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是我儿子的阿玛,不担心你,难道还惦记别人?”海兰珠撇嘴,她巴不得努尔哈赤挨炮轰呢,祈祷着这一点可千万别有蝴蝶效应,最好他直接战死沙场,也让大明的皇帝明白火炮的重要,后金进不去山海关更好。

“我还是你的男人呢,按汉人讲话,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是得惦记我。”察觉到身后皇太极的得意,海兰珠头向后仰,后脑勺撞上皇太极的胸口,皇太极闷笑“海兰珠,你呀,也就我宠着你,若换了旁人……”

“怎样?”海兰珠回头看着皇太极,扬眉问道“别人怎么样?”

“也会如此吧。”皇太极想到他那些兄弟子侄的神情,就连吃过大亏的阿敏都不能免俗,他们也只是见到了容貌出众的海兰珠,又哪会知道她性子的不同旁人,海兰珠展颜笑道“皇太极,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而我是最了解你雄心壮志的女人,出征要小心,我和布布在家等你。”

皇太极嗓子发干,将海兰珠抱得更紧,都懒得张嘴说话,只想享受这份温馨,是夜,皇太极拥着抱着儿子的海兰珠沉睡,他们三人之间萦绕着见不到却很是坚固的情意,容不得任何外人插足其间。

大年之后,鞭炮爆竹的气味尚未散去,努尔哈赤按原先的计划统兵出征,只留代善在盛京,将多尔衮和多铎都带在身边,左右两翼为莽古尔泰和阿敏,皇太极统领的正白旗坠在其后,主要负责军需供应,落在旁人的眼中,这就是明显不让皇太极再建功勋的预兆。

在临行之前,皇太极被努尔哈赤叫到了身边,密谈许久,隐隐可以听见努尔哈赤苍老饱含一丝睿智的声音”皇太极,父汗将后路就交给你了,盛京不得有变。”

“谨遵汗命。”皇太极迈开大步离去,重任在肩反而让皇太极更叫的神采飞扬,他透过努尔哈赤的安排明白,努尔哈赤对代善也并不是完全的放心,盛京的防卫还在他的手中。

天命十一年正月,努尔哈赤亲征大明,袭击宁远城,这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出征,也是最大的一场败仗,彻底拉开了后金汗位争夺的帷幕,海兰珠也身不由己的卷入到这股洪流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掌握把柄

皇太极此番领兵出征,海兰珠又怎么会不担忧?正好赶上个寒冬季节,积雪很厚,此时并不是发兵的好时机,海兰珠暗恨,努尔哈赤你要上竿子挨炮轰,可别连累到皇太极,海兰珠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不想失去靠山。

听见愤愤不平的乌玛说起皇太极负责的是后援,兴许不会立下战功,海兰珠长出一口气,眉眼含笑,“乌玛,你难道想不明白,军功倒还在其次,他们平安归来才是关键。”

乌玛神色一愣,皇太极出兵又怎么少得了纳兰铁成?身为他妻子的乌玛虽然也想让他立下战功,但他安全归来才是最好的,儿子女儿不能没有阿玛。

“格格说的对,是奴婢想左了。”乌玛低声说道,这话可不敢大声宣扬出去,毕竟在后金军功是荣耀,是汉子们的追求。

海兰珠了然一笑,扫了一眼炕桌上过年收到的礼单,满意的眯了眯眼睛,随即叹了一口气,暗自感叹后金真的是很穷,资源匮乏,她管理掌管贝勒府后才有一个深刻的了解,庄子上在海兰珠眼里那不多的农畜产品的收益,已经能让外人眼红,让皇太极吃惊,引得他频频夸奖自己的本事,其实数目真的是不多。

“格格,听说好些有汉人奴隶的附上也按照您的法子,弄了个庄子,等开春种一些粮食,养一些家禽。”

“这也是好事,起码汉人不会在被驱赶凌辱。”海兰珠揉着脑袋,现在就是局势不稳,若是稳定下来,兴许能从大明得到一些番薯之类的种子,到时兴许战争会少一些,后金也是人,吃饱穿暖之后,又有谁想拼死打仗?

海兰珠可是巴不得她们都跟风行事,当然更不会藏私,凡是来打听消息福晋上门,海兰珠都不厌其烦的解释的很详细,为了怕纸上谈兵,让这些福晋派可信的人,亲自实地考察,甚至连种子耕地的工具都相送,倒也使得海兰珠的人缘好上不少,在她们的严重不再那么目下无尘(目中无人?)

