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了？”叶妩直至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将人请进来吧。”
自从前天夜里君明翊逃走过后，叶妩和司凛各自忙自己的，两天未见过面，叶妩自己忙着叶家的丧事自然是没时间，而司凛忙着给叶妩准备礼物，还要考虑叶妩的心情——总不能人家的妹妹刚去世，你就急着求婚吧？
司凛带着人进了门，那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几乎让叶妩瞬间怔了一下。
君明翊逃跑了，司凛就算是不如她这般仇恨和愤怒，至少也该露出几许落寞和遗憾的表情吧？这种神清气爽的表情，他确定是来吊唁，而不是来找揍的？！
不行，忍耐…忍耐…不能打男人，——只能掐！
随着这个念头落下，叶妩脸上平静而淡然的迎了上去，“司凛，你来了？”、
这句话说完，叶妩的手便自觉地的放到了司凛的腰上，司凛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激灵！浑身肌肉紧绷，叶妩非但没掐到，反而膈的自己手疼。
气哼哼的瞟了一眼司凛，没好生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吊唁一下亡人，顺便调查一下绑架爆炸案的事情。”司凛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人家全家悲恸时露出笑容，可是想到眼前这个身材窈窕勾人、相貌妩媚绝艳的美人就要乖乖的落入自己的手心里，几乎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看着司凛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叶妩冷冷的白了一眼他。
“你调查绑架爆炸案，来我们家调查什么？”二婶气呼呼的看着司凛，没好生气的怒道，“我们家果果险些被炸死！你知不知道啊！明知道君明翊才是真凶，你怎么不敢进去抓他，反而跑到我们家来调查？你们SA到底是吃什么饭的，我们这些纳税人白花钱养你们了！一群废物！”
二婶这么骂了几句，顿时让身后的几个SA特勤员脸色很是不好看，摸了摸腰上的枪支，冷飕飕的看向叶妩二婶。
“这位女士似乎对我们SA很是不满意啊，”司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叶妩二婶，还偷偷的瞟了一眼叶妩，瞧见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这才向身后人招了招手，“来人啊，把这位女士请回我们SA特勤局，麻烦她配合我们调查…除非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不然的话，就请这位女士一直待在特勤局自己的看守所里吧！”
这明摆着是找个由头要把人抓进去收拾一顿了，二婶顿时慌了，乞求的看向叶妩，还没好生气的怒道，“叶妩！这就是你男人啊，连对我这个长辈都敢这么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啊，男人可不能找这样的！他对你的亲人都这么苛刻，以后你嫁了她，还能有好日过吗？”
“这就不劳驾二婶费心了。”叶妩勾唇浅笑，“男人的事，我叶妩不好过问，二婶啊，依我看，你倒不如向那两位特勤员道个歉吧，司凛就不比了，他这个人我还能可以做主的，但他手下的这些人我不好太过约束…您是果果的妈妈，真要是再看守所里出点什么是，我也不好向果果交待。”
二婶最是个色厉内荏的，瞧着叶妩不肯帮她说话，司凛的态度又那么强硬，刚想向自己的大伯子叶世峰求助，旁边的韩琴却死死地拽住了叶世峰的手，淡笑着道，“…弟妹，阿妩这丫头呢，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出家的女儿回了娘家就是客，我和老叶还指望着这个闺女替我们养老呢，可不敢跟她对着干。”
韩琴的话语，让叶妩觉得有些轻松了下来，以往二婶跟爸爸告状，爸爸肯定是不管不顾的训斥自己一顿，命令向长辈道歉…现在有韩琴这个继母从中调和，吹吹枕边风神马的，叶世峰是真的老实了很多。
瞧着大伯子和侄女都不管自己，二婶真怕司凛把自己抓起来，赶紧缩了缩脖子，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司凛扬唇轻笑，他本来也只是吓唬一下叶妩这个二婶，自然不会纠缠不休的。
拜祭亡人，司凛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保佑你姐跟我白首到老，给我生一窝孩子。
拜祭完亡人，叶妩和司凛站到一边，叶妩这才拍了拍脑袋，将之前跟乐南借的一对武器交还司凛，还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抱歉，那只电磁冲击枪…被铛铛拿走玩去了，她今天早晨来拜祭阿妍的时候，正好看见这玩意，就被她顺走了。”
“没事。”司凛笑眯眯的接过那一堆武器，“其实，你应该感谢乐南借你的这些武器才对。”
“嗯？怎么讲？”叶妩诧异。
“KA和SA的专用武器内部，都有GPRS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可以轻易的找到你。”司凛如是笑道。
当然，还有另外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就算是没有乐南这些武器，他也同样能找得到叶妩，叶妩的身上，被司凛悄然安放了至少五枚卫星定位器，甚至在叶妩的手臂的皮下组织，还被他注射了一枚纳米级生物芯片…这些，都是在确保，叶妩不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看在司凛的面子上，SA特勤员并没有要求立刻调查，反而是等到叶家所有的拜祭全部完毕、丧事结束之后，这才将叶果单独带上了车，准备待她回询问一番。
听说要去SA问话，叶果脸上满是慌张和害怕，紧紧地拽着叶妩的衣袖，低声抽泣道，“大姐！我不去SA，好不好？我在家里不也是一样的吗？他们在家里问我，我也肯定会说，不一定要去SA啊，万一被人知道我去SA接受调查了，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呜呜…我害怕…”
叶妩安慰似的拍了拍叶果的脑袋，强压下心头的那丝怀疑和厌恶，“果果，不要害怕，没有事的，SA做事，一般都是将人请到总部问话的，哪有在我们家问的？你放心好了，我跟你一起去，还有司凛呢，他可是你未来的姐夫，有什么好怕的？”
