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叹了口气,再找那小混混已经找不见了,不然多问问他关于柳易番的事情。
“那刘公子会不会有问题?”展昭琢磨了一下,“我倒是想见见他,要不然咱们进去?”
白玉堂似乎有些为难,“嗯”
“怎么了?”展昭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你白五爷松江府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啊,万一传出去说你上这儿来找柳公子,那可麻烦了!”想罢,展昭指了指屋顶,“有办啊,你上去等着,他们都不认识我啊,我进去找他。”
“你进去找他干嘛?”白玉堂吃惊。
“聊呗。”展昭还挺自信。
“你不是最怕小倌么?”
“呃”展昭只想到对方应该不认识自己,不怕被人认出来,可忘记这一茬了。
“算了!”白玉堂摇摇头,“咱俩都上房吧!”
展昭只得同意,这柳公子的屋子也好找,据说燕华楼的头牌就是他,所以他住的应该是天字第一号房。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二楼东边第一间屋子,展昭心领神会,和他一起一跃上了房。两人都是高手,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房顶,没弄出半分声响。
先抽起一块瓦片,见是走廊的位置看正好那少年拿着茶盘开门走出来,关上门打了个哈欠,往另一头走。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悄悄地盯着,就见他进了另一间小屋,两人推算了一下地方,准确地找到了那一间屋子顶层的瓦片,掀开往下看
那少年正宽衣睡觉呢,房里就他一个人,很快就熄了灯。
这么说来,他家主人可能还是在那刘公子的屋子里,两人又回到了东边第一见屋子的房顶,白玉堂运上内力,拂袖一扫一片瓦片飞起,展昭顺势伸手一接。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将瓦片揭了,当然也没有惊动屋中人。可等两人往里一看,才发现屋中之人的动静太大了些,别说掀一片瓦,拆了屋顶也未必能发现。
两人先是听到下面传来哗啦呼啦的声音,一看,展昭和白玉堂就觉得眼皮子直抽只见下头一大桌四个人,有男有女,正打马吊呢。
展昭狐疑地看白玉堂,白玉堂也失笑这柳公子够市井的啊,怎么着也得吟诗作对什么的,没想到直接打马吊。
两人在房上等了半日,没听着什么秘密,下头倒是糊了一圈又一圈。展昭仔细看发打马吊的人里头,并没有那个黑衣服的老者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气质出众的美男子,换句话说,柳公子也没在里边?!
展昭盖上瓦片,疑惑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是不明白,只得摇头——莫非里头还有什么其他的机关?
展昭觉得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是故意找人弄出这么打的声响,好避免有人偷听他们谈话。
随后,两人几乎将整个屋顶都跑了个便,翻开瓦片往下看,可依然是一无所获,渐渐沮丧起来。
“呼”白玉堂坐到了屋顶上,“猫儿没线索,两人凭空失踪了不成?”
“跟了半天,就跟住了个马车。”展昭也挺郁闷。
两人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忽然对视一眼——马!对啊,还有马车呢!
一跃下了屋顶,两人绕到了后院的马厩门口。
马厩大门敞开着,里头隔间里养了好几匹马,一个马倌正在给马添夜里吃的草料,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么!让两人搞不懂的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馆,怎么会有那么多好马买卖真的那么好做么?!
展昭和白玉堂很快就找到了那两匹红眼睛的马,马倌倒似乎是见怪不怪,给添了草料后,转身回一旁的小屋睡觉去了。
那马车就停在马厩旁边,展昭和白玉堂快速闪到了车旁。
撩开车帘子往里看了看两人原本也没指望里头能有什么东西,但车里有一样东西,还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一串风铃。
那是一串黑棕色木制的风铃,和那天在大船神龛之上那串一模一样!正挂在车顶。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突然问,“唉,猫儿,你偷过东西没?”
展昭一惊。
白玉堂伸手。
“喂!”展昭压低声音想阻止他,但白玉堂已经拿下了那串风铃,“带去给老头看一下,看他认不认得是什么?一会儿再给他送回来不就行了?!”
展昭想想也是,反正谁都不知道是他俩拿的。
白玉堂揣了风铃,又往车子里踅摸了一番,发现没别的东西了,就拉着展昭飞快地跑了。
两人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展昭靠在墙上直乐,白玉堂问他,“笑什么?!”
“第一次”展昭伸出一根手指头,“我第一次做贼!”
