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是小九，如今最大的希冀了。
乔夏强硬地夺走她手里的病例，让她平静下来，“我知道，等待是最漫长，最难熬的，我陪你一起等待，有很多人一起陪着陆柏度过这一次难关。”
乔夏有一颗玲珑心，声音温柔，又有一双和小乔相似的眼眸，能让陆小九觉得无比的安心。安心中，有一种令她都茫然的恐惧。
乔夏在一旁，点了一些精油熏香，这是她怀孕时常用的，对失眠，情绪紧张有很好的缓解作用，对孕妇无伤害，淡淡的清香在病房里渲染开，把病房里的药水味给冲淡了。
小九一直万念俱灰地躺着，渐渐的，有些困倦，眼皮不断地想要合上，“姐姐，如果手术结束，请你告诉我。”
“好！”
乔夏确定她已经睡着，这才出了病房，小九的情绪也总算平稳下来。
她的的病房里手术室并不愿意，就十米的距离，一群男人们都在手术室外等候着，乔夏走到穆凉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穆凉一只手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抵在她额边。
“小九睡下了。”乔夏说，“我点了熏香，她会睡得很沉的。”
等她醒来，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也该有了，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否则，一晚上的煎熬，她刚动过手术，一定会生不如死。
不如，好好睡一觉。
“做得好。”穆凉声音略沙哑，他们提早来，就怕见不到陆柏最后一面。
没想到，手术那么久。
陆柏第一次是血管破裂是五个小时前，第二次胰脏出血，更是来势汹汹，各方面的专家都到了，并不是一名肝脏外科，还有专门的内科医生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会诊，做决策。
林景生毫无形象地坐在一旁，伸长了腿，浑身都崩得紧紧的，素来风华绝代注意形象的林景生，根本不注意自己的姿态。
他只希望陆柏平安。
楚凛更是焦虑，他和陆柏的感情，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根本没办法想象，倘若没了陆柏，这以后的日子，该多么的无趣。
穆凉握了握乔夏的手，“小九睡着了，你上楼去睡觉吧。”
“我陪着你。”
“楼上有嘟嘟和哈里，没人照顾，你去陪他们。”穆凉说，“哈里夜里睡得并不安稳，今天一定会做噩梦的。”
那么敏感细腻的哈里，睡前一直在问爹地妈咪呢，好不容易林景生回来，才把他哄睡了，乔夏想了想，她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小九又睡着了，她亲了亲穆凉，“那我先上楼。”
“去吧。”
乔夏恋恋不舍地上楼，她看着手术室的灯，将心比心，格外心疼陆小九。
…
乔夏这一夜没睡好，哈里果然做恶梦，天隐约亮，她喂了嘟嘟后就抱着哈里下楼，她第一次觉得儿子不哭不闹好养活真是一件好事，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会做什么。
你把他放在地上，他能坐一天，坐累了，他就躺，躺累了，他就趴，不会乱动，也不会乱走，乔夏走后一会儿，嘟嘟就果断地躺下来了。
左翻翻右翻翻，像一直高冷的猫。
小九醒来时，哈里坐在她身边，乖巧地看着她，不哭不闹，眼睛里含着一包泪，却格外的乖巧，小九心都软了，她微笑地握着哈里的手，“宝贝，早安。”
“妈咪，早安啊。”哈里露出羞涩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一片干净，“妈咪，你打针疼不疼。”
“好疼。”
“哈里给你呼呼。”小九在打点滴，哈里趴下来，呼着她的小手，陆小九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乔夏端着一碗粥过来，她煮的燕窝粥，煮得非常烂，小九都不敢问乔夏，究竟手术怎么样了，乔夏反而比较知情识趣，“陆大哥的手术已经结束，在加护病房里，暂时还不能断定手术成败，要观察几天，他也没有清醒，穆凉他们守着一夜太累了，还没睡醒。”
“太好了。”他还没死，他成功地撑着，走下手术台，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顺利呢？
哈里似乎知道妈咪很不舒服，乖巧地说，“妈咪，宝宝喂你。”
陆小九轻笑，“宝宝好乖，你回去和弟弟玩好不好，妈咪没事。”
“好。”哈里很喜欢和嘟嘟玩，确定小九没事，又被哄着一阵后，归心似箭，被属下带回去，乔夏在陪着陆小九，“小九，小乔呢？”
