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唐雪轻轻拭去眼泪,对他嫣然一笑,态度亲和:“好了,上菜吧。”
坐在她对面的傅莫放下手中的水杯,嗤笑一声,微微垂眸:“呵,不用了。”
他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然后摸出钱包,随手掐了一沓百元大钞,数也没数,放在了桌上。
“结账。”
他淡淡留下这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这一次,饶是唐雪在后面再怎么叫他,他也没有再回头了。
“不好意思。”唐雪对着那个服务生颔首一笑,才追着傅莫冲了出去。
她一路跟着傅莫到了停车场,傅莫知道她跟在后面,却是冷冷笑了一下,没有在意,径直来到自己的那辆宾利旁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抬眼便看到唐雪走到了自己的车边,他冷笑一声,伸手就准备拉上车门。
结果,一只手挡在了车门,阻止了他关上车门的动作。
“放手。”傅莫冷冷说到,头也不回。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危险迫近——
傅莫下意识伸出手,猛然捉住唐雪的手腕,愕然地回头去看她,发现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抓住了一个电棒!
傅莫皱了皱眉头,紧紧捏着唐雪的手腕,制住了她的动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雪忍着手腕好似要脱臼一般的疼痛,脸色发白,却是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你笑…什么…”傅莫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被一阵眩晕击中。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这股眩晕越来越剧烈,他的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好像…好像他就快要晕倒了…
傅莫身子一软,倒下的刹那,唐雪接住了他,并且顺手从他的手里抓住了车钥匙。
“傅莫。”唐雪将傅莫的头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诡异。
苏禾和苏晴几人是足足提前了三天回到上市的,所以这几天,苏顾仍然在积极备战中,他这一辈子对学习的热忱,好似都在这一个高考最后时期爆发了出来。
苏父苏母都是感慨得不行,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禾回家的当天,就突然有人找上门来。
“小禾,外面有人说找你呢。”林丽霞突然走到坐在花园中的苏禾身边说道,但是她的表情又显得有些奇怪,“你是在哪儿认识那么一位老人的?看起来…好奇怪…”
“奇怪的老人?”苏禾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妈妈说的是谁。
不过她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再说。
可是等她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哎哟,我可算等到你了,你怎么整天没个定点儿的?我刚刚回去京城想要找你,谁知道你又跑到上市来了,害得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现在都还没有歇口气呢!”他噼里啪啦地说完一大番,然后又开始了不断地倒水喝水。
苏禾无语地看着这个坐在沙发上,好像只知道喝水了的风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风先生渴了好久,现在足足喝下了一壶水,才咂咂嘴,觉得喝饱了。
他转头,就看到苏禾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苏禾摇摇头,却是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哎,不对,你怎么找到我的?按理来说你应该不知道我的住址才对,而且还是在我刚刚回到了上市的时候!”
这一点她实在是感到很惊奇。
“我说了,我是个算命的嘛,这点不算什么。”风先生摇头说道,嘴巴上很是谦虚,但是那斜睨着的眼睛,有多狂傲就有多狂傲!
贰:鬼医江湖 【217】因果
“好了,您也别这么骄傲了,说说您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吧!”苏禾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冲风先生说道。
风先生毫不在意苏禾的态度,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之所以这么辛苦地寻找苏禾的目的!
“对了,你认识小唐那孙女儿不?”他开口就问。
苏禾却是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小唐的孙女儿?”都叫小唐了年纪恐怕还不大吧,这样子都有孙女儿了?她怎么有点整不明白呢?
风先生一摆手:“嗨,不就是唐浩吗?”
唐浩?苏禾努力回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唐雪的爷爷唐老,他的大名正是唐浩!
想起的时候,她顿时忍不住一头黑线——没有想到,风先生竟然这么直接地称呼唐老为小唐?而自己还是叫着唐老,那自己和风先生的辈分不就…
苏禾摇摇头,没有再继续去想这些奇怪的问题,她哦了一声:“是唐老吗?”
