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也顺着庄起恒的目光望去,瞟见君明翊的身影,忽然又转过了头,正好跟庄起恒四目相对,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
而对面的庄起恒,也淡笑了一下,微微的冲着叶妩点了点头。
很明显,他已经认出了叶妩是谁。
叶妩扬唇轻笑,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摸了摸脖子上的墨色金属项圈…虽然跟亚当缓和了关系,可亚当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帮她拆下脖子项圈的意思,叶妩晚礼服抹胸前的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矢车菊蓝宝石,本来是脖子上的项链,但是因为跟项圈重合,居然硬是被他从项链上拆下来,装饰在了抹胸前,绝口不提帮她摘下项圈的事。
庄起恒视线顺着叶妩的手方向望去,也不说话,只是借以悄然垂下眼睑,掩去一切狐疑之色:叶妩是传世豪门的千金,不可能会不懂得晚礼服的搭配,尤其还是在这种场合里,她怎么会戴着那种像狗圈似的屈辱东西,而不是戴一条合适项链?
就在叶妩刚刚放下手上的动作时,却觉着自己挽着亚当手臂的那只手,猛地被人勒紧了些许,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随之在耳畔响起,“亲爱的叶,规矩一些噢,我不喜欢你多余的小动作。”
叶妩的笑容就僵硬了片刻,随即恢复常态,只是唇角的笑容…越发冷了。
在自来熟青年和庄起恒的邀请之下,叶妩手挽着亚当,倒是进入场中央,还没站定,好几个世家子弟便借口着跟庄起恒、自来熟青年搭话,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呦,庄少、白少,刚才没见你们呐。”
自来熟青年咧了咧嘴,讥嘲的笑道,“是啊,你们眼底看不见我,倒是能看得见美女,是吧?你们这群混小子,刚才就装没看见我,瞧着现在身边有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就一个个的跟苍蝇的扑了过来!”
叶妩满脸黑线,这个家伙…他到底会不会说话?玛蛋,这些奔着她过来的青年们是苍蝇,那她成了什么?狗屎吗?
庄起恒也深觉这话说得…二缺了点,忍不住轻声咳了咳,瞪了一眼自来熟青年,“白骏,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白骏?
叶妩听见这个名字,略微思忖了一下,忽然有些明悟过来,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对方,怪不得她觉着这个青年有些熟悉…他跟以前的那个白洛,应该是堂兄弟的关系吧?
天京城白家,与蓝家同为顶级世家,不过白家的男人倒是有个极为鲜明的特色——逗逼。
无论是以前司凛的朋友白洛,抑或是今天的这个白骏,虽然心计不差,可是个性上来讲,都挺让人无语的,二缺说话从不过脑子…现在,白家人都已经到了,蓝家人也不会太晚吧?
------题外话------
抱歉,迟了一些,这一章三千字,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最近进入了码文疲倦期,经常习惯性的卡文,可能会有所延迟,抱歉哈,昨天还念叨着,说欠大家三千字,恐怕今天还不上了,o(╯□╰)o这笔账乃们记着就行。
第10章 爱的证明
天京城势力鱼龙混杂,自古就是世家林立之地,随着封建王朝的覆灭,新龙国的诞生,世家豪族虽然渐渐湮灭了不少,可同样有新的世家诞生于此,时至今日,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还流传着关于世家的民俗歌谣:蓝白宋雷赵盛方,天京世家这七强,若问谁家堪魁首,蓝白宋里高坐堂。
歌谣里,说的就是这蓝白宋雷赵盛方七大家族,与南方五大族盘根错节、遥相呼应。
而也恰恰是这七家,与官方一起把持着龙国世家豪门管理局,双方形成制衡,才有的今天稳定局面。
至于司家,那已经属于顶尖圈子中不能说的秘密,只有各家家主及某些重要成员才有资格知道。
而站在叶妩面前的这些天京城世家贵公子们,便以白骏的身份最为出挑,他虽然不是什么家族嫡系中的重要子孙,可好歹身上还挂着一个白家嫡系的名头,别说是统帅着一个普通世家公子哥们的圈子,就连庄家未来继承人的庄起恒,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叶妩安静的站在亚当身边,冷眼旁观着这群人,反复思索过后,心里也不得不暗暗承认,她之前以为在伊森男子公学的古楼那里,就已经算是高规格的了,可如今看着场中的场景,心里不得不暗暗承认:这才是龙国豪门世家年青一代中的最高规格。
在场的这些年轻俊彦们,随便一个两个的走到外面,都是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跺跺脚就能让人为之心惊胆战,可是在这场最高规格的闫慧丽,世家贵公子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好像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魏晋时期,在场的众多青年们便是魏晋时期最为倜傥不羁的士子,温文尔雅中透着一股子风流洒脱来,年轻男子的嗓音,或是细碎清朗、或是铿锵洪亮,貌美名媛的笑容或高贵明媚,或是大气端庄,一片片嗓音汇聚在一起,全然向世人诠释着两个:贵族。
是的,他们是真正的贵族,这个国度的贵族。
正当叶妩出神的间隙,身旁的亚当已经拍了拍她的手背,全然一副西方贵族的绅士模样,向前示意道,“亲爱的,我们跟上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叶妩和亚当,已经落在了白骏和庄起恒这个圈子的后面。
身为冒牌货的亚当,想要隐藏身份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自己藏在这群世家子弟中间,有白骏和庄起恒这两个老同学,他也能多几张挡箭牌。
“嗯。”叶妩略显冷淡的应了一声,跟着亚当的步伐,向里面快走了几步,一直来到一片还算空旷的青石板铺设的地界上,总算是停下了脚步,稍微抬起头,瞟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却微微的有些怔住了。
倒是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熟人太多,她也觉着挺意外的。
铁树后面,严悦穿着一袭软红色手工刺绣的旗袍,正挽着一个青年的手臂,满面羞怯红霞的站在那里,跟另外两个人说话。
严悦她来天京城了?
