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瑟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地旋转身离开,也是,他是怎么了?这种高特医院怎么可能连查个血都会出错,他的血型与囡囡不合,囡囡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她是谁的?囡囡如果是静好生的,那…这岂不是一团乱麻。
如果没了囡囡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张王牌,赢回静好心的王牌,他有些烦躁地爬了爬头发,嘴里满是尼古丁的味道。
静好是被君染通知过来的,本来静好还在与人洽淡生意,没想君染就打电话给她,当她知道是女儿出了事,她赶紧辞别了客户,向客户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拿起包包拦了计程车就奔过来,她赶至医院时,囡囡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而傅碧瑶咬着下唇,双眼呆滞,面色发白,她的额头上缠裹着纱布,右手袖管卷得很高,手弯血管上还用一支棉花签死死地按压住,看样子是刚刚抽了血,随心瞥了她一眼,再看向手术室门方闪烁的指示灯,心情烦躁而担心,眸子在手术室外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某人的身影,她便回头问身后的君染:“藤先生呢?”
“诡…”君染抬手指了指转角处,随心毫不犹豫就走过去,果然在长廊的尽头,她看到了那抹挺拔,冷峻,狂狷,却又莫名潇索与落寞的颀长身形。
笔挺地伫在一株桅子花树旁边,径直站了一幅唯美的画,独自置身于烟雾缭绕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甚至连她悄然走近也不测。
随心其实是不想与他吵的,因为她知道,她们缘份已近,争与吵都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她本是想好好与他讲话的,可是,在瞟到他黑色昵子大衣领口处,白衬衫上那一抹红艳时,心一下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想到在手术室躺着的女儿,心口莫名就升腾起一缕怒气,女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他却与其他女人在床上恩爱缠绵,四年前,她生囡囡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而这个男人,却不知在哪座销金窟翻云翻雨,这样的回忆像烧红的烙铁重重在烙在了她心口,瞬间就烫痛了她的心。
“藤瑟御,如果囡囡有个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她出口的话带着一抹绝狠,这笔债,她统统都要算到藤瑟御身上,如果囡囡有个三长两短,她要藤瑟御陪葬!一定要,这辈子,他藤瑟御害得她还不够吗?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他不好好珍惜,现在搞成了这样,她说不出心中的那种苦楚,总之,听到囡囡出事的那一刻,她心都碎了,在看到那盏指示灯时,她双腿居然止不住地打着颤。
藤瑟御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一下,慢悠悠地回过头,像回放慢镜头一般,深邃的眸子对上她那对黑白分明,正燃烧着巨焰瞳仁的时候,破天荒地,他的心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静…好。”他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他其实是不想通知她的,刚才他处在震惊里,也许是君染误会了他的意思,所以,通知了她过来。
“我不是,不准这样叫我。”
这个问题再争论已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他说:“囡囡的事…我对不起你。”
她要争夺囡囡的抚养权,然而,他却想利用囡囡逼她回到自己身边,谁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囡囡会发生这种事是他始料未及的,此时此刻,他觉得随便静好怎么骂,怎么打,他都没半分的怨言,在这件事情上,毕竟是他不对。
任打任骂随她征罚!
“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总之,如果囡囡有什么,我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她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男人多狠心啊!她想要回女儿,他却用身家背景恐吓她,让她天天只能远远地看着女儿,却不能教育她,与她生活一起的,最残酷的是,囡囡还骂她是巫婆,让她有时候半夜都会吓得醒过来,梦里,全是囡囡挥着手臂扯她衣袖,捶她大腿,大嚷着:“巫婆,滚开,我不喜欢。”的画面,不是都说母女连心么?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的苦楚呢?
