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凫王在九黎的这几天，已经领略到万王之王的威力了吗？万王之王好不好玩？是不是听起来威风赫赫，实则比狗屎还不如？”
她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话糙理不糙。
万王之王，真的比狗屎还不如。
维维奇好奇地看着凫风初蕾：“你真的答应出任万王之王吗？这么说吧，小姑娘，你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会被任命为万王之王吗？或者说，你来之前没想到你会面临这样尴尬的处境吧？”
“其实，你要是识趣的，就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就像姒启，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委蛇立即问：“启王子回音乐林了？”
“可不是吗？在音乐林里徜徉于九韶的美妙乐章中岂不远远胜过和你们在这里坐冷板凳？你们傻，姒启可不傻，早就溜之大吉了……”
凫风初蕾缓缓地：“姒启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意外？”
“没有意外，他不可能不辞而别。”
“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是太傻了。有云华夫人这样强大的后妈，他会有什么意外？人家只是比你聪明，比你更能看清楚形势，所以早早地选择了离开。就你傻，你才不听我忠告非要跑来这里……”
他上下打量凫风初蕾，叹道：“看着这么漂亮动人的小姑娘，怎么就是个愣头青呢？初蕾，你回去吧，听我的话，赶紧回金沙王城，哪怕马上去周游全世界都是个好主意……现在，只有大傻瓜才会答应做什么万王之王，这分明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啊……”
“我可以不做万王之王！”
维维奇大笑：“哈，真是好极了，不做万王之王才是明智的选择。我就说嘛，鱼凫王一定是个聪明人，但凡聪明人就知道这是个坑，根本不会接受这样明显的陷阱……”
“你说万王之王是个陷阱？”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姑娘，快走吧，我可以陪你一起离开。”
“我就算不做万王之王了，我也不离开九黎。”
维维奇好奇：“为什么？你孤家寡人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看看那些将领到底会怎么刁难你？或者是要在这里等死？”
她微微一笑：“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谁要来杀我。要是我走了，我就看不到了。”
“！！！！”
维维奇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好半晌才道：“初蕾，你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是一番好意。我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要知道，你要是死了，可能再过七十万年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美人儿了……初蕾，你可以选择马上跟我离开地球，以后，你就明白今日的离开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不相信白衣天尊却相信你？”
“你相信白衣天尊？”
“我干嘛不能相信他？”
“他真要为你好，就不会做出这种荒唐可笑的决定。”
她缓缓地：“莫非他的决定伤害了你们的利益？”
“我们？你说我们？其实，严格说来，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不忍心看你死，真的，我不忍心……”
维维奇长叹一声。
他的眼中明显充满了惋惜之情。
是那种惊艳到了极点的惋惜：“我虽然这几十万年很少来地球了，可一百万年之前我曾经频繁往返于地球，彼时，少女们美貌如花，却也从未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简直是造化灵秀，精华汇聚，不然，怎得如此的美艳天姿？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少女却时日无多……唉……真是太可惜了……小姑娘，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救你……”
