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怕。”好在殷如行对自己的结症也有几分了解,她听懂了宁湛的意思,茫然的道:“我一无所有,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这身武艺。只是这身武艺也不是万能的。总有比我更厉害的对手。”所以,想要不恐惧,就得将武功练的更好。要武功更好,就得学会控制剑势。而她的控制不住是因为恐惧。于是,这成了一个循环的矛盾,恐惧,永远存在。

这是一种潜意识,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在夜晚,不受控制的梦境一遍又一遍的展现各种危险,她一次次的落入敌手、被害被杀。用心理学的话来说,梦境中那个不停害怕着的她,才是真正的本我。

这个问题如果在现代。她可以去做心理治疗。但是在天元,别说心理医生,对这种潜意识的了解,恐怕都没有人有她多。

宁湛叹了一口气。如今之计,只能先让她心神放松,心情愉快,便道:“在五地城主共同商议出结论之前,这段时间里没什么大事。你可以见见朋友,去附近风景秀美的地方散散心,买些自己喜欢的物品。尽量让自己心情愉快些。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殷如行眼睛瞬间亮了:“我可以去别的地方?”

“是。如果不远的话…”宁湛话说到一半,就见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心中不忍,改口问道:“你想去哪里?”

殷如行用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望着他,提出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去东寰岛后,战争会持续多久?”

宁湛迟疑道:“很难说,那里局势混乱,虽然有些情报,具体情形却一定有误差。总要个三五年吧,基本控制大局。”

“三五年基本控制大局啊。”她低低的重复了一声,认真的道:“也就是说,三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我们都不能再回到这里了。那么,如果可以,我想请个假,去一趟出云山。”

“出云山?”

“就是我最初来到这里的地方。”殷如行解释,“东出云山脉脚下,寿家村。”

宁湛的眉毛紧紧锁住:“为什么想去那里?那是祺地的地界。”

殷如行轻声道:“因为那里是我在天元最开始的出发之地。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我家乡的人再次来过,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想回去?”宁湛飞快的问道。

殷如行立刻道:“不是现在就回去。你放心,我答应鄢都的事一定会做到。我会遵守承若,在完成之前不会离开的。我就是想去看看,因为如果现在不去,会有很久不能去了。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不会偷溜走的。”

宁湛沉默不语。

殷如行等了很久,失望溢满了眼眸:“不行吗,那就…算了。”她落寞的垂下头,转身离去。

“等等。”宁湛闭了闭眼睛,复睁开唤住她:“不要急,我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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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偷偷

收费章节(12点)

第218章偷偷

官道之上尘土飞扬。偶尔可见往来的车马行人。据说在两百多年前还是天元王朝的时候,官道是不许平民百姓走的。只有达官贵人可以享用,平民只能走没有经过休整、坑坑洼洼的小路。

现下却有了不少改变。五大诸侯地呈竞争之势,巴不得来投奔本地安家落户的人越多越好,文人可兴文化,富商可繁荣经济,民众的用处就更大了,种田、做工、征兵,哪一项不靠着庞大的人口基数。如此,内行德政之举就显得尤为重要,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出来的,提出修官道时不妨修宽阔些,在旁侧划出民道来给平民使用。在左右修路也是征用民夫的徭役,如此费事不多,却是既方便了民众,也便利了民间交通。交通便利对城市发展有利,口碑和实惠都有,何乐而不为。

那个时期,五地城主都争先恐后的发展自家实力,以便有钱有粮有军队的踩死别家。既然是良政,不久后就各地都有仿效。虽然后来谁也没有踩死谁,这项施政却是一直延续至今了。

民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远远看见官道路面飘过来一阵的尘土,纷纷好奇的张望。近了一看,呵好气派的马队几十匹骏马膘肥体壮,马上清一色身材高大的骑士,穿着统一。为首男子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着华贵的纹路。路上的百姓便知这是贵人出行。纷纷避开路侧,深恐冲撞了。

苏雷埋头赶路,面无表情到几近于面瘫。身后的随行亲兵不时对着同伴挤眉弄眼一番。各自认为他们很能理解自家将军现在纠结的心情。

话说前不久三小姐送来了一封信,将军看完就神情有些不对。然后就是收拾整装,说要出发去鄢都。那时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在走了一段路,听见各种版本的传言之后,也就明白的八/九不离十了。

