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干什么去了?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出现?”卫长青更不高兴,非常生气地说,“大哥现在不是我们大哥了,他是要当我们大伙老大的人了,怎么可以一个人四处溜达去了呢。现在,三哥这样——”

章三凤打断他的话:“是我大哥和她的婚事,和我没有关系。”

卫长青差点被他这话气歪了嘴巴,一拳头伸到他面前,比划道:“要是我是钟小姐,现在的心情肯定是这样的,一拳头把你打死算了。反正你是个窝囊废是不是?”

“老六!”展大鹏不由提高音量,阻止他往下说会戳到章三凤脆弱的自尊心。

卫长青却再也忍不住了,必须当面说明白,继续说:“三哥,你再这样下去,才是真正的窝囊废。你以为她会嫌弃你的腿吗?你的腿根本不是问题!她生气的是你不争。如果你争一争,她马上会改变主意跟你,知道吗?”

章三凤转过脸。

“你逃避什么?”卫长青冲他按动轮椅往外走的背影喊。

展大鹏赶紧捂住老六的嘴:“你小声一点。这里到处都是人,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听得见的。”

卫长青抱怨:“听得见听不见又怎样?哦,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抢走吗?”

章三凤仿佛没有听见他这话,按开房间的门按动轮椅出去。

张小链坐在角落里,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个哥哥争吵,此时此刻,他只想念二哥大白。

新郎新娘坐上独自旅行的婚车以后,一路开上了高速公路,离开了城市。没过多久,就到了市区郊外。美国国土辽阔,而且不像国内因为人口多建得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了近郊,明显无论人口和房屋的数量都少了很多。

关于蜜月旅行的地点,新娘子钟巧慧之前并没有过多和新郎讨论,只说,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看星星。

章英熙大概是为了满足她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带着她行驶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空旷,肯定晚上能看到更多的星星。

伴随时间的推移,逐渐的到了傍晚。钟巧慧从车窗望出去,能看到荒漠与草原相间的场景。这里是哪里,不是常年居住在美国的她,并不熟悉。

章英熙把车速放慢,像是要找个地方停车一样,说:“今晚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吃的地方。我车里带了些速食品。”

野餐是吗?钟巧慧连挑眉的表情都没有。

章英熙把车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她道:“没有心情吃是不是?这样,我先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钟巧慧这才慢慢的,把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转身对着他。

东西?什么东西?她从来没有说过她要和他要什么东西。

章英熙从自己的新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个盒子,放到她面前:“你拿着,打开看看。”

钟巧慧眼睛眯着,手指头在略显迟疑一下之后,迅速拿起他掌心里放着那个巴掌大的黑绒表面的盒子。在她要打开盒子的瞬间,他的手突然扼住她的手腕。

吃力的一道疼,让钟巧慧眯眯眼,抬起头。

章英熙冲她笑着,嘴角的微笑仿佛凝固的一道阳光一样:“这么急?你不是和我结婚了吗?”

钟巧慧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

“说吧,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的新娘子。”章英熙的手,放到了她脸上,轻轻地抚摸。

钟巧慧使劲儿回咽快呕到喉咙口的一股反酸。

章英熙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自言自语似的说下去:“对了,今天来婚礼突然问你愿意不愿意嫁给我的人,是他的朋友吧?”

听到他谈到了章三凤,钟巧慧眉头一皱。

章英熙笑着:“怎么,你心里装着那个瘸子?”

