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院中说话,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啪嗒”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东西还不小。

岳在庭一愣,问秦望天,“怎么了?“

秦望天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大概摔地上了吧。”

“摔”岳在庭有些不信,佯装担忧地道,“进去看看吧,别有什么闪失。”说完,不等秦望天阻止,就冲了进去,一推开门,只见木凌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褂子,搂着一个酒坛子睡在地上,腰都露出来了,裤子松垮垮的,两截小腿也在外面,头发披散着,直打呼噜。

岳在庭愣住了这哪里会是什么深不可测的大人物不过,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演戏的可能性,不过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秦望天摇着头走上前,将木凌抱起来,木凌被他抱着还挣扎呢,嘴里嘀咕,“死小孩,抢我的烧鸡”

摇着头把木凌放回床上,秦望天将他的衣服整理好,给他盖上被子。转脸,见岳在庭还在原地站着发呆,就有些无奈地对他说,“岳寨主还是等到中午再来吧。”

岳在庭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转身出去了,走出院子,脑子里还是木凌刚才被秦望天抱回床上时的样子一个男人,好生轻巧,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抱起来了呢?

等岳在庭走了,秦望天轻轻推了推木凌,低声说,“他走了。”他原本以为木凌是装睡,没想到木凌翻了个身,搂住枕头接着打呼噜。秦望天选择让自己冷静,转身想走,但还是觉得有些气不顺,拿起枕头一把拍在了木凌的脸上,看着木凌“嗯”的一声被拍醒,秦望天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回院子里继续练功。

岳在庭一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到了晌午,还是决定到木凌的院子里去看看,刚走到花园里,就见在小河上方的一座九曲桥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是木凌。他今天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衫,原本就是有些病弱的长相,让那雪白的衣服一衬,更是显得羸弱无力了。他驾着腿坐在河边,单手支着下巴,似乎是在发呆。

木凌在干什么?木凌在郁闷。昨晚上被人抢了酒又抢了烧鸡,还在后来的一轮抢菜大赛上面败下阵来,早上又被那个死小孩秦望天吵醒,现在他严重睡眠不足外加心理不平衡想着想着,仰脸打了个哈欠,支着下巴继续发呆。

“林先上。”岳在庭走上去,礼貌地跟木凌打招呼。

木凌因为没有睡饱,所以整个人都懒懒的,回头瞥了岳在庭一眼,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岳在庭微微皱起眉,心说这是昨天那个林百岁么?那个一脸无赖样子骗吃骗喝还满嘴脏字的林百岁?

“先生气色不佳啊。”岳在庭走上几步,继续试探,“昨夜没睡好么?”

一讲到昨夜,木凌又想起了他的惨痛失败,更加提不起精神,微微皱起眉,跟嫌岳在庭烦似地,点点头,也不搭话。

岳在庭被木凌忽冷忽热的态度弄晕了,正在不解,就听远处一阵恶风袭来岳在庭赶紧一侧身闪开,就见九曲桥上,落下了一个穿着一身青衫,手上拿刀的少年。木凌其实早就发现那少年潜伏在暗处了,他功夫不错,不过应该比不上岳在庭。

“什么人四弟?“岳在庭先是皱眉呵斥了一声,但待到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有些惊喜地道,“在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木凌一听名姓,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岳家寨的老四岳在云啊,边留心地打量了一下那人,他年纪感觉和秦望天差不多,二十岁不到。相比起岳在庭的稳重儒雅,岳在云更加俊俏也更加张扬一些,俊秀而不失刚毅,可以说相貌上比岳在庭要好,只是年岁比较小,因此整个人的气质风骨感觉还没成熟。

“岳在庭,你纳命来!”岳在云二话不说,拔出剑就对着岳在庭攻过来。岳在庭并没有拿兵器,而是左躲右闪的,嘴上说,“在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少装蒜。”岳在云倒也直接,“爹爹怎么可能说去就去?!”

“父亲的确是病故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副寨主和郎中。”岳在庭躲开岳在云的进攻,正色道,“别再闹了!”

“我呸!”岳在云冷冷道,“那些都是你的人,哪个敢说公道话?!”

木凌见两兄弟打得难解难分,就站起来抱着胳膊看热闹,心说,这岳在庭功夫远在岳在云之上,却就是不出全力心机好重啊。

眼看着两人打到了眼前,木凌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冷不丁就见岳在庭飞出一掌,带出的掌风,正好扫过木凌。

木凌心中一动,暗自道,“好你个小狼崽子啊,这还打着的,竟然还有空试探我的虚实?木凌又开始犯迷糊了,自己是装作受不了掉下去好呢,还是不要掉下去好呢这里还没想出结果来,木凌已经顺势跌进了荷塘里

这下子,岳在庭和岳在云都愣住了。也正巧,秦望天出来找木凌,一眼就看见木凌傻兮兮地就翻进了河里。

“林先生?”岳在庭趴在岸边喊,但木凌也怪,人家溺水起码要扑腾那么两下,他倒好,直接就沉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别出人命了。

其实此时,木凌在想的是——究竟是用轻功飞上去呢,还是游上去呢?

