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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一进了寝殿,齐王就懵了!

只见寝殿靠着北墙的软榻上,此时正端坐一人,一袭黑色的蟒袍玉带,玉冠高束,那微弱的烛光,照在了那张骷髅头的面具上,竟然是隐隐泛着几许的死气!

齐王一见是他,竟然是后退了半步,颤着声道,“怎么会是你?父皇呢?”

齐王对于寒王,那是从心底里的恐惧!他是亲眼见过寒王杀人的,更是亲眼见过寒王是如何折磨人的!那等残忍的手段,只要是他想一想,就会忍不住腹内一阵翻搅,想要吐出来!

此刻看到本该是在寒王府里的他,竟然是坐在了承乾宫的寝殿里,一股极为不安的预感,便快速地在齐王的脑子里,分散开来!

不过,齐王的脑子倒是转的快,深吸了几口气后,已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然后眉梢一挑,“大胆寒王!你竟然是夜闯承乾宫,是何居心?来人,快将此等不孝之人拿下!回头交于父皇发落。”

“是!”

黑衣人齐声应了,却是个个儿刀剑护身,没有一个敢真地上前的!

寒王是什么人?武功高绝,杀人如麻,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寒王冷冷地睨着齐王,“这倒打一耙,你倒是用得纯熟!只是,你也不看看你引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若说是谋逆,也该是你齐王吧?”

齐王一呆,这才想起,为了自己的安危,现在跟在了他身边的都是自己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暗卫,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会着了御林军的衣服的。

勉强再稍稍镇定了一下,“哼!寒王,我听说,你有意娶洛府的三小姐为妻?”

“与你何干?”

“怎么?你就不担心,过了今晚,你是否还能看到洛府再有一个活口么?”

寒王一愣,看向了齐王的眼神,就已是大有不同,“此话何意?”

“哈哈哈哈!南宫夜,你没想到吧?洛府的暗卫里头,早就被我安插进去了人。这会儿,怕是洛府,已然是血流成河了!”

第八十四章 凤倾天下!

寒王心底顿时有些着急,只不过,常年在边关历练的他,心事如何是会轻易外露的主儿?便是心里头再担心,面上也是不可能会显现出来的!更何况,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具!

“你以为你这要说,本王就会慌了?齐王,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寒王想到了倾城平素的机智,以及她的身手和实力,想要血洗洛府,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哼!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明明就是你南宫夜私闯宫禁,本王只是为了勤王而来!来人,还不快快将此叛逆拿下?”

令齐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下还没有近得了南宫夜的身,就被另一群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神秘人尽数击杀了!

“你们,你,这是?”

看着齐王惊慌失措的样子,南宫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与苗疆王串通一气的事,父皇还不曾知晓?本王告诉你,父皇早已秘密调遣了十万大军,进驻苗疆。这会儿,估计苗疆王的人头,已经被他最为信任的弟弟,奉献给了朝廷的大军了。”

“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武业早已是奉命,秘密调到了苗疆,同时,还亲自率领了十万大军,围困了整个苗疆。你与苗疆王的书信,早在数日前,便已被本王的人截获了!”

齐王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的一切都完了!自己与苗疆王的计划,早就被他们察觉了,这么说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齐王惊恐万状,看着本就狰狞的寒王,此时更是通体生寒,汗毛直竖!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齐王不自由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此时,他身边的黑衣人,总共所剩,已是不足十人了。

还有王将军!对,他还有外援,还有王福清在!只要是他们能一举控制了宫中的局势,那么这一切,自己就还没有输!对了,还有洛府,这个皇弟不是惦记着洛倾城吗?只要是自己的人能将洛倾城抓住,那么这一切,自然就是还有翻盘的机会的!

“哼!南宫夜,你以为你现在杀了几个暗卫,就足以掌控整个皇宫的局势了吗?我告诉你!洛府早已完全落入了我的掌控,而这皇宫大内,王将军已是率了五万精兵入宫,你自己能不能活,就还是个问题呢!”

“是吗?”寒王起身,向他步步逼近,而齐王则是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开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如此这般,竟然是已经了寝殿,到了外头的正殿里。

“齐王兄果然是好算计!只不过,你以为王福清就一定能得胜?”

