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的情况我听说了,素医生,我能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吗?”许桐轻叹了一声。

素叶转过身看着她,点头。

“精石集团虽说选人向来严格,但从没说在员工转正这件事上要经过考核这道工序,一般来说,在试用期的员工转正时只需做个测试就行了,因为你也清楚,能够进到精石集团的试用期,本身就意味着条件符合,之前他们都是经过层层考试才能进到精石。”

素叶敛下眼眸,心却开始狂跳。

“要要什么情况你我都很清楚,年总也清楚。依照公司惯例,要要是根本没资格转正,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的心理状况。但年总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用一次考核方式来测试她到底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许桐说到这儿笑了笑,“对于一个严苛到只看工作结果的上司来说,年总这次真的算是破例了。”

素叶的呼吸变得急促,心里如同翻了江倒了海,她知道许桐没必要在她面前替年柏彦说好话,年柏彦那个性子的人,其助理也会是有一说一的人。她舔了舔唇,良久后压着心头的悸动道,“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以我的工作性质和习惯来要求他,我知道这次要要的事令他为了难。”、

“其实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许桐从容淡定,“我想,年总也在反思了。”

素叶不解。

许桐唇角笑容扩大,“年总有一天突然问了我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他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太严肃了。”

素叶愣住,他竟然能问下属这个问题?

“你也愕然了吧,我当时比你现在的神情还要震惊,毕竟他从未问过我这种类似私人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许桐难得一下子笑出声来,“我回答说,您不是有时候太严肃了,而是要求所有人都跟您一样时刻保持严肃。”

素叶没料到许桐敢这么回答,怔愕一下后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这个话题就拉近了,素叶这才意识到,再能干的许桐,其实骨子里也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有调皮的一面。

良久后许桐言归正传,由衷道,“素医生,其实在林要要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年总是想赌一把。”

素叶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做事十分理智和有条理的男人,有时候会不近人情不合常理地按章办事,这也能理解,他作为精石集团的总经理,下要管理几千号员工,上要向董事局交代,身上的胆子很重,不允许他出一丁点的差错。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感情用事,更不允许自己和手下感情用事。”许桐看着远处飘飘荡荡的树叶,语气悠远绵长,“但这次我觉得,他是想要相信你一次,相信要要这件事作为感性处理的话是否正确。”

☆、哪个天使的电话

许桐的话,就像是今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充满了力量,让她这几日都处于迟疑和寒凉的心得到了复苏。年柏彦还是在乎她的是吗?这个问题攀上脑子中时素叶有一瞬的愕然,她开始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变得诚惶诚恐了。

还记得她对纪东岩说过的话,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年柏彦是喜欢她的,在纪东岩面前她是那么的自信和毫不迟疑,甚至她曾经觉得爱情就要勇往直前,不要左顾右盼,也不需要想得太多,想太多了就会累,就会心力憔悴。

曾经的她是那么潇洒啊。

是她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年柏彦了,这份情感虽说时间不长,却已烫进了她骨子里,她现在不敢再去潇洒地说,合则来不合则散,怕越是深爱就越是患得患失了。

“许桐,你觉得这样一个我很令人讨厌吧。”年柏彦为她改变了初衷,如此一来,除了感动外又衍生了愧疚感,毕竟,他是因为她的决定而改变。

许桐侧头看着她,“不,我倒是觉得年总是太严苛了。”

“这句话被他听到一定会认为你被我收买了。”素叶轻轻一笑,眼底的光犹若樱花飞落般轻柔。

许桐抿唇。

良久后她又道,“能让要要参加考核也不错,这会让她重拾信心。”

素叶点头,是啊,她始终相信要要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因为她对这份工作是那么热衷那么眷恋不舍,所以她相信要要很快就会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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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桐在医院待得时间不长,因为马上面临中秋的三天假期,所以要忙着赶完手头工作,与素叶聊了半小时左右就离开了。素叶也没马上回病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手里攥着手机,脑海中全都是许桐刚刚的话。

她想他了。

想他的样子。

想他的声音。

想他宠溺地在她耳边说她是小妖精。

想他哪怕是他微微蹙眉时的魅力。

她不知道其他情侣在争吵过后冷战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当两人都选择缄默互不通电话是不是时间一长就相当于分手,如果她的客户要是问她这些问题,那她肯定是以旁观者和心理医生的角度劝慰说,如果是相爱的,主动一点又何妨?

