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长宁你在哪儿!”秦宁之冲到堂屋,却见这里头落满了灰尘,墙角还结着蛛网,四周堆满了杂物和柴火,一看便是废弃的没有人居住的院子。
她一愣,正待转过身去问那个宫婢,下一秒,头上传来了一阵剧痛,然后,她便看到了宫婢挂着笑容的脸和她手上捏着的瓷瓶碎片。
“秦四姑娘,好好上路吧,奴婢把你打晕了是为你好,一会儿不至于太痛苦。”
秦宁之只觉得头晕乎乎的,额角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她伸手一摸,似乎是血。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被骗了!
她会死吗?重活一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这样死了吗?
在彻底晕倒前,秦宁之悲哀地想。
宫婢看着晕倒在地的秦宁之,摇头叹了口气,一边摸出身上的火折子,一边念念有词,“秦四姑娘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有怨气,化成厉鬼后去找长公主和孙大小姐吧,这主意都是她们想出来的,你千万不要找我。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宫婢说完这么一串话,便将火折子扔在了屋子里早就准备好的柴火上,然后关上门,扣上了锁。
宫婢出了屋子,又在院子里各处都点了火,最后将火折子一扔,拍拍手,迈步出院子,然后将院门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她站在院门外看了一会儿,等到院子里终于燃起了熊熊大火,她才转身离去,还不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妖魔鬼怪莫近身,好好投胎去吧!”
女主遇到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坎,猜猜她到底怎么逃出来呢?顾景元到底会不会从天而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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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火口逃命
宴席已经开了,因为长公主的到来,原本优雅着赏花观景,客气着攀谈说笑的贵妇小姐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纷纷过去给长公主行礼问安,竭力套着近乎,场面一时间变得好不热闹。
顾长宁和白书瑶被宫婢领着到了后园的时候,便看到一群人围着长公主说笑的场面。
白书瑶很自觉地就朝长公主那边走了过去。
顾长宁则撇撇嘴,环顾四周,寻找着秦宁之的身影。
可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秦宁之,不由觉得奇怪,正好看到陆湘湘在前方与一个绿衣裳的小姐谈笑,便走上前,不客气道:“表姐,宁之呢?她没来?”
陆湘湘抬头瞥了她一眼,然后装作没听见继续与那位绿衣裳的小姐说话,“你瞧这魏紫长得多好看啊,我院子里的魏紫怎么就种不出这模样。”
“是啊,尚书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切。”顾长宁不屑道:“这牡丹哪有我大嫂种的好看,我大嫂院子里的牡丹,无论是魏紫还是姚黄,都开得花繁叶茂,光彩照人,可比这尚书府的牡丹好看多了!”
陆湘湘站起身,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表嫂种花种得好,但表嫂一向低调,用得着你在这里替她出风头?”
顾长宁刚想反驳,可一想到这里大庭广众的,她方才又刚与白书瑶打了一架,要是再与陆湘湘吵起来,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还是先算了。
“哼!”她一抬下巴,高傲地走了。
“郡主的性子还是这般嚣张霸道,真是叫人吃不消。”那绿衣小姐忍不住摇头叹息。
陆湘湘怨恨地瞪了顾长宁的背影一眼,咬牙道:“别看她现在得意,以后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顾长宁又在这后园仔仔细细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秦宁之,也没看到青瑶和青芽,不由急了。
她只好朝长公主那边走过去,挤开了攀谈套近乎的各位夫人小姐,凑到长公主面前问道:“长公主,你看到宁之了吗?我怎么找不到她?她人没来吗?”
长公主正在与礼部尚书的夫人谈笑,正说到宫里德妃和八皇子的事情,她往常最厌恶德妃,德妃出了事,除了中宫和太子,最高兴的就要属她和徐贤妃了。
本来正高兴呢,此刻听闻顾长宁所言,顿时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她的奶妈子,她去了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不定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礼部尚书夫人热情问道:“郡主是在找什么人?”
有人替顾长宁答道:“便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秦寅的嫡长女,城北秦府的四姑娘,跟郡主是好友呢!”