“事出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她应该快回来了。”小九也想晚点和她说，免得小乔担心。
小乔一下飞机，就被cia的人给堵了。
弗兰克带着一群人，堵在了机场，要求带走小乔，并让她接受cia的调查，茱莉已经醒来，并详细复述了飞机上发生的事情，并提出合情合理的怀疑，他们的行动是绝密的，除非有卧底透露消息，否则，没有人知道他们押送弗兰克的路线，更别说那么精准地劫机，根据小乔在飞机上的表现，茱莉怀疑小乔和罗斯福被劫的事情有牵连，明知道罗斯福是cia的要犯还要动手，更怀疑小乔收了钱当杀手。
泰勒将军冷笑，“一派胡言，她和罗斯福有私怨，无忧门全都知道，单凭茱莉一面之词就从我身边带走她，你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再说！”
joy也随着cia的人一起来，除了joy，反恐还有科林一起来了，卫斯理缓缓走下飞机，科林和joy迎了上去。
小乔站在泰勒将军身后，依然一副不服就是干的嚣张狂傲，唯独那一双眼睛，格外的霸气灵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鲜活明亮。
弗兰克说，“将军，我们也是怀疑，并不是定罪，只不过想请小乔回去配合调查，当面和茱莉对峙。”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cia办事的风格吗？人给了你们，你还能放出来的道理，到时候我找谁要去？”泰勒将军护犊子心切，冷笑地看着他，“让你们部长来说话！”
显然cia情报主管是大卫。劳伦斯。
弗兰克说，“将军，这一次事件是cia今年最大的劫机事件，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作为当事人，小乔必须配合调查，就算是大卫来了，我也是这么说，海豹死了六个人，还有机长和副机长，这件事就是说破天，小乔也脱不了关系，我必须带她回去接受调查，泰勒将军，小乔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我们心知肚明，茱莉对她的怀疑，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们清清白白，怕我们做什么？这么大一个人，我会丢了不成。”
665.第665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泰勒将军看了小乔一眼，小乔无所谓，她知道，踏上纽约，她就要面对一场硬仗。
joy说，“少校，我们走吧。”
joy很清楚卫斯理的身份，他身后牵扯着庞大的利益关系，不可能轻易牵扯到两个部门的纠缠中，何况这件事情太敏感了。
cia死了那么多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急切地要找一个人来背锅，小乔很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走就走呗，老子怕了你们不成！”小乔冷哼，大手在泰勒将军背后拍了拍，十分气定神闲，“老头，别担心，我问心无愧。”
“你给我闭嘴！”泰勒将军怒骂，这丫头能不来添乱吗？
小乔只是不想泰勒将军再操心这件事，这些年来，为了她和小九，泰勒将军兜住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愿意这件事牵扯到泰勒将军，毁了他一世英名。
泰勒将军却深知cia是什么地方，有去无回啊。
“既然无忧门主愿意跟我们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了。”弗兰克示意一名特工拿着手铐上来。
小乔目光掠过一抹轻蔑，“老子若想走，你以为一副手铐就能拷着我？”
弗兰克顿了顿，倒是很有风度，“既然如此，门主，请！”
“等等！”卫斯理缓缓上前，微微挡在小乔面前，弗兰克见了他，十分恭敬，“小安德森先生，别来无恙。”
“叫我卫斯理就行。”他不习惯别人称呼他小安德森，卫斯理负手而立，淡淡说，“飞机上发生的事情，茱莉，我，小乔都幸存者，我和你们回去，接受调查。”
joy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卫斯理以一种保护者在姿势挡在小乔面前，倏然握紧了拳头。
怎么会？
少校怎么会多管闲事？
他不是一向不管政府内部的斗法吗？
“少校…”joy追上来，想要说什么，卫斯理抬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掠过小乔，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冷漠。