岳在云见有人掉下河了,就放下刀,脱了外套飞身跳入了河里,没多久,就见水面上水花一翻,岳在云抱着湿漉漉的木凌从河里飞上了岸。

木凌身上都湿透了,白色的料子本来就薄,现在更是略微有些透明。岳在云下意识地想看看怀里的人怎么样,顺便就将人放到地上,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愣住就见木凌湿透了的白衫裹在身上,透过白衫可以看见雪白的皮肤,胸前淡淡的红

木凌咳嗽了两声,想着溺水的人该有什么反应,却听岳在云哑着嗓子问,“那个,你没事吧?”

木凌眨眨眼,突然就搂住岳在云,蹭到他怀里低声说,“冷死了。”

岳在云彻底愣住,一张脸涨得通红。

第六章

岳在云还是个没经历过什么感情的雏儿,再加上年岁也大了,最近偶尔也会想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只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哪儿经得起木凌这样去逗的,霎时一张脸通红。

木凌见这小孩子是个傻子,倒也有趣,就索性耍耍他,靠在他怀里就说,“好冷啊。”

岳在云有些手足无措,愣愣地问,“冷那,那怎么办?”

岳在庭也傻在旁边,莫非木凌真的不会武功,再一看他,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湿了,鞋子大概是在河里掉了一只,因此有一只脚光着

秦望天老远就看见木凌在戏耍那两兄弟,而岳在庭和岳在云都傻愣愣地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看不下去了,秦望天走上来,道,“少爷”

木凌本来也被岳在云抱得有些难受了,心说这小色狼还看起来没完了。见秦望天过来,就扑上去喊:“望望,我被人推下河了。”

秦望天一听“望望两字就想直接跳到河里去或者重新把木凌扔到河里去。”

岳在庭也有些尴尬,如果木凌真的不会武功,那刚才自己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了,赶紧上前一步道:“是在庭莽撞,害先生受惊了。”

木凌点头,“对啊,受了很大的惊吓。”边说,边搂住秦望天说,“望望,抱我回去换衣服。”

秦望天真的是非常想再推木凌下河让他喝个饱,但无奈大局为重,因此只好抱着木凌赶紧回别院去。

两人走了,岳在庭和岳在云也没心思打了,两人目送着木凌他们离开,岳在云问,“那人是谁啊?”

岳在庭看了他一眼,道,“他叫林百岁,

“林百岁?”岳在云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自言自语道,“这么清俊的一个人,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想了想,又问岳在庭,“他看起来不会武功的样子,怎么会在岳家寨里?”

岳在庭叹了口气,道,“他是秋玲的救命恩人,我请他上山招待他几天。”

岳在云点点头,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剑,对岳在庭说,“我请了江南八大神医过来,他们三日后便到,我要他们检查父亲的尸体。”

“随便你。”岳在庭摇摇头,“如果验尸没有问题,你总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你想得美。”岳在云自信满满,冷声道,“到时候就任大殿时我会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跟你较量一番,如果我胜了,你就乖乖让位吧,你不配主持岳家寨。”说完,转身就走了。

岳在庭看着岳在云走远,摇摇头冷笑,“乳臭未干不自量力。”

秦望天把木凌抱回房间后,直接就将人仍在了床上。

“哎呦”木凌揉揉被床板撞痛的腰,瞪了秦望天一眼,“你就不能轻点啊?”

秦望天皱着眉看他,“你有没有问题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啊?”

木凌挑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啊,不然就穿裙子上街了。”

“呵”秦望天抽了一口气,“你刚才那是什么样子?!投怀送抱啊?”

木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哦,小望望你吃醋!”

