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同样惊讶的看着高湛云,急忙心虚的四下看看,下意识的站正:“高哥?…”
“嗯,慌慌张张的看什么?你姐在里面,去打声招呼,我去洗手间。”高湛云拍拍他的肩。
夏宇紧张的不得了,高哥会不会看到何木安,他会不会乱想。她真是不长脑子怎么就答应在这里吃饭,早知道…
夏宇见高湛云离开,赶紧推开门进去,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一半,也顾不得他姐再吃:“姐,你怎么在这里?”
夏渺渺诧异的抬头,放下手里的米饭:“应该我问你吧?怎么过来了?做贼呢,看什么?”
夏宇心虚的看看外面,赶紧关好门:“何先生约我在这里吃饭,我不知道你也在。”
“这样呀。”夏渺渺神色平平:“那你快去,别耽误了事。”
“姐——如果让高哥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了,你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先生帮了你的忙你请他吃饭很正常,何况我们家欠何先生不止一顿饭,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何先生时间。”
“那你和高哥…”他是怕高哥…
夏渺渺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夏宇还想说什么,见高哥回来了,赶紧低调的打了招呼开溜。
“他来做什么?”
“何木安和他在这里吃饭,他单位有位朋友遇到点麻烦事,请何木安办了个忙。”
“什么朋友?”
夏渺渺简单说了一下。
“你觉得那位傅小姐怎么样,跟夏宇有没有可能。”亲自为渺渺盛了一碗汤。
夏渺渺闻言不可思议的放下筷子,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吧,年龄太大了…”
高湛云笑:“我岂不是都该入土了。”
“你怎么能一样。”夏渺渺习惯的瞪他一眼,又收回去:“我觉得人家或许不喜欢我弟弟这类型的,你不知道对女人来说男人还是该年龄大一点,可靠、有阅历,你看夏宇,年龄小、不够稳重,还没有参悟人生,我觉得傅小姐应该不喜欢这种类型。”女人哄弟弟型的男人,哄个一两次是新鲜感,时间长了不行。
“也许傅小姐喜欢呢?”
夏渺渺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没听夏宇往哪方面想过?”夏渺渺说完若有所思的想着,突然道:“会不会是夏宇觉得自己条件不好毕竟…”
“待会问问他不就好了。”
“你不知道夏宇这个人,一巴掌扇不出一句话来,除了跟小鱼吵架,平时不怎么说话,他个人的事更是很少提,大学四年,我就知道他有个不错的室友,工作后,还是小鱼说他和一位空姐关系不错,很少提自己的事,过于憋闷。”这还是她当姐姐的往好了说弟弟,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孤僻、自我,还有份穷傲骨,哎,一言难尽啊。
高湛云摇摇头,不赞成:“我看他很好,稳重、踏实——”
“稳重踏实的另一个意思是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夏渺渺闭嘴,讪讪一笑。
高湛云扯扯嘴角也没有接下去。
两人心里都清楚夏宇怎么会没有大成就,有何木安在,他在工作岗位上就能博一把,将来的路都会很平坦,只是夏渺渺不方便说,高湛云也不见得能坦然接受女朋友的前男友对女朋友家人的照拂。
这件事无疑在说明两人幸好分开了,否则只会一次又一次面对这样的事。
300何必呢
高湛云很快调整过来,驱散这一刻的尴尬:“他现在年龄也不小了。”
“是呀。”夏渺渺一时间情绪不高:“找时间我问问,你呢…”夏渺渺戳着面前的蟹黄蛋羹:“什么时候走?具体定时间了吗?”
