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不甘心把雪妙彤带走,自己身为皇家长子,身边人必定是最好的。

“此事重大,七姑娘回去问问大姑娘和二姑娘的意思如何?”

雪春熙知道再不能拒绝了,不然大皇子恼羞成怒,皇帝指不定会对雪家动手,只得答应下来。

回去后把此事告知,雪幼翠讥笑道:“说什么选择,根本就没有选择。”

雪元香要是不从,就是得罪皇家,雪家还有活路吗?

“我去答应大殿下,二妹妹来继承家主之位。”雪元香毫不迟疑,做出了决断。

雪妙彤皱眉道:“大姐别着急,未必只能有这个选择。”

“不然呢?直接拒绝大殿下吗?”雪元香摇头,皇帝根本就不给雪家拒绝。

“即便我活不了多久,雪家岂不是依旧摇摇欲坠?”雪妙彤并不赞同,反问道。

“你不在,不是还有四妹妹吗?”雪元香摇头,又道:“雪家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该是我们姊妹几人的。”

雪妙彤定定地盯着雪元香,忽然道:“大姐该明白,大殿下并非明君,跟着他是要吃苦头的。”

所以雪元香做出这么糟糕的选择,究竟为了什么?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在叫嚣着一定要阻止雪元香!

“二妹妹不必担心,我只是不想让雪家被为难。”雪元香又看向雪幼翠,叹道:“有四妹妹辅助,二妹妹不必太忧心。”

雪幼翠连忙摆手,苦笑道:“大姐太看得起我了,除了看书和炼药,我没有什么擅长的,如何能助二姐姐一臂之力?”

“四妹妹可以的,不必妄自菲薄。我们这一代七个姊妹就没有无能之辈,在雪家如此危难的时刻更该紧紧团结在一起,才不会辜负家主。”

雪元香低下头,掩饰住眸里的悲伤,手上忽然一暖,抬头见雪妙彤紧紧抓住她,安慰道:“家主为了保护大姐,那是心甘情愿的,大姐不必为此感到内疚。即便是其他姊妹在,想来家主也会如此。”

“嗯,家主总是如此面冷心热。”雪元香点点头,应了一句。

雪春熙心下一叹,雪元香自己何曾不是如此?

“让生母与家主一起下葬,各位姊妹有异议吗?”

一切从简,如今也只能这样仓促下葬了。

没有人有异议,她们把两人葬在灵犀山一处僻静之处。

既然人不在了,不必怎么风光,好歹能清净清净,不被打扰。

雪春熙想了想,在简陋的土堆上用树枝绕着画了一圈符文。

雪幼翠看得津津有味,雪元香倒是一愣:“七妹妹这是做什么?”

“总是有些不长眼的人,兴许会来捣乱,这是以防万一罢了。能用不到,那是最好不过。”雪春熙画完,回头问雪妙彤道:“二姐姐瞧瞧,还要不要添上什么?”

雪元香仔细看了看,这符文不过是打发不长眼的小贼罢了。若是他们胆敢打扰家主的清净,只是阻挡脚步,并没有多大作用。

雪妙彤也是这样认为,瞥了雪春熙一眼:“七妹妹不打算给他们一些教训,最好是能不见血。”

不然这些血污留下,也是叫人不痛快。

雪春熙挑了挑眉,又在符文外面画了一圈:“这是我从母亲留下的孤本上看来的,能让人陷入迷幻之中,总是找不到出处。”

雪幼翠也是在孤本上见过这符文,不由笑了:“生门却是死门,记得让他们死远一点,免得污了这里。”

几人有商有量,很快符文又加了一层,雪元香在一旁看得颇为赞叹,果真雪家姑娘都是能人,只是七妹妹居然想到这么多阴损的符文,倒是难得。

她不由多看了雪春熙一眼,果真这个七妹妹以前是韬光隐晦,没把才华展示出来,如今是不打算再隐藏自己了吗?

“让大姐姐见笑了,”雪春熙感觉到雪元香的目光,知道她有些惊讶,也不甚在意。

底牌总是拿出来一个就少一个,根本没必要在一开始就亮出来。

自有侍从躲得远远的,看见雪家几个姑娘的作为,很快拔腿跑回去禀报皇帝和大皇子。

大皇子皱眉道:“父皇,雪家的姑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怎么才能让她们心甘情愿为父皇所用?”

皇帝摸着胡子,笑道:“雪家除了依附皇家,并没有其他出路,她们不会背叛,因为这样只会一无所有。”

闻言,大皇子这才放心了些许,又听皇帝开口道:“让人心甘情愿地屈服,一个男子要让一个年轻女子倾其所有,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大皇子恍然大悟,笑道:“不愧是父皇,姜还是老的辣,儿臣受教了。”

他见一旁的封应然沉默下来,不由问道:“三弟似乎并不赞同?”