她早已看出维维奇脸上的紧张和惋惜之情，她平静地：“大神，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人想要杀我？或者，是九重星联盟的某位大神想要杀我？”
“天机不可泄露。”
她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有人一直想要杀掉我吗？其实，要杀我的是谁我都已经猜到了……”
维维奇稀奇：“你猜到了？你猜到是谁？”
她神秘一笑。
“不是吧，小姑娘，你连这也能猜到？你真要猜到了，那你就不是凡人了……”
她摇摇头：“多谢大神，我们还有点事情得先行告辞了。”
维维奇拦在她面前：“你还真要走？去哪里？”
她若无其事：“我在九黎，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回九黎碉楼。”
委蛇也笑道：“维维奇大神，你要不要跟我们回九黎碉楼？”
委蛇热情备至：“要不，你留下来等我家少主登基之后再走吧。也算是替我家少主助助威……”
他双眼大睁：“你让我留下替你家少主助威？”
“对啊。你没看到我们一个盟友也没有吗？我寻思着会不会到登基那天，也一个盟友也没有？那就太寒碜了，可是，只要你维维奇大神留下，那就胜过一万个盟友了，我们简直面上有光……”
维维奇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哈哈，委蛇，委蛇，你可真是个大傻瓜，我留下替你家少主助威，那我有什么好处？”
委蛇理直气壮：“你好歹也是大神，无条件帮我们凡人一次不行吗？”
“哈哈哈，你可知道帮你们一次，我得站到所有大神的对立面？”
“所有大神的对立面？这么严重？不是吧？我家少主能到惹怒所有大神的地步？这也太高估我家少主了吧？”
“哈哈哈，可爱的委蛇，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说真的，就算你家少主答应嫁给我，我都不敢公然在她的登基仪式上替她站台，更别说她根本不考虑嫁给我了，我怎么可能做一件对自己完全只有坏处而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凫风初蕾静静听着，好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罢了。
维维奇表面上插科打诨，可是，她却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害怕。怎么自己一登基就是和众神为敌了？
或者，换而言之，是白衣天尊和众神为敌了？
这又是为什么？
委蛇还在循循善诱：“维维奇大神，你就算不帮我们站台，可是，你这几天可以留在九黎啊，就算参观一下也好啊……”
“我才不呆在这个鬼地方呢。”
委蛇很失望：“唉，我还以为维维奇大神会帮我们呢。没想到，就连你也完全不肯帮我们了……”
“哈哈，帮你们？我凭什么冒险帮你们？看样子，你家少主宁愿相信白衣天尊也不会相信我，我还何必自讨没趣？哈哈，不止我，你们等着瞧吧，这以后你们也不会得到任何盟友，也不会有任何人向你们伸出援手，就算你家少主做了万王之王，也有名无实，只是九黎的一个最可笑的傀儡而已……”
凫风初蕾忽然道：“是不是正因此，九黎的将领提前得到了信息，一个个傲慢不逊？”
“这……反正你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就行了。”
九黎的将领们这样不谋而合，团结一致，根本不可能是临时或者自发的行为，他们早有商量，统一口径，甚至背后有人指使，否则，不会这么铁板一块，踢都踢不穿。
很显然，有大神不愿意让自己担任万王之王。
这大神是谁？
青元夫人？
还是别的什么有过节的大神？
还是咄咄逼人的比鲁星大神？
她意识到，这些大神阻止的不是自己——而是白衣天尊。
第776章 知道真相
白衣天尊要任命谁，他们就要反对谁，阻止谁。
以大神们的做派，一不顺眼直接杀了或者将其变成怪物就行了，但是，如此一来势必公开和白衣天尊作对。
白衣天尊也是不好惹的，于是，便只能改变方法了。
这不，自己就成孤家寡人了。
要打击白衣天尊，势必先打击自己——可能在大神们眼里，自己这个万王之王已经是白衣天尊的代言人了。
她已经完全猜到维维奇的出现真的是一番好意，不由得肃然行一大礼：“维维奇大神，谢谢你。”
他吓一跳“小姑娘，你干嘛忽然行这样的大礼？”
“感谢你上次赠送我的障眼法，也感谢你不顾危险屡次来提醒我。”
“你也知道是危险？既然知道了，为何不马上离开？”
她沉默了一下：“我一定要做万王之王！”
“非做不可？”
“对！以前我并不在意这个王位，更不屑这么做，可现在，我非做不可！哪怕是大神们一起亲自攻来，我也一定要做这个万王之王。”