一边说着这话，叶妩一边连推带桑的将人赛上车，回头看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二叔二婶，淡淡浅笑，“二叔二婶不用担心，我跟果果一起去，她不会受欺负的。”
说着，叶妩再不管这些人的脸色，径自上了车，疾驰向SA所在地。
这一路上司凛和叶妩谁都没有说话，抵达SA之后，直接将人塞进审讯室里，在叶果手腕、太阳穴以及胸口的位置上分别贴上了小圆片，原片上连接着各种各样的导线，一直连接到旁边的一台机器上。
叶果顿觉有些不妙，乞求的看向司凛，叶妩早在叶果进审讯室之后，就站在外面了。
司凛好像浑然未觉一般，施施然的向外走去，“抱歉，叶果，我是你未来姐夫，我要避嫌的。”
“可、可这些贴在我身上的导线是什么玩意啊？！”叶果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却被身后的两个女特勤员死死按住。
司凛陡然转身，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当然是测谎仪啊！叶果，看在你大姐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切最好真实回答，尤其是关于这场绑架案的细节。”
——测谎仪？！
叶果终于意识到危险了，拼命的挣扎着、嘶喊着，“大姐！你快救救我啊！我好害怕！我才是受害者，我差点被炸死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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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秋汐瞳的评论：1，叶果确实在间接意义上的保护了叶家，这一点不可否认；2，君明恩与君明瑞的目的是转移他人注意力，将叶妩的目光从君明翊身上挪开，显然，这一招失败了，她低估了叶妩对君渣渣的仇恨；3，这一点下一章会有原因；4知道人什么时候警惕心最低吗？就是你在经历过生命危险之后，会将救你的那人当成救命稻草，经历过危险以后，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这个时候的警惕心是最低的；5，本章有答案。
第18章 好消息
叶妩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门口，满脸挣扎而心疼的看向叶果，许久，终于执拗而认真的摇了摇头，“果果，没什么的，不就是测谎仪吗？这是每一个接受调查的人看，都要接受的测试…他们不是怀疑你，只是怕你在口供上有所含糊，确定哪些口供是可信而确定的，相信我…他们不是怀疑你，等这场测试完成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乖。”
说完这话，叶妩拽着司凛的手，将人扯了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望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叶果的心，瞬间如坠深渊。
审讯室是隔音的，里面有个喇叭，里面人说的话可以通过喇叭传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无法听见里面人所说的话，在审讯官的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可以从外面看见里面，却无法从里面看清外面的情况。
叶妩冷静的站在那扇巨大的玻璃后面，抱着胳膊，眉宇间再没有一丝刚才挣扎心痛的表情，反而冷静的好像在她曾经那般疼爱叶果，只是个错觉。
司凛瞧见叶妩这般模样，不由得轻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让叶果用测谎仪。”
“有什么舍不得的？”叶妩轻轻的呼了口气，眸底渐渐冷却，“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跟叶果有关，我自然会跟她算账；要是跟她无关，我也自然会向她道歉，到时候她恨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会接受…叶妍临死前的最后那句话，无时无刻不盘桓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要一个答案，我不想让她死不瞑目。”
“嗯。”司凛重重的应了一声，目光同样深沉的向玻璃后面看去，淡淡的道，“…希望，叶果出现在叶家祖宅里，只是个意外吧。”
提起叶家祖宅的事情，叶妩的眸底再度冷上了几分，如果不是司凛派过去的人，恐怕叶家祖宅里的死士们能死上一大半，甚至连索老、宿老两位族老都难以幸免…
从叶妩这边得到了信息，司凛的人抵达叶家祖宅，在叶家死士们的监视之下，排查炸弹，终于在庄园门口的那块巨大的翡翠玉石前，发现了一块外形伪装得如同普通石头般的炸弹。
炸弹被拆除以后，索老就带着人亲自出来找叶妩了，如实说明情况，那天唯一一个值得怀疑的，就是叶果…
当时叶果手，叶妩躲着不肯见她，她就以为大姐回了祖宅，特意来找叶妩的，叶果毕竟也姓叶，看在叶妩的面子上，索老不好将叶果逐之门外，只能将他请进庄园的凉亭里，小坐了一会，这才将人请了出去。
而在除了这么一宗事之后，索老第一时间就将怀疑的视线对准了叶妩，隐晦的表达出了对叶果的怀疑，起先索老还害怕叶妩多想，毕竟，叶妩当初是如何的宠爱叶果，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事情，没想到当他说完这话之后，叶妩居然很平静的应了一声，承诺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如果不是叶果悄然将炸弹安放在叶家祖宅里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了叶家死士有可能会背叛了…但是这种事情，对于所有叶家死士而言，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每家的家族死士，都有其独特的培训方法，从小被灌输效忠家族的信念…叶氏这个姓氏，就是他们的信仰，和唯一的归宿。
说句不好听的，家族死士，就好像是一台设定好的机器，按照既定程序走下去，机器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系统，死士也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家族。
叶妩宁肯相信叶果真的是她勾结了君明翊，自导自演了这场绑架爆炸案的好戏，也不会相信叶家死士会背叛。
