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罪的倒是谈不上,以前我对曦儿骄纵了一些,此番落水我就下了决心,不能再让曦儿任性下去,虽说这世上也没有哪个真敢给曦儿委屈,但是我也不能让曦儿成为无理取闹的公主。”
阿娇目光扫过刘据,笑意不达眼底,“刘据也不会想要个失礼的妹妹,对吧。”
刘据跪直了身子,拱手垂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气氛凝重上几分,刘曦见到王太后神情有异,拉住阿娇的手,轻轻的摇晃,软软的说道:“娘,曦儿要做大汉公主,更要做一个小淑女哦。”
稚嫩的童音如一缕微风,吹散了刚刚的凝重,王太后笑道:“好,曦儿做公主,也做淑女。”
刘曦暗中长出一口气,点着小脑袋,拔高小胸脯,一副你们快来夸奖我的样子,阿娇轻戳刘曦额头,无奈的说道:“你这个丫头啊。”
田玉卡巴卡巴小眼睛,凑趣的说了几句,那一幕的尴尬紧张表面上就此揭过,王太后让田玉教她打国粹麻将牌,刘曦和刘据都没躲得开,只能陪着兴致盎然的王太后学牌。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四人打起麻将,刘曦本来就会的,玩法又和现代没什么不同,顾忌阿娇坐在身边,再熟练也得藏着掖着,装作初学者,频频出错牌,刘曦觉得这牌局打起来很辛苦,跟自己较劲,明明能胡的牌,硬是让她拆得乱七八糟。
阿娇在旁边看着微微皱眉,女儿还是不擅长算计,对她的教育要更严一些,刘曦脊背发凉,难道阿娇发现了?一心多用的下场就是,连点好几炮,一会功夫盒子里的铜币就干干净净了。
刘据心中虽然不屑这等低俗的玩意,瞧见王太后兴致正浓,也不会如同刘旭那样直接拒绝,好性子的陪着,对于输赢不甚在意,别有深意的目光偶尔会越过皇后阿娇,落在打着哈气,显得无趣极了的刘旭身上。
至于田玉,在刘曦眼中他就是人精儿,极擅长交际,心中的算盘打得很响亮,该点炮的时候,绝不会犹豫,事后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让赢钱的王太后更是开心,就连刘曦都被田玉照料到了,给了几张好牌,可是…可是奈何刘曦‘不争气’就是胡乱出牌,总是要不上。
田玉侧头看着认真思索该出那张的刘曦,灵活的手指颠倒着一张麻将牌,曦公主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有意为难他?奇怪得很那。
一直打到太阳落山,王太后才意犹未尽的罢手不玩,伸手敲了一下脖颈,田玉主动上前道:“姑祖母,侄孙为您按摩。”
田玉的手法不错,王太后很享受,在宫女收拾好麻将牌,王太后突然说道:“王夫人长跪昭阳殿的事…”
“我已经指派了御医伺候着,药材也准备妥当,母后请安心,王夫人和刘静会没事的。”
王太后欣慰的点头道:“皇后做事何时让哀家挑出不妥来?你办事,哀家也是放心的,王夫人恃宠而骄,是应该给她个教训,等她醒了,哀家会好好的教训她一番,省得不知轻重,再冒犯皇后。”
刘曦凝视地面,王太后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想将此事抹平?不似放弃王夫人的样子呢。
“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夫人先静一静,我也觉得王夫人的脾气秉性有些个急躁,怕是伺候皇上不够体贴,先让她调养好身体,是罚是打,到时再看吧。”
阿娇福身淡笑道:“母后,我先带着刘旭刘曦回去,您早些休息。”
王太后看着阿娇离去的背影,低声叹道:“好一位大汉皇后,她的眼中…她的眼中…”
“皇祖母。”刘据轻声唤道。
王太后和蔼的说道:“据儿,哀家以后可就指望着你了。”
揉肩的田玉手一顿,片刻后恢复常态,刘据跪在王太后面前,恭敬的说道:“孙儿定会孝顺皇祖母。”
第二十章 如此皇后
“娘,曦儿今日同您一起睡好不好?”
