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我命令你们拦住后面的狼。”
太子似乎受了刺激,这样不顾体面的话也说出了口。
这疯疯癫癫的人是太子?
这道念头刚在脑中划过,严嫣这队人便看到后面紧追而来的狼群了。
这一切仅发生在顷刻之间,太子一行人狼狈的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严嫣等直面对上紧追而来的狼群。
褚茗宸惊慌失措想跟着往太子那处跑,被骆怀远喝止住。
骆怀远脸上难看的吓人:“不能跟过去,咱们换条道跑,若是跟过去太子出了事,咱们全部完蛋。”
柳淑怡尖叫,“难不成都给他当替死鬼?”
这里面的人没一个是傻子,太子一行那行为与那话再分明不过了,就是让他们挡住后面的狼。就算挡不住也行,只要能给其拖延时间。
若是挡了也罢,若是不挡,太子出了什么事情,就和骆怀远说得那样,这里面的人全部会被问罪。
毕竟那可是太子,大熙的储君。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形容的并不贴切,至少大致是如此的。你可以无能为力,但必须去拼命,至少拼命了,太子若是出了事,念尔等确实尽力了,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若你视而不见,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更何况太子又说了那样的话,不说还能装傻跟着跑了,说了以后,还装傻跑,那几个人只要能跑出去一个,见他们这些人安然无恙,他们全部都得玩完。
好毒辣的心思!
事情已经来不及多想,狼群似乎见这队人比较多,便放弃太子那行,呈圆形包抄了上来,再跑已是来不及,前路已经被围堵上。
侍卫头领是个沉稳的,见此忙命人都赶紧下马。有人还不懂其中关窍,但见坐下的马俱是不安的嘶鸣尥蹶子,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其中最为镇定的要算骆怀远的小青青与黑玉及沈祁那匹马了,虽不安的喷着气,但至少没动弹。
“怎么办,怎么办?”柳淑怡面色惨白,已经吓哭了。
“柳树枝你别哭啊,现在哭也没用,要骂就骂那个太子,这狼群一看就是他引过来的。”褚茗宸虽是如此说,也是抖若筛糠。
狼啊,我滴娘,他是见过狼皮,还没见过如此活生生的狼。
骆怀远跳着骂:“骆昭我c你祖宗十八代,你个龟儿子,心肝儿烂透的。”
严嫣皱眉将他往身后拨去,做出防卫之态,“行了,少费点口水。”
骆怀远满脸焦虑,看着越聚越多的狼。这个死太子到底招惹了多少狼啊,入目之间竟然全是。
他看着四周的形势,大脑疯狂转动着,道:“阿嫣妹妹,虽然我很厉害,但是这么多狼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帮你掩护,你先逃出去,你骑着我的小青青回去搬救兵。”
若说不感动是假的,严嫣知道这满嘴不正经的货,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她紧紧盯着狼群,分神道:“还是你跑吧,若是让你在这里头出了事,我们同样好不了。”
骆怀远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即使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龙种。跟他们在一起出了事,圣上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我不行,我太重了,小青青驮着我跑不快。”
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在搞笑。严嫣想笑没笑出来。
小青青刨了刨蹄子,原来你丫也有自知之明。
狼群已经渐渐逼近了,包围圈不断压缩,十多名护卫护在最外围,已经和狼搏斗了起来。
情势非常危机。
若是狼的数目少,自是不怕的,可不下百数,即使是沈祁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和严嫣跑出去自然没有问题,可这么多护卫还有柳淑怡二人,再加上骆怀远,能不伤人命跑出去,极难。
严嫣和沈祁交换了一个眼色,各种千头万绪在脑中划过,而后开口道:“淑怡,你带上你表弟骑上四皇子的马回营地去搬救兵……”
柳淑怡已经顾不得惊讶原来这个死胖子就是传说中的四皇子了,打断道:“那你呢?”