维维奇气得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连连摇头。
他的眼神里满是惋惜之情，那样子，真的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凫风初蕾在他眼里，已经死了一般。
“良言难劝必死鬼，唉，我就知道人类固执起来简直是何等的愚蠢不堪……凫风初蕾，你真的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忽然笑起来：“人不迟早都要死吗？”
“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几十年而已，多一天少一天其实都无关紧要。所以，不如趁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快意恩仇，否则，窝窝囊囊是一生，纵横天下也是一生……”
维维奇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很奇怪。
半晌，他长叹一声：“难怪他会让你做他的代言人，你分明就和他的臭脾气一模一样！果然是臭味相投者才能做朋友。”
这个他，当然就是白衣天尊。
可是，她并没追问白衣天尊的事情，她只是问：“大神，你知道互人国吗？”
维维奇蓦然转身，面色大变：“互人国？”
“互人国是不是就是季厘国？互人国是不是被一座巨大的湖泊所包围？湖里有一个三蛛洞你知道吗？三蛛洞里是三个人脸蜘蛛……”
维维奇连连摇头，一言不发。
“大神，你不知道吗？”
维维奇脸上的神色很奇怪：“你怎么知道互人国的？”
“我到三身国时可能无意中路过了互人国，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过，我怀疑他们和我有一些关系……只可惜我忙着赶回九黎，没时间详细去探索……”
“你还以为你有时间再去互人国？”
她默然。
“小姑娘，你没时间了。真的，你不听话，你只能吃亏。而且，再迟也来不及了。我最后一次告诫你，你最好马上离开九黎，找个稳妥的地方躲起来，以你现在的本领，只要不强行出头，自保是没问题的……”
“是不是只要我躲起来，大神们就可以不追究我了？”
“这……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点点头，看看天空，似在自言自语：“其实，以前一直有大神这么告诫我。她说，凫风初蕾，你若是不要反抗，不要挣扎，就像一条青草蛇那样活着，就像一个骷髅那样活着，那么，你会一直活着，直到你自行老死，可是，你要敢反抗，那么，你就必须接受人世间最大的厄运……现在，又来了，这一次，又来威胁我了……”
“是哪个大神这样威胁你？”
她不答，只肃然道：“维维奇大神，你知道吗？正是你屡次现身才促成我非要做这个万王之王的。”
维维奇指着自己的鼻子：“怪我咯？”
“大神说，江山是打下来的！打江山，打江山！可是，怎么才能打江山呢？按照一般的原则，总得有军队是吧？有军队的第一要素是什么？那就得是有权利。做了万王之王，我就能拥有百万大军，至少，再不是赤手空拳一片茫然地迎对未知的敌人……”
维维奇不可思议：“你居然企图动用人类的百万大军对抗你的敌人？”
她反问：“有何不可？”
“你就算做了万王之王，你也是一个傀儡，一个名号而已，你哪来的百万大军？”
“我只要能做万王之王，就一定能调动百万大军！”
半晌，他才摇摇头：“小姑娘，我还是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这一切，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姒启的本领和威望，在地球上来说，就算不如你，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吧？可是，你看他，他就聪明，比你懂得判断形势的好坏！安安稳稳地在音乐林里弹弹琴，唱唱歌，取悦大神，这才是人类的应有之道……小姑娘，你还是先回鱼凫国吧！”
“不回鱼凫国！”
“连你的那头大熊猫也不担心吗？”
她的面色变了：“大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维维奇苦笑一声，摇摇头。
凫风初蕾狐疑地看着他，缓缓地：“是不是有人想要杀掉我的那头熊猫？”
“在九黎大会上时，你们就商议要杀掉我的熊猫！在杀我之前，是不是要先杀掉我的大熊猫？”
维维奇暗赞这少女冰雪聪明，却听得委蛇大叫：“不是吧？为何要杀掉我的老朋友？那些大神是不是疯了？没事干嘛杀一头熊猫？熊猫招惹他们了吗？熊猫躲在金沙王城都没出来溜达，更谈不上任何危害，你们凭什么杀它？”
凫风初蕾见维维奇不做声，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是不是因为大熊猫服用了灵药？”