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齐王的心里一紧,他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所以,相对于寒王来说,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就不止弱了一点儿半点儿了!仅仅是听到了那兵器相撞的声音,都能让他浑身一震!

寒王则是冷冰冰地看着他,眸光里,看不出喜怒,却是能感觉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嗜血的欲望一般,让人心底发颤!

“怎么?你是真的不担心你的那位小美人儿?虽说是还未及笄,可是那洛倾城,啧啧,不得不说,生地,还真是漂亮!倾国倾城之色,倒也是没有辱没了她的这个名字!”

“闭嘴!你不配提她!”

齐王被他这一吼,吓得身子一抖,然后再强作镇定地深吸了几口气,环视了一眼这大殿后,才道,“怎么不见父皇?难不成,已经是被你给杀了?”

“哼!你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呐!”

“彼此彼此!你身为亲王,却是在半夜时出现在了父皇的寝殿里,南宫夜,本王劝你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否则,一旦是王将军的大军进来,怕是谁也保不了你!”

齐王说着,就越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几分,“你放心,只要是你肯说出将父皇藏在了何处,本王自然是会向父皇求个情,对你从轻发落!毕竟是兄弟一场,本王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寒王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本王也是接到了线报,说你寒王竟然是夜闯宫禁,本王无奈之下,担心父皇的安危,这才引兵进宫,意在勤王!南宫夜,本王劝你,还是莫要再强撑了!”

“本王强撑?齐王,你当真以为这宫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你当真以为王福清的五万兵马,就足以控制住整个皇宫了?”

“哼!南宫夜,你不必吓我!我知道你手里头精兵强将很多,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皇宫。而且,你的冰魄大部分都是驻扎在了城外的。还有一支,这会儿应该是远在边关。你以为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意如何?”

“简单!父皇在什么地方?”

“呵呵!本王倒是好奇了,这会儿,你找父皇做什么?逼宫传位?还是为了那传国玉玺?”

齐王寻思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寒王的手里也都是握着三十万大军的,而且还都是千雪国的精锐,若是自己能将其劝服,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今日的这一局,不是更多了几分的胜算?

显然,齐王忘记了,当初寒王是怎么灭了凤家百年的隐秘势力的!

“寒王弟,你我是兄弟,自小,母后待你也是不薄,你又何必定要与我为敌?我们一起将这千雪国治理地更好,岂不美哉?”齐王见南宫夜不语,继续不遗余力道,“只要是你肯扶持我,我为皇,你为摄政王,天下兵马,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岂不更好?你又何必如此地固执己见?难不成,你还要助那秦王登基为帝?你别忘了,秦王虽为长子,可是他的舅舅一派,未必就是肯与你合作的。”

对于齐王的这番话,寒王直接就是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死到临头了,居然是还敢肖想大位!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南宫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本王是那么好欺的?哼!实话告诉你吧,你若是不让我见父皇,那么,今日即便是我败了,死了,父皇也一样活不成!”

寒王的心底一惊,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竟然是还有后手!

“你想如何?”

“哼!我想如何?我想要这千雪国大好的江山,他可肯给?我想要我的母后,走出坤宁宫,风光无限,他可准许?我想要受千雪国臣民拥戴为皇,他可同意?”

寒王的眸子微眯,看着明显就已经是有了几分失态的齐王,“你疯了?”

“哈哈哈哈!我疯了?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逼疯的!是父皇!是他将我逼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是他,我又何必铤而走险?哈哈!谁能想见,去年,我还是人人都想要巴结的齐王,千雪国皇室唯一的嫡子,皇室中最为尊贵的皇子!可是现在呢?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齐王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大,而听到了那冲天的保护皇上的声音时,他便知道,他败了!

身后的一干心腹,皆是有些担心,他们都是死士,能随主子走到这一步,自然也就有了胆子和准备,来迎接死亡!

“我给父皇下了蛊,哈哈!是子母蛊,子蛊在父皇的体内,我身上的,是母蛊。只要是我一死,那么父皇立刻就会倒地气绝!就是神仙,也是回天乏术!南宫夜,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只要是我一死,父皇再死了今晚,那么,这弑父的罪名,朝臣们是会扣在了我的头上,还是你的头上?”