严嫣扬起鞭子挥落一头扑过来的狼,“我会武,不会有事。你们跑快些,回去搬救兵。”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我也不走。”
骆怀远已经明白了严嫣的意思,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逞能了,你们俩留下只会碍事,还得人分心去保护你们。”
“呃,难道你就不需要保护了吗?那会儿是谁被一只狼追得喊救命的!”论斗嘴,柳淑怡可是从来不差于谁。
“我要是能跑还用你说,快走快走,别让我阿嫣妹妹分心去保护你们。”
说话这会儿,又扑来了两头狼,直对着人群中最弱的柳淑怡和褚茗宸。严嫣连挥了两鞭子,才将狼挥落。
骆怀远推着两人让他们上马,小青青躲来躲去不让他们靠近。
骆怀远抓着小青青的鬃毛,柔声安抚:“我可爱的小青青,你就让他们骑一下你,我知道你最可爱了,他们是去搬救兵,救你家主人我,我要是被狼吃了,该没人给你找小母马了。”
见这货儿越说越荒唐,严嫣忍不住空出手来拧了他一把。被拧了一把,骆怀远心里又酥又甜,板着脸对小青青屁股抡了一巴掌,它才安分下来。
知晓柳淑怡与褚茗宸两人可能不认路,沈祁又叫了两名护卫骑了他和严嫣的马护着两人出去,并解下了他和严嫣两人马上所有的囊袋、箭壶、牛角弓及兵器。
一切准备完毕,沈祁从囊袋中抽出了几根一尺见长的圆棍,几下组合变成了一柄一米多长的枪杆,再往顶端安上一枚锋利的枪头。
骆怀远惊讶不已,“你小子装备齐全啊!”
沈祁嘿嘿一笑,抖了两朵枪花出来。
一般□□最好的材料应该椆木或者白蜡杆做枪身,可惜那种出门在外携带并不方便,镇国公府使长枪的并不少,便弄出来这种便携型的。
沈祁一手持□□,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这小子长得高,过了十岁便猛窜个头,才十三便比骆怀远矮不了多少,又长得敦实,像头小牛犊子似的。
骆怀远又道:“你们几个跑出去的,回去了都别犯傻,小心谨慎些,别傻愣愣的去搬救兵,先去找镇国公。”
柳淑怡还想问为什么,被褚茗宸扯了一把。
严嫣也拿出了一柄鞭子,这鞭子与她平时惯使的极不一样,她平时使的那把是蛇形鞭,用最上等的牛皮牛筋鞣制,并缠以金丝,是为软鞭。而这柄鞭子却是精铁铸造,整体为乌金色,分九节,鞭头呈菱形尖锐状,一看就是大凶器。
骆怀远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小心肝儿砰砰乱跳。他见过蕙娘的武艺,猜想小王妃定然武艺不凡,可这种小娇娘拿出一把大凶器出来的奇异美,却是让他忍不住心旷神怡。
“祁哥哥,我帮你掩护。”
“好嘞!”
说着,沈祁便一个横扫千军扫出了一片空地,又有严嫣上前补刀。两人的兵器均适合群战,所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扫出一条空路来。
说时迟那时快,三匹马儿以箭的速度激射而去,伴随着柳淑怡的声音。
“阿嫣,你等着我,我一定找来救兵救你——”
打落几只想追过去的狼,严嫣用手肘撞撞沈祁,“走吧,往里面去,找个易守的地形。”
又给剩下的马儿们扫除一条空道,让它们都趁空跑了出去。一群人且战且退,来到一颗几人合抱不住的千年老树下。
沈祁招呼一声,“都别太使劲儿,别让自己受伤便好。”
如今这里都剩下自己的人了,自然懂得这其间的意思。
太子何等尊贵,居然会在本不可能出现狼群的围场碰见了狼群,几乎是让人立即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所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便是一群被牵连的可怜人。
这本就是无妄之灾,太子若是出事了,‘临危受命’的他们,有不尽力之嫌。太子没出事,也可以是说他们太尽力,才救下太子。尽力不尽力都是为难,不尽力皇后不会饶了他们,太尽力设下这个圈套的人,又该如何恼恨他们。
镇国公府能这么多年来能一直置身事外,凭的便是独善其身,自然不能与这种事牵扯上。
如今这种情形刚好,他们因临危受命,不得不留下阻挡,可惜能力不及,只能奋力抵抗并派人出去搬救兵。是时有人前来相救,不管太子出不出事,都与他们没甚关系。
一旁的镇国公护卫们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又见两位小主子身手不凡,知晓安危是没什么问题了,甚至起了玩闹之心。有那护卫挨了一爪子,顿时往后摔去,大叫一声‘我死啦’。
护卫头领哭笑不得,笑骂道:“这会儿还不是装的时候!”