弗兰克说，“卫斯理，这件事和你无关，茱莉已经详细说了，是你阻拦了小乔。”
“她是我的人。”卫斯理斩钉截铁，“人是我的人，是我带上飞机，如果她有嫌疑，我也脱不了关系，走吧。”
卫斯理大步向前，走向cia的囚车，小乔拍了拍泰勒将军，“老头，回家睡觉去，这是年轻人的世界了，你老了，要认老。”
泰勒将军，“死丫头！”
囚车上，除了卫斯理和小乔，还有两名持枪的cia特工，平缓稳当地向cia纽约总部开去，cia总部在兰利，人员大多数都在兰利，纽约人员并不多。分成四个部分，情报处，行动处，管理处和科技处。其中情报处和科技处网络了全球最尖端的人才，并占用了巨大的经费，弗兰克是情报处主管。
小乔和cia打交道的时间非常少，作为无忧门的一员，她们协助反恐行动队最多，多和反恐海外行动合作，她们潜伏的特工和cia潜伏的特工完全独立，哪怕是同一个任务也有不一样的目标。
这个庞大的机构，却对她造成不小的阴影。
“我会被押送到兰利吗？”小乔问。
“不会！”卫斯理斩钉截铁。
一旁的两名cia特工对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卫斯理的身份，一人忍不住嘲讽，“我们组长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个人，你若是问心无愧，又怎么会担心被送到兰利。我劝你，还是好好地招了，免得受罪，进了我们cia的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放出去。”
“哟，好厉害啊，吓得我瑟瑟发抖了，大哥。”小乔眼眸掠过一抹傲慢，轻蔑地扫过他们，“我要是扭断你们脖子就走，你们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
那两人瞬间举起了枪，卫斯理面无表情的目光掠过他们，“别不自量力！”
那种淡漠，又带着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令他们缄声，不敢再挑衅。
“美人少校…”小乔话锋一转，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她打了一个哈欠，“我睡会，到了告诉我。”
卫斯理沉沉地看着她。
joy和科林跟在后面，joy恼怒不已，小乔这祸害，她凭什么让卫斯理得罪cia的人也要护着她，卫斯理这些年虽然嚣张霸气，行事酷厉，那都是对外的，头疼烦恼的是外交部的人，要天天和他国外交部打交道，对内，他却一直都谨行慎言，因为他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
这件案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阻止了小乔，为何要参与其中。
“我们要通知副总统吗？”joy问。
“泰勒将军知道这件事，轮到我们操心吗？”
“泰勒将军私心那么重，明摆着想让卫斯理维护小乔，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小乔有问题，少校也脱不了罪，泰勒将军就是打这种如意算盘，小乔一来反恐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joy埋怨不已。
科林蹙眉，“行了，别抱怨了，静观其变吧，如果没有真凭实据，cia也不敢扣留小乔，毕竟她是无忧门门主，无忧门两百五十名女特工对她忠心耿耿，谁敢真的动她。”
…
小乔和卫斯理被分开关押，审讯。
狭小黑暗的审讯室里，就开了一盏白炽灯，小乔心里很清楚这种审讯室手段，先晾她一个小时，再派人来问话，无忧门的审讯风格自成一脉，都非常干净利落，她也很少和犯人打心理战，她问不出来的犯人，一般都移交别的部门。
一个小时后，还拄着拐杖的茱莉和一名cia男特工进来取证，小乔伸长了腿，有问有答，把那天在飞机上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为什么你要杀罗斯福，是不是收了钱，要杀他灭口？”男特工问。
弗兰克站在外面的玻璃窗外，这种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的人，卫斯理的审讯只是过一个场，早就结束，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口外，看着里面的小乔。
她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直觉，翘着腿，姿态霸道得和在无忧门时一样，虽然有问有答，却相当的贱嗖嗖的，格外欠揍，重伤未愈的茱莉都有一种扑上去要咬她的脖子的冲动。