这一点她一直都没想明白,她与女儿曾经共用一个身体。
十指连心,血脉相连。
“还有那个女人,我同样不会放过她。”随心狠狠地迸出,傅碧瑶那个女人,表面上一副清纯的白莲花模样,其实骨子里到底是什么货,她虽不是一清二楚,至少,她明白了五六分,她都不知道这起车祸事件是不是那朵白莲刻意造成。
“我不介意。”
“藤先生,白律师,囡囡被做完手术,被推回高特病房了。”
君染的声音在那头响起,随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匆匆赶了过去,藤瑟御也跟随着她的步伐跑回了病房。
病房里,医生护士已经离去,小囡囡脑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纱布的边角甚至还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鲜红血液,她面色泛白,嘴唇泛青,怎么人看起来十分没有生气,就如一个丢了魂魄的玻璃人儿。
“囡囡。”随心看到这一幕,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她张着唇想喊女儿,嘴唇颤动了两下,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见她差一点踉跄跌倒,走在后面的藤瑟御赶紧上前一步,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然而,没想却被她火大地一把挥开。
她几乎是扑跪在床畔,呜咽着,泪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涌出,瞬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做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在女儿身边照,已经是一种无法弥被的过错,如今,眼睁睁看着女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个女人是谁?”傅夫人抚着傅碧瑶进屋的时候,盯望向扑跪在床畔泪眼婆娑的女人扬声高问。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寂寥!
“藤瑟御,她是谁?”傅夫人转向了女婿,恶狠狠地问出。
她觉得女婿真是太过份了,居然明目张胆地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还到她女儿的面前,瑶瑶性子软弱任由他欺负,但,她们傅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平时,他对碧碧的残忍,因为碧瑶爱他,她这个当母亲再心疼的女儿,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她即然瞧见了,就不能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
当着她的面欺负碧瑶就是欺负她们整个傅家。
傅氏精石集团虽说目前没有‘财富’富有,但是,在整座滨江政商名流中还算是拥有一席之地!
随心不管身后女人的尖亢质问,仍然独自垂着泪,而藤瑟御一双剑眉紧拧,向君染拿了一个眼色,君染俯了俯身子,大手便粗鲁地扣住了傅夫人的手臂,像拖死鸡一样把她拖出了病房。
“藤瑟御,你居然这样子对我,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傅夫人气急败坏地冲着男人怒斥,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藤瑟御如今翅膀长硬了,居然敢让保镖把她拖出去。
“瑟御,你…”因为囡囡车祸事件是她一手造成,傅碧瑶自然气焰就矮了几分,其实,她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起初是想利用囡囡夺回藤瑟御的心,但,天长日久,她带了这个孩子四年,多多少少对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当然,囡囡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她整天腻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妈咪地叫,又那么听她的话,她怎么能不喜欢,不爱呢?
如今,看到她躺在床上,生命垂危,她心里同样也不会受啊。
她也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早晨就不控制一下怒气?
男人那样对母亲,如果是平时,她还是发怒的,只是,今天,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囡囡需要休息,你妈这样吵可不太好,静好是囡囡的亲生母亲,会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藤瑟御三言两语赌得她哑口无言,也是,此刻的囡囡非常虚弱,刚出手术室,需要休息,她老妈这样在这儿咋呼可不行,再说,沈静好毕竟是囡囡的亲生母亲,她就该呆在这儿,这样说来,她母亲傅夫人就变得非常不可理喻了。
她让囡囡出了事,自己心里也难受,内疚,甚至后悔,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吞掉了喉头涌起的苦汁。
瑟御不怪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她有些感激地看了藤瑟御一眼,然后,迈动着莲步向跪在床畔那个默然垂小泪的女人走去,女人双肩抽动,看得出来,她正隐忍着绝世的伤痛。
“沈…小姐,不好意思,我…对不住你…我真没想到…”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忽然,跪在床畔那抹纤弱的身形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般,伸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抓扯着她脑后的一绺秀发,傅碧瑶没想女人会这样野蛮,在她强势攻略下,身子失去了重心,步步后退,而随心却步步紧逼,最后,将她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她恼怒地嘶吼着,咆哮着,这是她与这个女人的战争,积沉在心底四年来的恨与怨一股恼儿全部爆发出来。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冷厉的质问着,还不停地把她的头使劲儿往墙壁上撞。
她真的想弄死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
这个女人心机藏了有多深,她心里是有几分清楚的,她估计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想夺去藤瑟御的同情与怜爱,便利用上了囡囡,利用了她的女儿。
“噢!不。”傅碧瑶捂着额头哀叫,对于女人的野蛮,她吓得花容失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不敢置信。
“瑟御,救我!”见女人眼中流露出想把她灭了的凶光,她可怜兮兮地把向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的男人求救。
“哼!”对于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随心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收起你的把戏吧!傅碧瑶,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囡囡?她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你也养育了她四年。”养条狗都有感情啊!