众人皆是一笑。
因着沈祁和严嫣使的是群战兵器,便主力负责不让狼群靠近,其他人则是在一旁负责补刀。再加上背靠大树,只用守着三面,压力并不大,隔上一会儿便收割一条狼命,倒也甚是悠闲。
见此,骆怀远终于放下心来,甚至有闲心缩在严嫣身后捣乱。一会儿叫着这边有狼过来了,一会儿叫那边,严嫣被他烦死了。
你若是瞪他,他便装得一脸可怜相,捂着小心肝,一副受不了惊吓的模样。大家是不能想象一个圆圆胖胖的人,挤眉弄眼用胖手捂住小心肝,那该是何等一种惊悚的模样。
严嫣恨得牙痒痒,手也痒,想去揍他。
他倒也非常识眼色,见惹怒了严嫣,便讨好的掏出水袋要服侍她喝水解渴,又拿出干粮、肉干与她充饥,十分殷勤。
你不吃还不行,他一直伸着大胖手杵在你嘴边儿。那大胖手白白嫩嫩,像似一个发面馒头,狼群中不停有狼扑过来,想对他的手下口。
严嫣恨恨的咬住肉干,瞪着他。
骆怀远嘻嘻笑着,突然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阿嫣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说的可是真的哦,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
那声音极小,似在呢喃。暖暖的热气儿似乎还在耳旁吹拂,严嫣的耳根子顿时红得滴血。
……
那队人一晃而过,不过其中还是有两张面孔刻在了太子脑海里。
一个是镇国公的幼孙,另一个则是四皇子那张肥脸。
眼见身后已经没有大批的狼追来,太子这才放缓了心情,忆起刚才的情形,顿时懊恼的神色浮现在他脸上。
逃命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才感觉自己刚才表现有多么的有失威仪。并且他居然说了那样的话,若是让镇国公知晓他让他孙子当替死鬼,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情形?还有父皇若是知晓他居然让四弟给他填命,会不会对他大失所望……
若是被许贵妃一系知晓,想必定然会兴风作浪,是时他这个大熙的太子大概会成为众矢之的。大熙是不能有一个胆小怕死、临阵退缩、罔顾人命,让几个不过十多岁的小孩儿替自己挡命的太子的,甚至其中还有自己的亲弟弟。
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不能闹到面上去。
太子更加恨那个设下这个陷阱的人,居然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刚才那事儿我不希望会传出去,等会儿回了营地,不要惊了父皇的人,先去找母后。”
是的,在太子心目中,大概也只有萧皇后才有能力帮他解决这件事。
几名侍卫突觉背后一寒,也没敢多言,加劲儿驱着马往前行去。
☆、第94章
第94章
风迎面而来,扑打在脸上,吹得脸生痛。
柳淑怡脸上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此时的她很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只能任泪水一个劲儿往下流着。
“行了,柳树枝,你别哭了,咱们马上就快到营地了,到时候就能找了救兵赶回去救他们。那些护卫武艺都那么好,那个阿嫣武艺也不错,定然会没事的。”
“真的吗?”
褚茗宸紧紧抿着嘴,点点头。
“可是那么多狼,它们都是吃人的!”
“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哭了,呆会儿回营地那儿还有的忙。”
柳淑怡这才想起之前那个胖胖的四皇子说的话,“刚才你为什么拉我,不让我问清楚。”
褚茗宸简直想把她脑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得什么。
“你真是个猪!太子用我们来当替死鬼,光我们俩也就算了,可别忘了那里面有镇国公的孙子,还有个四皇子。太子那时肯定是一时情急,一旦人跑了出去,不免就会多想。若是沈祁他们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好交代。”
柳淑怡脸色煞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的意思是他会——”剩下那个‘灭口’她没有说出来。
褚茗宸心脏紧缩,“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你别哭了,到营地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人起疑,先看清楚情形再进去。”
又交代跟柳淑怡来的那两名护卫,“此事要守口如瓶,闭紧你们的嘴。”
那两名护卫懂得其中的干系,俱是点点头。
……
丛林之中,一大群狼呈半圆状的包围了一群人。
这群人分工明显,至今未被狼群的攻击打乱阵脚。
站在严嫣身后的骆怀远,突然一拍大腿,“遭了,刚才应该再派个咱们自己人跟上,若是太子起了坏心,我真怀疑他们会遇见什么,进不进得去营地还是两个字。”
严嫣手一抖,一鞭子抽过去,抡翻两只偷袭的狼,“你别瞎说!”