“不要叫他瘸子。他不是什么瘸子!”钟巧慧道,抬起的眼睛和他对视着,可以清晰可见的是她眸子里的一股怒气,是为了谁说的这话。

章英熙眼里的眸光慢慢地黯淡了下来,他抚摸她脸颊那双轻柔的动作,逐渐变得僵硬,紧接,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她喉管上卡住。

钟巧慧像是没有料到他这个动作,又好像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眼珠瞪大了下之后,立马变得漠然地对着他。仿佛是生是死此刻都无所谓了。

“你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却和我结婚?”章英熙淡淡地开口。

钟巧慧嘴角咧了下,呵呵,呵呵,冷笑两声:“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为什么和你结婚。”

“你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杀他是不是?因为他天赋好,威胁到了你这个老大的位置。无论钟家也好,章家也好,明明你才是第一继承人,结果所有长辈都喜欢的人是他。我知道的,因为你那天给我寄来那双鞋子的时候,时机过于巧合了——我知道你那是想当面借助我嘲讽他的无能为力,但是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你永远比不上他。”

这些话,足以让一个男人恼羞成怒。章英熙的脸上,是出现了五六种颜色翻腾覆海的趋势。但是,很快的,在他口里吐出来的却是:“在你小时候傻傻地看着他的时候,可是知道有个人,总是在你背后默默注视着你。”

钟巧慧脸上登时闪现过一抹疑惑,紧接她嘴角一扬,刚要说不相信。

在她面前,拿手卡住她喉咙的男人,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在婚礼上表现的那样规矩和保守,不是蜻蜓点水而过。

她可以感觉到唇间被凶猛野蛮地撬开,继而伸入的长剑攻城略地。她两只手放在他胸前用力捶打要推开他的身体。

在推不开时,她的牙齿在他舌头上狠狠一咬。

血腥味瞬间泛开。

他的眼瞳深了下去,却没有离开她的嘴唇。

在她的牙齿意图要再咬下时,他的手指在喉咙口猛地收紧。这一下,她几乎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趁她身体软下去的时候,他的双手把她抱住,说:“你为了他总是那么傻,可你有想过我心情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出卖我的灵魂。”

胡说——钟巧慧努力地想吐出这句话,想用手甩他巴掌,然而睁开的眼角望过去时,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在平常作为章家长子必须保持的那股威严漠然以外,突然在此刻,在她面前展露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充满了哀伤,难过,两只手是那样用力地抱着她,宛如自己的骨头一样不肯割舍,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头里去。

钟巧慧的眼珠子滞了下,能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两颗湿润的东西落了下来,是滴落到她内心里的水池里去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从来没有想过的这样一个他。这使得她脑子混乱,内心乱成了一团麻。

她用力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意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说:“你不用狡辩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告诉给长辈他们知道的——”

“你不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吗?”

钟巧慧听到他这话以后,突然发现,他并没有把她手里的那个黑绒盒子收回去。

章英熙弯曲的手指放在她脸上,轻轻弹摸着:“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

钟巧慧冲他列下嘴。

就她这个表情,让他的眸光再次一暗。他猛地从拉开车里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了把乌黑的东西。

一看他拿出的是把枪时,钟巧慧咬紧了牙关,心脏一刻抓紧了。这时候,或许她心里都做好了准备。

章英熙回头,看到她这个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弧度,说:“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可以坏了我的好事。”

钟巧慧听完他这话,昂起头。

结果,他的手把那把小型自动手枪扔到了她手里,说:“拿着,最少关键时候可以自卫。”

什么意思?他允许她拿枪射他?

钟巧慧抓住枪,手忙脚乱一下后马上振作起来。冷静之后回头一看,看见了他们的婚车前,不知何时一束车灯照了过来。

夜色此时黑了。

四周几乎没有住家的空旷地带,以他们的婚车为中心,出现了十几辆车,把他们的婚车困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领头的吉普车的车头上,坐了一个穿着迷彩服头上戴着花面罩,手上拿了把冲锋枪的男人。

对方冲他们的婚车叫道:“把东西交出来。”

面对这样的一个突发的情况,钟巧慧感到了十分的意外。不对,她认为章英熙是个坏人,所以,她要趁他和她结婚时不备,盗取他的机密。结果,现在突然出现的这拨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这群人才是真正的坏人。

“他们是谁?”钟巧慧问。

章英熙两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他们想要的就是我交给你的这个东西,你拿好了,别给他们。”

“我不明白。”钟巧慧突然感到心头一种慌乱,和貌似不妙的预感。

章英熙好像没有听见她后来的话,只对前面堵在他们去路上的劫匪说:“那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说好了,就此会放她一条生路。”

