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阴沉,好似你多阳光灿烂。

“再见。”何木安挂了电话,滋——的一声关了屏幕,拿起一旁的文件目光再没有一丝变动,好似刚才收到那样消息的不是他。

林云萱跑了,找了人要跟让她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的人同归于尽,事情不意外的落在老六耳朵里。就跟他说的,他为什么要发表意见,他性格阴沉呀。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义务管别人死活,尤其卖他女儿求荣的人!

夏渺渺回那两个字也没有别的意思,两个人私下里说说别人的不是,就是过过嘴瘾,能有什么意思,等见了人家该低头哈腰还是要低头哈腰。

244挺贵的,挺值钱的

“夏女士。”来人六十多岁,头发半百,却并不显老态,端着一杯橙汁,恭敬的候在外面。

夏渺渺见状,愣了一下,收起一路来的忐忑,慢慢的回过头,平静的神色说不出的冷傲、从容。

此时她是夏尚尚的母亲,一举一动在这些人眼里代表着尚尚的教养、成长,绝不允许她出错。何况,他们不是何木安。

何大总管错开她的目光,惊讶与此人的给人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先生喜欢的是一位身份平凡的小姑娘,即便如今小姑娘长大了,也有她那个层面的人该有的朴实、上进和对自己不知道层面的人的小心翼翼。

夏渺渺推门下来,依旧是略显老成的装扮,一丝不苟的妥帖在她身上,但刺客硬生生多出了名模的孤傲:“有事。”

何大总管陪着笑:“一路来辛苦了,我来给您送杯果汁。”说着恭敬的探身想按下按钮,他是真心实意的。

但不等他动手,一张小型餐桌从已经做后座上弹射而出,黑色的木质折叠桌面与车身相得益彰:“谢谢。”

何大总管愣了一下,继而苦笑片刻,当年是他小看她了:“夏女士可能不认识我,承蒙先生不弃,我是霞光山的大管家,我…能不能请夏女士借一步说话…”何大总管神色恭敬,并不惹人讨厌。

夏渺渺看看时间:“尚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恐怕不方便。”

小王司机下车,快速走远。

何大总管闻言苦笑一下,手掌颤抖的把果汁放下,仿佛酝酿了无穷的勇气,才愧疚的开口道:“当年那通电话是我接的…”

夏渺渺茫然,一时间想不起来他说的什么事?

何大总管语气缓慢,叹息:“说来惭愧,当时我以为你还喜欢先生,是来缠着先生的…所以…拒停了你后来打给先生名义上母亲的电话。都是我做的,这件事先生并不知情…”

夏渺渺顿时看向他,充满了不可置信,恍惚记起了当年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崩溃,有些话忍不住便脱口而去:“操心挺广呀!优秀文明员工奖没少拿吧!”一分钱的工资操一百块的心,可不是操心多!

何大总管仿佛没听到她语气里的讽刺,后退一步,慢慢的弯下腰:“我向您道歉。”

夏渺渺冷笑:“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说来给我听想让我回什么?‘没关系’‘不必放在心上,我很好’‘谢谢’?你又何必问!”

何叔直起腰,苦笑:“夏女士,当年是我鲁莽…如今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夏女士的损失,我也没脸让夏女士原谅。”

知道就好。

“不知夏女士听过西大酒店没有。”何叔的笑容比她还苦涩:“那是我家的产业…是受先生庇护的,我竟然让先生与骨肉分离多年有什么脸面让先生为我们这群老骨头操碎了心…夏女士这么多年来心里定然委屈,无论我做什么也不能弥补夏女士的损失,但,有些却是夏女士应得而我拿着有愧的…西大酒店这五年来的盈利该是夏女士的,希望能多少弥补夏女士从宏达被辞退的损失,也希望夏女士给我个机会…”

“什么!”夏渺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宏大背后还有你的事!?”

何老头低着头,万分凄凉:“是我多此一举,这件事——也与先生无关…”

靠!夏渺渺气笑了,合着她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笑话!