沈祁脸上罕见露出严肃的神色,“我觉得小胖说得有可能,但是有危险的不是他们,很可能是我们。太子并不认识柳淑怡和褚茗宸,但一定认识我和小胖。”
“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找齐了人回来杀人灭口或者毁尸灭迹?”严嫣皱眉问道。
杀人灭口指的是人没死完,过来补刀。毁尸灭迹是将太子等留下的行迹抹除,造成与太子一行人无关,是他们自己倒霉碰到了狼群。
当然这一切是建于太子错估了他们实力之上,他们自然知晓自己这一行人不会有大碍,可问题是太子不知道,若是他觉得他们可能必死无疑亦或是损失惨重,会不会兵走险招还真是两说。
严嫣犹豫道:“应该不会如此吧?”
“若是他以为咱们必死,或者会损兵折将呢?太子不会冒这个让自己德行有失的危险,还有萧皇后也绝不会给许贵妃留下用来攻击太子的把柄。”骆怀远指出,口气很是冷酷,只有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些许与平常逗比形象不符的神色来。
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可要是牵扯上皇家就会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不过没有关系,阿嫣妹妹你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哒!”说完,骆怀远给了严嫣一个很灿烂的笑。
顿时让严嫣很是哭笑不得。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一切只是猜测。可即使是猜测也不得不慎重起来,毕竟一个不慎损的可就是自己的命。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存实力,以待之后伺机而动。
严嫣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但却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复杂的情况,不免就神色凝重了起来。
沈祁也是如此,此时镇国公府对后辈的教导就显现出效果来了。
沈祁有条不紊的对所有人进行分班,一半人防守,继续挡着狼群,一半人歇息,恢复体力。他和严嫣也是如此分工,这会儿沈祁还在那边不停挥动□□驱逐扑来的狼,严嫣却是和骆怀远去了最里层的树下歇息。
“放心,阿嫣妹妹,我见你那好朋友还有点笨,她身边跟的那小子虽胆子小,倒是有几分机灵,我方才特意交代他们回营地要小心谨慎先去找镇国公,应该会无事的。”
只要镇国公能知晓,便前可进后可退,他们一定不会出任何意外。
“希望如此。”
骆怀远见严嫣神色凝重,笑着岔开话题,“阿嫣妹妹,我刚才那话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我都向你告白了,你的答案是?”
严嫣一想起那事,又窘了起来,“什么是告白?”
他心里喟叹一口,凑近了小声道:“就是我喜欢你啊。”
严嫣一把将他推开,红着脸,“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难道我的心意你还看不出来吗?”骆怀远的脸色如丧考批起来,甚是有点委屈,“你看我都没有跑,我能骑着小青青从那么远跑过来找你,定然能骑着它再跑出去。可你不走,我是也不走的,我陪你同生共死,难道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骆怀远小眼神儿里□□裸写满了控诉,严嫣竟然生了不敢去看他的心。
他们说话的音调很小,再加上在最里层,却是没有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的。
“阿嫣妹妹,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嫁给我当王妃好不好?”
骆怀远抓住严嫣的手,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没有人告诉你这态度很赖皮,哪有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逼问人家女孩儿的?
“我、我……”严嫣狼狈的别开脸去,声如蚊吟,“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喜欢到底是什么?
严嫣也曾好奇的看过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对于那上面所写的男女之情却是不敢苟同。
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会无意中偶遇一名贫穷书生,两人经过几番私会,产生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恋情。之后,闺秀的父亲不嫌书生是个白身,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若干年后,书生蟾宫折桂中了状元,皇帝见他一表人才,感叹道只有这样的俊才才能配上朕的公主,于是便要将自己千娇百宠的公主许配于他,可状元郎这时已经有了妻室,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几个。
原配闺秀不忍误了书生的仕途,自甘堕落贬身为妾,给公主挪了位置。公主见原配如此善良大度,决定效法娥皇女英,与原配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故事自此完。
严嫣当初边看便嗤之以鼻。
首先,大户人家的姑娘是不可能会偶遇一名穷书生的,哪家的闺秀不是行走之间仆妇簇拥,当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死的吗?
更不用提什么私会了,除非那名闺秀有她这么高的武力,翻墙越院不在话下。另外,既然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作为其父的必然身有官职,甚至说不定还有爵位在身,怎么可能将女儿许配给个白身?难不成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死了?
更不用提之后中了状元,圣上要将公主下嫁了。首先中了状元不过是仕途的开始,要先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做起,之后慢慢熬。有熬出头的,也有泯灭于众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会为了一个可能是未来朝中的中流砥柱,不顾自己的声誉强迫别人停妻再娶吗?这个在大熙可是犯了大不违,身为天下之主的圣上自然可以这么做,但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