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电话里哭:“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肖连长却这样回答她:“当时他刚被咬的时候,我们都手忙脚乱了,只一味地想将他送到医院去。期间他脑袋还是清醒的,还在那说,终于考核完毕了,就可以跟须颖通电话了,但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妙,最后出现了抽搐的现象。当时他昏迷之前,抓着我的手说:‘连长,万一我有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告诉须颖,不能让她担心,我不想让她哭。’后来见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怎么也叫不醒,我才想到了你,也许你能叫醒他。”

须颖被这一消息炸得六神无主了,她急切地挂了电话,也不管这样做礼不礼貌,她下了床,虽然脚很疼,但还是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机票。她要过去看他,一刻也不想耽搁。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了,所以并没有晚上的机票,她买了早班机票。

机票虽然买好了,但是一想到小熊的伤势,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那种从内而外的冷还有担心,让她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她在房间里的痛哭还是惊动了外面的父母,须爸进来问她怎么了?脚受伤了还玩什么电脑,须颖却扑在爸爸的怀里说:“爸爸,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怎么了,孩子?谁惹我家颖颖伤心了?”须爸吃惊不小,抱住她安慰。

须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哭,她的心里此时已经麻成一团,怎么也理不清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须爸急坏了。

“他受伤了,怎么办啊?”

“谁?谁受伤了?”

“是小熊,他被蛇给咬了,连长说伤的不轻。爸爸,我要去看他。”

须爸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不行,你自己脚还伤着呢,这事我不答应。”

“我的脚伤的不重,能走路,但是小熊如果醒不来,我这一辈子都会恨自己的。爸爸,我要去看他,一定要去看他。”须颖也是很坚决的,眼睛因为哭泣,已经红肿了。

须爸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答应下来:“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不许拒绝…”

35探望

肖连长放下电话的刹那,莫来由的一声长叹,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因为他心里并没有底,须颖到底会不会来看小熊。

“你跟小须说了?”梅乐凑过来问他。

肖连长的眼睛望向床上还在昏迷的小熊,心神很不宁,这个爽朗的汉子,此时却满面愁容,他说:“这件事,不能不跟小须说,不管到头来会不会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我还是必须说。一是也许能唤醒小熊,二是也可以考验一下他们两人的感情,如果她不来,也许两人的感情真的到头了。”

梅乐却否定了他的说法:“这事,你真的不能跟小须说,我相信小须对小熊的感情是真挚的,这样反而会让这傻妹子担心的。也许这能达到你说的那个目的,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小须为了小熊而痛哭流涕。”

“老婆,我是没办法,我的兵现在就这样躺在床上,虽然医生说蛇毒已清,但是他这样昏迷着,我心里急啊。”肖连长很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梅乐圈住他的腰,安慰:“我知道,你对小熊寄有厚望,如果小熊就这样昏迷着,对他的前途绝对有影响,你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许爱情的力量能将他唤醒。”

肖连长没有再说话,而思绪却飘回了下午熊启刚刚受伤的那一瞬间。当时他就站在终点线上,他们队离终点只有几步之遥,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不管是熊启扑身救人还是被毒蛇咬伤,他都看在眼里,当时他的心就揪紧了。在野外生存,被毒蛇咬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每个战士都备有那种野外生存的防范手册,还有应急处理方法。

熊启的做法很好,应急措施也做得很到位,当时处理了伤口之后,注射蛇毒清的医生也到了,但是他一定要自己走完这最后几步路,自行到达终点,他说:“就差最后几步了,我不能半途而废,身为军人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当时有战士过来扶他,也被他阻止了,他说自己要自行走完全程。

熊启的考核是通过了,但是因为这七天之中,饥饿、口渴等因素,身体机能已经降到了最低,这一次毒蛇的侵犯,虽然伤口已经自行处理,但是不管怎样里面的毒素多少还是存在的,而且身体机能的原因,加上伤口的感染,爆发了高烧,高烧之下竟然呈现出了昏迷状态。

