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过几天去找你,没想到你这就来了。”吕仲明再见这好友,一时间说不出的开心,尉迟恭却神色凝重,问:“世民,你方才说的什么?”

“父亲想称帝。”李世民也不隐瞒,朝走进厅内的吕仲明道:“需要上祭皇天,下告万民,需要天降…需要问天意。那天你在河东施法,令乌云退去,阳光普照,所以,魏征献计,让父亲聘仲明为国师,替上天授意于我李家。”

吕仲明笑笑,随口道:“什么国师不国师的,你来找我,我自然愿意帮忙。”

尉迟恭有点迟疑,然而吕仲明与他交换了眼神,两人便心有灵犀,尉迟恭没有将昨夜听见的话源源本本地告诉李世民。

三人在厅内安静坐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仿佛有点尴尬,李世民问:“在扬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吕仲明观察李世民脸色,觉得他似乎有点心结,尉迟恭道:“世民,昨夜我们…”

吕仲明豁然开朗,难怪今天李世民脸色不对,忙打断了尉迟恭,解释道:“世民,昨天夜里,是我决定先不找你,因为如果被唐王知道我刚回长安,就直奔你落脚之处,恐怕会引他猜疑。”

李世民听到这话时,眼睛里有点黯然,然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之色,点点头道:“没关系。”

吕仲明伸出手去,拉着他的手,说:“以前我说过的那些话,请你记得,从前我一直站在你身边,现在是,以后也是。”

李世民笑了起来,眼里却似乎带着点泪水,起身坐过来,侧身紧紧地抱着吕仲明,那力量大得令吕仲明发疼,吕仲明先是一怔,继而笑着拍了拍李世民的背。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李世民是最困苦的时候了,手下将领全被挖走,孤身一人在长安,手下全无半点兵马,就像尉迟恭一样,完全看不到前途在何方,更不知要如何处理自己与父亲,兄长的关系。

一个知道历史的人,自然对眼前李世民的困境看的很淡,因为知道他迟早会称帝,并将成为千古一帝。但世间多少事,大抵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这种连旁观者都看不清事态发展的时段?

“你说天佑我大唐,此战必胜。”李世民道:“果然此战胜了,能不能告诉我,未来将会如何?”

吕仲明拿起茶碗,给他倒上茶,答道:“有惊,无险。”

李世民想了想,接受了这四个字的批语,不禁笑逐颜开。

“我倒是有话要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吕仲明正色问道。

李世民莞尔道:“除了你回来,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的尉迟大将军从屋顶上摔下来,掉进清江池里?”

吕仲明一想也是,李世民又道:“我以为你回来了不愿见我,辗转了一整夜,我媳妇说一定不是这么回事,你刚回长安,也得歇几天,今天白天我左思右想,实在忍不住,才上门见你来的。”

吕仲明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李世民的额头,感觉到他很累,这些日子里一定吃不下,睡不好。然而这种时候,感觉说什么都不对,李渊打下长安,曾经的唐王府已经在考虑称帝登基的事了,而假以时日,一切都将重新规划,安排。

策略需要调整,定下新的战略目标,并进行人事重组——一次大规模的洗牌。李世民仿佛被排斥在外。

“我过几天就去见你爹。”吕仲明说:“等我爹回来。”

手头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得去见李渊一面,还要调查长安城内的佛门势力,起码跟对手打个招呼,还要设法协助李世民。

“我想征战。”李世民道:“还是出外打仗算了,现在瓦岗未平,宇文化及的军队正撤出扬州,窦建德,杜伏威尚在,刘黑闼的势力不可小觑。还有匈奴在外虎视眈眈,实在是…”

“这个不必担心。”吕仲明道:“你爹称帝后,你大哥将被立为太子。”

李世民嗯了声,点了点头,吕仲明又道:“但是,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在此之前,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李世民点头道。

二人又对视一眼,这一次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那些没有说的,都再也不必说出口。李世民神色十分复杂,似乎想避开吕仲明的目光,然而刚挪开视线,最后却仿佛战胜了心底的某个敌人,再次抬眼看着吕仲明。

吕仲明缓缓点头,微笑。

李世民又喝了口茶,说:“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再担心了。对了…”

李世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交给尉迟恭,说:“敬德,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你们刚搬过来,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尉迟恭马上道:“我不会收的!要是还在并州的时候我就收了,咱俩这交情,难道我还跟你客气么?你自己留着罢,要么给李靖他们。你花钱的地方也多。”

“我也准备了他们的份。”李世民道:“没关系,你收着罢。”

