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莉莉娅焦虑地走来走去，这件事若是传到总统耳朵里，或者传到竞争对手的耳朵里，他们的儿子子承父业私下动了人体武器计划，对他们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荣誉，高于一切。
陆小九和卫斯理已经不能喊停了，哪怕知道这份东西是有害的，并是禁药，他们也不能喊停了，正在这时候小乔的身体又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心跳再一次停跳，这一次电击增加也没办法让她恢复心跳。所有人面面相觑，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口射进来，打在小乔身体上，能看到她皮肤上细微的绒毛，小乔年轻的身体失去了活力。
陆小九双腿一软，差点无法支撑，她靠在墙壁上，死死地盯着屏幕，小乔又没了心跳，纷纷乱乱的医疗室，慢慢地变得沉默。
他们努力了一个晚上，最终也没能挽回什么。
卫斯理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小乔死了！
她走了。
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从此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脸了。
倏然，一名医生拿着一管浅红色的药水，忐忑不安地问，“你们真的不确定试一试吗？”
这是根据mg所给的资料里配出来的药水，可医生们都觉得成分太过危险，这不应该是一个人体能够承受得住的压力，而且药物分子很不稳定，并和小乔体内一种物质相克，会给小乔造成大面积出血，所以一直没用。可若已是没办法，山穷水尽，是不是也要试一试？
789.第789章 我的小乔
“再不试，那就没机会了。”作为一名医生，他们对生命都有崇高的敬意，对救活一条人命也有着非常高的渴望，主治医生拿过针管，注射到小乔的身体里。
他说得对，如果不试，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试了，才知道有没有机会。
这是最后的办法。
他们也已经山穷水尽了。
“准备电击！”
卫斯理和小九看到医生们依然在努力，又心生希望，特别是小九，几乎想要祷告，这太不容易了，小乔是不是能活下来了？
她的小乔！
她突然想起小乔一句玩笑话，倘若她是百合，哪有陆柏什么事情。
是啊，这心情和当初即将失去陆柏有什么区别呢。
上辈子，他们一定是情人。
这辈子，哪怕天各一方也会相互牵挂。
里面的十几名医生紧张心跳，外面的他们也紧张心跳，期待着小乔恢复心跳，林景生匆匆下来就看到他们秉住呼吸无比紧张的模样。
“小九，白夜刚刚给陆柏打电话，mg给的东西不能用在小乔身上！”林景生说，白夜说的非常坚决，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他那边有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并且已经得出了一个正确的配方。
“来不及了…”小九喃喃自语，已经来不及，她扭头看着屏幕，就算知道mg不怀好意，也已经来不及了，“小乔死了。”
一行眼泪夺眶而出，陆小九捂着脸，声音哽咽，小乔死了，她的小乔，就这么走了。
她再也听不到小乔的笑声，也再也看不到小乔的笑脸。
穿心之痛，不过如此。
林景生略微遗憾，是他们的消息来得太晚了，可就算mg没有提供什么，小乔也恐怕逃不过这一劫，本来已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她没死！”陆小九听到卫斯理低沉的声音，那种饱含了感情的声音，听着令人格外的愉悦和激动，陆小九眼前一亮，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死死地盯着屏幕。
仪表图上，小乔的心跳，总算微弱地起伏着。
她恢复了心跳。
手术室里一片欢呼，这显然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奇迹中的奇迹，她竟然活了过来，在失去心跳足足两分钟后，恢复了心跳。
“小乔…”陆小九惊喜地站起来，盯着屏幕，“小乔没事了！”
他转身抱住林景生，十分惊喜，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林景生被她的情绪传染，微微一笑，心里却隐约有一种不安，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总是令人格外的不安，小乔会不会变成诺拉呢？
若是变成诺拉，小九，你下得了手么？
你会让她解脱么？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知道。
卫斯理心跳有点快，心情如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在小乔失去心跳时，他能想到的，竟然是脑海一片空白，他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心中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也是很冷静的，同时也有一点隐约的悲哀，悲哀于他满腔心意都来不及付出，斯人已逝。
幸好，她活过来了。
他应该感到开心，可为什么，他却觉得如此的…不安。
这种强烈的不安，让他心里很忐忑。
小乔，你不会让我们失望，你一定能控制自己的。
是吗？
