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的燕王爷一脸的惊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望向皇上的时候,看到皇上无比的认真,看来自己没听错。

“皇上,这事恐怕有所不妥,若是让朝臣知道了,定然要联名反对,还有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云染微微凝眉,觉得这事暂时还是不要惊动朝堂上的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反弹,眼下大宣内里已是满目疮痍了,若是这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来,只怕会更乱。

“燕祁,我看这事还是作罢吧。”

燕祁却脸上拢上冷霜,瞳眸一片暗沉,望着燕康:“父王知道眼下大宣已是什么样的境况了,豆剖瓜分,四分五裂,国库没银了,各地贪官污吏横行,各地的土匪揭杆而起,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样的一个大宣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这时候朕和皇后的心思是联手共同进退,务必要把让大宣度过眼前的困境,可是你们在想什么,整日想着的却是祖制,规矩,那么你们谁给朕来出这些银子,谁去把那些贪官污吏给收拾了,谁去把各地的土匪一一的巢灭了。”

燕祁说到最后,周身的阴霾,瞳眸阴沉的望着燕康,燕康沉默了,没想到大宣内里竟然这样,一直以来他以为大宣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却不知道内里已是如此不堪了。

燕康再说不出的什么反对的话来,云染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皇上和皇后二人联手,未必不能度过这样的难过,所以他们二人联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怕朝堂上的人反对。

“皇上,臣只是怕朝堂上的臣子反对。”

“反对吗,这等迂腐思想的老顽固,就算他们不反对,朕也要收拾了他们。”

燕祁冷冷的嗜血的开口,燕康不再说话,云染望向燕祁,缓缓的开口:“现在还是别操心这些事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筹到银子,本来我还想拿出自己身边的银两暂作军响之用,可是没想到这军响竟然如此之多,四百万两到四百五十万两,就算本宫和皇上的银子全拿出来,也够不上这么多的粮响。”

云染话落,不等上书房里的人说话,自在上书房里来回的踱步,然后她抬眸,眸中一片清亮的光泽。

“我们可以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云染话一落,上书房里的燕祁唇角勾出愉悦的笑,染儿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吗?

“染儿的意思是从那些贪官污吏手里拿。”

云染点头,上书房里的燕康听得一头雾水,望了望皇上,又望了望皇后,只见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的耀起了光华。

燕康飞快的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燕祁望向云染,摆明了是让云染开口,云染也不客气,望向燕康说道:“这四百万两的银票是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刻不容缓的必须立刻解决,但是要想短时间拿出四百万两的银子绝对不是易事,我们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些贪官污吏的手里可不缺这些银子,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设钦差大人,立刻查这些贪官,若是查了出来,这些贪官全都下入大牢,抄没他们的家产,这是目前最快捷的取银子的方法,也许我们只需要查抄一家,便能得到四百万两的银子。”

云染眸光幽暗的开口,燕康的眼睛亮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有些贪官污吏的家里,比国库还有钱,也许他们只要查抄其中一家便能查抄出四百万两的银票出来。

不过燕康又有顾虑。

“这些官员盘根错结,牵一而动百,只怕牵扯太多。”

燕祁脸色森冷,恶狠狠的说道:“查,就算把整个大宣全颠覆了也要重重的查,大宣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就是被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害的,所以才会变得这样不堪。”

燕康想了想没反对,可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贪官污吏很多不错,可是没人敢告他们,我们又从哪一处查起呢。”

“皇上可以立刻下旨,在每个州县设立铜匦,这铜匦只有皇上命令的亲信才可以打开,亲信每过一年便换,这些亲信每天负责打开铜匦,把密信快马加鞭的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可以派饮差去查这个人,这样可保万无一失,有了这个铜匦,百姓既不用露面,也不担心被人陷害,所以自然会踊跃的举报各地的贪官污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抓不住这些贪官污吏。”

云染话落,上书房里燕祁和燕康二人齐齐的望着她,两个人的眼里都耀起了亮光,燕祁望向燕康,笑意盈然的开口:“父王这下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云染为监国皇后了吧。”

因为她是有这个才能的,若是她没有,他是不会非让她为监国皇后的,云染汗颜了一下,这不是她的想法啊,她只是灵光一到,想到了当日武则天设铜匦的事了,她们不防效仿一下。

燕康平复下心头的激动,沉稳的说道:“若是皇上下旨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老臣不会反对的。”