海兰珠的本性开朗也健谈,要比这些后金的女人见识广博很多,再加上她说话风趣,这些福晋到时经常来贝勒府闲谈,家长里短私房隐密的消息,海兰珠听说了不少,这也是意外的收获。

转瞬之间,皇太极已经出征一月有余,海兰珠抱着儿子在屋里走动着,仿佛在向儿子诉苦,轻声道“你那个狠心的爹,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状况如何?就是不惦记我,也得惦记着我们可爱的布布呀。”

布布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海兰珠,小嘴上扬仿若安慰的依依呀呀两声,海兰珠嗤笑,同他脸颊相碰,“布布将来可别不许学他,知道吗?”

“呀呀。”布布口中吐着泡泡,好像很明白,小脸笑容更浓,显得很可爱,海兰珠叹道“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都在呀呀什么?何时你才会说话呢。”

胎教重要,早教同样不能忽视,海兰珠不是很信能生出天才来,对儿子的培养格外的用心,制作了许多染色画纸叫他辨识,布布最喜欢挥动着红色的画纸咯咯的笑,红色可能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海兰珠抱着儿子上了暖炕开始带有趣味的早教,可不大一会功夫就同布布闹成一团,笑声传得很远。

而此时天寒地冻的宁远城外,却是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守护宁远城的大明兵士不停地砍杀着准备爬上城头的鞑丅子,红衣大炮的炮筒都是滚烫的,由于袁崇焕策略得当,手下兵士奋勇杀敌,后金死伤惨重,整整三日无法攻克宁远城。

努尔哈赤愤怒的不顾众人的劝阻跑去前沿,怒骂袁崇焕,而阿敏统帅的镶蓝旗作为右翼并没完成守护的职责,将中军完全的暴露出来,这些不识字不懂兵法只凭勇气征战的后金将领并不清楚,唯一明白一点的皇太极此时却在后军。

袁崇焕居高临下,精通兵事的他自然瞧得见身穿黄色铠甲的努尔哈赤,稍作言语上的挑拨,私下布置,看准机会命令手下兵士拉响红衣大炮的引线,炮烟散去努尔哈赤惊险的回到中军,否则努尔哈赤很有可能命丧疆场。

努尔哈赤受伤后,后金士气低落,场面混乱,努尔哈赤虽然重伤还保持着清醒,欣慰的看了一眼胳膊受伤流血的多铎,扫了一眼四周慌乱的子侄,高声道“把皇太极叫来。”

此时本应在后军的皇太极却在阿敏的大帐内,同阿敏怒目而视,“你为何不进军?你可知道父汗的中军失去右翼的保护有多危险?”

阿敏满眼通红,脸上透着几分的醉意,揉着发疼的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宁远城还能挡得住八旗铁骑?皇太极,你多虑了。”

“阿敏,你早晚有一日会死在饮酒作乐上。”皇太极见阿敏有恃无恐,更是气愤,整个大金也只有他能看得出来,上前揪住阿敏的衣领,冰冷的说道“不出事则已,若是出事,你就是大金的罪人,我必会告诉父……”

还没待皇太极说完,阿敏的随从慌忙的跑了进来,“贝勒爷,大事不好,大汗负伤。”

阿敏听后目光呆滞,刚刚皇太极所言全部应验,皇太极目光一禀,推开阿敏,这场战争败了,却不能乱,此时需要有坐镇中军的人。

“主子。”纳兰铁成随后进来,单膝跪地道“大汗传召。”

皇太极回头唇边透着冷笑的看了阿敏一眼,转身欲离去,阿敏突然仿若豹子一样拉住他的袖子,惊恐的说道“皇太极,我全听你的,你要救我。”

皇太极身子一顿,拉开阿敏的牵扯,大步离去,大帐内只留下呆滞惊慌失措的阿敏,以及他身边的酒瓶和床榻上被褥包裹的汉女,阿敏一拳砸在桌案上,双眸仿若流血,无意识的说道“不能像阿玛一样被圈禁致死,不能,不能。”

寒风催动帐帘进来冰冷的寒气,让阿敏清醒一些,慢慢的攥紧了拳头,低声道“皇太极,就连我都惦记着汗位,我就不信你不想要汗位。”

