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嘛。尽快将他们撤走,然后我到庄子上给你做西湖醋鱼。”
倾城的眼睛亮了几分,眸带笑意道,“当真?先说好了,我可不吃鲤鱼,刺儿太多,吃着麻烦。”
无崖剜了她一眼,“给你做熟了吃,你还嫌麻烦?还说我是猪,那你跟猪是什么关系?”
“嗯,好吧,我承认跟你交朋友是我一时交友不慎!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不是我跟你相处太久,我也不会这么贪吃了。”
无崖瞪了她一眼,直接就将手中的桔子向她掷了过去!“近朱者赤,是猪肉的猪吗?还才女呢!呿!”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再次凶巴巴地瞪向了她,“你敢骂本公子是猪?”
倾城手中拿着他刚掷过来的桔子,也学他刚才的样子,抛接着玩儿,笑道,“反应这么慢,还不承认自己是猪!呃,不对,猪都比你反应快!”
无崖掀了掀唇角,吁了口气,似乎是极为不易地才将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本公子肯定短命!”说着,便起身往窗口走去。
“慢走,不送!”倾城也不理会他,而是轻飘飘地便往他刚刚躺过的地方躺了,还一脸笑意地看着正要从窗口出去的人。
无崖转过身来,“青鸟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来信请示要不要过来接替青兰的位置?”
“不必!就让她暂时留在玉景山休养,过些日子,我自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无崖点点头,“还有其它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这样传话给信使了。”
“嗯,就这样吧。今日狠狠地得罪了四公主一把,我倒是想着,接下来,她会出什么招数来对付我呢!”
“你很期待?”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呢?就这洛府的这几只猪?你这是在侮辱本小姐的智慧。”
无崖也只是耸了耸肩,没再多说什么,轻飘飘地又从这锦绣阁里出去了。
倾城摇摇头,这个无崖,还真当洛府的那些暗卫都是摆设了。
倾城这里倒是自在,没事儿人似的,可是杨氏的院子里,此时已是一团糟了!
老夫人一脸的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奴婢本来是陪着杨姨娘在院子里走走,谁知突然就蹿出了一条蛇,当时就将杨姨娘吓坏了。那蛇冲着杨姨娘就过来了,杨姨娘一时受惊,往后退的时候又被椅子绊倒了,然后跌坐在地。再后来,杨姨娘就说肚子疼了。”
“祖母,这园子里从未听说过有蛇呀?莫不是杨姨娘看错了?”洛华美说道。
“不会的!当时奴婢就跟在了杨姨娘的身边儿,瞧的真真儿的,真的是一条约莫有一尺多长的蛇呢!”
老夫人看了那跪着的丫头一眼,“那是什么颜色的蛇,在何处见到的?”
“回老夫人,是一条青绿色的蛇,就在后花院,离那亭子不远的地方,那里似乎是新近植了几株的九月菊。”
老夫人一听,这脸色就不大好了,还待再问,这边儿的府医出来了,“回老夫人,孩子已经是没了,杨姨娘这一次,似乎也是受了惊吓,得好好将养着。”
老夫人一听自己的孙子又没了,这心里头自然是火大!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
“马上派人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条吓到了杨姨娘的蛇给找出来!”
“是,老夫人。”
刚说完,这洛华娇也从里间儿里出来了,这眼睛看上去还是红红的,冲着老夫人福了福身,“祖母,往日里,也从未听说过这园子里会有蛇呀!还请祖母彻查,定然是有人在暗中谋害。如今,姨娘刚失了孩子,伤心不已,还请老夫人,一定要为姨娘讨个公道。”
洛华美上前两步,再问那名婢女道,“你说看到了蛇,可是杨姨娘又怎么会被椅子给绊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杨姨娘本来是在那椅子上坐着的,因为先前府医也有交待,让杨姨娘没事儿便多晒晒太阳。所以,奴婢们便伺候着杨姨娘在这小院儿里晒太阳。后来,杨姨娘说无趣,奴婢们想着后花园里新近植了几株的花卉,便与杨姨娘说了。杨姨娘这才临时起意,想起到后花园去,边赏着花,也可一边晒太阳。所以便搬了椅子,一道过去了。到了园子后,杨姨娘说那九月菊甚是好看,便上前去赏花,再然后,就是看到了突然蹿出来的蛇了。”
老夫人看了那丫头一眼,“你可是叫环儿?”