“哦。”礼部尚书夫人瞬间便没了兴趣。
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女儿,没什么好值得她费心的。
于是便对顾长宁道:“郡主去别处找找吧,我们这儿确实没看到过这位秦四姑娘。”
众人便不理会顾长宁,又与公主说起了德妃的事,一位夫人道:“听说德妃之所以会被逮到,是因为被一位懂医术的姑娘查出来八皇子中了五服散的毒。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如此得了太后和皇后的喜爱,只怕将来要飞升了呢!”
寿康长公主摇摇头,“我确实也听说了这么个事,只是这件事在宫里被父王要求三缄其口,所以查不出是谁。”
顾长宁一听,乐了。
嘿,只怕这些人知道那个姑娘就是宁之的时候,不定要怎么吓掉眼珠子呢!
哼,到时候她且要看看这帮虚伪势利的小人还会不会瞧不起宁之!
顾长宁怀着美好的憧憬,得意地转身离去。
她又在园子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到秦宁之,她心想难道宁之已经打道回府了吗?便也匆匆出了园子。
谁知她刚出了园子没走几步,便在不远处的莲池边看到了站在一起说话的青瑶和青芽。
她一惊,连忙朝她们跑了过去,“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家姑娘呢?”
青瑶和青芽也是一惊,“郡主?!”
青芽急忙道:“郡主?你没出事?”
顾长宁一头雾水,“出事?我能出什么事?我换了衣服就过来了啊,一直在找你家姑娘,可到处都没找着她,她去哪儿了?”
青瑶和青芽面面相觑一眼,同时脸色大变,“不好!姑娘被骗了!”
热,好热,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着一般,又烫又疼。头也疼,额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凝固了,痒痒的,麻麻的。
秦宁之难受地抓了抓额角,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漫天的火光,红艳艳的一片,像条毒蛇般朝她吐着夺命的信子。
她猛地一惊,然后坐起身来。
原来不是在做梦,她真是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难怪疼痛的感觉那般真实。
她瞪着眼前朝她吞噬过来的熊熊火光,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原本还烫得发麻的手脚突然变得一片冰凉。
她想起来了,她被长公主骗了,长宁根本就没有事,没有被白书瑶刺中,也没有失血过多,全是骗她的,全是为了骗她来这里,好放一把火烧死她!
烧死她…
哈哈,秦宁之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烧死她?原来长公主一出手便是要烧死她,原来白书瑶她们要的不仅仅是她声名狼藉,还是想要了她的命!
不过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会恨到这个地步呢?秦宁之无法想象。
她望着已经蔓延了半个屋子的火势,想要尽快逃走,可是因为恐惧,她的双腿不住地打着颤,连一步都动不了。
火光冲天,又烫又猛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展着它的爪牙,将她的脸烧得又红又烫,滚滚的浓烟弥漫了整个屋子,好些冲入她的口鼻之中,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第二次切身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上一世的时候,她是被活活冻死的。
这一世,难道她要被活活烧死吗?
秦宁之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她闭上眼睛,无视自己颤抖的手脚,努力地逼自己镇定下来。
秦宁之,你还不能死,你还没有查出害死父亲的真凶,你还没有看到文哥儿学有所成,你还没有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你怎么能死?你不能死!
冷静,一定要冷静。
可以的,一定有办法逃出去的。
因为彻底静下心来,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救命”声。
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为何,秦宁之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孤勇,手脚也终于不再颤抖。
她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扎入了自己身体的各个穴位,暂时封闭了自己的感官,然后一鼓作气,逆着火光猛地冲到了门边,一脚踹开了被烧得摇摇欲坠的门板。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之怎么被骗了?”顾长宁急得大吼。
青芽顿时被吓得哭了出来。
青瑶尚算镇定,只颤抖着声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顾长宁,最后哭道:“所以我家姑娘一定是被骗了!只是不知道她们将我家姑娘骗去了哪里?郡主,我家姑娘虽然会些武功,但毕竟才只有十二岁,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郡主,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姑娘吧!奴婢怕我家姑娘会出大事!”
