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他滚烫的唇贴在我额头上,热流烫伤我的心。我紧张地抓住床单,才颤声说出:“不后悔……”三个字。

他的唇一点点下移,吻过我的耳后,敏感的经脉阵阵酥麻,我的牙齿都在无规律地快速撞击。

他的唇舌滑过我的颈项时,我全身都在战栗,不自觉地向后躲。

他轻叹,推开我,苦笑着摇摇头:“算了!何苦别勉强自己!”

“不……不!”我见他下床要走,忙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十指在他下腹扣住:“哥……别走!”

“我不后悔!”

我不知从哪里来了冲动,放开搂着他的手,慢慢地,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外衣,中衣,以及最后一丝遮掩:“你要轻一点,上次……好痛!”

他回身,见我脱的一丝不挂,立刻尴尬地转过脸去,按着自己刚刚包扎好伤口,哑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我捂住脸,双颊像火烧一样,困窘地遮住裸露的身体,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低头拉过被子刚想盖住身体,他突然把被子拽住,扯到一边。

“那就这个意思吧!”他叹道,搂住我的肩,将我带到他怀里,捕获我的唇……

“哥……”

他用食指点住我的唇,将我推倒在床上,手指轻抚着我的身体。“记住,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妹妹……”

“我……”

“是我的女人!”他的手滑过我的胸,我的腰,我的腿,还轻触双腿间。

“啊!”那不是痛,却比痛还难以忍受,想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边缠绵地吻着我,一边分开我的腿,似有若无的触摸,我所有的知觉都凝聚在他指下,热浪向那里汇聚……

直到莫名的热流从下体流下去,他才一点点进入……

春光乍泻,旖旎流涟。

缓缓摇动红帐里,是我们初尝云雨的低吟……

红烛泪尽,风己无声……

燃烧的激情释放后,他趴在我身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被血浸透。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他轻声问:“疼吗?”

我摇头,触摸着他光洁而有弹性的肌肤,感受着不一样的亲昵。

“你爱我吗?”对自己说了一万遍,我不在乎,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这种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从他进入我身体的一刻,我已失去了自我。我是真想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哪怕是骗我,至少能让我觉得刚才的过程是美好的,真实的!

见他沉默,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我随口问问,你当我没问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我在桃花树下第一眼遇见你,就不能抑制住自己你,你到哪里,我的视线就会追随到哪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我第一次见你哭泣,就对自己发誓,要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我第一次抱住你,心跳就只为你加速,为你停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我和你在一起,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有喜怒哀乐,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全世界有无数个女人,而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楚天!”

他因是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搂着你睡觉的时候想要拥有你,不想看见你衣衫不整的时候想入非非……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爱上你,可惜我没得选择!”

“唔,很晚了,睡吧。”我淡淡道,将脸埋在被子里,笑得嘴都合不上。

他整整养了一个月伤势未见好转。

不是伤得重,而是伤口刚愈合又撕开,反反复复。

那段时间,我开始喜欢照镜子,胭脂一层层在脸上涂了擦,擦了涂,怎么看都不够美;

每天梳头都要一个时辰,却还是不满意;

衣服试来试去......

后来发现,那根本就是白费心思……

头发梳得再好都会弄乱,而衣服……还是很快脱下来……

初夏之夜,花开遍地,鸟啼声声。

我看见他可怜兮兮地坐在床上央求着,坚定的信念又有点动摇。

我摇摇头,把目光从他满是恳求的脸上移开。

“你别走了,我保证今晚,绝对不碰你。”

“你昨天就这么说,前天……也是这么说!”确切地说,他一个月前就这么说,可是躺在床上超不过一个时辰,他就把答应过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大夫来看他的伤口,千叮万嘱说:让他千万不能做过激或剧烈活动,如果伤口再愈合不上,可能会溃烂,到时候别说恢复,恐怕性命都有危险!

所以今晚我一定要狠下心,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能再心软。

“那你过来,我们说会儿话。”

“不说,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说话?他要是能只说话就怪了,我又不是没上过当。前几天他就说要我陪他说话,说着说着,就犯错了......

我扭头走开,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他细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爱你!”

我的眼前都是星星忽闪忽闪,完全想不起来刚才为什么要走,转身跑回到床边,满心欢喜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满脸委屈地扯扯我的袖子,泪眼汪汪地望着我说:“一刻看不见你,我就想你……”

“那你乖乖睡觉,我坐在你身边陪你,好不好?”

“好!”

一看见他闪烁的眼睛和嘴角那得逞的微笑,我就知道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没办法!他那悲悲切切的样子,明知是装模作样,我的心还是化成一汪水,怎么也硬不起来。

还没坐过多久,他就把冰凉的手放在我手心里,问我:“你冷不冷?”

“你冷吗?”

“我有点冷。”他裹紧身上的被子,向里面挪了挪,“入了夜,天怎么这么凉!”

冷?这可是初夏!我只穿了一件薄衫还觉得好热。

“是不是染了风寒?我给你暖暖吧。”我坐近他一些,越暖越近,越暖越紧,等我被他压在身下,才猛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冷的。

“宇文楚天!你不是说不碰我吗?”

“我说过吗?”他眼里蔓延着让人讨厌的笑意,手不老实地解着我的衣服,动作熟练得比我自己脱衣服都迅速。

我伸手想推他,反而被他抓住:“你别乱动,大夫说我伤口要是再撕开就麻烦了。”

“你还知道啊!”

“当然。所以你要听话……照着我说的做……”

“你!”