“不行!”劫匪斩钉截铁,“说好的是,我们两把钥匙都要,你必须把两把钥匙都交给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章英熙同样斩钉截铁。接着,他的脚猛地踩下了油门。

婚车像脱缰的野马瞬间飙了出去。钟巧慧来不及发出尖叫,只能两只手紧紧握住车里能握住的东西,来抵御即将到来的冲击。

车头撞向吉普车的刹那,坐在吉普车上的劫匪在千钧一发跳下了车。婚车以最大马力把没有人坐着的吉普车撞开,跳出了包围圈。

哒哒哒哒,背后,一串机枪扫射。

钟巧慧被只手按下脑袋。

婚车为了躲避枪击,在原地打转,左右摇摆的飘忽,让车内的人犹如断线的风筝随时要被甩出去。

章英熙手打方向盘,一边转头说:“前面我开过去之后,你找地方下车。”

“你说什么?”钟巧慧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大声问道。

“我说!前面路面黑,你下车他们不知道。我开车把他们引开——”说着,他脚踩油门一直加大马力,婚车关掉了车灯在黑夜里的荒漠中疾驰。

由于车灯关了,什么都看不见,车轮子随意碾压障碍物是剧烈地上下颠簸。钟巧慧见状,伸出手去抓他的手:“不,你听我说,你不要这样做,我们开,开到有人烟的地方,报警!”

“来不及的——”章英熙摇头,随之,转过头,对她突然一笑,“世界上没有其他男人比我更爱你,钟巧慧,你记住。”

只觉得眼前他这笑,像是要被时间凝结了一般,这种永驻的感觉让她心头一乱,是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钟巧慧张开嘴,刚要喊:不要!

她身后的车门突然打开,他的手往她身上轻轻一推,她从车上滚落下了车。

不知道自己是落到了哪里。她唯有在落下的地面上被迫翻滚着。等她能停住自己身体滑落的冲动,钟巧慧抬起头,见的是一排排疯子一样横冲四撞的车追赶着围堵着婚车。

车头还戴着幸福鲜花的婚车,突然间从某处飞了出去,好像一道流星划过了夜空,接着可以听见的是剧烈的撞击声和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

火光四射,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钟巧慧一动不动,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手里紧握的黑绒盒子落了下来。

噩耗,以极快的信息传播着。

一天之间,无论什么人都想到,喜事突然变成了白事。

电视屏幕上突然铺天盖地地滚放着同一条新闻:今天举办盛大婚礼的章家和钟家,在傍晚XX时分,单独度蜜月的新娘新郎遭遇到了劫匪抢劫,新郎和婚车据目击者称,在逃脱中是掉下了悬崖,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现在,警方正在全力追赶这群劫匪以及寻找新娘新郎的下落。

晚上十二点整,警方成功地找到了幸存的新娘,将会将其带回警察局问询。不过新娘的精神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据说会先送往医院治疗。

新郎的遗体到现在都未能找到,据警方透露,如果是剧烈爆炸的话,遗体恐怕已经是难以寻找到整体的遗骸。

哭声,在章家在美国的别墅里充斥成一片。

母亲等好几位长辈悲伤晕倒的消息,不断地传来。

章三凤所在的房间,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过来打扰他,大概都是知道他腿脚不便,哪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认为告诉他或许只会让他变成一个包袱和麻烦。

展大鹏和卫长青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是陪着他的,毕竟眼看着兄弟的女人被人抢走,虽然兄弟一句话都不说,他们还是怕他心里过不去。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天这个事都没有过去呢,突然间出现这么大的一个噩耗。

死了?

章英熙死了?突然间死了?岂不是意味着和自己兄弟抢女人的情敌死了。这,真的让人五味杂全起来。

卫长青抱着手横在胸前,此刻就是他,都没有办法感到高兴。除去和钟巧慧那层复杂的感情关系不说,章英熙有另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他可是章三凤的亲兄弟,亲大哥。

现在自己的亲大哥死了,岂不是?