失踪多年的妾室殷如行居然有了消息。还摇身一变成了鄢都林家的义女。这谁能想到呢?也就是这些传言,使得将军原本兴奋迫切的心情转变为了沉闷。

人家鄢都放话出来,说殷如行本是良民,是被拐子拐卖了的。苏家小妾什么的身份不予承认。要改了良民户籍落户鄢都。据说已经办妥了,对着祺地也就是打个招呼。

这就好比你遗失了心爱一物,多年寻找。这时有人告诉你找到了。还没笑开嘴呢,那人就接着说这东西本不是你的,是我们家的,找到了也不归你。就是白告诉你一声听听,顺便嘱咐一句以后别再惦记了。

谁能忍下这口气?别说将军了,就是他们也受不了啊

所以说,将军沉着脸赶路一点儿都不奇怪。尤其是前两天他们在鄢都的经历,那更是让人郁闷。

去了林家,林家说人不在我们这儿。顺着指点去了燕凉别院,这回好,里头就没个当家主事的男人在。有管事的人吗?有,罗枫寒的妻子倒是在。可人家一句话就堵死了:外子不在,恕不见客。面都没见着,只让管事的传话。将军那脸,瞬间就青了。

好在亲卫天麻机灵,向管事的打听,不知殷如行姑娘可在?结果管事的油盐不进,只说女眷之事不知,便立到一旁,任你怎么问就是不再开口。

没辙,眼见着天黑了,总不能露宿野外。只好又折腾回城,胡乱找了个客栈休息一宿,明天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却好是来了点好事。鄢都城主罗映韬派人递帖子过来,说刚刚得知苏将军大驾光临,请过府一叙。

甭管是不是‘刚刚’得知,好歹有了能做主的人。他们一行就去了。映韬公子的态度倒是很好,就是话多了点。寒暄来寒暄去一大堆,末了又把将军请到书房单独谈了一个多时辰。出来后,将军的脸倒是不青了,这回改没表情了。

没表情的回了客栈,没表情的收拾出发。没表情的告诉他们,目的地是祀城。

没得说,猜也猜的到,那位殷姑娘在那儿呢。

苏雷不知道自己手下一众的精彩揣测。他的面无表情是因为心里的念头太乱,喜、怒、悲、愤皆不是,一团乱麻、五味杂陈。脸上就变成没有表情了。

他寻找人寻的太久,久到忘记了人被找到后要面对的种种。而一旦结果突然呈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问题令他茫然不知所措。

罗映韬告诉他,如行被宁湛收做徒弟了。这些年习武不辍,过的很辛苦。罗映韬又说,作为宁湛唯一的徒弟,又是林家义女,那是无论如何不能为妾的。罗映韬还说,殷姑娘逃亡的那段时日,颠沛流离,几经生死,稍有差池坟头的草就有人高了。能平安流落到鄢都,实属命大。罗映韬还问他,你知道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吗?之后,大约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却委婉的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再在怎么外面建功立业,也没有置自己女人于险境而不管的道理。这是不负责任。

他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很苍白。

末了,罗映韬百感交集的说了一句“苏将军也不容易…”,欲言又止。

瞧瞧,谁都知道内幕。不,应该说,还有谁是不知道内幕的?

阿离知道,韩家人知道,罗映韬知道,冯淡裕…说不定也知道。更重要的,殷如行知道。

她知道。

苏雷突然很想笑。罗映韬问的好,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让她为奴的是谁?让她做妾的是谁?让她千里逃亡的又是谁?

苏雷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见是要见一面的,得确认她平安完好。只是见过了,也就再没有以后了吧。

大哥,你赢了。

祀城的罗家别院中,宁湛在练武场找到殷如行,看了看四周,悄没声的传话给她:“回去收拾一下出行的包裹,不要太丰厚,简单利落些。”

殷如行瞬间一喜,瞧了瞧远处练着拳脚玩的几个家丁,不动声色的道:“公子准了?”

“没有。”宁湛面不改色,嘴唇微动:“我们私下走。”

“什么”殷如行惊的几乎叫出来。我们?这个回答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本来么,罗枫寒不答应属于正常现象,宁湛愿意帮她私下走就有些不正常了。宁湛还要和她一起走,那就是极度不正常。

她结结巴巴的道:“师父,你要和我一起走?”