可偏偏这种事落在她身上后脑子就短路了,她始终拉不下脸主动示好,只能迟迟地看着手机发呆。所以她在经历过后了才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女人,在面对别人的感情时都是专家,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都是疯子。

素叶捏着手机,她不想当疯子,但是无形之中成了疯子,她更不想当傻子,特别是在许桐说完那番话之后。

手指按下数字键的时候忍不住颤抖,是心脏狂跳引发的颤抖,这几个数字每一天其实都在她脑海中翻腾不下数百次,分分钟都在她眼前乱晃,而许桐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她那颗没用的却在努力证明着自己存在的自尊心瞬间灰飞烟灭。

每按下一个数字,心脏跳动的频率就越快,当全部输完了号码,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她的心脏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卡得她快要窒息。

手机静静地贴在耳朵上,她听到的不仅仅是漫长的滴声,还有聒噪不安的心跳声,与电话中等待的声音搅合在一起,相互拉扯着撞击着她的耳膜。

突然,心跳声像是停滞了!

电话另一端接通了。

当年柏彦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波钻进她耳朵里时,她只觉得停滞的不仅仅是心跳,还有大脑的运转,倏地空白一片。

那边“喂”了一声后就没再出声,保持了沉默。

素叶的这边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档,等思维和理智全都跑回来时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上去不难猜到他应该是在开会。心里暗恼这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大白天的打给他,他肯定在忙。

“那个……”好不容易挤出了点声音,小小的,又像是猫儿般扰人,“我不知道你在开会,你……先忙……呢。”

“不耽误,说吧。”他的声音坚决平静。

素叶很想告诉他她想他了,很想跟他说咱们和好吧,你别生气了,很想跟他说这几天冷战的滋味她很难受,很想告诉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扑到他怀中……可,落在唇齿上的话就变成了:其实……也没什么,我、我是想谢谢你。

潜意识中她认为他在开会,在忙,这番话现在说出来很不是时候。

“嗯。”他那边又是惜字如金的一个回答。

素叶有种错觉,似乎看到了他眉宇间仍旧是紧蹙的严肃和冰凉的目光,一时间胆怯了,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令她不知所措了。

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开口。

足足有半分多钟的时间,两人通过电波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窒息的沉默。

最终还是年柏彦开了口,听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还有其他事吗?”

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她缩了缩脖子,使劲咬了下唇,“没了……”

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话,连一句结束语都没有。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素叶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他挂断了电话,一时间心头倍感委屈,他这般架强势冷漠,怎么看都没有要和好的趋势啊。

手机从指尖滑落,跌在了椅子上,不消说她都能想象到年柏彦刚刚接电话时的样子。她耷拉着头,双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儿,鼻腔有点发了酸。正打算移眼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光洁奢贵,第一个闪过脑中的念头就是年柏彦来了,惊喜抬头,岂料对上的是叶渊的目光。

他居高临下,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眸底的光由惊喜转为黯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却一句话不说。同样心事重重的素叶自然没心思来安慰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叶渊沉默不语。

“叶渊,还是算了吧。”素叶弯身拾起一片枯叶,手指轻轻一捏,是碎叶崩裂的声音,她的手心也有些刺痛了。“要要心里没你,就算有你,叶家那关能过去吗?你是叶家长子,虽说去做了机长,但在娶妻这件事上怕是早就有了安排吧,你们上流社会转来转去就那么几家目前女儿可以待嫁的,你以为出身普通的要要能配得上你叶大少爷吗?”

叶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安静地听着她说完,半晌后开口,“小叶,我来,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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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集团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后年柏彦终于宣布散会,当参会人员全都松了一口气时,他淡淡补上了句,“有关中秋节期间的工作——”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看到参会人员各个面露惊悚,眸光略微淡了淡,嘴角严肃的弧度似乎也放松了,“三天假期不需要任何人加班,提前祝各位中秋节快乐。”

会议室所有的员工全都情不自禁鼓起了掌,激动地冲着年柏彦大喊:年总,节日快乐。

他们的眼神有种谢天谢地的欢脱。

散会时许桐正好赶回了公司,见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倍感奇怪,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有员工忍不住告诉她,今年终于能够好好过个中秋节了。

她正愕然年柏彦怎么这么开恩时,又有人补充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天使给年总打了个电话,年总通完电话后不但心情大好,还缩短了会议时间,我想啊,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可能中秋节假期都泡汤了。”

许桐似乎有点明白了,抿唇笑了。

年柏彦散会后直接回了办公室,当许桐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客户通电话,简单聊完挂断后便示意她上前。

“通知下去,中秋节过后的第一天公司所有高层管理人员开例会。”

许桐点头,赶忙做好记录。

年柏彦叮嘱完这句话后就没下文了,许桐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忍不住问了句,“没了吗?”