风先生鄙夷地看着她:“就你这辈分还叫他唐老呢!你不是洪门祖爷吗?小唐按辈分来说差你老长截了!”
苏禾有些讶异:“什么洪门祖爷?我只知道一个青帮啊。”
“青帮洪门是一家嘛!”风先生对于苏禾的孤陋寡闻,表示出了十足的鄙视。
苏禾咬咬牙,差点儿就跳起来准备跟风先生好好干一架了!
不过她压了压火,决定还是不跟这个奇葩一般见识!
“哦,那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呢。”苏禾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风先生神情讪讪,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他脸皮厚,只是过了片刻,他便将刚才的事情抛诸脑后,又开始跟苏禾胡吹海侃起来:“要说那小唐啊,当年也是入了洪门的,要不是这样,他那个金玉轩,能发展得这么快,迅速成为香港第一珠宝品牌?啧啧,我告诉你啊…”
苏禾很平静地开口,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
风先生一怔:“哎哟,我差点儿给忘了。”
苏禾都懒得跟风先生一般见识了,经过虽然不多但是也有这么几次的同他的接触,苏禾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道理——不要跟风先生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风先生偏了偏脑袋,有些苦恼地揪着头发:“我们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苏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开口提醒:“唐老…的孙女儿。”
“哦哦!”风先生立马反应过来,连连跟公鸡叫着似的,“那个…那个女孩叫个什么来着,唐…唐…”
见他“唐”了半天,都没有憋出个“唐”什么来着,苏禾终于忍不住提了一嘴:“唐雪。”
“哦哦哦!就是唐雪!”风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脑袋,“哎哟哎哟,我这可真要不得,虽然我记性很好,但是总是不喜欢去记住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要知道,人生就像一场旅行,路过的地方太多了,我不可能浪费时间精力去记住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是吧…”
风先生果然一看就是个算命的,看他这幅侃爷的样子?随随便便一个话题就能够跟人扯上个三天三夜,而且还不带重复的!他的思想总是积聚跳跃性,刚刚还在说这一件事情,下一秒就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普通人一般很难跟上他飞跃性的思维。
而且他偏偏还要跟苏禾扯一些深刻的道理,说一些什么“人生就是一场旅途”诸如此类的假文艺小清新的话,配合他那一身沾满灰尘的黑色皮夹克,乱糟糟跟鸡窝似的头发…还真是有点,额,不好说。
苏禾知道这是风先生在为自己的记性不好没能够想起唐雪的名字找理由,但是她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哦了一声,又道:“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出门去找个酒店,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睡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真的不是苏禾不尊老爱幼,首先风先生这个年纪绝对可以当苏禾爷爷的老头,长得就是一个中年猥琐老男人的样儿,而且他还总是口花花没个着调,就算他表露出来的意思似乎是跟林玄青认识,但是苏禾真的很难将他当成长辈来看。
但是苏禾不知道的是,风先生其实在别人面前不是这个样儿的,只有在亲近和他认可的人面前,他才会露出他这所谓的真面目,而其他的时候,特别是在那些大富豪面前给他们算命的时候,他都是一副隐世高人,淡泊名利的样子,连话都懒得跟人多说几个,好似多说一个字就要少他很多钱一样。
要是换了一个其他人过来,跟风先生谈话的时候能够和风先生说上这么多的话,可不得高兴好长一段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苏禾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风先生知道苏禾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终于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那些让人恼怒的话,也终于扯上了正题——
“好了好了,我们刚才是在说小唐那孙女儿唐雪是吧?哎,不对,她不是小唐的孙女儿啊!”
他一拍膝盖,终于说出了正题。
苏禾身子一震,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什么?”
风先生说起这件事情来就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虽然跟小唐说过,找到他孙女儿的契机就在你的身上,但是这并不代表你那个同学就是他的孙女儿啊!这个样子乱认孙女儿,可不是砸我招牌吗?”