“一个月后。”
气氛一时间更加压抑,夏渺渺低着头执着的跟面前的蛋羹较劲。
高湛云也沉默下来,想安慰她又没了立场,现在说从头奋斗已经晚了,他敬重如今的事业,她有她的生活,即便婚姻是两方的妥协,也不是扒下谁一层皮,那是孽债。
“去哪里?”这次夏渺渺先开口,蟹黄羹已经被她戳的七零八落。
“XXX。”
夏渺渺瞬间抬起头:“那里正在打仗?!——”
高湛云笑:“你以为呢,哪里条件好往哪里走?别担心,这次我们跟着医疗救助走,安全有保障…”
“又不是没发生过故意攻击医疗部的事!”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沉默。
高湛云突然想抽烟了,这个习惯重新培养出来不妥,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已经被压下:“那是我的梦想,能去是我的荣幸…”
“…”
…
那是他的梦想。夏渺渺闲下来就想这句话,想完,急忙让自己更加忙碌,不敢触碰背后的腥风血雨。
“夏姐,有人找。”
“夏姐,人已经带到会客室了。”
“来了。”
夏渺渺没想到两次让她猜错的访客是同一个人,不禁扯扯嘴角,勉强挤出个敷衍的笑容,她和王静琪既没有工作往来有没有共同利益,有什么好见面的。
王静琪同样回她一个不走心的笑,看着夏渺渺穿着黑色的铅笔裤白色短袖条纹衬衫走进来,随手把文件扔在茶几上,在她对面坐下:“好久不见。”
“有事?”夏渺渺开门见山,上次的事就算是她挑起来的也因为自己是自己,永远想不到自己错在哪,所以已经过去,并不觉得需要再向当事人说什么。
王静琪看着她,笑容自我高贵,容色美艳逼人,彰显着成功人士雷厉风行的干练:“当然,我是特意来看看夏副总过的怎么样。”
“承蒙你惦记。”
王静琪笑笑,优雅大方,气势顿显:“夏副总还年轻,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永远不知道,男人的愧疚或者说宠爱能给多久谁也无法预料,如果自己的价值是靠另一半才得以实现,那没什么,也是有吸引男人的本事,但肆无忌惮的挥霍总是不好,我劝夏副总做事不要赶尽杀绝万事留一线。”
夏渺渺好笑的看着她,带着漫不经心的睥睨,身心悠然自得的放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王总监想说什么。”
“没事,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解夏女士几句,顺便来看看胜利者的姿态,韩从双你已经送进去了,下马威你也给我了,只是觉得我与夏女士经历相似,忍不住来看看夏女士,给夏女士几句忠告,想不想听,夏女士随便。”
夏渺渺笑了,笑的十分开怀:“你认为,那件事,是我给你的下马威?!”夏渺渺笑着摇摇头:“王总监想多了,只能怪你我遇人不淑,高珺瑶什么性格你我都清楚,只能怪你不够谨慎。”
王静琪下意识的想反驳,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随便乱扔,肯定是你给珺瑶下套,但这样喊太掉价,王静琪瞬间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夏副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夏副总不介意不要王总监的叫了,我王静琪。”
“王静琪小姐也可以叫我夏渺渺。”
王静琪含笑的看她两眼,状似不经意又似乎别有深意的开口:“其实你快人快语,很符合我的想象,如果不是接触过,知道你后面有人,我会以为你非常与众不同,毕竟他一直都喜欢这样的类型,我以前家庭条件还不如你。”
夏渺渺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你看,海阔天空了不是吗,夏渺渺笑的开怀:“你还真不了解他,怪不得你们会分手,这下我就不担心,你回国之初还担心你跟我抢还得花时间应付你,现在我知道不可能了,你竟然是以家庭条件看他的,怪不得他后来提起你总是所爱非人的表情,可惜了他年轻时,一腔热情,真是亏了,没谈一场浪漫之上的恋爱。”
王静琪顿时看向她:你懂什么!他们两人当初——当初——,但到底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几句话就失了颜面,王静琪也看着她笑,只是笑容苦涩:“说这些你可能会不高兴,但当初我跟她是因为两家的阻碍,如果不是高家要送我走,我和他…”说着又故作坚强的一笑:“说不定就在一起了,也没夏副总什么事。”
夏渺渺惊讶的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你竟然会这么想,你难道不知道你和湛云为什么分手?”
王静琪也看着她,想她是不是傻,就算不是自己想想中的反应,也不该如此反应才是,她是什么意思,什么为什么分手,这还用问,就是高家不满意她的出身,可她的出身是她能选择的吗!
“你拿了高家的钱走的!”夏渺渺‘尽量’提醒她。
王静琪闻言突然笑了,笑容中有队夏渺渺不懂事的包容,有宽容有岁月无奈的沉淀有长者的风度,甚至有怜悯后的苦涩:“你不懂。”
王静琪似乎因为夏渺渺的话多了些语重心长的和善:“我们家条件很差,我们那个年代不比你们那时候,辛苦一点就能活,我们在饥荒边缘的年代长大,一口饭不是用自己的劳动就能得到,遇到湛云哥的时候我觉得他是那么好,那么不可思议,怎么可以有人如此优秀,可…”
门当户对!老旧却贯彻多年的婚姻观,它是那么的让人觉得无力又那么的正确:“我不能不拿那笔钱,没有了爱情不可怕,没有了生活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亲人,有家,有很多责任,我不能让高家因为我的坚持毁了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生活,我先是父母的女儿才是我自己,我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几遍重来一次,也不后悔!”