“沈…小姐,你误会我了…唔唔,真的是意外,我…也不候发生这种事,我也心疼女儿。”她的苦楚没人能懂,也没法儿向人诉说。
“瑟御,如果…不是你今早那样对我,我也不会…”
傅碧碧哀怨地瞥向男人,事实就是这样的,今天早晨,藤瑟御带着君染怒火冲天而去,她气得从楼上追下来,母亲也骂了她,她难里能受,恰巧囡囡又醒了,她心头烦躁就冲着她骂,囡囡被她骂了就赌气不吃早饭,不与她说话,她气得脸都发青了,然后,她就对囡囡说:“你不听话,就不是我女儿了,我不要你了,你跟我滚回你亲生妈咪那儿去。”“不,你才是我妈咪,我不要那个巫婆。”囡囡当时就这样抓扯着她的衣袖子,一副誓不离开她的样子,孩子这样说了,更加让她恼恨藤瑟御,她就把孩子推进了后车厢,然后,火大地驾车想把囡囡送回藤宅,没想自己由于生气忘记锁车门了,半途中,孩子拧开了车柄就那样,小小身子就那样飞弹了出去,因为孩子不想回藤宅,她硬要送,所以,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傅碧瑶被随心质问之时,无法开脱自己的罪责,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在了藤瑟御身上。
藤瑟御见两个女人纠打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纠结中,随心明显是居于上风,看得出来,她是在疯狂发泄着积藏在心中多年的怨气与恨意,这一切是傅碧碧的错,所以,藤瑟御觉得她是绺由自取,囡囡出了事,他没办法向静好交待,他也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静好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居然将傅碧瑶脸都打肿了。
起初他也惊讶,但,慢慢地,他就任由着女人发泄,唯一这样的发泄,恐怕才能消除她心头之气。
四年前的静好温柔恬静,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而妩媚万千的优雅的女人,别说对一个女人动粗,就连踩死一只蚂蚁心里都会难受半天,这样的改变,他藤瑟御是有责任的,也很心疼,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吸着烟,任由着她发泄着。
君染望着两个女人厮打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眸光一直在两个女人与藤先生之间游移,见藤先生满面冷沉,却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君染也好说什么。
“瑟御,快…救我啊…呜呜。”傅碧瑶的头发被抓扯掉了好大一把,望着那从指尖滑落的发丝,随心心里升腾起一缕的暖意。
好早以久,她就想这样做了!
终于,等随心打得差不多了,藤瑟御上前,一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想阻此她再继续打下去。
“松开。”随心扬眉冷喝。
破天荒地,男人居然松了手,他不是惧怕她,而是心疼她,所以,他…君染见藤先生居然这样听白律师的话,惊得只差下巴没落下来。
在心里嚎叫,天啊!不得了,天要下红雨了!
