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御。”

撩了撩雪白莲臂上的披肩,她向台阶下数步之远的儿子摊开了手。

看不到他的脸,随心只能看到那抹俊挺拔的身形迈上了大理石台阶,向花木抚疏处那位华丽逼人的贵妇人走去。

“瑟御,谢谢你!”

藤夫人眸中洋溢全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依恋。

“妈,应该的。”转身,藤瑟御执起母亲的手,向着千万参加他母亲寿宴的宾客,薄唇迸吐出高亢的话语:“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母亲的生日宴会,在这里,我祝敬爱的母亲能永远青春不老!”

寥寥数语诉说中一个儿子对一个母亲最起码的孝心。

谁都知道,滨江城的藤三少曾经过了一段糜烂的人生,可以说是风流成性,他对女人相当无情,然而,却是世界上最至善至孝之人。

巴掌声一阵盖过一阵,藤夫人感动儿子的些翻言词,眸光落到台下一张柔美的女性脸孔,面上一喜:“碧瑶,来。”

傅碧瑶双手撩着过长的裙摆,在众人欣羡的眸光里,不慌不忙地踏上了台阶,冲着藤瑟御嫣然一笑,走到了藤夫人的另外一侧,藤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儿子与傅碧瑶的手。

颤着声道:“亲爱的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借此机会,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下,她是傅碧瑶,谁都知道她是精石集团傅长青总裁唯一的挚爱千金,然而,却没人知道她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她还是瑟御的未婚妻,我的媳妇儿,早在四年前,她就搬进了藤宅,与我们朝夕相处了四年,四年的光阴很能看得一个人的人心,在我心中,她是一位优秀不可替代的好媳妇儿,在这里,我也正式通知大家,下个月的今天,就是我儿子与碧瑶的大喜之日,大家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在场的人必须一个不落的全部到场,先谢过大家了。”

没想到藤夫人会说这翻话,更没想到她会把自己隆重介绍给大家,傅碧瑶的心是激动的,她期盼已久的大婚之日就快来了,藤夫人根本都没知会她一声。

四年默默的付出与努力,终于得到了藤家二老的肯定,她高兴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冲着所有的人嫣然一笑,那笑容甜蜜而幸福,然而,随心看起来却刺眼极了。

原来,今日并不是单纯的藤夫人寿宴,眸光从无数背影越过去,不期然与站在台子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拥有着如君临一般气势的男人深邃的眸子相碰。

无法承受他眸子里迸射出了的痴恋与炙热,飞速别过脸,借以仰起脖子喝酒来掩饰心中的慌乱与失落。

白筝,争气一点,人家要结婚了,关你什么事啊?

藤瑟御,好样的,原来勒令整个‘财富’高层来参加你母亲的寿宴,是刻意向她炫耀他的幸福与甜蜜的。

她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很落魄,与穷人相比好那么一点点,可与台子上那个满脸洋溢着幸福,一身品牌,身价上亿的傅氏总裁千金相比,显得是那么落魄,潦倒!

狠狠地握住了酒杯边缘,眸光在人群中兜转了一圈,她意欲走向不远处那个环形大圆柱下休息片刻,没想视野中无意识地闯进了一抹小小的身影,小女生穿着雪白的泡泡袖公主裙,撩着裙摆奔跑穿梭于人海里。

小脸上荡漾的笑容,让她心情陡地好转,从服务生手中拿了一杯果汁,轻轻呷了一口,眸光便一直追随着小小人儿,后面那抹佝偻身子却不停在后面追逐着。

她从来没见过女儿那样灿烂的笑脸,那么无忧无虑,天真浪漫。

其实她很想追上前,但,她抑制了自己这种冲动,她不喜欢她,别说喜欢,自从上次掳人事件后,恐怕在她幼心的心灵上投下了一层暗影,所以,她就只能站在人群里,静静地欣赏着女儿美,观望着女儿的追逐嬉闹。