王静琪说的坚定,她也的确如此想,在爱情破灭之后她能抓住的只有当下,她只能为两人可能的微小的将来博一把,也许,也许她功成名就后,湛云哥还没有结婚,高家就接受她了呢。
只不是现实告诉她,她的感情经不起考验,湛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即便这样她也不后悔,没了爱情,她还是她自己,这件需要无数跟头去悟的道理,她很年轻的时候就懂了,这是财富,她的财富,她不悔!夏渺渺懂什么。
夏渺渺更加惊讶的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故意的,她不非议王静琪的选择,但就是这么看她,然后愤然解密般的开口,带着为男人打抱不平的‘无知’:“他不恨你单反面绝对分手,更不恨你选择了更好的离开,他是不懂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你是她女朋友他的白月光,你就要上天,他也绝对是那些你逼迫你,他让你走,让你飞,让你有更好的选择,但你没告诉他,没有跟他一起努力对抗将来,你跟他说一声,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我相信他也会等您,甚至会为你收拾他的家庭,你在外拼搏,然后多年后,你们双管齐下,在一起!可你看看你,闹的什么事,当时他以为你放弃他了,他再优秀当时还年轻呀,弄的现在他看你从像看讨厌的苍蝇到现在的路人,何必呢!”
301扣了它的电池
王静琪顿时觉得一把刀狠狠插入胸口,气都喘不上来!她竟然——竟然——
夏渺渺默默的看着她,心中空旷宁静,眼前的女人曾经有最好的时机,最年轻的风华,最恰当的机遇,最义无反顾的单纯,但是她放弃了。
王静琪气血翻涌的感受着对方‘悲天怜人’的目光,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昏过去,她为什么那样看她!她凭什么那样看她!真的是她错了吗!她离开的方式错了吗!那个时候她有什么选择!高家怎么会让她选择!
她没有错!不是她的错!但心里隐隐又有一丝奢望,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她说出她的不得已了,如果当初她们阴奉阳违各自为未来奋斗,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她是不是就是高家的最高夫人,跟她有幸福的婚姻,或许还有一个宝宝…
被一线光亮冲开的思想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应该那样,越想觉得应该如此,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问问湛云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他追来的脚步那么决绝?为什么只看到了自己的不得已忽略了他除了身世之外还是爱她的普通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没有试着挽留!王静琪神色发苦的看着夏渺渺,唯一想强撑的欢笑都挤不出来:“你…真的那么…觉得…”觉得如果一切重来她有机会。
夏渺渺看着她,并没有打压了对方气焰的高兴,反而不带对立情绪的看了她一会,缓慢的点点头:他会的,如果可以一搏,他会努力。
这些天她努力想了想,觉得尚尚可能是对他们两人影响最大的一个。一个活物,切实存在着,再多的理智都有被童言童语撬开裂缝的时候,然后一点一点的渗透,经年累月终能开辟溶洞、建立地下钟乳群!
王静琪突然站起来,拿起手包不顾一直以来的优雅快速转身离去。
夏渺渺端起有些发凉的咖啡,慢慢的品了一口:有些错误,认定不可逆转比有一线生机或许更容易被思想坚定的人接受。
…
说起典市数一数二的休闲场所,所有擅玩乐的名门公子大家闺秀、中层人士们都能指点江山般说起——云雾之上,它是时下年轻人追求个性解放的场所,是有年龄底蕴的人重温年少的声色犬马,这里有典市的传奇美人、帝王佳丽的旖旎传说,这里酒香花娇,引无数钱财、文士竞折腰。
此刻云雾之上外的倚山小楼里,簇簇盛开的牡丹画舫中,作者两位韵色正浓的女子,其中一个脸有愠色,十分不服,杨柳儿就不懂了,为什么不去争取:“不管那个女人当初多好的机会接近他,甚至给先生生了小小姐,但她放弃了不是吗!现在先生依然单身,你为什么不试试,就算是以金钱开始的关系又怎么样,那并不是你的过错。”
拂衣仿若未觉,手里握着盛开如盘的各色牡丹,一支一支的放入眼前的白瓷瓶中,摆出娇花最美的姿态。
“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你又不是不爱他,如果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丝可能,我连提都不提,你和先生银货两吃,算我多嘴,可是不是,你明明…”
“我出身不好。”拂衣穿着一席宽广的无袖对劲丝质白色长裙,长裙尾部铺在青竹地板上洒着零散的几片花瓣,即便说着这样的话,她神色依旧安静,莫如瓶中的花就像吐露着天然的风姿,在玉瓶中默默绽放。
杨柳儿扶额,如此不雅的动作,依旧难掩她天生丽质:“已经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云雾之上的老板娘,典市的青年才俊,多少女人的精神领袖,最美慈善家。”
拂衣声音依旧柔柔的像她手里的一簇簇盛放的牡丹花,层层叠叠、山峦水复:“那不同,跟他比我还差的很多。”
柳儿无语:“放眼整个平面谁能跟他比!照姐姐的意思,谁也配不上他!他就别娶妻结婚了!”
