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如何同卫青商量,暂且不提,长安城中最热闹当属皇后娘娘为凤翔公主招驸马,当属猜测大汉皇帝还要如何赏赐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难道要封王不成?
“不去,我不去。”刘曦快步走进寝殿,吱嘎一声门关得严严的,“你去告诉娘,我才不喜欢穷酸文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待在一起也不会喜欢。“
”公主殿下,娘娘让你去看看新进宫的才俊,不是穷酸文人。”
”他们就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穷酸文人,反正我不去,也不会嫁给没气节之人。”
刘曦靠着门,就算不嫁给霍去病,她也不要嫁给文弱的文人墨客,虽然西汉的文人不似明清时手无缚鸡之力,但刘曦就是喜欢不起来,阿娇的心思,刘曦知道,也清楚如果选择霍去病要面对怎样的命运,霍去病凯旋后,刘曦硬是拽着霍去病去找大夫,一个不行,刘曦曾经下令召见了所有的御医,专门给活蹦乱跳的霍去病把脉,就是担心霍去病马踏匈奴时吃了不干净有毒的东西,御医们纷纷表示,冠军侯比人任何人都身体健康,一丁点毛病都没有。
可刘曦还不是不放心,追问御医是不是看清楚了,是不是有潜伏期的,弄得最不喜欢大夫的霍去病心烦,他们这才吵了起来,刘曦责怪霍去病不理解自己好意,而霍去病觉得刘曦是盼着他生命,两人弄的不欢而散。
刘曦虽然生气,但还是将给霍去病诊断过的御医叫到跟前,问了又问,探究询问般的是不是毒药有潜伏期的,下得御医跪地连连保证,无人敢对骠骑将军投毒,而且也没刘曦说的这般厉害的毒药,刘曦这才放御医俩开,可疑问并未消失,难道她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上的霍去病不是死于吃错了东西?
不管是那种结果,刘曦对将来更没信心了,想到这事刘曦很伤感,叹息:“霍去病,我该嫁给你吗?你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刘曦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知道宫女去回复阿娇了,刘曦坐下后,拖着下颚,婚事实在是很发愁的一件事,她该怎么选择呢?刘曦很迷茫也很困惑,可又无人倾诉,任何人都个不了刘曦建议,这就是穿越者的痛苦吧。
刘曦现在只懊悔一件事,她还不如一点历史都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有霍去病这个人,那样刘曦就可毫无顾忌的嫁给他,也不用为将来发生的额事情而犹豫,是改变了?还是没改变?
肚子纠结时,刘曦听说了刘彻会在清凉殿为霍去病庆功,刘曦瘪嘴,刘彻对霍去病还真是好,这种庆功宴会是经常举办,世人皆知刘彻对冠军侯的喜爱,刘曦想着刘彻都不知道该怎么宠霍去病好了。由于命妇公主必须出席,刘曦只能打扮起来,准备赴宴,刘曦实在是厌烦众人对霍去病的吹捧奉承,听得太多了,所以每次宴会她会去,但每次都坠在最后,或者提前离开。
刘曦心情不悦,伺候她的宫女不敢多说话,为她梳理发髻后,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带双钗?还是派代玉簪?”
“随便,不过是场宴会,差不多就成。”
梳头的宫女琢磨了许久,根据刘曦平日喜欢,挑选了玉簪束发,伺候刘曦穿上月白色垂地长裙,束上乳黄色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捧着铜镜道“公主,您看成吗?”
