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老角色可不多,尤其是在国粹界死守一亩三分地的情况下。

何木安看看手机,再看看手机,熟悉的烦躁感让周围三尺呼吸焦灼,就这么一个字把他打发了?!

何木安那种被高呼烧火棍的感觉又来了!昨晚他没有碰她,今天又不回去,她就没有危机感吗!

何木安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情绪的人,他今天必须要回去碍她的眼!他心情不好,她也别想好!

“妈,我回来了。”

夏妈妈从幽静的茶艺中回神,神色犹如背后落地镜外的繁花密林恬静安然,一身素绿色的宽松裙袍盘在地上,长发用一根雕刻着游鱼的木簪舒适的挽在头上,脖子里带着一条灰色的珍珠项链,白净的手指捏着胖乎乎的茶杯,一枚玉镯与她手里的杯子相映成辉:“呀,回来了。”

夏渺渺怔了一下,以为看到了另一个时空。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就做了简单的饭菜。他爸!他爸!去买点菜——孩子回来了!”

夏渺渺顿时笑了,前一刻犹如深闺不知滋味的贵妇成了自家大嗓门的母亲,但这种大嗓门跟以前的又不一样,就像…就像回到了她小时候,母亲也成天这样嚷嚷,可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温馨和对生活的期许。

如今她好像又听到这种喧闹了…

“老夫人,我先告退了,明天咱们继续学。”

“好,好,慢走,辛苦你了。”

夏妈妈吼走了夏爸爸满意了:“是小米给我请的茶艺师傅,我也不是要学,就是好奇解解闷。”

“挺好的,技多不压身吗!我去楼上换衣服。”

何木安把衣服扔在床上也不管几点了,直接给夏渺渺拨过去!体谅她让她睡觉!做梦!什么是夫妻,就是他不痛快的时候她也不能痛快!

夏渺渺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在哪里。”

夏渺渺一个激灵,硬生生被手机那头的冷气震醒了,快速看眼手机,晚上十一点半,这是时间…对夏渺渺这种作息正常的人来说已经睡了六百个回合:“我妈这,你到家了——”

何木安闻言顿时有点尴尬,好像自己傻乎乎的跑回来给她找麻烦的可耻行为被对方侦破了。

夏渺渺起来,换衣服:“真回去了,等着,我现在回去。”说着挂了手机。

何木安看着空荡荡的手机,突然间有些愧意,这么晚了,他不该打这个电话。

典市的夜生活十分丰富,十一点半,对多数人来说,正事最美的时间,不过好在这样认为的人不是主流,这个时间的交通好的出奇,告别了唠唠叨叨的父母,不到四十分钟夏渺渺就回来了。

“我以为你今晚还要忙就回我妈那了,吃饭了吗?”夏渺渺边换鞋边说话:“在路边买了一份河粉,吃不吃?”

何木安洗了澡换了睡衣,理智回来了,惭愧也回来了,他竟然在刚才那么长的时候里没有给他家渺打个电话让她不用回来,就这么等着她到家了:“吃过了。”

“哦,那你去休息,我吃。”走半路饿了,就买了一份,也不是真要给何安吃,问出口不过是顺便的事。

夏渺渺胃口很好,一份河粉吃的十分爽利,边吃边看沙发上的玩手机的何安:“真不吃?”

何木安看她一眼,觉得她邀请的真诚,起身做了过去。

夏渺渺见状也没有嫌他虎口夺食,给他拿了一个碗,分给了他一些:“忙什么呢?最近都会很忙吗?”夏渺渺边吃边看他。

何木安看着她塞着河粉说话的脸,又移开目光,牙齿上都是菜,她怎么有勇气开口。

“问你话呢。”

“嗯,可能吧。”

夏渺渺继续吃,见他动了两筷子就不动了,突然抬起头:“我给你煮份面吧。”她刚才问的不上心是觉得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有员工餐,不可能让他饿着,但看他竟然过来吃,便有些不确定了。

加班到这么晚,不能空着肚子睡觉。

“不用,吃过了。”何木安说着突然看向他家老婆,上下打量了她一会,非常认真的开口:“你胖了,结婚的时候你单下巴来着,现在快赶上楼下的肖奶奶了。”说完低下头安静的吃自己面前的河粉。