怕阿娇不同意,刘曦迈开小短腿,连滚带爬的上塌,小身子若圆球一样滚进最里面,抓住锦被,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祈求的望着阿娇,随后觉得不对,立刻将眼睛合上,打着小呼噜,示意她已经睡熟了。
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拨动了阿娇心底最柔软的心弦,伺候刘曦的大宫女兰芷跪地道:“娘娘恕罪,奴婢没照料好公主…”
“不关她的事,我…我就是要和娘睡。”
刘曦一骨碌起身,她不会做出因为自己任性就让别人受罪的事情,而且在她养病这段日子,兰芷她们尽心尽责,让不习惯旁人伺候的刘曦,很感动。
在一旁摆弄手中木剑的刘旭随口拆台:“你不是都睡熟了吗?娘,妹妹说的是梦话吧。”
刘曦瞪着刘旭,咯吱咯吱的磨牙,刘旭舞了个漂亮的剑花,向阿娇行礼后转身离去。
“妹妹晚上睡觉肯定是磨牙的,娘,若是声音太大,吵到您休息,就把她踢回猗兰殿。”
“刘旭,你给我等着。”
刘曦怒吼一声,倒在了榻上,拽过锦被,一下子蒙在脑袋上,他一点都不理解自己,若不是今夜刘彻去宠幸别的女人,自己也不会留下来啊,现在情况不明,多同阿娇相处一时,就有可能露出马脚。
只是让她离开,刘曦又舍不得,阿娇对她很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顺便还可以观察一下阿娇对刘彻到底是什么感情?这让刘曦好奇极了。
阿娇无声的笑了,向兰芷等人摆手,她们悄无声息的退去,阿娇缓步走到放着铜盆的架子旁,弄湿绢帕,才来到榻前,从锦被里挖出刘曦,擦着她的小脸,道:“留下可以,不过,得洗漱干净才成,我可不愿搂着脏兮兮的女儿。”
潮湿温暖的绢帕拂过脸颊,刘曦怔怔的看着温柔慈爱的阿娇,在这一刻,她的影子同现代的母亲重合在一处,刘曦眼里转动着泪花,嘴唇颤抖:“娘…妈…娘。”
阿娇擦拭着女儿的小手,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欲倒水给刘曦洗脚,却被刘曦从后抱住,后背的衣衫有些潮湿,女儿的呜咽声,让阿娇停住脚步,柔声问道:“曦儿,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没…没有…就是…眼泪…自己留出来的,我不哭…是它自己流出来的…呜呜。”
“好,是眼泪自己留出来的,不关曦儿的事。”
阿娇将女儿从身后拽到怀里,疼哄般的晃动着手臂,笑道:“曦儿的眼泪好奇怪呢,能自己流出来。”
刘曦眼中蓄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在滚落,一下子将脸埋入阿娇怀里,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刘曦低低的说道:“娘,娘,你还有有我和哥哥,你还有我们的,咱们不…不要父皇…”
阿娇手臂一僵,眼中的笑意不改,摇头叹道:“傻丫头,真是娘的傻丫头,这话以后可不许说,曦儿被娘宠坏了,独占之心太强,你的脾气秉性太像皇上,也…也像娘小时候。”
“您儿时也像曦儿?”
