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其它的。那人只是你岳母,不是你的亲奶奶。你奶奶对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都是把你当心肝宝贝看的?哪怕她之前对你说什么话都好,都是为了你好,这点你心里最清楚。”

萧夜白紧绷着脸皮。

顾爸在旁边小声说:“回家看看老人吧。既然老人都这样子了。别到后来后悔不已,夜白。”

这话,顾爸倒是出自肺腑地对女婿说,想他自己经历,也和女婿差不多。娶个老婆,家里两个老人嫌弃,经常生矛盾,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不好做。但是,凭良心讲,小时候,不都是家里拉扯大的孩子。这个养育之恩,怎么说都绕不过去。

“暖儿她能理解的。”顾爸再说。

萧夜白嘴唇抿紧,没有开声。

电话对面,好像传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人群跑动。

萧淑菊对着电话里喊:“奶奶都在抢救了!死夜白,你不回来,你对得起奶奶们?!”

萧淑兰再拿过电话,对弟弟交代:“让唐教授回来。他医术精湛,奶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赶紧让他回来救奶奶?”

说到唐思礼,一共就这么个人。要是让唐思礼离开了这里,根本无法保证顾妈的命。而萧奶奶在最好的医院里,那么多仪器,那么多知名大夫专家——

萧夜白想到这儿,自然是不会让唐思礼回去的。而代价,必然是他需要回去一趟的了。

“爸,我回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不用太担心,这里,还有章三他们在这。有什么事,爸尽管吩咐他们去做。”萧夜白转头,低声对顾爸说。

顾爸冲他点了两下头:“行,你赶紧去吧。老人家要紧。这里,暖儿和她妈,都有我看着呢。”

萧夜白站了起来,走了出门。

决定要走了,再次经过老婆睡着的房间门口,萧夜白的手,伸出去,摸到门把上,终究迟疑了下,没有拧开。

想,何必多此一举说了让她担心。她现在身体又不是以往那种状态了。

匆匆的,走下楼梯,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直到萧夜白坐着的车骤然驶离了别墅,章三凤、展大鹏他们,才突然得知兄弟走了。

“怎么走都不提前说一声呢?”展大鹏骂道。

章三凤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解开过,他听着展大鹏的声音,同样可以感觉到一股焦躁盘旋在心间,同时,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妙的感觉。

贾宝墨也不知道萧夜白突然走了,是根据萧夜白的吩咐先去调查给顾妈毒药的邱三姑的情况。

走到章三凤的卧室,方才听说萧夜白突然走了,因此同样给愣了下。

“怎么说?”章三凤抬头,眼下,萧夜白不在,必须由他这个老三扛起重担来,负责指挥,说,“二哥回家看老人而已。”

贾宝墨听说是这回事,才稍微安下心,道:“邱家,我让人去打听过了。说是,她家儿子突然发达了,护肤品,都是他儿子带来的。”

“她儿子?”

“是的,叫邱家轩,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一个富二代,算不上富二代吧,家里资产最多只能算是中产。整天游手好闲,没有什么收入,花的父母的钱,因此,受到父母责骂也不少。但是,习性如此,改不了根深蒂固的毛病。”

“你说这样一个人突然发达?”

“对!据说突然间,把欠下朋友的债都还了。找了他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问,说是他上回去酒吧,泡上了一个洋妞。那个洋妞貌似是海外的女富豪,给了他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章三凤和展大鹏马上都听懂了。这个邱家轩,应该是被人利用了。而且,邱三姑,有可能因为儿子的问题,变成了帮凶。

确实是这样,邱三姑那晚上,在从儿子口里得知下毒的计划时,本也是脸蛋吓得发白,打算教训儿子。

结果,邱家轩跪在邱三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说自己欠下了对方大笔债务,如果不按照对方说的话去做,反正,对方已经瞄准他们家里所有人了。如果他们临时打退堂鼓,去报警,对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对他们其他家里人下手。

“他们找人盯着爸,盯着嘉莉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害死吗?!”邱三姑举起拳头要往儿子脑袋上打!

“妈,我变成这样,不都是顾暖害的吗?都是你,天天说她好,强过我,我这气不过,就想赢她一把,没有想到进了人家的圈套。再说了,如果顾暖真记得我们家好,嫁了首富的儿子以后,本就该给我介绍机会了,我能不珍惜吗,能至于把自己变成这样吗?这都是她造成的!”