刘曦照了照镜子,花样少女的娇媚,她已经十八岁了,是该嫁人了,再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会被人诟病的,点头道:“反正是为了骠骑将军,没人看我的。”
“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可是曦公主。”兰芷笑盈盈的刘曦最喜欢手串带在她的手腕上,提醒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起驾。”
“嗯。”刘曦摸了摸红宝石的手串,是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后,用刘彻赏赐的红宝石命工匠打造的,从那以后每逢出征归来,霍去病都会送首饰摆设,都是霍去病战功所得,不是从舅舅那里搜刮来的。
俯身夺舍于四岁的曦公主,到现在整整十二年,刘曦和霍去病相交十二年,有许多的事她想忘而忘不掉,除去霍去病早逝的命运,刘曦不能否认,她喜欢,喜欢霍去病那分英雄气势,喜欢霍去病那分张扬肆意,更喜欢他身边没任何的女人,天生富贵,身边却无任何婢女姬妾,霍去病当得上是特立独行。
西汉不禁男风,刘曦看了西汉前几任皇帝的历史,反倒认为老刘家喜欢男风是有遗传的,从高祖刘邦开始,惠帝,文帝,景帝哪一位皇帝,都曾有同姓相伴,刘彻如果不是娶了阿娇的话,也应该会有,比方说韩嫣。
霍去病不近女色,很容易让误会他好男风,或者猜测霍去病身有隐疾,为了名声着想,换一个人定会找两个姬妾掩饰,可霍去病不屑于此,依然如故,刘曦很清楚她便是缘由之一,只是不知道她占了多少,现在长安城最大的桃色消息,便是霍去病和陈诚,好多小姐都在私底下探讨,他们两人究竟谁雌伏。
“公主,您再不起驾,真的来不及了。”兰芷见到明显神游的刘曦,再次提醒道:“太迟的话,会更引人注目。”
“我知道了,这就去。”
刘曦扶了扶袍袖,出了大殿,她不喜欢乘坐车辇,离着也不远,刘曦选择步行,反正已经迟了,她又不是主角,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她的。
“骠骑将军。”宫女停住脚步,屈膝道:“拜见骠骑将军。”
刘曦怔住了,霍去病一身戎装,身上的盔甲擦拭得很亮,身后的披风因风卷起翻滚,带起一抹暗红,霍去病看着刘曦,“你总算出门了,我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
“你不去清凉殿,等我做什么?”刘曦脚步好后退一步,她仿佛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霍去病明亮而火热的眼眸让她害怕,“我可没用你等我...”
霍去病窜到刘曦面前,酒窝含笑,“刘曦,我们去找陛下赐婚。”
”你...你...谁说要嫁给你了?”刘曦手腕被霍去病紧紧的抓住,霍去病手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刘曦脸颊酡红,话都说不太了利索,不是刘曦没用,可前世就今生加起来,就从没被被人求婚过,刘曦曾经畅想过求婚,可从没想过会...身体跌入霍去病的怀里,扑鼻是男儿气息,款或僵硬的胸膛让刘曦心跳加速,”霍去病,你放下我,我命令你放下我。”
刘曦被霍去病打横抱在怀里,她的命令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娇嗔,入鼻的少女芬芳,校内钱柔软的触感,霍去病脸颊也有些红了,心中荡漾,却舍不得放手,抢亲,自己是在抢亲,不能听刘曦的,霍去病抱着刘曦向清凉殿大步走去。
沿途的路过的内侍婢女,都忘记了给冠军侯和曦公主请安,愣愣的长大嘴巴,仿佛不相信他们看到的,冠军侯抱着曦公主吗?看着挺般配的,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冠军侯和曦公主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刘曦别霍去病双臂抱得紧紧的,侧头看着霍去病英俊的五官,她眼霜灿若星眸的火眼睛,挣扎的力气突然用不上了,就这样吧,也许这样就不用再想再发愁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赐婚
清凉殿酒宴正酣,喧闹鼎沸,编钟馨等乐器奏响,歌姬舞蹈助兴,大汉皇帝刘彻兴致很高,频频和朝臣对饮,似对宴会的主角霍去病并未在大殿上视而不见,在陛下身边的皇后娘娘,平和的额眼底透出一分的疑惑,刘彻今日太过兴奋,这不合常理,阿娇瞥了一眼空置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位置,再看看公主命妇中间,并未见到刘曦,阿娇疑惑更浓。
刘曦不喜欢酒宴热闹,这一点阿娇是知道的,可酒宴过半,她怎么还不到?阿娇想着今日的种种反常,南宫长公主酒宴前提前入宫找阿娇说了好一顿的话,阿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南宫长公主知道了什么,怎么听着句句都在劝说于她?
阿娇眸光看向了像往常般沉默饮酒,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的卫青,他嘴边却比往日多了一抹欣慰,太不正常了,阿娇总觉得好像周围的人在谋划着她不知道的事儿,阿娇刚想叫过楚玉吩咐她去看看刘曦到底搞什么鬼,怎么现在还没到?
