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车,张开双手,头发在风中飞扬著,蔚蓝色的眼眸里闪动著的笑意仿佛地中海般迷人。莫谦走过来,拥着她。她的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头顶的天空。

那是,芯瑶看过的,永远不会忘却的日出。

山上风大,当一缕晨光洒进来,芯瑶以为,太阳,就要升起来。

可是一次一次,太阳冒出头,又一次一次,一阵风吹来,一团团的云朵,像是不费力气,太阳,就这样被遮住前进的路,好久之后,当芯瑶遗憾的说:“谦,我们看不到日出了。”话音未落,咋暖的晨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那冲破云朵的顷刻,阳光温暖了每个角落。

那个时候,她看见莫谦欣慰的笑,也第一次,因为升起的太阳,感动。那么平常的升起,却是如此艰难,那一次,对于自然的敬畏,对于不屈不饶的感动,让他拥着莫谦,眼角湿润。

还有,莫谦喃喃的话语;“瑶儿,从小没有母亲的我,孤独对我,并不是一件恐惧的事…真的,有时候,我会认为,强者和孤独就是互相匹配的。我的一生,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会为了达到目的,做肮脏的事情。会一直清冷到死。可是现在,我不能没有你,也舍不得,丢下你。”

她记得,他拥着自己,头靠在自己肩上,不设防的样子,脆弱的像个被迫成长的孩子。

那是她,用尽生命,想要抹去的寂寞、阴霾…

“芯瑶?”

芯瑶回过神,背过身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风,“快起床吧,我要回家了。”

“回家?”风颇有深意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风,我自己进去,你不用陪我.”

在莫谦的办公室门口,顾芯瑶停下脚步看着沉默不语的风,目光飘忽的看着那道门.这一次,她要把她的莫谦找回来.她可以什么也不要,可以万劫不复,她只要莫谦.

她顾芯瑶,就是一条路走到黑。

“我等你.”终于,风压下所有表情,悠悠的开口,看着顾芯瑶明媚的眼.目光转向顾芯瑶手腕上被太阳光照着格外刺眼的银镯.目光一黯,视线扫过身后女秘书手上的报纸.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我等你.”

他看着顾芯瑶敲门走进去,手心握成拳,朝看着自己发直的女秘书走过去.

“报纸可以给我吗?”

“可以可以!”女秘书没想到打明星风竟然会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和自己说话,呆了呆,马上热络的点头.

“你们总裁要结婚了?”

“是啊!已经发了声明了啊!”

“和谁?”

“凤儿小姐啊,她和总裁都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了.”

“孩子?”风抬眼看她,一字一句慢慢道,语气却极重。

“是啊.”

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抹上一层阴霾“借你电话给我,可以吗?”

富丽堂皇而又冰冷的办公室里里,天花板上的吊灯,透着温暖光线,整间屋子充满了贵气,一味黑色的格调却显得冰冷。办公桌边的古典椅上,坐着一个纤瘦挺拔,美丽却妖异的男子…狂肆的身躯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内,两脚随性地张开,整个人看起来既慵懒又狂佞。

莫谦没有抬头,一直审阅着手中的文件,直到顾芯瑶走近,才抬起头冷冷的开口“徐秘书,什么事?”

看清是顾芯瑶,眼色一变,放下笔,“你来找我?”语气淡漠.

“刘特助是你的人?”

莫谦合上文件,不动声色的开口“是.”

“前段时间我被攻击,你有派人保护我.”

“是.”漂亮的中性脸蛋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直直看着顾芯瑶,一双眼睛黑到深沉.

“从我接手夏奇拉以来,你一直在暗处帮我打理?”

“是.”

“所以,你一直在保护我对不对?你并不是,并不是只是因为顺便才发现我的合约有问题,而是你一直,一直在帮着我,看着我,从我回台湾刘特助一直找不到我,所以,你才出面告诉我.对不对?”芯瑶的语气急促,像她急切的心情。

“是.”

“所以,你还爱我?对不对,谦,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来,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像得了强迫症一样逼自己忘记,可是一切却越来越清晰,看到你,我好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你撒娇耍赖,我不要现在这个样子,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没有人,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再爱我好不好?”

“芯瑶.”莫谦闭上眼,因为拉下的窗帘,房里显得阴晦,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摇摇头,精雕细琢的眉宇微微撅着.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对话,顾芯瑶看了一眼,把电话挂断,手机铃声又不断的响,只好皱皱眉,接起来“木村?”

“你在莫谦那是不是?”

“我说过我爱他.”她显得激动,有些气恼突如其来的电话捣乱了她的话。有些气恼总是在身边的木村,所有的烦恼,都堆积在一起,于是,开始口不择言…

“你还找他,你是为什么?芯瑶?他那样对你?你怎么?这两年,你受的苦,你好不容易健康的身体,你!你死不了心吗?莫谦!你忘记不了吗?”

