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想上楼看看,经过熟悉的楼梯口来到二楼,主卧的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小米糍的说话声。
“爸爸,这件衣服好漂亮哦,你给我新买的吗?”
“是啊,喜欢吗?”
“喜欢,爸爸赶紧给我穿上。”
荣浅听闻,放心地往里走,刚进去就看到一幕春色,小米糍站在床上,厉景呈正要给她穿裙子,男人健硕有型的性感身材毫不吝啬地展露在她跟前,那肌肉一道道的,宽肩窄臀,真是美色十足啊。厉景呈给女儿穿衣服,自己居然就穿了条子弹头内裤!
荣浅忙捂住双眼,转身却砰地撞在旁边的架子上。
她痛得使劲甩手,厉景呈嘴角漾起浅弧,“你过来,”他指挥着,“给小米糍穿衣服。”
他大摇大摆进了更衣室,荣浅走过去,小米糍穿着条粉色的小内内,“阿姨,你怎么在这啊?”
“阿姨来看看你。”
“好耶,那你今天陪我玩好吗?”
荣浅拿起床上的裙子给小米糍套上,她将女儿两条粉嘟嘟的小手臂拉出来,又给她穿上打底裤,荣浅穿得特别认真,这个机会对她来说真是太难得了。
厉景呈又让她带着女儿去刷牙洗脸,下了楼,早餐佣人准备好了放在厨房,荣浅拿了碗喂她,小米糍吃的津津有味,“阿姨,你能做中饭给我吃吗?爸爸说今天家里没人,让我吃水煮面。”
“好,当然可以。”她本来就请了一天的假。
小米糍拍着双手,“太棒鸟。”
荣浅早早就开始在厨房准备,冰箱里有不少食材,她想尽心尽力给女儿做顿丰盛的午餐,知道小米糍喜欢吃糖醋排骨,荣浅一早就将排骨取出来放在流理台上。
她认真地切着菜,猛地臀部好像被人摸了把,荣浅惊得扬起手里的刀转身,却看到小米糍笑嘻嘻站着,“阿姨,嘴巴张开。”
她忙收起菜刀,蹲下身,小米糍将一瓣橙子塞到她嘴里。
厉景呈坐在沙发内,余光瞥向厨房,他不由失笑,她那样子,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伸出咸猪手的色狼吗?也不想想他厉景呈是什么人。
小米糍玩得没劲了,就会去厨房找荣浅。
她人矮,够不着别的地方,就把手拍向荣浅的臀部。
第二次时,荣浅还是防备地转身,见小米糍笑得天真烂漫,荣浅都觉得不好意思,她怎么老以为厉景呈摸她呢?
“阿姨,我帮你拣菜吧?”
“不用,你玩会吧,阿姨的排骨马上就做好哦。”
小米糍使劲点着头,然后屁颠屁颠出去了。
荣浅将番茄洗净后,专注地切着。
冷不丁臀部上又被摸了把,她头也不回,笑着道,“小米糍,怎么又来了呀?待会阿姨炒菜,得把厨房门关起来哦。”
臀上的手不止没挪开,反而变本加厉,一具结实的身体靠过来,荣浅甚至被顶得往前了步,一双手抱住她的腰,荣浅倒吸口冷气,这会怎么着都不可能是小米糍了。
“厉景呈,你松开!”
男人的脸贴向她,微凉的触觉透过接触到的肌肤传递向荣浅,他脸动了动,贴她更紧了,这样亲昵的动作,分明只有热恋中的男女才做得出来。
荣浅轻咳声,“小米糍会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
她握紧手里的菜刀,“我在切菜。”
“你切你的。”
荣浅被他抱得很紧,一刀刀下去,那西红柿切得甭提多难看了。
“我要开始炒菜了。”
厉景呈的手稍微松开些,他侧首盯着荣浅的脖子,她今天系了条围巾,连那项链都看不见了。
男人凑过去在她耳朵边轻吹口气,一阵痒意撩拨无比,荣浅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你再不走,我可不保证待会有没有热油飞溅到你身上。”
“溅上也不怕。”他双手再度圈紧她的腰,那不盈一握的感觉,总像是没生过孩子似的。
“爸爸,你在干嘛!”