小乔的心跳从弱变强，已慢慢的恢复了，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的人，也累到了极致，这种累是心理上的疲倦，是他们没办法代替心爱的人承受痛苦的疲倦。
比起潜伏三天，更是疲倦不已。
陆小九说，“少校，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这边有我们，小乔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卫斯理也不废话，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他要善后。
他知道，莉莉娅一定会起疑，所以这件事，他还需要去善后。
不能让别人威胁到小乔，那么一丁点都不行。
“你让烽火集团加强巡逻。”
“就算是你，也未必能上来，少校，我们的巡逻，你就放心吧。”林景生语气略微傲慢，还没有一个人能在没有他们的允许下能上得了这里。
小乔在烽火集团，万无一失。
比起他们国安局的医院，这里要安全多了。
“那就好。”卫斯理也没多废话，很快就走了，陆小九心里咯噔一下，略有点不安，却还算是平静的，小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没什么比小乔活着更重要，这就是他如今的想法。
其他人的生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更在乎小乔是不是活着。
既然小乔活着，其他的事情，她就不需要担忧了。
只要等待就行了。
等着小乔，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了。
莉莉娅看着满脸胡渣的卫斯理，细致的眉毛轻轻地拧在一起，卫斯理虽然不是特别细致的人，对容貌向来也特别注意，极少这么邋遢，看着就是两天没刮胡子，不洗澡的模样，除了潜伏没什么条件，他都会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看着令人格外的舒服。
“妈咪！”卫斯理在她面前微微点头，目光沉静。
莉莉娅和卫斯理是一对相互理解，从小如朋友般的母子，无话不谈，对卫斯理而言，他对莉莉娅的感情超过世上任何一个人。
“去哪儿了？”莉莉娅问。
“小乔一直在抢救，我怕见不到最后一面，所以一直在守着。”卫斯理淡淡说。
“所以，你在等小乔抢救的时候，还有闲心给我发一份禁药资料，是吗？”莉莉娅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卫斯理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所以小乔一有好转立刻离开，他急切地想要挽回什么，或者说让莉莉娅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他一沉默，莉莉娅就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她冷笑一声，“你编一个好点的故事，最好能说服我。”
“妈咪，你想说什么？”
“小乔活着，还是死了？”
“她活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莉莉娅变了脸色，“你爸爸正在选举，民意已经出现浮动，就是因为人体武器，你却子承父业吗？我们好不容易压住这些丑闻，如果被政治对手抓到，我们家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你就没想过吗？是不是如今除了小乔，你什么都想不到了？”
卫斯理深呼吸，他知道，他越过了原则，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莉莉娅骂什么，他都听着，他知道，他不应该那么做，会给家族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心里只有爱情的人，只会是废物！”
卫斯理低着头，“对不起！”
莉莉娅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说错了，可事实上就是如此，一个人的人生不可能被爱情占满，也不能被爱情左右，卫斯理这件事做得太离谱，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他曾经多么坚决地反抗这件事，没想到亲手让小乔去实验，这完全就是打脸。
为了小乔，原则，骄傲，荣誉全部都抛弃了。
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对不起有什么用，事情你也做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烽火集团的人没什么人知道。”
“你就那么确定烽火集团的人不会出卖你，不会泄密吗？”
“他们不会！”
“卫斯理，你做这些的事情，你想过我们多年的努力吗？你想过你父亲在外面收到的压力和攻击吗？这件事当年是他起的头，这件事已经成了大家攻击的弱点，你却一意孤行，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以为我的儿子做什么事情都会三思后行，不会做出这么违背家族，违背良心的事情，你的底线，你的原则呢？因为小乔，都没有了吗？你这么做，对不起他吗？就算小乔活着，如果有什么意外，她变成了诺拉，你对得起小乔吗？”
“我都考虑过，我真的全部都考虑过。”卫斯理说，“如果她真的变成诺拉，我会亲自处理，不会让她造成危害和大众恐慌。”