“这个固执的小熊,为了考核,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肖连长又恨又怜,这个兵是值得骄傲的,但是他的如此不爱惜生命,却也是让他痛恨的。

从来没有过的害怕,此时的肖连长浑身都在颤抖,他从军这么多年,小熊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自豪的兵,上级领导也有表态,将提干这个兵,可是在关键时刻,竟然出了这岔子。

“别担心了,老肖。小熊会没事的,须颖她也一定会来看望小熊的,我对小须有信心。”虽然这么说,其实梅乐并不肯定。

此时的须颖也在疯狂地想念着小熊。这一夜,她并没有睡好,总是做着恶梦,梦中小熊好像要离开她,她不停地叫着喊着,小熊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小熊,小熊…”她在梦里哭泣。

“离开我吧,我并不适合你。”小熊的话很冷也很冰,没有一丝的温度。

须颖扑过去抓住他,抱住他喊:“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你不能这样狠心地离开我。不管你受伤还是生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但是小熊却要挣开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着:“我要走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别来找我了…”

须颖说什么也不答应,在梦里不停地哭着,抓着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放开。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颖颖,怎么了,颖颖?”

睁开眼睛,却看到妈妈就在身边,她抱着的正是妈妈的身体,心里的压力让她终于控制不了地扑在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

须颖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把须妈妈的衣服全浸湿了,须妈妈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说着:“是不是做恶梦了?”

须颖不停地点头,不停地说着:“妈妈,我害怕,我好害怕…”害怕什么她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嚷着“害怕”二字。

须妈妈自然是不知道女儿在害怕什么,她以为是因为梦里的场景让她害怕了,便安慰:“别怕别怕,这只是一个梦,梦而已,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说着替须颖擦掉了眼泪还有汗水,又替她盖好被子,须妈妈说:“别想太多了,睡一觉,妈妈就在你身边,明天睡来你就会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这一夜,须颖怎么也睡不着了,她闭着眼睛一直在想小熊受伤昏迷的事。须妈妈以为她睡着了,也就关上门离开了,她并不知道女儿此时已睁开了眼睛,脸上是担忧还有害怕。再望向闹钟,却发现已经凌晨了,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须妈妈回到自己的房间,须爸爸也醒来了,问她:“颖颖怎么了?”

“做恶梦了,一直哭着‘不要走’三个字,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你下午的时候进她的房间,她有没有告诉你些什么?”须妈妈躺回了床上,一边问着老公。

须爸爸脸色有异,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说:“哪有什么事,应该是脚受伤的事,让她情绪很不对。这几天你不要再去刺激颖颖了,这孩子心里压力很大,我们做父母的也要体谅孩子。”

须妈妈却嘟囔:“我也没怎么着她啊,只是着急她的终身大事而已。不行,我明天得给小方打个电话,让他好好的关心关心颖颖。小方这孩子挺不错的,将来一定会对颖颖好的。”

须爸爸想的却不是这件事,他皱着眉想了想,最后劝着老婆:“你也别太为颖颖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虽然说应该操心,但是孩子心里想什么她自己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颖颖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了什么?”须妈妈猛地坐直了身子,望向他。

须爸爸却说:“我哪知道什么,只是看颖颖这几天那么苦闷,我不想她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其实我也蛮欣赏小方这孩子的,人真诚,又有前途,只是看颖颖好像并不喜欢他,所以才…”

“你知道什么,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明天我就给小方打电话,让他多来家里陪陪颖颖,增进一下感情。”须妈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任谁说了也没有用。

须爸爸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躺下来睡觉了,但是脑中却出现了之前须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之前须颖告诉了他很多事,告诉他自己和小熊之间的事,包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从女儿哭哭啼啼中,还有那述说的语气中,他知道女儿对这个叫小熊的男孩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爸爸,我爱小熊,我不能失去他,这一辈子我只认定他一个人了。”当时须颖一边抱着他哭,一边坚定地说着。