身后,小米糍的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
荣浅惊得忙去推厉景呈,男人神色自然,手就松开了,“爸爸抱抱阿姨。”
“噢,为什么啊?”
“因为阿姨身上很暖和,爸爸觉得冷。”
“啊?”小米糍不懂,歪着脑袋,“冷就穿衣服啊。”
“爸爸多抱抱阿姨就不冷了。”
小米糍抓抓脑袋,“噢。”
荣浅瞪眼厉景呈,男人这才走过去一把抱起小米糍,走得时候还在说,“爸爸身上暖和吧?”
这顿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吃。
荣浅顾着小米糍,就爱给她夹菜,厉景呈看眼,“她自己会吃,你顾好你就行了。”
荣浅给小米糍夹块糖醋排骨,女儿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这是我最爱吃的。”
厉景呈替荣浅夹了筷菜。
吃过午饭,荣浅在厨房刷碗,男人站在门口,“放着吧,让佣人回来做。”
“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刷了吧。”
厉景呈闻言,也走了进去。
饭后,荣浅跟小米糍玩,她摸着女儿的脑袋,小米糍的头发很厚,发质顺滑稠亮,像她。
荣浅从包里找出把小梳子,替女儿梳着头。
坚持了几下,却发现一根头发没梳下来。
厉景呈朝她看去,荣浅毕竟心虚,只好把梳子又塞回包里。
厉景呈单手枕着侧脸,似乎出神地在看电视,荣浅将小米糍抱到腿上,两人玩了好一会,荣浅盯着小米糍的头,她见厉景呈没有注意到这边,她手掌装作揉小米糍的脑袋,趁着他们不备,她拉住一根发丝的中间,用力扯下小米糍半根头发。
小米糍扭头看眼,不明所以。
荣浅攥紧掌心,这一幕,却被厉景呈都收入眼中。
荣浅拿过包,取出张餐巾纸,状似擦手般,等确定头发被包起来后这才将餐巾纸放进了包内。
接近傍晚时分,盛书兰和沈静曼才回来。
荣浅本来没想留这么晚,生怕遇上会尴尬,但小米糍总拉着她不让走。沈静曼带着盛书兰进屋,荣浅拿起包赶紧要走。
几人对上,荣浅喊了声伯母。
沈静曼冷哼,“是该叫伯母,我可当不起你一声妈。”
荣浅往外走,盛书兰不由看向她的背影,小米糍冲出来挥着手,“阿姨再见,改天再来玩哦。”
沈静曼绷紧脸,“景呈,你怎么…”
厉景呈穿上外套往外走,也没说要去哪,只看他开了车就出去了。
荣浅并没立即回家,而是先去公司取份资料。
出来时,见厉景呈的车停在公司外面,她不由诧异,“你怎么来了?”
厉景呈看眼她手里的包,忽然一把夺了过去,荣浅望眼空落落的手心,“唉,抢包!”
厉景呈快步往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走去,荣浅包里还有重要东西,只能跟过去。
顺着他坐下来,荣浅看他眼,“刚才在帝景又不是没喝过咖啡。”
她伸手,“把我的包给我。”
厉景呈将荣浅的包放到旁边的座位上,“你包里有什么贵重东西吗?”
“哪有,但女人的包很私密。”
“是嘛,多私密?”
荣浅喝口咖啡,“赶紧给我,我回家还有事。”
厉景呈将她的包打开,荣浅急得差点站起来,男人拿出那张纸巾,“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要小米糍的头发做什么?”
荣浅吞咽下口水,没想到厉景呈全看到了,“我留个纪念。”
厉景呈冷笑出声,“你撒谎能打个草稿吗?”
“不然呢?”
“还要我说明白么?头发,最能想到的用处就是做DNA吧?你身边就两个孩子,不是小米糍,那就是颂颂,可你却要了女儿的头发,颂颂不是你亲生的!”
荣浅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
“你胡说什么!”
“既然我说的不对,”厉景呈将纸巾揉成一团,“我改天给你件别的东西做纪念,要头发做什么?”