叶妩颇感意外,算了算杨蕙如待产的时间,是了,杨蕙如的孩子应该生下来了,严悦也顺势应该来到天京城,投奔她的外祖一家——天京城世家关家。
只是没想到,严悦好手段,居然也能来参加这场宴会。
关家只是个小型世家,家族声望也不算是如何的好,能拿到三五个参加的名额,已经算是顶天的厉害了,而关氏三代中的后辈也至少十好几个人呢,严悦这个外孙女,尽然能够抢到一个名额,不得不说她的手段真心让人刮目相看了。
叶妩戴着面具,就是有心隐藏身份了,现在倒是不方便和严悦相见,只是目光静静地盯着严悦,神态平和,眼神灼热。
正跟别人谈笑风生的严悦,很明显的感受到一道视线在不停的凝望着自己,她向四周望去,最后终于从旁边那个明显更加高级的圈子里,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美人,四目相对,对方居然冲着自己微微颔首,表示招呼。
她认识自己吗?
严悦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黑裙美人进门时的惊艳全场,她自然也看见了,刚开始那会,严悦也还感慨着对方的风采绰约,可现在细细想来…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太过于熟悉?
莫非…?
“小悦,你在看什么呢?”关山越回头,正好看见自己表妹在走神,不由得有些不悦,轻轻的拍了拍她,“冯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注意力这么不集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真的不太舒服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最后这句话,俨然已经是隐隐的威胁了。
严悦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只是刚才…好像看见个熟人。”
“熟人?”关山越不由得哧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几眼严悦,“小悦啊,你才来天京城几天,居然变得这么虚荣了?这种天京城年度盛宴,已经是龙国年轻一辈中的最高标准了,就你一个从偏远西江郡地方过来的小姑娘,能在这里遇到什么熟人?你要是真的有熟人,不如介绍我去认识一二,正好旁边的那个圈子,可是我做梦都想进入的…”
说这话的时候,关山越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严悦的轻蔑之意。
对于他而言,西江郡那种地方,就等同于穷乡僻壤,还不如天京城的京郊附近繁华。他才不会相信,一个无父无母、落魄到要来自己家乞讨的表妹,会认识些什么高级社交圈里的人物?
严悦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再度向那边扭头望去时,却发现那个穿着黑裙的美人,已经转过了头,正被一群世家子弟们簇拥在中间,华贵典雅的站在那里,每每旁人爱慕的看向她,跟她搭讪时,黑裙美人也不说话应答,只是抿唇而笑,笑不露齿,含蓄而矜持,眼波淡淡的瞟过说话人的脸上,似含情带怯,几乎让旁人的心跳为之加速不已。
这般的美人,一颦一笑间,都涌动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力量…
对于叶妩的故作矜持,亚当显然是极为满意的,她的存在满足了每个男人的虚荣心,尤其是看见好几位世家贵公子提及亚当身边的这位“红袖添香”时,那般毫不加以掩饰的羡慕,亚当几乎有一种想要将叶妩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是的,永远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司凛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却依偎、雌伏在自己的怀里,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他最喜欢的人…
司凛,——你的女人,我要定了,你准备好了吗?
亚当悄然勾勒起一抹淡然而笃定的微笑,忽然转过头,静静地看向叶妩。
叶妩被亚当的视线看得有些发毛,“亚当先生,你看我做什么?”
亚当不可置否的扯了扯嘴角,英俊的面容上一派彬彬有礼的姿态,“没什么,就是觉着…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说完这话,亚当特意直盯盯的看向叶妩。
“噢?是吗?”叶妩挑了挑眉梢,漂亮的桃花眼笑弯成两只月牙,只是语气森森,“亚当先生,您真的确定,喜欢的是我本人,而不是…向他报复时的快感吗?”