拂衣的神色突然有些低落,手里的动作缓滞片刻,偌大一支花束若有所思的放在跪着的双膝上,铺开一张月盘的艳丽:“不会的…总有他选中的…可以例外…”拂衣雪白的手指重新拿起花束放入玉瓶。
“不就是生了小小姐有什么!”说起这个杨柳儿就来气:“先生简直眼瞎,看上谁不好,竟然看向那种女人,还不如你和楼小姐呢,这要是楼小姐生的小小姐我都没这么不甘心,先生是不是越活越糊涂,脑子生锈了!”
“柳儿!”拂衣一扫刚刚的娴静舒雅,目光凌厉的看向杨柳儿。
杨柳儿顿时垂下头,不敢造次。
“你要记住,没有他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如果不是当初先生仁厚,你想想你现在是什么下场!做人不要忘本,更不能不念先生的恩情!”
杨柳儿闻言声音顿时怯怯的低下去:“嗯…”
拂衣见状叹口气,缓和了刚刚的严厉:“你呀,向来都是这个性子,这么多年也不见改,让我怎么放心叫你独撑门户。”
“我不要,我就跟着你!你让玉绿她们去开疆扩土,我就好吃懒做,就赖着你——”
“行了,多大的人了,恶不恶心…”
“恶心,恶心死了。”
…
王静琪的红色跑车停在医院大门外,她靠在座椅上,纤细的之间燃绕着烟草的香气。她开到这里想问问他,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真到了这里,反而觉得一切早已没了追问的必要,问了有什么意义,一切重来?别搞笑了,他有他的爱情,她有一把年纪,还问什么,再矢志不渝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磨砺,何况她们算矢志不渝吗!
王静琪苦笑着掐断燃完的烟,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日子就不过了吗?何况他也没找个比自己好的。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一下,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但想想夏渺渺那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王静琪还是忍不住心有不甘,真是,她竟然比一个比她小的女人耍了,这些年的盐白吃了!
…
夏渺渺一身浅灰色无袖家居装,同色七分裤,坐在夏妈妈新得的大平方超豪华别墅内的高档餐厅内,咬着筷子,眯着眼指指尚尚:“尚尚,妈妈爱不爱你。”
尚尚立即脆生生的回答:“爱。”
嗯,她就知道那天的事没有后遗症:“你爱不爱妈妈。”
“爱。”继续边吃边点头,不管懂不懂那个字的意思,至少回答的干巴脆。
夏宇赶紧跟上:“叔叔呢?”
“爱,爱,都爱。”天天问这个问题,都会背啦。
“尚尚是不是幸福的小朋友?”
“是呀。”说完,偷偷的伸手又拿了一枚鸡翅,好好吃哦。
夏渺渺看向夏宇:“你看她像有心里阴影的孩子吗?”