章家都哭成一片了。毕竟章英熙本人非常优秀,而且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辜负过长辈们的期待。这场婚礼,与钟家的结合,都是章家期盼许久的。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婚礼如期举行。多少长辈等着抱孙子,哪里知道突然出现这样的飞来横祸。

早知道,早知道这婚不结了!

“我的儿子,我的英熙,你回来,你回来呀——”被医生掐醒的章母,一睁开眼又是凄厉的哭声。

这哭声让人听了就是抓着人的五脏六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一个母亲的心情,天地垂怜。

卫长青咔吱咬了牙齿:这个事发生到事前都没有半点预兆的。他到现在也都想不清楚发生了怎么回事。

展大鹏和张小链都是忧愁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章三凤。

章三凤独自坐在桌子前,拿着一副扑克牌在桌子上摆着。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戴了面具一样,是没有半点表情的。

展大鹏就此都担心得不得了。感觉他之前还好,哪怕喜欢的女人嫁了其他男人,但是在章三凤的心里对这事儿其实早有准备,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大哥决裂,更不可能因此让爱护他多年的长辈们失望。可以说此事相当于定局。结果,章英熙这一死,肯定给章三凤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章三凤摆这个牌,是想做什么?

卫长青想到这点,都不禁回头走了过来看他摆牌。

按理说,章三凤的第六感超级强,难道对今天会发生的噩耗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为此,章三凤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任何人说。

一张一张扑克牌在他手指尖飞出去,仿佛是命运伸出来的手一样。

当一张牌,在章三凤的手指尖顿了下时,几个兄弟屏住了气息,都感觉到这张牌很重要。

章三凤没有把那张牌亮出来,是用手指尖已经感觉到牌面上的数字和花样。他拿着纸牌的手突然间垂落了下来。

“三哥——”展大鹏赶紧蹲下身靠近他身旁询问。

章三凤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听见他说话。

展大鹏贴近他嘴唇,只听他嘴里好像吐出这样几个字:

我失去她了——

顾暖同样是,在婚礼结束后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到傍晚噩耗传来以后,她更是别想睡觉了。

两个孩子却是必须睡觉的。

欧亚楠亲自帮她哄着小孩子上床睡觉。回头,给她冲了杯安神的花茶。

在水杯递到她手里时,他似乎可以听见她不知不觉中说的话。

不可能——顾暖似乎是这样说着。

担心她受到太大的精神打击伤害到身体,出事的毕竟是她最亲的朋友,欧亚楠把一只手放在她肩头上安抚。

客房的房门那头,砰砰,砰砰,两声敲门。

欧亚楠转头,放下茶壶,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一个老人走进了房间里。

顾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轻声叫:“钟爷爷——”

一听她这个声音,突然来访的钟老爷子都有些愣:“你知道我?”

“我听巧慧说过她爷爷,还有老爷子的大名在圈子里早就家喻户晓。”顾暖说。

钟老爷子俨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答案,颇颇点头:“巧慧说你不是个平凡人,确实如此。”也就是说,即便有顾暖之前说的理由,能第一次看到真人一眼把对方认出来这个功夫,确实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顾金融出类拔萃的能力可见一斑。

顾暖请老爷子坐。

老爷子没有坐,是面布忧愁。

顾暖通过新闻知道钟巧慧不知道了,但是,她本人发生了什么事,经历过什么样的冲击,确实暂时从媒体是得不到的。而钟家为了保护这个孙女,不可能公开隐私。

“巧慧她——”老爷子口齿艰难地说,目光望到了她身边的欧亚楠,“这位是——”

“欧医生。”顾暖道。

“哦,有听巧慧提过,你身边的医生很高明。”

老爷子明显误解了,把他当成了唐思礼。欧亚楠刚要解释。顾暖已经摇摇头,对老爷子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医生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用。”