被叶妩一语戳穿,亚当却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继续风度翩翩的捂着胸口,故作哀伤表情的道,“亲爱的,你说这话可真的是让我万分伤心呢,难不成你要怀疑自己的魅力吗?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在场随意挑出一个男人来,恐怕都已经拜倒在你的美丽之下…”
叶妩含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喔?是吗?那就麻烦拜倒在我魅力之下的亚当先生,先把这个玩意摘下来,如何?”
亚当面色一顿,立刻打了个哈哈,“亲爱的,你真会开玩笑,这可是你爱我的证明呢,我怎么会允许你把这东西摘掉?”
叶妩冷冷的嗤笑出了声。
男人的喜欢与爱,果然是这么廉价的玩意!
两个人打着机锋的间隙,叶妩似乎隐隐的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带着某种特有的腔调,“噢!我的天啦!我好像被丘比特之箭击中了,告诉我,我是不是在梦中,邂逅着我生命中最美丽的女神!”
这话落音,只听得嗷的一嗓子,一个青年忍不住失声痛叫了出来,“容止!你怀疑自己做梦,为什么要掐我!”
大型金毛犬泪眼汪汪的瞟了一眼对方,义正言辞的谴责道,“因为人家是在驱魔啊,你长得这么磕碜,出现在我与女神邂逅的梦境中,简直就是渎神!我这是在代表太阳惩罚你!”
青年:“…”他就知道,不应该跟这个金毛犬讲什么道理!
叶妩听见这个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头痛不已,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人形金毛犬已经又蹦又跳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嗷嗷嗷…美人姐姐!我来啦!”
猛的一闪身,叶妩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亚当身后,金毛犬扑个空,居然一把扑进亚当的怀里…
跟在后面的尤瑟尔·卡顿,脸都黑了。
------题外话------
首先,抱歉,这一章又迟到了。
其次,抱歉,这一章男主木有滚粗来,但是本文萌物——容止出来遛个弯。
第三,明天司凛肯定出来,握拳!
第11章 终得相见
刚才容止那嗷嗷的一嗓子,几乎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再加上现在这一幕:一只人形金毛犬娇柔可怜的“依偎”在另外一位人形魁梧的金发青年怀里,以及站在一旁的黑裙美人…
众人几乎是瞬间自动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年度催泪偶像剧,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嘛!
魁梧的金发青年小攻,与萌宠金发少年小受,相爱相杀,决定搅基,两个男男的愉快生活还未开始,凭空冒出个各种女神范的绝色美人,小攻迅速移情别恋、洗心革面,决定从弯仔这条不归路上勇敢回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女神追到手,被抛弃的小受却追了过来,还“含泪”扑向自己的真爱小攻怀里…
嗯?什么?你说结局?
结局当然是小攻和小受重新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后我们这些观众们对重新单身的女神展开热切追求,再然后女神投入本人的怀抱!
啧啧,这可真的是业界良心的剧本啊,就是关于同性题材以及拍摄尺度的题材,唔,可能要跟光电总菊那边的几位boss吃顿饭,大家好好研究一下,听说自己有个哥们他二姑就是总菊的人,可以考虑跟他接触一下…
就在旁人都怀揣着无比“真诚”的心,祝福这对小攻小受时,唯有站在后面的尤瑟尔·卡顿,脸色臭臭的,一直在那里磨牙…
金毛犬是个直的,喜欢的都是那些波大的女人,他堂堂卡顿财团的少爷,比不过那些女人也就罢了,现在容止好不容易有点弯的趋势,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英俊魁梧的男人“投怀送抱”?!
而作为八卦中心当事人的亚当,浑身僵硬的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蠢萌金毛犬,又看了看自己身前湿了一大片的衬衫…脸色也刷的一下子,黑了。
刚才金毛犬扑过来时,他的手上正端着一只高脚酒杯,里面装着的幸亏是无色透明的白兰地了,这要是红酒…他这一身衣服就废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叶妩,躲在亚当身后,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一抹轻快微笑,她简直要给容止这只金毛犬点上三十二个赞了,刚才她还正发愁,怎么暂时脱离开亚当的视线呢,啧啧,这个金毛犬简直要跟她家的小黑团猫崽一样的给力了!
容止:“…”原来伦家已经上升到跟猫崽一个级别了。
容止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两个泪泡眼的望向亚当,那双剔透的眸子里投射出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亚当面部抽搐了一下,他还胆怯的缩了缩脖子,真就跟个小猫在似的,嗫嚅道,“对、对不起嘛~人家只是喜欢美人姐姐,不是故意撞到你了,明明是你拦住了我,不让我跟美人姐姐抱抱才对!”
亚当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说,还是我错了?”