顾芯瑶无力的闭上眼,摇摇头,僵硬的没发声.

“那我告诉你!他找过我,他说他玩腻你了,不想要你了,他说我和他是兄弟,说把你让给我,你听见了没有?把你当垃圾一样,货物一样,扔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喘息声.顾芯瑶却没有在听,垂下手,任手机掉在地上,膛目的看着面前的莫谦,蔚蓝的眼睛抹上一层哀思.

握紧自己的右手,深呼一口气,压抑的的开口,脸上却换了笑,没心没肺的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刚刚想说什么?莫谦,你爱我吗?”

莫谦睁开眼平静的看着他,目光祥和“不爱.”

“所以,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离开我,而是因为你不爱我,腻了?木村说的,是真的吗?”

莫谦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按下手边的按钮,合上的窗帘缓缓的拉开,顾芯瑶被强光刺的别过脸,却在那一刻看见桌脚堆着的一片刺眼的红.

她错愕的站起身,双手紧握的护在胸前走过去,努力的睁着泪眼模糊的双眼,木呐的看着,喜帖…

“所以呢?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只是好吃的食物?因为喜欢所以吃进肚子里.然后消化掉.丢弃任何肮脏的角落?你那么简单,那么简单就不爱我了?只是我一个人在梦里不愿意醒吗?莫谦!莫谦!我和你一样是骄傲的人,可是我爱你,可以爱到委曲求全,这样,你还不要我吗?”顾芯瑶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一片泰然的莫谦,那个她深爱的,天都压不垮的男人.

“我应该保护你的,也应该照顾的你,芯瑶,这些不需要疑问.”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那个女人,是谁呢?”顾芯瑶茫然的开口,翻开喜帖看着镶着金边的名字,陆凤儿,陆凤儿.好一只凤,陆凤儿.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她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快步的走到莫谦身边,惊异的看着瘫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顾芯瑶,又转过头,把孩子递给莫谦.她看见莫谦笑,然后那个孩子用清脆的声音喊他,爹的…然后风跑了进来,面色阴霾,手握成拳,像是在隐忍什么,眼睛,却被悲伤盛满了.就那样,看着她,要扶她起来。

顾芯瑶像是在没有半点灵魂一样,在风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再去看那个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回忆一幕一幕回放,她笑,笑得肝肠寸断.

“莫谦,请你回答我,你就是那个男人吗?那个她深爱的男人。”莫谦看了眼凤儿,又看向芯瑶,一摆头,笑的放肆,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芯瑶的心开始痛了,她双手紧握的走近陆凤儿,目光紧紧的锁住她指上的戒指,曼陀罗,她的曼陀罗.

她甩开风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陆凤儿身边,哀伤的眼带着死寂。举起的巴掌,看着她身后的男人和孩子,却无力再挥下去。只能无力的搭在她肩上,感受她隐隐的退却和颤抖。

“你不记得我了吗?两年前在火车上,送给你这枚戒指的人,我把我的曼陀罗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像它一样坚强不屈的活着。我说你要幸福,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至少有人幸福了,我才可以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幸福这个东西.谁知道,两年后的今天见到你,你带着我送你的曼陀罗,得到了我的幸福.”她拉起女人的手,“你告诉我,你爱他吗?有多爱?”就这样痴痴的问.

陆凤儿害怕的退了几步,眼里满是迷茫和惊恐.

“顾芯瑶,你放开她。”他的声音中没有冰冷,而是不常有的平淡。

他挥开她的手,两人指尖传来的温度在接触的刹那间,彼此都怔住了,那是一道抹不去的冰凉,他们的手,都是冷的,像是在比较,谁比谁,更冰冷一些。

顾芯瑶笑着流泪,绝望的看向莫谦,看向他急切放开的手,紧握着别的女人的手,然后,告诉那个女人,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不要因为顾芯瑶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慌张…

她的目光放空.迎向太阳,阳光刺眼的扎着她,她却更用力的看着,“你没有我漂亮,没有我有钱,没有我有地位,没有我爱他,没有和我相同的血液,所以,你赢了?还是?因为是他是腻了我不要我!所以,不是你赢了,是我输了,输的不光光是命运!” 她一步步退后,悲伤自她的脚踝愈淹愈高,直至淹到她的腰际,冰凉的温度冻得她浑身发抖,但是她的脚步未停,只是不断地往更深处走去,她的声音,像是悲凉的控诉“莫谦,你在知道那件事之前,就已经和她在一起了?然后有了这个孩子对不对?我认识他,他叫诺诺,所以,你早就不爱我,那件事只是个契机,所以你从来不见我,因为,你一点,也不爱我。你只是,对我有责任,所以才免为其难照顾我。只是我,自作多情。”

然后,她笑了。蔚蓝的眼睛,像是深海,已经冰到没有温度,冻住了所有情绪,学着他,薄抿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一抹阴騺的浅笑缓缓地成了型。

“你知不知道,我们曾经,也有诺诺的.你知道吗?莫谦.我第一次,好想好想恨.”