封应然哪里是不赞同,只觉得厌恶至极。不过是利用的关系,还要假情假意哄得对方倾心,用完之后就舍弃掉吗?

过河拆桥,虽说是帝王之术,却让人没什么好感。

“儿臣认为此事不妥,女子皆有嫉妒之心,雪家姑娘的卜卦天赋,后院平常女子根本不会是对手。”直接反对,会惹来皇帝不悦,封应然只得绕开,就事论事。

大皇子点头,附和道:“还是三弟想得周到,女子妒忌起来,就是平常姑娘都要凶悍几分,若是雪家那几位…”

他摇摇头,想到侍卫来禀报雪夜蓉如今的模样,也是心有余悸。

听说藏在塌下的那个叫半烟的丫鬟,硬生生被吓破胆,死的时候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惊恐。#####

第七十五章 倒霉

皇帝瞥了封应然一眼,慢吞吞地开口:“后宫女子何其多,能让她们彼此之间相争却不相害,端看手段如何罢了。”

大皇子听罢,顿时拍马屁道:“也是父皇了得,儿臣与三弟还有许多要向父皇请教的地方,总归还是太嫩了一点。”

闻言,皇帝原本被封应然反驳的一丝不悦很快消散,露出笑容来:“你们还年轻,要学的事还多着呢。行了,朕也累了。三儿替朕给雪家的家主上一炷香,老大去看看小二如何了。”

“是,父皇。”大皇子带着封应然出了院子,扭头道:“三弟说话也太不走心了,幸好父皇今天心情不错,不然三弟就要倒霉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大皇子心里还是满意封应然这般耿直的,对自己的地位没有任何威胁。

就是这份耿直,才好拿捏。

不然若是嘴巴甜,会来事,早就能让皇帝另眼相看了,如何会混到这般田地?

封应然拱拱手,感激道:“多谢大哥替弟弟解围,弟弟就是这个性子,大哥也是知道的。”

“行了,下回注意些,附和父皇就好了,其他的就不必多言。”大皇子挥挥手,兄弟好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替我给家主也上一炷香,表面功夫该做得好好看看的。我得去见二弟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悔过了没有?”

他并不觉得二皇子会悔过,就算真的悔过了,也只会让皇上以为二皇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个二弟就这么废了,大皇子是满心欢喜。

他最大的敌人,就这样拿捏在自己手心里,再不会有威胁,如何能不高兴?

看着大皇子喜上眉梢地走远了,封应然板着脸,很快沿路走去家主下葬之处。

雪元香等人已经走了,只余下雪春熙在墓前安静地站着。

“天儿冷,七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封应然上前,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柔声问道。

“想着会有人来,我就让其他姊妹先走了。”雪春熙回过头来,看见他并不感到惊讶:“知道来的必然是三殿下,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皇帝连现身都不乐意,更别提是大皇子了。

“大哥去看二哥了,父皇让我替他给家主上香。”封应然手执三炷香,毕恭毕敬的在墓前虔诚叩拜。

姿态流畅熟练,仿佛这跪拜早就刻在骨子里。

雪春熙有些惊讶,皇家人可不会随意跪拜,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三殿下时常去拜祭娘娘?”

“母亲一个人,总是孤单了些。我征战在外,每次战胜,都会绕路去拜祭一番,告诉母亲一声,免得她担忧。”封应然笑笑,又道:“我总觉得每次无形之中有人在保佑我,必然是母亲显灵。顾青就让我每回去拜一拜,叫兄弟们也沾沾福分。”

他何尝不知,这不过是顾青让自己去拜祭母亲的借口罢了。

只是兄弟如此为自己着想,封应然也就顺势而为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虽然每每险象环生,最后却都能化险为夷,兴许真的是母亲显灵吧。”

封应然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脑海中关于生母的音容笑貌已经变得很浅很模糊了。

生母身份低微,连一副画像都没能留下。

儿时再深刻的记忆,经历了十几年,早就所剩无所了。

雪春熙见他怀念又惋惜的模样,摇摇头道:“三殿下好歹还记得生母,我连生母的模样都不曾见过。只是我知道,母亲也会保佑我的。”

封应然才想到雪春熙的生母在生下她之后就离开了,这样伤感的话题不必继续,生硬地转开了话题:“大哥有意选大姑娘,她同意了?”