“好,”燕祁很满意,望向云染说道:“染儿认为,何人为钦差。”

“钦差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谁,皇上若是接到密案,认为谁合适便可以派谁去,不一定非要设立钦差这个官职。”

以免这钦差再和地方的官员勾结到一起去,所以每回需要查的时候,可随时任命钦差。

云染的话一落,望向燕康:“不过这一次的钦差,可派燕王爷和我父王为钦差,因为这一次所查抄的脏银是为了给军队军响,所以先让他们二人打头阵。”

燕王爷立刻抱拳沉声的开口:“臣愿为皇上尽犬马之劳。”

“好,你先下去吧,这事容朕和皇后再安排安排细节,稍后再行任命。”

“臣告退,”燕康离开了上书房,燕祁和云染二人坐到龙案前,开始就铜匦的事情仔细的探讨起来,然后是从哪一个州县开始查起,等等。

中午的时候,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方沉安立刻下发到各州各县,这条圣旨一下,顿时在各州各县引起了轩然大波,官员人人心惊,个个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百姓却个个拍手称快,大加赞扬新帝的英明仁义之举。

二月初三,私设的铜匦由燕祁的亲信快马加鞭的运送到各州各县,同一时间,燕王爷燕康,云王爷云紫啸,被任命为钦差,前往第一站汉中和渔阳。

朝堂上,众朝臣对于皇上派钦差各地巡查的事情,个个心惊,因为各地的官员,时有进贡朝中的大臣,若是那些人被查了,会不会揪出背后的他们呢,人人提心吊胆的,还有皇上私设铜匦的事情,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这铜匦更接近于百姓,隐而无害,相信百姓会大肆检举各地的官员。

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到设铜匦这样的法子来查贪脏枉法的官员的,皇帝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这些事情让朝中的官员害怕不安恐慌,另外一件事情却又让他们火大愤怒,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不但干政,竟然公开在上书房和皇上议事,这成什么体统啊,以御吏大人为首的朝中大员,个个愤怒不已,但因着皇上最近一连串的动作,很多朝臣不敢跑到皇上面前触皇上的霉头,最后以御吏大夫为首的人皆前往丹阳宫去见了太皇太后。

丹阳宫,太皇太后宣了几位朝臣进殿,几个人施了礼后,争先恐后的向太皇太后告状。

“太皇太后,老臣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前来求见太皇太后,这事只能让太皇太后出面了。”

“是啊,历来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现在呢,皇后娘娘不但干政了,还公然在上书房里和皇上议事,这成何体统啊。”

“若是皇后娘娘别有用心,我大宣究竟是姓楚,还是姓云啊。”

“皇后娘娘若是生下皇子,会不会动什么不该有的谋算之心,然后挟天子以令诸候。”

大殿内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上首的太皇太后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关于皇后公然进上书房的事情,她早就得到消息了,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动,是想看看皇后有没有一点的自觉性,现如今看来,皇后似乎一点不把楚家的祖制规矩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公然的出入上书房这样的议事重点,不但如此,一个女子竟然还掺合到男人们的事情中。

太皇太后瞳眸微暗的望着下首,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个个脸色不好看。

朝中最近的波动挺大的,赵丞相被暂停了职位,宣平候府被暂停了职位,皇上不但派出了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出任钦差大臣,还在各州县设立了铜匦,这些她都能接受,因为燕祁是楚家的子孙,他身为大宣的皇帝,如何处理国事,是他的权利,即便她这个皇奶奶也不能掺与这些朝政之事。

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一个女子,竟然把手伸得那么长,这大宣的万里江山姓楚,不姓云。

大殿下首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臣等恳请太皇太后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和皇后好好谈谈这件事的。”

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松了一口气,太皇太后出面,皇后娘娘定然会收敛的,众人放下一颗心,出了丹阳宫。

等到这些人一走,太皇太后脸色布满了阴霾之色,手指紧握成一团,周身的戾气,身侧侍候的宫女赶紧的安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你别生气了,生气容易伤身,以往你一惯可是不生气的,这回怎么这么生气了。”

“哀家进云山一趟,三年来一直力求心态平和,不理俗事,哀家老了,不想理会儿孙们的事情,可是皇后实在是太叫哀家生气了,她不让皇上纳妃,哀家容忍了她,好在她怀孕了,哀家也不强求了,她把昭云撵出了皇宫,哀家也容忍她了,可是现在呢,这女人竟然变本加厉到公然的地进出上书房这样的国事之地,还公然和皇上议事,这叫什么事啊?”