藤家也是宠她的紧,这种场合,居然也允许她在宾客中走来穿去。

“哎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从她身侧经过的服务生,手肘从路过的客人绊了一下,托盘里甩出,几杯红酒全数泼洒在她身上。

尤其是胸口湿了好大的一片,黑色的面料几乎都粘在了她的肌肤上,连胸罩的纹胸的形状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抬头向周测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她的狼狈,冲着服务生免强一笑。

“没关系。”

“小姐。”服务生涨红着脸,战战兢兢地小声道着歉。

弯腰捡碎掉的杯子时,小声地对她说:“上面有一间客人休息室,里面应该没人,柜台里放了吹风机。”

“好,谢谢。”

随心将手上的红酒杯递给了她,然后,悄然退向角落去了服务生手指的那间客客。

客房休息室果然没一个人,里面的摆设全都是高档次的,就连一个简单的花瓶恐怕都是价值上万,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款式独特而新颖,房间的装潢以简约风格为主,无论是陈放的家具,还是墙壁,地板砖都是以浅色为主,看起来让人极其地舒坦。

反锁了客房门,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晚礼服,找出柜子里的吹风机,拧开开关,吹风机便兹兹地转动起来。

热风吹绕到了被红酒浸湿的地方,她的视线开始在整间屋子里游移,屋子里陈室简单却不失优雅,上档次的物品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纤细花瓣的曼陀罗花,都什么季节了,居然这花也会开,不过,应该是从温室里面培养出来的花朵吧!

由于她思绪有些飘渺,自是不察觉反锁的房门门柄正轻轻地转动着。

等她反应过来,回首,便看到了门口处那抹如兰芝玉树一般的颀长身形,一身的雪白笔挺的手工西服,胸前的泊金纽扣闪闪发光,衣襟敞开着,对上他那双赤红而狂炙的双眸,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蝉,这才想起自己几乎是光裸着上身的。

没有尖叫,她只是抖着手关上吹风机,把手上黑色的晚礼服急切地往身上套!

然而,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落锁的‘咔嚓’声!

她的心即刻慌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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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先生与静好四年后的第一次精彩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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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精彩预告: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第66章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精

听到落锁清脆‘咔嚓’声,一股子凉意从脊背直窜上背心,穿透肌肤,直达灵魂深处,男人这个时候进来做什么?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宾客,随心太熟悉他深邃黑眸流转的那抹晶亮色彩所代表的意义,她太了解他了,心即刻慌乱成了一团!

由于心里太懂乱,以至于她胡乱地把晚礼服衣袖套错了,将手臂穿进了颈洞里,越慌则越乱,发现这个错误时,懊恼地低咒一声,及时纠正时也冲着他急嚷:“出去!”

然而,男人哪里肯听她的,一双眸子瞬也不瞬地落定在她雪白身体上,视野里的女人,坐在软香的大床上,橘红色的床单,把她的身子衬托的更白皙玉润,即便是坐着,也能观望着迷人的身体曲线!

“看什么?滚。”

对于男人肆无忌惮的眸光,随心又气又急,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了!

不理女人燃烧着愤怒的玉容,迈着优雅的步伐步步逼近,像一头优雅的野兽,如果这时候他会听她的,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瞧过!”他说得理所当然,似乎他们的分别就在昨日!

隔一臂之远时,一支强健的手臂横了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骨,轻轻一扯,女人柔美的身子便扣入一个火热的胸膛,她离他的胸口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他强健平稳的心跳声。

这一幕似乎多年前出现过,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而他站着,她却是半趴的姿势,那时候的她乖顺的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放手!”熟悉的感觉让随心心口一滞,心尖处的某一处一柔,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

厉声斥喝。

“不放!”

“浑蛋!”

这男人,这样子欺负她,她真将他撕碎,挖他的心出来喂狗。

她像一个初生婴儿,红晕从尖巧的下巴一路向上狂飙,倾刻间烧红了脸颊!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从内到外!