寒王抿唇不语,今日之事,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的,就是他竟然是给父皇下了蛊!至于秦王和安王,他知道,他们二人暗地里头都做了准备,不过,如今宫中的形势,已是明显倒向了父皇这里,他们二人,很快也就会进宫救驾了。届时,若是齐王真的死了,而父皇也死在了宫里,那么自己,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你竟然是给父皇下蛊!你别忘了,他是你的生身之父!你这样做,与禽兽何异?”

“哈哈哈哈!何异?”齐王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他也无暇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就用了宽大的衣袖一抹,丝毫不理会沾了脏污的袖子。

“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也认了!只是,本王无论如何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南宫夜,能拽上你一起死,本王心里痛快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当初母后是如何栽培你了?你竟然是对母后落井下石?你才是禽兽不如!”

“胡言乱语!本王从来就不欠你们母子的!相反,倒是你的母后,欠了我母妃一条命!如果不是她心狠手辣,我母妃又如何会死?如今,她被自己当年所做的恶事,吓傻了,逼疯了,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你胡说!我母后怎么可能会杀了你的母妃?胡说!”齐王已经是有些失控了,外头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让他知道,这承乾宫,已经是被人控制了。只是,千算万算,却不是他的人。

“本王胡说?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好母后?当初我母妃才刚刚有了身孕,却被她强行灌了药,并且是亲眼看着我母亲咽了气,她才离开。她走的时候,那眼底的笑,是那么得意,那么张狂!如今,我没有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为母妃报仇,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你母妃明明就是自己小产后,将养不当才死的,与我母后何干?”

“齐王,本王无意与你争辩,你不是想见父皇吗?本王这就让你去见。”

“来人,将一干谋逆拿下,直接送往乾清宫。”

“是,王爷。”

又是一阵猛烈的厮杀,只是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为短暂!

齐王几乎就是还没有完全地从柔妃的死因中反应过来,原本是将其护在中间的一干死士,已是无一生还了!

齐王被擒,为了防止其自尽,已经是在其身上套了绳索,他谋逆之罪,自当是赐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也得先让人看看皇上的体内,是否真的被人下了蛊!

乾清宫内,寒王押着齐王到时,王福清已经被押在了殿内,跪在了正中间。而两旁则是站了秦王和安王,以及几名武将。

寒王撇了撇嘴,倒是个会掐时辰过来的,正好是既有了救驾之功,又不会让父皇觉得他们是居心叵测!看来,这两名兄弟,他是哪一个也不能看轻了!

齐王到了大殿,寒王并未再理会他,只是站到了一旁,而且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了安王的下首!

“你这孽子,竟然是伙同了苗疆王来叛乱!你是疯了不成?你真以为那个苗疆王是真心相助于你?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一把,然后再将这千雪的大好江山,直接收入他自己的麾下罢了!朕真是不明白,你凭什么就以为苗疆王会助你?你以为就凭着这些年皇后在暗中给他的那些好处?”

齐王的神情一震,他没有想到,父皇竟然是连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小动作,都是看地仔细非常。想来,父皇对于自己的母后,也是忌惮或者是防备了许久吧?

“父皇,若非是因为凤家势大,您是不是就不会将凤家铲除怠尽?若非是因为儿臣是母后所出,您对儿臣就会另眼相待了?”

“一派胡言!凤家是凤家,皇后是皇后!你是你!你是我千雪国的齐王,是朕的皇儿!朕如何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凤家而迁怒于你?”

皇上冷声斥责道,“若是朕果真有意迁怒于你,又何必忍到了现在?你又怎么可能还会是齐王?”

齐王苦笑一声,“父皇,您其实也是从心底里头,厌恶儿臣的吧?儿臣知道,是母皇害死了您最为宠爱的柔贵妃,也是母后授意了柳氏等人,害死了洛相的夫人。儿臣知道,当年,您对洛夫人,可是情有独钟。”

“放肆!”皇上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是还能想起这个来?