“你承认就好。”容止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庄起恒再也看不下去了,南方五大豪族向来都是同气连枝的,这位容家新任家主是个什么德行,他自然也心里清楚,忍不住咳了咳,打断了亚当的愤怒,小声赔笑道,“算了吧,亚当,你跟这货计较不值得…他是容家家主,你知道这个家主的位置他是怎么坐上去的吗?”
亚当脸上的怒色依旧没有散去。
“是容家二代、三代的嫡系里,没人乐意干这个位置,他才勉强被推上去的…”庄起恒无奈的忽悠道,“容止年纪不大,又素来喜欢美人,尤其是是…咳咳,胸大外加容颜漂亮的,他见着了都走不动道了。”
亚当听完这话,还特意看了一眼周围人,瞧着他们都是一副见怪不得怪的表情,很明显都见惯了容止的这副德行,这才心下稍安,回头看了一眼叶妩,淡淡的笑道,“亲爱的,跟我去一趟洗手间,帮我整理一下衣服和仪表…”
很显然,他并不放心叶妩自己独处在这里。
“我不要美人姐姐走!”
容止当即不干了,绕过亚当,一下子扑进叶妩的怀里,在她胸口上蹭了蹭,扭过脑袋,还警惕的望着对方,极为不快的问道,“美人姐姐又不是你的佣人,你想把她拉到男洗手间里干什么?畜牲!人渣!”
亚当险些被容止的话给气死过去,无语的看了一眼容止,耐心解释道,“我总要有个人帮我整理一下衣服吧?”
“你是不是把我们龙国当乡下了?这种规格的酒店,男洗手间门口肯定有男仆在随侍啊!”容止理直气壮的大叫道,“我告诉你,不许你侮辱我们龙国!”
最后这句话,让越来越多的视线,齐刷刷的注视着这里…
在龙国的最高规格宴会上,侮辱本国,呵呵…亲,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吗?
亚当似乎也觉着情况越来越失控,勉强的沉默了一下之后,静静的望了一眼叶妩,翡翠绿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浅浅的杀意和威胁,故意用手整理了她一下脖子上戴着的墨色项圈,然后…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是赤果果的威胁。
叶妩静默而立,悄然垂下眼睑,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目送着亚当,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容止还没来得及继续卖萌,叶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向芭蕉叶后面闪了闪,还趁机冲着庄起恒歉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白骏莫名的看向庄起恒,“你认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起恒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好像真的出了点事,别管那么多了,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懂么?”
白骏默然了一下,然后望向叶妩和容止的方向,眸子里满是深思。
“哎呦,美人姐姐好心急呢,人家好怕怕~”容止甜甜一笑,故作心惊的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叶妩一巴掌糊在了容止的脑袋上,“行了!你别跟我装了,连庄起恒都看出来是我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是我…三番五次的占我便宜!”
容止嘿嘿一笑,还故意抛给叶妩一个媚眼。
叶妩不由得扶额,想到亚当很快就会回来,立刻又满脸的严肃,语速飞快的道,“行了,容止,我只问你,你二哥容叙来了没有?”
或许是下意识的认为,容叙是她认识这么多人里,除了司凛以外,最为可靠的那一个…就算是司凛,这一次不也表现得不是那么可靠吗?
“应该还没到呢。”容止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腕表的时间,“他应该会跟司少一起进来,我估么着,十点半左右才会来吧。”
叶妩倒吸口凉气,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焦灼而严肃的道,“容止,我现在长话短说:你马上去联系你二哥容叙,然后立刻通知他…今天的这个亚当·雷克斯是假的,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人皮面具。”
“嗯?!”
容止怔了一下,“刚才的那个…”
“你歪打正着,正好替我把他临时调开片刻。”叶妩勉强的笑了笑,又立刻恢复严肃,语速飞快的道,“你听好了,容止,刚才的那人也叫亚当,他是死神佣兵团的团长,跟司凛是死敌,你现在立刻想办法通知你哥,尽量不要让司凛过来,听懂了吗?”
提起司凛那个名字,叶妩的脸色,下意识的黯淡了几分。
容止沉默了一下,忽然抬眸看向叶妩,“那你…”
叶妩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黑色项圈,“炸弹,他那边只要按下按钮,或者我离开他超过一百米的位置,我脖子上戴着的这个项圈,就会立刻炸开…”
“你被他挟持了?!”容止的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叶妩勉强的笑了一下,随即紧紧地抓住容止的肩膀,声音急促而置地铿锵的道,“确切的来讲,是绑架,我已经被他们囚禁在香园里将近十天,又被带到这里来…容止,这件事情,必须要让你二哥容叙知道,听见了吗?!这不是闹着玩的!”
