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用午膳的点儿,侯爷和夫人回来了。下人们只是觉得奇怪,各处收到消息的,却是感觉出了异样。
老夫人按捺不住,想叫儿子过来询问,谁知严霆忙着安抚沈奕瑶,说等会儿再过来。
严嫣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正在陪严陌吃午膳的她,继续吃着碗里饭。
她习武历来食量大,旁的女孩吃一碗,她要吃两碗,所以她吃完一碗,又让梅香给盛了一碗。严陌最近饭量见长,从一开始吃一两口米饭,到之后吃小半碗,及至现在已经能吃一平碗了。
中午的菜式都是小厨房针对两人最爱吃的菜所做,严陌吃得很满意,吃完后又喝了一点汤。
膳罢,他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娘?”
严嫣问道:“你觉得呢?”
他沉吟一小会儿,摇摇小脑袋,“那还是不要了吧。”
“坐一刻钟,然后起来散步消食,才能午睡。”
小阿陌乖巧的点点头。
……
听完严霆的讲诉,老夫人忍不住怒拍一下矮几,骂道一声‘蠢妇’。
这母子二人有相同之处,都觉得沈奕瑶这人蠢不可言,却从来不会检讨自身,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你预计怎么办?”老夫人眼神复杂看了儿子一眼,有些心疼。
严霆坐在那里,神情淡然,“还能怎么办?当爹娘的不可能永远和儿女置气。”
老夫人心疼得直哆嗦嘴唇,颓然道:“也就是说一切要重新开始了?这镇国公也忒不是东西了!我当初就不赞同你娶她,瞧瞧……”她手遥指锦瑟院的方向,“只会哭,还劳我儿子去安慰她。摊了那样一个爹,如此难缠!当初就不该听你爹的,让你直接娶了玉瑾多好!”
严霆没有出声。
他爹身为嫡子,却生来体弱。公侯之家传承先嫡,再长。他爹虽身子不好,但占了个嫡长,于是得了这威远侯之位。按理说,一个当家人身体不好是不宜继承爵位的,可他祖母性子刚强,又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不愿让旁人摘桃。
从个人来讲,自然是自己继承了爵位比较好,但站在威远侯府这块牌匾之下,从传承上讲,却应该是能者居之为宜。
他爹身子不好,所以没办法领差事,他祖母不容人,祖父去世,便将所有庶子全部分家了出去。府里倒是清净了,可是一点助力都无,连个臂膀都没有。他祖母不会做人,处事刻薄,几十年来将一些亲戚、姻亲什么的都得罪了个遍。
而他爹,限于身子骨,只能扛着这威远侯府的牌匾,却一点功绩也无。
爵位只是爵位,真是有实力者还得看权势、官职、亦或是陛下的另眼相看。威远侯府什么也没有,截止到严霆出生长大,这威远侯府经历几代本就没落,又因当代威远侯无能,已至最末流的勋贵。
最末流的勋贵其实还不如一个官宦之家,最起码别人可以进步,可以科举,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勋贵限于朝廷限制,除了光吃俸禄,便只能领闲差或者从军。
他不否认他是刻意接近沈奕瑶,博得她的青睐,那是他和威远侯府当时唯一的一条捷径,他不会放过。
老夫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的抱怨也仅是抱怨。抱怨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她也不例外。
“都是那个小东西作妖作的,你也回来了,可得好好管管!”老夫人还没忘记‘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严嫣挑事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管?管了再去告一状?然后再让他的辛苦付之东流?
严霆嘴角噙出一抹不显的苦笑,“娘,这些你都不要管,我会处理。至于那边,你就当他们不存在,现在儿子的事最为重要。”
十多年前严霆信心满满,十多年后的严霆仍就信心满满,可时间不等人,他已经年过而立了,就不知这次他是否还有当年的那个耐心。
老夫人点点头,抹了下老泪,拍拍儿子的手。
“好儿子,娘懂。娘不委屈,娘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他有个好娘!
~~o(>_<)o~~这种表情,严霆是不会有的。
出了荣安堂大门,他心中喃喃一句,你们让我枉为人子,我到时候该怎么报答你们?!