夏宇茫然。
夏妈妈端着盘子开车轮椅过来,满脸是笑,看着尚尚的小嘴移不开眼:“我们尚尚就是能吃,看着我们尚尚吃呀,姥姥都想多做两盘给你呢。”
“小五也要,小五也要…”
尚尚闻言一把拍在外婆轮椅的木臂上,义正言辞的教训这把破轮椅:“臭小五这些都是我的!不准跟我抢,不听话我让小六凑你。”
“它敢,我是哥哥,我比他大。”
“小六说他是第六代比你先进,分分钟钟融了你。”
“啊——他敢这么说我。”程序链接小六中——黑不溜啾小五呼叫黑不溜啾小六——
夏姥姥无奈的对虚影组成的数字笑笑:“行了,多大点事,还要找回场子。”
小五瞬间人性化的嘟嘟嘴:“它欺负我,它那么说小五,就是看不起主子你!主人你要给我报仇扣了它的电源。”轮椅随着老人家的心意后退,起航,向厨房行去,主人还有一锅汤没有端出来。
302悄然改变
挑拨离间:“起。”枝干伸展,座椅升起,夏姥姥仿佛重新站了起来,手轻而易举的端起汤锅,灵动的四个滑轮带动主人的身体转身,向餐桌走去。
这顿饭是夏姥姥一个人在小五的帮助下独立完成的,当初何木安除了送了一套别墅几位管家,还附送了一张轮椅,采用现今医学最高科技,轮椅体型非常娇小,恰好把病人安放上去,轮椅每个关节可根据主人要求伸展闭合,能自助上下楼梯,有最全的全球定位系统,主人想去哪里只要给个指示就可。
夏姥姥平日没事了就去公园晒晒太阳,去超市买些东西,去菜市场走走逛逛,夏姥爷去了一家山地车项目公司做技术指导,先不说技术水平如何,总之天天跟有未来的人们打交道,整个人也明朗起来,骤然发现这门手艺根本没再淘汰的边缘,而是更加精益求精。
夏尚尚嘟着嘴,撒着娇:“姥姥——我都喝了一碗了,吃不下了吗——”
夏姥姥笑眯眯的,满脸慈爱:“再吃一碗,瞧你受的。”
“明明都胖成小猪了吗。”
“小猪很可爱的。”
“姥姥骗人,亲爸家的小猪丑死了,黑黑的大尖呀,一下子就把湖边的木兰撞坏了,可吓人了——”
夏姥姥顿时惊呼:“哎呦,吓到我们宝们了没有,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在你爸家乱走,你爸也是,都养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关起来,万一伤了你怎么办,回头我说说他,让他把猪关起来。”
“没事,没事,我当时在船上,我亲爸说山后就是它们的家,我不去后山的。”
夏姥姥还是不放心,小孩子怎么看得到危险,说不定哪天好奇就乱爬了,不停的嘱咐着外孙女这样那样的嘴边话。
夏宇听着下意识的看了眼大姐,又默默的吃饭。
夏小鱼安安静静的吃米粒,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她想等吃完饭和姐姐商量她想出去找工作的事。
夏渺渺帮女儿夹些青菜。顺便当没看见她突然黝黑的脸。
夏姥姥已经开始叮嘱:“多吃青菜长的快,来,姥姥喂我们小宝贝吃。”
夏渺渺感觉到夏宇又在看她,依旧安静的吃着饭,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妈妈情绪平和多了,刚回来的时候夏妈妈正在露天的阳台浇花,听到她们回来便从阳台看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收敛的柔和笑意。
上桌后老人家尤其热情,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给孩子们做桌团圆饭,虽然水平跟她曾经吃过的次了一些,但相信找找手感,以后她会迟到小时候妈妈的味道,甚至能听到她年轻时活力十足亲爱孩子的柔和坚韧。
这种感觉下,夏渺渺说不出何木安自作主张、多管闲事、胡乱施恩的话,更做不出找上何木安让他后悔一切的骨气,只能庆幸这种拥有的后果,不背负另一个男人的负罪。
你说说,这种情况,她好意思回家跟湛云说跟湛云显摆她妈性格好多了,跟湛云讲她妈的轮椅功不可没。
而且她更知道这套轮椅不值钱,值钱的是小五,新型的基因半智能化录入,拥有十五岁儿童的智力水平,具有很高的记忆储存功能,自我处理信息能力,是未来十年科技的发展中心,目前并没有大规模运用于现代医疗事业。
夏渺渺只在工作中听说过这项技术,目前来说有价无市,她妈已经用的很溜了:“上次的饭吃的怎么样?”
“啊?好。”除了尚尚在说话,没有一点声音。
“什么饭,对了,什么时候给尚尚转学,我看了几所学校,都不错,我也不懂那些你们看着给她注意吧,孩子喜欢哪家就去哪家,不用问我的意见。”
夏渺渺瞬间看过去:“什么转学?”
夏妈妈神色依旧温和,面带疑惑:“何安没对你说嘛,他打算给尚尚转学,拿不定主意转哪家,问问我喜欢哪所,我都多少年没有出过门了,哪知道哪家好哪家不好,你们年轻人看着拿主意就行。”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利落的承认自己某一方面不行。
但,夏渺渺现在想的不是这个:“没跟我提呀?”
“是吗,可能是工作太忙,回头你给何安打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