发泄完心中所以的怒气,随心终于放过了女人,单手撑在墙壁上喘息,傅碧瑶被送赶来的医生送进了另外一间病房,检查的结果是,脸部被多处抓伤,然后,胁骨断裂两根,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男人的袖手旁观,让傅碧瑶彻底寒了心,她其实一直没还手是装出来的,并不是她打不过白随心,而是她在考验藤瑟御的心,原来,那男人的心果真不在她身上,枉费她爱他爱了这么多年,枉费她为他,呆在藤宅守着活寡,枉费她为了他拒绝了那么多追求她的出色男人,她真的好悔啊。
检验报告刚出来,傅碧瑶就嚷嚷着要找律师,她要控告那个野蛮的女人,她要把沈静好整进监狱里去。
她要借这个机会把她送进去牢教,那个该死的女人,四年前,抢了她的男人,让她在藤宅受了四年的苦,她好心帮她带大女儿,她却恩将仇报,搁置在心里四年的恩怨应当一并了结了,这一次,她不会心软,她要把沈静好打入十层地狱,最好是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沈静好,四年前,你能逃过一劫并不代表四年后的今年,你还能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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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知道能得逞不?票子啊,呜呜。
第74章 小三挑畔原配!(高潮
囡囡一直未曾脱离危险期,医生说,要等待半夜看结果,看孩子能不能醒过来,如果能醒过来,意志清醒的话,那么,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否则,一切是什么后果就难说了。
傅碧瑶被送进高特病房里,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一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心站在床畔,双眼洞空,怔怔地望着床上像一张白纸的女儿,仿若是一具没有心,没有思维的灵魂。
面对不吃不喝,不说话的女人,藤瑟御也不敢离开,尽管电话已经响了无数遍,起初,他还掐断来接,后来,他直接烦躁地关了机,这个时候,他没办法抽身离开,他怕,真是好笑,曾经,他藤瑟御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敢离开,他怕自己离开后,女人就会撞墙而死,永远地离开这个人世,离开他,刚才看到她打傅碧瑶的时候,他就有那种感觉,感觉她誓要与傅碧瑶同归于尽,幸好傅碧瑶没有还手,否则,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再说,囡囡不是他的女儿,他就更加恐惧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血脉,他都对她倾注了四年的感情,孩子生死未卜,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做劳什子的生意,这辈子,为了事业,他付出太多,青春,爱情,他得到的除了冰冷冷的一堆金钱,还有亲人们的算计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财富’日益强大,而藤宅也就日渐复杂,整个藤氏企业,除了他一个人抗着,其余的兄弟姐妹全都袖手旁观,还处心积虑想着日后如何分一杯羹,这些,不免让他感想太多。
囡囡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静好讲,他怕,怕一旦她知道了真相,便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开,然后,他与她之间桥归桥,路归路,那样的结果,他几乎不敢去想。
君染就站在他们身后,藤先生与白律师呕气,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他不敢有所作为,因为,这种感情的纠葛,当事人最清楚,他一个保镖也能说什么呢,再说,藤先生对待敌人向来杀伐果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在对待白律师这件事情上,一直打着让手,一直在隐忍,他虽不太相信,但是,却也猜测着,在藤先生忍让的背后,应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君染与陈丽一样,是四年前才跟随着藤先生的,所以,藤先生过去的事情,她们都不太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藤瑟御实在是无法再忍下去了,他向君染使了一个眼色,君染急忙上前,走至随心面前,毕恭毕敬地道:“白律师,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囡囡小姐醒过来,我就通知你,如何?”