“死神佣兵团,早就在君家的协助下,秘密进入龙国境内,将司凛在北宁市住所——香园,里面人被屠戮干净,他一查便知,现在天京城郊外的某处小型庄园也成为他们的临时据点,亚当对司凛势在必得,他来,是为了杀司凛的,甚至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龙国禁不起这样的牺牲和死亡,你懂不懂?!”
容止怔怔的看向叶妩,目光紧紧的盯在叶妩脖颈上的炸弹项圈上,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这个女人…
被人挟持、身上被安放了炸弹,她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求他找人拆炸弹,帮她脱离危险吗?
可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司凛和在场的这群不相干的人?
难道,她就不知道,就算是她真的救了这些人,他们都不会对她产生丝毫的感激吗?反而会觉着,是她带来的危险…
叶妩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与恨意,“容止,我不知道炸弹的威力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安排了其他的炸弹,但是我知道…万一这里出了事,天京城几乎在顷刻之间,就会陷入疯狂与混乱之中,而司凛作为监察及情报的主要负责人,真的出现这种后果,就算是他,也无法接受这种后果!容止,必须要帮我把这个消息送抵到你二哥的手上,能做到吗?”
容止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笑问,“美人姐姐,你本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人的…毕竟,在场这么多人里,大多数都跟你没有丝毫的瓜葛,你何必管他们的死活?至于司少嘛,他要是想脱罪的话,有的是半大。”
叶妩重重的将自己的手,拍在了容止的肩膀上,面具下,露出一抹名门千金独有的倨傲和矜贵微笑,“容止,我确实只是出身普通豪门,但我始终记得爷爷生前教过我一句话…在豪门千金这个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个龙国人,然后是叶家家主,最后才是其他的身份,你懂吗?”
容止笑了笑,那张少年般稚嫩的面孔上,第一次流露出对叶妩的叹服与敬意:我首先是个龙国人,这话说起来虽然傻气又天真,可恰恰正是这份天真的执着,才让容止真的为之怦然心动,心底除了对叶妩容颜的爱慕以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出身南方五大豪族,他见惯了太多的花言巧语,也见过太多的利益熏心,但还能有多少人记得…他们在利益虚心、勾心斗角之前,想过这片土地?这个国家?
他忽然有些明悟,为什么司少会对这么一个出身地方豪门的女人,如此钟情不改?
无论叶妩的心计和手腕如何,也无论她走到那种地步,这个女人的骨子里,始终有一条不会去触碰的底线,保持着一丝的纯真与坚持…即便,这种坚持在旁人看来,无比的傻气。
瞧着容止出神的样子,叶妩略微有些无奈而苦涩,一字一顿的叮嘱道,“容止,记住,不管你们容家跟司凛的关系如何,跟容叙的关系如何,想要夺权,尽管正大光明的玩,绝对不能借刀杀人,也绝对不能让自己人死在外边的人手上…”
“我知道了。”容止打断了叶妩的话,笑嘻嘻的冲着叶妩扬了扬眉梢,然后厚脸皮的凑过自己的脸颊,“哎呀,美人姐姐,要人家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总要给人家一旦爱的鼓励嘛~”
叶妩满脸黑线,真心拿这个活祖宗无语了。
“我不管!我要美人姐姐献吻,然后才有动力…”容止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淡金色的卷发在阳光的折射下,倒映出极为刺眼的光泽来,嘤嘤哭诉道,“美人姐姐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人家求爱的鼓励!”
叶妩刚想说些什么,猛地手臂上吃痛一下,又被容止给掐了回去,这小子还作死的把自己脸颊凑到叶妩嘴边蹭了蹭,算是得到了“爱的鼓励”…
亚当正好从转角走出来,看见了叶妩“亲吻”容止的这一幕,脸上翛然挂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瞧见亚当的身影,也彻底让叶妩明白过来了,容止这是故意缠着自己亲他,以便降低亚当的疑心,省得他看见两人站在一起,以为叶妩在跟容止说些什么,引起他的怀疑。
正主现身,人形金毛犬容止泪眼汪汪的朝着叶妩挥爪子,表示依依不舍,叶妩嫌弃的白了一眼对方,便径自朝着亚当走了过去。
亚当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叶妩走到近前,这才双手揣兜,脸上挂着几分略带着调侃而揶揄的笑意,“亲爱的,我倒是没想过,你居然会这么受欢迎呢,就是不知道…万一是那个人看见了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叶妩恶狠狠地剜了一眼亚当,也不说话,就跟个花瓶似的杵在那里。
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回应,亚当也觉着没什么意思,径自找了个安静的长藤椅,坐在那里,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一起坐吧,反正…我们今天的目标,都是司凛,不是吗?”
叶妩倒是没有客气,径自坐在亚当的身边,沉默的望着周遭的人和事,忽然忍不住轻声问道,“亚当先生,其实,我挺好奇的,你…跟司凛到底有什么仇,这么恨他?”