“先生…当时应该还是记挂夏女士的…”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甚至可以直接说他是爱我的,谁知道:“当时的事说出来已经没意思了!”

夏渺渺突然觉得真他妈有意思,当年对她来说最难熬的那段日子,竟然是这么莫名其妙来的。

不是父母的阻碍,不是何家老太爷嫌她出身低辱没了他孙子,不是何木安渣到土里死不认账,甚至不是她故意隐瞒带球跑了,竟然是因为前男友有个像爹一样的管家,就让她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夏渺渺觉得荒谬透了,就像这件事被说出来的方式一样荒谬!

她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因为人家管家的‘好心’,像个白痴一样怨恨自己喜欢过一个‘幽灵’?!像个‘伟大’的没有下线的圣母一样生了尚尚!中间竟然只是因为一个操心过多的管家而已!

谁她妈听说这么荒谬的事,能没有情绪!还不如告诉她何木安瞧不上她,让她带着女儿滚蛋来的壮烈!至少那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造成今日的后果。

现在呢,告诉她!对不起女士,您之所以翻山越岭、攒钱抛面买了手机,是因为您的屏保是黑色的你才会认为老手机坏了!当她傻缺呀!

“…是我自以为是,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何管家说着,已恭敬的弯腰鞠躬,无怨无悔的等待审判,态度真诚无悔。

夏渺渺见状一时间所有的话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该怨恨吗!那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拿出来翻旧账,翻出来后说什么:

要不是你,我和何木安说不定就结婚了!这么多家财都是我的;要不是你尚尚也不会出生我早她妈让他签字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背井离乡,早在宏大飞黄腾达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出来能重来一次吗!

所以你说出来纯碎是为了膈应人吧!

“夏女士我自作主张,为老不尊,让先生等了这么多年才见到小小姐,让您心中不平对先生产生误会,夏女士…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你的损失,是我对不住夏女士,只要夏女士一句话,我何某人愿意为女士做任何事情。”

夏渺渺一口气憋在胸口,统统涌到嘴边:“我——”有什么能让你做的!

“七千六百万,虽然不多,更不能用此来衡量我对小小姐的愧疚…更不能消除我的罪孽。”何叔语气诚恳、苦涩:“我愿意从霞光山退出,让先生惩戒我的逾越…只是这气千多万请夏小姐务必收着…我知道夏小姐曾经的时光多少钱也买不回来,这是…”

何叔语带哽咽:“这全当时我这个糟老头对小小姐的一点补偿,也是让我心安的一点借口,请夏女士务必…”何总管眼里闪烁出泪光,愧疚的语不成声,说着就要跪下来给小小姐认错。

夏渺渺是晚辈,她就是心里再气,也是已经过去久远的事,让一位老人跪在她面前她成什么样子。

夏渺渺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做什么…”

何叔捶胸顿足:“我这把老骨头都做了什么,让小小姐在外收了这么多苦,让您至今蒙在鼓里生我们先生的气,都是我这个老东西的错,我活着干什么…都是我自以为是,不是东西,都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算什么!不过是个下人,是个伺候人的玩意,竟然让小小姐,让您让先生等了这么多年才见到,我该死,我该死呀…”

夏渺渺听着他一声声的哭,一句句的说出自己怨恨他的内容,看着他一把年纪,从刚才一派从容大家风度的管家,到现在颓然老矣的真挚流露。

夏渺渺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因为对方真诚的愧疚、心里了解到的她的不容易,心中宽慰不少:“你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何总管隐忍的老泪纵横:“你怪我是应该的,您该怪我——你是先生当时放在心上的人,我就是个臭虫,我横插一脚,我自作主张,让您落得今天这样,是我的错的,都是我的错…”

“大叔,你快起来…”被他这样一说,忍不住让夏渺渺反过来想想,就算他当年没有那样做,事情就一定有转机吗,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她,嫁给何木安或者打掉尚尚,哪件事是她能做的。