第一百七十章 回军盛京

寒风凛冽,皇太极骑着马赶到中军,由于努尔哈赤负伤,生死未卜,士气低落,场面有些混乱,虽然皇太极很是焦急努尔哈赤的状况,却更忧心袁崇焕领兵来袭,以如今这些兵勇的状态,后果兴许会更严重。

“各负其责,各归其位。”皇太极勒紧缰绳,高声断喝,众将士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心神突然安定下来,见到沉稳如常的皇太极,不知是谁高喊“四贝勒。”片刻之后,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努尔哈赤亲自统领的正黄镶黄两旗的应声高喝,喊声震天,虽然皇太极不是最英勇或者说战功最卓著的贝勒,但他的智谋被众人所推崇,由他指挥的战争,伤亡总是最小的。

围在金顶大帐的兵士全都信服的看着身穿亮银铠甲,头盔上扎着白色簪缨,肩上披着鹤裘的皇太极龙骧虎步走进大帐。

努尔哈赤躺在搭好的榻上,刚刚喊四贝勒的喊声,他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耷拉着松弛的眼脸,旁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多尔衮同样很是焦急,既担心努尔哈赤的状况,又挂念为救努尔哈赤受伤的多铎,刚刚混乱的局面,就凭处世未深,仅凭着努尔哈赤宠爱的多尔衮绝对是弹压不住的,他没有努尔哈赤的首肯,一兵一卒都调不动,这种现实对他来说有点残酷,但同时也让他清醒过来,他同四大贝勒之间的实力差距确实很大,对无法掌控正黄旗很是遗憾。

他暗暗的攥紧拳头,目光坚定执着,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正黄旗攥在手中,快步走到努尔哈赤近前,关切的问道“阿玛,你觉得怎么样?”

努尔哈赤撩了一下眼皮,他的上身一被白色的绷带缠住,隐隐透着血丝,努尔哈赤低头看着他桑老的手,沉声道“多尔衮,看看你八哥是如何做的。”

帐帘挑开,寒风卷进温暖的大帐里,点燃取暖的炉火因为风而左右摇摆不定,皇太极看了一眼四周,多尔衮,莽古尔泰,甚至就连受伤的多铎都立在努尔哈赤旁边,皇太极已经听说多铎的事,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露出了一份暖意,向多铎点头,大步上前,跪地道“儿子给父汗请安。”

努尔哈赤自从皇太极进来那一刻起,就一直注视着他,年轻,睿智,沉稳,努尔哈赤神情有些恍惚,自己也曾年轻过,可是如今却垂垂老矣,就连小小的宁远城都攻打不下来,对于皇太极这个儿子,他也分不清是喜欢还是防备,在受伤无力掌控全局之时,唯一想到能帮他的也只有皇太极。

“起来吧,多尔衮扶你八哥起来。”努尔哈赤叹了一口气,多尔衮依命搀扶,皇太极轻轻推开他,虎目里透着关切的问道“父汗,如今该如何让行事?袁崇焕若是领兵来袭,此时八旗士气低落即便抵挡得住也会损失惨重。”

“你说该如何?”这些对打了一辈子仗的努尔哈赤来说,又何尝不懂?眼含精光,直直的盯着皇太极,想要看他怎么说。

“父汗,如今士气低落,又逢隆冬季节不易再战,不妨挥师返回盛京,开春之后,再进兵雪耻。”

“那怎么成?难道父汗的仇就不报了?咱们何时吃过这亏?”莽古尔泰一脸的愤怒,跺脚道“我率军踏平宁远城,把袁崇焕的脑袋割下来给父汗解气。”

皇太极一把拉住想要走出大帐的莽古尔泰,劝道“五哥,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宁远城建于君山峻岭之间,配有红衣大炮,以父汗的勇猛尚且吃亏,你还能强国父汗?”

“我…我……”莽古尔泰其实也没有把握攻下宁远城,接着皇太极所言喘着粗气停住脚步,闷声道“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此仇是必报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皇太极哪会不明白莽古尔泰的心思,拍拍他的肩头,对着努尔哈赤说道“父汗,汉人有句话说得很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儿子将来定会攻下宁远城为你雪恨。”

“就以你的注意,回盛京。”努尔哈赤紧咬着牙根,真是很不甘心,由于激动猛烈的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鲜血染红了绷带,多尔衮抢步上前,焦急地喊道:“阿玛,您息怒,若是您不甘心,儿子愿率正黄旗攻城。”

“十四弟,你难道没听见父汗让回兵盛京,八旗男儿士气低落,不能因为意气之争而伤亡,大明的人口有多少?咱们又有多少?这些难道你都不明白?