维维奇苦笑一声：“小姑娘，你就别东问西问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倒要好得多了。”
委蛇大怒：“既然不知道要好得多，那你为何专程赶来告诉我们？”
维维奇哑口无言。
凫风初蕾忽然上前一步：“维维奇大神，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们吧！这也算我求你，日后若能报偿，我一定尽力而为。”
纵然是大神，他面上也有些微的不安，嗫嚅道：“这……反正也不是马上就要杀死你的大熊猫……估计暂时还没有人愿意公开出手……”
暂时没有公开出手，那就代表很快就要私下出手了？
他们那些半神人要处死一只熊猫，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吧？
维维奇忽然连连摇头：“不说了不说了，你们也不要再问我了，我越说越错，那责任我可背负不起……别问了，反正问了我也不会说了，好了，我走了，小姑娘，可爱的委蛇，我真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们……”
委蛇负气道：“在我家少主的登基仪式上，你还能再见到我们！”
“也许，根本没什么登基仪式了。”
委蛇大叫：“不是吧？在登基之前你们就要动手了？”
他不答，他急于离开，他觉得自己泄露了太多秘密，很是不安。
凫风初蕾抬头看着天空，“维维奇大神，看来，我还得求你一件事情……”
“这……别求我了，我不会答应的……”
“如果你见到白衣天尊，麻烦你告诉他，请他帮我照看一下大熊猫，这也算是我最后一件麻烦他的事情了！”
维维奇沉默了。
委蛇叹道：“老大，这点忙你也不愿意帮？”
维维奇长叹：“白衣天尊很可能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管你们的大熊猫？”
凫风初蕾面色大变：“九重星联盟那些人对他动手了吗？”
委蛇也跳起来：“怎么白衣天尊就自身难保了？他功力那么强大，谁能擅自动他？”
维维奇急忙挥手：“别急别急，你们千万别急，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没错，白衣天尊那么牛比，谁能轻易动得了他？”
“那你怎么说他自身难保？”
“我……我这不是信口胡扯吗……你当我信口胡扯好了……”
凫风初蕾更是狐疑：“万神大会上，半神人们不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吗？为何一转身大家就翻脸了？莫非你们九重星联盟的宫斗真的比地球人还更厉害？”
维维奇苦笑：“地球人也是联盟的一员。我早就说了，地球人不过是大神们的后裔之一，他们会的大神都会，大神会的，他们可就不一定会了……”
半晌，才叹道：“白衣天尊也没做出什么违规之事吧？”
“他独霸地球就是违规了，至少，让很多人不舒服。再者，他擅自任命你为万王之王，就更是违规了。”
难怪维维奇一再劝说自己赶紧离开九黎。
凫风初蕾忽然道：“如果我不做万王之王了，是不是白衣天尊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这……虽然不能说什么麻烦都没有了，至少要好一点点吧。”
“也就是说，我做不做万王之王他都有麻烦了？”
“动他之前，你们总要考虑一下青元夫人吧？青元夫人不是掌握生死药的绝对大神吗？难道你们连她的面子也不看了？就算不看她也得忌惮一下她所掌握的生死药吧？”
“你以为青元夫人还会帮他？”
“为什么就不能帮他？”
“他和青元夫人早已取消了婚约，青元夫人怎么还会出头帮他？其他大神又怎么会再看青元夫人的面子？”
第777章 知道真相2
一人一蛇站在九黎碉楼的最顶层。
从这里看去，整个九黎完全笼罩在云雾之中，根本看不清楚。
伸手，无限接近于茫茫的白云，可是，触摸到的却全是虚无的水气。
凫风初蕾仰着头，想要尽力看向远方，可是，人类的肉眼实在是太没有本事了，根本无法看向遥远的地方。
当然，也更看不到共工星体。
现在，她才明白，那一场长达十五天的梦境，也许是真的。
在梦里，他告诉她：百里行暮是个假的复制人，是一个模型而已。脑电波一被收走，那模型自然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西北大沙漠那一战，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百里行暮都必死无疑——原本属于白衣天尊的脑电波，全部回到了他自己的体内，余下的模型就再也用不着了。
可是，这个模型是谁制造的？
青元夫人又制造这个模型干什么？
因为暗恋他？一直得不到，所以，制造一个模型？而这个模型因为获得了本体的脑电波，也还是一直没有爱上她，更不受她的控制？