年柏彦抬眼,疑惑地看着她。

“中秋节这三天,您的行程安排……”

“不做任何安排。”他翻开文件随口那么一句。

许桐大吃一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他给自己放了个假,想他大年三十临近零点最后半小时的时候还在工作的主儿,竟然破天荒给自己放了三天假?

“哦。”她半天吭出这么一个字。

年柏彦没看到她像是吞了鸡蛋似的目瞪口呆的神情,从文件上抬头,若有所思,又很快埋首于文件中,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从医院回来了?”

一向干脆的年柏彦从来不会问这么没水准的话,许桐忍着笑,点点头,又见他是低着头在看文件,便说道,“是。”

年柏彦翻文件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

“她瘦了好多。”许桐意外说了句。

年柏彦陡然抬头,皱眉,“你应该叮嘱她好好吃饭!”

“哦,有丁医生在她身边照顾着呢。”

年柏彦的眸光陡然转得阴凉,“丁司承?你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许桐笑了,“丁医生是林姑娘的男朋友,又是心理咨询师,他们两个在一起很正常啊。”说完,不着痕迹地在心里偷笑一下。

于是,她难得的看见年柏彦征楞了一下,紧跟着眼角眉梢窜起尴尬。想了想,人家毕竟是上司,不能太让他下不来台,清了清嗓子补上了句,“但是,素医生也跟林姑娘一样瘦了很多,看样子啊,也像是死过一回似的。”

年柏彦一言不发,眉头却皱得更紧。

良久后他道,“手机订好了吗?”

“嗯,订好了。”许桐回答,却不着痕迹地猜中了他的心思,“今晚下班之前就能送到,您放心,不会耽误中秋节的。”

年柏彦干脆将身子倚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眼盯着许桐,半晌后抬手指了指他,“你,赶紧给我嫁人滚蛋。”

“是,年先生。”许桐憋着笑。

☆、命是我的

中秋,蟹肥菊瘦,空气中浮荡的都是甜甜桂花香。

放假第一天素叶就早早儿赶到医院,今天是林要要出院的日子,林父林母还是很讲究中国传统的,好人不能在医院里过节,因此在询问过主治大夫后得知林要要的身体恢复不错便打算在节日之前办理出院。丁司承比素叶还早到医院,等素叶进病房的时候丁司承已去办理相关手续了,林父在帮着收拾东西,林母打了点早饭给林要要,边招呼素叶边喋喋抱怨丁司承,现在大献什么殷勤?我女儿这是没事,要是有事的话我肯定跟他没完。

林父在旁皱眉对林母说,女儿这不是没事吗,就别叨叨了,林母便跟林父呛呛了几句。素叶也知道这老两口平时就爱拌拌嘴,也不能闹出太大乱子便建议陪着林要要到花园走走,反正办理出院的人比较多,一时半会儿还办不完,出去透透空气。

林要要答应了,素叶便拿了件外套陪着她一同出去。

医院的花园中,出来散步的病患比前几日少了很多,许是身体差不多的全都办理了出院回家准备过中秋,一时间倒是冷清了很多。空气有点薄凉,但天高云淡也确实是好天气,湛蓝的天空很高很高,如海的颜色般令人沉醉。

找了处木椅坐下,正好太阳也已经出来了,金色的桂花在日光照耀下香甜的气息更浓,林要要挺喜欢这个味道,每次来花园都会盯着桂花看好久。素叶跟林要要简单地聊了聊,又不着痕迹地为她做了个心理测试,觉得她正在渐渐摆脱不良情绪倍感放心,尤其是谈及她即将面对的工作考核时,要要明显表现出来的期待更让素叶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恢复得都不错。