“你们cia常年自打嘴巴都打习惯了，所以才会这么审讯问话是吧？”小乔嘲讽模式全开，被盘问了半个小时，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怀疑我联合别人劫机，又怀疑我杀了罗斯福，既然我要联合人劫机，为什么要杀了他，既然我要杀了他，又怎么会联合别人劫机，你们到底想给我安哪一个罪名，还是想自打嘴巴，两个罪名都给我安上？”
这两个罪名，一向都是自相矛盾的。
茱莉极其恼怒，“你不是说了，你上飞机前，根本不知道罗斯福是谁吗？”
“咦，我说了吗？录音在哪？”小乔霸气灵动的眼眸一转，顾盼生辉，那叫一个风采迷人，“证据呢？”
“你明明说了，你上了飞机才认识罗斯福。”上飞机前，小乔当着她和卫斯理的面，斩钉截铁地说了，不认识罗斯福，“我怀疑你联合第一恐怖组织的人来劫机，并且把情报卖给第一恐怖组织的人。可你见到罗斯福，认出了他，可能你和他有私人恩怨，所以想要杀了他，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脑洞大开的，真够可以，你平时窃取情报就靠脑洞大开，不讲真凭实据吗？”小乔冷笑地看着茱莉，“第一，上飞机前，我认识罗斯福，我和他有私人恩怨，卫斯理早就知道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认识罗斯福，请问，你是我吗？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他？我根本没说过上了飞机才认识罗斯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于为什么会有瑞士银行打给我的五百万，不好意思，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要烦请你们cia调查清楚。”
男特工和茱莉相视一眼，这显然和茱莉的口供不一致，茱莉说了，在上飞机前，小乔和罗斯福不认识，所以她怀孕小乔出卖情报背叛在先，却因为认出罗斯福所以想要解决私人恩怨。
茱莉拄着拐杖出去，看一看卫斯理的口供就知道了。
反正，就三名幸存者。
卫斯理负手而立，茱莉和他对视，“少校，在上飞机前，你也亲耳听到，小乔说了，她不认识罗斯福。”
“我的口供，已经很详细地在案上，你可以亲自去看。”
茱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弗兰克蹙眉，这件案子错综复杂起来，茱莉慌忙翻开卫斯理的口供，卫斯理很明确地说了，小乔和罗斯福有私人恩怨，并早就认识罗斯福，他这知道这一班飞机，所以特意带小乔过来搭便车，就是想让小乔问一问当年无忧门几名姑娘的惨案。
仅此而已。
卫斯理说，小乔认识罗斯福。
这不可能！
他们三个人，明明都在现场。
“少校，你这是袒护，你和小乔早就串通好了，这根本是…”
*
小乔其实很聪明的，四肢发达脑子也发达
666.第666章 这是我的人
“茱莉少校，你在说我作伪证吗？”卫斯理一脸冰霜，一米之内，仿佛气压都降了，冷得不可思议，茱莉脸色一白，“我没有这个意思，明明…”
“我和小乔下了飞机后，一直在逃亡，泰勒将军找到我们时，还被一群海盗追赶，我们没什么时间去串通好口供，还有，我卫斯理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卫斯理斩钉截铁，一脸正气。
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幅冰冷容颜下的忠肝义胆。
这是副总统的独生子，一直奋斗在反恐第一战线，浑身是胆，正气凛然，他的人看起来相当的正气，坦诚，一点都不像是撒谎的。
就像所有人会怀疑小乔的忠诚一样。
没有人会怀疑卫斯理的忠诚！
茱莉百口莫辩，只有她清楚，卫斯理的确做了伪证，的确袒护小乔，她却没有一点证据，她没有录音笔，小乔和卫斯理是分开审讯，根本不可能套好口供。
“你可以去查一查，我卫斯理是不是那种袒护手下的人，joy跟了我多少年，她犯了错，我照样把她停职。”卫斯理真实例子说明，他是一个说一不二，铁面无私，不可能徇私之人。
茱莉看着审讯室里小乔嚣张狂傲的脸孔，突然明白，为什么小乔风评这么差，却一直态度嚣张，任性狂妄，身后有这群不断地收拾烂摊子的人。
她只负责搅局，有人负责善后。
一个泰勒将军，还有…卫斯理！
“安德森少校，你我都很清楚，究竟是谁说了谎。”茱莉态度瞬间强硬起来，换了一个称呼，一个对卫斯理而言，代表这家族荣誉的称呼。
卫斯理冷笑，“是，你我都很清楚，谁说了谎。”
“就算如此，小乔卡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五百万美元，这怎么解释？”茱莉不依不饶，这是她负责行动以来，摔得最狠的一跤，她急切的要找一个人来顶罪。