皇太极对多尔衮并不客气,多尔衮不同于莽古尔泰,还需顾及一些他的颜面,努尔哈赤推开多尔衮,抬起胳膊指着皇太极,神色有几分复杂,沉声道“皇太极,统军回盛京,本汗将正黄镶黄两旗暂交给你。”

“是。”皇太极面色如常的点头应道,不同于露出羡慕的莽古尔泰,皇太极心中明白的很,正黄镶黄虽然在手,却决不能妄动,平安回到盛京就好,否则会被努尔哈赤猜忌。

“父汗,还有一事。”皇太极目光一闪,微微转动心思,来到努尔哈赤近前,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有几许的为难,努尔哈赤盯着欲言又止的皇太极,摆手道“本汗无事,你们先出去。”

不管旁人怎么想,此时努尔哈赤的命令,他们不敢不遵,多尔衮他们退出了大帐,“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迁都盛京还没满一年,此番宁远城受挫,留守盛京的二哥必会得到消息,若是盛京不稳,或者突生变故,那……”

皇太极并没有把话说完,低下脑袋,等候努尔哈赤抉择,努尔哈赤倒吸一口冷气,好在事先做了安排,若是盛京不稳,或者代善有何异动,那岂不是内斗将起?

努尔哈赤拍拍皇太极的肩头,欣慰的说道“多亏了有你在本汗身边,皇太极,阿玛老了,而你正值壮年,交给你阿玛放心。”

“父汗。”皇太极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透着一分的激动,内心却沉稳如常,低声道“请您放心,儿子必不会让您失望。”

努尔哈赤缓缓的点头,摆手道“好好的安排,本汗要早日回盛京。”

皇太极最后看了一眼努尔哈赤身上的伤口,轻声说道“父汗,一切小心,不可太过激动,您的伤口不能再崩裂了。”说完此话,皇太极转身离去,努尔哈赤久久的望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太极,皇太极。”

出了金顶大帐,外面所有不知详情的人视线交织在皇太极身上,皇太极鼓足中气,高声喝到“天佑父汗,班师回京。”

“天佑大汉,天佑大汉。”整齐的喊声响彻云霄,皇太极勾起唇角,回头望了一眼坚固的宁远城,有朝一日他必要站在城头,大军返回盛京不是张嘴说就行,需要安排协调的事情很多,由于是在打了败仗需要安排协调的事情很多,由于是在打了败仗的情况下,尚需提防明军的袭击,最重要的还有盛京,皇太极明白战败,努尔哈赤重伤的消息,是捂不住的,一定会限于他们传回盛京,代善会不会有异动?他在临行之前的安排会不会奏效?这些都是皇太极的考虑中。

等到大军开拨之后,皇太极想到了府中等他的海兰珠,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盛京一定会安稳如常,打马前行,海兰珠不会让他失望。

果然如皇太极所想,努尔哈赤兵败受伤的消息在盛京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传言,努尔哈赤全军覆没,战死疆场,更是使得刚刚稳定下来的盛京,人心惶惶,生怕大明的军队会打过来,留守盛京的代善府上挤满了人,全都询问他的意见,甚至有人建议再回辽阳,那毕竟才是他们起家的地方,代善心中很是为难,他不是没有想法自立,可一不知道努尔哈赤的生死,而就是受困于皇太极的安排,等到他想发难时,才发觉皇太极在盛京城外布下的暗棋。

“她们又来了?”海兰珠将儿子哄睡,轻轻地放在摇车中,亲亲他的小脸蛋,放下悬挂着摇车智商的薄纱,摇车完全按照海兰珠的设计,颤动的幅度并不大,可以安放在暖坑上,也不会冷到布布,很实用。

“格格,您的话奴婢也说了,可是她们就是不肯走,非要问贝勒爷是否平安。”乌玛很是无奈,低声说道:“您说大汗会不会真的……”

海兰珠摇摇头,虽然她很想努尔哈赤战死,可是至今都没有皇太极送回来的消息,应该像历史中一样被炮火所伤,披上斗篷拿起暖炉,走了出去。

“给大福晋请安。”迎着风雪等候在院子里的女人纷纷行礼,她们宁愿站在外面也不进屋,海兰珠心中佩服。

“起来。”海兰珠淡淡的说道,众人看着沉稳如常的大福晋,互相看了一眼,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哲哲一直将养身体,她如今刚刚好上一些,也很少再做噩梦,上前一步担忧的问道“还没有爷的消息?”