女儿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和妻子的爱情,妻子当时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经历了多少的坎坷,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妻子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对妻子他不但深爱,更多的是感激。

“放心,爸爸会陪着你一起去的,不要拒绝爸爸的好意,爸爸是真心疼你。”女儿的脚伤,让他放心不下她一个人跑去那么远找小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陪着女儿一起去,随便看看这未来的女婿长什么样,怎么就让女儿那么认定这个人了。

说是不吃醋,那是假的。女儿一直是他的心肝宝贝,突然之间,女儿长大了,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他多少不能适应,尽管女儿终归要嫁人的。所以他一定要看看这个男孩到底有多么的优秀,如果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男孩,那么他也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否则,他绝不答应把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陪着女儿去X市,这事是不能让妻子知道的,因为他太了解此时妻子要干涉女儿婚姻的那种想法,所以这事他决定就行了。就像昨天女儿说:“爸爸,我害怕妈妈以后阻止我和小熊的恋爱,所以我才不敢告诉她的,以她的爱情观来看,小熊并不是适合给我幸福的人。”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她妈妈当年也是跟她一样的勇敢,只是年龄大了,在女儿的择偶问题上,可能会偏激了一点,但是内心的出发点是正确的。

“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反对我们去X市啊?”须颖这样问着须爸爸。

须爸爸却是这样的回答她:“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这一次爸爸决定站在你的防线上。”

须爸爸这样说着,也这样做了。因为早班飞机是早上七点多,所以六点多他就把女儿接走了,当时出门的时候须妈妈问他们:“这么早,上哪去啊?”

“我有一个朋友很懂烫伤治疗,所以我想带颖颖过去看看。”

因为有须爸爸的掩护,所以须颖很顺利地就逃过了须妈妈的监视。

在飞机上,随着离X市越来越近,须颖也是越来越担心,她的心早就飞到了小熊身上,一想到小熊的伤势还有昏迷不醒,她就禁不住自己的流泪。她不停地紧紧捏着拳头,控制自己不要担心,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告诫自己,是连长骗自己的,小熊并没有伤那么重,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不停地在颤抖,她很害怕。

这时,须爸爸悄悄地伸过手握住女儿紧捏的拳头,轻声说:“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你一过去,就会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熊在迎接着你。”虽然这样安慰着女儿,但是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不高。

须颖慢慢地松开了手,朝须爸爸一笑:“爸爸,我会坚强地面对的,此次过去,我一定会唤醒小熊的。”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她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自己的心,她真的能唤醒小熊吗?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此次去她身上的担子很重,她不只是去看她的,她还有唤醒他的重任。

小熊!小熊!你感觉到了吗?我过来看你了,你一定要醒来哦!她在心里深情地呼唤着。

36情呼唤

两个小时,须颖父女俩已经到达了X市的白云机场,从机场到所在部队的医院,还得转几趟车。想到如此费劲的转车,须爸爸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只是看到须颖那担心的脸,他没有将心中的不满说出口而已。

转车赶到部队医院时,大家都惊呆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须颖真的会赶回来,特别是看到那受伤的脚,更加的感动。当时医院里,除了连长夫妇,还有两个兵,是小熊的战友,看到须颖进来,脸上的惊讶之情不言于表。

“小须,你的脚?”梅乐心疼地说着,她没有想到须颖竟也受伤了。

“没事,只是被开水烫了一下而已。”须颖浅笑着回答。

梅乐看到须颖那强作欢笑的脸,心里真是心疼不已,这个倔强的丫头,如何不让人感动?