白玉堂也觉得好笑,将那串风铃拿出来,在月光下一照,已经不是那种棕黑色,而是浓浓的血红说不出的诡异。
白玉堂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眉问展昭,“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道?”
展昭也点头,觉得味道似乎是从风铃上传来的,就想凑上去闻闻。
“等等!”白玉堂赶紧挡住他,“小心这味道有鬼,找老爷子看了之后再说!”
两人快速赶往梨老疯儿的住处。
一路走,晚风习习,吹得白玉堂手中的木风铃喀嗒喀嗒地响着,这响声不同其他风铃的清脆悦耳,听着别扭得慌。
陷空岛上的别院里头。
公孙正在认真看那些卷宗,赵普靠坐在桌边,拿着那张图研究。他兴兵打仗看过不少地图了,对地理这方面也熟悉,不过这图他看不懂,算是航海的图呢,还是别的什么?
屋子里点着暖炉,一边的羊毛毯子上,石头和剪子依偎在一起,小四子靠在他们中间,认真编着几根红绳儿。
“槿儿,你编什么呢?”萧良好奇凑过去。
“今天院里的姑姑们去月老庙求签了,我让他们给我带的姻缘绳儿。”小四子扭了一下,选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石头趁机舔了他两下,晃晃尾巴。
“姻缘绳儿?”萧良一听眼睛一亮,笑眯眯问,“给我的啊?”
小四子眯着眼睛瞄他,“才不是!”
萧良泄气,“那槿儿你编给谁的?”
“给喵喵和白白的么!”小四子笑嘻嘻地说,“小良子你还要来干嘛,咱们不是已经定下了么。”
“咳”赵普正喝水呢,听了小四子的话,赶紧凑过来问,“你俩定下什么了?”
小四子脸红红推开赵普,“不告诉九九。”
“不告诉我?!”赵普扑上去要挠小四子痒痒,萧良赶紧参战护住咯咯直乐的小四子,三人滚做一团,石头和剪子也来劲了,吱吱叫着直蹦跶。
公孙正琢磨呢,就听到屋子里闹哄哄一大两小吵得天翻地覆,无奈地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看他们。
“书呆,你看得怎么样了?”赵普见他总算抬起头来了,忍不住道,“别看了,来歇一会儿。”
“是啊爹爹,歇一会儿!”小四子也来拽公孙。
“唉,歇不了。”公孙将小四子抱起来,“越看越头痛。”
“嗯?”赵普走过来,就见公孙眼前好几卷卷宗都摊开着,上头有一些图案和文字
“这个风铃我见过。”赵普指着书中的风铃图案,说,“那日在大船上,神龛上头挂着呢,展昭和白玉堂应该也看见了。”
“这风铃”公孙皱着眉头问赵普,“你听说过阴兵没有?”
赵普愣了愣,脸色难看起来,“阴兵是谣传吧。”
“这么说你当真是听说过的?”公孙追问。
“当然听过。”赵普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坐在公孙腿上继续编红绳儿的小四子,“我以前在大漠打仗的时候,听说过有这种兵士。”
萧良也搬来了凳子在一旁听,阴兵啊
“最早的记载,应该是在汉末那会儿吧?”公孙问,“有说阴兵来的时候,黑风滚滚旌鼓阵阵,铺天盖地而来。又有说电闪雷鸣,阴兵从地底的裂缝之中爬出来这些阴兵各个骁勇还不会流血,非要打散架了才能彻底制服,不然就算只剩下一只手也会继续战斗。”
“传说而已。”赵普失笑,“有说是战场上枉死的魂灵,也有说是有用通灵之术跟阴曹地府借的兵总之我是没见过!你要这样想,西夏大辽那妖魔邪祟多了去了,如果真有这种法术,早就呼唤阴兵灭我大宋了,何必还猫着受气,是不是?”
“这倒是。”公孙将那卷宗拿起来,在灯火下仔细看那风铃的图案,“据说这个就是招魂铃能招来阴兵。”
展昭和白玉堂兜兜转转到了梨老疯儿家附近,途中还迷路了两回。这江南地方的小巷子实在是要人命,一不小心就转晕了。
展昭有心调侃白玉堂了,“唉,五爷,路不熟啊?亏你还是本地人。”
白玉堂无奈地看展昭,刚想回嘴说他两句,忽然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声响。
白玉堂站住了,回头往后看。
“怎么了?”展昭问。
“你有没有听到”
“吼”
白玉堂没问完,展昭也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类似于是野兽在低吼,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善。
“野狗?”展昭往回看,并没看到什么野兽,也没感觉到活物的气息。
白玉堂皱眉,“也许是风声?”