***
转眼已入初秋,秋天的天毕竟和夏日不一样,一早一晚也是有些凉的。
严陌身子骨不好,早早的他身边的燕儿莺儿便开始在给他裁制秋裳。严嫣见下面几个丫鬟闲暇都在做针线,想着自己还没给弟弟做过针线的,便舀来针线布料也想凑个热闹。
可她历来针线极差,平日里衣衫用物之类的针线活,下面丫鬟都包了,是从来不会自己动手的。她将东西拿到手里便后悔了,可看着严陌期待的小眼神,只得奋发图强。
第一次做时,她被针扎了手,自己没慌,下面丫鬟忙给夺了。第二次倒没扎手,线绞成一团,怎么也拆不开,然后她便烦了,认真对弟弟坦白自己不是干这套的料。
小阿陌表示可以理解,他安慰的拍拍了姐姐的手。
她的姐姐人长得漂亮,武功又好,这些杂活可以交给下人来做,不会做也没什么。这是小阿陌当时安慰严嫣的话,当时非常沮丧的严嫣表示她听了心里很妥帖。
这期间,严霆又‘陪’着沈奕瑶去了几趟镇国公府,根据他们的脸色与表现,严嫣猜测外公还是没有见他们。其实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她忍不住便去关注。
沈奕瑶情绪不好,严霆心情不好,自然没空管二房里其他人。严嫣带着严陌在凝香阁里呆着,每日练武上课吃饭睡觉倒也轻松。裴姨娘最近老实的厉害,也不见她上蹿下跳了,连严倩和严弘都被他拘着很老实。
二房这里空前和谐。
☆、第45章
第45章
这日,从外院又递进来一封信,说是沈祁少爷派人送的,严嫣一拿到手里便看出异样。
这哪是什么祁哥哥送的,明明就是那个骆小胖嘛。
拿着手中的信,想起上次那封,严嫣有些忍俊不住想笑。
拆开来看,这封信比上次那封要正常一些,虽少不了搞怪,但大多均是叙事的口吻。
原来骆怀远到了四皇子府,安顿下来后,便开始花心思对四皇子府整个环境与人员配置都进行了一次摸底。
毕竟他现在已经开府了,如无意外这处地方他要住七八年,直至二十加冠分封出去,才会离开。当然,这处地方之后还会作为他的亲王府从新修缮一番,以作他成为藩王之后回京的驻留之处。
所以骆怀远对四皇子府是极其上心的。
四皇子府由一处旧官邸修缮改造而成,这处官邸早年是朝中一位一品大员的宅邸,那一品大员犯事之后被抄家,这处宅邸便被熙帝收了回来,此次骆怀远出宫,赐予他做宅邸。
宅邸由工部所改造,一概规制皆按皇子品级而来。建造的极其富丽堂皇,大气富贵,对此骆怀远是没有任何疑虑的。不管他受宠不受宠,终归来说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儿子是爹的脸面,儿子的宅邸是儿子的脸面,自是没有人敢敷衍了事。
骆怀远既然心存了想改变的心态,自是深思熟虑。住处好坏,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人。
几番交流与摸底,骆怀远对四皇子府的人员配备也了然于心。
府里的下人差不多有一百多号,均是宫中的宫人与太监,另有侍卫三十余人,这些都是一个皇子的必须配备。
按照惯例,皇子出京分藩就封,出京之时是会带上一些人过去的。如无意外,此时在府里的这些人日后均要和他一起前往封地。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以后都是掌握在骆怀远之手,收服自然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并不刨除这些人里也有别人的眼线。这是毋庸置疑的,没有眼线才不正常。不过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有小心筛选一番便好,心腹不用太多,几个足以。
鉴于要低调做人的态度,骆怀远很少出他所住的院落,手里刚笼络了两个得用的人手,他便心急着想给严嫣送信。
他还一直惦记着上次给严嫣送的信,小王妃没给他回信的事呢。不过后来他也想通了,看样子小王妃还没有养成收信要回信的习惯。
不过没关系,他会教她养成这个良好的习惯的。他如今情况还不够稳定,接小王妃上府里来做客只能容后再提,在这之前,两人的交流只能靠鸿雁传书。
心里琢磨了下,他大笔一挥,书信一封,交给小安子,让他送去威远侯府。
小安子不去,说送信无门,骆怀远嘿嘿一笑,让他冒充是镇国公沈祁沈少爷的人,威远侯府必定不会为难与他。
这对素来老实的小安子,是一项挑战。
可以想见,假以时日,小安子也会被这货给染黑。
……
当然,骆怀远是不可能在信中将这些事情都详细讲诉出来。
他只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说自己正在进行努力,府中现在还不是太安稳,暂时不能邀请她和沈小二过府玩耍了。他心中实在念叨阿嫣妹妹,忙里偷闲来信一封,想问下阿嫣妹妹的近况如何。
看完信的严嫣,感叹骆小胖这人实在是个热心肠的人啊。明明是她自己的事,他却表现的很关心。
这种关心让严嫣体会到一种来自友人的温暖,终归究底,下人们再怎么与她一心,但毕竟是主从,阿陌年纪太小,她从来不会与他讨论这类事情。
而严嫣心中所藏的这些事太隐秘,哪怕是镇国公几个,她也只是吐露些许,一些内心真正的想法却都是不得而知。
只能说骆怀远运气太好,随便换个时候,如若不是那时候是严嫣此生最彷徨、最难以抉择的时刻,他都不会有机会知晓。也不会和严嫣形成这种,貌似正常,实则很亲密的关系。