“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没有跟你说过，”司凛沉吟的看了一眼叶妩，“希望你不会认为我是在落井下石…我拍了一些KA成员，去保护你们叶家的所有人，而跟着叶果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
叶妩挑眉看向司凛，“你还是别藏着掖着的了，说吧，有什么事…我还撑得住。”
“我派到叶果身边的那几个KA特勤员，全都死了。”司凛垂眸，眼底里闪过一抹复杂到极点的神色，一边心疼叶妩，一边又为这种事而感到震怒，KA的每一个成员都无比的珍贵，司凛可是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让他们变成自己的心腹，变成自己手上最锋锐的尖刀…如今，却折在了这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继续。”叶妩默然了一下，低声道。
“那几个特勤员全部都是被枪击而死，子弹的方向…是从背后开始的。”司凛苦笑如是道。
叶妩震惊的望着司凛，“——背后？！”
KA特勤员是被司凛派去保护叶果的，他们又向来是身经百战的主，能让他们把后背对着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的叶果！
司凛轻轻的吐了口气，淡淡的道，“我仔细的查过，绑架叶果的痕迹，看手法，应该是君明翊身边的那几个人，咳咳…在我KA特勤员死后，他们将叶果绑在了秘密位置，你去找君明翊的那会…他们应该是刚回来。”
叶妩鼻子发酸，险些真的落下泪来…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凛了。
平心而论，如果叶妩自己家的死士，因为保护司凛而死了好几个，她的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服，但现在是有人在背后放冷枪！当别人拼了命的用生命保护你，而你却在他们身后悄然举起枪口时…会不会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司凛…”叶妩垂下头，咬了咬嘴唇，沉默良久之后，忽然深深地朝着司凛鞠了一躬，哽咽的失声道，“——对不起！”
司凛看着这般愧疚而执拗的叶妩，无奈的吐了口气，轻轻的将人拥入怀里，拍了拍叶妩的脑袋，“如果真的想弥补我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好。”叶妩连司凛的条件听都没听，直接应声道。
瞧着如此干脆的叶妩，司凛张了张嘴，本想让她答应自己的求婚，可是看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这个条件又被他咽了回去，对叶妩的心疼占据了上风，苦涩的笑道，“那以后就不要哭泣，不要伤心，也不要因为任何人的背叛而心痛了，好不好？不管叶果有没有背叛，有没有真的跟君明翊联手，不要因为她而伤心落泪…我看着，很心疼。”
看着司凛那双狭长眸子里隐隐流露出的疼惜与怜爱，叶妩鼻子再度发酸，泪眼当场止不住的流落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又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我答应你…”
“瞧瞧你，都快哭成小花猫了。”司凛宠溺而笑，用手帕擦了擦叶妩的眼泪和鼻涕，最后擦一下时，鼻涕沾在自己的手上，让略微有些小洁癖的他，忍不住头皮发麻，有点傻了。
叶妩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是粗鲁的用手背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电光火石之间蹭到了司凛的脸上…
司凛这次真的是脸都黑了！
恶狠狠地瞪着叶妩，上次你自己往外跑去找君明翊的帐还没跟你算呢，这次你居然又敢惹我？！
——简直太欠收拾了！
两个人你你歪歪的闹着，审讯室里，叶果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快要被冷汗打透了审讯官没提出一个问题，总是问在最致命、最关键的位置上！而且叶果说得越多，漏洞就越大，她来之前想过那么多借口和理由，到了这里，全都成了漏洞百出的谎言，甚至审查关越发零六而愤怒的态度，吓坏了她，她不停的在审讯室里娇憨啜泣，哭着向门外的叶妩乞求…
审讯官看见叶妩和司凛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默许，他的态度便越发明朗起来，声音和气势也越来越吓人…
终于，叶果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情绪似乎还深陷在被绑架时的恐惧中，直接“昏”了过去。
审讯官其实真的想一盆水把她泼醒的，但是想了想门外站着的叶妩，人家给自己面子，默许他吓唬叶果，他也总要投桃报李，不能真的做得太过分吧？
默然了片刻之后，审讯官摆了摆手，示意让人把叶果抬出去。
当审讯官拿着测谎仪的报告和他自己的审讯报告，去见司凛时，叶妩也在那里坐着，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自己看不懂的图纸，审讯官默默地瞟了一眼叶妩手上的图纸，险些咬了舌头…boss这也太信任叶妩了吧？他居然任由着叶妩看军部的高精度安武器设计图纸？！
“报告先放着吧，跟我说说，测谎仪和你的审讯结果怎么样？”司凛双手叠合在膝盖上，坐在巨大的办公周后面，神色严肃的追问道。
审讯官默默地瞟了一眼叶妩，犹豫了。
叶妩耸了耸肩膀，“说吧，不用忌讳我，就算说了什么不好的，我以后也不会故意给你穿小鞋…我叶妩不是那种假公济私、挟私报复的人，这一点司凛最清楚。”
审讯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请恕我直言了，叶小姐，都不用测谎仪来检测，以我做审讯官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令妹的证词简直就是满嘴胡话，她自以为谎言编造得很圆满，但是在我看来，逻辑漏洞百出…唯一值得您庆幸的是，令妹并没有接受过什么特工培训，也连谎话都编造得不够圆满，这么稚嫩的菜鸟，不会是敌国派来的特工，也不会跟境外势力有太大的牵连…这一次君明翊的事请，她应该只是临时起意，甚至事后被君明翊放弃，连怎么圆谎都没有教会她。”
“嗯，知道了…辛苦了。”叶妩垂下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眼眯瞪瞪的望着天棚…
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为什么叶果会这么做？自己明明已经告诉过她的啊，君明翊最不可信，她为什么宁愿选择那么危险的君明翊，却来设计这个姐姐？
