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轻轻抚着小腹。

现在她还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胎芽。所有人都在高兴,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高兴,舅妈更是如此,跟她说,你这是第一次怀孕,很多要注意的细节都不能马虎的,尤其是坐月子的时候啊,万一落了病根就只能生第二胎才能养过来呢……

舅妈不知道之前的事。

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怀这个孩子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她在做检查的时候,医生给她打过预防针,随着孩子长大,也有一旦发生的危险。

但她跟医生说,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她相信自己会没事的,孩子会更没事。

如果一旦……

素叶看着窗外的眼神暗了,如果一旦真的有事,她也会保住孩子,就算拿了自己的命,她也要这个孩子活着。

这就是她不想让年柏彦知道的原因。

其实她能理解年柏彦不见她的原因,她也很肯定,如果年柏彦一旦知道她怀孕了必然会出来见她,但让他知道又怎么样呢?他在牢里,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是日日夜夜地担心,她怀胎十月他便要提心吊胆十个月。

她深爱着这个男人,情愿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她不能让他再担负太多的苦痛了,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

有人敲门,是纪东岩。

他走到了素叶身边,同样地,在她身边坐下,递给了她一个杯子。她接过,很暖,是舅妈生怕她营养不够给她专门煲的汤。

“如果你想劝我就免了,我刚刚是说认真的。”

纪东岩轻轻摇头,他看着窗子外的飞雪,又好像是透过玻璃的反射在看她,他轻声说,“不,我只想陪你进来看雪。”

素叶轻轻转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也转过头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你有你选择的权利,这份权利,是其他人不能强迫的。”

“谢谢你。”

纪东岩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

室内的光线暗调,窗外白雪飞扬,两个人,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良久后素叶轻声问,“他在里面一切都好吗?”

“都好。”……

☆、那一年的春暖花开

过了年,都市的节奏又忙碌了起来。冬季是个让人慵懒的季节,而除夕就像是个慵懒的终点,除夕一过,元宵节再结束,所有人再无慵懒的借口。拼搏、匆忙、压力、焦躁等等情绪笼罩着人和这座城市。

今天过年较晚,所以过完年很快地就会面对着春暖花开。

素叶总会想起那一场的春暖花开,与年柏彦相遇时的春暖花开。

那时候的风是香的,花是明艳的,大片大片的玉兰在盛放,尤其是围绕着紫禁城那条街的玉兰花,雪白得如上好的美瓷。

这么美的季节是又要到了吗?

素叶想着,四季的变化总是好的,最起码能够让人看到希望。

有早春的枝叶在吐绿,柔软的小草也冒了头。北京向来是四季鲜明的城市,最先告知世人进入春季的就是迎春花,乍暖还凉时,迎春花便开得大片大片,远远看去,在色彩还没变得那么绚烂的季节里,成片的明黄色真是喜人。

监狱的探视间里,有淡淡的温暖,可能,是窗外的阳光较暖的缘故。

素凯每次来看年柏彦的时候,他都刻意不穿制服,就像,从年柏彦入狱后,素凯也从不在素叶面前穿制服了一样。这件事其实不论能过多久,都将会是素凯心里的一根刺。

在素凯来之前,年柏彦刚劳作回来,他身上的囚服很干净,还有阳光的味道。素凯先是询问了他近况如何,年柏彦说一切都好,早睡早起,作息时间从未有过的正常。

他的身体看上去一如既往地结实,这源于他有了大把的时间起来晨练,哦,其实就算他不想也不行,在这里的人每天六点起床都要进行晨练。

年柏彦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素凯,嗓音温淡,“其实这次见你的目的很简单,你把这份文件给你姐。”

素凯迟疑,拿过,“什么文件?”

年柏彦说,“这是我拟的一份离婚协议,上面我已经签了名,让你姐看看,签完名后直接拿给法务就行。”

素凯惊愕,“你要跟我姐离婚?”

年柏彦没解释太多,只是点了点头。

“我姐她不会签的。”素凯皱眉。

年柏彦伸手,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了下,说,“你告诉她,我只想离婚。”话毕,他起身示意一下狱警。

狱警点头,打开了门。

“姐夫——”

年柏彦没回头,脚步都没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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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空气中尚算薄凉。

素叶静静地坐在海棠树下,坐在年柏彦曾经做过的靠椅上,听着晚风沙沙从耳畔经过。她的眼平静淡然,就如夜空之上的月光。

她的身边放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着年柏彦熟悉的签名。

而在这份协议书中,年柏彦近乎是净身出户,也就是说,当这份离婚协议书一旦生效,她就会成为最富有的单亲妈妈。

就只有这么一份协议书,冰冰冷冷的,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哪怕,一句她最期待听到的“叶叶”这个称呼都没有。

