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慢条斯理的:“正如你所见,自然是去你家了。本王、要送你一件大礼。”

“什么、什么大礼?”

赵世禛唇一动,看到阑珊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你妻子本也是个美人儿,只不过毁了脸,太可惜了。你那言哥儿又是个哑巴,你既然成了本王的人,本王自要替你谋划,对男人来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孩子……再换更新更好的,才是人生乐事啊。”

“你、你说什么?”阑珊想擦擦耳朵。

“舒监造,你听见了,不用谢本王,照应你是应该的。”赵世禛泰然自若,依旧是看破一切的眼神。

阿沅,言哥儿……阑珊耳畔“嗡”地响了起来,血在一瞬间都涌上了头!

她忽然忘记了所有的怯弱跟惧怕,猛然冲上去紧紧揪住赵世禛的胸口衣裳。

她发着抖,咬牙切齿地说:“你!你要是敢动阿沅跟言哥儿,我、我……”

赵世禛似乎没料到阑珊会扑上来,身子给她一撞,往后贴在车壁上。

“你要怎么样?”凤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嘴角略略上挑。

作者有话要说:西窗:啊~~快把你的狗爪子挪开!放开我们主子!

阿禛:本王不吃你,你倒要吃我啊?

阑珊:我是个急性子哼!

阿禛(摊开手):真拿你没有办法~那就来吧~~

么么哒~需要很多很多的留言跟收藏才有动力鸭~~~

第 16 章

阑珊遏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双眼通红,眼中泪光隐隐。

“我、我……”她显然是气急惊急,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急促间,湿润的气息几乎喷到了赵世禛的脸上。

正如西窗所说,赵世禛本极讨厌跟人接触,但是这会儿给阑珊揪着领子半扑在身上,却俨然另有一番滋味。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不知从何处透出,不请自来地沁入他的口鼻,渗入肺腑。

那一点点清甜像是滋润的雨滴,他只嗅了一点便起了好奇之心,甚至很想一探究竟。

揪着他衣领的小手看着精致的过分,色泽莹白,她着实没多少力气,至少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嗯?说啊,说不出来了?”他的嘴角扬起,挑衅似的。

“我誓死也要杀你!”忍无可忍的,阑珊厉声大叫。

赵世禛的嘴角才扬起,又往下撇了撇,显然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像是听见了天地间最大的笑话。

就在阑珊惊心的时候,荣王殿下突然出手。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阑珊的手腕已经给紧紧地擒住,她整个人身不由己随着他的力道而行,毫无预兆地跌在了毛毯上,仰面朝天。

想必是毛毯足够厚的缘故,并没有摔得很疼。

“没有能耐做到的事,不要先乱嚷出来,会让人觉着可笑……”赵世禛半捏着那只绵软的小手,倾身俯视着她:“虽然,也挺有趣的。”

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他居然觉着有趣。

阑珊像是砧板上的鱼,用力挣扎了一下。

他的右臂不动声色地顺势往下一压,轻轻地抵在她的腰间。

阑珊顿时觉着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稍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

“你若、真的对他们动了手,那你就现在杀了我!”阑珊无法动弹,泪逼得从眼中冒出来又零落入鬓中,“否则我……”

“真是学不乖。”轻描淡写的一声,赵世禛松开了手,“嘴硬的很啊。”

他往后一退,懒懒淡淡地端然而坐,微挑的凤眸瞥着阑珊:“你想躺到几时?”。

阑珊呆呆的,她现在是躺着的姿态,面前端坐的荣王殿下看着更是高高在上,生杀拿捏……

难道,他不打算杀了她吗?

马车就在这时候停下来了。

外间是西窗的声音:“主子,已经到了舒监造家了!”

阑珊如梦初醒,甚至来不及看赵世禛便匆匆地爬了起来,她仓促推开车窗冲了出去。

赵世禛看着她仓皇的姿态,心里居然有一点隐隐地后悔,——这个玩笑似乎开的太过了。

他低估了阑珊对于阿沅跟言哥儿的看重。

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吧,之前明明看着还挺平和清明的人。

果不其然,只听“噗通”一声,他皱了皱眉。

不用看,赵世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头西窗夸张地叫:“舒监造你怎么了?摔的重不重?怎么就直直地摔下来呢?我们主子的车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坐的,瞧瞧你这有福不会享的样儿!”