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再联想到她给叶妍买的那些三观尽毁的小言情，叶妍爱上君明翊…叶果又从中出了多少力？
叶妩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叶果的地方，两人之间又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这丫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难道她也是被某些人蛊惑了吗？
不，这不可能，叶妩虽然没看清叶果的心思，但是至少知道，叶果这丫头绝对不是那种能被人轻易蛊惑的人，她最是有主意的，君明翊的花言巧语根本骗不了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叶果和君明翊合作，会让他们彼此得到自己想要的。
叶果想要的是什么？
两世为人，她还真的不知道叶果想要些什么。
上辈子的叶果，一把火将叶家祖宅和她自己烧得一干二净…祖宅…等一下！
叶妩猛地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错愕的神色，双手死死地扶住沙发表皮，脑海里却天翻地覆了…
她自焚死在叶家祖宅里，那除了代表着她要与叶家共存亡以外，还代表着什么？叶家祖宅是家主能去的地方，当时如果不是叶家死士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叶果也不会顺利进入那里…难道，她的目标是叶家？
她想要的是——叶家家主的位置？
现在细细向来，当初，她跟叶果关系最好，也最是和睦亲密的那会，似乎她曾说过自己的打算，想把让叶果成长起来之后，将叶家交给她来打理…后来，叶妩跟司凛一直纠缠不休着，司凛还说过生孩子之类的事，叶妩自己也隐隐的改了主意，想把以后跟司凛的儿女中，挑选一个好好栽培，继承叶家，把叶妩自己创建下的一部分产业和资金，交给叶果，让她自己折腾着玩。
平心而论，如果叶妩真的有那一天，她补偿给叶果的，只会比叶氏产业的总价值多，而不会比之少，叶妩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建立起第二个叶氏，并将这第二个叶氏作为弥补，交给叶果。
叶妩自以为是解放了叶果，让她从继承人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让她自由发展、随心所欲，却根本没注意到，打那以后，叶果跟叶妩越走越远，也越来越叛逆，甚至在金叶商贸城与芭仔莉集团的合作上，急功近利，签下了那么愚蠢的合同…似乎急着想向叶妩证明她的能力。
叶妩眼底的枷锁，却是叶果梦寐以求的东西。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平心而论，她当初选择叶果，想将她培养成为叶家的合格继承人，当时觉得她聪明伶俐又意志坚定，不过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罢了；
这两年细细观察看，却发现，叶果确实很聪明，但是她的聪明似乎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性子急躁而又急功近利，一个价值才几千万的金叶商贸城，居然能让她险些赔出将近十亿的天价…就算是叶果年轻容易犯错，她叶妩当年在爷爷手下初学练手时，也最多赔了上千万，何曾有过叶果的这般一掷千金？！
自从两姐妹闹冷战开始，叶妩就一直觉得，叶果已经不足以胜任、支撑起叶家了，尤其是这一次叶果跟君明翊勾结，已经彻底触怒了她的底线…
说她背信弃义也好，说她言而无信也罢，自己绝对不会将叶家交给叶果！叶果迟早会葬送叶家的！
司凛瞧着叶妩越来越冰冷而沉郁的神色，不由得眉头轻皱，淡淡的道，“…叶妩，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的。”
叶妩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放心好了，我不是伤心，只是…很愤怒。”
说完这话，叶妩轻轻的眯缝起双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叶果，你说说看，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怎么教你才好？
司凛的办公室里，陡然间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正当审讯官进退不得、如坐针毡时，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容叙阔步走了进来，纯良无邪的面容上，满是一抹掩饰不住的微笑，“司凛…好消息！”
进来时，容叙这才注意到，原来审讯官也在这里，顿觉尴尬，轻声咳了咳，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审讯官出去。
见没了外人，容叙这才满脸喜色的笑道，“司凛，有个好消息…”
“他招认了？”司凛挑眉，不由得话语脱口而出。
这句话里的“他”指的是谁，司凛和容叙自然都心里清楚，只有叶妩还被这个巨大的“意外惊喜”，蒙在鼓里。
容叙摇了摇头，随即面带喜色的笑道，“不是这事…是CRBD3型疫病的特效药和疫苗已经研发出来了！目前已经通过两位临床病人的医治，病情迅速缓解，药品和疫苗完全有效！只等着再进一步临床试验之后，就可以投入生产。”
“真的？”司凛挑起眉梢，眼底隐隐的露出一抹笑意来，“让他们继续研究这种病毒，我需要多重病毒变异体。”
这一次，轮到容叙诧异了，“还要继续将这种病毒研发下去？这种害人的东西，是不是有点…”
“他们既然有胆子往我龙国的地盘上传播病毒，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怎么好意思不回一份更大的礼物呢？”司凛勾唇冷笑，眼底露出一抹危险至极的光彩，“既然是他们东倭国研发出来的病毒体，那我们将这种病毒体进一步便以发展，借花献佛的送回他们老家，又有何不可？”
容叙迅速明悟过来，朝着司凛笑了笑，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漾动着一抹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温和笑容。
－－－－－－题外话－－－－－－