“有可能!”展昭点头,两人此时,正好拐进了正对着梨老疯儿家大门的巷子。
看到了那两面反着月光特别晃眼的铜镜,展昭和白玉堂可算安心了——这回没走错路。
刚刚到了门口想砸门,白玉堂忽然定住了,盯着门口一面铜镜看了起来。
“猫。”
“嗯?”展昭不解,跟着白玉堂一起看就见镜子正好对着巷子口呢,今晚月光也亮。
透过镜子,两人就看到在巷子口,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第63章 鬼面人
深更半夜,无人的小巷子里,展昭和白玉堂忽然发现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然而内力高强如同两人,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换句话说,若不是这两面晃眼的照妖镜,他俩还真不知道被跟踪了。换句话说,就算被人暗算偷袭了,两人也全然不会知道,仔细想想,这可着实够吓人了!
而那人影似乎也知道白玉堂和展昭发现了自己,一闪躲回了墙后。
展昭和白玉堂哪儿肯让他跑啊,立刻追了出去,非得闹清楚是谁不可!可是到了外面再看,街上却空无一人。
这条街非常长,两人迅速就到了巷子口,可整条街上已经没有人影,按照人的能力来说,哪怕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么长的一条街上。
“刚刚咳。”展昭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咳嗽了一声调整下呼吸,问白玉堂,“你看到没有?”
白玉堂点头,“两个人都看到的话应该不会是眼花吧。”
展昭虽然是点头,可总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些太诡异了。正在疑惑,就听到“咔哒咔哒”的闷响声传来。两人循声望过去,就见声音来自白玉堂手中的那串风铃。
展昭缓缓蹲下,盯着那串风铃看了起来,“上面好像是有字符的,只是夜太黑了,月光太暗,看不清楚什么。”
在这夜晚的冷风里,这串风铃是说不出的诡异。
两人正在巷子口站着纠结,忽然,就听到大院里传来了一声叫,嗓音沙哑老头儿的声音。
白玉堂一惊,是梨老疯儿的叫声,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两人也顾不得敲门了,直接翻墙就进去。
进到院子里一看,只见梨老疯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花盆,正仰着脸哇哇大哭。
白玉堂和展昭落到了他面前,展昭上前一步蹲下看他,“老爷子,你没事吧?”
“啊?”梨老疯儿一脸茫然地转眼看展昭,忽然啧啧地摇起头来,伸着一根手指点着展昭,“你啊你啊就是你,灾星啊灾星!”
展昭一愣,被白玉堂拉起来了,白玉堂皱眉去扶老头,“你又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老头儿抱着怀里的花盆,指着里头一株断掉的兰花儿念叨,“你看啊,你小时候种的翠一品啊!死了看到没,自己断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他这师父别的都不喜欢,就愿意种个兰花,这翠一品是他小时候从山上得着的,记得他喜欢就带回来给他了,也不知道竟然是兰花里头的极品,翠一品。这老头儿跟宝贝似的种了好些年了,今日大概不小心摔了,心痛了所以胡言乱语。
“猫儿,老爷子喝醉了发酒疯,你别理他。”白玉堂将风铃交给一旁的展昭,伸手接了花盆放到地上,将醉醺醺的老头儿扶了起来,“小心点。”
“泽琰啊,你离他远点啊!不是啊,你要看紧他啊。”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伸手指着展昭胡言乱语,“金眼妖瞳啊,灾祸不浅。嗯?哎呀不是不是,贵人”
若不是这老头是长辈,白玉堂抽他一顿把他的酒抽醒,但是展昭就在一旁,由他胡说八道不知道最后会说成什么样子,就架着老头赶紧往里走。
展昭道是没怎么在意,蹲下,捡起地上的那半株兰花。就见花色白润,花瓣由翠绿转乳白花蕾处有鹅黄色蝴蝶状的花蕊,渐渐晕开,果然是极美,果然是兰花中与宋梅龙子等齐名的极品。只是这株兰花断裂处似乎有被火烧的痕迹,有些奇怪。
跟着白玉堂进屋,就见屋里灯火通明,果然桌上好几个酒坛子,看来喝得不少。
“泽琰呀。”老头儿拉着白玉堂的胳膊嘴里念念叨叨,“你知不知道啊,你命中有大劫啊!我早说过,让你听话早几年就成亲便能平安一世,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大灾大祸要避开,不过啊,贵人也要抓紧啊!”