刘曦打了一个嗝,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难道阿娇不是婴儿穿?阿娇眸光深幽,拍着女儿后背,道:“娘从小就被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带进未央宫,舅舅(汉景帝),也就是曦儿的祖父很疼爱我,又有外祖母(窦太后)在,我在未央宫,长乐宫可以说横着走,不说舅舅(汉景帝)那些公主,就连皇子,都没有我受宠,直到…直到定下金屋之盟后,我才慢慢的明白,舅舅(汉景帝)为何会那么喜欢我。”
刘曦从阿娇怀里探出小脑袋,泪光晶莹若流淌的小溪,红晕的脸颊露出两弯小巧的酒窝,娇娇软软的说道:“一定是娘很可爱,像曦儿一样可爱。”
阿娇将女儿向怀中紧了紧,笑道:“娘没有曦儿可爱的。”
“娘。”刘曦脸更红一些,拉长了声音,阿娇才轻声说道:“我是你外祖母(馆陶)唯一的女儿,当时的皇太后(窦太后)在孙子辈中最疼我,而在儿女中最疼的是小儿子梁王刘武,七国之乱时,梁王是立过大功的,舅舅(汉景帝)对他荣宠有加,有一次酒醉更是说出欲立梁王为太子的话,虽被窦婴插科打诨说是酒醉之言,当不得准,蒙混过去。
可皇太后(窦太后)却记在心里,总是对先帝(汉景帝)提起,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是唯一能劝得了皇太后(窦太后)的人,所以舅舅(汉景帝)才会那么的疼爱我,那时你外祖母(馆陶大长公主)就明白,我只能嫁给舅舅的儿子。”
刘曦问道:“娘,什么是七国之乱?”
阿娇说得挺明白清楚的,但刘曦却听不懂,她不了解历史呀,阿娇笑道:“七国之乱,始于晁错的削藩,以吴王,楚王为首,纠结了七位诸侯国,反抗朝廷削藩政策,那场叛乱几乎席卷了整个大汉。”
“最后是皇祖父赢了(汉景帝)?”刘曦才恍然大悟,七国之乱应该就是汉景帝加强中原集权的产物,削藩,不就是消减藩王的实力嘛。
“若是不赢,就没有现在的一切了,更没有可爱的曦儿。”
阿娇将女儿放在榻上,扯过被子盖好,轻声说道:“睡吧,曦儿。”
刘曦将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抓住阿娇的袖子,问道:“在皇祖母身边的婢女是谁?她看据哥哥的目光好奇怪呢。”
“她…”阿娇眼里的轻蔑无奈一闪而过,解释道:“是刘据生母柳美人最小的妹妹,她很讨太后娘娘的喜欢,留在身边,明面上是当宫女,实则…是给你父皇准备的美人。”
“父皇不会要她的,曦儿不喜欢她。”
刘曦很后悔,不该问出这话,这不是在阿娇心口上撒盐吗?阿娇拍着女儿,平淡无波的笑道:“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你还小,不明白的,娘…喜欢你父皇,但是更喜欢…”
阿娇凑近刘曦的耳边,沉静的眼眸不见一丝妒忌,低低的说道:“更喜欢你们兄妹,曦儿,你父亲是皇帝,而娘是皇后,这一点我太清楚了,皇后该做的,娘不会少做一分,至于别的…”
刘曦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阿娇,但身体的倦怠,让她有些朦朦胧胧,迷糊间听见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始终是彻儿的阿娇姐姐…是表姐弟…不是…”
第二十一章 清晨趣事
清晨的阳光洒进宫殿里,刘曦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眨动两下,身边温暖的气息,让她记起昨夜是同阿娇睡在了一处,侧头望去,阿娇呼吸均匀,睡得正熟,素面上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也不见皱纹,肌肤白净柔韧,看着比刘彻还要小上几岁,并不比宫中妙龄少女差,反而多出一分岁月沉淀下来的妩媚。
刘曦不愿吵醒阿娇,又睡不着,悄悄移动身子,向床榻外爬去,尽量不碰触阿娇的身体,很是费劲,‘砰’声音虽然不大,刘曦捂着嘴闷哼一声,小腿还是踢到了榻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回头望着阿娇,见她没有动静,才缓缓吸气,好疼啊,一屁股坐在塌前得长毛毯子上,揉着白嫩的小脚丫,都磕红了呢。
多了一会,刘曦满地爬着,哪去了呢?鞋袜哪去了?小眉毛皱得更紧,真是太愁人了,床榻上的阿娇眼睑撩开一道缝隙,嘴角微扬,女儿像小狗一样满地爬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找到了,刘曦看着矮矮的做的像鞋柜一样的东西,回头再次看看阿娇,若说她不是穿越者,谁信呀?