“现在最急切的问题是这个吗？如果小乔变成了诺拉，再发生一次恐怖袭击，被罗斯福的人控制，她的模样被大众知道，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吗？人们恐慌是小事，追溯责任才是大问题，到时候众矢之的，你和你父亲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我们家族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安德森多年的荣耀也会毁于一旦，这些问题你想过吗？”
“我想过！”卫斯理沉声说，“你说的我都想过，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要救她，万一她恢复健康呢？如果不试一试，小乔就会死，我不想她死。”
“你不想她死，所以就违背自己的原则？”
“如果是你，或者是爹地，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救你们。”卫斯理沉声说，“妈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救我珍惜的人，我不想从此失去她，我也知道我会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她有可能突变，变成了诺拉，或者比诺拉的破坏力更强，可万一，她好了呢？她恢复正常了呢？医学上的事情很奇妙，永远都是未知，如果她好了，我就不会失去她，假如她被人控制，行尸走肉，我会亲自处理她，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790.第790章 我的小乔 2
上一次，他胸有成竹地说，给她一个机会。
一个有儿媳妇的机会。
如今，却让她给他一个机会。
“卫斯理，你知道，我不可能会同意的！”莉莉娅说，“这件事牵连的人太多，我不可能会同意，你能理解吗？”
他当然理解，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这一次是他闯祸，没必要让父母来承担。
他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主见，不想让父母来操心他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很愧疚。
卫斯理缓缓地跪在莉莉娅面前，轻声说，“妈咪，我求你了。”
“你…”莉莉娅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双腿在地上的儿子，从小到大，卫斯理求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隆重地下跪求她，更是第一次。
莉莉娅心疼不已。
这孩子，究竟魔症到什么地步了？
“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要告诉父亲，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会负责的，小乔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卫斯理说，语气诚恳，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失去她吗？”
“你还年轻，人生还很长，小乔死了，你还会遇上更优秀的人，会爱上其他人，爱情不是你的全部。”莉莉娅这句话说得格外无情。
“当年在叙利亚的时候，为了救爹地，你也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你也曾经赌上自己的名誉，前途，信用，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那不能相提并论，你爹地的情况和小乔能一样吗？”莉莉娅说，“不一样的情况，不一样处理，如果小乔变得你不可控制呢？”
“为什么一定要往最坏的地方做打算，如果她好了呢？”
莉莉娅淡淡说，“你实话告诉我，小乔当年参与人体武器，到了什么阶段？如今用这些东西，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没怎么参与就逃了。”卫斯理说。
“撒谎！”莉莉娅沉声说，“我一直不相信，我儿子会为了谁欺骗我，如今，我倒是见识了，小乔当年参与过人体武器计划，并且已经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虽然她的外貌没什么变化，可她的身体对那些化学物质能够融合不会出现排斥，这样的情况下，你再用禁药，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谁和你说的？”卫斯理沉声问。
“谁和我说的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就够了，你是不是在欺骗我？”
“没有！”卫斯理说，“那些东西对小乔一点影响都没有，真正的半成品是如诺拉一样，小乔连我都打不过，她只不过是一名水平格外出挑的女特工，如果她身体发生了变异，为什么我追杀她半个地球，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陆小九若不是一只手废了，不能承受重力，她连陆小九都打不过，顶多就是差不多的水平，这样一名特工，你怎么能说她是人体武器，我们都看过视频，知道当年成功的活体威力多大，你见过小乔有这样的能力吗？所以，不管谁和你说的，都是胡扯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你不能相信。”
他可以猜得出是谁说的。
除了mg，他猜不出第二个人，肯定是mg。
这个人也太过阴险了。
他就是想要浑水摸鱼。