“别!”荣浅眼见他做出个丢弃的动作,她急得小脸微红,“我都拿了,你丢掉干嘛。”
“那你承认,颂颂不是你亲生的。”
“厉景呈,我说过,颂颂是我的,你太会天马行空了。”
男人看着掌心内的纸巾,心情大好,他就觉得荣浅不会给别人生孩子,“不承认么?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你跟颂颂做个亲子鉴定呢?”
荣浅避开他的眼神,“赶紧把东西还我。”
厉景呈手臂压向桌沿,“还不肯说实话是吗?荣浅,你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带着一个不是你的孩子回来,先是混淆视听,让我误以为是我的儿子,现在,又非说是你自己给人生的,你编电视剧呢?”
荣浅强自镇定,“不就是一根小米糍的头发吗?你居然能联想这么多,厉景呈,是你潜意识里不肯接受颂颂是我儿子,所以,一点点举动在你眼里都会显得我不正常。”
“据我所知,好像有人去拍卖行找你了吧?”
荣浅站起身,去抢他手里的纸巾,“给我!”
厉景呈干脆将东西塞进自己的裤兜内,“想拿,来掏啊。”
荣浅气得面色都白了,她坐回原位,厉景呈咄咄逼人,“你跟我承认,颂颂不是你儿子,你也没有跟过别的男人。”
荣浅瞅着厉景呈的裤兜,他真是将她逼到了一定份上。
一个人影经过,忽然顿住脚步,厉景呈抬起头,只见对方将荣浅边上的椅子拉开,“老婆,我找你这么久了,你怎么在这啊?”
荣浅惊闻,扭头看去,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令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目,她身子一歪,差点就从椅子内栽出去。
男人大掌顺势捞住她的臂膀,他将她拉近些,“老婆,看到我这么惊讶,太兴奋不认识了吗?”
天哪!
居然是凌觉!
荣浅只觉眼冒金星,灵魂都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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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呀小禽兽,怎么爱你都不嫌够~
05撞得好像是你老公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厉景呈目光紧锁在凌觉的脸上,他喊荣浅什么?老婆?!
这怎么可能的事!
厉景呈往后一靠,尽管后面是绵软的沙发,却还是觉得后背被一下磕得很疼。
就差一点,厉景呈觉得他已经能让荣浅承认了。
似乎颂颂不是她的儿子,她没有过别的男人,这个厉景呈自己认准的真相就要被他揭开了。
就差那么一步,厉景呈就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从荣浅拿了小米糍的头发那刻起,厉景呈心里的猜测就变为了肯定,他雀跃、惊喜、甚至有种即将失而复得的兴奋…
然而,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的一声老婆,瞬时令他跌入万丈深渊。
这算是怎样的痛击和惊诧?
其实,荣浅的惊讶不亚于他。
她目光在凌觉的脸上游弋,从他的眉间一寸寸往下,男人肌肤偏于白皙,应该是经久不出门运动的缘故,在病床上躺了两年,似乎也没见他有肌肉萎缩的迹象,一双桃花眼在眼角处拉开,显得黑亮眼眸格外有神,鼻子坚挺,嘴唇也薄,这一组五官拼在一起,就像荣浅当时看到他的印象一般,唇红齿白,睡美男一枚。
凌觉的手捏了捏荣浅的脸,“怎么了,这样看我?”
她眼睛连眨好几下,面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才被一扫而光,她潭底豁然明朗,整张脸都浸润在惊喜中。
“我,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来。”
“我去你公司找你,说你刚走,我就在附近转转。”
厉景呈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侧脸绷紧,脸部的阴暗几乎要将这傍晚的朦胧采光给熄尽,凌觉似乎才发现有他这个外人在场,他目光落向厉景呈,两人四目相接。
“这是?”
厉景呈替荣浅给了他答案,“我是她老公。”
“你是他老公?”凌觉不客气地端详着他,“是吗?”
“我们可没离过婚,不止这样,我们还有个女儿。”后半句,总是不争的事实。
凌觉再度别向荣浅,她看了眼男人,“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觉听着,霍然就拉开嘴角,“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和她也有了个儿子。”
厉景呈听到这话,心头哽塞,喉咙口更被堵住似的,他目光紧紧盯着荣浅,想听她说一句否定的话,可荣浅似乎是默认了,她眼神复杂地看眼厉景呈,再冲凌觉道,“我们走吧,叔叔也来了,明天你去见见他。”
“好。”
凌觉率先起身,他自然地拉住荣浅手臂,替她推开椅子的瞬间,荣浅看眼厉景呈身侧,“我的包。”
厉景呈坐在那一动不动。
更没有把包递给荣浅的意思。
她经过桌子向前,由于包放在里侧,荣浅只能倾身,手指勾到包的带子,厉景呈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两人离得很近,抬起的目光几乎能望到彼此的眼睛深处。
“荣浅,他真是你老公?”