须颖当时是被须爸爸抱着进来的,因为她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走路,从机场下来到医院这些路,虽然一路坐着出租,她的脚还是感觉到了又麻又痛。看到床上那个浮肿得已经看不出原来脸形的小熊时,须颖那压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而夺眶而出,心里那满满的疼痛已经像洪水一样的涨满了整个心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长告诉她,小熊体内的蛇毒大半已经清了,但是因为这蛇毒的快速,还是导致他浑身浮肿,这还不是关键,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伤口的感染引发的高烧,身体机能的下降,体能的抗体降低,让他无法抵制高烧带来的副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一次小小的考核吗?小熊说过,以前经历过多少次的野外生存,哪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危险,这次怎么会?”须颖用手用力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还是控制不了那一声接着一声压抑的哽咽。

须爸过来抱住哭泣的女儿,一边望着床上的小熊,心里在想:就是这小子掳走了我女儿的心?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相反看到女儿为了这小子而伤心成这样,心里多少是气愤的。

须颖就坐在床边看着小熊,刚开始只是轻声地呼唤,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小熊还是那样的躺在床上,似乎熟睡着。医生说,小熊只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其实病情没多严重,既然没那么严重,为什么一直没醒呢?医生只是这样回答她的:“因为病人在那七天之中,承受的压力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身体的机能在快速的降低中,又得抵抗外来的侵略,精神本来就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被毒蛇这一咬,激出了身体内机能快速衰败,再加上高烧,才会昏迷的。与其说是昏迷,不如说是沉睡。”

医生说的很专业,须颖并不怎么懂,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熊不能再这样昏迷下去了,他必须要醒。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情话,想要唤醒他。

她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机场见面他时被他冲动的抱在怀里,第一次被他亲吻,第一次的冲动,那个时候是多么的美好。他曾经跟她说:“宝宝,我舍不得你为了我奔波,下一次让我请假过来找你吧?”

还记得他写过来的那一叠叠地情书,信里说:宝宝,我一通过考核,就申请假期,我过来找你,你要等着我哦?可是结果呢?他通过考核了,结果却受伤了。

越想越气,心里想想越委屈,突然之间就急得哭出了声,骂他:“你说过这次不让我过来的,说你会尽管请假过来看我,但是你办到了吗?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出尔反尔,不来也就算了,你还装昏迷,你这个样子算什么事?耍无赖吗?人家就是耍无赖也不是你这样耍的,我恨你这种行为!…”

须颖这一声骂,惊得肖连长瞪大了眼睛,他不满地说:“小须,你怎么可以骂人呢?小熊受伤又不是他愿意的,你…”

正要往下说,却被老婆梅乐阻止了,她说:“老肖,别说话,小须这是在激小熊呢,也许能把他激醒。”

肖连长先是不明白,接着似乎听懂了老婆的意思,不停地点头。

须爸爸一声不吭,只是皱着眉头望着女儿趴在床边上对着小熊在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出去吧,让小须慢慢地唤醒小熊。”梅乐拉了拉丈夫的手,示意他离开。

肖连长正看得起劲,怎么可能听从老婆的话,甩了甩她的手,接着看这一难得上演的深情戏码。

沉睡之中的熊启只是觉得好累,好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自从当兵之后,睡觉都是醒着的,因为什么时候紧急集合不知道,将装备放在枕头边上的警惕。但刚睡到痛快处,就有一个人总在耳朵边骂着他不守信,骂他无赖,当时心里就冒火了,他当了好几年的兵,还没这样让人骂过,他很想骂一句“住口!”但是嘴巴就像被粘住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正想着,算了,不去理这人的叫骂了,接着那人又骂开了:“有你这样当逃兵的吗?爱情的逃兵!你要再不起来,我马上离开,从此以后不再见你这个逃兵!…”

那“逃兵”二字刺耳地印在他的耳膜中,让他的心一阵的揪紧。是谁?这样肆无忌惮地乱骂,骂他什么不好,竟然是“逃兵”两字。前面说的什么不守信用,什么不负责任,这些也就算了,哪怕是无赖两字他也忍了,但是说“逃兵”却是万万不能的。生平,最痛恨被人说成“逃兵”,这是因为身为军人的荣辱,身为军人怎么能被人骂作逃兵?只是,为什么这骂人的声音那么耳熟,好像…须颖?