“你快起来吧。”夏渺渺就是这么一个人,很不把自己当盘菜,遇事先想是不是自己错了,这样的人天生不是开拓者,也不会为社会做出杰出的贡献,但也不会成为蛀虫。属于那种气时义愤填膺恨不得对方去死,清醒时,也就那样的软淡。有了高位想试一试,不成功也能很快安慰自己的普通人群。

夏渺渺这次的话语真诚不少,甚至找不到第一次生气时的落脚点,人家对方都这么认了,都理解错在哪了,何况他一个从小跟着何木安的佣人,就算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是他护主,断没有这样给她道歉的道理,何况这位老人家身份在那里。

算了,算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如今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多坏,何必非揪着曾经不放:“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不好,你快起来…”

何大总管擦擦眼泪,颤颤巍巍的起身:“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小小姐…”

“多少年前的事了,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分手还是我提的,总归是分的,怪你有什么意思。”就算没有你,她就可以下那个台阶吗,这么一想,她这么多年的诅咒说不定还是自哀自怜的证据。

还是那句话,因为如今生活不错,男友、幸福戳手可得,她很有娱乐精神的瞎想乱捣鼓着,穷大气的挥挥手,好似什么错误都能原谅的一大朵白花。

何大总管似乎错愕了一秒,但老态龙钟的他立即抛弃那句‘分手还是我提的’快速跟上她思维的脚步,更显颓丧,更多对她的感激:“钱我已经给小小姐放在副卡里…”

“你干什么,我怎么能拿你的——”

“不是给您的…”何总管神色万分愧疚:“如果不是我,小小姐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只比这些多不必这些少,夏女士别把我想的多是个人,我也是想个心安,给不起小姐九牛一毛,我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自私自利想弥补罢了,希望夏女士给我这个机会,求夏女士成全…”

夏渺渺见他又要跪,她又不是太上皇当久了被人跪习惯了,这样一下,她异常心慌:“好,好,我替尚尚收着,收着…你快起来…”

何总管闻言欣慰的一笑:“谢谢夏女士,谢谢夏女士,您是一位好人,是一位好人呀。”说着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的颤动着,仿佛和他激动的情绪相得益彰:“夏小姐以后有什么事,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哪里,哪里。”被跪的好尴尬,但面上一本正经的维持这小姐母亲范。

何总管苦笑:“今天是我失态了。”

“怎么会。”

“我去整理整理,夏女士如果信的过我,小小姐尽管交到我们手里,别的不敢说,在我有生之年,定护小小姐一个周全,不管先生以后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小小姐就是我的命根子。”

夏渺渺嘴角轻轻一扯:“您言重了,快去吧。”

何总管看她一眼,抿抿嘴,转身,一步一颤的走了。

夏渺渺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沉淀后突然觉得,在伤害不是不可挽回时,原来什么痛苦都是可以被买回的呀,只要作祟者态度诚恳、金钱到位,甚至还会觉的自己赚了。

七千多万呀,夏渺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多钱,只要她不吃喝嫖赌,这些钱够她和尚尚甚至孙辈舒舒服服的过百年了。

夏渺渺坐会车里,一时间觉得自己挺贵的,挺值钱的,而那些经久的过往因为这到手的七千万,好似也有一个了断,真真是了无遗憾了。

------题外话------

作者:女主你过来,你对自己成为第一个拿人钱的女主你愧疚吗,觉得脸上有光吗!还不还给人家,继续痛苦着!

女主把头一扭:我还有事,先走了。

245看向它处

焦急等待的高雅美见何大哥进来,赶紧上前搀住他,把他迎进房间:“你做什么,情绪欺负这么大,身体受得了吗。”

何大总管叹口气:“总要她心里出了这口气。”她现在是小小姐的生母,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妥协没有好下场,何况当时的事经了他的手,单是小小姐以后知道了,他就不能安养百年。

高女士叹口气,深紫色绣花旗袍随着她的动作流光内敛,华美近妖:“穆妹走了,听说她那边的企业已经有人落井下石了。”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先生重用您时,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一旦被先生厌了,不管先生有没有让人偿命的意思,多的是人落井下石,想看看能不能揣测对一次上心后用无穷,他怎么能赌:“咱们就别插手了,没得好下场,等穆氏清算时简单拉一把就行。”希望这件事夏女士松口后,先生会既往不咎,让他留在府里。