“父皇,您生气了吗?呵呵!别气!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事到如今,洛夫人和柔贵妃的仇,您不是也已经为她们报了吗?凤家没了,柳家没了,就连儿臣的母后,也很快就要没了!呵呵!是儿臣愚蠢,一直以为在您的心目中,儿臣是嫡子,所以您对儿臣的厉色,都是为了将儿臣教导地更为懂事一些!母后自幼便教导儿臣,说儿臣肩上的责任重大,理当比别的皇子要更为努力,行事更为小心!儿臣一直都是谨遵了母皇的吩咐,可是到头来呢?儿臣得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你这次的大逆不道,反倒是还有理了?”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知道今日事败,儿臣不敢再埋怨任何人!儿臣知道父皇看不上儿臣,父皇常常赞赏大皇兄,博学多才,而且人缘儿极好!您又偏疼七弟,表面上是因为他体弱多病,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儿臣也是心知肚明!至于寒王弟,他是战功赫赫的大功臣,您对他,自然也是宠信有加!”

“唯独对儿臣,您是瞧不上眼的!儿臣自己也知道,您厌恶儿臣,一开始,儿臣还以为是因为儿臣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努力学习一些治国之道,明知自己资质平平,仍然是没有放弃武学,认真学习!可是儿臣笨呐!儿臣不知道,便是儿臣做的再好,学问超过秦王,武功高过寒王,您也是不会多看儿臣一眼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儿臣是皇后所出,是凤家的外甥!”

齐王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高座上的皇帝,则是面色复杂,说不出是忧是悲。

秦王见此,脑子倒是转的快,“启禀父皇,想来二皇弟,也是一时糊涂,受了歹人挑唆所至。还请父皇网开一面,暂将二皇弟关押,等查明真相以后再做处置。”

南宫逸一听,嘴角就往上翘了翘,这个秦王,还真是个聪明的,知道齐王的这番话,定然是会勾起了父皇心中的些许愧意,再加上,又是亲子,怎么可能会痛下杀手?索性自己就先求个情,卖个好儿!还真是,啧啧,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皇上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齐王,你可知罪?”

齐王伸出衣袖,抹了一把泪儿,“回父皇,儿臣知罪!可是儿臣不悔!”话落,便抬头目光如炬地盯向了那高座上的龙袍。

“二皇弟,你说什么呢?还不快快向父皇求情?怎么能说不悔?依本王看,定是有了一些宵小之辈挑唆于你,才如此,是不是?”秦王连忙说着,话里话外,似乎是真心地为这个弟弟着想呀!

“呵呵,秦王何必还要再装?你这番话,当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在故意向父皇卖巧吗?”

秦王听了,脸色一白,略有些担忧地看向上了御座,见父皇并未看他,这才稍稍心定,“二皇弟此言何意?难道你当真想要被父皇下令斩杀了不成?”

齐王却不理会他,挺直了身子,“今日之事,儿臣虽败,却是不悔!父皇,想必您现在已经知道了您体内还有一只子蛊吧?呵呵!您知道吗?如果儿子催动了体内的母蛊,那么父皇便只有一死了!同样,如果儿臣死了,儿臣体内的母蛊也是一样活不了!母蛊死了,您还能活吗?”

“放肆!你这孽障!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原本皇上的确是有意要放他一马,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还有这么一出,当即就有些恼了。自己竟然是被亲生儿子给下了蛊,眼下,若是不将那子蛊引出,自己岂不是要受制于他?

“父皇,儿臣火速让人去请了御医前来。”南宫逸说罢,走了两步后,又转身道,“无崖公子应该还在京内,听闻他于蛊术,也是有些造诣的。不知寒王可知其踪迹?”

这正是寒王心底的痛,摇头道,“不知。”

南宫逸看他面色冷漠,也不好再问,大步出了宫门,让人去寻了御医前来,另外,又嘱咐了自己的随侍,去将此事速速禀于良妃。有些事,现在做,才是正好。

等到南宫逸再回到了大殿内时,齐王已是被点了穴道,僵立于大殿之上。

“父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您体内的子蛊给逼出来。另外,正如齐王所言,怕是还不能伤他。”秦王面色诚挚,一脸的孝子模样。

寒王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对于他们父子间的较劲,似乎是一点儿也不为其所动!

“回父皇,要不要直接下令给新任的苗疆王,命其进京解蛊?”南宫逸道。

皇上摇摇头,“千里迢迢,怕是不妥!罢了。朕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如今虽说是死在了亲生儿子的手中,可是也好过让他再去坑害别人!”