“我是浑,所以,才会在四年前放开你。”

嘴角微微一勾,拇指与食指轻轻在她面颊上摩娑,男性漂亮的瞳仁里,除了欲色,还流转着绝世的痴情!一份极致的浓的化不开的痴恋!

食指挑起她颊边的一缕秀发,凑入鼻冀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浸人心脾的茉莉花香,那香味一点点地渗入他肉体,至灵魂深处!

“静好!”似乎,他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些美好的夜晚,那时候的没有反抗,只有顺从,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乐意承受。

“我…后悔了。”

对于四年前为了前程而将她抛弃,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四年的光阴,二千多个日日夜夜,负疚一直啃噬着他的灵魂。

“不要给我说这些。”随心伸手就将他的手拍开,她不喜欢这男人这模样,她还是喜欢他高高在上,冰冷如斯,金尊玉贵的高冷模样,她喜欢看着他踩在云端,那样的她与他,仿佛隔了几个太平洋远的距离。

如果是四年前,他这样柔情似水,情深似海,她一定会感动的都想哭泣,但是,现在她不是那个无知少女了。

刚才,明明她都听到了,他妈藤夫人当众向千万宾客宣布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他与傅碧瑶大喜之日,听到那个消息时,似乎有一把薄薄刀片轻轻从她心瓣尖划过,不,她早已不疼了,四年惨痛的教训,难道还不足让她练成一副铜墙铁壁之身?

并非是她还陷于这份纠葛的感情中,而是,她心里对他太恨了,那份恨,那份怨,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她就想不通了,她像一具僵尸一样,毫不所知生活了四年,而凭什么他可以过得这样风生水起。

凭什么啊!瞧瞧现在的他,漂亮刚颜的五官出落的更加成熟、内敛,事业如日中天,最让她伤心的是,她千辛万苦,差一点丢掉性命生下的女儿,居然不认她,不要她,她无法说出心中的这份苦,而这所有痛,全是眼前这男人造成,这辈子,她绝不原谅,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将她的头死死地按压在自己的胸口,稍俯下头,薄唇就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先是蜻蜓点水,随着呼吸的急促,紊乱,吻变得滚烫灼烈!那份灼烈经由他的肌肤传达给她,想将她的身子也一块儿烧起来。

她想反抗,手才刚抬起,就被他生生按压至身体两侧,是呵!藤瑟御是何许人也!哪能容许女人有半丝的反抗,扯开唇,红唇勾出一抹凉薄而淡然的笑。

这笑让他心底深处有一缕淡淡的挫败在蔓延,恼怒的吻加深,为什么她对他就没有一点反应了?四年真的有那么久吗?久到让她忘记了她们曾经恩爱缠绵绮绻紧窒感觉。

偏开头,躲过他的吻,一支手却扣住了她的下巴,扳过脸,鼻尖抵着鼻尖,眉对眉,眼对着眼,呼吸交缠,与她对视一眼,男人眼眸深处的火光急剧跳跃,凶狠地将她整个身子从床上提起,狠狠地往…

“藤…瑟御…我们…不能再…”

“这样了。”

她终于再也无法沉默,开始尖叫,呐喊,挣扎,眸光瞟向门口处,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有人来敲门,如果有人来或许他就没这样大的胆子了。

女人在希冀什么,藤瑟御心里自然清楚,冷哼一声,唇贴着她粉嫩的面颊,低叹:“上面挂了休息牌,放心,没人会来打扰。”

操你妈的…

随心第一次有一种想爆粗口的感觉,陡地,服务生将酒水泼到自己身上的一幕,在脑子里回旋,服务生让她到这儿来将处理弄脏的晚礼服,他怎么知道她在这房里?