素叶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划过苦涩的笑,另只手却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痛,划过心头。

方笑萍从屋里出来了,素叶松了手,轻轻阖上了文件。

“现在夜里还凉着呢,赶紧回房吧。”方笑萍将一件羊绒披肩披在了她身上,轻声劝阻。

自从年柏彦被判了之后,素叶始终还是住在四合院里,多少次素冬和方笑萍想要她回家去住,她都拒绝了,她说她已经习惯住在这里了。

素叶毕竟是个孕妇,方笑萍不放心也就跟着过来了。

羊绒披肩搭上身的时候,有温暖很快席卷全身,可上面,就只有她的气息,没了那个好闻的木质香……

轻轻点头,素叶紧了紧披肩,将协议书捂在了怀里,跟着方笑萍回房了。

月色越发淡了。

只有一抹苍白落在了摇椅上,摇椅轻轻晃动着,然后,渐渐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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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岩来探视年柏彦的时候,监狱大门外的迎春花开得正浓。

相比年柏彦的简衣简服来说,纪东岩穿得可谓是西装革履,但虽是如此,年柏彦的眼神异常平淡,没有其他囚犯看上去的憔悴不堪。

“年柏彦,你没我想象中过得那么糟啊。”纪东岩朝前探身,仔细打量了年柏彦一番,最后啧啧说道。

年柏彦的笑容很淡,“我是不是应该在你面前痛哭流涕才叫糟糕?”

“如果连你都能痛哭流涕,那我可要跟这里的头儿好好理论理论了,我可不想白花我的钱。”纪东岩哼笑道。

年柏彦杀人入狱,自然要跟一般的囚犯分开关押,但同时的,他周围的全都是重犯。在法院判了刑后,纪东岩见大势已去,便二话没说掏了不小的一笔打点了监狱上下,上到管事儿的,下到一个厨房的厨子,更重要的是那些狱警,每一次他来都不少好处给他们,目的就是避免没必要的暴力现象。

“算我欠你的,等你下次进来了,我也会散尽千金来还你。”年柏彦似笑非笑。

“呸呸呸!年柏彦,你说的那叫人话?”纪东岩脸色一变,赶忙吐了三口。

年柏彦哭笑不得。

“哎,听说你现在都到厨房帮着做菜了,你牛啊。”纪东岩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一般来说,入狱的人每天都会到厨房帮忙,但都是做很重的体力活,拎泔水倒泔水,扛菜摘菜洗菜等等。那么多人的伙食,物料当然不少。

当然,除了做这些事外,还有其他很多的重活需要他们去做,甚至还有在大工厂做衣服的时候。因为有了打点,其实年柏彦的工作量可以减轻,但他还是一样跟他们去做,他们做多少他便做多少,有时候会做得比他们更多。

纪东岩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想表现好点争取早些出狱,还是让自己更忙碌没空思念该思念的人。

后来他就听说年柏彦被厨房特意请去做菜了,这着实让纪东岩大跌眼镜。缘于一次年柏彦的帮忙,那天他正在摘菜,厨房的厨师心脏病犯了被送进了医院,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年柏彦便说自己会做菜,可以临时顶一顶,管事儿的见时间也不够了,便同意。

岂料那一顿不但让狱友们吃着狼吞虎咽,就连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从那天起,年柏彦就到厨房帮忙了。

刚一开始时,纪东岩也好,还是其他兄弟也罢,都很担心里面会闹事,监狱是什么环境谁都心知肚明,当时叶鹤城和阮雪琴被抓入狱后,要不是年柏彦重金打点,哪会这么相安无事?尤其是叶鹤城,如果不是预警帮忙,他非被打死不可。

所以纪东岩他们很担心年柏彦会在里面有危险。

但危险的事情没有发生,这让纪东岩很是放心。后来也陆陆续续听说,年柏彦在服刑这段时间里从不张扬,不出风头,他只是很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当然也有过来主动找事儿的人,但貌似最后都被他巧妙化解了。

因为纪东岩算是探视得比较频繁了,每一次他来,最担心的就是看见年柏彦挂彩,但每一次他都平常如故。

再再后来,纪东岩也听狱警说,这段时间其实年柏彦帮了不少狱友,可能是他性格沉稳淡定,能压得住事儿,很多狱友有了困难也喜欢找他,再加上他做菜又那么好吃,很显然的,大家都喜欢跟他接触。

纪东岩简直望尘莫及。

这是来坐牢的还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还行吧,主要是我难以下咽别人做的东西。”年柏彦看上去很是轻松,笑了笑,“要不然你晚上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纪东岩挑眉,“跟你住一个房间?”