咳咳，上一章的题外话，第一条里更正一下，上辈子努力保护叶家的，不仅仅只有叶果，同样还有叶妩，只是等叶妩从相夫教子的美梦中醒悟过来，想要力挽狂澜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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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雷小葵
有那么一个瞬间，叶妩几乎以为眼前这两个释放着杀意和恐怖气息的男人，是被其他人穿越附体了。
除了当初叶妩跟司凛初遇时的那一次，叶妩就再没有见过司凛如今天这般化身为魔的模样，以前的司凛，给她的印象是森然、邪肆却克制而谨慎，今天的司凛…却好像变了一个人那般，那种毫不加以掩饰的疯狂与恐怖，那般充斥着杀意与凶狠的眸子，那般森然瘆人的微笑，几乎让她以为回到了当初初遇司凛时的模样。
好像…经历过君明翊逃跑这次的事情后，四邻似乎有些变了，变得让她觉得陌生而意外…她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叶妩瞬间的意外和忐忑的表情，让司凛怔了一下，很快的收敛起自己的杀意，脸上重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向叶妩，“…害怕了吗？”
“没有。”叶妩默然摇了摇头，可是犹豫了一下，又很快的点了点头，“是有点…司凛，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
“疯狂？”司凛接过叶妩的话茬，直接吐出了这两个字，“还是嗜杀？”
叶妩沉默了一下，“只是觉得，你这一次的行事风格，好像肆无忌惮了很多，比起以往的克制和妥协，这一次你似乎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叶妩反复思量着措辞，生怕自己的话语真的影响到了对方，她会向司凛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不会干涉司凛的决定，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最起码信任。
司凛勾唇轻笑了出来，施施然的起身，径自阔步走到叶妩的身边，坐在她身边，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她的长发，慢悠悠的笑道，“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转换了啊，以前的我，是在世家的威胁以及高层的提防之下，乖乖的学起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政客，但是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情报系统首脑。”
是的，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这两年的他，更像是一个政客，而不是一个肆无忌惮、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情报头子，政治和搞情报，完全是两码子事情，政客的第一课要学会的就是克制和妥协，所以，司凛只能暂时性的安静的做一个政客，敛去身为情报头子的诸多锋芒。
藏拙，是为了如今更好的掌控权力；
妥协，是为了暂时麻痹敌人的感官。
司柳去世后的那十多年的断层，已经逐渐退出了龙国顶级层面的舞台，对司家的打击也甚为巨大，从司凛十八岁那一年夺回司家权力之后，司家新一人家主上任，司家的继承人有多么的优秀和出色，那是天京城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观念，司凛如果不选择暂时性的做一个政客，他的路途，远比如今更加危险。
京城这块蛋糕就那么大，以前的司家因为权力旁落，再加上骆惊天的无能和妻管严，让世家势力崛起得愈发厉害，侵吞了不少属于司家的份额，而如今司家的继承人居然顺利成年，真的要如他先祖那般的优秀而锋芒，会对世家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司凛成长起来，势必要夺回属于司家的东西，难道真的就让这些世家们乖乖的让出曾经属于司家、现在属于他们的东西？
只有让世家们认为，如今的司凛没有司家男人那种霸气和锋芒，认为他更加像一个政客的行为方式——妥协而温和，才会让他们暂时放弃对司凛的注意力，就如同之前那般忍耐一般。
“为什么？”叶妩诧异的看向司凛。
司凛慢悠悠的轻笑道，目光远眺向窗外，“因为啊，布局已经布得差不多，我们应该是绝地反击的时刻了…CBRD病毒，就是我们发起冲锋的一个号角。”
容叙满眼敬服的看向司凛，淡淡的向叶妩笑道，“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叶妩，司凛这种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算计，差点弄死？却半点作为都没有？”
叶妩舔了舔嘴唇，表示应声。
容叙坐在业务对面，将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水，在茶几上画了个大大的圈，“情报系统内忧外患，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司凛和我之前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光罢了，我和他只能用、也只敢用KA的人，KA才是我们花了很多年清理收拢出来的绝对心腹，而SA…人数众多，却是个垃圾站，那些心怀叵测、态度不明的人，全被我们调遣进了SA，内部派系、势力冗余繁杂，甚至很多人对上面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是内忧。”
“外患嘛，更加让人棘手，”司凛同样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容叙的圆圈边重新画了一个更大的圈，继续冷笑道，“这是世家，我们司家落得当初那般下场，就是他们的杰作——我父亲，那个该死的骆惊天，就是世家的棋子，这只是外患其一；其二，就是东倭国以及其他国家趁着司家败落的这些年，往龙国内安插了大把的钉子…尤其是东倭国，着实居心叵测。”
叶妩下意识的猜测脱口而出，“麻痹敌人，引蛇出洞？”
司凛和容叙，淡淡而笑，只是看向叶妩，却没说话。
“你应该故意借着我和SA的矛盾，故意把那些钉子拔出来了吧？SA被你差不多清理干净了？而且，还不会引起世家们的警觉，他们顶多是以为你英雄气短，被我拿捏住了，所以那这些人来出气？”叶妩挑眉轻笑了出来，若有所思的道，“而且，再加上骆惊天同样被白静拿捏住了，他们会以为，这是你遗传了你父亲的特点？”
“然后呢？”司凛继续笑着问道。