提起司凛,亚当的眼底,隐隐的流露出一丝冰冷,随即掩去,故意扭头看向叶妩,浅浅的笑道,“怎么,你还对他余情未了?我以为,我们已经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亲爱的叶小姐?”
“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好奇而已,”叶妩耸了耸肩膀,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故作一副无谓语气,银色面具下,红唇轻启,嗓音清冷淡漠得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而且,亚当先生,我现在是被挟持的人质,我主要要求来天京城,并不是想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也并非来报复他的无情和残忍,只是很单纯的过来告诉他一声——是我叶妩甩了他。”
亚当呵呵一笑,伸直了双腿,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喑哑着开口,嗓音低沉的道,“…没什么,就是他的妈妈,在很多年前,杀了我的父母,仅此而已。”
“父母之仇吗?”叶妩了然的呢喃了一句,“怪不得呢…你千方百计的,就想要跟司凛交手。”
“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亚当唇角含笑,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可是坐在旁边的叶妩,却分明听得冰寒彻骨。
那般的杀意,就好像是破土而出的萌芽,萦绕在叶妩心头,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叶妩跟亚当,并肩坐在角落里的长藤椅上时,却听得门口那边隐隐的传来一阵喧哗声,正好两人所处的长藤椅也离入口不远,叶妩就坐在长藤椅上,循声望去,远远地瞧见一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入口那里…
瞧见那人,叶妩的心,几乎在瞬间提了起来,偷偷地瞟了一眼亚当,却分明瞧见…
他脸上的狰狞与仇恨,彻底茁壮而出!
叶妩身体僵硬了片刻,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滴落下来,唇瓣间终于溢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喃喃的念叨起了那个名字:
“司凛…”
------题外话------
第一更到了,五千字,下午四点或者是晚上七点,会有第二更,这一阵卡文,渣作者又进入码文疲惫期,大家辛苦了哈~
第12章 司凛的愤怒
入口突然出现了个神秘青年,俊美中透着一股子唯我独尊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极尽不凡与尊贵,尤其是那种威严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几乎让全场都忍不住悄然打了个寒噤。
天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说算大吧,其实也挺大的,占地面积堪比一座小型郡,毕竟也是全国的首府,也是水蓝星上最为赫赫有名的城市,位列国际十大城市之一,辐射程度遍布整个新亚大洲。
但要说小吧,其实天京城也挺小的,尤其是天京城上流社会的这个圈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的见的,就算你是真的眼高于顶的那种,可眼前这位这么贵气而凛然的俊美青年,你要是真的看不出他的不凡来,那也就等同于眼瞎了。
纠结的地方,恰恰正是与此,这么位明显是人上人的主,可在场人居然都不认识啊…
莫非,自己真的是眼界太差了?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不然的话,这么一位主,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正当所有人都在怀疑青年的身份时,却听得门口那里,再度传来一个乐呵呵的声音,音线听起来倒是挺熟悉的,只是似乎…慈祥得有点过分了?
“小司啊,你这小子,走得倒是快,也不知道等我这个老头一会。”
说完这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见一个穿着黑色丝绸对襟褂子、脚下是一双紫褐色的千层底布鞋的半百老者,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上前,一把捞住俊美青年的胳膊,跟他并肩向前走去…
俊美青年似乎颇感无奈,瞟了一眼老者,故意后退半步,却是不肯跟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并肩一起走。
“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知道规矩了?”老者白了一眼对方,“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跟我酸了,说起来,你的资历比我都老,赶紧滚上来!”
俊美青年无奈,推辞不过,只好上前半步,跟老者并肩走了进来。
这样的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我勒个擦!没看错吧?
那么“慈祥”的老者,真的是以严厉和苛刻著称的三号元首缪老吗?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那个青年到底是谁,居然有资格跟三号元首并肩而立,丝毫不露怯!?
老爷子向前走了几步,望了望全场的众多青年才俊、名门淑媛,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感慨似的道,“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小司啊,这以后会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你们司家向来是最守规矩、家教最好的,可每一代人都独独栽在了这一个‘情’字至上,小司,你未来娶个什么老婆,老头子我都会祝福,但是我只要你守规矩…如何?”
老爷子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故意敲打自己?
司凛心思迅速翻转着,静立在一旁,俊美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规矩,我自然会恪守的,缪老请放心…别人的意愿,无法动摇我的意志,我可以仁慈,可以心软,但这只是在底线之上,越过这条线,我不会容忍下去的。”
缪老呵呵一笑,故意看向司凛,“噢?看你这么自信的模样,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是什么地方的姑娘,用不用老头子我帮你参谋一下?”