又过了一会儿,素叶的手机响了下,她掏出看了一眼后叮嘱要要在原地等她,她去回个电话,要要点点头。

花园中安静极了,林要要坐在白色的木椅上晒着阳光,又忍不住折下小小的一撮桂花捏在手里,捧在手心轻轻呼吸,桂花的香甜令她温暖。但还是不经意起了风,从她肩头掠过时,身上披着的外套悄然滑落在草坪上。

林要要这才感觉肩头有点凉,见外套掉了便弯身准备去捡,岂料有人比她抢先一步,是个男人俯下身,伸出大手替她拾起了掉落的外套,紧跟着肩头一暖,那外套又重新披在了她身上。她坐起,这才看清来者,是叶渊。

阳光下,叶渊逆光站在她面前,那张脸颊被日光虚化得近乎完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今天的他穿得很简单,一件深咖色皮夹克,里面配有蓝白色衬衫,下身是随意的牛仔裤,夹克外随意地配了条墨绿色纯色男士围巾,整个人看上去蛊惑人心的迷人。

可他的眼在凝向林要要的时候泛起明显的心疼。

林要要没想到会是他,先微怔了一下,然后慢慢敛下眼眸,没说话。叶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清瘦了不少,长睫遮住美眸的瞬间令他心口狠狠一收。他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坐下的一瞬,他看到她的手指明显地一颤,便忍不住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握紧,“冷吗?”

林要要只觉得手心有一丝暖流,呼吸之间除了桂花香还夹杂着男人身上清冽的剃须水气息,不知怎的心底深处就那么一慌,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回,轻声了句,“不冷。”

她没有表现出以往对他的厌恶和冷淡,甚至也没有他预想中的转头就走的漠然,这令叶渊多少受到了鼓舞,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嗓音是又疼又气,“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林要要攥着手指,低头捏着刚刚摘下的桂花,没吱声。叶渊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要要对不起,我为我那晚说过的话向你道歉,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没事儿。”她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话,那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过来,气急败坏地说了那么一句,我一定会要了你。

她着实是吓了一跳。

叶渊见她态度异常,忍不住问,“你不怪我?”

林要要这才抬头,水眸里有淡淡的光亮,神情如菊似的温凉,不远不近,正正好好。“我听小叶说了,是你把我抱医院的,否则我早就有生命危险了。所以叶渊,我要谢谢你。”

叶渊这才明白她不再排斥他的原因,苦笑一下,“要要,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

“可是我能给的就只有感谢。”她清淡地说了句。

叶渊闻言皱眉,二话没说又伸手攥住她的手,这一次任由林要要如何挣扎他都不松手,她便急了,压低嗓音道,“你快放手,一会儿小叶回来会看到。”

“我究竟有哪点比不上他?”他不顾她的话,颀长的身子干脆侧过来,扳过她的身子强行面对他。

他的瞳仁深处有着焦急和挫败,她竟愕然看懂了他的目光。眼前的女人瞪大双眼愕然的样子如迷茫的孩子,令叶渊的心底深处窜起不知名的冲动和情愫,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上了她微张的唇。

男子刚烈的气息快速窜进了她的口腔,微凉的唇相互贴合时着实令林要要惊住了,一时间倒忘了反抗,当他的舌纠缠于她的时,林要要这才蓦地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眼神慌乱,“叶渊,你别这样。”

叶渊双手箍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起身逃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忘了他吧,跟我在一起。”

林要要伸手拨开了他的大手,待气息喘匀后由衷道,“我很感谢你,但我真的不喜欢你,我和你真的不可能。”

“要要——”

“可能爱情就是这么折磨人吧,能够做到彼此相爱真的很难,叶渊,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行吗?”林要要一针见血,语气轻柔却很坚持,“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如果能有什么方式报答的话我已经会去做,但不是要出卖自己的感情。”

叶渊紧箍她双肩的大手慢慢放下,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楚。

“对不起。”林要要咬了下唇。

叶渊身子探前,双臂搭在双腿上,两手交叉,他目视着前方,良久后才无奈说了句,“你不需要做什么来报答我,我只要求你一样。”

林要要看着他的后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头看着她,“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从你被抢救过来的那天起,你这条命就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没我的允许,你没权利来处置自己的命,明白吗?”