邱三姑跪在地上,两只手捂住脸掉眼泪。

“妈,你别哭,那些人答应我们了。这事儿成了以后,马上,会送我们出国。嘉莉一样可以在国外念书,变成富太太,这样,都合乎妈的梦想了。”邱家轩抓住邱三姑的手苦苦劝导,“妈,你想,一边棺材,一边是荣华富贵,你想想嘉莉,想想我这条命——”

面对这样的情况,邱三姑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余地了。

她就这么个儿子女儿,莫非能眼睁睁看儿子女儿去死吗?哪怕顾暖母女俩去死,也绝对好过她儿子女儿死。

“现在人都跑了吗?”展大鹏问。

贾宝墨道:“第一时间报案了。封锁了机场,他们应该出不了国,接下来,他们应该是在国内哪儿藏着,迟早会找到人的。”

问题是,找到邱三姑他们也没用,他们说起来,不过是那些人借刀杀人的棋子。邱三姑只负责下毒送毒,却是肯定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样的毒药的。

“要是老五在就好了。”展大鹏突然咕哝出来的这一声,可能是无意识的,潜意识的。

章三凤立马眉头一挑。

贾宝墨没有见过他们口里说的老五,只是稍微听说过,据说这个老五没有逃出来,沉进海里还是河里去了,生死不明。

展大鹏突然说出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这个老五,貌似是这帮兄弟中心口的一道痛,从来他们都绝对不轻易提起,更别说和其他人说起这个老五的事。

搞得老五变得是非常神秘的一个人。

见到了这个地步,章三凤对展大鹏低声说:“不要说了,他在的话,也不一定能解这个毒。想想,唐思礼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毒。”

“不一样吧。”展大鹏仿佛陷入了在自己回忆的海洋里,没有醒过神来,一直说了下去,“唐思礼,只知道别人中毒给人解毒,哪里像老五,专门研究毒药的,能给人下毒。”

贾宝墨身体僵了下。

可见,像章三凤、展大鹏他们,在被绑架的那段期间,遭遇过多么可怕的事情,居然主动给人下毒了?

终于意识到有人在听,虽然是自家人,展大鹏也是马上闭上了嘴。

有些事情,近乎黑暗的事情,肮脏到,他们这群兄弟压根,谁都不想回忆起那段非常黑暗的过去。

在顾暖的房间里,小布丁趴在舅妈床边,看着舅妈睡觉,看着看着,小眼睛的眼皮跟着往下沉了。

因为大家都在忙,事情变的有些复杂。想这孩子放在画室里也肯定变的不是很安全了,于是,不如把孩子和顾暖放一块,好照料。

欧亚楠看见孩子睡了,于是,走过去,绕过床尾,把孩子抱起来,打算放到旁边支架起来的一张铁床上。

小布丁被他抱起来时,小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他的脸,突然吐出一句声音,说:“你长得好像舅妈。”

欧亚楠微微垂下眸子。

连一个孩子都能轻而易举看出来的事情。

把孩子放下,盖上薄被。

欧亚楠转身,走回床边。

睡着的顾暖,突然间嘴唇动了下。

这让他一瞬间神经紧张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眼睛没有望到他这边,是向着窗户的方向,仿佛依然在睡梦中的样子。

几天来,她一直在做噩梦。只要心一旦放松下来之后,她总是会在梦里梦见那双眼睛。自从,巴西那一别,那双在摩托车头盔下的眼睛,变成了她梦里的常客。

“醒了吗?”

声音传了过来,勉强挤入了她不算很好的耳朵里。

顾暖转过头,再看到眼前这张脸,感觉是益发的模糊,辨认不清,因此她伸出去的手,触到对方脸上,道:“你不是站在窗户那里吗?”

看来,她是在做梦,梦到谁了。

欧亚楠握住了她触摸到自己脸上的手,说:“我不是他。”

顾暖登时清醒了,仿佛被冷水给当头一浇。

她坐了起来,摇摇头。

欧亚楠一直在旁边扶着她,道:“感觉清醒些没有?你睡了很久。我和教授都有些担心你这个情况了,生怕你是——”

顾暖回头,那双眼睛,还是锁定在他的五官上。

欧亚楠脸色沉了沉,道:“萧太太,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是,这话你是和我说过。”顾暖说,仿佛在回忆一般,“当时,你说这话时,我是半信半疑的。直到,我上次在巴西,看到了一双眼睛,那么的像你——”

实际上,那双眼睛,比以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更接近她记忆里的那双眼睛。

回想起在医院里,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碰面时,对,那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好像根本从来都没有认识她见过她一样。相反,在巴西见到的那双眼睛,是非常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瞥了下。

顾暖猛的转过头,对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你究竟是谁?”

“我是欧医生,萧太太。”欧亚楠说,口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很早,已经和你说过了。”

岂知道,听了他这话,她突然间嘴唇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

“你居然叫我萧太太了,欧医生?”