吕仲明见里头是金子,想必李世民也没多少钱了,说不定还是长孙氏给他的,先前他办完事就溜去扬州的事,李世民半点没提,也没责怪他,现在回来了,还准备钱给他们。

虽然吕仲明自己也不缺钱,过个几天十万两黄金连着一堆法宝就要空投过来了,但尉迟恭这么坚持不收,想必李世民也没什么钱了,打下长安后,库房被裴寂管着,李世民顶多得点赏赐,循例都是先犒劳了将士再分给他们三兄弟。

而关中历经灾荒,钱财,粮食都不够百姓分的,当以百姓为重。这必然是李世民最后的一点钱了。正因为如此,李世民的心意才更显贵重。

吕仲明想想也是不好意思,自己跑了半句话没提,也没从扬州搜刮点什么回来,忽然想起自己从江都顺手牵羊拿来的那东西,反正老子也没说有什么用,忙道:“我也给你带了个礼物,等等。”

吕仲明回屋去取那个沉甸甸的黄布包,心想里头多半是古董什么的,正好做个顺水人情,拿出来放在案上,笑道:“喏,给你带的。”

“什么东西?”李世民乐了。

尉迟恭见状,只好收了李世民的金子,吕仲明道:“这个是我师伯让我拿的,不过他也没说做什么用,说不定能换点钱…”

正说话时,解开那黄布包,只见里面是一方漂亮的玉石,角上镶着一块金。

李世民:“…”

尉迟恭:“…”

吕仲明:“?”

“是个印?怎么这么大?”吕仲明本以为是个盒子,先前也忘了看,李世民调转印章看了一眼,险些就昏了过去。

“这个我不能收…”李世民道:“你你…你先留着。”

“给你啊。”吕仲明道:“说不定能卖点钱。”

李世民:“不不,我绝对不能收…”

吕仲明把印推过去,说:“这石头材质不错,回去你把印面挫了,切成小块,可以给你媳妇切首饰用…”

李世民泪流满面,把那印推回来:“把这东西打首饰,我会被雷劈的…”

吕仲明又把它推过去给李世民,说:“怎么会,你看这里还带镶金的,你跟我客气个啥…”

李世民又推回来:“跟你再熟也不能收它…否则我命就没了…”

吕仲明又推过去:“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去了…”

“别闹了——!”李世民惨叫道:“你知不知道这是…”

“嘘!”尉迟恭忙去把客厅的门关上,李世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仲明莫名其妙,一手拿着那印在案上敲了敲,又用手指去抠它的镶金一角,李世民终于疯了,说:“这是传国玉玺啊!国师大人!你是想让我拿去哪儿!被我爹发现了我会被他掐死!”

吕仲明:“…”

三秒后。

吕仲明:“传国玉玺是啥?”

李世民与尉迟恭倒。

第四十八回:招揽 …

李世民当夜匆匆来,匆匆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吕仲明便把传国玉玺塞到床底下先收好。

夜里躺在床上,吕仲明还和尉迟恭聊了会,尉迟恭道:“我现在身份非常敏感,昨天那事后,建成一定派人把我盯着了。”

“有么?”吕仲明好奇道,他忽然想起李世民今天夜里来做客,说不定也被知道了,他刚睡下,又忍不住爬起来扒着窗子朝外看,什么也看不见。

尉迟恭抱着吕仲明,安慰道:“睡吧,现在还没来,过几天就得来了。”

吕仲明道:“明天我得去挨个找他们。”

这夜吕仲明和尉迟恭一直在商量,尉迟恭的脑子非常清楚,说:“秦琼和罗士信他们,其实是无可无不可的,追随世民也行,追随建成也不亏,影响他俩的,唯一因素就在于你。”

吕仲明最先认识秦,罗二人,虽然常常相处,却甚至没有尉迟恭这么了解他们,又问:“李靖呢?”

尉迟恭道:“李靖的理想和咱们不一样,他有他的事业,期待有一个大展宏图的地方,对于他来说,追随建成,与追随世民,都是一样的。”

“可世民救了他。”吕仲明道。

尉迟恭笑笑,点头,伸出手臂,让吕仲明枕在他的肩上,吕仲明又问:“知节与世绩呢?”

“他俩是新人。”尉迟恭道:“求富贵,求功名,只要世民能证明,能给他们机会,就足以打动他们,而且也永不会背叛。”

说到底,还是个押注的问题,把注押在李世民还是李建成的身上,决定了以后前途如何。所以大家都在观察,并等候吕仲明归来,许多事并不是因为与吕仲明交情好,而是他总是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从进入晋阳唐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吕仲明每次给出的都是神预言,协助李世民从匈奴的威胁中抽身,在险恶的天气情况下攻下霍邑,出使瓦岗,并顺利带回了程知节与徐世绩两员大将…

说实话吕仲明还是有点惭愧,要认真说来,尉迟恭才是对形势看得最清楚的那个,自己不过是占了知道历史的便宜,如果模糊不清的话,基本靠猜或者靠撞。

吕仲明问了许多,尉迟恭就自己所知一一作答,末了吕仲明都困得有点迷糊了,尉迟恭又提醒道:“明天把世民给咱们那包金子分一分,带给知节他们…”

“嗯。”吕仲明意识模糊,说:“你为什么会跟着世民?”