“他一切平安,哲哲福晋放心。”海兰珠不想同她们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知道盛京有很多的不利消息,你们担忧他也是难免的,大汗征战一生,虽然小有挫折,但不会如外面传言那样命丧疆场,更何况还有睿智沉稳的皇太极在,他们必会平安返回盛京。”

众人见海兰珠信心满满,也放下悬着的心,海兰珠再次开口“如今事情繁多,你们守好门户也就是了,省得平白招惹是非,无事就别出门了。”

“是。”众人俱于海兰珠的大福晋威势,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哲哲刚想开口,海兰珠摆手道“天冷冻到你们也不好,都回吧。”

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众人网着海兰珠挺立的背影,暗自叹气,以前只晓得她生的好,可如今看来这份气势不愧是科尔沁的明珠,非同一般。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谨防叛乱

打发了这些女人,海兰珠对于盛京城里的流言也是担忧的,其实她并没有外表那么的平静,虽然她还算了解那段历史,可连穿越这种事都会出现,谁也不晓得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尤其是在她改变自身的命运上,必然会引起蝴蝶效应,代善的野心,她也是这知道的,暗自命令下人去打探消息,就是不想毫无防备。

“格格,这是范礼送来的书信。”海兰珠刚刚进门,乌玛接过她手中的暖炉,将书信递上,压低声音道“范礼和范先生已经从庄子上回到贝勒府,您是不是见一见,范先生的才学贝勒爷都是信服的。”

海兰珠知道自从范礼娶了皇太极的表妹以后,就应该彻底的绝了回大明的心思,他虽然投效皇太极,但对大明,对中原汉人总有一分难以割舍的情意,让这样的范礼上疆场同大明将士拼杀,那对他来说很是残酷,范礼也绝对做不到冷酷无情。

海兰珠曾经当面对皇太极直言,最好不要让范礼同明军交战,哪怕将来不可避免,也不要在此时,皇太极当时盯了海兰珠半晌,最后应允,随后狠狠的折腾了她一番,直到海兰珠求饶,皇太极才放过她,在海兰珠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是我一人的,以后不许惦记他,哪怕是师兄妹之情都不容许。”

“见是要见的,毕竟我现在也不晓得外面到底是什么状况,很需要范先生的提点,而且皇太极的布置,应该有范先生的建议。”

海兰珠看着书信,上面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情况,具体的还得当面问比较合适,乌玛低声问道“那奴婢让他们进来?”

“进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呢。”海兰珠摇摇头,虽然后金比较开放,可却不适用于小心眼皇太极,男女之间是最怕的就是以讹传讹,众口铄金难保皇太极不会多想在身边又有哲哲这样的虎视眈眈,海兰珠是不会将把柄送上的,蹙眉道“去皇太极的书房,顺便将满德海也叫上,我有事吩咐他做。”

满德海是皇太极信任的人,此番出征并没有带在身边正好用得上,重新换好一件深紫色的旗袍,披上紫貂皮的斗篷,海兰珠手中拿着信件穿过后宅向前面走去。

皇太极的书房,对别的女人来说是禁地,但海兰珠却可以畅通无阻,在皇太极外出时,海兰珠可以代他行事,这是皇太极曾经当众吩咐过的,所以范礼等人接到传信并不觉得意外,等候在书房门口。

海兰珠转过影壁墙,疾步走近,范文程等人低头行礼“给大福晋请安。”

“免。”海兰珠淡淡的说道,扫了他们一眼,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范礼阖眼深吸一口气,扶着范文程向满德海点头,三人鱼贯而入。

跨进房门闻到一股清淡提神的香气,范礼有几分愕然,书房几乎大变样,不再那么粗放鄙俗,重新装饰一番,一水的紫檀木家具,八宝阁上也不会再放着书册,而是摆放了一些精致的瓷器,那对月光杯应该是珍宝,旁边的书架上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各种书籍,虽然看着并不是很多,却也能突出主人的博学。

在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对玉虎镇纸,临窗的架子上摆了两个盆景,一对花瓶,里面插着盛开的红梅,使得书房里增添了几许的亮色,整个书房大方得体又显得清雅别致。

海兰珠坐在书案之后,把玩着那对镇纸,开口道“你们也坐。”范礼等人回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范文程神情凝重的开口道“大贝勒统领的正红旗最近两日频繁的调动,如今汗宫内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也不知道大妃是否平安?还是已然被大贝勒软禁?”