转过身,绝然的朝风微微一笑

“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风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莫谦,伸手拉起顾芯瑶.抱起她转身走出去.

在芯瑶看不到的地方,两个男人的目光,像是嚣张的剑气,冰冷的,要把对方撕裂。

回忆是深沉的梦境

风的怀抱,迷蒙中像是父亲的怀抱,很温暖,却不暧昧,浓浓的,让人依赖、

“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就像杰克叔叔一样,被骗人的真相给遮住了对不对,为什么,我这么难过,难过的,好像要死掉!”

她又突然看着他,盛满泪水的眼睛一瞬一瞬的盯着她,伸出手去碰他。突然却笑了。

“真好,谦,你又抱着我了,你回来了是不是?你会不会觉得瑶儿好没用,觉得瑶儿丢你的脸了,下次瑶儿再也不犯错了好不好?谦,瑶儿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你丢下我,那样,我会害怕,你不知道天好黑好黑的时候我一个人是怎么哭的,真的好吓人的样子…你说过我最好的命运就在你手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说过不让任何人欺负瑶儿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你说是不是?我爱你哦,真的,你告诉我你爱我好不好?你不会不会不要我好不好?谦,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风一路跑。一路眼睁睁的看着她眼神从迷茫,到最后晕死在他怀里。看着怀里已经晕过去的顾芯瑶,他平生第一次颤抖的伸出手,探向她一声比一声弱的心跳,怒吼一声,狂奔了起来.

“芯瑶,你不能死,不能死.你不是已经好了吗?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再忍忍,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我送你去医院,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也死掉!”

她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她抹也抹不掉的过去,让她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的过去,幸福有的时候也只是悲伤加了糖衣而已,你吞的慢了,自然也就苦了…

他们去钓鱼,她躺在莫谦怀里,嗅着岸边姜花的香味,听到鱼铃,钟声,水声,睁开眼,看着莫谦的侧脸,还有远远的一轮明月,点点寒星,和对岸似有似无的灯火.

她想起那首泰戈尔的诗,就像在诉说她的爱情。

微风和花香和着她柔和的声调,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看着她的男人,她浅浅的,如歌唱般吟诵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

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扣,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

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泊,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我的眼睛,像空阔处四望。

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在这里。”

四目相对,他缓缓的低下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危险诱惑表情,灼热的亲吻她。她的眼变得更蓝,无辜中带着蛊惑。

“闭上眼。”莫谦低声的在她耳际说。

她闻言,立刻乖乖的照着他的话做,没了视觉,她的感官却更敏锐,她可以感觉他的唇反复吸吮着她的,感觉到他伸出舌头…芯瑶也淘气的和他纠缠,悄悄的睁开眼,小小的轻轻的咬了

他一口。他眸色一暗,也轻咬她的鼻头。

她惊喘了一口气,他趁机将舌伸入她的嘴中,加深这个吻。

他的手有力的拥着她的腰,但芯瑶还是。瘫在地上成了烂泥一团了。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离开了她的唇。

她整个人被抱在他的怀里,耳里听的尽是他有力的心跳声。然后,她喘息的在他怀里看着他,骄傲的宣布“我的男人,有世界上最美丽的侧脸。”

莫谦的笑声,带着桀骜和满足,猖狂和宠溺的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芯瑶看着天上高挂的月亮,突然有了兴趣,她小声的嘟嚷“谦,如果我让你把月亮上的兔子抓给我,你该怎么办?”

莫谦低下头看着顾芯瑶,低首在她额上一吻,眸子忽地一敛,突然将她拥紧,“兔子不好,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好.”顾芯瑶笑着,很甜很甜.

天上下起淅沥的小雨,莫谦拉起她往芭乐树林里跑,四周全是闪电,顾芯瑶吓的哇哇大叫,莫谦一把抱起她躲进尼姑庵,他们看着昏暗的天空,在轰轰的雷声中,听着悠悠的梵呗,听不懂是什么,却异常好听,顾芯瑶的手被牵起来,她垂下头,才发现手指上多出的戒指,他们的曼陀罗,很美很美的戒指,她听见莫谦温润的声音,他说“芯瑶,嫁给我.”

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流泪,她伸手尝了一点,幸福的眼泪,是甜的.