“然后，你应该故意在那些得罪过我、被你收拾了的那堆人里，放了几个世家的探子？”叶妩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继续猜测，“然后是君明翊的事情…为了救他这一个，差不多已经调动了东倭各条线上的间谍，你顺藤摸瓜，想必能抓上一大批的人。”
司凛终于大声笑了出来，捏了捏叶妩的脸颊，又将一份手写的报告书拿了过来，扔进叶妩的怀里，“说起来，我还要多亏君明翊呢，要不是他为了就自己，为了向我们俩报仇，我真的想象不到，东倭国会在我龙国境内安插了那么多的间谍，甚至连日本的几大财团在龙国投资里，还有几个见了秘密实验室，拿我们龙国人做人体试验…再加上查抄的走私渠道，你猜猜看，这一次我动用军部力量，一共抓了多少人？”
“多少？”叶妩好奇。
“三千多人。”司凛冷冷而笑，“差不多是葫芦谷那座死人坑里的数字，其中，间谍和特工，就有一千多人，还有几百是被东倭国收买的本国人，还有一千多是查抄了走私渠道抓捕的，另外还有十几个是死神佣兵团的…这还仅仅是北方的数量，叶妩，你说我想把病毒样本加以变异和进化后，返还给东倭国，这样做过分吗？”
叶妩深深地吸了口气，简直快被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给吓懵了。
容叙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感激’一下君明翊的嘛，要不是他，我真的不敢想象，KA的特别监狱，居然也会有人满为患的那一天。”
叶妩永远都想象不到，司凛和容叙在这里跟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事情，在外面会引起多么大的浪潮，接连有人被秘密抓捕，甚至在很多科研机构里，每天都有人被秘密带走，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很多龙国各地高层的办公室里，同样有人被带走，然后浑身是血的被扔了回来…
最开始是KA成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再后来SA被血洗一番，剩下的那些忠心的SA特勤员也加入了这一行动中，从最先开始的隐秘如鬼魅般的行动，有SA加入以后，变得肆无忌惮而又疯狂起来，在这些人力，甚至混杂了不少世家心腹之人被一起带走了。
情报系统如此雷厉风行的态度和举措，瞬间将整个龙国高层推入巨大的混乱不安中，尤其是北方，人心凌乱，甚至不少心虚的人终日夜不能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抱头鼠窜，还有不少人找上了天京城的世家，世家则去找缪老告状，缪老也快被司凛如此肆无忌惮的态度给气疯了，以前见他还算老实识趣，怎么如今就变得这么狂妄？
缪老一连往北宁市打了十几个电话，每一次都是容叙接的，问他是怎么回事，容叙只推脱那是司凛的命令，最后气得干脆打电话给叶妩…第一次接到缪老电话时，叶妩还真有点意外和小惊喜，被缪老喷了一顿之后，再接电话就让乐南去接了，只要发现是缪老，就推脱说叶妩在跟司凛怄气。
缪老差点被气个七窍生烟。
缪老在天京城怄气的间隙，叶妩却在医院里敷衍般的探望叶果。
叶果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大姐！你都不知道，我在那里有多么的害怕，那人的态度好凶，我的心狂跳着，简直糟糕透了…呜呜呜，大姐，我还以为你那个时候会救我，你为什么在外面看着都不肯让他们停下？！我是受害者啊，司凛又是跟你在一起，他就算看不起我这个小姨子，也至少要给你个面子吧？呜呜，怎么可以这样？我都怕死了！”
看着叶果哭天抹泪的模样，一直坐在床边削平果的俞若鱼，立刻放下苹果和水果刀，轻轻抱住叶果，满脸心疼的道，“果果，你可别哭了，你瞧瞧你，这两天瘦的…”
说完这话，俞若鱼还故意看了一眼叶妩，满是埋怨的道，“叶姐姐，不是我说你，阿妍姐姐死了之后，你可就剩这一个妹妹了，以后叶家不是还要交给她来继承的吗？怎么能让人这么吓唬果果？她胆子小，你这个做姐姐的，就算不护着她，也不能这么合着你男人一起欺负她吧？你都不知道，果果这几天被吓成了什么样，先是被绑架，差点死了，现在还被人带到那种吃人的地方一顿恐吓…我都看不下去了！”
“被吓的人又不是她，她能管别人吗？”旁边的米贝儿冷笑的瞟了一眼叶妩，冷嘲热讽的道，“人家叶姐姐可是攀上了高枝呢，还用得着管你这个妹妹吗？嗤，还想继承叶氏，果果呦，你可别痴心妄想了，小心最后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雷小葵沉默的坐在一边，看了看俞若鱼和米贝儿，再看了看叶妩，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
瞧着雷小葵这么不争气的模样，米贝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雷小葵，脸上满是恼怒和恨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妩。
叶妩淡然的站在那里，瞟了一眼俞若鱼，又看了看米贝儿，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俞若鱼，我记得果果当初跟芭仔莉的合作，还是你一手促成的，后来芭仔莉指责果果违约，要求数亿价格的赔偿，你就消失了，再没见过果果？如今知道了果果住院的消息，居然又跑过来探望她，还真的是好闺蜜呢。”
说完这话，叶妩又看向米贝儿，淡淡的道，“米贝儿，你不需要用这种吃人的目光看着我，你爸爸米之洲进了监狱的事，可不是我让他进去的，是他当初在北宁市任职期间，收了君明翊的好处，才因此被牵连的…”
“你还说不是你干下的好事？！”米贝儿红了眼睛，怒声尖叫道，“要不是你为了跟奸夫勾搭成奸，故意诬陷君家和君明翊，我爸爸如何会落得今天这下场？都是你！叶妩！都是你干的！你这个女人简直太不知廉耻了，太恶毒了！你害了君家和君明翊，害了我爸爸，还害了那么多人，——我恨你！”
“恨我？”叶妩挑眉轻笑，“请随意恨吧，反正这个世界上恨我的人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行了，果果，看样子的这些‘好朋友’，似乎并不欢迎我，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噢！对咯额，你未来姐夫怕君明翊会对你再度下手，特意派了几个特工保护你，以后你一定要记得随时随地的带上这几个人啊。”
说完这话，叶妩潇洒的甩袖离开，临走时，还最后看了一眼雷小葵。
雷小葵咬了咬嘴唇，纠结了一下，很快的起身，“…我去送送叶姐姐！”