高老女士点点头:“要不我再出去为您说说话。”

何总管仿佛一下老了七八岁,摆摆手:“不用了,多了反而让她不悦。”

她们是老而成精的禾木集团一批人,没有一定的本事也做不到如今的地位,一味的坑害一位小主子的母亲是傻子才会做的事,能成为友人总比成为敌人好,不就是承认错误,让别人舒心,这并不难,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的,谁没有起起伏伏过。

“七千万不知道她满不满意?”

“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她的层面何曾见过那么多钱。”这笔钱就算对何总管来说也是很大的分量,他们背后的企业有钱,但那不是流动资金,真正的流动资金她手里也不外呼就事那点,夏渺渺能一下拿到,怎么会嫌少。

何大总管不怎么乐观:“就怕她拿着钱跟霞光山比。”

高女士皱皱眉:“应该不至于,赌先生的爱是很渺茫的事情。”

“但愿吧。”

没有人会对这里的浮华不动心吧。

夏渺渺悠悠的放下车帘,看向前面,静下来后突然觉的女儿乖巧的不正常,一直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这不太像她的风格。

“你怎么了?”

夏尚尚绷着笑脸目视前方,一本正经:“没事。”

没事就是最大的事,夏渺渺戳戳她。

尚尚眼睛一闭:“我睡着了。”

后来真睡着了。

车里一圈圈的下来,驶出霞光山,驶入闹市区,进入主干道。接近三个小时候的车程,夏渺渺也小憩了片刻。

——吾——一声声低低的叫唤声,带着小鸡崽的稚嫩水汽。

夏渺渺瞬间惊醒,赶紧把睡着的女儿扶起来。

——唔唔——更大一点的软绵声音从女儿鼓囊的胸口传来。

夏渺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个奶白的小白狗装在巴掌大的笼子里从她灰色的百褶全下取出来。

夏渺渺脸色顿变:“停车!”冷着脸,声音十分平和:“尚尚,你已经醒了,给我起来。”

“妈妈——”夏尚尚不明所以的揉揉眼睛,刚才妈妈动她的时候她有感觉,但她好像再睡一会。

“东西是你带出来的。”

尚尚顺着妈妈的目光看一眼,睡眼还没有完全睁开,懒洋洋的低估:“嗯…”

夏渺渺一口气没有喘匀,硬生生压了下去,亲爸对尚尚来说是什么?至少现在来看只是一个称呼,就像满大街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可她竟然从还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别人家’拿东西,这是她教导的女儿吗:“谁让你拿的。”

夏尚尚混沌的脑子听到熟悉的某种开场声音,骤然哇的一声哭了。

小王司机顿时脑子一阵尖疼,怎么哭了?怎么了这事。

夏渺渺看他一眼。

小王立即闭嘴。

夏渺渺不动,等着她哭完,从大声到试探到小声的维持不起哭的原因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哭够了,说说你的狗,不问自取是偷,偷你知道吗!?”

——哇——哭声比第一次更加尖锐害怕,妈妈生气了!妈妈生气了!她怕小狗不吃饭,她怕她走了小白求害怕,她怕小白球生病了,她才带回来的。

“如果有人拿走你的爸爸妈妈,你高兴吗。”虽然不是一类事物,但性质极其恶劣,说别的她也不了解。

“哇哇!不要拿走我的爸爸妈妈——呜呜——”

“但你拿走了何先生的狗,你问过何先生愿意吗!”