夏渺渺提着筷子,河粉从筷子间滑下,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觉得很好吃的河粉,瞬间成了穿肠毒药。虽然她不是多么的臭美,虽然可以不在乎颜值,但是哪个女人喜欢听‘你胖了’这种话。

还是被一个男人如此认真的说出来,说的仿佛是天大的事实。拿她跟谁比不好,竟然跟大她三十岁的有孙子的奶奶比,简直——简直——

何木安心里莫名的舒坦了,一天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面前香精放多了能咸死牛的河粉也美味不少。

这就是惹恼他的下场,该!

351投诚

夏渺渺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心疼他半夜回来!就是回来听这句话的!女人果然不能心软心疼他那一个人孤单,心疼他工作辛苦,心疼他一个人在家无聊,结果,结果就是她胖了!

胖了你别看!

夏渺渺放下筷子推开碗,转身进屋,不吃了,减肥!

何木安见她走了,猛然抬起头:你胖了就胖了,为什么不吃!生气了!?

何木安想完心情不错的低头继续吃,他朋友圈发完以后的怒火是她的一千倍。

“夏总早。”

“夏总十点开会。”

“知道了。”

她是胖了一点点,但不是很明显,衣服还没有换码,是何木安眼瞎,所以她睡了女儿的房间,她都胖成那样了,怎么能玷污了何木安伟大的眼睛。

夏渺渺喝着茶看着桌案上的资料,把家里无关痛痒的小插曲放在一旁,认真的履行自己的工作。

助理推开房门:“夏总,前台楼总上来了。”

夏渺渺抬起头:“我们有约吗?”

助理提醒她:“那是楼总?楼氏集团?”有没有约重要吗?人家肯来她们小小的工作室已经很屈就了好不好。

夏渺渺哦了一声:“我去会客室见她。”

如果不是何家和楼氏的关系,她会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楼总,她不单长的漂亮,给人的感觉也很和善,一般从上面上来的人,要想对人又亲和力的时候是很容易拉近距离感的。

楼右夜给夏渺渺的感觉就很好,可想到这种好可能是盼着何木安点什么,夏渺渺还没有被何家同化的思想便有些古怪。

“您好楼总,我们范总今天出外景,让你白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楼右夜淡淡一笑,整个人透着年龄沉淀后柔和的恬静,比之张新巧不知多了多少缥缈的醉人之美:“哪里,是我唐突了,刚刚路过,想到张编说过你们工作室在这里便过来看看,打扰夏总了。”

夏渺渺客气的莞尔:“楼总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哪来打扰,不如我让范总的助理带楼总四处总总,呵呵,不是我推辞,是我刚来,不如师父身边的老手懂的多,如果楼总不嫌弃,不如…”

楼右夜闻言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容苦涩、谦逊,还带着一丝生活折磨后的卑谦、可怜。

美的夏渺渺鸡皮疙瘩都起来。

“何夫人跟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楼右夜开门见山。

夏渺渺闻言,眼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工作之外,她不觉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如果不可抗的被聊了起来,也就不再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所以夏渺渺收敛了微笑,‘何夫人’三个字的力量她没有用过,但不等于不知道该摆放的位置:“让你失望了。”

楼右夜垂下头,露出优美的颈项,雪白、纤细透着楚楚可怜的粉色:“不,何夫人很好,何先生很有眼光。”楼右夜突然放低了声音:“何夫人是否已经知道我们楼家和何家的关系了,有点看不起我。”

“…”夏渺渺不说话,这时候她不是给所有人台阶下的实习生。

楼右夜抬起头,即便卑微的位置,也难掩她个人的风华绝代。

她不想如此急功近利,但这不是她第一次想来她们工作室,但被范笑安排在外面,根本接触不到夏渺。

楼家很多人等着起这种‘自然而然’的发展,可她已经等不起了,她三十有二,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不能在等,何况——她也不希望自己开始衰老后的精神状态让先生看到。