尉迟恭笑了笑,说:“就是把他当弟弟照顾,虽然只跟了他几年,却像是看着个弟弟在长大的感觉…”

吕仲明朝尉迟恭怀里缩,渐渐地睡着了。

翌日天刚亮,吕仲明打着呵欠出来,便看到一人在外面扫落叶,抬头时朝吕仲明笑了笑,吕仲明依稀觉得这人非常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

这人作文士装扮,一身青袍,书卷气十足,看上去只比李世民大了两三岁,然而眉清目秀,犹如世家子弟,不卑不亢,眉若浓墨,眼带敬佩之色,朝吕仲明拱手道:“吕道长,久仰。”

吕仲明猛地想起了,笑道:“房玄龄!”

房玄龄会心一笑,说:“世民让我来听吕道长差遣,猜今天吕道长出门访友,让玄龄跟着,四处转转。”

吕仲明心想真是够了,李世民怎么总是这么喜欢给自己派跟班,第一个是尉迟恭,现在则是房玄龄。

“吃饭了没有?”尉迟恭对房玄龄倒是很随意,说:“吃了早饭再去罢。”

房玄龄也不客气,便进来了,尉迟恭盛上饭,房玄龄又道:“唐王打算重建一支军队,请尉迟将军统帅,这几日尉迟将军想必无暇分身了。”

尉迟恭稍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吕仲明道:“要重新给你派兵么?”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想到了那夜的事,明显已引起李渊与李建成警觉,但他们对尉迟恭不像李世民对他那么了解,只是单纯地解读为,尉迟恭闲置在长安,容易引起不满之心。于是还是让他重建军队,给他找点事干。

尉迟恭大大咧咧一笑,说:“本想少点麻烦,不带兵了,既然这么说,我老黑也是个劳碌命,说不得还得再陪世民折腾几年。”

房玄龄笑道:“有吕道长与尉迟将军在,世民当可高枕无忧。”

吕仲明微微一笑,房玄龄又问:“尉迟将军有什么打算?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说。”

尉迟恭深吸一口气,说:“李靖带着天策军。罗士信带外城骁骑营,秦琼带御林军,我这段日子里,想了不少事,媳妇,你说我能不能带出一队比天策骑军更厉害的兵来?”

吕仲明马上脸就红了,尉迟恭当着房玄龄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叫媳妇,不知道秀死快吗?!房玄龄却是莞尔,仿佛早已知道尉迟恭与吕仲明的关系。

“还…还好罢。”吕仲明大囧,旋即把脸用手一抹,一本正经道:“奴家对夫君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你们俩…”房玄龄一脸不忍卒睹。

“你不相信我?”尉迟恭侧头,眼里带着笑意看吕仲明。

吕仲明道:“相信。”

他知道尉迟恭想带出一队自己的兵,那种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气势,个个以一敌百的勇气,这么一支军队,是为将之人的梦想。就像特种部队一般,别人都做不了的事情,尉迟恭可以做。

“兵贵精不贵多。”吕仲明道:“两千足以。”

尉迟恭又想了想,说:“你给起个响亮的名字罢。”

吕仲明:“野猪军。”

房玄龄登时一口茶喷了出来,笑得倒在地上,吕仲明哈哈大笑,尉迟恭却习惯了这调侃,尤其是自己媳妇说出来的,更是无所谓,拍板道:“就叫这个了。”

吕仲明登时笑疯了,他想到李渊听到这名字,或者敌人听到这队伍的反应…继而联想到尉迟恭打着一面旗,上书“尉迟”,旗子上是一只愤怒的野猪…瞬间就喘不过气来。

“叫黑甲军罢。”房玄龄知道这时候再不迅速纠正,整个唐军从此估计就要沦为笑柄,吕仲明一听这个名字好,便道:“玄甲军。”

“好!”尉迟恭道:“玄甲军!”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通传,说是唐王有情,尉迟恭匆匆吃完饭,便起身与那信使走了,料想是去商量招募兵马之事。房玄龄拿出一个小包,说:“这是世民嘱咐我带来的,你看看够用不。”

吕仲明也去取了自己的小包,两人在厅内以算尺一五一十地清点,一共是九十五两黄金。

“够了。”吕仲明知道自己的金葫芦很快就要来了,便不怎么在意,说:“世民自己够花不?”

房玄龄道:“这是长孙氏的一点首饰,进长安后,大部分都用来朝冀州买粮食,赈济百姓了,就剩这么一点。我还有五两金子,昨日唐王赏的,添进去正好够了。”

吕仲明把金子分成几份,房玄龄又问:“传国玉玺什么时候献上去?”