小王盯着前方,尽量让脑子放空,耳朵里钻进来的孩子哭声还是让他十分心疼,多大的事,至于把孩子训成那样吗。

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今天闹着吃块糖明天吃块巧克力,她是偷!“送回去——”

“哇哇——”

“闭嘴!”对上司机:“开回去。”

小王二话不说绕回去。

夏渺渺把尚尚推下去,不推她还请吗!没揍她已经是当着外人给她面子:“拿回去。”

下了车,夏渺渺笑了:“乖,去送回去。”

尚尚含着泪回头:“妈妈…”

“去吧,听话,等跟爸爸说了咱们再带小白球回去。”

尚尚闻言委屈的擦擦眼泪,短短的小胳膊小腿提着闭塞的小笼子,撇着嘴一步一步向房间走去,走了片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敢哭出声的小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妈妈…”夏尚尚哽咽着:“我怕,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夏渺渺焉有不心疼的道理,但拿人东西怎么行,再说何木安是妥协后让她们来看白球的,她们倒好给人拿走了:“好。”

夏渺渺踏入一派飞檐勾角的建筑内,她看不懂这种建筑的迷醉成都,但仅有的欣赏眼光告诉她,她没有在任何一个人家看到过这样完美的舒服感。

但房子好不好是别人家的,她在乎的是正在一步步走着的女儿,夏渺渺冷着脸跟在她身后看也不看周围偷来的各色目光。

尚尚委屈的牵着妈妈的手,就是想哭,她拿了小白球,呜呜,她拿了小白球,她以后再也不拿小白球了,至于‘不偷’东西,对她来说还没有偷的概念。

何总管见两人去而复返,快速走过来想说什么,想了想,退后一步没有上前。

夏渺渺一路进去,站在客厅时就不动了:“放下吧。”

夏尚尚可怜兮兮的看眼小白球,它会不会因为看不到自己饿死呢,小白球好可怜呀,她自己也好可怜呀:放心吧。尚尚用袖子擦擦眼泪:等我问过亲爸爸就把你带回去。

“先生。”

候在客厅里的佣人们放在尚尚身上的目光在听到第一声招呼时,下意识的收回目光,低下头,恭敬的站在各自的位置等候那个人。

夏渺渺被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冲击的忘了自己身在人性平等的年代,她骤然回头:不对没人?她瞬间看向楼梯口。

何木安穿着运动体恤,额头上有没有晾干的汗渍,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茫然站在楼梯口。

夏渺渺撇开眼,便见女儿正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委委屈屈的看着正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亲爸爸,我受委屈了,受委屈了,你开来安慰我呀,要不我就哭没了。

夏渺渺骤然看向何木安,神色冷峻:你开口试试。

何木安端着咖啡的手颤了一下,平静的、艰难的、慢慢的、优雅不失威严的,避开女儿的目光庄严的看向它处。

夏尚尚无望的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把小狗放在茶几上,挥挥小手:我要走了,下次我再把你带走,你要乖乖吃饭哦。

夏尚尚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妈妈身侧,牵起妈妈的手,无声的委屈的看向妈妈:我听话,你不要生气了。

夏渺渺握住女儿的手,原则问题解除后。顿时生出三分奴才相,陪着笑恭敬的对何木安点头:“打扰了…她想白球带它出去兜兜风…”呵呵,哪里有刚才的一分气势。

何木安把咖啡杯放在左右的小巧托盘上,交给站在一旁的佣人,似乎没感受到她的诚意,看也不曾看她,声音低沉庄重:“嗯,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谢谢,谢谢。”夏渺渺拉着女儿往外走,山路崎岖,她不敢说自己叫车回去,这情要领。

246怒火难平

何况,她必须赶快走,她刚拿了人七千万,她如果知道他是这种做派,一千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值不值。

另一边,伺候的人恭敬的接了盘子,退了下去。

出了门的夏渺渺一身冷汗,心都在颤抖,什么叫不进大观园不知道富贵样,何木安的行为能把所有外在富贵比的落尽尘埃里,每个轻描淡写的动作,加上旁边人的小心翼翼,比之那王爷也不差。

夏渺渺擦擦汗,以后不要来了,心脏受不住。前一刻还旖旖旎旎、骄傲过的心,此刻渣也不剩了。

何木安看着她走远,从来觉得招人的霞光山烦不胜烦,原来也如此不中用,可见也不是不往不利的玩意儿。

尚尚刚才伤心了吧,满目期待的望过来,他却没有帮她求情,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恐怕要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