她想先生记住的永远是她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想起她来,至少像个花瓶一样是最出彩的年份。她来的唐突,先一步说明自己的来意也会落了下成,不能循序渐进到底会伤了感情,但她不是何夫人,她耗不起:“何夫人,在现在的婚姻观下,你恐怕会笑我接下来的话。”但如果能再跟在何先生身边,这点颜面扔了也罢。

“…”但夏渺渺依旧什么都没说。

楼右夜苦笑,但口吻真诚,她是非常敬重何夫人这个位置的,从心里敬重。

曾经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能坐上去,温柔小意的对他,展现那时候自己最好的一面,但到底年轻,也有急功近利的时候,做的不够全面。

楼右夜觉得自己可笑,想那些有什么用,现在对她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如今坐在何夫人位置上的不是她,就不得不放低姿态。

没什么不甘愿的,只要她现在还有让何夫人利用的资本,她家想再见见何先生,再感受他的力量,那个男人值得她放下她一贯自傲的本钱,向眼前的夫人妥协、陈述:“我二十岁那年跟了先生…”

夏渺渺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跟了先生?跟了先生?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去!

“先生对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楼右夜说这些是投诚,非常私密的事摊开来,给何夫人刨析自己,是投诚,她不觉得这些有什么,甚至会影响何夫人什么,所有的人恐怕都这样觉得。

因为何先生那样地位的人,又过早的被推到台前,她们会成为那时候被选中的人选很正常的。

这位何夫人再与世无争、再不懂这些歪歪道道,对于这些应该也是知道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楼右夜的笑容更加苦涩:“她们都说我是跟先生最久的女人,但她们都误会了,先生一开始确实连续让我进房过几天…后来,我也就感觉不到什么了,先生一贯冷淡,如果非说我为什么能跟先生那么久,我觉得大概是我更安静。

我不在先生不需要的时候接近他,也不觉得自己多漂亮能左右他的想法,因为我舅舅从小就告诉我,何先生不是以前我认识的任何男人,不要看高了自己。”

楼右夜神色更加苦涩:“他也不是我亲舅舅,一表三千里了,是同辈中他见我长的不错收养过来专门讨好先生,先生人很好,那样的男人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我也喜欢,所以我做的心甘情愿!”

夏渺渺想走,她有病才听另一个女人跟她讲和她老公的事。

但楼右夜就是有那种力量,那种柔柔的、真诚的、仿佛融化了一切的柔软让你情不自禁的不忍伤害她,这不是装的,是生活的变迁、贫富的经历、过早的敏感,带来的亲和力。

“夫人或许觉得我急功近利,不该这么突兀的出现,让你恼了我。但夫人不妨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我,将来也会是别人,与那些长势正好,家里千娇万宠长大、自以为是的女儿比,我这位从小寄人篱下,并且被先生退回过的女人是不是更好呢。”

她新婚还没多久,就让她操心丈夫的女人问题?!夏渺渺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她也是抱着目的嫁过来的。

但这些天安逸的生活,走入婚姻的女人,就是再觉得这场婚姻中男女的不平等,出身一般的天也不能瞬间接受这种制度。

夏渺渺有些心烦,但面上依然宁静。被叫出了何夫人,她就要撑着何夫人该有的气度,任夏渺渺怎么不舒服,也面无表情…那种既视感,是再找借口,也没有用的茫然。

“夫人现在也许还接受不了,觉得我打扰了您的生活。但夫人和先生认识多年,又有了大小姐,男女之间的事想必也不是小孩子性子,不会像大多数人一样不能接受,所以我想为自己赌一把。”

“不是我不看好夫人和先生的感情,何夫人大概不知道这些年下面的人为先生明里暗里安排过多少女人,先生现在也许没有什么想法,何先生的自制力里当然更不容怀疑,可万一那天何先生觉得生活一尘不变到无趣呢?夫人想过没有?三个月之后呢?这样的平凡久了,刺激感淡了,以后呢…”

“就算夫人不在意谁上位了,可那些人惹到了夫人呢,那些小丑配在您面前跳吗!