司凛向来不动如山的冷峻面容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红晕,目光逡巡着全场,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略微有些失望,搓了搓手指,“她应该是没来得及过来吧,我让人在外面多等一会,她肯定会来的,——她答应过我的事情,从未食言过。”
瞧着司凛这副模样,缪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是遗传基因,司家男人最是情根深种,司家祖上,就曾为当年的祸国妖妃叶钰,而推翻了一个王朝,后来的末代皇朝,司家甘愿放弃皇位,和平过渡到现在的体制,为的也是一个女人…现在轮到司凛,他怕是同样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足够让人“满意”?
正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又听得不远处传来另外一位底气十足、声音洪亮的声音,“老缪啊,真的是好久都没见你了,今儿什么风,居然把你也给吹过来了?”
说话的间隙,便见着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对襟蓝色褂子的老爷子,头发花白,可是声音洪亮,满面红光的,阔步走来,丝毫没有七八十岁老人应有的蹒跚和腿脚不便。
缪老看见这位老爷子,略微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眼跟在老爷子身后的一男一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呦,这不是老白吗?几天不见,你倒是身体越发结实了,可真真的羡慕死我们这群老古董了。”
“嘁!你就瞎扯吧。”白家老爷子生硬的不屑一笑,“谁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里,就属你的年纪最年轻,还跟我们这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比?”
说完这话,白家老爷子将目光静静的看向司凛,越是瞅着他,脸上满意的笑容就越发浓重,回头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女白梓澜,忍不住笑道,“小澜啊,你跟司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这么客套?见着人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白梓澜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羞赧的微笑,轻轻臻首,露出极为美丽的侧脸来,“爷爷,我这不是在听您说话,没来得及跟司凛打招呼吗?司凛,今年春节那天…我、我过得很快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
叶妩和亚当就坐在角落里,离得并不太远,两人都极为清晰的听见了白梓澜这句话。
刺啦一声,叶妩手上不自觉的扯碎了旁边芭蕉叶的肥硕叶子…
亚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叶妩,神色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和讥诮,似乎在问她:这就是你一度曾喜欢的男人?
“小澜有什么好客气的?”旁边一个穿着凤尾旗袍的艳丽女人,轻轻的挽起白梓澜的手,眼底全然是一片满满的赞许和满意,“说起来,还是凤姨要谢谢你才对呢,大年三十的,还要从家里把你请过来,帮我们包饺子…哎,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女孩子还能贤惠到你这个地步,要是我们以后能每年春节的时候,都在一起过年,那就好了。”
“——凤姨!”白梓澜娇嗔了一下,脸颊被打趣得红彤彤的,娇羞的躲在凤姨身后不肯出来。
白家老爷子乐呵呵的手捋着山羊胡,乐见其成。
反倒是一旁的缪老,脸色似乎隐隐的有些怒气。
司凛略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不愉的看了一眼凤姨,苦笑着道,“凤姨,你可别一高兴,就什么话都往出说了,那天分明是你非要把她叫过来包饺子的,而且容叙也在场…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我会找别人来,就不用劳驾白家小姐,丢下自己那么大的家族和那么多亲人,却跑到什么非亲非故的家里,特意给人来包饺子…凤姨,白家千金是名门千金、世家贵女,不是你的丫鬟。”
司凛的话说出口,缪老倒是舒坦了,白家老爷子似乎有些不喜,就连白梓澜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了咬嘴唇,眼圈都红了,悄然望向司凛。
凤姨连忙安慰白梓澜,又白了一眼司凛,“你这小子,胡乱说些什么话呢?小澜人家世家贵女,亲自跑来给你饱一顿饺子,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这么说话,要不是她喜欢…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不近人情的吗?”
司凛淡淡的扬唇一笑,冷冽的目光扫过一眼白梓澜的面容,淡漠而清冷的笑道,“白梓澜小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司凛是个什么德行了,但你既然知道我向来不近人情,就请麻烦你,以后还是知情识趣一点的为好,我不想惹凤姨不开心,但也不想被一个麻烦的女人缠上…之前的事也就罢了,从此往后,我不希望再看见白梓澜小姐出现在我面前,你听懂了吗?”
这话就等同于告诉白梓澜,麻烦你以后要点脸,别特么的倒贴了!
白梓澜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的顺着脸颊流落下来,哽咽着、颤抖着…捂着脸,呜咽声悄然传来,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来。
白老爷子面色陡然沉了下来,静静地望向司凛,也不多说些什么,冷冷的哼了一声。
缪老同样报以沉默着,看了一眼白梓澜,又看了看司凛,笑而不语。
“——司凛!”
旁边的凤姨再也压抑不住了,气得涨红了脸,安慰似的将白梓澜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一边又看向司凛,抬高了音量,“有你这么说话额吗?现在、立刻…向白梓澜道歉!”
