥,干脆用强得了,反正也你情我愿的。”说完就被秦望天一脚踹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把木凌哄得差不多了,以木凌的性子,用强就肯定是必死无疑,要活擒,要智取,要用一颗真心把他融化得如那阳春白雪。

另一方面,木凌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摆弄草药倒是摆弄起了算盘来,坐在桌边拿着个账本,写写算算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木木”秦望天凑过去,木凌抖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瞅他,“干嘛又改名字了?”

“不是。”秦望伸手按着木凌的腰笑眯眯地道,“那个凌字叫得我心痒,留着等床上叫啊。”话刚说完,就见木凌抓起砚台就砸过来。砚台“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地上一个大坑。

“这砚台怎么这么硬啊?”秦望天吃惊。

“废话,铁做的么。”木凌轻描淡写地说,秦望天哭丧着脸,“凌凌,你真舍得砸啊?万一砸死了呢?”

“一了百了。”木凌眯着眼睛横过来,赶苍蝇似地摆摆手,“去去,别在这儿添乱,我忙着呢。”

“忙什么呢?”秦望天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木凌正在算着帐,好奇,“算账做什么?”

木凌伸出一根手扣了扣架在膝盖上的脚丫子,道,“嗯,我想把这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

“啊?”秦望天吃惊,“你要那么多马场干嘛?”

木凌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想做马贼做一辈子啊?杀官济民劫富济贫这种事情要暗地里做的么,你得找个正经的营生对了。”说到这里,木凌看了看秦望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找岳在庭报仇啊?”

秦望天搬了张凳子坐下,道,“我要等你病都好了才去。”

“啊?”木凌转脸看他,“那要一年的时间呢,你疯了呀?等那么久。”

秦望天笑了笑,“十年我都等,我不要拿你冒险。”

木凌脸微微一红,震住,秦望天趁机凑过去亲个嘴,据他的经验,木凌其实耳根子很软,只要听到他讲情话,就会愣住,然后被亲了也会忘记打人。

果然,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继续拨算盘,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岳在云那头呢?”

秦望天笑了笑,道,“我前两天问过岳在云,他说现在功夫太差,想好好练练,再回去把岳家寨抢回来,不然的话,就算岳家寨夺回来了,他也保护不了。

木凌点点头,道,“哦,这样啊你既然这样打算的话,我也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秦望天凑过来,“说来听听。”

木凌道,“你不能一直做马贼,岳在庭现在是岳家寨的寨主,也算是名门正派,到时候只要他随口一句,你是杀人害命的马贼,就能纠结那么一大堆想出名想疯了或者自以为是英雄豪杰的群熊来围攻你,到时候你不占理。”

秦望天看木凌,“那你的意思是?”

木凌挑挑眉,“我们把漠北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然后把所有的马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秦氏马场。漠北马膘肥体壮,可以卖起好价钱,更何况你把其他的马场都吞并了,这样可以做独家生意,这年头,没钱没势什么都玩不转。等马场起来了,你再将修罗门改成修罗堡,扩大势力改头换面,吞并漠北所有的江湖门派,成为漠北一霸,然后我们往南面发展,跟黑云堡北边的势力衔接上。再说了,江南一带都是肖洛羽的地盘,贺羽是我师父,也就是自己人。到那时候,东南北我们都占据了,就他一个岳家寨在正当中,还怕他不乖乖呆在那里挨揍么,那些江湖群雄也没哪个不长眼的赶来帮忙。”

秦望天点点头,又问,“那他会不会扩大北部的势力?”