很快,太医院的御医便被召了几位进宫,有几位懂些蛊术的,却是根本无法可解。

“回皇上,恕臣无能。此乃子母蛊,若是在引蛊过程中,一不小心,万一那蛊虫死在了体内,怕是就?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不语,只是沉着一张脸,而秦王,此时则是明显地就有些激动,甚至是紧张了!

他想的其实挺容易让人猜透的!此时皇上身中奇蛊,若是无药可医,无法可解,那么,皇上势必要在他们三人当中选出一位储君,寒王恶名在外,怕是不合适,而安王身体才刚刚有了起色,怕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想来想去,也就是他这个秦王,而且还是皇长子,最为合适了!

秦王的心底是激动的,兴奋的,甚至是就连手指都有些不可控地抖动了起来!他抬眼看向了一脸凝色的父皇,他在等!等父皇下旨召众臣进宫,等父皇下旨,立他为储!

秦王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皇上,果然是下旨,立刻传召文武百官进宫,有大事要议。

最先进宫的,就是洛家父子!

齐王和王福清一看到了洛家父子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了大殿内,便知道这一回,的确是太过自信了!连一个小小的相府,他们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大事?

原来,齐王和王福清派了两千精兵,专门将洛府围困,同时,因为齐王考虑到自己在洛府的暗卫中安插了眼线,所以,想他们也不会翻起什么大浪,只要是他们肯安静地听自己派去的人说话,那么,一家上下,自然也就是相安无事,一旦反抗,下场,自然就是血洗洛府!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洛家父子,竟然是这么快就进了宫,而且看样子,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单看二人的装扮朝服,已是极为得体,看来,他们在洛府的打算,也是失策了!

与洛家父子同来的,还有无崖。

“皇上,这位便是神医无崖公子了,还是先请他为您诊脉,好解了您体内的蛊术吧。”洛永和禀奏道。

皇上点点头,于文海连忙吩咐众人,暂时移驾养心殿,毕竟这会儿,深更半夜,大臣们想要一下子聚齐,也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无崖并未行跪礼,只是淡淡地施了一礼,然后才不甚恭敬道,“还请皇上恕罪,草民逾越了。”

无崖说完,便走向了一名侍卫,“借剑一用。”

“公子何意?”南宫逸好奇道。

“需先取些齐王的血,置于碗中,然后再将皇上的左手处割开一口,利用子蛊对于母蛊的依赖天性,将皇上体内的子蛊引出。这是解蛊的唯一法子。”

“这,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岂可轻易放血?这,这似乎是不妥。”说这话的,是太医院的一名院使。

而王院使则是点点头道,“此事,微臣也听说过。只是,这引蛊的过程中,中蛊之人,会是十分的痛快,而且,还需要有一名精通蛊术之人,从旁相助,否则,万一那子蛊所走的方向错了,不仅仅是不会解蛊,反而还会害了皇上的性命。”

“这位大人所言不差。此法,乃是解除这子母蛊唯一的法子。当然,至于皇上敢不敢试,那就不是草民能左右得了的!”

无崖的态度有些傲慢,成功地将秦王激怒了,“无崖公子,本王敬你是一位医者,可你也休得放肆!此乃皇宫大内,你现在要医的,也非是平常百姓,而是九五至尊!皇上若有什么不妥,你也休想活命!”

秦王不傻,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位无崖公子,可是曾为安王调理过身体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安王给收买了?万一再有个什么不妥,那皇上,岂不是会偏于安王?

而南宫逸则是自始至终都表现地极为镇定,眉宇间虽有忧色,可是却不似秦王那般明显。

寒王冷静地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遂垂眸不语,无崖的本事,他自是知道的,能跟在了倾城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差了?这子母蛊,想必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仅是看其神态便知了。

“皇上,臣妾听闻您遭了齐王的算计,心中忧虑,另外,已经是命人熬制了上好的参汤,也不知,是否能用得上?”

良妃一身装束简单,却是极为得体,头上的簪饰极少,耳朵上也是光着的,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再细看,手腕上,手指上,脖子上,皆是没有任何的首饰陪衬,可见,是真的心焦,顾不得自己的装束了。

“爱妃来了?正好,那就在这儿陪陪朕吧。”

“是,皇上。”良妃这样说着,眼眶就有些红了。

秦王看到了一旁的南宫逸,再一瞧良妃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果然是大意了!怎么事先就没有想到将母妃请来此处呢?如今看来,自己又是落了下乘了!