他义正言辞地怒喝道,只是说的话的内容实在是让苏禾有些费解。
感情…风先生还在乎自己的招牌?
苏禾非常奇怪地看着风先生,风先生似乎也知道苏禾在诧异什么,一摆手解释道:“嗨,你是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在意的就是我们的招牌口碑了。要知道我可是有名的金口玉言,算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错过的!要是小唐找错孙女儿这事被传了出去,我这张老脸也不得丢尽了!”
原来风先生真正在意的是这件事情,唐老认错孙女儿这件事情,其中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他都不在意,说风先生冷血,倒也实在。
但是唐老跟他除了算命那点关系,也实在没有别的什么了,不在意唐老的感情什么的,倒也说得过去。
所以苏禾并没有因此觉得奇怪什么的,很显然,这个风先生就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他的想法和行为,也许荒诞,但是按照他的性子来说,倒也是正常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苏禾的脑中一闪即逝,她真正在意的,是风先生说的那件事情——
唐雪,并不是唐老的孙女儿。
苏禾突然有一种脑袋混乱的感觉。
唐雪…唐雪…
她脑袋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来——唐雪回归唐家,压根就是没有做过亲子鉴定的,只是靠着那块玉佩…
她皱起眉头:“可是唐雪手上不是有玉佩吗?唐老说,那块玉佩就是戴在他的小孙女儿身上的!”
“东西可不是在谁身上,谁就是主人哦。”风先生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会儿倒是装起高深来了。
苏禾皱起眉头,苦苦思索。
她抬起头,看向风先生:“但是,唐雪不是唐老的孙女儿,你又跟我说干嘛?你应该跟唐老说才是啊。”
风先生却是摇摇脑袋:“非也非也,唐雪成为小唐孙女儿,是因你而起,这件事情,也要因你结束才是,因果因果,当如是。”
苏禾愣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跟唐老说,唐雪不是他的孙女儿,我们搞错了?”
风先生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这就是你的事情咯…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一阵香风,送到林园。
…”他咿咿呀呀地唱着,起身就往外走。
风先生唱的是著名昆曲《牡丹亭》中《游园惊梦》这一段,见他气息绵长,唱腔持重疏缓,看起来似乎也是个昆曲老手,算不上大家,专家也勉强算是了。
苏禾看着风先生离去的背影,自然知道他唱的这是昆曲,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二不挂五的风先生,竟然还是一个昆曲好手!
对于风先生的离去,苏禾并没有去拦,风先生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接下来,正如风先生所说,就是她的选择了。
她应该怎么做?
直接告诉唐老,说是自己的错误,唐雪根本就不是她的孙女儿?
还是跟唐雪好好谈一谈?
她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误解,而是唐雪有意引导。
唐雪之前一直拒绝要认亲,正是以退为进,她这般做派,唐老心里难免愧疚,自然就不好再提出亲子鉴定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苏禾真的很难以接受,将这种狡诈的行为,跟自己的好友联系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唐雪是一个单纯,虽然来自贫困山区,但是却十分坚强的如水一般单纯的女孩儿。
什么时候,她改变了呢?
还是,她一直都是这样,自己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苏禾恍恍惚惚想起,那年新生军训的时候,唐雪晕倒那一幕——她那是在装。
贰:鬼医江湖 【218】误会
时间恍然回到那个夏天,刚刚进入京大的他们,虽然难耐内心的激动,但是也迎来了深恶痛绝的军训。那一场军训显然是惨痛的,恐怕每一个军训过的学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军训的经历。
那时候唐雪给苏禾的印象还不深,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有些腼腆内向的女孩,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却非常的坚强,而且平日里也很刻苦。
军训的一天,唐雪在苏禾身前晕倒了,苏禾顺势接住了她,心里难免担心,就顺手给她搭了脉。
但是结果却让她有些惊讶——唐雪的脉搏非常的平稳正常,除了的确有些疲劳之外,但实际的情况绝对还没有到达要晕过去的地步!