她要成莫谦的新娘了。终于,他们的爱从爱琴岛那座小岛开始,她终于要成莫谦的新娘了.

他陪她去见她的母亲,他要告诉她,他要把她最宝贝的女儿娶回家,他确定他配得上她,他会用一生保护她.顾芯瑶清楚的记得,莫谦是这个告诉自己的.

然后他们去找她的母亲,顾家的老宅没有人.可管家明明告诉说母亲回来了.

找不到人,顾芯瑶伸伸懒腰拉起莫谦,往三楼卧室走,“我累了,我们休息休息,等妈咪回来吧.”

然后,就是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最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的睡在一起,然后他们听见了,那一辈子解不开的魔咒,她和莫谦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亲兄妹啊!

她想起了她再也找不到莫谦,她想到她失去诺诺以后,绝望的坐上南下的火车.绝望的,茫然的看着窗外.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孕妇,手臂上别着黑纱,垂着脸.她看了眼,目光停留在她肚子上,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忍住眼泪,别过脸.

身边的惊扰声,让她再一次看向身旁的人,有人在推她,说她坐的是别人的位置,男人提着一袋行李,不停的在催.女人却一动不动,只是垂着脸,在拉扯中,她清晰的看见,印在女子裙摆上透明的泪水.

忍不住的抬起眼,瞪着那个男人:“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带着孝还怀着孕吗?还推?推什么推?出了事你负责?你能把孩子塞还给她?有钱了不起,有钱就买得起火车票?你是没见过有钱人是吧你?让人家坐一次啊会死吗?你一个大男人站着会断腿吗?不让就不让,你还欺负女人不成?”她知道自己是不讲理,却还是那样说了.而且异常的大声。

最后,男人灰溜溜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女人抬起眼,歉疚的抬头,看着顾芯瑶,兀自的开口

“我很爱一个男人,可是…”她没有再说,只是哭.可过了不久,她又开口了“我很爱很爱一个男人,可是他却告诉我,他不会和我在一起,他不可能爱上我,他只是玩玩,他有要结婚的女人,我爸爸的公司倒了,我家得了报应了,他也可以走了,然后永远不想看到我这张让他生厌的脸,他走的第二天我家的房子被收去抵债了,第三天我们全家流落街头,我的母亲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被赶出医院,最后就那样死掉,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顾芯瑶不去看,只是把自己的曼陀罗摘下来,套在她指尖.心里想着,我也,很爱很爱一个男人.

回到家,那个充满她和莫谦回忆的家里.她恍然的看着屋里的一切.拿起相框,照片里,莫谦看着她,那么爱那么爱的看着她.一不小心,相框掉在地上,捡起来,破碎的玻璃,把照片划出一道道白痕.也划伤了自己的手。

她抬起还冒着血的手,不觉得痛啊!看着手上的血渍她忽然兴起一股念头:如果血流多一点,手是不是就会更痛一点,而心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到那么疼了呢?是不是血流光了,这肮脏的血液流光了,莫谦就会理自己了呢?

拿起水果刀走进浴室,痴傻的坐在浴缸旁,她突然想起他们共浴的欢乐时光,好幸福、好开心,心却越来越疼,泪也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一直滑落。

于是,她像木偶娃娃一样一刀一刀往自己右手腕上划,一道比一道深.

痛!好痛!随着血缓缓地流出,心似乎真的不再那么疼了,可是,泪却依然停不了。

血停了!

手好像也麻痹得不再觉得痛,可是心,心却不知为何疼得更厉害了。

芯瑶恍惚的想着,再割深一点,血不停,心是不是也就可以不再疼了呢?是不是血流光了,流光了她就可以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呢?

她看着锐利的锋芒,无意识的又深深地一刀一刀往下划。意识虽然逐渐模糊,她知道,她可以,可以不再,不再和莫谦流着同样的血液了,她也可以,可以见到她的诺诺了,如果知道有你,妈妈一定会生下你,就算你是傻子,妈妈也会生下你,对不起,对不起,诺诺.

“睡吧!”她喃喃地对自己说。缓缓地合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下辈子,她不要,不要再做顾芯瑶.…

回首萧瑟

每次遇见风,总是在病房,睁开眼,总是看见,疲惫的他,坚定的坐在床边,像是战士一样,守护着自己,芯瑶疲惫,但却愧疚。

“醒了?”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芯瑶,语气里有着责备和不忍。“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停止心跳.”

顾芯瑶别过眼,悲伤的微笑“我早说过,人是可以心痛而死的.更何况,我只是晕过去了。”握着风的手,冰冷的自己,没有太强的说服力,目光幽幽的落在窗外,没有焦点,却还是说道:

“风,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