“回老夫人,奴婢正是。还是前年进府时,您给调派到了杨姨娘身边儿伺候的。”环儿低着头,有些畏惧道。
老夫人点点头,脑子里的确是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按理说,这个丫头跟在杨氏的身边儿也不算短了,如今府里又没了柳氏在,还会有什么人想着暗害杨氏呢?
老夫人又想了想府里的其它几位姨娘,摇摇头否定了。那几位基本上就是先前皇上赏下来的,儿子虽然是说不上喜欢她们,可是从一应用度上,倒也是从未苛待过她们的,而且她们这些年来,倒也安分,虽然是得不到儿子的宠爱,可是吃穿不愁,比起外面的那些穷苦百姓,日子可是好过了太多了!应该不会是她们,那么,又会是谁呢?
再一想,这三丫头和四丫头今儿是一起出的门儿,那会儿天色还早,杨氏也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没说要去后花园呢,三丫头便是脑子再好使,也不可能就会猜到了杨氏会突然想着去后花园了。那么,还有谁会刻意地谋害杨氏呢?
“你说杨姨娘一开始没打算去后花园,是后来临时起的意?”
“回老夫人,正是。”
“嗯,也就是说,杨姨娘一想起了这个,你们就都马上服侍着过去了?”
“回老夫人,正是。奴婢当时还想着给杨姨娘拿把伞,万一日头太毒了,好为主子遮一遮,可是杨姨娘说不必了。本就是为了晒太阳,还拿什么伞,奴婢便没拿。”
老夫人点点头,当时跟在杨氏身边儿的也不止她一人,起先那几个婆子说的,跟她倒也是相差无几!只是,这杨氏怎么就会突然遇到了蛇?而且,还这么凑巧地就被椅子绊倒了?又或者说,这几个下人里边儿,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这问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有谁可疑。老夫人叹了口气,听说这孩子没保住,顿时也是觉得有些受了打击,原本是想着府上还能再添一个孙子,可是如今看来,又是让她空欢喜了一场!当即也就觉得少了几分的精力。
她身旁的洛华美也看出了老夫人的疲惫,“祖母,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孙女儿先扶您回去休息吧,这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个消息。若是抓到了那条蛇,孙女儿再去报您。”
说着,睨了一眼洛华柔。
洛华柔则是故意有些疑惑道,“既然是四妹妹回来了,怎么不见三妹妹?难不成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
洛华娇如实道,“回二姐姐,我们自是一起回来的。不过,一听到了杨姨娘出事的事,我就急着赶过来了,倒是没有在意三姐姐去了哪里。”
洛华柔点点头,“哦,回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三妹妹没有跟你一起回府呢。这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听了,则是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洛倾城,现在既然是她管着家,那杨姨娘小产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有过来看看呢?已经回府了,而且也知道了杨氏小产的事,竟然是也不知道过来宽慰一二,更不曾想着如何将这事情查个清楚!这个家,她是怎么当的?
老夫人越想越气,到底是个小毛孩子,什么也不懂,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难不成她还有心思回去可梳整休息?
看到老夫人的脸色变了,洛华美就知道她是动了怒了!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茫,洛顷城,你不是有本事吗?哼!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来如何破这一局?
“祖母,听说那九月菊近日刚刚移进府,又开的正艳,也难怪杨姨娘会想着去看看了。”
老夫人听了,心思一动,问道,“这后花园里,除了新添了几株九月菊外,可还添了什么其它的?”