太皇太后呼地一声,把手边的茶盎挥落到大殿上,身侧的宫女吓得赶紧的跪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望向面前跪着的宫女,下命令道:“去云华宫把皇后给哀家叫过来,哀家想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身为皇后她难道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

“是,奴婢立刻就去。”

大宫女飞快的起身奔出丹阳宫,一路往云华宫而去。

云华宫,云染刚起来,她现在每日的作息时间是早上等燕祁上完早朝,陪她用早饭,早饭后两个人一起前往上书房处理事情,中午的时候燕祁在上书房吃些东西,留下来处理政务,她则回云华宫用膳,用完膳后睡一会儿,再去上书房,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来,晚饭后燕祁在云华宫内处理事情,她则休息。

这样的安排倒是挺合她的意的,既不会累也不会太闲,最近她一直在帮助燕祁想主意,如何长久的赚钱,虽然派了钦差,设立了铜匦,可这些都是短期的效应,要想一个国家强大和平,就需要长期的效应,所以她设计了田地制,商业制,另外还实施了货物注册制等等,等这一系利的计划实施出去,大宣很快便会脱离眼面前这样的局面,。

寝宫里,云染入神的想着这些事。

门外,昭阳小公主的声音响起来:“姑姑,皇婶婶现在好忙好忙啊,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了。”

安乐的声音响起来:“你皇婶婶是干大事的人,哪能整天陪着我们玩呢,你想她姑姑不是带你过来了吗?”

“嗯,那我们快点去找她。”

云染听到外面一大一小的说话声,不由得笑起来,望着门外。

安乐和昭阳两个人走了进来,昭阳一看到云染,便往云染身上扑:“皇婶婶,我想你了。”

昭阳之前一直叫云染长平,后来安乐教导她,要叫云染皇婶婶,楚逸祺和燕祁是亲兄弟,昭阳自然要唤云染皇婶婶,云染是皇后,昭阳总不能一直唤云染长平,这两天小丫头已经习惯了。

昭阳一扑,安乐惊呼:“昭阳。”

皇嫂肚子里可怀了孩子呢,昭阳这么一扑,可是危险的。

不过枇杷抢先一步拦住了昭阳公主的动作,她伸手抱住昭阳公主,笑眯眯的说道:“昭阳公主,你皇婶婶肚子里可是有小宝宝呢,你这么一扑,小宝宝会疼的。”

昭阳立刻脸白了一下,飞快的吐了吐舌头,她放开枇杷的手,走到云染的面前,伸出小手摸着云染的肚子。

“皇婶婶,我能和弟弟说说话吗?”

“好啊,”云染立刻张开手,抱她入怀,她便把脑袋贴在云染的肚子上,仔细的听起来。

安乐走了过来,笑着坐在云染的身边,眸光中有着细微的担心:“皇嫂,我听到外面似乎有些不大好的议论,没事吧?”

云染自然知道安乐指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些朝臣,个个非议她进上书房的举动,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她懒得理会就是了。

“没事,不用理会,”云染摇头,看安乐一脸的担心,不由得叹口气,伸手拉了安乐:“安乐,其实我是为了帮你皇兄,你知道吗?大宣并不若表面看到的这样风光,眼下国库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军队的粮响都发不出来,三个月没有发了,各地的兵将情绪很大,若是再不发,只怕就要闹了起来,还有各地的贪官污吏很多,土匪横行,百姓过得苦不堪言,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国家,让你皇兄一个人扛,他会累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扛,我希望帮他分担这份重担。”

云染说完停住了,安乐呆愣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身为公主,从来不知道大宣竟然成了这样,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虽然她知道各处有不少忍饥挨饿的百姓,可她以为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管哪个国家,肯定会有这样的一些百姓,却没想到事实的真像竟然如此。

“皇嫂,你受苦了,我虽然帮不了你,但是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的。”

安乐动容,伸手紧握着云染的手。

云染怀中的昭阳飞快的抬首望着她们两个,她伸出手放在云染和安乐的手上:“皇婶婶,昭阳也会支持你的。”

云染和安乐两个人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刮了昭阳的小鼻子一下:“是,你的支持,皇婶婶很开心。”

昭阳唇角一个大大的笑,十分的开心。

寝宫外面,宫女桃木飞快地走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丹阳宫的太皇太后派人请皇后娘娘前往丹阳宫一趟。”

“太皇太后?”