“是,大姐点头了,皇上其实并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不是吗?”雪春熙想到这里,不由皱紧眉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家主临死前不知道跟大姐说了什么。”

理应是雪元香继承下一任的家主之位,如今拒绝,便只能由雪妙彤来担着了。

“不必多想,大姑娘总有她的思虑。起风了,回去吧,快要下雪了。”封应然抬头看了眼天色,催促道。

“三殿下连要下雪都看得出来?”雪春熙裹紧披风,的确骤然冷了许多。

“在外久了,地为床,天为被,久而久之总会一点皮毛。”封应然不在意地笑笑,说起来因为时常追剿盗匪,他露宿在外也是常有的事。

相比其他兄弟能够锦衣玉食,住在奢华的府邸,又有美婢环绕,精心伺候,封应然显然经常风餐露宿,丝毫不像是出生在皇家的子弟。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磨练,封应然才能压下心底的仇恨,默默站在大皇子身后,一直到今天也还能好好活着。

想到那些还没出生就死了,或者尚未长大就夭折的兄弟,封应然已经算得上幸运了。

两人回去后,正遇上皇上震怒,屋内跪了一地。

封应然瞥了眼满脸愤慨,眼底却悄悄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大皇子,就明白二皇子这次恐怕再难翻身。

带着雪春熙也跟着跪下,大皇子劝道:“父皇息怒,没得气坏了身子骨。二弟不孝,不是还有儿臣、三弟和四弟在父皇身边尽孝吗?”

他有恍然道:“说起来,四弟在山下也不知道如何了。连续雪崩,险象环生,可别出事才好。”

皇帝缓了口气,摆摆手道:“让人从山上开始清理积雪,光靠山下的人手,也不知道小四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去。”

因为二皇子的事,他不由心生警惕。虽然不愿意去想,但是身为帝王不免疑心。

四皇子在山下许久没上来,真的因为雪崩的缘故?

若是这个幼子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光靠山上这些亲卫和余下的侍卫在,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大皇子提议道:“大队人马不好走雪路,不若让三弟去山下接四弟上山来,人少也好走些。”

四皇子只要山上来,还不是任由自己揉搓?

要是有什么不轨心思,单枪匹马上山,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这显然跟皇帝的心思一致,自然不会反对:“那就让三儿下山,速去速回。”

雪春熙皱眉,快要下雪了,这时候下山实在危险。

她张口想要拒绝,却被封应然一个眼神制止了:“是,父皇,儿臣这就出发。”

皇帝没开口给他人手,大皇子意思意思派了几个侍卫跟着去,封应然拱拱手很快就下山去了。

雪春熙满脸担忧被雪妙彤看在眼内,扯着她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小声提醒道:“七妹妹摆出脸色来,要是被皇上和大殿下察觉,那就麻烦了。”

“三殿下独自下山,我实在放心不下。要是四殿下心怀不轨,未必愿意上山,甚至会对三殿下动手。只有区区几个人在身边,若是出什么事,连个帮手都没有。”更别提几个侍卫还是大皇子的人,未必会为难的时候帮忙,甚至趁乱在背后插上一道也说不准。

“漂亮的一张脸快皱成苦瓜了,放心,三殿下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只怕心里是有数的。”雪妙彤捏了捏雪春熙的脸颊,叹道:“七妹妹该对三殿下有信心一些,他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在吃人的皇宫里活到现在?”

“二姐姐说得对,是我想岔了。”雪春熙重新振作起来,又瞥了眼昏暗的天色:“快下雪了,是危险,也可能是机会。”

封应然带着几个人下山,能够在大雪里隐匿身影。只要把四皇子擒获带上来,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只要完成皇帝的命令就足够了。

就是打晕拖上山,还是用剑尖指着走上来,都没什么区别。

两人正说着,就见大皇子心情颇好,笑着走来:“原来是两位姑娘,天色渐暗,可不进去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雪妙彤生怕雪春熙说错话,率先答道:“多谢大殿下美意,民女正要跟七妹妹回去的。”

“七姑娘瞧着面色不悦,可是担心三弟?”大皇子盯着雪春熙,笑了:“七姑娘放心,三弟素来办事谨慎,又是守诺。既然开口答应了,就必然会办得妥妥当当,把四弟带上山,叫父皇放心。”

若非他开口,封应然又何必冒这个险?