“他一日没接到切实的音信,大贝勒必不敢轻举妄动,他没有那决断。”海兰珠勾起唇角,若是代善不瞻前顾后,兴许汗位就是他的了,毕竟他的实力是最强的,皇太极也只是分而化之,不过带山的沉稳识时务也得了善终,使得礼亲王一脉繁衍下去。

“而且你们认为大妃会听命于代善吗?大妃阿巴亥可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女人,她精明得紧,我猜想,汗宫不是大贝勒下令封闭的,下这道命令的人就是大妃阿巴亥。”

范文程紧皱的眉头稍稍缓解,点头道“大福晋说的在理,大汗曾经有命,大贝勒无诏命不许进宫,大妃下令封了汗宫是最好的法,我还以为???”

“范先生,大妃最在意的始终是多尔衮多铎,即便她真的同大贝勒有私情,也比不过多尔衮。”海兰珠显然不想再谈阿巴亥的事情,若不是阿巴亥聪明,又怎么会在努尔哈赤死了以后,被逼殉葬?

“如今最要紧的反倒是庄子上,我猜想大汗不可能出事,最坏的结果就是重伤,外面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就按皇太极走前吩咐的做。”

“是。”范礼点头,海兰珠含笑的看着范礼,打趣说道“原来皇太极不知的暗棋在你手中,大贝勒这次恐怕要吃苦头了。”

“大福晋过奖了。无法同明军交战,若是在不能为爷解决后顾之忧,范礼又怎么有脸面留在这?”范礼眼中透着一抹的苦笑,哪怕想的在清除也无法同大明的兵士挥刀相向。

“草原上林丹汗未平,大金恐怕无力在南下进攻大明,而且范礼你将来建功立业的地方,绝不会是在大明,而是在???”海兰珠的眼里透着厌恶,身上露出丝丝的锐利,一绝后患的法子还是有的。

范礼看着冷笑连连的海兰珠,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意,他从来没有见过海兰珠如此的锋芒毕露,露出如此重的厌恶,她到底在算计谁?

海兰珠安排好一切,紧闭贝勒府门,绝不外出一步,哪怕代善的正红旗防以捉拿乱党保护为名围住四贝勒府,海兰珠也没有让范礼调动城外庄子上的兵士,该如何就如何,不见一丝的慌乱,甚至还吩咐满德海亲自去感谢代善对四贝勒府的维护,祝愿他早日消灭乱党,恢复盛京的安稳。

代善眼露沉思,摇头叹道“皇太极娶的好女人,海兰珠可不仅仅是容貌出众。”

半月之后,皇太极终于统兵安全的返回盛京,努尔哈赤强打着精神坐在马背上入城,一切谣言不攻自破,盛京重新恢复了平稳,可是其下的暗涌却喷薄欲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命运难改

回到盛京的皇太极长舒了一口气,见到安稳如常的盛京,悬着的稍稍安定下来,他不顾上回府,先送努尔哈赤回到汗宫,仅是入城这一番折腾,受伤的努尔哈赤都有些承受不住,伤口又有些出血,汗宫的条件要比行军时好上许多,大妃阿巴亥,得宠的庶妃德音泽服侍着,倒也让努尔哈赤舒服上不少。

“辛苦你了,本汗的大妃。”努尔哈赤手搭在阿巴亥的肩头,阿巴亥眼圈一红,许久他没当着外人的面有如此亲昵的表现,擦擦眼角的泪水,阿巴亥眼底透着柔情,淡笑道“大汗,能见到你平安归来,我就知足了。”

努尔哈赤拍拍她的肩头,神情稍显复杂,最终长叹一声“你做的很好,大妃理应如此。”

随后看了一眼眼圈红红的只知道哭泣的德音泽,嘴角微微抽搐,叹气道“你哭什么?本汗无事,等到开春之后,还要进兵宁远,本汗就不信攻打不下来宁远城。”