登上鞋袜,刘曦捏手捏脚,高抬脚轻落步的走了出去,等冲出寝殿,阿娇清晰的听到女儿长长的出气声,嘴边的笑容更浓,重新合眼,有这样可爱懂事的儿女,她并无遗憾。
“公主…”
“嘘。”刘曦将食指放在唇边,立着眼睛,低低的说道:“娘还在睡,不许吵醒她哦。”
楚玉含笑,接过旁边宫女递上来的红色斗篷,披在刘曦肩头,系上扣子轻声道:“您这是要去哪?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用,不用。”
刘曦将凌乱的头发用小手梳理了两下,编了个麻花辫,用丝带绑上,“这样就行了,我出去…我去找哥哥好了。”
“公主…公主…”楚玉的呼唤,并没有让刘曦停下来,去找旭皇子?楚玉着急起来,此时寝殿传来阿娇淡淡的声音:“让曦儿去吧,不能总是瞒着她。”
楚玉走到殿门前,低声道:“奴婢怕公主说漏了嘴。”
“曦儿长大了,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曦冲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晰的空气,蓝蓝的接近于白色的天空,远处火红的旭日,让刘曦心情好上许多,信步在昭阳殿里转悠了着,大汉的建筑不似后世那样精致华美,以庄严厚重取胜,柱子都很粗大,着色也多为红色或者玄色,宫殿宽敞气派,大气十足。
刘曦恍惚听说过,昭阳殿算是比较精巧的,她更想知道刘彻上朝时的宫殿又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更加的恢弘雄壮?
刘曦东游西逛,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垂头默然跟随,刘曦停住脚步问道:“哥哥,我哥哥住哪?”
“公主请随奴婢来。”
宫女此时才带着刘曦来到刘旭居住的地方,虽然未用昭阳殿主殿那样的琉璃金瓦,但也气势十足,尤其是门前安放着青铜打造的骏马,庭院里放着的兵器架子,都显示着,这里的主人是喜好武艺的人。
“哥,哥哥,旭哥哥。”刘曦悄悄推开殿门,向里面探出小脑袋,里面很幽暗,仿佛没人,微微凝眉,这是怎么回事?一抹坏笑露出了嘴边,难道刘旭还没起?
刘曦迈步走了进去,推开通往寝殿的门,悄声的靠近床榻,抓住从上垂落地面的帘子,正准备吓吓刘旭,床榻上却没有人?锦被凌乱,床榻上明显有人睡过的。
“啊…啊…放开我…”
正在纳闷愣神的刘曦突然被人从后抱起,死死的勒紧了腰,刘曦很害怕,是进来刺客了吗?刘曦挣扎起着,凌空晃动着小腿,胳膊肘向后面的人脸上顶去,闷声响起,刘曦双脚落地,并未觉得安全,刘曦向后踹去,撩阴腿,她还是会用的,不过她显然忘记了,此时不是二十岁的成年人,而是四岁的幼童。
脚腕被抓住,刘曦单脚跳了起来,懊悔的回头看向袭击她的人,楞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竟然是你?哥,你又欺负我,我…我…”
比刘曦高出一头的刘旭,一手抓住妹妹的脚腕,一手揉着通红鼻子,闷哼道:“我还敢欺负你?你这手是同谁学的?”
“放开,放开。”
刘旭见到仿佛一只被惹恼的兔子,不停的跳动着,好玩得很,故意不肯放手,就是让她跳动,直到见到刘曦眼里蒙上水雾,才松手,刘曦坐在榻上,抹了一下眼角,“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
刘旭有些不安,慢慢凑近刘曦,笨拙的说道:“喂,喂,妹妹,吓到了?”