赵世禛看着自己的手,手指间似乎还有肌肤接触时候那种温润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将手送到唇边,想闻一闻有没有之前嗅到的那种奇异的甜香。

就在手指将碰到唇的刹那赵世禛总算反应过来。

他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醒悟到自己差点做了什么。

本来按照先前的安排,赵世禛也要一块儿下车入内看个热闹的。

可是这时候,荣王殿下心里有一丝丝的空落,还有一点儿不知从何而来的隐隐烦躁。

所以就在西窗恭请他下车的时候,赵世禛正忙着用帕子擦手,并冷冷道:“回去。”

芝麻街这边都是平头百姓,平日里连车马都难得一见,如今忽然煊煊赫赫地来了两辆马车,尤其是前头一辆,两匹健硕的良种高头大马,车身宽绰非常,雕窗画柱,四角防风的琉璃宫灯,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里才用的,何况赶车的随行的那些个个衣着讲究气质不凡,这小镇上哪曾见过?

一时之间聚集了不少人远远地围着看。

大家窃窃私语,猜测这到底是哪位贵人驾临。

但他们伸长了脖子等了半日,连贵人的衣角都没看到,马车就有条不紊地又驶开了。

且说阑珊张皇失措地冲回家中,“阿沅!言哥儿!”还没进门便大声地叫起来。

平日里阿沅早就迎出来了,但今日偏偏悄然无声,阑珊心头慌得不行,眼前阵阵发黑,似乎再往前一脚就会踩进万丈深渊。

就在她拼命定神的时候,脚步声从内响起。

阑珊恍惚看到是阿沅。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阿沅惊喜交加的。

阑珊忙擦了擦给泪模糊的眼睛,定睛再看,果然是阿沅!

“你、你……”阑珊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沅却发现她的神情不对,忙上来握住阑珊的手:“出了何事?不是说叫你去了县衙吗?难道知县老爷为难你了?”

她的手很暖。

“没、没事,”阑珊反握了握她的手,又忙问:“言哥儿呢?”

“我正要跟你说呢,”阿沅笑吟吟地,“刚才你去了不多久,就有一位官爷领了个老先生来,说是你派人去请的、给言哥儿看病的老大夫,这会儿正在里头给言哥儿诊看呢。”

“什么?!”阑珊失声。

“怎么了?”阿沅吓了一跳。

阑珊瞪大双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往里间走去。

她掀开门帘抬头一看,果然在炕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边跟着个看着十三四岁的少年。

那老者正摁着言哥儿的脉,见了人进来,丝毫不惊,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简直稳若泰山。

阑珊整个人都懵呆了。

阑珊对于赵世禛的为人向来充满了忌惮跟防范,早有传闻外加上亲眼所见,更加确信荣王殿下所到之处必然要死几个人才衬得起他的身份,所以当在车厢内赵世禛说出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时候,阑珊已经慌了。

赵世禛的演技又是那样的出神入化,逼得她满脑子都是绝境的想象。

可是……居然是请了大夫来给言哥儿看病的吗?

难道这才是他所说的什么“大礼”?

自己是误会了他了?

但是他明明也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是故意捉弄还是……

为什么?!

这紧接而来的急转弯,让她防不胜防,但是幸好,像是从地府到了天界。

阿沅忙去倒了一杯热茶给阑珊喝,她喝了几口,心跳总算平复了。

此刻言哥儿从里头蹦跳着出来,跑到阑珊旁边抱住了她的手。

给赵世禛那样一恐吓,此刻简直如隔世重逢,阑珊抚了抚小孩子热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很是舒心。

“我们先生请您进内说话。”之前那小药童探头出来。

阑珊忙迈步到了里间,却见那老大夫已经在桌边落座,好像在思忖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行礼。

老大夫抬头:“这孩子没有什么大碍。”

“啊?”阑珊一愣。

老大夫的脸色淡淡的:“他的身体康健,虽然之前在母胎里的时候受了点磋磨,但无大碍。”

阑珊屏息,片刻后才问道:“那、那言哥儿为何不能说话,是因为开口晚吗?”

老大夫的脸上露出些许冷峭的笑:“这就有点复杂了。”

“愿闻其详。”阑珊很恭敬地。

老大夫看着她恭谨温和的神情:“有两个缘故,第一,他吃过药。第二,他自个儿不愿意开口。”

“吃过药?”阑珊更加不懂,抓了抓鬓边,“是啊,之前也请过些大夫给言哥儿看,吃了不少药都没有效用,难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大夫有点不耐烦,“我的意思是有人给他喂过哑药。”

“您说什么?!”阑珊背后一阵寒意。

老大夫却并不再重复,只把一张药方拎起:“按照上头抓药,还有针灸的法子也写在上头,下针有些讲究,淳县万安医馆的曹平可以胜任,别人不行。”

阑珊忍着惊心:“是,是。多谢!”

万安医馆算是方圆百里最大最有名的医馆了,至于那位曹平大夫更是出名的医术出众而价格高昂,可是老大夫的口吻淡淡的,就好像很不把曹平放在眼里。

老大夫又瞅了她一眼,回头见药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便道:“先吃一个月,我会再来。”

阑珊忙躬身行礼,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还没请教您老先生的名讳,如何致谢?”