“你砸了那么多钱下去,房间很宽敞,住得下你。”年柏彦开着玩笑。

纪东岩打了个激灵,“这种福我可享不起。”

年柏彦淡淡笑着。

“问个事儿呗。”纪东岩扫了一眼狱警,见他没注意,便压低了嗓音问。

年柏彦看着他。

纪东岩盯着年柏彦,很是认真地问,“你说你吧,英俊不凡的,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男的对你想入非非的?还有,监狱里真有保不住桔花的主儿吗?”

年柏彦见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刚开始还以为他是真有什么大事儿呢,一听问了这么个不着调的问题后一脸的无语加无奈,他没回答,起身对着狱警说,“时间该到了吧?”

狱警还没等回答,纪东岩就赶忙说,“别别别,我这不就是好奇吗?时间还没到呢,坐下坐下,叙旧不就是瞎聊吗?”

☆、叶静好

“如果你真的好奇,随便犯个事儿可以进来试试。”年柏彦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地给出“合理化”建议。

纪东岩笑得灿烂,“我还是喜欢做攻。”

年柏彦没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你庆幸我给你打通了关系吧,要不然以你这么个强势的人,一旦成了受,你还不得上吊自杀?”

“纪东岩,从这个门走出去别再来见我。”年柏彦语调风波不惊。

纪东岩赶忙做投降状,收回吊儿郎当的模样,恢复认真。

“行了行了,今天来是告诉你件正事儿的。”

年柏彦等着他说下去。

纪东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了,他看着年柏彦,问,“年柏彦你疯了吧?为什么要跟素叶离婚?”

这才是他来这儿的正经儿事,如果不是见到了素叶,他压根就不知道年柏彦写了离婚协议书。

气氛一下子就僵冷了下来,连同年柏彦的神情。

“她签了吗?”年柏彦淡淡问。

纪东岩瞪着她,“如果不是她去找了公司法务,法务又好心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能干出这事儿来。”末了,他没好气地说,“她签了,律师那边已经公证了。”

年柏彦敛下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轻轻点头,“签了,就好。”又很轻地补上了句,“这样挺好。”

“挺好?年柏彦,我看你是坐牢把脑子给坐坏了吧?什么叫签了挺好?你不知道她……”怀孕了这三个字差点就从纪东岩口里秃噜出来,瞬间素叶的警告砸过脑子,他猛地刹住车。

年柏彦抬眼看他。

“你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吗?”纪东岩改了口,痛心疾首,“你这么做,简直是伤了她的心。”

年柏彦神情寂寥,说,“暂且不说妨碍公务,教唆杀人、雇凶杀人哪一项拎出来不是重罪?也多亏了你们请来的律师团,法院只是让我服刑四年。四年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我已经很知足了。但对于素叶来说,四年是意味着漫长地等待,意味着要整整四年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就算我出来了,她也永远是被扣上罪犯太太的头衔。这个社会太浮躁了,别说四年,就是四个月四天都会改变太多的事。素叶跟着我太苦了,我不能再这么拖累她。”

“你还真是大义凛然。”纪东岩不悦地看着他,“只是四年而已,你怎么知道素叶不愿意等你?年柏彦,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总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只是坐牢四年而已,四年,又不是四十年!”

“她现在正值女人最好的年龄,早点离开我也早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年柏彦深吸了一口气,再轻轻吐出时胸口有点疼,“我的人生已经有了污点,还要拉着她跟我一起遭人非议吗?如果以后我们幸运地有了孩子,你让孩子以后怎么面对世人?难道要跟他说,你爸爸曾经是坐过牢的?东岩,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保护年家的声誉做了太多的事,我累了,所以再也没有力气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声誉做些什么了。”

纪东岩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情,但听着还是很烦躁,“你就那么忍心看着素叶再嫁他人?”

“一段爱情,有相濡以沫,也有不求回报。我跟素叶相濡以沫过,但当我无法再给她这样的生活时我愿意不求回报。东岩,我不能太自私,四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女人来讲就太残忍了。我不想放手,但也不得不放手。只要我知道她过得幸福,一切都值了。”

纪东岩重重叹气,皱着眉头,“年柏彦,你真他妈的是个王八蛋!”

