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导转过身,两人站在院内。
吕仲明笑道:“辛苦了,唐王最终如何决定?”
善导淡淡道:“既是道尊有意干涉,你我便各退一步,李建成与李世民统左右三军,如何?”
“如果我没有猜错。”吕仲明道:“月光菩萨应当是前来,想止息唐王称霸一事的,是也不是?”
不待善导作答,吕仲明便道:“佛门自然派了人,留在李密与杨广身边,如果我没猜错,管瓦岗军那头的,自然是善无畏大师了。扬州的又是哪位?是日光菩萨,还是文殊普贤?”
善导微微一笑,说:“道尊好本事。”
吕仲明又道:“你们是不是打算让世民留守,建成与元吉出征,这样在打河东时,便能让李渊知难而退,最后收兵?你们打算扶持谁当皇帝?瓦岗军的李密,还是大兴城里的杨侑?”
“此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善导认真道:“但霍邑一战若起,便将牵涉万千生灵性命,前来并州,本为止战。道尊,只需你一句话,李家三子便可免去此厄,再无骨肉相残的惨剧,中原大地,更有近百万人,能因您一念之差,免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境遇。”
“隋朝已垂垂危矣。”吕仲明长叹一声道:“旧患去,新血流,新故交替,固然如此,恕我不能从命。”
“既是如此。”善导微笑道:“便只有得罪了。我想,道尊不是特地来说服我的罢。”
吕仲明笑道:“月光菩萨,贫道今日,要向你证法。”
说毕吕仲明全身泛起金光,隐隐间现出麒麟之像。
善导万万未料吕仲明竟是如此嚣张,本是暗中斗智,现在居然变成明面上的斗法,然而吕仲明却不给他丝毫转圜空间,沉声道:“菩萨不是说刀山火海也愿为之一闯么?眼下我就是李唐的守护者,菩萨若输了,请速速离去。”
善导微笑道:“好一个戾气不散的神兽,好一个李唐的守护者,本是天地灵物,这又是何苦?”
“你忘了我爹是谁了。”吕仲明冷冷道:“废话少说,上来领死罢,菩萨!”
说话间吕仲明与月光菩萨同时化作光芒,射向天空!
尉迟恭从对街走来,仰头眺望,眉头深锁。
夜空中层云缓缓飞来,万里云海上,吕仲明衣袂飘荡,月光菩萨在云端幻出巨大的身形,双手拈药师佛手印,背后则是照耀天地的白月。
吕仲明选的正是这么一个朔月之夜,觑此机会,要把月光菩萨的法力压制到最低点,月光菩萨却丝毫不惧,面庞现出慈悲之色,佛音缭绕,云海上开满莲花,俯视吕仲明。
“金麟道尊,得罪了。”
吕仲明以双手一圈,知道这是自己来到人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双手推出一个太极轮,朝着月光菩萨冲去!
轰一声巨响,乌云掩去了天空。
从大地朝上看,云层中雷霆大作,家家户户收衣关窗,李世民快步穿过长廊,来到长香苑,内里却空无一人,只有窗帘在风里飘荡。
云层顶端,月光菩萨祭起庞大的护壳,笼罩着自己全身,琉璃光普照世间,抵住了吕仲明天崩般的那一拳!
吕仲明在动手前曾仔细考虑过,以他一身强横实力,对上昆仑十二仙这一层次的仙人,即使不靠法宝帮忙,也是稳赢不输的,也就是说,六七成仙力,足够与佛门的菩萨挑个平手,观世音,大势至与文殊普贤实力或许更强,然而东方三圣中修为最弱的月光菩萨,正面交锋应当能一挫其威。
果然,在吕仲明竭尽全力的一掌下,月光菩萨的佛光被击碎,发出一声巨响!
月光菩萨微微一撼,吕仲明却化作一道金光旋转,月光菩萨口中念诵经文,震响天地,一时间整个夜中的晋阳都听见了这声音,吕仲明再一掌出,金光卷动云海,一举悍然将重重云层卷了过来,汇聚于拳顶。
月光菩萨以掌一推,幻化出皎洁的光轮,朝着吕仲明压了下去!
那一式,彼此都竭尽全力,莲花霎时盛开,云层一空,现出佛像光影,而另一端则是千万金雷闪电与雷霆肆虐,在万丈高空上,金光嘶吼着撞上月轮!