“回祖母,就只是添了这个。其它的,倒是未曾听说。”
“好端端地,府里怎么会有蛇?想来就是这几株九月菊惹的祸事了!说不定,就是移进来时,那些花匠们不小心,没有仔细查看,这才将那小蛇给引了进来。”
听了洛华柔的话,老夫人倒是点点头,“极有可能!”再一想如今是洛倾城在掌家,这府上出了这等的大事,也不见她过来,定然是她吩咐人动了手脚,这会儿怕是掩不住自己心头的得意,所以不敢过来了?
这样一想,老夫人就觉得心里一阵气闷,“来人,去看看三小姐在何处?回府这么久了,为何一直没来这里?”
“是,老夫人。”
“不必了,孙女儿来了。”一道略有些气喘的清丽声传来,众人往门口的方向一看,正是洛倾城。
“给祖母请安。刚才孙女直接去了后花园,那里的花匠们,并未找到杨姨娘所说的青蛇。孙女正想着,也许是那蛇也受了惊,不知是跑向何处了,所以特来请示祖母,是不是将这后院儿的下人们都唤过来,然后再四处好好找找。”
老夫人一听,没想到,她是先去了后花园,拧了眉道,“好端端地园子里怎么会有蛇?听说你最近才让人移了九月菊进来?”
“回祖母,正是。”
“会不会是下人们不仔细,所以才让这小蛇也跟着一起进来了?你这个家是怎么当的?如此地大意?如今已是害得杨姨娘失了孩子,你可知错?”
倾城低着头,眯了眯眼睛,还真是急着给自己的头上按上一顶大帽子呢!自己害了杨氏?也亏她有如此好的推断本事!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命人移了几株菊花,动手的人就是自己了?什么也不问清楚,直接就想着给自己定死了这罪名,还真是可恶呢!
“回祖母,这会儿说这个,怕是为时尚早,毕竟,那蛇还没找着呢。”倾城强忍了心中的怒气,尽量地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
老夫人听了,虽然是不悦,可也别无它法,只得是下令让人再去找。因为只知是有蛇,却并不知晓那蛇是否有毒,所以,下人们也都是战战兢兢的,格外小心。
约莫过了有近一个时辰,才有婆子回来禀报,说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发现了一条小青蛇,因为颜色同那竹叶的颜色相差无二,所以,也是好几个人看过后,才发现了那几条小蛇。
“你说什么?是几条,而不是一条?”倾城一脸恐惶道,“这可如何是好?祖母,是不是得请外院的护院进来?”
老夫人听了,也是心惊不已,怎么就成了几条了?这还了得?这后院儿里皆是女眷,万一再由着蛇伤了人,岂不是大为不妙?
洛华美更是害怕,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自己命人将那蛇放在了后花园,这会儿怎么又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而且还是好几条?
洛华美下意识地就往洛倾城的方向瞧了去,看她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当下就明白了几分,这分明就是她派人安排的。这是想着将杨姨娘小产的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洛华美也不是傻的,当初在柳氏的身边儿也是没少学了一些个龌龊手段。这会儿脑子也是转的极快,扑通一下就跪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天哪!那,那我不是整日都在与蛇为伴了?”
洛华柔一瞧,赶忙上前扶了她,“姐姐别怕,不是还有祖母在吗?一定会想法子将那些蛇给驱走的。”
老夫人也是觉得意外,怎么就洛华美的院子里出现在了蛇,而且还是好几条?不过这样一来,似乎是将洛华美的嫌疑就给洗脱了个干净,毕竟,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就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蛇?
很快,洛永和也闻讯赶来了,又命人将前院的护院叫了过来,将那些蛇给捉了。
“启禀老爷,这些蛇都无毒,平日里也不喜往人多的地方凑,而且,看这情形,这几条小蛇在这院子里住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甚至是还发现了蛇穴。”
洛华娇听了,大急,“这么说来,那后花园里出现的蛇,就是极有可能自这个院子里跑出去的了?祖母,就是它们害得姨娘失了孩子。竟然是一直都在大姐姐的院子里吗?”
洛华娇这话同时就指出了杨氏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而且这害得她小产的罪魁祸首就在这洛华美的院子里,再者,也是言明了,此时,必定是与洛华美有关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了蛇?”老夫人仍是有些不解,不过在她看来,此事定然是与洛华美无关的,毕竟她是一个柔弱女子,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蛇?