吕仲明看了房玄龄一眼,知道李世民既然连这事都告诉他了,显然已经非常信任他,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也不再瞒他。

“过几天。”吕仲明道:“魏征有没有劝李渊称帝?”

“有。”房玄龄点头道:“所有人都在劝他。”

“禅让须得三请三辞,杨侑呢?”吕仲明又道。

房玄龄笑着答道:“他当然不愿意。”

杨侑便是李渊树的代王,现在自然该被一脚踹开了,但被踹开的过程也是有讲究的,李渊须得顺应民意天意,指个什么异兆,再在群臣与百姓的拥戴下,杨侑才能以仁德之名,将帝位禅让给李渊。第一次不能受,得把帝位还回去,第二次杨侑再禅,李渊再辞,直到杨侑三禅,李渊才诚惶诚恐地收下。

吕仲明与房玄龄出来,武将们都暂居城西,倒是集中方便找,又正是中午时分,吕仲明先上门找程知节与徐世绩,侍卫答道在秦琼府上做客,吕仲明便心道正好了。

程知节,徐世绩自从投奔唐王后,便自然而然地与秦琼、罗士信抱作团,这世道不仅文臣结党,武将也结党,尤其是江湖人。在瓦岗时便各分派系,程知节与徐世绩是一派的,来了这处,明着是投靠李渊,实际上却是投靠秦琼。

既然都是自己人,吕仲明便不客气一锅端了,进去便大大咧咧道:“哥哥们好。”

秦琼、徐世绩与程知节正在喝酒,秦琼道:“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

徐世绩微一点头,程知节不现喜怒,朝吕仲明一抱拳,各自瞥了吕仲明身后的房玄龄一眼,明显是带着忌惮。

程知节有点意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仲明笑道:“昨天,来,玄龄兄,坐。”

房玄龄施施然入座,吕仲明笑道:“在说我什么?”

“说你贪吃好色。”秦琼莞尔道。

吕仲明:“…”

房玄龄登时又抽搐起来,吕仲明怒道:“不许笑!”

一时间厅内主客都放声大笑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房玄龄道:“敦煌公着我带点东西来给几位将军,一点心意。”

房玄龄取出几个小木匣,各装二十两金,分与三人,秦琼只是看了一眼,吕仲明笑着解释道:“怕你们不够花用。”

秦琼道:“他自己也不容易,刚进长安就开仓赈济,连自己的钱也搭进去了,告诉他我们不是外人,没必要,留着罢。”

“收着罢。”吕仲明朝秦琼道。

秦琼带着笑意,抬眼看着吕仲明,不说话,少顷便收了起来。

徐世绩却道:“世子有什么话说?”

“没什么话说。”吕仲明随口道:“他打算领兵出去征战,到时候,还请各位将军帮帮他。”

这话房玄龄说不得,吕仲明却是说得,他心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等李渊的命令,程知节与徐世绩听秦琼的,秦琼与罗士信听吕仲明的。末了,秦琼又叹了口气,说:“他不打算留在长安?”

“怎么留在长安?”吕仲明笑道:“天下未定,还有得打,唐王三个儿子,只有他能带兵。”

秦琼道:“未必,我看建成倒是有心出战。”

“他出不了战。”吕仲明淡淡道:“我会朝唐王解释,世民带兵作战,建成留守长安,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倒过来,一切就麻烦了。”

三人沉默不语,气氛都有点尴尬,房玄龄笑道:“敦煌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辛苦各位了。”

“知道的。”程知节答道,与徐世绩这才收了李世民的赠礼,徐世绩又道:“吕道长,你从东边来,瓦岗的消息如何了?”

吕仲明答道:“宇文化及叛上作乱,想必已带兵离开江都,要回归洛阳。翟让牺牲,李密独立难支,前有王世充,背后有宇文化及,腹背受敌,不久后,想必会投奔长安。”

程知节道:“我只是放不下单大哥…”

“不要再提他了。”徐世绩冷冷道:“人各有志,纵是李密来了,你又能如何?徐世绩只求敦煌公一件事,来日瓦岗再投,单雄信那厮背叛了大哥,当场朝李密下跪,王世充,祖君彦这几人,如何处置,盼敦煌公心中明白。”

程知节皱眉道:“世绩!”

徐世绩道:“房玄龄,劳烦你朝世民转述这一句话,徐世绩不屑与叛主之人为伍,若李密也投入唐王麾下…”

房玄龄面带犹豫,吕仲明知道徐世绩因翟让之死而对昔日瓦岗的几名同袍有着刻骨仇恨,难以释怀,于是答道:“我可替世民答应你,绝不会发生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