宁湛云淡风轻的反问:“没我你走的了?”

是哦,没有宁湛帮忙她是走不了。可是,也不至于要一起吧。宁湛只要帮她出城就好了嘛。

这个想法立刻遭到了师尊大人的鄙视:“然后呢?知道你出了城,公子命我去追你回来?”

殷如行:“…”

宁湛继续鄙视:“你以为我不跟着就没人知道不是我帮的你?我跟着,能一路看着,也不怕你走失,对公子有个交待。将功补过。”

然后事情的性质就变成了宁湛私自外出,徒弟是顺带的。她就没有责任了。是吧?殷如行感觉眼睛酸酸的,似有水雾浮现。

宁湛扭过脸不看她,正视前方严肃的道:“你今晚将行李收拾好。只带两件换洗衣服即可,其它的路上再买。明天早上,我说带你去城外演练演练。直接就走。”

“早上走?”殷如行忧虑的担心,“公子不会怀疑吗?”

“晚上难走。”宁湛解释,“城门关了,我们出的去,马匹出不去。至于公子,他近来忙的很,等注他意到,我们已经走远了。到时再想办法送信回来说明原因就是。”

不对啊。罗枫寒这么好忽悠?殷如行一听就怀疑了,再一想,恍然惊愕:“师父你没和他说要请假”

宁湛仍旧扭着头,声音严肃:“他不会同意的。用不着说。”鄢都有信鸽传消息来,苏雷正往这边赶呢,罗枫寒肯放人才叫怪。

殷如行凌乱了一下,感慨自家师父原来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还有这等腹黑的一面。其它的倒也没多想。论起对罗枫寒的判断,自然是他这个从小一起陪着长大的人更为正确。

“那好,就明天…”居然这么雷厉风行,她还真不太习惯

宁湛点点头。一想到苏雷忙忙赶来却扑了个空,心情不禁大好。想见人?那就拿出诚意跟着后面追吧。

当天晚上,殷如行偷偷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将重要物品都贴身带上。金叶子封在了腰带里,干粮和水都放好,身边不多的几样药物都带上。一本医药手札的原稿用油布裹好贴身收藏,打算路过江城时去一趟普济寺,将原件还给慧净大师。顺便谢谢他给她的帮助。再有就是果绿色手机要收好。当初来时身上的衣服鞋子,这些年早就坏的坏、没的没了,只剩这么一个从现代带来的还完好留着。带上是个念想也有想试试穿越契机的意思。万一瞎猫碰着死老鼠了呢?

收拾妥当,心情忐忑。最后还是调息打坐了很久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依照往常一般穿戴了轻便易动的衣服。玄色短曲上衣,窄袖,深红色阔边衣缘,深红绣石青色云纹腰带。头发用红色织锦缎带束在头顶,其余的碎发散在后背。有些麻烦。本想回来后剪掉的。怎奈正好被林咏恩看见,好家伙,她那表情,就跟看见她要用剪刀剜了心一样,尖叫着死活拉住。也只好先放任了。

到得练武场上,和方印然并几位师兄练了一个时辰。宁湛也和往常一样过来指导了几下。然后散伙,有任务的忙任务,没任务的自己找乐子。宁湛就说,如行啊,你近来心境不好。为师的带你出城去特训一下。

殷如行自然说好,又说这一去只怕要下晚才能回来,她去准备些干粮和水。告辞了众师兄,明晃晃的去了房间和厨房一圈,拿了个不大的小包裹。

众师兄很是眼馋。这哪里是去指点武功,分明是赤果果的去郊游玩乐。但是人家师父明摆着偏心给徒弟开小灶,没他们的份。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目送两人牵了马,挎着剑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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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事有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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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事有凑巧

宁湛这么急着走是有原因的。从祀城到祺地,虽说有路线不止一条。但若不是贩货的商贩,一般大家都走最近,最方便的一条。同样,从鄢都到祀城的路线最方便的也只有一条。有鉴于鄢都的地理位置,这两条路线在距祀城外两天路程的小镇处汇合。他这么急着走,就是为了抢在苏雷之前过了那个小镇。当然,这些话没有必要和殷如行说。

于是,殷如行根本不知道前方还有这么个危机。只是很纳闷,师父怎么赶路跟赶着投胎一样,一路狂奔疾驰。这个,是要测试她的马术吗?