倾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尊木雕一般,一个字也没说。
倒是那名护院又道,“回老夫人,这凤尾竹是极易引来蛇的,而且不止是凤尾竹,这院子里的其它竹子也会引来蛇群。只不过因为咱们这儿是京城,不在山林之中,所以才没有引来大批的蛇群。”
“原来如此。”洛永和点点头,便吩咐人再将这里仔细看过了,又命人将这满院的竹子给砍了,然后全部运出府去,又在这空地基本上是掘地三尺了,才算是安了众人的心。
“这竹子会引蛇之说,以前我也听说过,只不过,在京城里,倒是头一回听说。”洛永和有些蹙眉道。
倾城身旁的红燕道,“回老爷,以前在江南时,在三老爷的府上,也有竹园,不过也的确是未曾出现过这等情况,倒是后来一次在城外的庄子上,出现现有小蛇,不过,也偶尔一两条,像今日这般的,奴婢也是头一次见。”
“嗯,好了,大家也都累了,都散了吧。”
“是,老爷。”
倾城回到了锦绣阁后,当真是有些疲累了!跟这些个女人一起演戏,还真是比跟无崖打一场,还要累人呢。想想无崖说的西湖醋鱼,还真是有些馋了呢,要不,明天就想法子去一趟?
当晚,所有人的胃口似乎是都不太好,很显然,是受了那几条蛇的影响。而洛华美,听说是因为胆小害怕,竟然是歇在了洛华柔的院子了里。
倾城命人往杨氏那里送了一些补品,虽然是不喜欢她,可是这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然,又要惹得那位老夫人不高兴了!
两日后,倾城在锦绣阁里,正想着要不要甩开洛离,便听到消息,说是洛华美又搬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眯着眼睛想了想,似乎是很有趣呢,要不要再给她们添一把柴呢?
“洛离,去帮我抓些东西,然后,放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
“还请小姐吩咐。”
倾城的眉梢微微一挑,“老鼠。”
第六十三章 一箭数雕!
洛离一听,立时便抬头看向了小姐,面上的难以置信,还是让倾城淡淡地笑了笑,“怎么?不敢?”
“回小姐,属下马上就去。”话落,便即刻出了锦绣阁。
洛离的前脚刚走,倾城就让人备了车,出城了。
好不容易让洛永和将跟在自己身边称的这些不入流的暗卫都给撤了,倾城倒是觉得舒爽了不少。
终于到了无崖所说的那处庄子,外面一瞧,倒像极了一处农家小院儿,门上面没有匾额,两侧也没有楹联,倒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
随行的丫环红燕,被留在了外面候着。不是倾城不相信她们,而是有些事,暂时还没有让她们知道的必要。
倾城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轻笑了笑,她就知道依着无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就住的这么简陋?
过了二门儿,这眼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精雕玉砌的栏杆,雕梁画柱的奢华,与外面的农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刚走了没几步,倾城的鼻子便动了动,有些馋样儿道,“这个家伙,竟然是做乌鸡汤吗?”
青兰和青鹤自进来后,便没有再隐身,直接跟在了小姐的身后,青兰笑道,“小姐的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呢。”
倾城不理会她,足尖一点,便已是到了数丈开外!
青兰看着小姐的身子往前掠去,有些佩服道,“想不到短短数日,小姐的身手又精进了不少。”
青鹤在她身侧站了,“小姐是谁?她的天赋,可非常人可比。你忘了老主人是怎么说的?”
青兰轻叹了一声,“也就是咱们的老主人有这双慧眼,否则,这小姐岂不是就此埋没了?”
青鹤笑道,“也就是咱们这么想罢了,其它的那几个家伙,也是恨极了咱们小姐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青兰轻笑出声,“说起来,咱们也是好久没与他们见面了。自从前年被小姐给打败了以后,他们几个,可是一直都闭关不出。即便是都在玉景山,可是他们却是硬生生地不肯踏出院门一步,也不许有人进去打扰。我还真是好奇,你说这会儿,他们的武功是否又有了精进?”