喊了很久,也骂了很久,但是小熊依然这样的熟睡着,这让须颖又气又急,她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人在,突然就站了起来,对着小熊说:

“小熊,你这个懦夫,逃兵!你真以为我须颖嫁不出去了吗,非你不嫁了吗?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可以排成一个连,有一个叫方成的副营口口声声说要娶我,既然你狠心到抛下我,那我去答应他好了,现在就去!”

说着,须颖果真就站了起来,虽然脚很疼很疼,但是她依然迈开了步子,往大门走去。

她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肖连长吃惊不小,急切地喊:“小须,你可不能走啊!”又朝小熊喊,“臭小子,你媳妇都跑了,你还不追!”

须爸爸却不动声色,即没阻止也没赞成,只是那一双眉已经锁得更紧了。

梅乐刚开始也吃惊,后来想到了什么,嘴角却挂起了抹笑,只有肖连长还在急吼着。

睡梦中的熊启听出了那是须颖的声音,听到她说要跟别人结婚了,他就着急的不得了,又听连长在那喊,更加的不安了,嘴巴一动,突然就喊了出来:“你敢!”

须颖慢慢地走向门口,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还有内心中被那不安感所吞噬。越接近门口她就越伤心,最后几乎想要转身往回走了,突然就听到的那一声怒吼,让她兴奋不已,但是面上却依然维持着那冷然的表情,脚上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已经伸向了门把。

“站住!”看到那思念已久的背影,他是怎样的兴奋,虽然才一个月不见,但已如隔三千秋。但是她却要离开他,说是要嫁给别的男人,这他如何能答应。

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量,他拔掉了手上挂着的点滴,人也冲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冲到了她面前,将她从背后抱住了。

须爸爸被熊启这一拥抱惊得跳了起来,冲口而出:“你小子…”

后面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肖连长一把拉到了外面,听到连长在那说:“须叔叔啊,这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既然小熊已经醒了,我们就别再责怪太多了,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侣吧。”后面是须爸爸的嘀咕声,但是因为慢慢离了病房,所以再也听不到了。

梅乐也慢慢地退出了病房,还好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将一片清静还给了这对情人。

熊启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对着他,然后望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要离开我?”

看到小熊那张浮肿得看不出原来面貌的变了形的脸,因为气恼而眼中冒着火焰,那滑稽的样子让须颖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故做冷漠地说:“是你不要我。”

“我不要你?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我一醒来就听到你说要离开我,你对得起我吗?”小熊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意思大同小异。

看着他气愤而又紧张的样子,须颖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这有那么好笑吗?”熊启皱着眉头,但因为脸的浮肿,所以这样的皱动作都显得那么的艰难。

须颖心疼了,再也舍不得捉弄他了,扑进他的怀里轻声地说着:“傻瓜,我要是不这样说,你会醒过来吗?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昏迷的样子,我有多焦急,但是我怎么喊也喊不醒你,所以想到了让你吃醋,这样你或许就能醒了。”

“那你要离开我是假的?是故意气我的?”熊启还是不肯定地问。

须颖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下他的胸口:“讨厌,如果我真不要你,还会千里迢迢赶飞机过来,只为了跟你说一声离开你?”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她的拍打,让熊启的脸色大变,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须颖吓坏了,她知道他现在的身子极其的虚弱,虽然刚才那一记拍很轻,但是看他那痛苦的样子,一定是伤着他了,便抱住他急切地问:“真伤着了?快,快躺回床上去,我去叫医生。”

她扶着他就要往床边走,却眼尖地发现他嘴角那抽搐的笑容。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又拍了一下他的胸,但也不敢真的就打他,嘴里骂着:“讨厌,你耍我。”

“我的宝宝真可爱。”说着,就在她抽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用力地抱住了她,嘴唇已欺了上去。