“好了,无崖公子,这参汤,朕是喝,还是不喝?”

“回皇上,那子蛊现在究竟处于皇上体内的什么位置,草民无从得知,为了免得您待会儿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还是先饮了参汤吧。待会儿引蛊的过程中,您是滴水不得进的。”

这话说的还真是直白,就差直接说,我担心你撑不下去,还是先用一碗参汤吊着命吧。

皇上的眸间微有戾气,不过却是在瞟了寒王一眼后,将胸中的怒气强压了下去。

良妃是何等有眼色的人,立即接过了内侍手中的参汤,然后一匙一匙地喂给了皇上。

无崖自齐王的腕部一割,直接就拿了一个白瓷碗接了半碗的血,然后再由一名内侍端着,到了皇上的龙榻前。

“皇上,草民冒犯了。”无崖说完,先请了良妃为皇上宽了衣,将上身脱了个精光,再覆以薄被。然后,手执匕首就要割向了皇上的腕部,却是突然被秦王大声制止!

“秦王殿下,可是还有指教?”心理素质极为强大的无崖竟然是在此时还笑了出来!虽然是一种痞痞的笑,可是却是摆明了就是在嘲笑秦王,这种在即将下刀的关键时刻开口,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秦王自然也是看出了无崖笑容里头的轻蔑,心中大怒,可是奈何现在的身分和场合的关系,只能是隐忍不发。

“本王只是担心,你下手没个轻重。这种事情,还是换个人来吧。免得再伤了父皇。”

皇上不语,只是微拧了拧眉,而良妃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皇上的左腕看。南宫逸想了想,上前一步道,“父皇,要不,就由儿臣来动刀?”

良妃显然是不同意的,“你又不懂医术,万一再伤了皇上的筋脉该如何是好?皇上,依臣妾看,还是换了太医动刀吧。”

皇上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王院使身为太医院中职位最高的太医,这份儿差使,自然也就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王院使到底是经历了些风浪的,皇上便是再尊贵,那也是人!怎么可能真的就是什么真命天子,龙之真身?他也是会受伤生病的,不然的话,要太医院何用?

王院使接过了无崖手中的匕首,细看,上面还镶满了红红绿绿的宝石,下意识地往寒王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将那匕首清洗干净后,再喷了一口酒在上头,然后再拭干,再拿到了火上烤了一会儿,这才到了皇上的榻前。

手起刀落,皇上的左腕被划开了一道半寸的口子,不是太深,“无崖公子,这样可否?”

无崖点了点头,示意于文海端了刚刚从齐王身上放出来的血,到了皇上的手腕下方,利用了齐王的血的味道来吸引出皇上身上的子蛊。

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是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唯有那淡淡的血腥儿味儿,飘荡在了整个大殿上。

皇上的手腕伤口的正下方,摆了一个大一些的水盆,里面放了清水,皇上腕部血珠滴落在了那水盆中后,溅起了一个个小水花,还有那滴答声,让人听了,就像是有了杀手在靠近,随时都会取了他们的性命一般!

很快,皇上的身上就有了反应,一开始,是皇上的腹部就有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肚子里头游走,很快,皇上就感觉到了不舒服!再然后,就是一种疼!

一种近乎于钻心的疼!

然,皇上是九五至尊,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怎么也不可能会表现出害怕或者是对疼痛的畏惧来!

良妃在一侧守着,时不时地拿了帕子,将皇上额头上渗出的汗给擦拭掉,眼睛则是只敢看着皇上的脸色,对于手腕的那一头,则是一眼也不敢看。

这滴答声,也不知是持续了多久,皇上的脸色越来越白,无崖紧紧地盯着皇上的左肩及左臂处。很快,就注意到了皇上的左肩处,似乎是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无崖快速地出手,在皇上的左肩一点,很快,几人就看到了皇上的左上臂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动,紧接着,无崖便是再连点了三处,终于,皇上的小手臂上,已经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了。

皇上此时的疼痛感,已是轻了许多,很快,只见一条约莫有两寸来长的小东西,就落入了那水盆之中,溅起了一个稍大的水花。

子蛊被成功引出,太医院的人,赶紧给皇上包扎了伤口,而其它的人,则是将这里迅速地清理了干净!