卫斯理沉声说，“妈咪，你不相信任何人，可你应该相信我，小乔的事情，的确是我任性，可我不会让小乔影响到谁也不会让小乔去攻击谁，你放心吧。”
“所以，我求你，看在我的份上，这件事暂时保密，可以吗？”
莉莉娅苦笑，儿子的请求，不管多难，不管多离谱，她向来都不会拒绝，可这一次，她真的很为难，一方面是儿子一面是丈夫和家族。
如果事情失去控制，影响巨大。
如果保密，她就只能选择相信卫斯理，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相信卫斯理，对她来说，这是风险很大的一件事，莉莉娅在想，她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大家都满意呢？
她还能相信儿子么？
“卫斯理，看好她。”莉莉娅说，声音冷酷，“如果她被人控制，我不会帮你隐瞒。”
“是！”卫斯理松了一口气，只要莉莉娅愿意给他时间，这件事情就容易得多，他很感激莉莉娅的信任，这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非常的轻松。
小乔，会好起来的。
“把她的病例报告，给我一份。”
“是！”卫斯理说，“等她好了，我们会给她做一次体检，完整的数据我会给你，她若死了，其实，你要这份数据也没有用。”
“谁说没用，我们这边研究比烽火集团早了七八年的时间，数据最清楚，最详细，我们能找到办法救小乔。”莉莉娅说，看到小乔的数据也能知道小乔的身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妈咪，不需要，就让烽火集团那批医生救治她就行，听天由命，我们都尽力了。”卫斯理说。
莉莉娅却吃了一惊，“卫斯理，你竟然防着我们？”
她这才听出卫斯理的意思，她竟然防着她们，到了这种地步，连小乔的报告都不肯给他们，防到这种程度，是连她都不信任了吗？
“妈咪，我防的人不是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内部多少人对这个项目虎视眈眈，又有多少人对这个项目太过狂热，我不想小乔变成他们研究解剖的对象，万一小乔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小乔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我都无法控制，他们会认为牺牲一个人拯救许多人，成功地研发一个项目是小乔的荣幸，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知道，至少我是不愿意的，所以妈咪，我求你了，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吗？”
“告诉我真相的人，既然能告诉我，就会告诉我们的竞争对手，我可以帮你隐瞒，可你能隐瞒多少人，被我们的对手知道了，他们攻击你，抓小乔，你又能抵抗多久？”
“我会想清楚的。”卫斯理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有分寸，请你放心。”
“就是我一直太放心你，才会造成这一切。”莉莉娅冷冷地看着他，“起来！”
“是！”
卫斯理站了起来，“谢谢妈咪。”
“我也很喜欢小乔，也希望小乔能好起来，只是，他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命中注定的东西不要太过强求，知道吗？”莉莉娅说。
“是！”
卫斯理不管莉莉娅说什么，都非常温顺没有露出一点点反抗。
莉莉娅知道，“你爹地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处理好，不要劳烦到他，他最近要忙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别让你大伯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
“是！”莉莉娅说，“谢谢妈。”
莉莉娅挑起眉毛，“去把自己收拾一遍。”
“是！”
莉莉娅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卫斯理给科林打电话，让他查mg的下落，这件事和mg肯定脱不开关系，既然mg能告诉莉莉娅就一定会告诉其他人，他想知道mg究竟和谁说了。
还有谁知道小乔的秘密，防微杜渐，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处理好，方方面面做到最细致。
科林这边给的回馈也非常快，“少校，我们这边查到消息，mg已经离境了。”
“不可能！”卫斯理断然否定，你去查一查，他一定在纽约，就在烽火集团附近，不确定小乔的消息，他怎么可能走，对了，我发一份名单给你，你暗中查一下这些人的背景。”
“是！”
卫斯理把烽火集团那群医生的资料全部发给科林，让他调查这群医生的背景，还有他们子女的情况，最近的账户，是否受到威胁等等，一一查清楚。
烽火集团的人，他信得过。
可每个人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每一个人都会有苦衷，若是有苦衷呢？当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受到威胁，或者会失去什么时，或许，忠心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何况，小乔是无忧门的人，又不是烽火集团的人，并不存在忠心一说，他也不想麻烦陆小九去查，不如自己动手。
mg究竟拿了什么把柄能如此自信，他就那么确定，小乔能好起来吗？
如此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