云染和安乐同时出声,两个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时候太皇太后让云染过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安乐温声说道:“我陪你过去。”

云染却摇头:“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想必她有话对我说,你去了反而不好,你带昭阳去玩吧。”

她说完停了一下望着安乐:“明天我要去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大婚事宜,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乐倒是坦然:“好,昭阳在宫中也是闷坏了,正好带她出宫走走。”

昭阳一听可以出宫,立马欢呼起来:“太好了,可以出宫了,可以出宫了。”

云染脸上笑意更深了,望向安乐:“我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过大婚事宜,我就把她接进宫来实施手术,然后把她送回唐家去,以后你就可以带昭阳去唐府看望她了。”

“好,”安乐高兴的点头,然后想到云染怀孕的事情,望了望她的肚子:“你不会有事吧。”

若是皇嫂有事,皇兄只怕要大发雷霆之火了,所以前提是皇嫂要没事。

“不会有事的,这种微整容的手术,手术过程没有那么大,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安乐点了一下头,拉了昭阳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便自出去了,昭阳有些不太高兴,她都没和皇婶婶玩呢,不过被安乐给又哄又劝的带了出去,云染等到她们两个人离开,又收拾了一番出了寝宫,领着几个人一路往太皇太后的丹阳宫而去。

丹阳宫里,早有太监禀报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过来了。

太皇太后把怒火忍了下去,皇后身为大宣的皇后,又是燕祁宠爱的皇后,她再怎么样生气,也要给她一些面子,而且相信她和她商量之后,她会收敛自己的行为的,她怀孕了,不要操心男人家的事情,国事就交给男人去处理吧,她安心养胎就行。

太皇太后的脸上换上了温和的神色,等到云染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满脸慈善的笑意,望着下首的云染。

云染端庄的施礼:“臣妾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招手示意云染过去,等到云染走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关心的询问云染怀孕的情况。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云染摇头:“还行,不过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一吃便有些想吐,只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光吃清淡的东西也不行,怀孕的孕妇需要进补,你让宫女炖一些滋补的东西给你好好的补一补,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是有利的。”

太皇太后满脸的关心,云染也配合着她:“好,谢太皇太后的关心了,我会吩咐她们的。”

“孕妇可是不能操劳的,这一点你可要记住了。”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太皇太后还是转到正题上了,不过她没有吭声,太皇太后继续说道:“你身为皇后,身上最大的责任就是把后宫打理好,把自己和孩子打理好,至于别的就让皇上去操心吧,若是你给皇上生个嫡出的太子,你可就是我楚家的大功臣了。”

太皇太后把楚字咬得特别的重,这分明是提醒云染,这大宣的江山乃是姓楚的,不关姓云的事,所以她不要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

云染依旧没吭声,不过眸光又暗了两分,太皇太后见她不吭声,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便有所表示,不由得心里有火,慢慢的望向云染:“最近朝中的大臣情绪有些不太好,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就是认为我一个女流之辈出入上书房有所不妥吗?”

云染挑高细长的纤眉,眸光灼亮的开口,不等太皇太后接口,她又往下说:“他们认为我出入上书房不妥,可是他们又帮了皇上什么忙呢,眼下军中需要四百万两的银子,他们怎么不给皇上想出来呢,各地贪官污吏无数,人人腰包鼓鼓,可是却没有一人替皇上分担,只知道每日盯着所谓的规矩祖制,动不动摆出一副我是忠臣的嘴脸,忠臣不是嘴上说说的,是靠做出来的,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云染话落,太皇太后脸色涌起暗潮,大宣内里的情况不太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相信燕祁是有能力处理好的,这个孙子还是没有叫她失望的。

“这些事都是男人的事情,皇上会处理好的,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会一起处理这些事的,皇后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了,你若掺合进去,朝中的大臣就要弹赅,眼下大宣本来就有些人心涣散,若是再传出皇后参政,影响更不好了,还有你让天下人如何说我大宣。”