“当年小姐打败他们的时候,小姐才是将明玉神功练到了第四层,如今,小姐已是到了第六层了。若是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气的吐血了。”
“好了,别说了,咱们也去蹭些好吃的。”
话落,二人并肩向着后面掠去。
这庄子的后院儿里,其实是还有了院中院!
倾城几个起落,便到了一处小院中,这里看起来倒是清静,只除了那几声切菜的声音!
先前倾城闻到的香味儿,便是从这间小院子里发出的。
似乎是饿极了,又像是被这香味儿给吸引了,大步就往里头奔去,一入目的,便是看到了一袭红衣的无崖,正站在了灶台前,背对着她。
“好香呀!你可是熬了乌鸡汤?”
“你这狗鼻子倒是灵!闻着味儿来的?”无崖其实是早收到了消息,她会今日过来,所以才会亲自下厨为她烹饪,否则,他一个向来是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到了这油烟如此厉害的厨房?
“主菜是什么?”倾城不理会他话中的不屑,眼睛只是盯着那灶台上看,一旁有一盘儿似乎是刚刚拌好的云丝,她竟是直接伸手就抓了几根,往嘴里送!
一边儿吃,还一边儿点着头,“嗯,味道不错。你的手艺又长进了。”
无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疯女人,你洗手了没?真脏!”
话是这样说着,可是却还是递过了一双筷子给她,转而又道,“少吃两口,西湖醋鱼还没做好呢。”
“知道了,这几盘菜,我就先端出去了。”
“走吧。”
“有酒没?”走到了门口,倾城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有!不过要等我做完以后,才告诉你是什么酒。”
倾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端了菜,就往正屋去了。
青兰和青鹤过来后,便开始帮着无崖打下手了。
不一会儿,满满一桌子的美食,就摆好了。
倾城正在这儿馋的想要流口水,一抬眼,看到无崖进来了,当即就笑了!
无崖低头一瞧,自己的身前,竟然是还围了一个白色的大围裙,至今没有除下,当即就变了脸,快速地将那围裙解下后,冲着倾城就砸了过去!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笑!我这是为了谁这么辛苦?”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莫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生怕无崖再真的生气,将这一桌子美食给毁了,倾城十分识趣地认着错。
从鼻子里轻轻地发出了一个哼字,无崖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的缓和,然后就像是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掏出了一坛酒。
还未拆封,倾城似乎是就闻到了酒香味儿,伸手支了下巴,眼中带笑道,“这是你自己酿的?”
“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是那个老不死的酿的。正宗的桂花酿,特意命人送来了十坛,说是专门为你备下的。”
倾城的眉梢微动,“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风伯伯了,还真是怪想他的!也就他知道,这桂花酿是我的最爱,也可助我练功。”
无崖的脸色一寒,“什么叫就他知道?难不成,我们这些人都是透明的?”
倾城轻叹了一声,“那不一样!你们是你们,他是他!再说了,风伯伯肯为我亲自酿酒,你们哪一个肯?”
“给你酿酒就是待你好了?哼!敢情我和花楚还有艳娘、牡丹、青鸟等等,我们都是什么也没干?害了你了?”无崖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哎呀,都说了不一样,你们与我年纪相仿,即便是大,也大不了几岁。可是风伯伯待我,恍若亲女,你也知道,我自小远离家人,没有长辈疼爱。所以才会格外地喜欢亲近风伯伯和师父。再说是了,不过就是因为我喜欢桂花酿,自我十二岁起,便年年亲自酿制,着实是为难他了。”
“还好意思说?哪家的小姐十二岁就开始饮酒了?也不嫌臊的慌!”
“你懂什么?这桂花酿取自桂花,所酿出来的酒香甜无比,无论男女老幼皆可饮用。而且,常饮此酒,还有一些健身的功效。最要紧的是,风伯伯在这里头还加了一些他特地从山上采来的药材,以桂花浓郁的香味儿,来遮住了那药苦味,每每思之,总觉得自己真是愧对于他。”
“你愧对他什么?他本就是受命于你师父的,有何亏欠?”