木凌挑起嘴角笑了笑,道,“没有人会傻到去扩张北部的势力的。”

“为什么?”秦望天好奇。

木凌打了个哈欠,道,“因为小青青在北边一带活动,那狼崽子小皇帝把北边都圈起来了,谁都不让进。”

“也就是说蒋青跟皇帝真的是”秦望天摸着下巴,“这几天相处下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唉。”木凌踹了他的凳子腿一脚,“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少管。”

秦望天眯起眼睛,扑上去抱住木凌,“你又说我小孩子,我让你看看我是大人还是小孩!”边说,边搓来搓去,亲来亲去。秦望天现在已经抓住了一点小小的规律,像这样亲亲抱抱木凌已经不怎么反抗了,好像可以接受,但是更进一步就要冒生命危险了,还是得想想办法才行。

“对了。”木凌推了秦望天一把,“待会儿我们出趟门。

“出门做什么?”秦望天有些不舍地爬起来,顺便把木凌也拉了起来。

“我们去各地的马场看看。”木凌说着,打开门叫来了甲乙丙丁,让他们挑出一百个精明强干一点的弟兄来。

甲乙丙丁眨眨眼,“大夫,咱修罗门也就百来个兄弟,倒是都很精明强干。”

木凌眯眼睛,狠狠瞪,“怎么就这么点儿人?!”

秦望天有些无力,对木凌道,“这年头,毕竟肯当马贼的人也不多。”

木凌撇撇嘴,道,“那这样吧你们把那些兄弟都集合起来,按照我说的去做!”说着,就凑过去在甲乙丙丁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子。几人面面相觑,都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这是干嘛?”秦望天听后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那么损的招。”

“呵呵呵,不损不行啊。”木凌笑嘻嘻地道,“我已经派了黑云堡的人帮我去打探消息了,看看岳在庭那个小贱人最近在干吗另外么,我们这次不能再被动了,要让他先自己忙得晕头转向,没空阴我们,我们才能发展壮大!”说完,拽了秦望天一把,“走,望望,我们去马场看看!”

出了修罗门的大门,木凌回头看了看,就觉得泄气,他看惯了黑云堡巍峨雄伟的大门,再看这修罗门,简直就是破门烂门,一看这门仿佛能在中间看见一个巨大的发散着腐烂味道的“穷”字。

秦望天看着木凌嘴角抽啊抽,一脸的嫌恶,也有些讪讪,心说,要努力了啊,谁叫木凌是大户人家出生,娘家势力雄厚呢,自己一个穷小子要配上人家,还不得玩命啊。想到这里,秦望天伸手搂住木凌,道,“木木,你别急,我一定多挣钱,让你一辈子吃香喝辣,不会让你受苦的。”

木凌牙都快磨碎了,抬脚狠狠地踩了秦望天一脚,转身愤愤地朝吃饱了正在门口溜达消食的小黑冲过去。

话说,自从那次小黑找到了神羚之后,众人都对这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马很感兴趣。小黄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研究小黑,他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肚子,就发现小黑肚子上有那么几个硬硬的螺丝型的茧子,又掰开小黑的耳朵看了看,就见耳朵里有几簇又长又硬的毛打着卷儿长出来。

“呀。”小黄大吃了一惊,拉着司徒道,“小黑不是马啊!”

司徒听着都新鲜,笑,“不是马是什么?骡子还是驴?!”

小黄瞪了他一眼,认真道,“我记得以前看马经的时候看到过,说肚子下面有硬茧的是肋下生鳞,耳朵里有打着卷儿的硬毛叫头上有角。头上有角肋下生鳞,这不是马,是麒麟!是龙种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司徒嘴角都抽起来了,半天才道,“那叫马还真委屈它了,应该叫龙马。”

小黑既是木凌和秦望天的大媒马,又是木凌的救命恩马,所以整个黑云堡和修罗门的人都把小黑当神马来看待。

木凌更是拿它当宝贝,不过小黑还是照样吃草,有时候去草地上撒撒欢,看不出半分麒麟的样子,当然也没人真信他就是麒麟了。

“小黑!”木凌上了马后轻轻地拍了拍马脖子,一抖缰绳,道,“走!”

“木木,等我!”秦望天上前,想上马,却被木凌一拦,凶巴巴地道,“你不准骑马!”