她一看唐雪的脸,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就知道她只是在装晕倒。
那个时候她只是把唐雪的晕倒当做是她的逃避,毕竟这么痛苦的训练,想要有一点小小的逃避心思,也是难免的。
苏禾当时只是心思一转,便很快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也不知道为何,此时,这件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从她的脑海里面冒了出来。
还有唐雪在得知廖若星的父亲是军人,那难掩的小激动和后来故意接近讨好的语气…当时她们都没有想太多…不,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廖若星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所以才对唐雪不冷不热的?
客厅中,苏禾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百般心思转过,最后却是愣在了那里好半天。
此时,在唐雪的公寓中,她站在客厅中,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面也没有穿裤子,衬衫足够的长度盖住了她的臀部,只是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她走到餐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刚刚端起来仰头喝了一口,就突然觉得没有兴趣了一般,重重地将玻璃杯放下。
幸亏玻璃杯质量好,才没有将它摔坏。
黑色的长发从她的脸颊两侧坠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半掩的眸子,晦暗莫测。
这套房子是她跟爷爷认亲之后,爷爷亲自到楼盘给她挑选的。这种接近学校特别是全国最高学府京大的房子,房价本来就贵,而这套房子还足足有接近两百平的样子,是一套跃层结结构,小区内更是安保、娱乐、幽静等因素一应俱全,这套房子的价格就更是不用说了。
这套房子的装潢也是花了不少钱,整体都是简单优雅的现代化风格,那些看起来线条简洁的家具,却都是定做的实木家具,一套就得十几万,还有其他的名牌电器等等,整个装潢下来就花了小几百万。
总体加起来,这套房子的价格倒是非常的不菲了。
唐老也的确是心存愧疚多年,他身价本来就不菲,花这点钱当然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是给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儿花,自然是花得心安理得了。
所以,他这套房子直接是写得唐雪的名字,也算是给唐雪的一个补偿。
而唐雪呢?她在接受这套房子的开始,看到唐老脸上高兴灿烂的笑容,她心里说不愧疚绝对是假的。
她拿了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她也不是丧心病狂,她只是一个穷怕了的女孩,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
后来她虽然很想将事情说清楚,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她真的想要唐家千金这个身份,她想要成为唐若雪,她想要过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她不想要等到自己毕业之后再去打拼,可能要整整五十年,她才能够过上自己现在的生活。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想再贫穷,她也想要成为像是苏禾,像是廖若星,像是刘黛一样的人。
一旦沉溺,她便再也无法摆脱了。
而且,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傅莫。
如果是以前那个唐雪,又黑又丑,瘦瘦小小,贫穷的山区女孩唐雪,那如何能够配得上傅莫?她之前什么心思都没有,就是因为她配不上傅莫而已。
但是唐若雪就不一样了,她漂亮,她高贵,她优雅,她是金玉轩珠宝集团的千金,她是珠宝大亨唐浩最宠爱的孙女儿,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
这样的身份,是绝对配得上傅莫的!
于是,她开始有了别的心思。
其实她比起苏禾来说,也不差啊,而且有时候她还会恶毒地揣测,苏禾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凭什么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谁知道她在背后搞了些什么鬼呢?
虽然在这样的恶毒揣测之后,唐雪很快就会后悔,她会想到自己跟苏禾也算是最好的朋友,自己这样恶意地猜测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她的心理就是同时愧疚后悔兼具报复般的快感。
唐雪觉得自己大概快要疯了。
疯吧…就这样疯吧…只要她能够和傅莫在一起,那就好了!