雪春熙睨了大皇子一眼,点头道:“三殿下向来守诺,不知大殿下这般高兴,是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不过是被父皇夸奖,心里高兴。”大皇子摆摆手,很快越过两人走远了。

雪妙彤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猜测道:“大殿下去的方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关押二殿下的院子。”

雪春熙点头,大皇子这么高兴,估计是因为看见多年来的对手倒霉,有些幸灾乐祸了:“添上大殿下,二殿下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

侍卫有她的暗示,让二皇子过得水深火热的。大皇子肯定不止如此,估计二皇子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过看见二皇子过得不痛快,雪春熙原本不怎么好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些许。#####

第七十六章 添乱

还以为需要几个时辰,谁知道才刚刚下雪,封应然就带着四皇子上山来了。

四皇子拍掉肩头的雪花,向皇帝行礼:“父皇,儿臣来迟了。”

见他冻得脸色发白,身边只带着两个侍从就跟着封应然上山,皇帝心里那点顾虑立刻打消了,慈爱地开口道:“赶紧去泡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衣裳,莫要着凉了。”

“谢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四皇子笑眯眯地站直身,锤了锤自己的肩膀道:“领着一干侍卫铲雪,因为人手不够,儿臣又怕父皇担忧,撸起袖子跟着一起清理积雪,可把儿臣给累坏了。”

闻言,皇帝颇为心疼道:“让侍卫干活就好,小四凑过去不是添乱吗?”

四皇子眉眼弯弯道:“就知道父皇心疼我,只是儿臣急着上山来,多一个人不就多一份力,能够快上一刻钟也好。若非三个来接我,估计儿臣还得磨上半个时辰才能清出大路来。”

“这么说,三儿是从小路下山接你的?”皇帝看向封应然,灵犀山上的小路是雪家姑娘告诉他的,还是一早就知道了?

封应然似乎没看到四皇子幸灾乐祸的眼神,恭敬地低头答道:“回父皇,因为路上天灰蒙蒙的,积雪遮挡了大路,儿臣跟几个侍卫迷了路,无意中找到这条小路,就沿着一路往下。”

大皇子对皇帝微微颔首,他已经问过侍卫了,的确如此。

皇帝这才语气微缓,开口道:“三儿做得不错,等会跟你大哥说一说,小路究竟在哪里,下回大雪掩盖大路,也能有别的小路上山来。”

“是,父皇。”封应然没有丝毫异议,让皇帝颇为满意。

四皇子撇撇嘴,没能阴到封应然,他实在有些遗憾。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怎么没见二哥,他…”

“别提这个不孝子,”皇帝一听就满脸怒意,摆手道:“他已经被朕关起来了,却不知悔改。”

四皇子一听,脸上露出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二哥他怎会如此,不是辜负了父皇对他的一片期望?”

“父皇且宽心,二哥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总会想明白的。”

有四皇子安慰,皇帝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行了,知道你孝顺,赶紧收拾收拾,明日就下山回宫去。”

明天就回宫吗?

四皇子挑眉,很快退了下去。

大皇子跟着离开,面色颇为遗憾,四弟倒是精明,知道皇帝肯定怀疑了,还真敢独自带着两个侍从就跟着封应然上山,瞬间就打消掉皇帝对他的怀疑。

他摸了摸下巴,四皇子这么爽快答应上山来,又刻意只带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是不是心里有鬼?

大皇子越想越是如此,就找上了封应然:“三弟去接四弟的时候,山下是什么境况?”

封应然想了想,一五一十地答道:“山下的侍卫都在铲雪清路,有一部分侍卫守着马车,倒没什么奇怪之处。”

“三弟再想清楚,四弟见到你的时候惊讶吗?”大皇子还不死心,催着他回想。

“四弟见着我不怎么惊讶,估计也知道父皇担心四弟,会派人下山接他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个人不会是大皇子,就只会是经常跑腿的封应然了。

大皇子没找出什么线索来,未免索然无味:“明天就要回宫了,三弟也许久没回府了吧?”

“是,足足有大半年没回去,管家素来伶俐,应该收拾得妥妥当当。”封应然毕恭毕敬地回答,老实得让大皇子更没趣味了,很快就借故离开了。

躲在内屋的雪春熙等大皇子走远了,才走了出来:“大殿下似乎想拿捏住四殿下的错处,不过三殿下真的没发现古怪的地方吗?”

“还真是没有,四弟恐怕早就料到我会下山,父皇的耐性素来不怎么好,也是时候了。”封应然笑笑,他从来都不会小看这几个兄弟。四皇子年纪最小,又深受皇帝宠爱,总是笑眯眯的,不务正业。

寻常门户里,长子要继承家里,总要严格些,小儿子就是用来宠的,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见四皇子没有争宠之心,嘴巴又像抹了蜜一样甜,懂得孝顺又会讨好,皇帝会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四弟的城府,可比大哥来得深了。

尤其在猜度父皇心思这一方面,四皇子恐怕是翘楚,无一人能出其左右。

“如此谨慎小心得没有一丝遗漏,反倒显得古怪,三殿下以为呢?”雪春熙看向桌上一盘冬枣,随意捡起几颗撒在桌上。

冬枣滚了滚,这才停下。

“坤位,有点意思。”她眨眨眼,笑道:“三殿下不堤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