看着大夫刚为他缠好的伤口,我一动都不敢动,认命地闭上眼睛,对自己说:

明天,一定不能再上当!

“坐到我身上……”他舔着我的左耳,说话时呼出灼热的气息,一直烫到我的心房。

“什么!”

“来……试试……”

不一样的享受,最美妙的撞击,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他在我身下狂热的呻吟,随着我的每一下起伏和扭动身体而难耐的兴奋。

这让我第一次体会到难以抗拒的欢愉......

原来,这就是爱!

那段日子,我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我甚至分不清他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

他总会莫名其妙地笑,看见我梳头会笑,看见我吃东西会笑,甚至我打他他都会大声地笑个不停......

而我,其实梦里也笑的!

他的伤终于养好了,信鸽又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一番缠绵之后,他穿好衣服离开。

我追上去吻上他的唇......

越吻越深,激情卷土重来......

两个人有迫不及待躺回床上......

他又一次穿好衣服,叹道:“小尘,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送你!”

送了一程又一程,我还是舍不得放开他手,踮起脚轻吻他迷人的脸。

“哎!”他说:“别送了,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离开了渔村,到一个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店小二端上饭菜时,陪笑着说:“客官,你夫人长得可真美!”

“谢谢!”他接过饭,完全没有留意到那餐具要多旧,有多旧。

他埋头吃饭的时候,嘴角还流露着掩不住的笑意!

我悄悄把手伸过去,盖住他放在膝上的手:“楚天,等你报了仇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飘向的远方,“我想带着你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隐居避世,就像我们父母那......”

他后面的话顿住,眼神的光彩黯然消散。

父母!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哥......”我一时心急不小心叫错,意识到后赶紧改口道:“楚天,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他们不会怪我们的。”

“嗯!”他反手握紧我的手,用他的手指倾诉他的爱恋,告诉我,他不会后悔。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没有发现他的脸色骤变,还自顾说着:“我们也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一定要好好疼他们......你说他们叫什么名字好呢?”

“小尘......”他打断我:“你别想太多,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哦!”

那一夜他没有碰我,只是吻吻我的额头,把我搂在怀里睡下。

我以为他是为了任务的事情忧心,却不知道自己吃饭时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忽略已久的事情。

第二天,他带着我骑马飞奔了一日,近夜时分,才在一间灯红酒绿的小楼停下来,我看看匾额:倚红楼。

“这里是?”我问。

“一会儿进去一句话都别说。”说着,他把在小镇里买的头纱给我围上,将我整个脸都遮住。“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让人看见你的样子。”

我点点头,刚跟着他身后走进去,一个陌生的女人便迎过来,扯着手里丝绢掩口笑道:“宇文公子,你怎么才来啊,我们梦儿想你都想得茶饭不思了......这位姑娘是?该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吧。”

“怎么会?!”他从衣襟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那女人手上,笑道:“烦劳妈妈照顾梦儿了。”

女人一见银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快跟我来吧,梦儿一早就说你今天会到,让我过来候着你。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这话听着特别扭,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刚好撞见他无辜的眼神。

他贴近我,在我耳边说:“就算金屋藏娇,我也不会藏着孟漫的。”

女人扭摆着柳腰,走到一间房门外:“梦儿,你盼的宇文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是孟漫的声音。

待那个女人走远,哥哥才带着我推门进去。

满眼都是雾气缭绕,香气缪缪。

轻纱的幔帐,金丝的帘幕。

孟漫坐在柔软的床上,穿着一件半透的粉红薄纱,发丝轻挽,打扮得份外诱人……

这样旖旎的景致,可惜却有一个负伤的男人跪在地上,卑微地扯着孟漫的裙摆,祈求道:“右使怎么也会给您点薄面,您就替我求求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孟漫指指门口,淡淡道:“我哪有这个面子,你自己求他好了。”

他闻言,慌忙转头,一看见哥哥惊喜地站起来:“楚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哥哥一脸波澜不惊的冷漠,看向孟漫:“除了他还有活口吗?”

“没有,崆峒派似乎早有准备,布下天罗地网。”

“楚天,你......”负伤的人疑惑地看看孟漫,又看看哥哥,惊叫道:“你是右使,你,怎么会是你?!”

“规矩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你是打算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那人突然浑身战栗,按着伤口跪倒在地上:“楚天,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你放过我吧,我下一次一定将功补过!”

哥哥没有说话,倒了一碗茶,端在那人面前。

那人颤抖着接过,叹道:“我能不能再见一眼雪洛?”

“你只会连累她。”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对她好一点。”

“好!我答应你。”

见那人仰首喝下去,哥哥回身抱住我,把我搂在怀里。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痛苦的呻吟声,闻到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最后变成刺鼻的气味。

偷偷从哥哥身侧看过去,刚刚的人已经没有了,就剩下地上一滩血水,慢慢干涸。

我看得腹内一阵翻滚,早上身体不舒服,什么都没吃,现在就是不停地干呕。

哥哥扶着我坐下,眼里都是愧疚的神色:“吓到你了?”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捂住口,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胃痛。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就算楚天放过他,崆峒派也不会放过他。”孟漫冷哼一声,道:“楚天,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这笔生意的雇主是谁,怎么会走漏消息?”哥哥问道。

“是崆峒派的大弟子,目的是夺得取崆峒派掌门的位置。现在他们已经有所防范,不论谁去都是送死。”

“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你帮我安排,三日后,我要在云山顶峰挑战无涯子,生死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