手腕被人攥住,刘彻道:“娇娇,朕今日高兴,和朕共饮一杯。”
得,阿娇的计划全部被刘彻打乱了,刘彻主动要求和他饮酒,阿娇怎能不答应?无奈的举起酒杯,和刘彻对饮,纯香的酒气给阿娇脸颊旋出红晕,刘彻食指弓起,轻佻的划过阿娇柔软的脸颊,暧昧般低言:“娇娇今日格外的妩媚动人。”
刘彻从卫青口中已经清楚霍去病的打算,可想而知皇后会如何暴怒,刘彻觉得先得把阿娇安抚好了,如果能灌醉阿娇就更好了,为了霍去病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刘彻煞费苦心,亲自把盏给阿娇倒酒,声音低沉:“娇娇,再饮一杯。”
阿娇打算推却,但刘彻将酒杯放在她的唇边,刘彻那含着深情的目光,阿娇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将陈酿饮尽,轻吐气息,妩媚含笑:“陛下今日龙心大悦?有何喜事,不妨让臣妾也欢喜欢喜?”
娇媚的阿娇,让刘彻心痒难耐,再次将倒满酒,也许灌醉阿娇还有另一番的收获呢,刘彻心念越发的坚定,拽住阿娇的衣袖,“娇娇是朕的知己,再饮此杯,朕便告诉娇娇为何欣悦。”
刘彻温热的气息直冲脖颈,阿娇耳根泛红,夫妻这么多年,刘彻对阿娇身体敏感处很是了解,知道怎么做能让阿娇动情荡漾,在朝臣面前和阿娇阿娇,刘彻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以前端庄的阿娇是不会容许的,可现在阿娇醉了嘛,身子几乎软在刘彻怀里,任他施为,阿娇维持着一分清醒,今日的酒不太对劲,是他让人换过的?
软成一弯泉水的阿娇,气息有些许的不稳,柔柔的说道:”陛下煞费苦心,到底要做什么?”原来不仅仅是女人会用美人心计,刘彻同样是行家里手。
刘策揽住阿娇,笑得得意,深邃的五官透着往日没有温情,轻吻了阿娇的耳垂,”娇娇,朕要...朕要...招女婿。”
女婿?为了女婿值得这般大动干戈?阿娇脑子有点混乱,突然按住刘彻的手掌,“是曦儿?你要将曦儿许给谁?‘
刘彻嘘了一声,“娇娇,别动怒,朕疼曦儿之心,不会比你差,朕给曦儿招得驸马,天下无双,他们一会便到。”
阿娇摇晃脑袋,“陛下,我...我不喜欢天下无双的驸马...曦儿才是天下无双的。”刘彻搂着阿娇大笑,从未见过在这般溺爱女儿额母亲,也很少见阿娇如此的小孩子气,刘彻心口被田添得很满暖洋洋的,有对自己情根深种的阿娇相伴,就算不再纳夫人美人入宫,刘彻也觉得无憾。
帝后和谐,深情浓意对朝臣们来说是好事,起码大汉江山稳固,不会有奸妃霍乱朝政,大汉前几任皇帝都会出现外戚后宫专权,前朝后宫总是会纠缠在一处,但当今圣上却无此困扰,皇后娘娘虽说出自堂邑府,生母为曾经纵横两宫馆陶大长公主,但陈家早已退出朝堂,只享尊荣,并不掌权,外戚专权不复存在,真正为大汉江山之士自然列见其成,他们都喜欢陛下和皇后娘娘钟情相携一生。
而期盼女儿入宫伴驾的大臣,面对圣宠不衰的皇后娘娘也大多歇了心思,白白送女儿入宫熬日子还不如将女儿直接嫁给权臣子弟联姻,他们也都看明白了,当今陛下对皇后娘娘很敬重,同时最不容许的就是外戚把握权柄,没看显赫一时的田家窦家都被打下去了?他们的女儿出身再尊贵,还能贵得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外祖父是皇帝,舅舅也是皇帝,丈夫还是皇帝,这般出身谁能比得了?何况皇后娘娘出事公允得众人信服,阿娇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让一般列侯之女自惭形愧,她们即便比阿娇年轻貌美,也没皇后娘娘的风姿迤逦,她们即便施展妩媚手段,一时的欢愉怎比得上陛下和娘娘相濡以沫,共同经历风雨的情意?