无声无息地一闪,紧接着金光犹如海潮般散开,覆盖了整个夜穹,边缘处翻滚着五色琉璃光,倏然消失。
在凡间的人眼里,看上去,只是天空发了那么一会金光与红光。
晋阳城西,两道光落地。
善导一掌下摊,掌中被划破一道伤,鲜血淋漓,吕仲明好整似暇,一整衣袍,身周笼着劈啪作响的电芒。
“那么现在,我想。”吕仲明悠然道:“咱们可以谈谈接下来的事了。”
“不必谈了。”善导低下眼睛道:“是道尊赢了。”
吕仲明道:“请尽快离开并州。”
善导笑了笑,说:“万法出自本心,金龙之皇以武证道,在下甘拜下风,金鳞道尊子继父业,家学渊源,自非在下可比。但容在下多嘴问一句,道尊又以何证道?”
吕仲明注视善导,没有说话,善导又莞尔道:“以此实力,只怕无法与我佛证法,道尊好自为之。”
说毕,善导又双手合十,隐去身形。
吕仲明嘴角勾了勾,心道听你鬼扯,不过是输了要讨回点场子罢了,谁怕谁。
叮咚,搞定一个,还是最弱的月光菩萨…吕仲明出外走了一步,登时两脚发软,险些摔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兴许月光菩萨说得不错,这群菩萨们已经很不好对付了,尤其是文殊与普贤…观自在。还有三尊大佛,东方佛,西方佛与中土佛…估计对付起来够呛。
吕仲明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
尉迟恭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黑暗里,脚步无声无息,远远地注视着前面的吕仲明,脸上现出一丝莫名滋味。
月光菩萨以后就是日光菩萨,小爷的属性稳克他俩,麒麟是干嘛的?麒麟就是吃太阳的!金乌在小爷手里都走不了三招就被衔着脖子甩来甩去…嘿嘿嘿…吕仲明打了场胜仗,志得意满,预备过几天就去推了阿弥陀佛的庄…呼呼…累死了…
吕仲明全身脱力,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躺下,先休息会,今天不去找尉迟恭了。
“仲明。”尉迟恭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吕仲明瞬间弹了起来,心道不会吧,来了吗?今天经不起折腾,还是算了罢。
“我我我…我想睡觉了。”吕仲明朝楼下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完就走。”尉迟恭问:“可以上来吗?”
“我下去吧。”吕仲明听到这话便快步下楼,穿好袍子,尉迟恭一身盔甲还没卸下,站在院子里看他,像一只寂寞的熊。
“怎么了?”吕仲明道:“我送你,出去走走吧。”
吕仲明身体很累,但心情正好,尉迟恭却有点迟疑,点了点头,跟他一起朝外走。
“今天…”尉迟恭道。
吕仲明这才想起今天下午的事,登时有点囧,说:“对不起。”
“不。”尉迟恭却像是想清楚了什么,停下脚步,说:“是我不对。”
吕仲明感觉到尉迟恭应该是有点生气了,内心道哎怎么办,他碰上这种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你其实不喜欢我,是不是?不必再瞒我了。”尉迟恭认真看着吕仲明,问道。
吕仲明略张着嘴,有点迷茫,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只是沉默了这么一小会,尉迟恭便会意,叹道:“对不起,之前是我冒昧。”
哎,不是这样的…吕仲明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喜欢尉迟恭,只是不像他这么热情,爱可以分一点点,多一点,再到很多很爱的程度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吕仲明觉得自己对尉迟恭的喜欢,或许只有一点点。这一点点,正在朝着多一点过渡。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尉迟恭,毕竟尉迟恭这么喜欢他,他又没有办法去回报。
他抬眼看着尉迟恭,眼里有点歉疚。
“也不是不喜欢…”吕仲明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喜欢的吧。很多事,没有心理准备…”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尉迟恭忙摆手道。
吕仲明忽然发现尉迟恭的眼睛有点红了,登时就有点手足无措,尉迟恭却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灯笼,说:“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请你原谅我。”
“啊?”吕仲明道。
尉迟恭再看吕仲明时,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认真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所以在你出现时,我的感觉就是…你是我的。你是来陪伴我,与我一起的。我没有想到…在见面之前,你根本不认识我。也对我没半点感觉。”
吕仲明道:“你别这么说,我还是…”
“让我说完。”尉迟恭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还让世民,叔宝,士信他们来当说客…”
说着,尉迟恭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头盔,又看吕仲明,说:“没有考虑到,你对我没感觉的事,对不起。”
“没有没有。”吕仲明暗道这下糟了,但是感觉这事,谁也说不清。这些天里,他隐约也觉得尉迟恭说得对,他们根本就不像恋人,更像朋友一样。
“你为什么对我没有感觉?”尉迟恭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因为我脸黑吗?”