白玉堂继续望天翻白眼,这些醉话他小时候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不过今天还是头一回听说灾祸和贵人都是展昭。
将老头扶到床上让他坐下,展昭看了看茶壶里头没有热水,就问白玉堂,“厨房在哪儿啊?”
“哦”白玉堂想指外头,但是这老头性子古怪,厨房里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大晚上展昭肯定找不着。
“我去吧。”他接了展昭手里的茶壶,想去给老头煮碗姜汤来醒酒。
展昭见他又似乎犹豫,就道,“放心吧,我照顾他就行。”
“呃”白玉堂还想说什么,展昭对他摆摆手,“行了,我什么醉汉没见过,他说什么我不会当真的。”
白玉堂只得点点头,拿着茶壶快步到后头去煮姜茶。
展昭见白玉堂走了,就坐到床边,见老头还盯着自己看呢,就问,“老爷子,你认识我?”
老头眯着眼睛,“认识,怎么不认识,你早上来过。”
展昭点点头,看来还没喝醉,就又问,“金眼妖瞳和贵人之类的,有什么说道么?”
“自然有的,灾祸!不过也是泽琰的避灾贵人。”老头依然神神叨叨的。
“玉堂命中有大劫,是什么劫数啊?”展昭倒是比较在意这个。
“你!”老头说着,忽然呜呜咽咽跟中邪了似的,拉着展昭的手认错。
展昭让他搅糊涂了,心说这老头疯的够彻底的啊,白天见的时候跟自己挺客气,晚上刚刚就自己跟他有仇似的,一会儿灾星一会儿又福星,如今这会儿又跟自己认错了,这是什么酒品啊?!
“我我告诉你个秘密!”老头哭了一会儿,忽然抹了眼泪,拉着展昭神神秘秘地说话。
“什么秘密?”展昭凑近,认真听。
老头忽然伸手指着展昭,说,“月!月亮!”
“月亮?”展昭听得更是云山雾罩,“月亮怎么了?”
“妖城!血妖!”老头继续念叨。
展昭虽然听得茫然,但是大致听明白了,老头是在说妖城相关的事情,就问,“妖城、血妖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找月亮!”老头瞪大了一双眼睛,胳膊手臂愁啊愁,跟癫痫似的,嘴一张一合,清晰地说这话,“寻到那月亮,妖城妖城才能破!”
展昭愣了,破妖城,寻月亮?这话里头有玄机啊。
“那月亮是天上的那个月亮么?”展昭追问了一句。
“嘿嘿嘿嘿。”老头忽然仰着脸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展昭,痴痴地说,“不是!怎么会是那个呢!”
“那月亮在哪儿?”展昭焦急。
老头伸手指着展昭的心口,“你啊!你!”
“我?”展昭皱眉,心说狠狠给他一拳他会不会清醒一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老爷子,您说清楚些行么?”
老头脸上的表情忽然都消失了,绷着一张脸,“出去,别害泽琰!不是,要救泽琰啊?!”
展昭伸手揉了揉眉心,让老头说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那究竟自己是要害白玉堂还是要救白玉堂?!
正这时候,忽然,厨房里头传来了“哐当”一声。
展昭一愣,嚯地站了起来,白玉堂在厨房,那声音像是什么茶壶酒坛子落地了。
“啧啧。”老爷子忽然掐着手指头,“找来了找来了!”
“谁找来?”展昭急着问他,边凝神听外头动静,隐约有风声是白玉堂与人过上招了!