说着，雷小葵追了出去，徒留下俞若鱼、米贝儿和叶果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出了医院，叶妩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车子旁边，略微等了一下，便见到雷小葵追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叶姐姐！总、总算是追上你了…”
“嗯。”叶妩淡淡轻笑，凝望着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雷小葵脸色发红，嗫嚅的垂下脑袋，“我、我只是想提醒叶姐姐…您，小心一点。”
“小心谁？”叶妩故意挑眉轻笑，戏谑般的看着雷小葵。
雷小葵咬了咬牙，“小心…果果啊！她…好像跟小鱼、贝儿她们，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他们嫌我笨手笨脚的，就把我排除在外了。”
叶妩沉默了一下，直盯盯的看向雷小葵，“…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雷小葵沉默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嗫嚅的道，“是…我叔叔，他让我多和你亲近，有什么事，让我跟你讲。”
叶妩了然而笑，雷家是军部的人，而军部和司凛的关系匪浅，也难怪雷小葵会得到这样的吩咐。
“好，我知道了，”叶妩含笑拍了拍雷小葵的肩膀，“小葵，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也不要回天京城…我听说，你爷爷在一个小城市在养老，对吧？你去陪他几年，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丢掉，不要联系任何人…风起了，无论是天京城抑或是北宁市，都不会太平。”
“离开吗？”雷小葵怔怔的抬起头，看向叶妩。
“对。”叶妩轻笑的捏了捏雷小葵的脸颊，好像从她的模样里看见了叶果的影子，招呼了一个跟随她的保镖，“去给雷小姐买一张最近的机票，去松源市。”
“是，大小姐。”保镖应声，看向雷小葵。
雷小葵咬了咬牙，想了想叔叔对叶妩的推崇和肯定，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眼见着保镖带着雷小葵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人群里，叶妩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指了另外一个保镖道，“去找果果，跟她讲，就说…小葵家里临时出点事，回天京城去了。”
“是，大小姐。”保镖应声，径自回到了医院，到病房跟叶果说了一声之后，这才离开。
一直到叶妩的保镖离开，叶果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死死地攥住俞若鱼的手心，“小鱼…我大姐，她、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俞若鱼安慰似的拍乐拍叶果的后背，“果果，你先不要乱想，就算你大姐对你有点怀疑，那也不要紧，她重感情，这就是她的最大致命弱点！反正我们手上已经握住了切实证据，根本不用怕她！”
叶果咬着嘴唇，“不，小鱼，不知道我大姐有多狠，万一她真的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她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傻丫头，你淡定点！”俞若鱼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一眼叶果，“就算你大姐知道，你是故意自导自演的演了这出绑架案，故意放君明翊离开，那又怎么样？你大姐那么疼你，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她生气过后，不还是要认命的替你收拾烂摊子吗？放心好了，你大姐疼你，这就是你算计她的筹码，更何况，她就算是被你算计了，那又怎么样？这是她欠你、欠你们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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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疫苗
即便是俞若鱼这样的安慰着，叶果仍旧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神色变幻，双手依旧死死地攥住俞若鱼的手，似乎想从她这里得到些许慰藉。
不是她胆子太小不禁吓，确确实实是这件事太值得怀疑了，叶妩探望完叶果，态度略显冷淡不说，转身离开之后，雷小葵跟了出去，说要送叶妩？她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而且送完了人，雷小葵也没了影，啥子都知道出问题了！
难道是雷小葵跟叶妩说了些什么？还是说，叶妩真的相信了测谎仪和审讯官的判断？
想到这一点，叶果的心里起了几分慌张，脸上却是一副下的快哭了的模样，瑟缩的紧握着俞若鱼的手，抹起了眼泪。
米贝儿不爽的看着突然变得那么胆小的叶果，撇了撇嘴，低声道，“果果，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你可别忘了，你姐那么疼你，难道还因为这点破事而责怪你吗？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叶家的家产又不是落到了外人的手上，是你拿的，她又凭什么责备你？当初她打算把叶家交给你，那样也就罢了，你至少还有点之王，等等就成了，可如今呢？她分明是打算鸠占鹊巢，不把叶家还给你了啊，抢了你们叶家的东西，还敢这么苛待你…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就是啊，”一旁的俞若鱼也借着轻笑道安慰道，“果果，你根本不用怕她的，你别忘了，你身边不是还有我们俩在用实际行动支持你吗？而且，就算我们俩都不过她，我们的背后，不还是站着…那个人的吗？她的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她站在你身后，再加上我们俩帮你，肯定会让你得到你本应该拥有的一切！”
提起那个人，叶果原本还有些慌乱紧张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眼底流露出一抹希翼的光彩，似乎从之前对叶妩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慢吞吞的自语道，“是了，是了…还有她在，她既然想让我大姐倒霉，连君明翊都肯帮，也肯定就会帮着我的！而且，我的手上握着那张王牌——怕什么？！”