当时,荣浅和他的那段婚姻关系还存在着。
荣浅想到今天在帝景,她尽管是抱着明确的目的性过去,但她陪了女儿一整天,那种亲切互动令她深有回味,她珍惜跟女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而厉景呈,从他看到伤疤的那天起,他对她明显又升腾起了希望。
有了希望,他才会对她动手动脚,言语亲切,甚至自信度更加攀升。
此时,凌觉的出现,不仅出乎厉景呈的意料,更出乎荣浅的意料。
厉景呈本来已经认定的事实被全盘打翻,他说颂颂不是荣浅亲生的,可凌觉的态度那样自然亲昵,他还能骗得了自己吗?
荣浅能感觉到,厉景呈周身萦绕着一种悲怆的哀凉,这是在一个瞬间就凝聚起来的,男人的掌心微凉,覆着她的手背,尽管没用多大力,却令她觉得身上犹如压了千万斤的重量。
“厉景呈。”荣浅轻喊声。
男人的手还是没有移开的意思。
荣浅盯着他的双眼,两人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他真是你老公?”
凌觉在边上插了句,“你们有的,只是一张结婚证,说穿了就是张废纸。”
荣浅看到厉景呈潭底汹涌之色尽显,似乎有股杀人的骇气,在这个立场下,荣浅应该理直气壮地挺直脊背告诉厉景呈,“没错,凌觉是我丈夫,我们还有了颂颂,现在我们一家团聚了,厉景呈,你赶紧跟我办了离婚,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也走我的独木桥。”
可…
兴许是男人的神色令她不忍,荣浅喉间轻滚几下,就是开不了口。
他看见她脖子里的伤疤后,他比她还要心疼她。
光是这点,就让荣浅卡住了嗓音。
她拇指从他掌心内挣脱出来,然后轻轻压住厉景呈的虎口后用力,她能给予他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厉景呈察觉到荣浅这个细微的动作,他目光逼向她,荣浅蓦然回神,自然地用力后手从厉景呈的掌心内挣脱,拿起了放着的包。
“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明知道不是说给他听的,可厉景呈还是下意识抬了下头。
如果这话是有幸说给他听得,厉景呈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最动人的情话。
我们回家吧。
凌觉拉过荣浅的手,她跟在他身侧,一步步走出了咖啡厅。
厉景呈盯着两人的背影,他们并肩而走,落在他眼中却一点点都不般配,刺眼极了。
走出咖啡厅,荣浅来到停车场,凌觉看她眼后坐进副驾驶座。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荣浅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
进入小区,凌觉抬头看眼,“这是你住的地方?”
“是。”
荣浅走在前面,到了所在楼层后将门打开。
保姆听到动静,“荣小姐回来了。”
颂颂抱着个小球,飞快过来抱住荣浅的腿,“妈妈。”
凌觉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颂颂,他伸出双手将孩子抱过来,“这…”
“这是颂颂,小名是我起的,他是你儿子。”
保姆吃惊,也就是说,这人才是正牌的老爸?
凌觉将孩子拉近了些,眼神急迫,一个大男人显露出来的激动不免令人动容,凌觉伸手抱紧孩子,“我的儿子。”
颂颂怕生,小手便挥向凌觉,荣浅拉过宝宝的手掌,“乖,这是爸爸。”
他双手按着孩子的后背,半晌后,才舍得松开。
荣浅将颂颂暂时交给保姆,她带着凌觉进了屋。
男人伸手将房门掩上,荣浅神色掩不住吃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问了退休的老管家。”
荣浅盯着跟前的这个男人,凌觉眉目之间有股慑人的英气,这么久以来,她总算能露出轻松的笑,“你醒了就好了,你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凌觉微笑,并没正面回答,他只是出神地盯着荣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