欧亚楠别过脸。

“看来,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之前从来不叫我萧太太的。”顾暖锋利的眼神目光,在他的侧脸上扫过。

欧亚楠的喉咙里滚了下,说:“没有,我只是刚好,再说,萧太太和顾小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的身份——”

“你说的没有错。”顾暖口里含的这话,更加有些意味深长了。

之前听他固执地喊她顾小姐,本来,还给她留了一点幻想,幻想他是以前那个人,所以,这么的,他其实不太想让她离开她,好比从小粘着她的那个小男孩。

“为什么你突然改口了呢。”顾暖琢磨着,“因为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了?我嫁了人,当然要怀孕的了。这点,你跟着唐教授,从一开始接触我都应该知道的。”

欧亚楠保持沉默。

顾暖再一扭头,深思的眼睛落到他脸上:“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萧太太——”欧亚楠深吸一口气,“顾小姐,请你不要胡思乱想。再说了,这事我一早都和你强调过了,不要把我看成另一个人,我就是欧医生,不是其他人。”

顾暖的脸色微沉。

房间的门,敲了两下。

可能外面的人,都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人已经醒了。敲门的人是管家,对里头的人说:“欧医生,唐教授让你过去帮忙一下——”

帮忙?

顾暖立马警觉起来:“谁生病了吗?”

欧亚楠闻声起身,同时对她说:“没有什么,你在这里休息,哪儿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像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呢。没有人能瞒过她的。

没过多久,顾暖站在了隔着一扇玻璃门的隔离室外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唐思礼回头,眼睛也看到她了,因此,不满的眼神射向了对面的学生。

欧亚楠皱着眉头,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瞒住她。

“她怀着孕!”

唐思礼说这话时,远远不止因为顾暖是个孕妇,是顾暖肚子里的孩子,一样是非常重要的身份,这不是普通的孕妇和孩子。

在他说完这话,气冲冲地走出去时,看到了站在那里没有走的顾暖。

顾暖的表情,脸容,呈现出来的姿态,是十分令人吃惊的。

唐思礼都不禁吃了一惊,想,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撼动这个女人呢。

看着自己母亲躺在病床上命在旦夕,顾暖脸上只有平静,冷静到极致的无波无澜。

这样的姿态,不说顾爸绝对办不到,之前,萧夜白来看岳母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像她如此好像石膏一般的脸。

眼看她这样的表情,像唐思礼这样的人,都不觉中,在心里头有些畏惧,以及肃然起敬。

“萧太太。”

顾暖转头,好像才看见他的样子,微微点了下头,说:“唐教授,是不是感到很棘手?”

“是的。”唐思礼脑子里此刻已经非常清楚了,或许,他这个医学专家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而眼前这个女人,有办法超越医生的能力。

他对此,不再对她有任何隐瞒,道:“是一种,我前所未见的,可怕的毒——”

“你前所未见?”

唐思礼因为她这句骤然的反问,眯了下眼,道:“请萧太太指点迷经,或许我真在哪儿见过,只是忘了——”

顾暖轻轻吐出口气,说:“上回唐教授去过我老公买下的那个山上的庄园,不是对那里出现的一些前所未见的植物感到兴趣吗?”

唐思礼因为她这话脑子里灵光一闪,同时,感到更加的不可思议,问:“萧太太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而且,我做了个梦。”

刚好,章三凤他们知道她醒来了,于是都跟着过来了,听见她说的话,不由都有些吃惊和意外。

紧接,很显然,章三凤和展大鹏都联想到了什么。这两人,脸色悄然而变的同时,却是赶紧走到一边去商量对策。

没过多久,在山上的齐叔接到了消息,要把山上一些奇怪的植株给专机专人马上送到城里去。

顾妈身上中的毒,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有了结果。

【137】顾金融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绿色的,迷离的,像是传说中幽魂的灯光,在昏暗的室内,一闪一灭。

几个男子,都是身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打着黑色的领花,他们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举止看起来优雅得体,天生教养良好,带着非凡的特殊气质。

唯一让他们看来和常人不一样的,是在于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仿佛在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一样,却不知道,他们向来,面世公众,或是一块聚会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打扮。

整个地下室内装修豪华奢侈,有全部由水晶打造的酒吧,有铺着红色绒面黑色桌柱的与众不同的桌球台,有像洒满污渍血液造型独特仿佛一条蜿蜒的蛇体的黑红沙发。所有装饰黑加红的主调,使室内仿佛弥漫了一种像是万圣节那样恐怖和神秘的气息。

男子们,姿态悠闲,有的微翘昂贵的皮鞋,坐在沙发上头微低看着手腕上的金表。有的,伫立在桌球台边,端着着盛放红色液体的酒杯,回头看着打桌球的另一个人,又掉头看在对面拿着飞镖打算射飞镖的人。

墙壁上,悬挂的大摆钟,笨重地敲打着声音。

十二点了。

是魔法回归现实的时刻。

吃红酒的男人,戴着一个狐狸面具,首先破除了寂静,发出声音说:“听起来真是糟糕的一个消息,不是吗,洛克?”