种种猜测，种种疑惑。
明明该觉得害怕，可是，凫风初蕾奇异地很镇定。
越是漫天的敌人，她越是镇定。
她忽然意识到，这一次，是很不同了——这个登基的时刻，也许是一场生死的时刻。
在白衣天尊把自己推向万王之王宝座的那一刻起，已经把他自己推到了众神的对立面之前。
从此，她必将和他一起迎接来自所有敌人的挑战。
能获胜吗？
或者说，能逃过一劫吗？
可是，她并不害怕。
相反，她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百里大人，放心吧，就像西北大沙漠那一战，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凫风初蕾，也有自己的用处。
我不是任何人的累赘。
她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但觉元气十足。
还有个秘密，她从未透露，那是委蛇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也曾经以为只是梦境，但是，现在，她想，那可能不是做梦——那是真实的，是真正的本领。
可现在，她并不急于暴露出来。
她只是一次次眺望共工星体的方向。
她真想马上再见到白衣天尊一面。
白衣天尊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当然，他一直就是孤家寡人。
他出生高贵，性子孤傲，自持有极大的本领，无论什么都不放在眼底，盛怒的时候可以连天柱都生生折断。
少年时代，太子时代，曾经无数人追着他，捧着他，大献殷勤，可是，他一直没有朋友。
炎帝死后，他就更没有朋友了。
他躲在共工星体上闭门不出。
直到不周山之战。
不周山一战固然让他名动全宇宙，可是，也为所有的半神人们所忌惮。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能力撼天地。
古往今来，再厉害的战神都比不上他。
全天下，再也没有比他更著名的战神了。
和他相比，那些所谓的自称的战神，简直就像是一个个弱智的笑话——你再厉害，你还能摧毁天地了？
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摧毁过天地。
若非娲皇及时补救，整个地球甚至整个银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的力量大得没有朋友。
半神人们提起他就深感畏惧。
当然，从那以后，他就进入了最高等级的被戒备名单。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后来的中央天帝所警惕。
他们都私下里称他为疯子，生怕这疯子再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直到他隐居弱水，全天下才松了一口气。
七十万年很长。
七十万年又很短。
七十万年之间，老人隐匿，新人辈出，天下已经大大变幻了模样，新出来的半神人们纵横天下，骄奢无比。
七十万年之后，有关共工的传说已经很少很少。
七十万年之后，不周山之战也成为一个传说，很多人甚至并不认为曾经真的发生过。
毕竟，抬头看时，天还是那个天。
天没有任何的改变嘛。
至于天崩地裂，那不是传说吗？
弱水七十万年出来之后，面临的更是新面孔新生代，昔日的故人也好敌人也罢都因为各种原因纷纷隐匿或者死亡。
彼时，他真正意义上的熟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青元夫人。
如果和青元夫人按时成亲，他可能会在一生中迎来最多的朋友，最广泛的人脉，最强大的关系网，有些半神人甚至私下里八卦，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中央天帝。
强强联合，自然是更上一筹。
人们，当然从来不会硬碰硬，再不满都忍着。
可是，他居然和青元夫人解除了婚约。
迅疾，他回到了孤家寡人的原状。
他再也没有什么朋友了。
半神人们，当然也不再那么忌惮他了。
毕竟，和天穆之野可以获得的实实在在的好处相比，谁都知道应该如何取舍——谁会在乎一个传说中的老牌半神人呢？
于是，他独霸地球就成了罪状。
于是，他从不去联盟报道也成了罪证。
于是，他在地球上暧昧不已更是罪上加罪。
联盟里，每天有关他的弹劾、投诉，多如牛毛。
尤其，当他公然下令正式任命凫风初蕾为地球上的万王之王之后，半神人们干脆不上奏折，而是直接成群结队去联盟总部投诉他。
很简单，半神人大会上次还没决定好如何处罚他，结果，他先重重地扇了大神们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