想到这儿展昭可等不了了,开门要出去,但是一想,回身拽住老头一起拉走。
“哎呀,轻点儿轻点儿!”老头让展昭拽的生疼,直嚷嚷,展昭可管不了他,出了院子就听到兵刃相接之声,能让白玉堂出刀还战上那么久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展昭三两步赶到了后院的厨房,眼前场景让他也愣住了。
就见厨房里头亮着灯,门口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在缠斗,白色衣服的自然是白玉堂。黑色那人身材极其魁梧。他身穿黑色盔甲,所有皮肤都看不到,脸上带着一张白色、五官狰狞的鬼面具。手中拿着一柄笨重的武器——方天画戟。
就在展昭赶到的当口,只见白玉堂反手一刀砍向了那人的面具。
那鬼面见躲闪不及,抬手就是一挡。
白玉堂手中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这一刀下去,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声有些松脆,不像是砍到了皮肉。
但展昭却看到那人的一截胳膊掉了下来,只见是盔甲夹杂着白骨,还有破碎的战袍。
再看那鬼面,袖子一缩,断臂处,竟然迅速又生出了一只手来。
这一变故,让白玉堂也是一愣,这一愣神的当口,那鬼面飞起一戟还击。
他打仗的架势极不像是江湖门派,而更像是战场上打仗的兵将。虽然他趁白玉堂不备,但平地交战,戟这种马上兵器太不方便了。就在他抡圆了戟要劈下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一闪躲避开,反手横向一刀扫来。
白玉堂也是让它给惹毛了,耍刀最讲究的就是霸道和狠戾。这一刀扫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将那鬼面横向一切为二,展昭暗道好刀这一刀从腰身处将那鬼面一分为二,但是竟然没有血肉内脏跑出来,只有碎骨零散落处。
白玉堂双眉一皱,也没停手,纵向又是一刀给他画了个十字,将一个大活人砍成了四半。
就在那鬼面碎裂的同时,忽然房顶上有气息传来,似乎是什么怪物的低吼之声。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仰脸望过去,只见那个鬼面人竟然已经到了房顶,刚刚地上被白玉堂砍杀的那个鬼面,只剩下一地的骨头和盔甲。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老江湖了,知道这种是伪装功夫里头比较常见的一种,叫分shen术,利用的是一种假象,只是一种花招。可这人能耐就能耐在,在白玉堂和展昭两大高手面前耍花招。
再看那个落到了房顶上的鬼面,就见他回头,看了院中的白玉堂一眼,此时他的鬼面已经被砍碎成两半落在地上了,可背对着月光的他,前脸还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唯独两只眼睛的地方,犹如两盏血红色的灯火有些刺目。
只听梨老疯儿大叫,“啊!血妖,是血妖!”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回头看老头就在两人回头那一瞬,血妖消失了。
白玉堂一跃纵上了房顶,可再看,血妖踪迹全无。除非这根本不是人,不然的话,两人实在无法解释,谁能一瞬间就突然消失在这样一条毫无隐蔽地点的大街之上的。
跳下回院中,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展昭先问他有没有事,白玉堂只是摇头,问老头,“什么是血妖?刚刚那个就是?”
“嘿嘿!”老头紧张的脸上忽然带上了笑意,指着白玉堂咯咯笑,“乖徒儿,不用死了,这回你不用死了!”
白玉堂心说真是谢你吉言了。
“老爷子,血妖究竟是什么?”展昭问。
“血妖就是大将军!”老头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张着嘴神神叨叨地说,“千万阴兵,左右血妖,血王重生妖城再临!”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都皱起眉头,老头说得,貌似是妖城里头总共有一个血王,左右两个血妖,还有千万阴兵!
“对了。”展昭拿出了那枚风铃给老头看,问,“这是什么啊?”
老头盯着那风铃看了良久,忽然张大了嘴巴,“招魂铃,招魂铃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相视点头,终于有一句整话是能理解的了,老头说这是招魂铃!
“血王的东西!”老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住风铃,“别让它响,一响要召唤亡灵的!”
展昭和白玉堂心说——不是吧,都响了一路了!
“刚刚那个血妖是被这招魂铃引来的?”白玉堂皱眉问。
“呃”老头刚要说话,突然间,远天响起了巨大的呼啸之声。展昭和白玉堂一同抬头望去,只见在西边的海域,似乎是燃放了无数的烟火。赤红色的烟火在空中特别的显眼。
“是海龙帮!”白玉堂皱眉。
“那是什么烟火?”展昭好奇。
“这是求救信号!”白玉堂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这东西上去!”
“莫非海龙帮出了大事?!”展昭也意识到情况可能比较严重。
“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梨老疯儿在后头的石头凳子上坐着,仰着脸看着天上的烟火,喃喃地说,“太晚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64章 醉生梦死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海龙帮的求救信号,虽然知道现在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但还是得去看一眼!
两人欲走,老爷子就喊开了,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啊、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报应不爽。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老爷子一晚上醉话了,也分不清他究竟哪句真哪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