老大夫快走到门口了,听了这话回头,他脸色古怪地看着阑珊:“你不知我是谁?”

“这……”阑珊一头雾水,苦笑。

老大夫冷笑:“荣王殿下不惜以势压人,百里加急的把老朽从南山拉了来,你居然不知老朽是谁。”

阑珊听到“南山”两个字,更加震惊,试探问:“您老人家莫非、莫非就是赛华佗?”

这位老先生在医术界的地位极高,几乎没有他所不能的病症,年高之后便隐居在南山。

平日里就算寻常达官贵人一掷千金的去求医都闭门不见。

是阑珊可想而不敢求的超凡医者。

“那是世人所起的无知虚名,老朽不认!”老头儿不屑一顾的,他皱着眉转身要走,忽然又问:“你跟荣王殿下是什么关系?”

“关系?”阑珊已经完全地迷糊了,“我跟殿下并没有……”

不等她说完,老头儿皱眉说:“你看着不像是个胡作非为轻狂霸道的,怎么会跟那一类人搅合在一起?你好自为之吧!”

他一拂衣袖,转身去了。

阑珊本还要跟着去相送的,但是浑身乏力,她后退一步在桌边坐了,脑中乱哄哄的。

原来赵世禛非但没有相害之心,反而……请了赛华佗来给言哥儿看病,天啊,她居然真的误解了荣王,甚至还那样冒犯。

可是赛华佗说的对,她跟荣王殿下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赵世禛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已经“是他的人”?

可不管如何,不管之前对于赵世禛有多少的偏见,为着他替言哥儿着想这件事,阑珊心中对于荣王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尤其是想到她揪着那位贵人衣领的冲动举止,还有那些狂妄的“威胁”,只恨不得立刻撒腿跑到他的跟前,跪求对方的原谅。

他不会……因此而动怒了吧?

阑珊拼命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非常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阿禛:知道本王的好了?想想怎么补偿吧~~

阑珊:不知要怎么补偿呢?

阿禛:你压了我一回,就让我压回来才算公平

阑珊:我还是死掉吧~~o(╥﹏╥)o

么么哒~谢谢小伙伴们的鼓励跟支持,加油~~

第 17 章

阿沅送了赛华佗回来,见阑珊靠在桌边呆呆地,便忙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阑珊回神,看着阿沅关切的眼睛:“老大夫走了?言哥儿呢?”

阿沅笑道:“给钱家的小红拉着去买糖炒栗子吃了。”

阑珊哑然失笑:“小红却是格外喜欢言哥儿。”

阿沅笑的有些异样,看着阑珊秀隽的眉眼,轻声道:“她自然是很喜欢的,只怕还更喜欢别的呢。”

“嗯?”阑珊抬头。

她的双眸黑白分明的,虽然在外头历练了这些年,但却依旧眼神清澈,毫无杂质,甚至带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无邪天真。

阿沅给这双眸子注视,心突地一跳,便只道:“没什么,我是说她人不错,对了那老大夫到底是怎么说?”

“哦,他说……”阑珊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道:“说言哥儿没什么大碍,恐怕是他自己的原因,叫吃那两副药试试,对了,我平日里多在外头,你守着言哥儿,多跟他说说话,教教他,兴许有好处。”

“我知道,”阿沅答应着,“我何尝不是每天都跟他说话呢,只是这个急不得的。”

阑珊点头:“还有那个淳县的针灸名手曹大夫,这个我看看该怎么请着来,还是说咱们带了言哥儿去,我听说那位大夫很矜贵,等闲不出诊的。”

“有能耐的大夫就是这样,像是今儿来的这位,我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你是怎么请动这位菩萨的?”

“哪里是我请动的,”提起这个,阑珊又有些头大,可看着阿沅疑惑的神情,又一笑:“是林知县那边的路子。”

“怪道呢,方才我隐隐听他说什么王爷,多半是知县大人帮忙请那位王爷殿下出面的了?”

阑珊又揉了揉太阳穴。

阿沅抿嘴一笑,自己洗了手回来给阑珊揉头,又说:“刚才我送大夫,门口站着好些人呢,都在打听之前送你回来那辆车是什么来头的,我当然也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位殿下了?”

“可不是吗?”阑珊叹了口气,“不想交际的偏又撞上,那本可以避开的却偏不知死活往前凑。”

“说的什么?”

阑珊就把林蔷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她,阿沅惊笑道:“这可是疯了!别说林小姐生得寻常,就算她真的国色天香,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呀,竟做这样破家累族的祸事,早知道是因为这个叫你去,不如你找由头躲了,若连累了你可如何是好。”

“罢了,看在林知县的面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说了这句,到底忍不住,便思忖着问道:“阿沅,自打有了言哥儿,咱们是不是还算护得他不错,没叫他离开咱们左右吧?”