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唐雪,嘴边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她拿起一个玻璃杯,走到冰箱前拿着牛奶盒为傅莫倒了一杯牛奶,她放到微波炉里面去加热了之后,才拿了个托盘,里面放了一个装着草莓的小果盘,这才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唐雪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所以她房间里面,也是铺天盖地的白色——白色的壁纸,白色的田园风台灯,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床单…
此时,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也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白色长裤,侧卧躺在那里,眼睛紧闭,眉头紧锁。
唐雪走到床边,看到床上躺着的傅莫,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蜷起腿,坐到了床上。
她低头看着躺在那里沉沉睡着的傅莫,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微笑,好似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她抬手轻轻抚摸傅莫的脸庞,嘴中呢喃:“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
想起刚刚的事情,唐雪就忍不住眯起眼睛。
她的本意,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最好她怀了傅莫的孩子,那么以傅莫的家庭来说,就什么也无法拒绝了吧!
她将傅莫带回了家,给他喂了自己准备的药,等待着药性发作。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傅莫就算是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也仍然不愿意碰她一下!他发了狂地往冷水里冲,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泛红,但是他的意识也要求他绝对不能做对不起苏禾的事情!
唐雪连忙去阻止他,但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一个大男人,便硬是看着傅莫在冷水地不断洗礼下,强行熬过了药性,最后沉沉地倒了下去。
唐雪这才明白,以傅莫这般骄傲的人,若是他不愿,那是谁也无法强迫的!
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傅莫,唐雪终究还是狠不下那个心,吃力将他拖回房间,给他换了身衣服,却也是只能看着他在床上沉沉睡着,什么也不能做。
傅莫身上的衣服,是她专门为他买的。
她进场去逛商场的时候,路过那些男装店,便会想象,如果是傅莫穿着这套衣服,会是什么的样子。
她疯狂地幻想,最后居然为傅莫买了不知道多少的衣服!
但是,无论她是多么的为了傅莫而疯狂,她为傅莫买的衣服,也永远只能压在衣柜里面,而她也只有站在一边,看着苏禾和傅莫的幸福。
倒是没有想到,这些衣服,竟然会现在派上了用场,傅莫穿着倒是挺合适的。
此时,唐雪望着傅莫,心底还是没有彻底死心——既然我无法强迫你,那…就让你误会好了…
就算你恨我也好,我也要你和苏禾绝对无法在一起!
唐雪脸上露出痴狂的表情,她从抽屉里面摸出一把小刀,然后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割了一道伤口。
鲜血顿时涌出,她伸出手,任由鲜血滴落在床单上面,染出一朵朵红梅。
感觉差不多了,她才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起来,等到手指不流血了,才拿起创口贴过来贴好。
望着床单上的红色,她喃喃想到——傅莫,以你绝对不会背叛苏禾的那种疯狂,若是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跟别的女人上了床,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苏禾在一起了吧。
唐雪咧嘴一笑,正准备叫醒傅莫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转眼一看,竟然看到上面出现的名字,是苏禾。
她拿起手机,轻轻抚摸上面出现的苏禾的照片,那是她灿烂的笑容,连天地都为之失色。
“你也感觉到了吗?苏禾?”唐雪露出点点伤感的表情。
但是,她最后却并未接通苏禾的电话,只是随意将手机扔在一边。
她这才侧过头,看向傅莫,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傅莫——傅莫——”
此时傅莫药性已尽,在唐雪的摇晃下,自然悠悠转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看到了唐雪的脸,以为还是在梦中,顿时惊醒,直接坐了起来!
“你!”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唐雪,却是话都说不出来的愤怒!
唐雪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傅莫难看的脸色,她端起刚刚为傅莫热好的牛奶:“你不是最喜欢喝牛奶了吗?现在喝点牛奶暖暖胃吧!”
“滚!”傅莫手一拂,直接将牛奶甩在地上。
唐雪微笑地看着滚落在白色地毯上,也洒了一地的牛奶杯和牛奶,脸上露出笑容,却并未生气。
“不想喝吗?那这还有草莓,也不想吃的话,你就跟我说说你想要吃什么吧。”她对傅莫的愤怒视若无睹,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