“你”秦望天咬咬牙,冷笑,“不过你黑云堡似乎也有这传统,帮主司徒就跟个男人成了亲,副帮主蒋青跟当今皇上那些事也是人尽皆知说白了,都是些不正常”

秦望天的话还没说哇,猛然就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木凌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眼里的那种寒意外加脸色的冰冷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上一紧被木凌掐着脖子一把按在了墙上,“轰”的一声,秦望天整个人几乎陷进墙壁里去,墙上一个裂口,头有些晕眩,脑中只有一个反应——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连木凌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

木凌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敛去,一双斜挑的凤目中满是杀意,盯着秦望天低声道,“我告诉你,说我不要紧,谁敢说我兄弟,我就让他死的很难看。”说着,盯着秦望天的眼睛,“记住了?没有下次。”

秦望天也明白自己刚才说得过了,轻轻点点头。

木凌撤了手,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正这时,有人敲门,“林先生,二少爷要我们送洗澡水来了。”

木凌对关着的大门一抬袖,大门就应声而开了,下人们端着热水桶进来,还有人放了一个汤盅在桌子上,道,“林少爷,这是珍珠末人参茶,是少爷叫送来给您压惊的。”

“放下吧。”木凌点点头。

几个下人倒完了洗澡水就退下了,秦望天觉得有些气闷,就道,“你慢慢洗。”说完,带上门出去院子里等了。

木凌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端起那杯人参茶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秦望天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脑子里有些乱,刚才木凌的样子,和之前搂着自己要抱抱的木凌,还有厚着脸皮上山来骗吃骗喝的木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正想着,就听房间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木凌应该是已经开始洗澡了吧,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秦望天有些想不通,木凌这样瘦弱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内力,他还那么懒

正想着,突然就听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跑调的吼歌声,伴着水声传来“洗澡~洗澡~洗澡澡~~~”歌声之难听,惊起枝头飞鸟无数。

秦望天无力地扶着额头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人根本就不正常啊。”

走到院门口的岳在庭也听到了这阵惊天动地的歌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在门口坐着的秦望天。

秦望天见岳在庭拿着一套衣服过来,就站起来迎了出去。

“呵呵,看林先生这么有精神,我也放心了。”说着,岳在庭将手上的一套衣服给秦望天,道“刚才弄湿了林先生的衣服,这套作为赔礼,对了,今晚在前院会有一个江湖群雄参加的晚宴,到时候,请林先生务必驾临。”

秦望天接过衣服,对秦望天点头,“好的,我会转告少爷。”

岳在庭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院子。

送走了人,秦望天听里头的水声和歌声都停了,想来木凌大概也洗好了,就推门进去,想把衣服给木凌,只是一推开门

就见木凌已经洗完了澡,站在浴桶里擦身体,背对着大门。秦望天愣在当场,只见木凌一头黑发尽湿披散在后背,雪白的躯体就这么光溜溜地站在水里,要命的是,发丝只遮掩了后背,极细的腰和小巧的臀都在外面,秦望天猛的闯了进来,看了个清楚明白。双眼不争气地盯着木凌微翘的屁股看这人,怎么洗澡都不挡个屏风?

木凌回过头,就见秦望天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着,突然就躲回了水里,仰天大喊一声,“呀色狼!”

秦望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木凌这声“色狼”是在骂自己,刚想辩解几句,一套湿衣服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洗完澡的木凌为了压被扔下水的惊和被秦望天偷看洗澡的惊,给自己叫了一锅银耳雪燕汤,配着珍珠末人参茶一起吃。美滋滋吃完了补品,就爬上床去抱着被子补眠了,一直都是穿这白色的小褂子,岳在庭送来的衣服就放在桌上没动。当秦望天想告诉木凌今晚岳在庭设宴请他去的时候,木凌已经搂着枕头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木凌才醒过来,而下人们也正好来请,说前厅已经摆下酒宴了,请木凌和秦望天过去。

“有宴席吃呀?”,木凌摸摸肚子爬起来,“嗯,好像是有些饿了。”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那套衣服换上。换衣服时还特意爬上床去,把床帘放下来遮好,不忘瞪秦望天一眼,说出一句,“色狼。”

秦望天无语,恶狠狠在心里骂,“再叫老子色狼,信不信老子哪天真的色你?!”

换好衣服出来,木凌上下看了看,岳在庭这小子挺有眼光的,选了套全白的衣服,外面一套鹅黄色的薄纱外衫,腰间一条宽边的金丝滚边腰带,很符合他的风格。木凌穿起来好似一个富家少爷,很适合他好吃懒做脸皮又厚的形象。

“走吧。”秦望天也不再多说什么,省的又被木凌取笑了去。

“等一下。”木凌却叫住了他,对着桌边的凳子努努嘴,“到那里坐下。”

秦望天走过去坐下,就见木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陶瓷的罐子,走到他身边。

“把脸抬起来。”木凌边说,边打开瓷罐子的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掏出一块白乎乎的膏药来。

“这什么”秦望天不解地抬头看木凌。

“你半面修罗也算有名气了。”木凌无奈地看看秦望天,“难保没人认出你来。”说着,将陶瓷罐子放到桌上,左手抬起秦望天的下巴,轻轻地固定住,右手的食指,将膏药轻轻地涂抹在秦望天有烧伤的那半边脸上。