还有一点不可说出的就是皇后娘娘掌控整个后宫,无人敢于挑衅皇后娘娘的权威,皇后阿娇可没看着那般和善,她们魅惑君心的手段,兴许还没施展,就被皇后娘娘连根拔除了,且不看后宫里凋零枯萎的夫人美人,就说如今陛下留在身边的了两位儿子,旭皇子和烨皇子,都是皇后娘娘所出。
所有人都清楚,虽然刘彻尚未册立太子,但大汉下一任的皇帝就应该在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皇子中间产生,就因为有了以上的种种,闺阁小姐们虽然对刘彻有心向往,但入宫风险太大,收获不成比例,她们也就老实的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人,刘彻几年未曾有夫人美人进宫伴驾。
在清凉殿外是另一番情景,霍去病抱着刘曦站在门口,守着的内侍长大嘴巴,说话磕巴:“骠骑...曦...公主...您们这是...”
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抱在一处了?冬雷阵阵夏雨雪啊,你们是不是隐瞒的太好了?
清凉殿里传来热闹的歌舞谈笑声,刘曦醒悟过来,揪住好霍去病胸口处盔甲上的大红流苏,喝道:”放我下来,霍去病,你一定的放我下来。”
这样被霍去病抱进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好像自己巴不得要嫁给他似的,刘曦威胁道:“如果你敢就这么进去,休想我原谅你。”
霍去病愣住了,认真的看了看刘曦,见她不是说笑,虽然不了解女子,但舅舅说过女子心眼都是很小的,女子是需要宠着哄着的,刘曦虽然是公主但也是女人,多年的相处下来,懵懵懂懂的霍去病知道刘曦的心眼也不大,总是对他耍小脾气,如果逆了刘曦的心思,霍去病有欲哭无泪感觉。
当初在上林苑他们第一次正式碰面时,霍去病嘲笑刘曦不会骑马,不仅仅被她用砖头扔,此后更是没给他好脸色看,没少趁着刘彻不注意使绊子,霍去病也是那时才知道刘曦鬼机灵的很,也是那时对刘曦印象深刻,知晓她端庄稳重的另一面,不拘小节记仇,很是与众不同,霍去病虽然吃过了亏,有苦难言但他却记住了刘曦。
霍去病从小开始,除了刘曦之外,没人敢给他气受欺辱于他,霍去病一般都会报复回来,但对于刘曦的小花招,霍去病却不忍心伤到她,刘曦在霍去病心里一直就是不同于任何人,不是对舅舅的亲昵敬重,不是对母亲的厌烦中带着的孝顺,不是对刘彻的崇拜听命,对刘曦有喜欢,有不耐烦,有垂怜,有心疼,刘曦不经意间在霍去病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霍去病以前从未想过成亲,也不认为有女子能有资格陪伴着他,所以他才能说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誓言,可当听说刘曦要嫁人后,霍去病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他只知道一定要阻止,如果刘曦必须出嫁的话,也只能嫁给他。
“霍去病,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刘曦对着霍去病的耳朵低吼,真是的,在清凉殿门口发什么啊,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刘曦差一点咬住了霍去病的耳朵,“你发什么愣?放我下来。”
刘曦的气息喷在霍去病耳根处,霍去病的耳朵顺利的红了,也唤回了霍去病的神智,听命的放下刘曦,霍去病却在刘曦像是小兔子一样逃开之前,攥住刘曦手腕,霍去病的脸颊微红,而他炙热的手心,让刘曦心里也是一片慌乱,从未陷入过情网中的少男少女,此时是那般的无错,有甜蜜又有点茫然。
刘曦恐怕会更茫然一些,最主要的是对霍去病的生命没有信心,她现在倒是不怀疑霍去病对自己的感情,可霍去病的英年早逝一直困扰着刘曦。
“你真的决定了?霍去病,我脾气不好,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带孩子,什么都做不好,也不懂得温柔体贴,我娘不会轻易答应你的,定会提出很多的条件,我外婆是最最彪悍的大长公主,也是不好应付,你如果亏待我一丁点,就算是父皇站在你那边,外婆和娘都会让你有口难言,霍去病...你...”