夫人如果需要杀杀谁的气焰,还要自己动手吗!所以为什么不考虑我!我不敢说一定能为夫人分忧解劳,但我比夫人大两岁,还有一位弟弟,至少我更愿意为夫人所用,为夫人解忧,夫人不必担心我会不会有其她想法,我们楼家的定位就不是取而代之,我觉得我更能甘于在夫人之下讨生活,能服侍好夫人和未来的先生的子嗣。”

352没有

靠!久不粗俗的夏渺渺觉得唯有这一个字能形容她现在诡异的心情!

这种仿佛后退了几千年的既视感!这种一口气堵在你胸口偏偏又觉得对方那样真诚、那样为你着想的感觉,这一团棉絮穿在夏天的爱心,让人像吃了一大口冰棍后发现身在南极,冷的从牙齿到心扉开始颤抖。

呵!可如果真的退了几千年,就凭对方没有挑个好时机投诚,她是不是可以说:拉出去杖毙!

她从来不恶意的揣测别人,楼小姐更是让人生不起任何歹毒的心思,可就像她说的,她急功近利了。

如果在晚个三四年,她大概能练出很多技能,比如再不高兴,也不会为此生气;再觉得对方挑的时间不对,也不会为此有情绪波动;就算听了不想听的话,也能理解对方的苦楚,更加能为她人着想。

但对方真的挑错了时机。

她现在只有一种,不能站在街头骂小三的憋闷感。楼小姐非常真诚,真诚到一点没有向她耍心机的样子。

人家比她美、比她会说话、比她受到的教育更系统,现在看来甚至多了些积极进取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这样的女子仰着鹅蛋脸、睁着虔诚的眼睛看着你,成熟的妖娆与妩媚甩了稚嫩十条街,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甚至还此为您着想,你反而会庆幸对方没有越过你给你添堵,感激对方把你放在第一位。

夏渺渺有一瞬间几乎被策反了去。但,还是那句话,时机不对,太不对了,她只是结婚刚满一个月,出身普通的一个女人,再好听的话落进她耳朵里就几个字:想上你老公的床!

这是挑衅她的地位!碾压她的道德!本能的想踩死你!不踩死你是因为手里武器不够多!

他娘的!

果然任何脏字污语都在某个时刻最能表达人的感情,她觉得现在这个此就很好,他奶奶个卷的也行!

楼右夜见何夫人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神色瞬间低落,失败了吗?她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寄人篱下长到这么大的时间,她所有荣耀,还没有长成到独当一面的弟弟,她背后的家庭,都因为她的失败要烟消云散了吗!

楼右夜想到那种可能,再看看眼前的何夫人,突然反而豁达了,失败就失败吧,她年纪大了且已经尽力,以后就算不能给爸爸妈妈和弟弟最好的,一家人也能在一起,这样一想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没有爱情她还有爱她的家庭,离开利益,回到父母的身边也算是另一种成全,她欣慰!

夏渺渺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没有吐血,敌人因你的行为在你眼前突然悟道的既视感,真他妈让人想死,看着对方的无畏的气质一再升华,就像一掌拍在你飞升时的胸口,硬生生打扰了你上界的路,那感觉!让人想发泄,。

“右夜打扰夫人了,右夜告辞。”

看吧!还如此客气!让你觉得说一句重话都显得你没有教养!

夏渺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本能的找能拿捏的拿捏:你不是红颜美眷各个都能秒杀我吗!来呀,都出来对比一下我的无知!

夏渺渺愤慨的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趁四下没人,拿起桌上的端砚摔了出去——哐当!墨汁四溅如血!