“为什么?”秦望天倒不是想骑马,主要是想上去搂住木凌的腰,等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可以亲亲他的头发。

木凌看着秦望天的眼睛,隐约都能看见里面写这大大的好色两字,气得真想踹他,不过转念又想了想,人家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想色就给他色两下吧。

“这一年的时间里,你都不准骑马!”木凌认真道,“你的内息还不是和体内的真气很契合,所以你这段时间都要不停地提着气奔跑,比马儿快没什么神气的,关键是要比马儿久!”

秦望天听后先事微微一愣,随后认真点头。

“走了!”木凌抬脚一磕马屁股,道,“我们先去漠北最大的王氏马场,先把王氏马场摆平,到时候其他的就好办了。”话音落处,小黑已经撒着欢飞奔了出去。漠北一带多是广袤平原,荒芜的草地,一马平川之上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小黑可以纵情驰骋,这比在南方那些小家碧玉的巷子里,以及窄得有些憋屈的官道上要好太多了。

秦望天特意等木凌的马奔出老远去,才运起内力,飞也似地追上。

木凌见他追来了,就又敲了小黑几下,道,“小黑,你可四条腿,别让两条腿的追上了!”

小黑仿佛也是来劲了,离弦的箭一般狂奔起来,秦望天在后面紧追不舍,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累,但是运用内力和调息,按照鹤来夕那本武功秘籍上面的口诀暗暗运功,没多久就感觉一点都不累了,随后越跑越快,轻轻松松地就跟小黑并驾齐驱,还能边和木凌说笑两句。木凌心中暗暗赞叹,秦望天,奇才!

远处修罗门的房顶上,岳在云和冯遇水正在过招呢,远远看见这副景象,两人都愣住了。良久,冯遇水才问,“喂,你觉得像不像木凌骑着马,带着一条黑色的大猎狗在跑。”

岳在云起先不想笑的,但是后来越看越像,捂着肚子蹲下闷闷地笑。

两人在大漠上面驰骋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围场,里面有很多的马,木凌拉住小黑,慢慢地踱步。

秦望天也停了下来,木凌见小黑累得直打响鼻,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甩头,但是秦望天额头上连个汗珠都没有,就满意地点点头,对秦望天招招手。

秦望天翻身上马,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搂住木凌的要,手中那份纤细而真实的触感秦望天叹气,幸福啊!

小黑载着两人缓缓地向前踱步,木凌坐在马上,审视着马场内部的情况。

秦望天觉得有些好奇,问,“木木,看什么?”

木凌低声道,“一般人如果经营得很好的话,未必肯将马场转手,我们又不能花太多的冤枉钱,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这马场的人也不少,最好能连同人马都买进来。

“你是说,都笼络过来?”秦望天想了想,点头,“没错,我可以跟他把马场买回来,他还是做他的马场主,但是得让他依附于我,归顺我修罗门。”

木凌满意地点点头,道,“招兵买马扩张地盘的时候,切忌树敌太多,要攻心为上。”

“具体怎么做?”秦望天看木凌。

“要人真的服你,办法只有一个。”木凌笑了笑,道,“施恩不图报。”

秦望天细细地琢磨了一下,点点头,看木凌,“我们这次,要先找到他的麻烦,然后帮他解决,要让他真心地向着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对他有恩惠,开出的条件又对他有利,他自然不会拒绝,两全其美。”

木凌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没错,不过我们要先看看主人家人品怎么样,要是个作奸犯科为富不仁的,直接做了比较省事除恶和扬善本质上没区别,一样会受人赞颂。”

秦望天点头,从后面搂住木凌,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蹭啊蹭,低声说,“凌,你真是很好很好,我真有福气。”

木凌又愣了一下,经验丰富的秦望天继续趁机亲住,亲完后就催小黑,“走,小黑,我们去王氏马场里买两匹马,顺便会会那马场主人。

木凌瞅着秦望天一张笑脸死命擦嘴,心里骂,被死小孩抓住弱点了!

木凌和秦望天急着扩张势力,远在中部的岳在庭这几天可是烦躁得够呛,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几条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