刘曦喋喋不休的嘴唇被霍去病的手堵上,“我不怕,我不怕你任性,不怕你外婆,不怕你母亲,刘曦,我只想娶你一人,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过,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只要有我霍去病在一日,就不会亏待你,谁敢欺辱你,我就杀了他。”
“...”刘曦怔怔的抬眸望着霍去病,喃喃的提醒:”我好像是凤翔公主啊,谁敢欺负我啊?“
霍去病低头,嘴唇意外的碰触到刘曦的嘴唇,柔软而甘甜,霍去病恨不得再吻下去,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先得了陛下的赐婚再说,反正刘曦嫁给自己后,还能跑了?
霍去病将刘曦拽到身侧,沉了沉气,敛住身上的他那分因情动而出现的羞涩甜蜜,重现冠军侯的锐气锋芒,握紧刘曦的手,对一直偷看他们的内侍吩咐:”通禀陛下。“
”诺。“内侍应了,要出大事了啊,今日当真是值得的,鼓足中气喊道:“曦公主...”
“错,是凤翔公主。”霍去病纠正,请求刘彻赐婚,哪能还用曦公主的称谓?“先通禀我的官职。”
清凉殿里此时歌舞散去,刘彻看见敞开的大殿门口两道身影,一展衣袖,“停乐器,止喧闹。”清凉殿里立刻安静下来,群臣百官面面相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陛下看着心情很好的呀。
顺着刘彻的目光,再加上方才内侍那声曦公主的通禀声,群臣百官看向殿外,难道曦公主到了?看就算是曦公主也不用挺乐器,有聪明的人从人影晃动间能看出是缺席主角冠军侯霍去病。
“弊病陛下,骠骑大司马冠军侯霍去病到,凤翔公主到。”内侍鼓足中气,如同霍去病要求般的喊道,“骠骑大司马和凤翔公主到。”
阿娇眼底迷蒙微醉,刘彻笑道:“宣,宣朕的骠骑将军和凤翔公主。”
在群臣百官的注视下,一生戎装骄傲锐气的霍去病身边伴着风姿迤逦的凤翔公主刘曦,凤翔公主华服裙摆垂地,脸颊酡红,清亮的眼眸似喜悦,似娇羞,亭亭玉立,总是在皇后身边的曦公主早已长成妙龄豆蔻少女,霍去病的锋芒,刘曦的柔美奇妙的融合在一处,让看见他们的人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很是般配。
群臣的目光随着那对金童yu女的移动而移动,刘彻坐在高位,笑得开怀,从他们还是很小的时候,刘彻就知道他们是最判般配的,果然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霍去病跪在刘彻面前,拽了拽刘曦,刘曦也只能垂头跪下,霍去病抬眸看着刘彻,嘴角勾起,声音清亮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臣霍去病求娶凤翔公主刘曦,臣霍去病恳求陛下成全。”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变故
霍去病掷地有声,群臣百官虽然看见冠军侯和曦公主同来,心中有了准备,可霍去病就这么大咧咧的请求赐婚,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是惊呆了许多人,大殿里咳嗽声,被醇酿呛到的声音彼此起伏,仿佛成了霍去病请求赐婚的伴奏。
不是没人琢磨过霍去病和曦公主的可能性,可谁都知道刘彻爱重霍去病,但皇后阿娇却一直看霍去病不顺眼,曦公主的婚事早有明确旨意,由皇后娘娘做主,所以即便刘曦是唯一能靠近霍去病的女子,所有人也没多想,如今看来,他们应该早看出来的。
刘曦挣脱不开霍去病的手腕,低眉顺目,睫毛下垂,微微撅起嘴唇,似不满似娇羞,女儿情怀表现十足,朝臣们看了看器宇轩昂的霍去病,嗯,虽然不太厚道,对不住皇后娘娘,可他们都认为刘曦和霍去病十分的相配,难怪皇上笑得如此开怀,他指不定等了多久了。
刘彻确实是开心,是毫不掩饰的大笑,伏在刘彻胸口的阿娇身体起伏,睁开醉意迷蒙的双眸,模糊中见到一男一女跪在面前,是谁?‘父皇,得阿娇为妇,我愿以金屋藏之。’那一年刘彻四岁,阿娇六岁,懵懵懂懂天真孩童,阿娇到现在都不相信四岁的刘彻会说出金屋藏娇的话,定是有人教导她,一句定了阿娇的终身。
”陛下,臣霍去病愿娶凤翔公主为妻。“霍去病再次恳请刘彻,“请陛下成全。”
阿娇勉强坐直了身体,眼前人影晃动,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父皇,儿臣愿娶阿娇为太子妃,请父皇成全。’那一年刘彻刚及冠,被册立为大汉太子,那一年匈奴使者在才来大汉,那一年母亲刘嫖打算毁掉金屋盟约,不同意将女儿嫁给太子刘彻,那一年是皇帝舅舅不再需要母亲馆陶长公主在外祖母面前说好话,那一年梁王舅舅病逝,再无任何人能威胁皇帝舅舅的帝位。
母亲馆陶长公主说是好机会,说金屋盟约不过是孩童的戏言,做不得准,刘嫖是真存了悔婚之心,曾进宫和皇帝舅舅深谈,皇帝舅舅差一点就大答应了将阿娇另嫁他人,太子刘彻得到消息后,纵马去了馆陶长公主府,直接冲进内宅,拽着自己就走,馆陶长公主曾经让人拦着,可谁敢阻挡伤害大汉太子?