“凤姨…”司凛无奈。
“我说,让你道歉!”凤姨咬紧牙关,恨其不争的看向司凛,“人家白梓澜这么多年对你一心一意的,给你亲手做吃的,给你买衣服,还陪你过春节,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和世家千金的高贵,她为了你做这么多,却换来了你这么一句话…司凛,这个臭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司凛漠然的站在那里,眉梢微挑,带着一股子凛然的气势,“凤姨,这话你说错了,第一,我向来对她不假以辞色,任何一个女人面对我的拒绝,都应该自己识趣的放弃了,是她自己太过执着;第二,春节那天,是你非要把她叫过来的,我事先根本毫不知情;第三,我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过她,我对她只是路人,她如何的付出,我每次都是加以拒绝,你还要我如何做?”
“一个女孩子,这么贤惠而痴情的对你,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动心吗?”凤姨气得脸色发白的看向司凛,“你以前是挺好的一个孩子的,现在怎么这样?!”
司凛无奈,淡淡的道,“凤姨,你又说错了,我要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男人’,你可以指责我,可以说责任在我。但你要清楚,每一次她的所为付出,我都是断然拒绝,每一次你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她,她来找我,我都是冷眼以对,她的主动,我除了拒绝与避开之外,没有接受过半次…我并不觉着,这件事情上,我有什么过错,如果仅仅是贤惠或者痴情,就能换来我的感情,那么很抱歉呢…我的女人恐怕已经遍布天下了。”
“你…”
凤姨气得浑身颤抖着,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指向司凛,怒声道,“我看你是被外面的女人,迷昏了头脑!她出身名门,又是世家贵女,对你痴情一片,生性贤惠善良,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哪里比不过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却宛如平地惊雷般,几乎震得全场都傻住了!
结了婚的女人:“…”擦,老娘这是跪着也躺枪吗?
司凛轻轻的眯起双眼,静静凝望着凤姨,嗓音淡漠阴森,“凤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找人调查我?”
凤姨冷冷一笑,“你把那个女人,珍视得跟个眼珠子似的,把她死死藏住,真当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吗?阿凛,你妈妈当年去世那会,亲手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求我照顾你…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放着好好的名门贵女不娶,去喜欢一个嫁了人又不安于室的荡妇!”
叶妩:“…”荡妇?呵呵。
司凛咬紧牙关,“所以?这就是你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给白梓澜,让她天天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堵着我,还把她大年三十叫过来包饺子的理由吗?你看不上她,就想着把白梓澜推给我?”
“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花了眼?”凤姨简直要被司凛的态度给气死了,“只要是个男人,应该都清楚吧,一个是云英未嫁的世家贵女,个性贤惠温柔,对你痴心一片…另外一个却是小地方的豪门之女,明明已经嫁了人,又不安于室,四处勾引男人,听说还是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妇人!这两个女人,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知道自己会选择娶哪一个吧?!”
我凑!今天这场宴会简直是太劲爆了,好么!
众人满脸的八卦,他们以前虽然见惯了各种宴会上的八卦和争斗,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这种最高规格的宴会上,居然也能…啧啧…
亚当坐在长藤椅上,忍不住轻声哧笑了出来,故意揶揄的瞟了一眼叶妩,“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身边这位亲爱的叶小姐…咳咳,不安于室的荡妇?心如蛇蝎的恶毒妇人?亲爱的叶,我的龙国语学的不太好,麻烦你能向我解释一下,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喔。”叶妩挑了挑眉梢,唇角勾勒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是在…夸我呢。”
说完这话,叶妩摩挲了一下掌心,她忽然觉着,自己似乎有点手痒了。
“凤姨,我只问你一句:你调查我?”司凛轻轻的眯起双眼,狭长的银灰色鹰眸里,划破一抹森冷与骇人,磁性的嗓音,好像是大提琴演奏出来的乐章般低沉优美,“回答我,——是与不是?”
凤姨没由来的有点心虚,却依旧态度强硬的怒声道,“我只是在关心!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你妈妈当年去世时,对我的嘱托!我不会允许你,娶一个那样的女人!”
司凛皱了皱眉头,“凤姨,你不需要拿我妈妈当借口和幌子,我只问你那一句话:是不是你找人查我!”
最后这一句,司凛几乎是暴喝了出来!
“是、是…有怎么样?我这是在关心你!”凤姨强辩道。
听到这个答案,司凛轻轻的合上双眼,揉了揉眉心,极为冷淡的吩咐道,“容叙…从今日起,卸除凤姨一切职务,不允许她再调动任何人员,包括在四月酒店以及SA特情局在内,另,将她接触过的一切档案全部封存,另行调查,确认信息没有泄露之后,再行解封。”
说完这话,没有听见容叙那般熟悉的应声,倒是让司凛猛地一怔,微微的转过头…不知何时,容叙居然没了踪影?
凤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凛,你、你居然不信我?你要卸除我的职务?——你怀疑我!你不信我!”
司凛扬唇,极度失望的看向凤姨,“是你自己先越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