只是再怎么赶还是要在宿点落脚。可怜这出逃的两人没有路引,暂时为黑户。连城镇都不好入住,只能买了一大堆必要的物品后,骑马疾驰去了城外的村子求住宿。用的理由是错过了时辰,进不了城了。

好在这里的乡民朴实。见他们二人一副好相貌,又生的面善。虽见他们带着剑,倒也没当作是歹人。安排去了村中房舍多的人家。可再是房舍多,到底是村居,只空出一间房来。宁湛和殷如行不管从相貌还是从年龄上看都差距不大,怕人不信是师徒,就说了是兄妹。兄妹也不好住一间房,于是房间就让宁湛住了,行李也归他看管。殷如行和房主的几个女儿挤一晚将就。

“沈姐姐,那个真是你的兄长么?”房主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五小的十三,长的眉目端正。见有这么个美女姐姐来家里,又是羡慕又是欢喜。村民晚上舍不得点灯,早早上了床休息,没什么娱乐就靠着聊天解闷了。于是拉着殷如行问东问西。这个年龄的少女显然对宁湛这样的俊逸男子更感兴趣,遮遮掩掩的向她打听。

悲催的殷如行再次落入隐姓埋名的偷跑生涯。她懒得再想化名,就用了沈眉这个名字。反正她一来不去祉地,二来时间隔的久,三来相貌也和那时不一样。古代通讯不便,画技又走意识流,除非人品太差,不然被发现的几率几近于零。

“对啊,你们长的一点儿都不像。”房主家的小女儿心直口快。

殷如行只能干笑两声:“我们是表兄妹。”是了,沈眉这个名字是两个女孩子刚刚问她才说的。鬼知道宁湛和人家说他姓什么了。她不禁内流满面,表哥表妹,真是万能的存在啊。

“表兄妹啊——”房主大女儿意味深长的拖着腔,鬼祟的一笑(黑漆漆的没人看见):“那你表哥成亲了吗?”

殷如行大汗。好在还记得宁湛的婚姻状况,道:“先前有过表嫂,过世了。”

“哦?”女孩子们声音里的兴奋明显到想当做没听见都不行:“这么说他是鳏夫。没有续娶吗?”

小女儿更是快嘴快舌:“续弦娘子出身不用太高的。他家人没给说亲?”

殷如行满头大汗:“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和表哥也有几年没见了。最近刚刚碰上。”

“这样啊。”两个小女孩又叽叽喳喳的问她,你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啦,前头的妻室好不好看啦,甚至彪悍的问她你喜不喜欢你表哥,想不想嫁给他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殷如行深深懊悔。怎么就脑抽的说是兄妹了呢?怎么就没说宁湛是她表叔呢表叔和表侄女,多么安全的亲戚关系啊这一夜,她头都要被问大了。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热情的村民一家。殷如行蔫蔫的上了路。

“昨晚没睡好吗?”宁湛皱着眉看她青了一圈的眼眶。

“别提了。”殷如行哀嚎一声,“师父,昨天人家问你姓名了吗?”

宁湛一怔,脸色瞬时变僵:“我说姓水,他们也问你了?”

靠殷如行简直想骂人虽然不管说姓什么大家都不会心有灵犀,但是这么生僻的姓,活刮了她也想不到呀师父你太有才了。

宁湛僵着脸解释:“当时正好在喝茶。”

很好。她该感谢百家姓里没有‘茶’这个姓吗?殷如行有气无力的道:“没关系,我说了,我们是表兄妹。”

宁湛脸色顿时松缓,语气轻松起来:“哦。”

殷如行又道:“我们还是要统一一下说法,免得再有差池。”

宁湛连连点头。

殷如行道:“我就叫沈眉。随你叫水什么。身份上还是换一下,表兄妹什么的太不安全了,就说你是我表叔,这样差了一个辈分,我也少受些盘问。”

‘沈眉’这个名字,宁湛觉得有些耳熟。却是想不起来为什么耳熟了。然后听见了殷如行后面的话,心神就全被吸引了过去:“不安全?为什么不安全?你受他们什么盘问了?”