“父汗,还是将养好身体要紧。”皇太极的瞥了一眼阿巴亥,沉声道“您将镶黄正黄交由儿子统领,如今已经安然返回盛京,儿子已经完成您吩咐下来的事情,镶黄正黄理应父汗亲自统领,任何人也插手不得,那是只属于您的护卫,他们都是八旗的忠勇之士。”

“皇太极,你做得很好。”努尔哈赤眼中透着欣赏,能平安回京,全靠皇太极的安排,他心细多智,又不眷恋权位,他本打算将正黄镶黄交给多尔衮和多铎,听见皇太极言之有物的话语,不服老的努尔哈赤也舍不得放权,若是再起风波,手中无人根本弹压不住儿子们的野心,就连多尔衮,他也不是那么的放心,至此努尔哈赤彻底歇了在有生之年将手中的两旗交出的打算。

代善开口解释道“父汗,前一阵发生民变叛乱,您让儿子留守盛京,儿子调动正红旗平息叛乱,听说蒙古那边也不太平,亏着您班师回京,若不然林丹汗恐怕会进兵。”

“你也辛苦了,代善。”努尔哈赤神情冷漠,代善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多亏了阿巴亥封闭了汗宫,若不然兴许就连盛京都进不来,努尔哈赤到底老了,对代善的生母也有几许的愧疚,若不是当初她全力支持,他也打不下这片江山,褚英的死已经足够了,代善行事不够果决,可以掌握得住。

“林丹汗?”皇太极皱眉,轻声问道“二哥,林丹汗打算进兵?”

“我只是接到消息。”代善沉稳的说道,只是神情稍稍有些闪烁,努尔哈赤心中明了,旁边是科尔沁,林丹汗可不会两面受敌,而且自己兵败的消息,即便传的再快,也不会顷刻之间传遍草原,努尔哈赤很是疲惫,摆手道“你们也下去吧,本汗也要歇着了,本汗坐镇盛京,林丹汗不敢异动。”

众人行礼退出去,一直默默哭泣的德音泽,偷偷的瞥了一眼皇太极,这正好落在莽古尔泰的眼中,他本来对容貌出众的德音泽就很有想头,却有此意外的收获,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脸上自然透出笑容来,努尔哈赤见到后更加的不喜,想到莽古尔泰能弑母,他又怎么会在意受伤的自己?

汗宫外,皇太极却被阿敏缠住,阿敏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道“皇太极,我阿敏虽然是粗人,你手下留情阿敏不会忘,等有一日你若是用得上我,尽管开口。”

皇太极脸上露出一抹的微笑,拍拍阿敏的肩头,淡淡的说道“会有麻烦你的时候,阿敏,这事我记下了。”翻身上马离去,阿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矮了皇太极一头,可是总是保住了性命,努尔哈赤受伤后脾气极为暴躁,若是知道因为他防护中军不利,他绝对得不了好处,支持实力不甚很强的皇太极,总比支持代善要好,应该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海兰珠是漂亮,可阿敏新的到的那个汉女也不差,性子柔顺,但在容貌上来说同海兰珠不相上下,若不然他也不会酒色误事,让皇太极抓住把柄。

“你想通了?怎么出征一趟回来,看着同皇太极更亲近了一些,在行军途中,他无论怎么安排你都支持,阿敏,这其中是不是……”莽古尔泰很是^诧异,靠近阿敏,这几日真是风云变幻,脾气暴躁的阿敏何时这么听皇太极的话?更何况他们之间还牵扯到海兰珠,怎么都觉得有几分诡异,阿敏可不是吃亏的主。

“天下女人多得是,何必想着那朵带刺的?以她的脾气秉性,也就皇太极喜欢,我还是更看重柔美的一些的,更何况因为女人同兄弟翻脸,我阿敏可做不出来,皇太极确实很有本事,我服气。”

莽古尔泰怔了一下,随即调笑道“想开就好,我就怕你为了女人同皇太极生分了,伤了兄弟的情意。”

“我哪会那么的混?”阿敏锤了莽古尔泰一拳,骑着马同他有说有笑的离去,莽古尔泰在谈笑中不停的暗自套话,事关性命,阿敏绝不会轻易地露底,插科打诨之下,倒也让莽古尔泰白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