洛克,那个被唐思礼判定为白化病的男人,此刻脸上戴着一只兔子的面具,他手里拿着的飞镖对准镖盘上的红心,眯着眼,半天并没有把手里的武器射出去。

是人,都能感觉到他心头的犹豫不决。

只见他人把这话瞄准到他身上以后,回头,瞟了眼狐狸男子,懒洋洋的调子说:“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你不如说你是把一只可怕的东西给放出来了。”

洛克沉了脸。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戴的是一只狼的面具,听到狐狸男子的话,一样显得所有所思的姿态,道:“确实,这个女人从哪里来的?这个运气,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们口里说的这个女人,指的当然是顾暖了。

那毒,他们没有想过世界上有人能解,因此,在邱三姑和她儿子放毒成功以后,他们本以为绝对大功告成了。因此怎么都没有想到,毒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顾暖迎刃而解了。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开始关注顾暖这个名字。

他们以前或许是知道顾暖的存在,但不过是认为其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女人。

甚至和普通大众的观点一样,这个女人,无非是条贪钱的狐狸精而已,盯着萧夜白口袋里的钱,贪慕萧夜白是萧家继承人的身份。

结果,不是吗?

几个男子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思考里面。

很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出身平凡,乃至寒酸的女人,从小到大,也不见得有什么惊人举动的女人,突然间,走进了人们的视野,而且,越来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不可预估的变数的话,或许我们该把这个钉子拔掉。”戴狼面具的男人说。

弯着腰瞄准桌球台上白球的男子,听见这话,眉毛一挑,道:“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我不认为是大惊小怪。”狐狸面具男人指出道,“之前,赵氏那个案子,之所以会让杨家上套,如果没有她在前面演戏,而且演的那么好,怎么让精明的杨家人上套。更别说,她一回国,轻而易举破除了绑架案。”

“说的也是。”洛克的空气突然间变得积极起来,插入他们中间说,“你们不想想,她是谁选出来的女人。”

萧夜白。

面对当年从他们手里逃脱的那群孩子,直接导致他们的损失惨重的这段过去,几乎令这些男子面色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愠怒。

“这事儿总有一天都必须解决的,眼看他们都长这么大了。”

“等他们结婚了,并且生孩子了,更困难了。”

“你们——”洛克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是不是和穆说的那样,操之过急了?”

另两人收住声音。

洛克继续眯着眼睛,把飞镖对准那红心,道:“不管怎样,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自私不贪婪的,尤其是手里握有大笔财富的人,无论他们伪装的多么仁慈,一旦他们面临失去优越地位的威胁,都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张牙舞爪,否则怎么会被叫做鳄鱼呢。我们或许只是要欢迎,另一头鳄鱼跳进了这个池子里罢了。前面,她要面对的,肯定远远不止是我们而已,只要这世上,存在着人这种生物——”

顾暖仿佛听见了,一个盒子慢慢打开了盖子的声音。

潘多拉的盒子,好像即将开启,或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启了。

顾妈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顾爸,不解地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顾爸握住顾妈的手,心有余悸地嘴巴嗫嚅着:“没事了,没事了就好。”

对于顾妈中毒差点死掉的事,只字不提。只由于顾妈这身上的毒,不仅中的蹊跷,解的貌似也很蹊跷。

章三凤和展大鹏在目睹顾妈身上的毒解了以后,一直坐在房间里,面对面的,没有说任何话。他们脸上的神色,仿佛比知道顾妈中毒那一刻,来的更加沉重了,是让旁边看的人都大惑不解。

贾宝墨是不解的人其中之一,问他们俩:“这么说,下毒的这个人,是在这个山上发现的毒草。那么,是嫂子认识的人了吗?”

对于顾暖能一下子指出毒草来源的这个事实,似乎,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解释了。

巧合?

怎么巧合到这么的巧?

眼看章三凤和展大鹏两个脸色如此蹊跷,都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是这两人心里一直瞒着的。

贾宝墨推测了下,说:“三哥,四哥,你们说的五哥,是什么身份?应该也是富家子弟是不是?”

“不知道。”展大鹏道,“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再说在那个环境下,没有人可以完全相信另一个人说的话。大家也都知道,说出自己是谁家的身份,没有好处。”

“五哥长什么样子?”贾宝墨问。

展大鹏和章三凤同时身体一僵,都不说话,唯一,能从他们脸上看出来的,是他们貌似往门口那边望一下的样子。

拿着血压计的欧亚楠,走进顾妈的病房。

顾爸和顾妈看见他进来,不约而同地把头一转,眼睛看到其它地方去。

欧亚楠仿佛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走到床边,按照医学程序,给顾妈量血压。

电子血压计捆着顾妈的手腕,呼呼呼地打气,顾妈感觉自己心跳跟着直蹦。

这简直比让她死了更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