这种亲密不是指的其他,而是两人心的贴近度。都是有难言之隐的人,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彼此的心间最深处的秘密,这无形之中就形成了一种亲密感。
也许在若干年后,两人想起此时会忍俊不住的笑,但此时,彼此对彼此的意义终究不同。哪怕是沈祁,他与严嫣的关系确实很亲,从小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关系,但对严嫣来说,还是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
就仿佛在对方面前不用去伪装去遮掩,因为对面那个人早已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不由自主便会卸下防备。
……
早说了,骆怀远是一个对人性拿捏极其准的人。也可能是三世为人,也可能是经历复杂。他貌似不正经,但一旦动了心思,就会无意间对症下药,并且效果不错。
例如,他把自己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主动告诉严嫣,严嫣反射性便会觉得,人家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我,我对别人有隐瞒是不是不好。也许这种念头严嫣并没有发觉,可它确实存在了。
还例如他明明很想严嫣给他回信,却并没有在信中耍无赖提出,只是在信中有意无意表现出很担忧的状态,又问了严嫣近况,这不用说,必然是要回信的。
所以总体来说,骆小胖是一个很好的‘笔友’。
严嫣还在想安排谁送信过去,梅香告诉她,来送信的人还没走,想问表姑娘有没有什么话带回去。
严嫣让梅香等着,去西间书案认真书写了一封,让丫鬟亲自去交给来送信的人。
***
一身小厮衣裳的小安子,拿到严嫣的回信,出威远侯府时,早已是大汗淋漓。
府中回事处的小厮见他是镇国公府的人,还想和他套下近乎,他推说还有事要办,便狂奔离开。
见了他匆忙的背影,那小厮还感叹一句,镇国公府的人果然是人忙事多啊,这才是有前途的啊。
小安子中途找了地方换下衣裳,穿回本来的太监服,便一路往四皇子府去了。
现如今这四皇子府还不够稳妥,小安子也知道殿下还防着外人的眼线,幸好后门有殿下安排的人接应他,倒也没露出端倪。
拿到信,骆怀远大力拍了小安子一下,问了下过程,赞赏的点了点头。觉得小安子是个可造之材,日后他定会重点培养的。
看完信,骆怀远对威远侯府如今情势,也有了个大体的印象。
他上辈子闲暇无事,曾暗里分析过威远侯这人。此人极为能忍,并且颇有谋略。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同样他翻脸如翻书。
可惜啊,如今软肋被人拿捏住了,还在做困兽之斗。无论如何,断了他那条路,便如同断了他的脊椎骨,照此人性格来看,他大抵会继续‘忍辱负重’。
只是已年过而立的他,还能有几分心性能继续忍下去?
对镇国公布下的局,骆怀远大体还是明白的。不管是从什么方面来看,这都走的是一步好棋,可以将损失与伤害降到了最低处,可做事哪能面面俱到,如若发生什么事情,首当其冲便是他的小王妃。
因为在严霆眼里,她是‘始作俑者’。
骆怀远有些担心,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他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如若真有个什么事,他凭什么来护住他的小王妃。
所以,该进行的必须得抓紧时间,多一份底码,他便能多一分底气。
……
经过这些日子的摸底,骆怀远也对四皇子府从各个方面进行了一种了解。
所谓金玉其外,讲的便是如此了。
四皇子府够气派辉煌,府中的下人侍卫也足够他使唤,派头很足。关于下人薪饷与府中各种用度,内务府也办得很用心,没有进行任何克扣。
当然这是暂时的,根据上辈子的经验,这种克扣的程度会根据父皇对他上心的程度,逐渐拉成正比。
过日子自然无忧,这个不用担心,至少他们不敢做得让父皇失去体面。但什么样的日子,怎么个过法,这就是个大问题了。皇子也是有俸禄的,但能到他手里的银子非常少,四皇子府有个管事的老太监,骆怀远森森觉得他是别人的人。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是直觉。
钱啊钱,你乃万恶之源,但人没有你却也是万万不可。骆怀远太明白钱的重要性了,如若有钱,他上辈子也不会临穿越还是个小处男,如若没有钱,他关于以后的所有想法都只能是空。
不过在大熙朝,骆怀远并不为赚钱发愁。君不见,多少穿越君混得风生水起,难不成他骆怀远想赚点零花钱还能成个问题?
骆怀远现在发愁的是,怎么赚钱,如何赚钱,怎么开始,这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考虑。他没有资本去耽误,或者走错路重来。
对了,还有最重要一点,他的启动资金也挺头疼。
这一切都需要细细酌量,现如今,他最重要的事给小王妃回信。
谁说鸿雁传书只能是笔友?谁说纸上交流一定要说事儿,没事不能写信吗?