“你不懂!风伯伯于我而言,非亲,却是胜亲。他总是一心一意为我好,就像是你们,总是处处为我着想,以我为先!”
“哼!能说出这番话,还算你有些良心。也亏得那个老不死的能常常惦记着你了。”
倾城黑了脸,“你就非得这样叫他?”
“不然呢?”
“他可是你师父?”
“那又如何?谁让他拿本公子试药来着?”
“噗!”倾城终于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还记着这事儿?”
无崖看她笑的开心,一双桃花眼怒瞪了起来,“笑!笑死你算了!”
倾城终于还是收敛了一些,开始吃着这琳琅满目的美食了。刚动筷子,便见倾城的袖间钻出了一道七彩光,还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无崖这才看清,一只貌似小型狸猫的东西,正伏在了桌子上,守着一盘儿西湖醋鱼,想吃又不敢吃的看着倾城。这不正是上次送信给他的那只花狸猫?上次是晚上,所以没有怎么注意,怎么今日看着,它长的有些奇怪呢?
瞧着它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倾城摇头道,“怎么竟是将你这个小馋嘴给带了出来。也罢,将鱼头和鱼尾巴给你可好?”
那小东西竟然像是听懂了一般,吱吱地叫的更快了些,还伸着小爪子挠了挠,看样子,是不高兴了!
“得了,给你一半儿总成了吧?”倾城用筷子将那鱼一分为二,鱼尾巴这边的一小半儿给单独拨到了一个盘子里,然后再放到了一旁,那小东西便乐吱吱地跳了过去。
“这是一只银貂?”终于是看清楚了它是什么东西,无崖面带惊诧道。
“嗯,上次在城外的庵堂里捡的。”
“捡的?你干嘛要将它给染成了这幅模样?”
“你是白痴吗?”倾城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只银貂?你想着让我给人当活耙子吗?”
无崖撇了撇嘴,也没再说话,也亏她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将好好儿的一只银貂,愣是给染成了一个小花狸猫的样子!瞪了她一眼,拿起筷子,便开始跟洛倾城抢仅剩的那半条西湖醋鱼了。
而一旁的青兰和青鹤二人,则是相视一眼,眸底全是笑意!
倾城吃着美食,脑子里却还是在想着先前那风伯伯拿无崖试药之事,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给无崖下了春药,然后就再暗处开始观察着他,然后再给他试了自己研制出来的解药,不过可惜了,几乎就是每次都失败,最终,无崖每次都是被风伯伯极其没有同情心地给扔进了山里头的寒潭里。
记得每次都是无崖从寒潭里面出来后,就追着风伯伯四处跑!风伯伯的医术可谓是天下无双,只是可惜了,这一身的功夫,可是着实不怎么让人恭维。至少是在无崖面前,每次都只有是被打的份儿!
一开始的一两次,这山里头倒是热闹了起来,毕竟是看到他们师徒二人闹翻了,也是觉得颇有意思的,可是每次都是以风伯伯躲到了倾城的身边儿以后,无崖就再也没有法子上前一步了!
次数多了,人们于此,倒也就习惯了。这就是所谓的见怪不怪吧!
想想自己在玉景山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在暗中与青鸟时而互换身分,每个月,真正的洛倾城,总是会出现在江南的洛府几次,后来,自己学的差不多了,便被师父给强行赶了出来。
想想自己的这身遭遇,还真是足以写成一本儿书了!
六岁时无意中帮了一位看起来有些疯巅的老头儿一把,于是,自己的人生竟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即便是现在想来,她仍然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你不想知道先前你失忆后,为何会只记得你在明面儿上的那个身分,还有明面儿上发生的一些事,却是对于其它的一点儿记忆也没有的真正原因吗?”
倾城一脸满足地将筷子放下,“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无崖摇摇头,“很奇怪不是吗?如果是失忆,那么你该是忘记了所有事,可是你偏偏是还记得在江南的一些事,甚至是连自己会武的事都不记得了!这让人很意外。”
“想不出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现在已经记起了所有事,不是吗?”