“你说呢。”刘曦眨去眼中的泪水,即便没吓到,也要做出吓到的样子,这样才好提要求,刘旭揉着脑袋,心中委屈,他白挨了一下子,鼻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还得安慰妹妹道:“别同娘说啊。”
原来他怕阿娇?刘曦记在心里,撅着小嘴任性的说道:“就说,现在就去说你欺负我。”
刘曦摆出要走的样子,刘旭一下子拉住妹妹,连连告饶:“好妹妹,我带你去上林苑骑马,带你去放风筝。”
刘曦看着刘旭,盘算一下说道:“不行,父皇说要带我去上林苑,用不着你,而且娘早就让你陪我去放风筝的,这点好处就想收买我吗?”
刘旭楞住了,眼里闪过困惑,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刘曦,“你…你…”
刘曦暗叫坏了,她有点得意忘形,同刘曦一起长大的刘旭会察觉出不同的,刘曦咬咬嘴唇,轻轻拽拽刘旭的胳膊,仰着小脸,低声道:“从那次落水,我…我就明白了许多的事情,哥,我再也不想吃亏,给娘和你惹祸,或者再被诸益公主算计,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让她操心。”
“曦儿,曦儿。”刘旭眼里的困惑消失,伸手揉揉刘曦的脑袋,笑道:“你最喜欢的那匹小马驹送给你好了,不许同娘说啊。”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刘曦拔高小胸脯,洋洋得意,暗自出了一口气,这次危机应该过去了吧,目光扫过寝殿,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刘旭身上移动着,磕磕巴巴的说道:“这…这…”
第二十二章 诡异皇子
此时刘曦才看见床榻里面有一个暗门,一下子爬了上去,推开暗门,向里面探头,既没有金银,又没有美女,摆放着书架书桌,一盏油灯放在两头翘的条案,书架上放满了书籍,书桌上还摆放着沾染着未干墨迹的纸张。
“这是…这是…”
刘旭拉过妹妹,在床榻旁按了一下,暗门就消失了,恢复了平常墙壁的样子,笑道:“皇宫里都是有密道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不是密道,是书…是书房。”刘曦拽住刘旭的宽大衣袖,低吼道:“为何要这般?会伤眼睛的。”
“我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嫡皇子。”
“那有如何?就算做了太子…”
刘曦再次挠头,她实在是记不起来汉武帝到底有没有立过太子,只是依稀记得演汉武帝那个演员头发花白过,刘彻应该活得很久吧。
哪怕不知道历史,但也知道给长寿帝王当太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出色会被帝王猜忌,平庸会让刘彻看不上,太子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但却身处最危险最尴尬的位置。
“咱们外婆是馆陶大长公主,妹妹忘了吗?娘出身列侯之府,背后又窦家的支持,文武双全的嫡子,必会是所有人的靶子,父皇…他也不放心的。”
刘曦咬着嘴唇,当时还是灵魂时穿越时间的界限看到的画面,她还清晰的记得,虽然了解不多,也明白刘彻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又受不得束缚,他当初可以蛰伏退让,暂避太皇太后(窦太后)的锋芒,是因为没有虎符在手,现在他是君临天下踌躇满志的帝王,再也不会容忍外戚的实力影响朝局。
刘曦腿坐在榻上,弱弱的说道:“可是…可是,哥哥,他是父皇啊,父亲不是应该爱护疼惜儿女吗?”
“妹妹,娘说过的,他先是皇上,才是父亲。”
刘旭揽住打着寒颤的妹妹,煞白的小脸,让刘旭很心疼,低声说道:“妹妹,今日你见到了,索性都说清楚,以后这事不能露出一分的。”
“什么?”刘曦睁着迷蒙的眼睛,以自己的成年人智商,反而被一个四岁小孩子说住,这项认知对她的打击比较大。
“外婆为何会同窦家翻脸?她不想让窦家过得好吗?并不是这样,外婆只能保住陈家,保住娘,保住咱们兄妹平安,所以她将权利还给父皇,陈家退出朝堂,而窦家…哼,窦婴是聪明人,可是架不住有窦彭祖那样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