吕仲明忙道:“没有啊,你的脸确实黑,不过你挺帅的。”
尉迟恭:“我问了士信和叔宝,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可能永远也变不成你喜欢的样子,你是仙人,我是凡人…”
吕仲明笑了起来,说:“我只是随便说说,感觉可以培养的嘛,不要想这个了,要么你晚上就…住在这里?”
“不了。”尉迟恭像是给吕仲明说,又像是告诉自己,说道:“我今天想了一下午,我觉得我不适合你,咱们还是算了。”
吕仲明:“…”
“好吧。”吕仲明无奈了,心想说在一起的也是你,说算了的也是你,我都尽力配合了,我也很认真地想跟你谈恋爱,可是我实在是什么都不会啊!
吕仲明有点郁闷,又有点生气,说:“那需要举行什么仪式吗?”
尉迟恭道:“不用,我说认真的,不开玩笑,我走了,明天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用找我了。”说着掏出一件东西,递给吕仲明,正是先前他送给他的鳞。
吕仲明接过,已经有点生气了,答道:“弓也还给你吧。”
尉迟恭要离开,转身时却像想起了什么,沉声道:“不用了,你留着防身吧,下次再去找敌人的麻烦,记得约个帮手。”
“别总把事担在自己身上,有很多人都会关心你,你受了伤,他们也会担心。虽然…大家都帮不了你的忙…”
吕仲明这才想起尉迟恭本来也派人监视了善导,自己又忘了去告诉他。
但他也总不能载着尉迟恭去天上打架啊!否则一下就会被月光菩萨抓走去当人质的吧。”再见。”尉迟恭沉声道。
“再见。”吕仲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倏然有种莫名的失落,尉迟恭转身离开。
王府里的桃花都谢了,满地的残枝败叶。
第三十一回:霍邑 …
吕仲明看着他的身影,忽然想追上去,从身后抱着他,但别人都说算了,吕仲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去。
秦琼不在,罗士信也不在,尉迟恭说“算了”,家里空空荡荡的,吕仲明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喊大叫。
“啊啊啊啊——”吕仲明心里憋着一口气,郁闷极了,又不知道怎么发出来。
感觉来了一次人间,碰上的麻烦实在太多了。吕仲明忍不住心想,自己如果是个凡人就好了,会受伤,会老死,也可以去谈一场凡人的恋爱。哎,做什么都好生不自在。
夜风穿堂而过,吕仲明大字型躺在厅里,郁闷地睡着了。
一连许多天过去,尉迟恭一直没来,他一不理吕仲明,吕仲明反而有点受不了了,去了几次军营,都是在练兵,他一直没说自己去尉迟恭军中当参军的事。现在也有点不想去了。
李世民来了几次,不久后,大家就要出征,第一个目标就是河东的霍邑,吕仲明寻思良久,还是决定跟着去。而李渊最后把元吉换成了建成,由李建成与李世民分别统领左右三军。
人事重新进行了调整,李靖跑路了,于是秦琼、柴绍跟李世民。尉迟恭与罗士信跟李建成。
月光菩萨与韦护都被打跑了,现在总该忙点李家的事了,然而吕仲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静不下心来。直到数日后的某天,他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准备给吕布写封信,罗士信却一肚子火回来,把头盔朝案上一扔。
“怎么啦?”吕仲明道。
“这仗没法打了。”罗士信道:“兵员素质太差,将领无法调和,行军路线一团乱,趁早收拾东西走人罢,把李家赏的东西都还回去,走了。”
吕仲明大吃一惊,忙道:“别!都到这时候了,怎么能不打?”
罗士信把头盔一扔,满肚子气没地方发,坐在厅里,咕噜噜地灌水。
吕仲明:“你和尉迟恭吵架了?”
罗士信:“没有,李建成那小子带兵不行,得把他换下去,李家就没有会带兵的,连柴绍也不行。尉迟恭去调解了。”
吕仲明道:“世民呢?”
“世民将就。”罗士信道:“你去找唐王一趟,让左三军右三军统帅调换。否则出阵必输!”
“不行。”吕仲明道:“他就仨儿子,你要换谁?现在已经算好了,先前跟你们的可是元吉。”
罗士信叹了口气,吕仲明问道:“建成说什么?”
罗士信道:“他要训练攻城,老子说,这点人攻不了城,他不信,两万人去攻霍邑这种大城,怎么攻得下来?咱们这边打输了顶多罚一顿,敌人要是打输了,就得掉脑袋。宋老生必定会死守。”
“对的。”吕仲明点头道:“得先想办法劝降。”
罗士信抽了一张纸,写写画画,让吕仲明参详,吕仲明知道了罗士信的大概意思,须得激战,又或是设计先瓦解对方士气。两人参详片刻,只见尉迟恭来了。
将近十天里,这是尉迟恭第一次来,他进了长香苑,却不进屋里来,不悦道:“罗将军,你怎可这般对世子?”