钟老爷子的眸光闪着。看来这个女人很聪明,和传说中的一样具有大智慧。

“对,你说的对,我是不该找到你这里来,我应该去找章三才对。”老爷子边说,边戴上了自己的小礼帽。

顾暖送他到门口,用力地说:“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出声。”

钟家啥会没有,论家底,也不见得比萧家差多少。但是,老爷子听了顾暖这话明显挺感动的,说:“很好,巧慧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算是她命中的福气了。当然,章三也是——”

张口闭口章三,可见在钟老爷子心里头,可能早认定的孙女婿,其实是章三凤。不过事情既已如此,老爷子再大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去帮自己的子孙做出选择。

钟巧慧其实没有在医院里,是被警方直接送回钟家了。固然今天结完婚她本该已经是章家的媳妇,但是如今这种状况下,恐怕章家也不可能接纳她了。

所有人大概最想知道的是,章英熙怎么会遇险遇难的,而知道这一切真相的人,只有她钟巧慧,是她钟巧慧在最后一刻唯一和章英熙在一起的人。

为此,得知她回来后,章母是跑过来呆在她门口喊着:“我儿子怎么死的?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他的,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

钟家担心再刺激到自己家女儿,劝说章母走。

可章母肯定是不走的,在门口叫道:“她为什么回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她对得起我儿子吗?!我儿子都死了!”

是的,他死了,死了——钟巧慧躺在床上宛如死鱼一样的眼珠子动了动。除了她,似乎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死的。而说起来,如果不是她说要去看星星,他也不会死了不是吗?

他说,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结果他真的为了她死了。

女儿眼角滚落下一颗东西,钟母看见连忙弯下腰安慰。

钟巧慧喃了喃,两个字:完了——

这下全完了,她的心,再不可以给那个瘸子了。

风吹打窗户,顾暖起身走去关窗。之前,她骗欧亚楠先去休息。欧亚楠想着时间已晚,见她真的要去就寝就回隔壁客房去了。

可她这个心情乱糟糟的,从来没有过的乱,让她怎么睡得了。只要想到钟巧慧此刻的心情,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个人影跳进酒店客房的阳台,在她要关上窗户之前握住她的手。

顾暖受到惊吓,再肯定那是谁的手之后,嘴角无奈地一扯。其实,在婚礼上她也看见他了。小孩子眼尖不代表她这个妈糊涂。

萧夜白的大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摸到她的手有丝冰凉,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不是想哭了吧?”

【188】大白爸爸给儿子挖坑

老婆这表情真的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大白看着都要微微发醋了。

顾暖倒是被他这样一说之后,莫名一窘,手指从他手里缩了回来。再抬头看他的脸,是被外面的风给吹得皮肤都粗糙了起来。

不由地心疼了下,手伸出去摸了摸他的脸:“吃饭了没有?”

最了解他的莫过于老婆。大白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饿了。”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顾暖说完这话转身,去打酒店的客服。在这个时候,想找点吃的是非常难的。好在今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酒店里许多人晚睡,吃夜宵的人也多了起来。

没过多久,酒店把顾暖订的夜宵送了过来。在异国他乡,肯定没有国内吃得舒服。食品大都不是国内的菜式。想到自家大白的挑剔劲儿,顾金融拿出行李包里携带的一些酱料,给大白重新调调味。

萧夜白进浴室里先洗脸洗澡去了。不用老婆说,他都怕老婆嫌恶他的脏,洗白白了,才能和老婆亲亲爱爱。

在这时,两只熟睡的小猴子,其中一只已经醒了过来。

醒来的倒不是一直警醒的老大聆信。聆信因为病没有全好,吃了欧亚楠给的药,脑袋有些昏睡,没因此有被外面的动静弄醒。

小明礼醒来后,抹抹小眼睛,从双胞胎身边爬了起来。爬过熟睡的哥哥身上,他睁大小眼珠透过屏风看着外面。

大白从浴室里洗白白出来后,一眼即看到了自家的小猴子透过屏风望着他。

噢!小明礼和爸爸对上眼的刹那,小嘴巴缩成了O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