云染眸光幽冷如冰,抬眸盯着太皇太后,唇角是似笑非笑:“太皇太后不心疼燕祁,我可是心疼他的,他是我男人。”

所以她是不会让燕祁一个人面对大宣这样的烂摊子的。

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好看了,神容僵硬的开口:“哀家怎么会不心疼皇上,皇上是哀家的孙子,他是楚家的子孙,哀家怎么会不心疼他,但是哀家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

“他是有能力,可是我心疼他,我愿意帮助他分担。”

“可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掺合朝政之事。”

“太皇太后莫要忘了,先祖的打王鞭还在本宫的手里,如若本宫是寻常的女流之辈,这先祖的打王鞭为什么在本宫的手里,为什么只有本宫能拔开它,别人却不行呢。”

云染说完直接的把手从太皇太后的手里抽出来,这个老太婆真是吃闲饭没事闲的,竟然来找她的碴子,她真以为她愿意掺这浑水啊,若不是大宣这样,她乐得逍遥自在,实在是因为大宣内里太破碎不堪了,她不忍心看燕祁一个人面对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所以才会出手帮助燕祁的。

不错,燕祁是有能力,可是让他一个人劳心劳力的,她舍不得。

云染恭敬的向太皇太后施了一礼:“我还有事,先告退了,太皇太后没事静养着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太皇太后脸上红白交错的神色,直接的甩手离开了,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

丹阳宫大殿,太皇太后没想到这女人根本不理会自己,此刻脸色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青,变了几番颜色。

鬼医郡王妃 第031章 阴谋杀人

上书房里,云染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想到太皇太后所说的话,心情便有些郁结,她以为她愿意管闲事吗,若不是大宣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才不至于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最让她生气的是太皇太后明知道大宣内里情况不好,竟然还找事生碴子。

她们不是该联手一起共同努力把大宣给打理好吗?

云染的对面,燕祁瞄到云染脸上神色不太好,分明是有什么心思的,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染儿,怎么了?”

云染望了对面的燕祁一眼,摇头叹气:“没事。”

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先把自己制订的田地制再进行细分类,详规化,古代人口面积相对要少得多,田地很多,大面积未开恳的荒地都荒废着,除了王孙贵族的封地,以及贵胄商贸手里的田地外,剩余的都是荒地,她打算实行分田到户制,鼓励百姓大面积的开恳荒田,不但可以创税收,还可以让百姓一家大小不至于挨饿。

分田到户制,最难的是浇灌问题,荒山遍野的没有河流,所以才会致使良田荒废,那么田地制中,最重要的一关是沟渠河道的开恳,这是一个大工程,不但要有专业的河道工匠进行引流设计,还要有一大批的民工进行开渠挖道的工作,这些人又从哪里来。

云染仔细的分析过后,认为可以按田地制分配河工,让这些百姓每家出人进行河道开恳,这样出劳力而得田地,既省事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了河道引流的工程,虽然见效不会太快,但是却是百年大计的事情,若是这些河流一一开恳出去,那么可以想像,大宣的百姓以后吃饭是不会成问题的。

云染拿起笔在纸上霍霍的写着,分析着,头顶上方忽地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她抬头望过去,便看到燕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中有着心疼,他半蹲下身子,望着云染:“染儿,你不开心,怎么了?和我说说,若是你不说,我让人去查,很快就会查到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笔。

“告诉你也无防,是太皇太后派人叫了我过去的,她的意思是后宫不得干政,身为皇后的我不该破坏祖制的规矩。”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脸色陡的幽沉冷冽下去,瞳眸遍布着阴霾,嗜沉的讥讽:“她可真是闲得发慌啊,这是又坐不住了吗,这是又嫌日子过得舒服吗?”