随心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盯望着床上的孩子,双眼动也不动,只是,眼睛里慢慢就浸满了泪水。
君染回头瞥了一眼藤先生,男人向着他挥了挥手,他便赶紧恭敬地退下。
“静好,你先回‘碧湖苑’,我在这儿守着囡囡,她醒了后,我马上给你打电话,你看你,脸色好白,眼角还发青,不休息不行的,女人熬夜会变老。”他迈步上前,温柔地劝解着,伸手将落于鬓发处的秀发替她捋于耳背后。
见她默然不语,似乎是默许,便回头对君染说:“带白律师回去吧。”
“是,藤先生。”
君染过来请白律师,然而,白律师却像根木头不动,君染顿觉一阵尴尬,没藤先生的允许,他也不可能去把女人抱回去,他可没那样的胆子。
看得出来,藤先生有多在乎白律师,如果他碰了她,藤先生不杀了他才怪呢。
藤瑟御见她仍然不动,心头有些火了,对她所有的耐性也全部磨光,伸手拽住她手臂,想强行将她带走,没想女人捞起他手臂,就是重重的一口,那一口咬在了他手掌的虎口上,血浸血浸的,看着好生吓人,君染倒抽了一口凉气。
藤瑟御皱了一下眉头,不管不顾地将她扛上了肩。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的双腿在空中弹跳,双手抡成了拳头也不断地他厚实的肩膀上捶打。
藤先生把女人扛下了楼,君染只能急匆匆跟在他们身后,将女人推进了车厢,锁上了车门,藤瑟御命令君染开车送她回‘碧湖苑’。
然而,没想到他才刚转身准备返回医院守护女儿时,只听空气里一声剧烈的‘哐当’声,回首,眸子里便看到了一地乱溅的碎玻璃渣,倏地,面色一沉,赶紧奔过来,打开了摇摇欲坠的车门,有几片碎渣还从他眼角弹了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女人恼恨地瞥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挥开,从车厢中走出。
刚才她火大的很,双手胡乱地摸着,也不知是摸到了什么金属,捞起就将车门砸了个粉碎。
跑上楼时,还反脚狠狠地踢了一下车门,车门被她砸碎了,这样被她狠狠地踢着,碎渣四处飘飞,有一小块猝不及防弹落到了男人眼角,男人低低申吟一声,用手挰住了眼。
“藤先生。”君染惊恐地叫着扑上前。
而女人则头也不回地冲上了楼,她才懒得管男人死活,死了最好,这种负心绝情的男人就活该遭报应。
现在,在随心心目中,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她把囡囡看得比生命都还要重要。
随心跑上楼,推开房门,坐在床沿上,轻轻执起女儿另外一只没有插满管子的手,放在脸上摩娑,自从恢复记忆后,她一曾就梦想着,而与女儿这样面对面地相处,只是,每一次,囡囡都非常排斥她,甚至怒骂她,打她,让她心底像有刀子在划着,一下又一下,好疼好疼,这个女儿,她分娩时,是难堪的记忆,后来又失去了记忆,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失去记忆,也许,她就会一直把她带着身边。
那样的话,囡囡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至少,她应该是围着她身边,一口一个妈咪地叫着。
这是她的孩子,随心的眸光里除了温柔,便是蓄满眶的泪水。
见女儿脸色苍白,她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痛着。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秀挺的身姿出现了门边,悄然走进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痴痴地凝望着不远处的女人,他并没有再上前强行掳她回去的冲动,即然她要在这儿守着囡囡,那么,他就在这儿陪着就是。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她们的眸光都围着床上未曾醒过来的小小人儿,是这个小小的人儿把这对分开了四年之久的男女有凑在了一起,她爱他,却是在四年前,他爱她,却是在四年后,就只是这样静静地观望着,藤瑟御不知道自己四年前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以前,无论任何时候,他都觉得牺牲感情,为事业付出一切是值得的,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想法改变了,心进而延伸出一种对家的渴望,有她,有孩子,幸福的三口之家,似乎才是他追求的梦想,多不争气的男人啊。
可是,放眼望去,从古至今,有多少的英雄好汉,古代帝王为红颜而折腰,为红颜而丢失江山,他的事业不过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层层空心堡垒,有了无数金钱,如果没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与你共享,又有什么意义啊?