过瘾!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打算半夜走?赶紧回去,免得晚上吵的我睡不好觉。”夏妈妈一身改良的宽松旗袍,特别有气质的盘坐在阳台的地摊上,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盛放的鲜花,眼前半高的花瓶里,零散的插了几株,旁边散落着她未捡起的花枝。

轮椅高速旋转着,小表情无限谄媚——老夫人手艺棒棒,手艺棒棒——

夏妈妈笑的牙齿不见眼睛:“你呀,鬼灵精——”

——我不是鬼灵精,我是黑不溜秋,手艺棒棒是大小姐说的哦,我把夫人的插花图发给大小姐了,大小姐说老夫人手艺棒棒哒——

夏妈妈笑的更开心了,外孙女就是孝顺,她家夏宇再给她生个孙子孙女的家里就更热闹了,一抬头见大女儿还在玄关换鞋:“还不走?半夜别吵着要回去。”

“拜托老妈,我住二楼,你跟老爸在三楼,怎么可能听得见。”

“人老觉少不知道吗。”其实看着大女儿夫妻感情好她也高兴,那么晚了一听老公回来了还要回去,女生外向呀。

“知道知道。”夏渺渺转身上楼。心烦,尤其楼右夜那句‘我二十岁时跟了先生’让她觉得尤为古怪,‘跟了’‘跟了’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态,后来的言语。让她觉得不给何家生出个优秀的继承人,还霸着他,就是时代的罪人。

还是哪句‘我二十岁跟了先生’哎呀,铺开来的床,不想都不行。夏渺渺抱了空调被转身去卧室沙发上躺着!

烦!娶了这样的老公不止吃喝玩乐方便,烦也别具一格!突然之间觉得婚姻一片黑暗。

若不是理智还在,这种烦躁的自我情绪几乎要压住何木安真切为她的好占据上风,觉得结婚就是自己吃亏是自己委屈是自己受了迫害,因此而产生的庞大的负面继续计划要磨灭他曾经所有的付出,生出离婚让他滚蛋的意思!

夏渺渺猛然从沙发上做起来,不行!不能想了!

不过,也够闹心的。回去了她估计也没有心情给他做饭,先在娘家住一晚再说…

“先生还没有下班?”施秘书不自觉的惊讶过后,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进去,把一份新出炉的文件放在先生办公桌上。太稀罕了,先生这个点竟然没有下班。

何木安面无表情的把文件拿过来,翻看了几个位置,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施秘书冷静的转身离开。

何木安心情不错,他就是如此有自制力的老板,丝毫不为女色所迷惑,结了婚还依旧如此自律。

何木安确定办公室的门锁好后,拿出最下面抽屉里的画册,打开未完成的部分,为一条项链修饰暗扣的部分…

时间沙沙,‘加班’到差不多的时候,何木安收了画册,下班了…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下车买了个西瓜…

何木安把家里能藏人的角落找遍了,冰箱里、衣柜里都没有,如果可以他还想弄个警犬再嗅一遍,但如此没有智商的事他做不出来。

何木安想着昨天说她胖的事,对她夜不归宿特别无奈,哎,又来脾气了,五点就下班了,现在都不回家,不是闹情绪是什么!总是为自己一两句话如此在意不好。

何木安打开阳台的窗户,吹着夏夜十点的风,凉爽惬意中给她打电话,觉得应该哄哄她,毕竟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你加班?”她没有加班,他知道。

“嗯。”夏渺渺无聊的坐在客厅里翻杂志,手机夹在肩膀上,姿势懒散,语气不咸不淡没什么激情还没什么力度,坐在一旁的夏小鱼怀疑她有在听吗?

何木安脸色突然变了,身体顿时坐好防御姿势,她没有加班:“你在加班?”给第二次机会。

夏渺渺仿佛才回过神来,看眼来电显示,但依旧没什么兴致:“没有,在我妈这…”

何木安随即放松,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了,不好:“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找到一贯的平静,等着她一会回来,昨天都要凌晨了她还为他回来了,何况现在才十点。

“不回去了,小鱼有点感冒,我陪陪她…”依旧翻着杂志,心神没有在手机上,如果在手机上,会想撕了他。

夏小鱼惊愕的看着大姐,她没有感冒呀!大姐干嘛诬陷她,但她又不傻,吵架了?!

感冒!何木安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感冒跟渺渺有什么关系!小鱼二十四还需要喂药吗:“吃药了吗。”声音平静,偶然也是关心小姨子的好姐夫。

“吃了。”夏渺渺继续翻看杂志,心思渺渺。

“打点滴吗。”

“不打。”这条裤子不错,搭配哪件上衣比较好…尽量想着别的…

“…四十五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