燕祁站起身在上书房踱步,周身拢着寒凛的气息,使得整个上书房都布满了冰冷的气息。

云染看他恼火的样子,忙开口:“你也别恼了,谁让她是太皇太后呢,而且这是历朝历代的祖制规矩,让她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确实有些难,我们不理会她就是了,以后她慢慢会明白的。”

燕祁没说话,忽地转身,瞳眸摒出幽亮的光芒,瞬间光华万道。

“明日早朝的时候,你与我一起临朝,我要当殿下旨,赐你为监国皇后,我倒要看看那些混帐东西说什么。”

“这,”云染倒愣了,她是真没想到当什么监国皇后。

燕祁走过来,伸手拉着她:“这样就一劳永逸了,慢慢的他们接受了也就罢了,要不然一直拿祖制规矩的来说事,烦死了,我们在这里拼命的想办法把大宣整治好,他们一个劲的在那里找碴子生事,想想便让人觉得火大,倒不如像这样一劳永逸。”

“可是我怕他们闹起来。”

云染挑高了长眉,燕祁冷哼一声说道:“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闹,对了,把你的打王鞭带上,谁若是闹了,就当殿狠狠的抽两鞭子,看闹不闹了,若是不想干了,可以辞官滚出朝堂,也可以当殿死谏,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云染想了想同意了,这样做确实一劳永逸,他们必须要习惯他们,而不是他们去迁就习惯他们,若是他们一闹事他们就妥协,是不是以后凡是有点事他们就闹起来呢。

“好。”

燕祁听到云染同意了,眉眼染上笑意,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云染的头发:“这下不要心情不好了,你心情不好,我儿子心情也会不好的。”

云染直接的翻了一下白眼,反驳他:“女儿,是女儿。”

“好,我女儿的心情也会不好的。”

两个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先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后,便自开始各自做事。

早朝。

今日的早朝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上首的龙椅旁边多摆了一把座位,到场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些胆大心思的朝臣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意思了,最近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出入上书房吗?看现在这阵势,似乎不但出入上书房,也要正式出入朝堂了。

下首的朝臣不少人脸黑了,本来皇后出入上书房,有一些朝官还没有多说什么,但现在皇后直接的出入朝堂,朝堂上不少男人觉得自己的脸子面子全丢了,他们男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一个女人管制呢。

大殿下首一时间乱糟糟的,议论纷纷,其中只除了皇上新提拔上来的朝臣,还有一些知道云染能力的人没有说话,其他人个个凑在一起说着,不少人满脸的气愤。

直到大殿上,屏风之后响起的太监方沉安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大臣才停住了说话的声音,齐齐的分列站好。

虽然先前说得热闹,但是现在众人却一下子安静了,皇上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不是吃素的。

燕祁拉着云染的手徐徐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对帝皇帝后站在大殿上首,皇上身着明黄的龙袍,上位者的霸气,显露无遗,再看皇上身侧的皇后娘娘,一身凤凰展翅的凤袍,衬得面容如国色牡丹一般的娇艳明媚,她眸光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唇角是浅浅的笑意,举手投足不卑不亢,优雅从容,并没有因为身在大殿之上,便显得局促和不安,瞳眸温和的望着大殿下首的一众人。

大殿下首的众朝臣飞快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祁一挥手示意:“众卿起身吧。”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站了起来,燕祁和云染端坐在大殿上首。

燕祁不等殿下的朝臣开口,率先下了旨意:“朕今日之所以揩了皇后同时临朝,乃是因为朕将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

“监国皇后?”

殿下齐齐的一愣,御吏大夫季玄安飞快的出列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历朝历代都没有后宫干政的事列,皇后娘娘怎么能临朝摄政呢,这是大不逆的事情啊,皇上请三思。”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下首好几个朝臣皆出列附和,其中便有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其他人没动。

“皇上请三思啊,后宫女子摄政,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让女子临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皇上,请收回成命吧。”

大殿上首的燕祁瞳眸一片暗潮,周身笼罩着森冷的气息,阴沉着脸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

“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难道就不能破,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朕今日便要改了这规矩,还有朕之所以设监国皇后一事,乃是因为皇后有此能力,所以朕才会设她为监国皇后,与朕共同打理大宣的江山,朕和皇后的意愿是让大宣更上一个台阶,可是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祖制规矩,你们不思朝政,不思如何使得大宣更发达更强盛,却整天只盯着祖制规矩,用你们所谓的那一套来嵌制朕,难道你们以为朕是你们嵌制得了的。”

大殿内,燕祁嗜血的雷霆之音响起。

“你们说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皇后所做的事情,你们哪一个比得了,她是大宣的花王,又得了先祖的打王鞭,这些东西是寻常女子可以得到的吗?”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等人愣住了,不过很快又有话说。