凉凉的感觉让秦望天放松了下来,心中觉得神奇,自己那受伤的半边脸,是不能碰的,一碰就会觉得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今天木凌一根手指轻轻地将药涂抹开,不止不疼,还感觉很舒服。

“舒服吧?”木凌神气兮兮地道,“这可是我特制的药,不只可以把你的脸色调匀了,还能治伤的。”

秦望天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注视着木凌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掌心微凉,碰上灼热的皮肤,好舒服。

第七章

上完药,木凌和秦望天一起出门,去前院参加所谓的武林群雄宴会。

木凌依旧是摇着一把象牙股的折扇子,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眼看着就快到前院了,耳边也飘来了院墙内的喧哗之声。

“喂。”秦望天突然叫住木凌。

木凌瞥了他一眼,“喂什么喂?要叫少爷。”

秦望天翻了个白眼,问,“你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会不会有人认得你?”

“应该没有吧。”木凌摸摸下巴想了想,“嗯,除非他连黑云堡的人也请了,不然应该没人认得我吧。”

“黑云堡?”秦望天有些吃惊,“司徒也会来?”

“啊呸。”木凌撇嘴,“就他一个岳家寨还想请司徒,再说了,司徒他先在肯定精虫上脑呢,哪儿还有空管帮务啊。”

远在黑云堡的司徒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小黄问,“怎么了?受风了?”

“说不定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王八蛋在骂我。”司徒揉揉鼻子,翻身压住小黄,“仙仙,我们继续。”

木凌的话刚说完,自己也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先生可是刚才落水时着凉了?”岳在庭从前院的门洞里走出来,脸上似乎是有些担忧,“别是病了,我请大夫给你瞧瞧吧。”

木凌揉揉鼻子,笑嘻嘻地道,“不用不用,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呵呵,先生不可大意啊。”岳在庭笑道:“正巧我请了天下第一神医,黑云堡的木凌前来,可以给林先生看看。”

“咳咳”木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问岳在庭,“你请到谁了?”

“哦,是黑云堡的木凌,木神医,他还同意给家父验尸。”岳在庭笑呵呵地说。

木凌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口=

“娘的”木凌跳着脚准备骂街,身后的秦望天赶紧拽了他一下。

木凌回头,就见秦望天瞪了他一眼——你小心露馅啊。

木凌咬牙切齿把要骂出口的三字经都吞回了肚子里,“那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医啊,那一定要去瞻仰一下。”

“呵呵”岳在庭也不明白木凌为什么突然就龇牙咧嘴起来,样子看起来怎么说呢还有一些些狰狞,“前院请吧。”说完,就在前面带路了。

木凌捋胳膊挽袖子,跟在岳在庭身后,准备去跟那个冒充自己的人干架,被身后的秦望天揪了一把,低声警告,“大局为重啊。”

木凌眉毛一挑,一脚踹开秦望天,“滚他x的大局,老子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说完,愤愤地跟出去了。

秦望天看着自己衣摆上面清晰的一个鞋印,磨牙——姓木的,你给老子等着。

众人进了前院,岳在庭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江湖群雄纷纷站起来给他行礼并且道贺的,岳在庭一一地回礼,看那老于世故的样子,秦望天在身后冷笑,伪君子。

木凌则凶巴巴地左右观望,想要找到那个冒充自己名字出来坑蒙拐骗的坏蛋,但是这里到处是人,谁知道是哪个。

“林先生?”

“林先生。”

有人在木凌身边小声叫。

木凌心说,你在我身边喊什么,烦。刚想转身去别处,就觉秦望天拽了他一下,回头,“干嘛?”

秦望天对旁边努努嘴,“有人叫你。”

“他叫的是林先啊”木凌话没说完,被秦望天狠狠掐了一把,惊得木凌叫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林百岁来着。再转脸一看,就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身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人模狗样的。

“你谁啊?”木凌问。

“呃”那年轻人被木凌说得脸一红,道,“刚才是我造次了,林先生不要生气。”

木凌眨眨眼,歪头看秦望天,像是问——这小子谁啊?

秦望天简直要被木凌气死了,赶紧道,“岳公子不必多礼,我家少爷还要谢谢你刚才下水救他呢。”

“哦”木凌猛的想起来了,这个不就是刚才和岳在庭打起来的岳在云么。

“好说。”岳在云对秦望天点了点头,就转脸看木凌。

木凌拿着扇子扇了扇,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在云,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些主意,就道,“原来是岳公子啊,咳咳。”

“林先生真的病了?”岳在云有些担心,却见木凌点点头,病弱弱地说,“我自小就有顽疾,大夫都说我林百岁活不过二十岁,所以爸妈才给我去了这么个名字的。”

“呵”岳在云倒吸一口冷气,真是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