顾长宁也慌了,只是料想长公主和白书瑶应该不至于对宁之怎么样,便稍稍镇定了几分,安抚她们道:“你们别急,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长公主,我倒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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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天降救星
顾长宁重新跑回园子里,看到与众位贵妇人谈笑风生,言笑晏晏的长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就冲了过去。
“长公主,你把宁之骗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众人被顾长宁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都不由道:“书闲郡主,您对长公主这是什么态度?”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顾长宁的气,只是因为她郡主的身份,因为她有晋国公府做后盾,并没有人敢当面对她怎么样,最多背地里去晋国公夫人陆氏那里给她上一点眼药,可也难消心头之恨。
此时见顾长宁居然对长公主都大呼小叫,没有一点规矩,都自觉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开始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对她狐假虎威了起来。
长公主倒是一副宽和大度的模样,只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道:“书闲,我早说了,秦四姑娘在何处我并不知晓。她向来品行不端,行为不检,今日这样的场合,谁知道她是不是去私会情郎了?”
众人哗然。
这秦四姑娘原来是这种人吗?
“你,你放屁!”顾长宁气得口不择言,全然不顾君臣之道,指着长公主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骗宁之说我受了伤,然后你的宫婢就把她带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说到品行不端,行为不检,长公主你敢论第二,可没有人敢论第一!你当年倒贴我二哥的那些事以为别人都忘了不成!”
这是寿康长公主平生最大的耻辱。
“你,你!”寿康长公主瞪圆了眼睛,胸口不断地起伏喘着气,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孙婉莹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然后看着顾长宁蹙眉道:“郡主,您也太过份了,这些话也是能胡说的吗?”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郡主,你这就太不像话了,太不懂规矩了,祸从口出,这若是被皇上和徐贤妃知道了,谁都保不了你!”
顾长宁说完这话便也后悔了,她原本就恼恨自己冲动沉不住气,此刻被众人这样讨伐着,便更觉得委屈害怕,眸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她真是没用,不仅帮不了宁之,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她真是一个废物!
“放肆,长宁,还不快给长公主赔礼道歉。”可就在这时,一道严厉又不失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顾长宁便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她匆忙转过身,此时一袭白袍站在阳光下,眉眼冷峻,浑身上下都笼罩着淡淡光华的男子,不是她二哥顾景元又是谁?
他的衣袍上还沾染着尘土之气,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可这样,非但没有玷污了他半分的仙姿,反倒令他沾染些俗世的气息,看起来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攀附了。
众人都忍不住被惊艳到了,尤其是长公主和孙婉莹,表情一下子变得柔情似水了起来。
“二哥!”顾长宁则用尽全力地朝他跑了过去,然后猛地扑入了他怀里,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二哥,宁之不见了,宁之被长公主的人骗走了,我找不到她了,二哥呜呜呜…”
顾景元冷峻的眉眼稍稍温柔了几分,他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不要哭了。”
“呜呜呜呜…”顾长宁还是紧紧搂住他,哭得好不伤心。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眼里有羡慕也有嫉妒。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顾景元的妹妹,这样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靠近他,向他撒娇,他也会像对待书闲一样,温柔地抱着她安慰她。
他的温柔,便是她毕生最大的渴望!
有同样想法的也有孙婉莹,只不过孙婉莹很快又冷静了,她并不想当顾景元的妹妹,她只想当他的妻子,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做贴身的衣裳,再为他,生几个孩子…
为了这些,她什么都愿意做。
顾景元又安抚了顾长宁几句,便轻轻推开了她,对她道:“旁的事稍后再说,现在你去给长公主赔礼道歉。”
顾长宁仰起头,委屈又不甘地望着他。
顾景元神色淡漠,没有丝毫松动。
顾长宁咬了咬唇,只好转过身,敷衍地给长公主行了一礼,“对不起长公主,我方才不该那么说你的。”
寿康长公主急忙几步走了上前,摆摆手道:“无碍的,无碍的,顾二公子,长宁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没事的,我不介意。”
众人见状,不由扶额。
长公主诶,您现在这样子还真是应了书闲郡主方才说的话啊!
顾长宁也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只有陆湘湘握紧了拳头,心里恨极了。
顾长宁她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好二哥吗?否则她有什么资本横行霸道!
陆湘湘不知道的是,投胎,它也属于一个技术活呀!