否则，纵虎归山，八条人命，她所有的信誉毁于一旦，不是她一个人能承受得起的。
“这就是你们cia要查的事情。”卫斯理淡淡说，眉目带着一抹冷若冰霜，弗兰克看他们起了争执，慌忙过来打圆场，“茱莉重伤未愈，记忆难免会出现偏差，并没有怀疑卫斯理少校的意思，就算小乔认识罗斯福，她也有重大的嫌疑，这笔巨款解释不清楚，她知法犯法，都不可饶恕，审讯还没结束，你们稍安勿躁。”
“处长，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
“够了，听一听小乔接下来怎么说。”弗兰克怕茱莉惹事，喝住了她，对于茱莉，他更愿意相信卫斯理，因为卫斯理一直都是一个令人信任的存在。
更不可能会背叛国家。
没有人比卫斯理，更像一名战士。
诚信，是一名战士最基本的原则和荣耀。
他不可能舍弃了自己的原则和荣辱。
审讯继续。
小乔把想好的那一套说辞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第一次运转大脑，防止有漏洞，她不疾不徐道来，语速很慢，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段陈年旧事。
白炽灯打在她脸上，她的脸色宛若白瓷，黑暗所滋生的小虫，在平静的面孔下缓缓地蠕动，不见阳光，始终活动在黑暗之中。
卫斯理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是谁说小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哦，是他！
人生第一次，卫斯理觉得他看一个人，看走了眼。
这丫头，聪明得超出他的想象，她只不过是懒得用大脑罢了。
以前有小九在她身边，小九就是一个智多星，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小九是指挥者，她是执行者，所有的计划都是小九一人制定，小乔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美洲豹，舔着爪子像一头无害的大猫在卖萌，听到命令才一跃而起，优雅，迅捷，又致命。
给人造成了，她只不过是一名听指令办事的特工。
没有了陆小九，她如同残废，没了大脑，已然瘫痪。
可他们错了。
撕开这层狂妄和嚣张的面具后，是一张沉稳，冷锐，睿智的脸。
他们从来没有套好过口供，却心有灵犀的，对上了口供，没有一点破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小乔突然坦白了她和罗斯福的故事。
原来，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她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就赌他，会不会如她所愿的作伪证，她甚至没有说过一次，他们要套一下台词。
小乔…
小乔！
他微微咬了咬牙，这是第一次，明知被一个人利用，他也没有反抗。
男特工问小乔，“所以说，你要杀罗斯福，就是为了给当年的特工们报仇？”
“是的！”小乔华丽含笑的声音，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魅力，“卫斯理少校要搭便车时，我就知道你们要押送罗斯福，所以，我问他，可否问一问罗斯福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一桩陈年旧案，卫斯理少校没想到我的仇恨那么深，所以带我上了飞机，我只不过是想问罗斯福当年的事情，谁知道…可真是精彩啊。”
她顿了顿，被白炽灯光映衬下如宝石般的眼眸倏然看向这扇窗户，卫斯理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眼瞳里，掠过一抹令人惊艳的深沉，“他和我说了一个秘密，你们cia当年一批高层没有通过安全局的批准，私下研发克隆技术和人体秘密武器，利用我们内部身体素质巅峰的特工们参加人体秘密武器计划，这些年来，不断有特工死亡，消失，不是为国捐躯，是因为你们cia的这项秘密武器计划，我无忧门二十多名离奇死亡的姑娘们，就是被你们抓去当小白鼠的，你说，我能忍？”
卫斯理倏然握紧了拳头，外面一群特工，全部惊呆了。
弗兰克突然推开审讯室的门，“够了，今天的审讯结束，把她收押。”
小乔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弗兰克，“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