真甜,真香!好久都没有好好亲吻他的宝宝了,这一吻上去,却觉得好似久旱的土地突然得到了雨水的滋润。

吻,是激情的催化剂,不管两人的矛盾闹得多严重,只要一个吻,就能激化掉心中所有的怨恨,何况这两个恋人心里只有爱。

亲吻,能逼出所有的情感,能让恋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楼,有着质的飞跃。

熊启轻轻地吻着须颖,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生怕碰碎了她。

舌头,轻轻地挑逗着须颖口腔中所有的敏感感观,挑逗着她口腔里每一根神经,让她从心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小熊…”须颖喃喃地喊着。

熊启越抱越紧,狠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个美丽聪慧的女孩,是他这一辈子最珍爱的,永远永远都爱不够她。

“嗯…”须颖发出了一声闷哼。

熊启却并没有发现,还在细细地吻着她,一手怀着她的腰用力往自己身上拉,一手捧着她的脑袋,深入地吻着,舌与舌的戏耍,逼出了他所有的欲/望。

“呜…”须颖的呻吟越发地大了。

正准备放开她的嘴唇转移阵地的熊启,感觉到了她声音中的不对劲,那不是快感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呻吟,猛然放开了她,却见到了须颖那紧皱的眉头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一般,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宝宝?”

“脚…”须颖其实很不愿意打断这激情的时刻,但是她的脚真的好痛,在他将她的身子逼近他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她的脚疼得要裂开了。

这时熊启才看到了她那红肿的脚板,还有那往外冒着血丝的纱布,没被惊吓到是不可能的,他关心地问:“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肿成了这样?”

须颖却因为疼,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在打滚了。

37吃醋

看到须颖脚伤还来看望他,说是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熊启更多的是心疼。须颖的脚伤比想象还要严重,听她说几乎是在他同时被咬伤的那一刻被咖啡给烫伤的,这真的是心灵感应吗?

他以前听说过有心灵感应这一说,电视上也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这样的镜头,但是在现实中真的没有发生过,如今听到须颖说当时是心里一悸,手一滑,咖啡杯没拿稳,滚烫的咖啡就烫在了她的脚板上。听着她那么轻描淡写的说着,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他难过,但是看到她因为疼痛而皱紧的脸,想不难过都难。

他听她说,当时脚及时的往内一缩,所以烫的面积并不多,尽管如此,脚烫伤的程度还是比他想象中要严重。他自己被蛇咬,浮肿甚至“沉睡”,他都没觉得有多严重,因为在外面野外生存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总是会发生,所以也有了应变的措施,但是须颖那危险的一幕,却让他整个心都揪紧了。

“为什么要来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待着养伤,跑那么远,那么折腾。”忍不住的,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一听到你昏迷不醒,哪还顾得了自己的伤,我这点儿伤跟你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当时一听到肖连长说他情况危急,她哪想得了那么多。

熊启和她一起坐到了病床上,这房间算是特殊病房,所以病房里并没有其他的病人。两人就这样依偎着,须颖靠着他的肩膀,虽然脚很痛,但是她很满足,因为能这样依偎着他,虽然以这种方式见的面。

“连长他夸张了,我只是因为七天的野外生存,很累而已,所以就多睡了一些时候,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但是能见到你我心里很开心,只是心疼你的脚伤。”看到她受伤,比伤了他自己还让他难受。

“没那么严重,医生说只要保养的好,不会留下疤痕的。”只是为了赶回来看他,走了太多路,伤口确实有点儿发炎,这事让爸爸心里很不痛快。须颖在心里加了这一句,但没说出口。

但是这听在小熊的耳朵里,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皱眉:“还说不严重?脚都烫成这样了。”说着,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给她按摩。

“真的没事的啦,这次是我爸爸陪我一起过来的,路上他照顾着我,尽量不让我走路,所以也没那么严重。”

“你爸爸?叔叔也过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一听须颖说到了须爸爸,熊启就紧张了,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儿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