林要要闻言后轻轻笑了,却略微有点苦涩,“死过一回的滋味很难受,我想我没勇气再死第二回了。”

叶渊看着她,全是心疼。

花园入口处,素叶静静伫立,看着远处落叶纷飞下坐在白色木椅上的男女,不知怎的,以前她老是觉得林要要跟丁司承站在一起可以配上郎才女貌二字,但她跟叶渊坐在一起像是比丁司承来得更赏心悦目,叶渊与丁司承是两种感觉的人,丁司承很儒雅俊逸,像是童话中走出来的美男子,而叶渊高大魁梧,有着北方人的结实粗犷,他看上去更像是好莱坞电影中的英雄。

素叶突然觉得,其实林要要更需要个英雄。

只不过叶渊是个风流英雄,这是无法遮掩的事实,但这阵子这个风流英雄着实是吃了个大亏,被林要要的事折磨得心力憔悴,以至于他那么狂傲不羁的人都来低声下气地求她,求着能制造个跟林要要独处的机会。

所以,今天素叶给了他这个机会。

也所以,当丁司承办完出院手续来花园找她们时,看见远处那一幕后就要往前冲,素叶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的行为。

丁司承的脸色很难看,看向素叶的神情也略有不悦,“他怎么来了?”

素叶看向远处一幕,幽幽道,“你不在乎她,还不允许别人在乎了?”

丁司承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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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素叶陪着舅妈方笑萍开始大采购,为了第二天的中秋节。别看方笑萍平时大大咧咧,但确实是过日子的好手,持家有道擅于打理财物,这也是素冬平时看着耀武扬威,但在老婆面前还要礼让三分的原因,因此财政大权掌控在方笑萍手中,素冬的武馆不少赚钱,却从来没见过存放盈利资金的银行卡长什么样儿。

用方笑萍的话说就是:男人可以给脸,但不能给钱,脸和钱全都给了,他的心就飞了。

素叶向来佩服舅妈一点的就是,绝对能够抵抗商场还有距离各个节假日近一两个月就开始满天飞的产品宣传和优惠力度。不管广告做得有多好,不管打折力度有多大,方笑萍始终秉承着过节前一天才是最佳购物期的宗旨行事,为此面对素叶早早儿地就买好过节产品她总是要数落她一番,最经典的话就是:知道为什么过节前一天才是疯狂打折日吗?是因为节日一过这些东西就再也不值钱了。

所以,当她陪着方笑萍挤进人山人海的商场去购买月饼时,才发现有着这种思想的人还真不止舅妈一个。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素叶望而生畏,方笑萍边撸袖子边说,“我就纳了闷儿了,以往人多也就算了,现在过个节的人也这么多,不是都讲究旅行过节吗?要不说这物价就是被那些外地有钱人给炒起来的,大过节的不出门,合着都跟咱们较劲呢。”

☆、由撞车引发的“暴力”事件

方笑萍没有歧视外地人的意思,相反她觉得她是外地有钱人在冲击着北京经济大环境下的牺牲者,这还源于她没成功买上房子那件事情上。因为近几年北京房价上涨的速度比神舟飞船还快,所以方笑萍一心想着赶紧再买个小套房子给素叶,要不再等几年还不定涨成什么样,岂料盘查了一圈下来,好房源要么就比登上月球旅行还贵,要么就早已售完,气得方笑萍终于一狠心想着跟有钱人拼一把时,房价又开始上涨,她连尾巴都没抓住。

这还不算什么,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当她揣着滚烫的存折打算直接拍板时,却被售楼处小姐拒之门外,然后又看着她们对那些直接拍全款的外地人笑脸相迎,那一刻,方笑萍觉得似乎这个北京城都没她立足的地儿了。

为此方笑萍难过了好多天,她不懂现在怎么就那么多的有钱人,那些人的钱究竟哪来的?她在追求衣食住行的最基本保障时,那些人都已占山为王想着投资了。素凯自然不愿意看见母亲难过,决定慷慨解囊,最后这件事被素叶知道了,断然阻止,她劝说舅妈不用为她考虑,她现在压根就不想买房。

素冬听了这话担忧素叶是不是有一天又走了,最后还是素叶苦口婆心才让他们放心下来,最后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找个有房子的夫君嫁了,这样多好,空手套白狼,为此,素冬狠狠羞辱了她一番。

所以,当她看见今年的月饼价钱也比往年贵出很多时又开始咬牙切齿,素叶无奈在旁边解释道:这纯碎是经济调控的原因,跟那些有钱人没有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