阿娇几乎是被刘彻抢出长公主府的,最后母亲刘嫖手持鞭子,看着同乘一骑的刘彻和阿娇,眼里闪过失落无奈,指着刘彻道:‘刘彻,我告诉你,将来你若是辜负阿娇,我饶不得你。’
‘姑姑,我今生不会辜负阿娇。’刘彻打马离去,当时的阿娇被刘彻带到皇帝舅舅面前,当众恳求赐婚,自己是不是也同女儿刘曦一样,有忐忑,有娇羞,有欣喜,阿娇揉了揉额头,霍去病到真不愧是皇上教导出来的,这抢亲的本事一脉相承,弄成定局,谁都反对不了。
阿娇下意识的看了看在清凉殿饮宴的母亲刘嫖,阿娇理解了母亲当时的无奈,刘嫖端着就被浅酌,仿佛并未看到眼前的情形,陷入某种思绪中,偶尔会看看刘曦,眼底闪过复杂难懂,刘曦此时并未注意到刘嫖的反常,她可没霍去病这般大胆,不有点不敢面对阿娇失望的眼神,脑袋垂得很低,心绪烦乱,她从不想让阿娇为自己担心,可霍去病,她不愿轻易的松开霍去病的手。
抢在刘彻下旨赐婚前,阿娇道:”曦儿,到娘身边来。”
刘彻的笑容一僵,按照阿娇的酒量估算,这时她早就应该醉了,怎么还能维持着清醒呢?刘彻被阿娇憋了一眼后向获取斌摇头无奈的表示,能帮的他都帮了,现在嘛,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霍去病望向刘彻,眼里露出你是大汉皇帝,刘彻瞪了瞪眼睛,朕正因为是大汉皇帝,才德敬重皇后,居无戏言你没听过?朕当初下过圣旨,曦儿的婚事由皇后做主,朕绝不干涉,霍去病,你这臭小子没本事让皇后喜欢,还敢怪在朕的头上,该打,该罚,朕撩开手不帮你了。
陛下,您还想不想臣当您女婿?你怎办能撩开手呢?霍去病和刘彻用眼神交流,朝臣谁都猜不透那两位在说什么,唯一猜到一点的卫青,唇角上扬,低头饮酒,卫青可没想着在此时发言,面对皇后娘娘,酒醉了更危险,卫青抬眸看了看含笑注视着他的南宫长公主,卫青颔首,霍去病此举也算是为卫青弥补遗憾。
南宫长公主知道卫青的心思,笑意里带着无怨无悔,卫青永远也成不了霍去病,她也不是刘曦,南宫长公主就是喜欢卫青这种内敛隐忍的性子,也不从不觉得遗憾后悔,卫青情愫不如霍去病热烈,但更能打动南宫长公主。
“骠骑将军,本宫的话,你没听见?”阿娇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说,放开凤翔公主。”
刘曦睁开霍去病手掌,低声道:”还不放开,娘生气了。”
在阿娇强大的压力下,霍去病意识的松开刘曦,“皇后娘娘,臣到底哪快让您不满意?”