殷如行眨巴眨巴眼睛,扭头对着宁湛看了一会儿:“师父,我突然发现你还是很年轻很帅气,很招惹小姑娘喜欢的。”

宁湛脸腾的全红了,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呢”

“哪有胡说。还不就是因为师父太帅了么。我才遭受了大半夜的盘问啊。”殷如行布拉布拉的开始诉说委屈,“人家小姑娘一个劲的打听你,说你生的好看,英气…师父,我强烈要求,如果再去民居借宿,不能让我再和怀春少女住一块儿了。”

倾诉完毕,她心里舒坦了不少。却忽然发现身侧很安静。宁湛半个字都没回答她。扭头一看,顿时窘了。好嘛,师尊大人奇怪的扭着身体,只留一个后背对着她。从衣领处望去,可以隐隐看见一截通红的脖子。

殷如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代人适用的无性别打趣古人是没法接受的。师尊大人这是害羞了呢还是害羞了?

可是,心里很痒痒啊。心里有个小恶魔冒出角角,劝她:再说几句吧,再说几句吧,师尊还可以再害羞一点的。很难得的景致哦

殷如行费了好大的劲。默念了十来遍‘要尊师重道。师父背负了责任带我偷跑出来,不能没有良心’。才将小恶魔的角角压了下去。

稍时,宁湛云淡风轻的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样。

一路无话。眼前着前面就是投宿的村庄,宁湛突然道:“就按你说的办。”

呃?殷如行愣了愣,醒悟过来他的意思是同意两人为表叔侄女关系,她是沈眉,他是水…

唉?不对啊表叔也要有个名字的。还有他们是姨表亲还是姑表亲、舅表亲,籍贯何处,为什么孤身两人外出这些都要串好供的呀

师父你等等我

宁湛和殷如行一夜未归。罗枫寒脸色冷的可怕,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能将方印然、齐师兄身上隔出一条条血痕来。

方印然咽了咽口水:“…就是这样,说是要出城特训…然后就走了。”

“我们出城找过了…”齐师兄颤着音补充,“好像,好像一路朝鄢都去了…”

“鄢都?”罗枫寒冷哼一声,“他去哪里都不会去鄢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去他的房间里找,一定有留下的只字片语。角角落落,哪里都不要放过”

“是”师侄们得了令,撒腿就跑,作鸟兽散。

没多时,齐师兄拿着一个封好的信回来了。正如宁湛对他的判断正确一样,罗枫寒对宁湛判断也是正确的,他留了一封书信。

很遗憾,罗枫寒看完信后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坏了几分。

宁湛在信上说,殷如行的心境不好,太过焦虑恐惧。这样不利于内功的进益。他带她出去散散心,以期望能突破瓶颈。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两个月就回来。又说如果苏雷怪罪起来,由他一力承担。

“公子…”齐师兄轻唤。

“你们先出去吧。此事不要声张。”罗枫寒很快恢复了平静,“外人如果问起来就说他们回鄢都接夫人和女眷去了。”

齐师兄几个噤若寒蝉的去了。

罗枫寒又看了一遍书信,疲倦之色涌上,忧虑盈心,眉宇深锁。

阿湛,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赶紧赶慢,总算平安无险的过了两天的重合路线。从小镇出发走了半天路程后。宁湛回头看了看长长的官道。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抢先错开了,赶路就不在那么着急。宁湛放慢了速度。半夜去府衙弄了两张作假的路引,大摇大摆的带着殷如行往祺地而去。

一天后,苏雷从另一条岔路方向来到这个小镇,看着天边的霞光,脚步踟蹰起来。近乡情却。过了前面的镇子,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这时,他接到了一封密信。这两年,他发展了自己的一点消息网,不怎么大,紧盯着祺地范围却还能用。

看完信,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就在他离开祺地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几件人事调动。其中,李奉被调进祺城,任护城巡查使副统领一职。表面看着是升了职位,实际上却是将他从军队系统中开走。没了实权。

苦笑一声。他终于知道小舅舅为什么一直不回天元了。哪怕知道亲侄子被赶走失了继承权也不曾回来。当年,他也是被姐夫伤透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