无崖沉默了片刻,“倾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失忆,并不单纯就是那次从楼梯上摔下来?”
倾城只是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事实上,她也一直在好奇,为何自己失忆后,却是记得前世的事,而不记得这一世呢?或者说,为何不记得自己最为重要的一些事?
“倾城,如今你的武功已经恢复,这京城里,也是风起云涌,你可有想过将来要如何打算?比如说洛府?”
“洛府是我的家,即便是那里没有给过我温暖和幸福的感觉,那里也仍然是我的家!至少,还有我的哥哥,不是吗?”
“所以,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的那样个姨娘庶姐妹?”
“这种小事,无需我来亲自料理,就让她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就是了。”
倾城说完,看到花梨也吃的差不多了,那盘子里的鱼肉竟然是让它给啃了个干净,倒是意外这只小东西,竟然是还这么会吃鱼!
倾城顺手倒了一杯桂花酿就放到了花梨的跟前,小花梨嗅到了酒香,露出了一脸的馋样儿,没一会儿,便将那桂花酿给喝完了。然后竟然是又眨着两只萌萌的大眼睛看向了自己的主人,显然,这是没喝够呀!
倾城一挑眉,原本温和的脸上,立时就多了几分的凌厉,“小东西,这可是药酒,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桂花酿呀!”
花梨似乎是仍然不肯罢休,围着那杯子转了转,再可怜巴巴地看向了主人,那小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主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再赏我一口吧!你看我多可爱?
花梨的样子,倒是让无崖轻笑了起来,“还真是滑稽,谁能想到这天下至毒之物,竟然是会如此地可爱搞笑?”
“如果我告诉你,它极有灵性,能听懂人言,你还敢不敢这样说?”
无崖瞥了她一眼,不搭理她,“我去外面晒晒太阳。你自己陪着它玩儿吧。”
倾城又逗弄了一会儿花梨,才一仰头将那坛子里的药酒全都喝了,事实上,里面剩的,原本也是不多了!然后将坛子往桌上一放,那花梨便开始想着法子去蹭了。
倾城知道它仍是馋着,也不理它,想到自己这趟出城可是有着正事要办的,立马就飞身出了屋子,往后山去了。
看到了后面大片的竹林,轻风拂过,仿若竹海一般。
看到这里处处青翠,颇有一种凌风傲雨之感!它们站得笔直端庄,却好似有些害羞地将头垂下,正向来人颔首作揖;当微风轻轻地吹过,那自然上下摇晃的神态,又好似向来客鞠躬致敬。有那么一刹那,倾城觉得人比起竹来,简直就是差之甚远!
这些竹子,明明是挺拔笔直,青翠傲人,而他们却懂得放下傲慢,和谐相处,对路过的陌生人,也是这么谦卑有礼。可是我们这些人呢?倾城摇摇头,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悲哀,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看不透这些,在为人低贱时,日日向往着如何爬上高位,而一旦真的提高了身价,便开始张狂不羁,忘了收敛。与竹比起来,人类,何其渺小无知!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无崖已是站到了她的身后,一袭红衣,在这片竹海中,当真是惹眼至极。
“我在想,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当年坑害母亲之人,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为母亲报仇!那个人,深居宫中,非我能触及,这一点,委实让人有些头疼。”
“哼!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你进不得宫,难道她就出不来吗?再说了,谁说,就一定要直接动她,才成?”
似是想到了什么,洛倾城的心思一动,“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是我进不了宫,她也不能轻易出来,倒不如,先从她的家人身上下手了。”
无崖轻哼一声,“你想要动凤家?据说,百年间,凤家,可是总共出了两位皇后,两位王妃,一位正一品的诰命夫人。你在江南十年,不可能是不知道的。”
看了倾城一眼,见她不语,又道,“凤家,现在在京城的,一个是当今皇后的亲兄长凤涛,一个是她的庶弟凤杰。其中凤涛如今可是被皇上加封为了安逸候,虽然爵位不高,可是他还兼着吏部的差事,可是个肥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