顾景元客气又疏离地给长公主鞠了一礼,道:“谢长公主海涵。”
长公主摆摆手,热情道:“顾二公子,没事的,我没那么小气。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她没听孙婉莹说起过呀,若早知道他会来,她就不选在今天动手了,没得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她可不想让顾景元觉得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顾景元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长公主这个问题,只道:“方才家妹说,长公主的婢女将她的朋友叫走了,到现在都没出现,不知可有此事?那位姑娘与家妹一向交好,长公主若知道她的去向,烦请告知家妹。”
顾长宁立刻点头如捣蒜,“是宁之的丫鬟告诉我的,她们都急哭了,她们是不会骗人的!”
寿康长公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解释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位秦四姑娘去了哪里?我若知道,岂有不说的道理?”
“长公主肯定知道,青瑶和青芽是不会骗人的!”顾长宁却坚持道。
顾景元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并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他淡淡道:“既然长公主并不知情,长宁,那就让孙小姐带你到尚书府各处找一找吧,你看如何?”
孙婉莹被点名,心里咯噔一跳,忙道:“好,好啊,没问题。”
尚书夫人也站出来道:“既然是婉莹邀请来的客人,不见了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话不多说了,多找几个人去各院看看。”尚书夫人说着,便要吩咐几个丫鬟婆子。
可她的话刚说完,园子外便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披头散发,形容狼狈,她大喊道:“杏春园着火了!我姨娘还在里头,来人啊!快去救火!快去救火!”
顾长宁一看,此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孙婉玉。
她印象中孙婉玉虽是个庶女,但因姨娘受宠,在尚书府也算有些地位,时常被孙婉莹带着出来交际,所以养成了目中无人,娇生惯养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惨了?
她正讶异间,便听尚书夫人厉声道:“是谁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放出来的?!”
孙婉莹也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孙婉玉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顿时白了脸色,扑通一声跪下来道:“是,是二小姐趁着奴婢们不注意自己跑出去的。”
孙婉玉却不管不顾,状若疯癫道:“你们快去救火啊!杏春园着火了!我姨娘还在里面啊!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找父亲救姨娘!”她说着,转身便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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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救人一命
“拦住她!”尚书夫人立刻道:“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东西,将她带回去,休得让她去老爷面前碍眼!”
丫鬟婆子闻言,连忙跑上前将孙婉玉给捆住了。
孙婉玉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杏春园着火了,我姨娘还在里面,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找父亲救我姨娘!”
可她最终还是挣扎不过那些丫鬟婆子,被人拿块帕子堵住了嘴,消了声音,然后被拖走了。
尚书夫人对众人抱歉地笑了笑,“让诸位见笑了,这是我的一个庶女,从小当嫡女养到大的,从不曾亏待过她,只把她当成婉莹的亲生妹妹,谁知道她却那般不知廉耻,与,与一位书生私相授受,被我发现后,便将她软禁了起来。再三询问下,才知道那书生是她姨娘娘家的侄儿,便是她姨娘为了自己娘家能够发迹,竟然撺掇自己的女儿与侄儿私相授受。我家老爷知道后震怒,便将那位姨娘关到了废弃的院子里,只让她闭门思过,可她却不甘心,这阵子不知道闹出了多少事来,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脑热,实在烦得很。现在,现在又说着火了,真是笑话,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在场的诸位夫人,多多少少都为姨娘、庶子庶女的事情烦恼过,此刻闻言,都同仇敌忾道:“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无论怎么教养都上不得台面!骨子里流得始终都是下贱的血!尚书夫人,你就别管了,给口饭吃就得了,由她们自生自灭去吧!”
尚书夫人感激地笑了笑。
顾景元的额角突然跳了跳。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莫名产生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就像是方才在外谈事的时候,心口不自觉地重重一跳,直觉要有事情发生,所以他才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匆匆赶了过来。
他原本以为是长宁出了事,可此刻长宁好端端地在他身边站着,为何又会产生这种不安的情绪?
顾景元不敢多想,只能对尚书夫人道:“孙夫人,如今春日,天气有些干爽,或许真有可能着了火,晚辈建议您还是去看一看,万一孙二小姐说的是真的,这火一旦烧起来,蔓延至整个尚书府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