罗士信把笔一摔,溅了吕仲明一脸墨,要过去揍尉迟恭,吕仲明忙揽着罗士信,说:“别冲动!”
尉迟恭眉头深锁,眼里充满戾气,看着罗士信。
吕仲明有点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尉迟恭,那种感觉就是我不怕你,我只是让着你,你要是真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士信被吕仲明拉着,冷静下来以后也知道不能跟尉迟恭动手,说:“你回去告诉他,老子在什么人麾下都是这样,嫌我说话难听,就别让我带兵。”
尉迟恭道:“为将之人谁不想打胜仗?难道世子就想打败仗么?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罗士信要吼,后面又来了个人,正是李建成。
李建成一来,吕仲明便心道聪明,罗士信这人吃软不吃硬,肯定解决了。果然李建成朝罗士信行礼,说:“将军莫生气,是建成不对。政务繁杂,这几次实在是被乱了心绪,将军请不要朝心里去。”
李建成这么说,罗士信反倒是平气了,倚着门柱,说:“世子,现在将军们的声音比你大,但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你声音比将军们的大。别怪老罗我不会说话,这都是实打实的人命。你不信,我把这两万兵马全耗光,都死在城墙下,也是这么个结果,大不了再把我与尉迟将军两条命搭上去,输就输了。”
“是。”李建成认真道:“将军教训得是,将军请。”
李建成那口气,礼貌得罗士信都不好再骂他了,只得又跟着他走,吕仲明便也跟着去了,四人一路聊了会,吕仲明才知道,现在唐军的局势非常不容乐观,大部分都是些外地流民组成的杂牌军。
李建成礼贤下士是出了名的,见谁都客客气气,大家就觉得,打仗也是一定赢的,都是抱着加官进爵的思想来参军,这样非常可怕。只要第一仗死了人,士兵们的心理预期一被击破,就会惧战,甚至当逃兵。
罗士信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训练一年才可上战场的新兵,最后当与李建成有意见冲突时,终于爆发了。
“其实我不建议一开始就攻城战。”吕仲明道。
秦琼答道:“我也不想,理想状态下,是骤袭会战。”
第一次实战,居然会是攻坚战,这对己方的将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技术上,都是极大的一个挑战。吕仲明来军营以后不去干涉李建成那队,而是找到了秦琼,秦琼对罗士信发火之事,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上下不齐心,主帅犹豫不决,军容松散。”秦琼点评道:“犯了三处兵家大忌,你还记得,李建成第一次请咱们吃饭时是怎么说的么?”
“嗯。”吕仲明点头,那个时候,李建成的态度明显有区别。
“不过他还是比较虚心的。”吕仲明道:“至少表面上会听意见。”
秦琼摇头道:“他们都没打过仗,而且有时候想的事,都不在点子上,世民比他大哥好很多,武功是柴绍教的,但要带兵,我看也玄。不过世民也在学。”
吕仲明本想不跟着去了,趁大家出征的时候,偷偷溜去扬州一趟,但这么看来,还是得去。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到得集合练兵时,大家在城外,马上一眼就看得出区别了。
罗士信的兵素质相对来说是最高的,秦琼居次,尉迟恭再次,最后是柴绍。李建成与李世民带的中军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连吕仲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李渊却像是非常满意,裴寂还在一旁道:“行军从伍带出来的兵,果然不一样。除了段将军外,首推罗将军了。”
李渊点头唏嘘道:“有诸君在,何愁事不成!”
最后半个月过去,天气已入夏,尉迟恭始终没有和吕仲明说一句话,院子里的蝉开始叫了,发兵前那天晚上,吕仲明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一头毛躁地起来。
“我去哪里报道?”吕仲明拿着腰牌在王府外问,那名武官正在关仓,居然认得他,还叫得出他名字。
“吕大人?”那人满脸堆笑道:“下官武士彟!”
吕仲明:“…”
武则天的老爸…吕仲明登时就有点悚了,然而正经事要紧,忙问道:“我是左三军前军骁卫营参军,去哪儿报道?”
武士彟傻眼了,说:“怎么这个时候才去报道?大军都走了!”
吕仲明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武士彟道:“吕大人不是与尉迟将军要好的么?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大家都觉得…呃,那个…就没人去特意说一声罢。”
吕仲明惨叫道:“早就感情破裂了!我去了!”
武士彟忙笑着说:“得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