“皇上啊,花王是上天对我大宣的庇佑,皇后娘娘能成为花王,是娘娘之福,是皇上之福,是我大宣百姓之福,可是身为花王的娘娘不是更该惜福吗,怎么反而以女子之身临朝问事了,这是逆天而为啊,若是娘娘执意逆天而为,会不会使得天降惩罚,惩罚我大宣的百万子民啊。”

御吏大夫季玄安的话一落,大殿下首不少人脸色变了,本来站着没动的人,又跪出来一些:“皇上,请收回成命。”

燕祁飞快的从龙椅之上站起,阴沉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森冷的声音阴鸷无比的再响起来。

“朕心意已决,绝不更改,若是你们认为皇后不配为监国皇后,你们可以选择辞官或者罢官,朕绝对不会挽留你们,但是朕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你们给朕记着,在这个朝堂上,朕才是皇帝,才是金口玉言,不是你们几个人出来威压一下,朕便会收回成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你们是不是一遇到事,便联名出来威压一下朕呢,你们以为朕会是那等受人威压的人。”

燕祁的瞳眸射出嗜血的寒意,阴森森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

不少人心惊胆颤,害怕不已,不敢再站出来了。

季玄安既害怕不安,又不甘心,他身为御吏大已,就是谏皇上,督百官,就算皇上讨厌他,他还是要说。

“皇上,你忘了前皇帝了吗,他宠爱德妃,使得大宣一团混乱,前车之签,不可不防啊。”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内多少人脸色变了,瞪向了季玄安,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怎么能把皇帝和皇后说成前皇帝和德妃呢,这分明是找死啊。

果然燕祁的周身笼罩上了狂风暴雨,皇后云染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徐徐的起身,脸上拢着清冷的冰霜,怀中抱着打王鞭,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一直走到季玄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季玄安。

“季玄安,你以为你是大宣的御吏大夫,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太狂妄了,御吏大夫的职责是什么,是让你督百官,谏皇上,可是现在皇上犯了什么错,本宫又犯了什么错,你竟然把皇上和本宫喻成先皇帝楚逸祺和那祸国妖妃,难道本宫也是妖妃不成,本宫救人无数,得天下人尊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国妖妃了,季玄安,你去问问天下人,揽医谷的揽月公子究竟救了这天下多少人,问问他们,揽月公子究竟是不是祸国妖妃。”

云染话一落,手中金芒一闪,打王鞭已经出手了,对着季玄安狠狠的抽了出去,季玄安被直接的打飞了出去,云染的手下力道并未有停,对着大殿一侧的另外几个跪着的人,狠狠的抽了出去,一鞭挥出去一个,一鞭挥出去一个,几下把先前跪出来阻止的人给打飞了出去。

大殿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来受惊于皇后娘娘竟然挥鞭揍人,偏还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手中执的不是别物,乃是先祖的打王鞭。

二来众人受惊的是皇后娘娘竟然是名闻天下的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若是天下人知道这件事,百姓肯定会拥戴她的,怎么会说她是祸国妖姬呢,一时间殿内沉寂无声。

只有大殿下首痛苦挣扎的季玄安等人,他们几个人也受了惊,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怎么会这样啊。

云染一收打王鞭,站在大殿中间,阴沉着面容望着殿上的所有大臣,森冷的开口:“好了,现在还有何人认为本宫不配为监国皇后的,站出来?本宫倒要看看哪些人还如此的刚硬,身为大宣的朝臣,你们的职责是协助皇上打理好大宣的万里江山,使得大宣更强盛更发达,而不是让你们联名威压皇上,以达到你们自私的目的,看来你们官做久了,都忘了你们自己的本质,你们的职位是皇上赋予的,皇上赋予你们职位,不是为了让你们没事出来找找碴,找找麻烦的,而是让你们努力治理好大宣。”

云染停了一下,又继续冷沉着脸开口:“你们的官都是皇上赐的,皇上若是想废了你们,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倒好,还当自己是个事儿了。”

云染一言落,望向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季玄安,沉声喝令:“御吏大夫季玄安,身为朝中的官员,不忠君报国,反而口吐污蔑之言,胆大妄为的污蔑当朝的皇上和皇后,贬为庶民,撵出染城,永世不准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