这种想法很消极,很沮丧,他的脑子里就是希望能与她再走到一起,不单单是一种弥补的心态,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想把她捧在掌心来呵护,不想让她再受这么多的苦的强烈欲望。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爱恋,他藤瑟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自私冷妄之人,从女人,从不会多看一眼,觉得那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他们之间是从性开始,当时,他觉得她与其他女人一样,都是冲着他口袋里的钞票而来。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随心居然抵不住磕睡来袭,头挨着小囡囡睡着了,他这才敢悄悄步上前,望着女人情憔悴的脸孔,他心疼到了极点,昏黄灯光下的女性五官,并非有多么出色,在他曾经的一大堆女人中,只能算是上等的姿色,但是,现在,他真的只想爱她,只想把他打拼下来的帝国江山与她共享,他只想要她生的孩子,只想上她的床,这应该算是一种深爱吧。
轻轻拿出口袋里首先准备好的一把小剪子,食指勾起她脑后的一缕薄薄的秀发,轻轻剪下一缕,再回头小心冀冀从女儿头上剪下几根,然后,将两绺秀发装进了两个小塑料口袋里。
“君染。”
“在,藤先生。”君染从外面而入,他一直是守候着病房门外的。
“给。”怕惊扰了旁边熟悉的女人,他轻轻地嘱咐着,并没明说要拿去做什么,然而,君染心领神会拿着两个小口袋而去。
在等待的过程里,藤瑟御心情是焦灼的,还有一丝的惧怕,他怕囡囡没办法迈过这道坎,也怕囡囡是随心的亲生女儿,如果囡囡是随心的,却不是他的…
停,他不敢再往下想,不会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随心不会那样对他,现在的白随心他没办法摸清她的想法,可是,四年前的沈静好,她不可能那样对待他,至少,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能感觉得到沈静好对他强烈绝世的爱。
随心是浅眼的,刚才,她模模糊糊听到了男人吩咐君染拿什么东西出去,不过,她装作不知道,她不想与他讲话,所以,握在掌心的女儿手指动一动,她都能强烈感受到。
“囡囡。”
她惊喜地尖叫着撑起头。
“囡囡。”她握着女儿冰凉玉白的小手,不停地焦急地呼唤着。
“你眼开眼睛,看一眼妈咪啊。”
囡囡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皮,瞳二放大,瞥了她一眼后,眼皮晃动了两下,又慢慢地磕上了。
“囡囡。”随心整颗心都快跳出胸腕了,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啊?明明都醒了,她清楚地看到女儿眼珠子转了转,却又磕然闭合上了,她焦急地呼唤着,哭嚷着,甚至不停地冲着男人喊:“瑟御,囡囡…她怎么又睡了?”
藤瑟御自然也看到了,他在她脊背上拍了一下,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预警玲。
由于囡囡是加特病房里的重要病人,值班医生与护士听到玲响,一边套着白袍一边急匆匆赶来。
拿了相关仪器,对孩子做了一翻检查后,医生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孩子醒了,没事了,恭喜藤先生。”
“好的,谢谢你们。”
“不客气。”医生开了几剂药,让护士去取,然后,便带着护士退出了病房。
也许是因为孩子醒了高兴的缘故,随心居然任由着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握住了她的手,囡囡醒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感觉阴暗一下子就从她的世界里的消失,东方升起了千万个太阳,将她的世界照得雪亮。
“静好,囡囡醒了,这下你放心了,先回‘碧湖苑’梳洗一下,这儿一切有我。”
“不,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公司那么多的事,少了我没事,少了你可不行。”
孩子脱离危险期,她心里也没昨晚那样愤恨,语气自然变得极平静了。
“没事,少赚一点也无所谓。”
这话让随心面色一怔,在她心里,藤瑟御是把事业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男人,这句话就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藤先生,陈丽打来电话,说美国过来的那个客户指名要见你,否则,就不签协议。”
君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我马上过去。”藤瑟御深深地望了女人一眼,道:“那,我先回公司,你等会儿要去吃早餐。”
“嗯。”
男人匆匆忙忙走了,却把君染留在了医院照顾她们的母女。
君染为买来了早餐,小囡囡吃了一碗小米粥,随心侍候完女儿用完早餐,自己梳洗后也吃了一点,不过不多,心里有事,自然就吃不下。
君染即时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了藤先生,藤先生居然高兴地在电话里表扬他:“干得好,君染。”
君染很少受到藤先生的夸赞,心里感觉甜滋滋的。
就在随心心情大好,站在窗台边伸手活动筋骨时,两名身着绿色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请问谁是白随心?”
“我是。”
“你好,白小姐,有人控告你蓄意伤人,请给我们走一趟。”
“蓄意伤人?”随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不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嘛,勾唇,唇边荡漾着一朵漂亮的笑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