先成为她意义上最好的朋友,靠近她的心灵,久了,她定觉得你是无法取代的那一个!
为了维系自己和小王妃的感情,骆怀远决定每日给小王妃书信一份,加深彼此的印象与好感。当然送信太频繁,会惹人注意的,记得有飞鸽传书一说,看来他还需要弄只鸽子来,作为他和小王妃之间‘爱的使者’。
买鸽子需要钱,信鸽估计不会便宜,所以赚钱是大事啊!
骆怀远仰望苍天,满面愁苦。
☆、第46章
第46章
日子有条不紊往前滑动着,平静得仿佛暗里并没有那么涌动。
可诚如佛家所言,有因便有果,种了什么因得什么果。许多事情它并不是没有存在,只是它的存在感为大家疏忽,当该爆发的时候,自然不会漏过。
裴姨娘最近一直很老实,很少在人前出现,哪怕严霆已经很久没有来找她了,她依然老实的像是只兔子。
她负责管家,掌握的却只是府中的中馈之事,她负责安排分发各处事务与各房用度,却并不管钱。这么说吧,裴姨娘只负责管家,至于威远侯府的收入支出却是由老夫人所管,府中设有账房,老夫人会定时拨银子过去。
这负责支出的银子是半年一拨,可如今账房已经几次派人过来催下半年的用银,说一直没拨过去,各处的用度已经跟不上了。
裴姨娘知晓老夫人的忌讳,稳着等了几日,还不见动静,只能前去荣安堂找老夫人。
老夫人听完,面色一凝,沉吟半刻,才道用银过几日拨去账房。
裴姨娘有些疑惑,却没多问,姑母虽偏爱于她,但她还是清楚什么事情能问什么事情不能问的。
裴姨娘走后,赵妈妈将屋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将大门紧紧阖上,才凑近老夫人跟前来,小声问道:“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荣安堂内只有两人,老夫人没有再遮掩,面色比裴姨娘刚才在的时候,还要凝重。
“我库房里还有些不用的物件,你找个妥帖的,先拿去换了银子。”
赵妈妈面色难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这怎么能成?这可是您的压箱底了,总不能全部贴出去!”
这话似乎刺激到老夫人,让她呼吸粗重了起来,她摸了又摸手腕上的镯子,似乎心中很焦躁,又必须强压下来。
“如今也只能这么办,总不能偌大一个府里连日常用度也都给停了。庄子上的收益今年已经要了三次,那几个铺面每月一有盈余便提了上来。下面人已经有感觉了,上次陈管事明里暗里问了几次,又说下面最近有些人心不稳,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
“要不卖一个庄子,先缓缓?那些可是当年夫人给您陪嫁的物件,是您最后的压箱底子,总不能都这么糟蹋了!”说到最后,赵妈妈有些哽咽。
她从小服侍老夫人,老夫人出嫁又当了陪房,两人几十年的感情,怎么能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不成!”老夫人摇头,态度斩钉绝铁:“这几个庄子和铺面虽盈利少,但终究是府里唯一的能进钱的地方。东西没了,也就没了,把生钱的物件卖了,到时候可就真绝望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赵妈妈跺脚哀叹,甚至忘了规矩在老夫人面前转了好几个圈。“要不然把此事告诉给侯爷?这些事也不能瞒着他。”
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这次老夫人拒绝的更加果断,“不成,老二最近已经够烦了,可不能再给他找事儿。”
“说不定侯爷那里还有剩余呢?那么大一笔银子,把府里所有的银子抽走不算,卖了几处铺面,您还动用了那么多陪嫁。”赵妈妈嗫嚅道。
原来在今年开端,远在边关的严霆捎信给老夫人,说需要大笔银两。老夫人对这个儿子从来有求必应,明明府里情况早几年便不怎么好了,为了凑齐数目,不光府里的银子都抽了去,还卖了几处铺面,最后不够的将她大半辈子的私房都填了进去,还动了自己不少陪嫁。
可以这么说,老夫人现在已经成了光杆了。除了些衣裳首饰物件摆设,库房里已经空了大半还有多,剩下的全是些不能换银子的布料药材什么的。
老夫人一直管着威远侯府的营生,可以想见,威远侯府现如今也就剩了个空壳子。这种时候,只能先缩减各处开支应急,等明年朝廷下发威远侯的俸禄或其他处能进些银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赵妈妈的提议让老夫人有些心动,那会儿老二要银子说是与前程有关,可如今人已经回来了,前程暂时没影儿,说不定银子没动?
她揉了揉太阳穴,“让我好好想想,等会老二回来了,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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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霆今日又陪沈奕瑶去了趟镇国公府,还是如前几次那般,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