年柏彦微微抿唇。

“不过,人素叶也不愿意跟你这个王八蛋继续扯下去了,她一次次见你,你一次次避而不见,早就伤了她的心。她来找我,当着我的面儿签了字,生了法律效益,其实她就是想要通过我来告诉你,她恨你。”纪东岩一想起那一幕就心惊胆战的,他从来没见素叶的神情那么绝望而平静过。

年柏彦勉强地扯过笑容,好半天才喃喃道,“恨我……总比等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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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天儿就热了。似水年华,时间流逝不着痕迹。

林要要生了。

正正好好6斤的千金,顺产。

生产让林要要耗尽了所有力气,孩子生下来的瞬间,她就累得昏了过去。这可吓坏了叶渊,之前经过医生同意,他是要进产房陪着林要要生产的,医院其实也挺主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丈夫亲眼目睹妻子有多辛苦。

按照当时的方案,叶渊是要亲自为婴儿剪脐带的,为此,他特意请了假反复地练习多次,就是为了能给孩子打个漂亮的肚脐结儿。

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

林要要的昏厥让叶渊吓得连剪刀都顾不上拿了,光顾着要要去了,一时间把孩子给忘了,扯住医生差点把他掐死。

医生连连安慰他,你太太只是太累了,没事,请放心。

叶渊这颗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后才想起孩子,转身去看时,孩子都被护士抱去洗澡了。

病房里很是热闹,当属阮雪曼的嗓门最大,当孩子被护士推进来时,她恨不得就分分钟抱在怀里了,最后还是护士提醒她最好让孩子躺下来,她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刚生完孩子的要要有点狼狈,所以病房里除了叶渊是唯一的男性外,其他的一水儿全都女性,全都是平时聊得来的朋友和曾经的同事。

叶渊鞍前马后地照顾,嘴巴乐得合不上,分分钟站到婴儿床旁边自演自言道,我家宝儿就是漂亮啊。

毕竟是刚生产的人,也不能多说多少话,很多朋友来看了之后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素叶、叶渊和阮雪曼、林父林母。

阮雪曼恨不得整个医院都发喜糖,颠颠儿地楼上楼下不嫌累,她备了不少糖果,就是为了孩子平安出生后发给大家沾沾喜气儿。

刚一开始林母很担心,她生怕阮雪曼是个重男轻女的婆婆,但现在看阮雪曼高兴得跟年轻了二十岁似的,心也就放下了。

阮雪曼问了要要想吃什么,便急忙去买了,林父林母想着要要刚生孩子还没下奶,就打算给她煲些下奶的汤送过来,因为有叶渊始终陪在医院他们也放心了,便赶忙去选最新鲜的食材了。

这些人走了之后,病房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林要要躺在床上,很是虚弱,但看上去就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似的轻松。叶渊生怕她会着凉,说什么都要给她戴帽子,要要一个劲儿地喊热。

素叶有点哭笑不得,提醒叶渊,现在不是冬天。

“万一受风了不好。”叶渊二话没说将帽子扣要要的头上。

素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酸,但更多的是宽慰。要要向来心思很细,见素叶眼里有点寂寥,便马上给叶渊使了个眼色,说,“我想吃小米粥了,黏黏的那种。”

叶渊接到了林要要的眼色,明白了,赶忙出了门。

婴儿床被推到了病床旁边,小婴儿闭着眼,两只小手藏在婴儿服里,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素叶不敢多逗婴儿,生怕她哭闹。

林要要看着她说,“我现在啊,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不当妈永远不知道当妈的辛苦,当时在产房的时候,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就心想着啊,干脆谁进来给我一枪得了,太难熬了。”

“大吉大利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呀。”素叶不高兴了。

“等你生那天就知道了,这孩子性子急,出来得那么着急,我连止痛针都没来得及打。”林要要额头上有汗,干脆将帽子摘下来了。

“哎你别摘啊。”

“太热了,我可不想捂出痱子来。”林要要抱怨。

素叶见房间里的确很热,便也不勉强她了。

“蓓蓓,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像你妈妈似的这么任性啊。”素叶逗着孩子。

叶渊的女儿,叶蓓蓓,简单又好听的名字。

林要要轻轻笑了,伸手无力地摸了摸素叶高隆的小腹,“你还没问医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赶紧确定性别,这样也好想名字啊。”

素叶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在她体内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这是她最大的希望。

“还没问呢,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只要能够健健康康的就行。不过啊,我更希望是女孩儿呢,像蓓蓓似的,多好看。”

“女孩儿好啊,打扮得漂漂漂亮亮的多好。”林要要有女万事足,“名字想怎么取啊?”

“名字都已经想好了。”素叶轻声说。

“这么快?叫什么?说出来听听。”

“如果真的是个女孩儿,就叫静好。”素叶低头摸着小腹,眼底是轻柔的笑,补上了句,“叶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