莫非是他无预谋好的,设了一下陷井,就等着让她钻。她不相信这是巧合,这里是他的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这里的帝王,只是,如果外面的宾客知道了这事,她真是没脸再见人了,没人知道她是四年前被藤瑟御抛弃的沈静好,沈静好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那个软弱可怜被男人抛弃过的女孩。

尽管隔了四年,他却很快就将她身上…十根尖尖的利指在他厚背上不停地抓掐,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

“不…”

浑浊的眸子里渐渐浮上一缕心疼之色,低下身,一口攫住她微红的唇瓣,瞬间,浅吻变成了深吻!

她像一根千年的枯藤缠绕,尽管缠得他呼吸急促,然而,却觉得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荣幸。她一直都不曾配合,尽一切力量控制着自己身与心,不想再沉沦,因为,她知道,一旦沉沦便会万劫不复。

灼热滚烫的呼吸在她耳边游离,性感薄唇贴在她耳边,细细缠绵低语:“这几年,我一个女人也没碰,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我一直就想着你。”

风流成性的男人过和尚般的生活,当她是蠢猪吧!闻言,燥热、愤怒、难堪、不信一齐齐涌心尖,甜言蜜语果然是穿肠毒药,四年前,她年少无知,涉世不深,甚至毫不犹豫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然而,现在,她才知道,相信他,就等于是自取毁灭。

“藤瑟御,我真是看不起你。”晶亮如湖水般的黑眸划过一缕轻蔑,她不想与他谈这些事,他有千万个女人,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要夺回女儿的抚养权。

“你不要相信她们…”

话还未说完,敲门声已经剧烈地响起,一声重如一声,一声盖过一声,犹如雷鼓般,还夹杂着无数激烈的喊叫声,吵杂声!

随心脸色的血色迅速尽褪,一下子慌得六神无主,反观她的慌成,藤瑟御则显得沉着冷静,也许他这种男人,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也神色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随心反着手臂,指节急切地在背后寻找着暗扣,男人瞥了一眼她满面急色,体贴地勾起拉链,细心地把两半拉链拉拢扣好。

随心刚将黑色礼服往身上套完,一群人便已经破门而入,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满身珠光宝气,端庄威严的焕碧青,她的身后则是张着珠唇,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神色僵凝的傅碧瑶,唇色渐渐泛白,眸子里泪水在打转。

她们身后围着的男男女女众多的宾客,以及一群拿着摄影机,正不断向她们拍照的记者,窃窃私语声一阵盖过一阵,让她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积沉到脚底,脸更是白到看不出任何的颜色,整个人像使了钉钉法,她就那样笔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用手将散乱的头发往颈后部捞,紧接着,将手指挑起手腕处的象皮筋,慌乱地扎着自己的一头乱发。

别开脸,她几乎都不敢向门口看一眼。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她始料未及,焕碧青还算有修养,税利的眸子在房间里收寻了一圈,虽抓到任何把柄,然而,女人一头散乱的头发,以及大床上那皱巴巴如梅菜干一般的床单,已经对呆在屋子里男女所做之事召然若揭,嗅闻着空气里飘浮的一缕情欲味道,焕碧青那么有修养的一个女人,居然都忍不住勃然大怒。

“藤瑟御,能解释一下吗?”

迸出口的声音充斥着一个母亲的威仪,瑟御,你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然而,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将藤家的颜面,将父母这张老脸置于何地。

双手插在了裤兜里,犀利的眸光往门口处一扫,面容上冻结的寒冰,强大的气场让那群握着摄像机的记者纷纷退出了好几步!

极薄的唇微微扯开,淡淡轻笑着,眼眸里邪肆,与那抹玩世不恭一点点地荡漾开:“妈,你不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么?”

大惊小怪?公然在她生日寿宴与一个陌生女人滚床单,将她这个母亲尊严放在哪里。

“藤瑟御,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然而,你却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孽子。”

焕碧青颤抖着唇,身子几乎有些摇摇欲坠,她不想在这种场合失了风范,但是,儿子的行为让她头痛到了极点!