说完这话，叶果似乎有些不安的看向俞若鱼，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但是…小鱼，我总觉得很不放心啊，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我大姐怎么可能得罪了这种女人？”
这已经是叶果不止一次的打听那人的身份了，俞若鱼垂眸轻笑，挣脱开叶果的手，“果果，我又怎么知道？当初我帮你牵线搭桥，也不过是人家主动给我打电话罢了，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物而不自知？”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叶果眼底神色晦暗不明，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俞若鱼和米贝儿，抿唇不语，只是没人能看得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叶果到底有什么打算，叶妩并不知晓，或许现在的她，暂时没时间搭理叶果这边的事情了，CRBD3星传染病的疫苗和治疗药品已经通过了最后的临床试验，通过一周左右的时间，自愿参加试验的病人已经康复，证明了疫苗和药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回来了？”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司凛、容叙、金铛铛以及两位老人带着几个青年环坐在会议桌前，叶妩推门而入的时候，还让几个不认识她的人，很是诧异了一番。
“嗯。”叶妩应了一声，朝着在场人微微颔首点头致意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说完这话，叶妩走到司凛身边，拉开椅子，也没用人招呼，径自坐了下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继续吧，不用太理会我。”
金铛铛面瘫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不想理你，还真不行…现在有两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叶妩挑眉，诧异而笑，“有我什么事啊？我来开会，不过是随便打酱油的。”
司凛轻笑的瞟了一眼叶妩，“当然是好事。”
“好事？那我可要听听看了。”叶妩呲牙，眉开眼笑的如是道。
司凛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淡定的道，“是这样的，CRBD3病毒疫苗和药品已经研发出来，准备正式进入投产阶段…你有没有兴趣，让金叶药业接手这一单子？”
“你要把病毒的药品和疫苗给我？！”叶妩几乎快被这个震惊的消息吓傻了，震惊的看向在场诸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司凛，你可别搞一言堂啊，病毒疫苗和药品好歹也是程院士带着诸多科研人员辛苦了这么多天的结果，你不能因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要把这个大馅饼砸在我的头上。”
金铛铛向来冰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挺了挺小胸脯，“放心好了，这次病毒疫苗和药品给谁，我说了算！对吧，程院士…？”
一直坐在金铛铛身边的那个老头，脸上居然露出一抹…那应该是叫谄媚吧？对，就是谄媚的微笑！
“对！这次病毒疫苗给谁，我徒弟说了算！”程院士兴高采烈的笑道。
金铛铛嫌弃似的瞟了一眼程院士，“貌似…我还没答应拜你当师傅吧？”
反倒是坐在司凛另外一端的容叙，眼神幽幽的瞟了一眼程院士，似乎…带着点小哀怨？
他可没忘记，当初他求学那会，程院士也是这么舔着脸求他拜师的，还说什么是关门弟子，肯定把自己的老本如数都交给自己，只是后来容叙差不多把手艺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拍拍屁股跑了去辅佐司凛了，气得老头子差点心脏病都犯了。
不是说他是关门弟子吗？关门弟子的意思不是最后一个学生的意思吗？现在舔着脸，追人家金铛铛拜他为师，这又算什么？
他就知道，这个死老头肯定不靠谱！
叶妩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程院士和金铛铛，早知道容叙的师傅是这么不靠谱、没节操的一个家伙，她肯定不会让金铛铛出现在他面前的…
可是现在一块天大的馅饼掉到自己面前，貌似不捡的话…有点对不起司凛？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啊，既然你敢给我，我有什么不敢接受的，”说了一句，叶妩顿了顿，看向站在门口当门神的乐南，吩咐道，“乐南，你去给希姐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具体的事情还要跟她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诸位承诺的，不管这次的疫苗和药品能卖出去多少，按照业界惯例，除开专利费以外，诸位该得到多少好处，我叶妩绝对不带含糊半分的。”
当着司凛这个大BOSS的面，这些科研人员自然不好跟叶妩要好处，但现在听见叶妩这么霸气而爽快的承诺，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一百二十个赞，这个女人出手果然阔绰，就算上头有人，也分毫不少的给他们这些科研人员足够的好处…当然，用术语来讲，这叫奖金。
啧啧，看起来，这个叶妩倒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呢，一来背景够硬，有司凛这么个情报头子当靠山，二来为人爽快、做事公道，丝毫不拿自己的靠山当威胁，该给的东西分毫不少，比苗家的青龙集团好得太多了…这样看来，以后到还有继续合作的可能性？
不少人开始估计掂量着，自己手头上有什么专利技术，可以转让出去的，又能引起对方兴趣的，甚至有人还想问问，金叶集团那边还需不需要什么兼职的科研人员，他们去那里打打零工，随便专电，也够家人的开销了…不然的话，他们这些普通基层搞科研的，除了每个月那点死工资以外，还不够养老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