霍去病问出了最大的疑问,皇后阿娇为刘曦选驸马,从未考虑过自己,霍去病对此深感困惑,霍去病今生很少服人,刘彻和舅舅卫青是其中两位,同龄人中也只有陈诚能然霍去病正眼相看,霍去病不敢说自己出类拔萃,但绝非一般人可比,怎么在阿娇面前就这么不受待见?
刘曦跪坐在阿娇身边,垂头小心翼翼的唤道:“娘。”多余的话,刘曦说不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阿娇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刘曦微红的脸颊,扶正她头上的步摇金簪,似疼爱女儿的母亲,双眸慈爱:”娘并未怪你,曦儿,抬起头,你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大汉公主即便是做错了,也是理直气壮昂首的。”
“嗯。”刘曦抬头,“娘,对别人女儿敢永远的昂首,但对您,我最不想见您伤心。”
阿娇这辈子和刘彻过得够辛苦了,时时算计,步步在意,平衡刘彻和两个儿子,劝解两个儿子的夺嫡之心,刘曦还让阿娇操心,刘曦有点愧疚,“娘,其实霍去病看着没那么混蛋。”
阿娇搂住了女儿,醉意爬上脸颊,斜睨了一头雾水自认为天下无双的霍去病,眯了眯呀眼睛,就算你出类拔萃,想轻易的娶走我的女儿?霍去病,你还不够格儿。
“皇后娘娘。”霍去病最好的一点就是敢于面对,要他自己最想要,不惧怕任何人,就算前面是火坑他也会跳,霍去病自信不会跌入火坑中,而是越过火坑,“您说,您到底如何才肯将刘曦嫁给我?”
刘曦嗅到阿娇身上酒气,看来刘彻和霍去病早有准备,只是错估了阿娇的酒量,刘曦偷偷的见到刘彻对着阿娇发愣,和往日的薄情相比,刘彻眼底仿佛多了些东西,是情思?原来刘彻已经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阿娇酒醉的仪态,少了平时的谨慎,多了几许肆意。
“骠骑将军,你认为你那块值得本宫将曦儿嫁给你?”阿娇轻抚刘希的头发,淡然恬静的问道:“是官职?是爵位?是本市才华?”
霍去病皱紧了眉头,“难道臣不够格?”
“你是不够格,霍去病,你可以不将曦儿当成公主,但却不能忘了刘曦是大汉食邑五千户的凤翔公主,是有着封地供养的,你虽然是万户侯,可曦儿不缺财物,何况本宫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曦儿此生都不会为俗事钱粮所困扰,至于爵位?你难道不知道凤翔公主的驸马是超品?曦儿并不需要骠骑大司马夫人来陪衬。”
霍去病哑口无言,首次认识到他所拥有的刘曦并不缺少,刘曦是公主,是陛下的女儿,他——在风光都是臣子。
阿娇继续问道:“不说这些,本宫单问你一句,你喜欢曦儿何处?而你知道曦儿喜欢什么吗?”
霍去病是属于越挫越勇,从不会自我怀疑,哪怕知道皇后娘娘说得对,霍去病还是认为自己和刘曦般配:“她哪一处我的我都喜欢,我喜欢的,她也一定喜欢。”
有人为暗自鼓掌叫好,清凉殿尚未出阁的闺秀目光含情的望着霍去病,如果有人能这般对自己,那该多好,在冠军侯御羽翼下,尊贵而安全,没有任何人敢于欺负慢待,冠军侯怎么就看中了曦公主呢。
刘彻对霍去病的回答很满意,低声说道:“娇娇,去病像朕,曦儿像你,咱们就成全他们这对小儿女吧。”
阿娇眼睛眯成一道缝隙,看着霍去病半晌,霍去病挺直腰杆,在阿娇的打量下毫不畏缩,阿娇直接牵着刘曦的手起身,俯视众人,俯视霍去病,“骠骑将军,你的回答本宫不满意,曦儿不能嫁给你。“
”娇娇。“刘彻唤道,“朕看...”
阿娇含着醉意看着刘彻,绽开笑颜:“陛下,君无戏言。”
刘彻说不出话,谁让他早年下过那样的旨意呢,阿娇带着刘曦离去,霍去病愣愣的跪在清凉殿当中,怎么会不满意呢?到底怎么回答皇后娘娘才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