“碧瑶到底有哪里不够好?让你要这样子当众打她的脸,四年来,她为你,为我们藤家付出了多少?”焕碧青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尖税而刺耳的。

“她要千好万好,但,我就是不爱。”

“她也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真舍得这样让她伤心?”

听到焕碧青话中的‘曾经爱过’几字,随心的心口莫名又开始痛起来,藤瑟御,你果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付静说得一点儿都不假,他果真爱过傅碧瑶,是呵!从小一块儿长大,日久生情,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一个,怎么可能会不爱呢?

“妈,你给我听好了。”

拽住随心手臂,将她拉入怀,薄唇几乎是贴在她红唇上,暖昧地细语:“静好,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这样的表白让她心脏划过一阵战粟,让她脸红心跳,藤瑟御,你什么意思?我发疯,我不陪着你。

随心扭动着身子,不想与他挨那么近,然而,他大掌却死命按在她的纤腰上,她的身材相当的好,尽管已生过孩子,可是,腹部居然没有一丝的赘肉!再加上她又穿得是黑色,仿佛感觉她的腰像细得像条水蛇,傅碧碧呆站在婆婆身后,雪白贝齿几乎想要将唇瓣咬出血,玄然欲泣,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任男人看了都想狠狠上去疼惜一番。

然而,眼眸深处却是蔓延着绝烈的恨,甚至闪过毒辣辣的火光,尽管稍纵即逝,随心还是捕捉到了,她早就猜测傅碧瑶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果不出她所料,四年前,有人将孩子以发也的名义寄到了雪棱园,而她并未责怪,以一个温柔母亲的身份,堂而皇之入住藤宅,四年来,用她的体贴,善良,温柔,包容,大度来得到了藤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心。

想到两天前的晚上,她把囡囡抱送回家时,她绵里藏针的话,甚至刻意在她面前上演与囡囡母女亲昵的戏码,连那囡囡那种才四岁不到的小女孩都要利用,突然间,她感觉这女人好可怕,温柔可爱,清纯如莲的背后,是一颗破烂腐朽的心!

再一细想,明明外面挂了休息的牌子,这些人为什么会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闯了进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傅碧瑶的计谋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狠下心来,随心也不再去顾忌自己的脸面,白家的脸面,她白随心受了这么多的苦,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她向来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必报的女人,谁想要让她伤五分,她定会让人伤十分来加倍尝还。

镁光灯急剧地闪烁,拍下了高不可攀的藤先生与律师界新崛起之秀暖昧的照片,三个大特写,处于三角恋中主角人物一人一张,把她们令人惊羡的表情全拍了下来,藤先生倨傲,豪放,不可一世,冰冷深沉,白律师一脸淡定,红唇轻勾,而藤夫人疼在心窝里的准媳妇儿傅碧瑶却花容失色,唇无肆色,如一朵倍受凌虐过的花朵儿!

然而,令所有记者好奇的,他们握着像机,一张接着一张地拍,至始至终,藤先生居然没有一句阻挠的话,难道这也是他那不为人知的阴谋吗?

看完笑话的宾客个个驱车离开,包括那批最爱挖掘别人隐私,借以想赚取不菲钱财的记者,不多时个个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厅只剩下了寥寥无几几抹人影!

“你是有意的?”焕碧青冷冷的眸光刮过让她恨牙痒痒,让她藤家丢面子的狐狸精女人!

掷地有声地质问着儿子!她虽出身高贵,但从小也被父亲养出了得理不饶人的富家千金的性格。

“藤瑟御,你给我说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

“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记得你曾经见过她的,她叫沈静好,是囡囡的亲生母亲。”此语一出,惊煞了在场所的人,傅碧瑶的唇瓣抖瑟的太厉害了,而焕碧青凝扫向随心的眸光比以前多了几分专注,久久地审视着,将她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刚才她没有细看,如今仔细打量,当真瞧出了女人的一些轮廓,的确与四年前那个勾搭儿子的女大学生沈静好相似,不,不对,她根本就是沈静好那只狐狸精。