无崖将那只子蛊捞出后,直接就以银针将其杀死,然后才跟着一起到了外殿,净手待命。

所有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而恰在此时,前头的内侍来报,文武百官已是齐了,全都候在了乾清宫门外!

皇上拍了拍良妃的手,示意她先回宫休息,自己则是乘了软轿,在几人的陪同下,去了乾清宫。

良妃看着皇上的轿辇远去,也总算是心神稍定,面上微微含笑,今日这一出儿,多亏了儿子,不然的话,怕是这个机会,就要白白地错了过去!

一碗参汤,几滴眼泪,就能让皇上对她的印象好转,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划算,更应该把握的呢?

所有人到了乾清宫后,没有人注意到,王福清的眼神似有不妥。而齐王,则是因为子蛊被逼出,且是直接杀死,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失了血,如今已是元气大伤,面色惨白!

相比起来,王福清的脸色,似乎是稍好一些。

皇上的轿辇到了乾清宫的门口,文武百官,尽数出来相迎,一时间,这宫门口是跪了一地!

皇上一路在于文海的搀扶下,缓缓地上了台阶,身形还未站定,就见远处一道厉光闪过!而寒王则是直接就惊呼一声,“父皇小心!”

只见那哪里是什么厉光?分明就是一支冷箭,直直地冲着皇上袭来!

皇上身形未动,便见于文海直接就转了身子,护在了皇上的身前,手中的拂尘一出,便将那冷箭打掉!

众人还来不及松上一口气,便见数十道厉箭袭来,几乎就是形成了一幕箭雨!

“保护皇上!”

一众大臣们,找掩护的找掩护,被射伤的,直接就倒地哀呼,而秦王则是被自己的手下紧紧护住,撤到了廊下的一颗圆柱之后。

南宫逸和寒王,以及洛华城,还有其它的几位武将,则是直接将皇上护在了中间,艰难地往殿内退去。

御林军们已然是开始向这里靠拢,只是那冷箭接二连三地猛射,竟然是射杀了一大半儿的御林军!

又是一阵箭雨过后,便见数十道黑影齐齐地自四面八方袭来,目标明确,直指皇上!

又是一阵混战!来人的身手个个不凡,而且是很明显,都是死士!对付这等的刺客,只能是直接诛杀,只要是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定然是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因为刺客的数量众多,而且又是武功高绝,再加上他们的目标明确、统一,根本不对其它人下手,直接就是来取皇上的性命的!一时间,皇上这边儿的情形,已是颇为紧张!

就在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穿普通内侍服的小太监,竟然是眸光一寒,自袖中直接就抽出了一把半尺左右的匕首,直扑皇上后心!

寒王在不远处看到,惊呼一声,“父皇小心背后!”

皇上下意识地一转身,那匕首,已是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众人大惊,这等异变,实在是众人始料不及,有心救驾之人,奈何离得太远,根本就不可能来得及!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水蓝色的裙衫出现在了那内侍的身后,一道蓝色的长绸挥出,直接就将裹住,猛地抛了出去,一下子便砸在了那圆柱之上,咚地一声,再重重地跌落在地,吐了一口血后,人事不省了!

就在此时,远在了苍冥国国师府,正在闭目打坐的国师沉香,猛地便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天命贵女,凤倾天下,万物苍生,福劫双至!亦正亦邪,星云将变!”

 

第一章 耀眼夺目!(求票!)

“天命贵女,凤倾天下,万物苍生,福劫双至!亦正亦邪,星云将变!”

沉香国师走出屋子,下了台阶,立于院中,抬头望天,夜幕中,一颗比之帝王星,更要再亮上三分的星星,此时,正略偏于东。

看到了天上的星象,沉香国师,面有忧色,四颗帝王星,有一颗已是光泽黯淡,仿若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坠落下来,消失不见!而其它三颗,如今倒是相差无几,皆是弱于那颗凤女星几分。

“凤星出,天下,怕是终将因此女,而大乱大和,大祸大福!”沉香国师摇摇头,一脸的无奈,“终归是命数,不可解也!”

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上,沉香国师一人独自对着这天上的奇异星象,立了一晚,也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当晚的星象,后来又发生了何等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