“当然。怎么这样说?”

“我只是、言哥儿越发大了,我也牵肠挂肚的,怕他遇到歹人之类。”阑珊支吾。

赛华佗说什么“哑药”,把阑珊吓得不轻,可听大夫的意思,又是未必确定,阑珊怕说出来会吓到阿沅,就只先按捺。

“你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阿沅半是嗔怪的,“言哥儿好着呢,别总为他操心。”

正说着,小红送了言哥儿回来,阿沅一听声响立刻迎了出去。

两人还在外头说话,言哥儿先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一袋子香喷喷的糖炒栗子。

阑珊笑道:“又让你红姐姐破费了?”

言哥儿捡了个裂口的栗子剥开,高高捧起送给阑珊,阑珊接过来正要吃,又停下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那栗子,又送到鼻端闻了闻,却是甜香扑鼻并无任何异样。

“我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阑珊暗笑,将栗子放在嘴里,果然甜软可口。

言哥儿见她喜欢,忙又剥了一个送过来,阑珊见他脸儿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忍不住俯身在他脸上亲了口。

这日晚间,阑珊向王鹏打听,得知赵世禛仍在县衙安歇,阑珊便出门,到街角也买了一纸袋的糖炒栗子,捂在怀中到了县衙。

熟门熟路的向内,却又有些胆怯不敢径直到里头去,在门口徘徊了足足一刻钟,门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西窗。

“你在这儿干什么?”西窗吃惊地看着阑珊。

阑珊吓了一跳,见只有他一个才放了心,她小声道:“公公,白天……多谢王爷帮我们言哥儿请大夫,因我无知才有些得罪。”

“你是来请罪的?”西窗睁大双眼,靠近过来:“白天你到底在车里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破格的。”阑珊陪着笑否认,“真的。”

西窗打量她,眼神里明晃晃的不信,先前赵世禛去而复返,下车的时候西窗可看的分明,主子原本整齐的衣裳看着褶皱的可疑,而且圆领袍里的雪白交领都歪了,对于向来极注重仪表的赵世禛而言,这可是罕见之极。

阑珊也心虚的很,禁不住西窗的眼神打量,她忙把那包糖炒栗子递上:“这个是新炒出来的,我尝过了,很甜才敢买的。”

西窗瞥着:“什么玩意儿?”

阑珊软声细气的回答:“是糖炒栗子,我们这里的水土好,栗子个儿大又圆,肉很细软的,加了糖一炒是非常好的美味,外地之人都特跑来买着吃,我特买了来……孝敬。”

“孝敬我呢,还是我们主子?我们主子何等尊贵,哪里瞧得上你这种东西。”西窗撇嘴。

“是是不敢,就孝敬公公。”

西窗鼻孔朝天:“你给我?我也不乐意吃。”

“改天再买别的,我们这里的秋梨也是好的,十分的脆甜,”阑珊绞尽脑汁的,真是阎王难缠,小鬼儿更难缠,还得先奉承好了这个小西窗,“好歹看我走了一趟,您收着吧?”

“看在你这样诚意,我就收了吧。”西窗嗅着那股诱人的焦甜香,肚子里的馋虫早蠢蠢欲动,这会儿借坡下驴地接了过去,“但无功不受禄,你平白给我这东西,必然是有求于我了?”

阑珊心一宽:“知道您是殿下身边头一号顶用的,所以想着,好歹在殿下跟前为我多美言两句,就感激不尽了。”

“一包糖炒栗子就想收买我?”西窗叫起来。

“的确是简薄了一点、小人实在是俸禄有限……再说,礼轻情意重嘛。”阑珊俯身致歉。

“看你这寒酸小气的样儿,跟我要打秋风似的,我难道会看得起你那几钱银子吗?”西窗嗤地笑了,他又掂量了一下纸包:“你也是个会说话的,在我面前叭叭的,可怎么总惹得我们主子不高兴呢?”

她有点窘,却仍是很和软的:“王爷尊贵,我在他面前自然是不敢随便开口,未免词不达意的。”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西窗努嘴。他为难了人家半天又拿了吃的,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你既然来了,要不要我去通传一声儿,你亲自当着主子面儿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不不!”阑珊摆着手倒退一步,“我怕我又说错话,还是拜托您替我致意吧。”

她的言行叫人如沐春风,西窗受用之极,恨不得摸摸她的头:“那好吧,我也怕你惹祸,你们这里的人干别的一般,惹祸倒是个个能手。我会瞅合适的时候替你言语的。”

阑珊大喜,这才又拱手拜了两拜,退了出去。

此后两日风平浪静,阑珊猜测会不会是那包糖炒栗子起了效用,但她也委实没胆量再去县衙冒头,每天就只是在自己班房或者县学起建的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