她都一个极精明的女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精明的鼻祖,为了要进入她们藤家,女人悄悄带走她儿子的种,还悄悄生了下来不说,想出一个新花样在儿子与媳妇订婚当天,用一个木匣子将出生的婴儿送过来,真是佩服啊,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也气得头顶冒烟。

“你是囡囡…的亲生母亲啊!”傅碧瑶颤魏魏向她走来,步伐有些蹒跚,表情僵硬极不自然,然而,眼角尽量牵出一抹浅笑。

“原…来,你还活在人世,我真替囡囡高兴,你回来,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把囡囡还给你。”

说着,她轻轻转向了面色凝重的仆人:“王伯,去把囡囡带下来。”

“少奶奶,你好…糊涂啊!”

王伯痛心疾首地提醒,然后,佝偻的身子微微转向了贵妇人:“夫人,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按理说,我一个下人不该多嘴,可是,少奶奶这几年为藤家,为囡囡小姐付出的心血与精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囡囡很爱她,也离不开她…”

“好了!”精明如藤夫人,俗话说,知子莫如母,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儿子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一出戏就是他安排,故意上演了这场戏码,无非是向她表明,他不会娶碧瑶。

“碧瑶,你对藤家所做的一切,我与你藤伯父都看得见,这辈子,我也只认你这个儿媳妇。”藤夫人的态度让白莲花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妈咪!我饿了!”穿着泡泡袖公主裙的小女孩从楼上跑下来,小小的身影奔到傅碧瑶面前,扯着她的衣袖,轻嚷:“妈咪,好饿啊!”

“囡囡,她才是你妈咪,是她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尽管心理难受,傅碧瑶仍然向女儿坦白事实真相,囡囡稚嫩的脸蛋一片懵懂,她虽然才四岁,什么也不懂,可是,还是稍稍有些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黑亮的瞳仁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水晶吊灯下,一身黑色长裙,身材高挑的女人!

“不,她不是我妈咪,她是个巫婆!”

巫婆?在女儿的心目中,她是一个害死白雪公主的巫婆,那一刻,随心感觉泪腺涨痛,心瓣都快破裂开来。

藤瑟御自然也察觉到了内心深处蔓延的悲伤,卷恋地看了她一眼,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疾步上前,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软语道:“囡囡,她真是你的妈咪哟!”

“不是,她是一个大骗子。”囡囡童稚的声音带着儿童少有的尖亢。

“爹地,她是巫婆,她是坏人,才不是我妈咪。”

“你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妈咪,我才不要这种女人当妈咪,她就是巫婆。”囡囡的尖厉的声音在随心耳中陡地放大,颤抖的唇瓣,失了颜色,宛如狂风肆虐下的落花!

藤瑟御气得一张俊颜几乎扭曲,扬起手臂,一个清脆的耳光就刮在了女儿的右脸颊上。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宝贝,平时捧在掌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时无论女儿要怎么样,甚至让他当马来骑,只要她高兴,快乐,他工作再累都愿意,可是,今天,他真的是气疯了,居然对孩子动了粗。

似乎都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将女儿疼进心坎里的藤瑟御会打人,囡囡张开小嘴儿,久久都没有哭出来,而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随心与傅碧瑶两个女人全都向囡囡冲去,皆将女儿护在怀中来安慰。

“滚开,巫婆,都是你害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爹地才会发怒,对她动手,打她耳光,迸射出来那种憎恨的光芒,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近四岁的小女孩子眼睛里。

随心被推了一把,险些跌倒,一支手臂横过来,箍住她腰身,就让她免于被地板砖亲吻的险况。

然而,心疼至极的她哪里肯领男人这份情,挥手将他箍在腰间的大掌凶悍地拍开。

她不想再呆在这儿,除了无地自容外,剩下就只有心痛了,狂恨的眸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抿紧着红唇,最后一句都没说,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