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邦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哪怕是在战场之上,被砍了十几刀,身上数箭之时,他也没有这样过揪心过,他的虎目含着泪。可是手却是一直不敢伸上前。

“我真的能抱他吗?”

他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我手中这么多的伤疤,这么多的茧子,他会不会疼?”他知道自己的手很粗燥,这般小的孩子,皮肤又嫩,他真的怕,他一个不注意,就蹭破了小孩子太过嫩白的皮肤。

想不到陆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到是怕了一个红口小儿,凤允天不是取笑,不过却真的是让陆安邦的老脸一红,好像有些臊的很。当初陆和语出生时,他也没有这般紧张过,也有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吧。

但是小猴子不同,他实在是怕,怕弄伤了孩子,也怕弄哭了孩子。

终于的,陆安邦抱过了小猴子,小猴子很给他面子,没有哭,他嘟起了小嘴,玩着自己的小手指,然后将手指咬在了嘴里,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陆安邦很长的时间,他伸出小胖手,抱住了陆安邦的脸,好似是挺好奇一样,一双小肉手扯着陆安帮的头上的头发,玩的到是不亦乐乎了起来,陆安邦笑的虎目都是有了泪,虽然被孩子扯的头皮都在疼,可是,他却仍然是在笑,也没有拉开小猴子的小手,就算是被拔掉了满头的头发,他也是绝对的不会说一个狠字。

小猴子似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不断的扯着陆安邦的头发在玩,也有可能是因为陆安邦的身上也有一种杀气,就像是他爹爹身上的,所以他并不感觉生。

凤允天突然一转身,目色浓绸了一些,清缓的眉目,此时也是跟着一拧。

大厅之内,不时的传来小猴子格格的笑声,他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个人笑的挺开心的。

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他又是同陆安邦的头发奋斗了一会,就开始揉着眼睛了,然后眼睛四处的看着,在找娘,在找豹娘。

“他困了,”凤允天伸出手,自然的,小猴子就对他伸出了小胖胳膊。

陆安邦只能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放在身侧,再是用力的握紧。

他……还没有抱够。

“我……”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干涩的唇角,就连声音也都是跟着沙哑了起来。

“我还可以再过来吗?”

凤允天轻哄着已然快要困的入睡的孩子,到是没有生硬的拒绝。

“陆将军自然可以来,不过,莫要让妙儿见到了,妙儿的性子恩怨分明,她并未原谅陆家,也未原谅将军。”

“我……我知道了,”陆安邦何时这般小心翼翼的,就连声音也是没出息的结巴着。

他不舍的回了好几次头,就是想要多看看他的小外孙,只是,再是不舍,也不可能随了他这个姓陆的,他,哪有什么资格。

待是陆安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之后,凤允天才是抱着小猴子坐了下来,此时的小猴子已经睡着了,咬着自己小拳头,也是流了不少的口水,流口水,便是在长牙了,凤允天到是想摸摸他的小白牙的,不过,小家伙害羞,死活不要让他动,结果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看到儿子到底长了几颗牙。当然也没有摸到。

“睡了?”清清淡淡的声音回着一些刚睡醒时的朦胧之音。

“恩,刚睡的,”凤允天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顾元妙。

“你都看到了?”

“是,”顾元妙这一声,算是回答了,她并未见多怨与多恨,此此的她,很平静,也只是抱过了小猴子,轻轻的哄着。

“不怪我?”凤允天转过身,直视着她此时有些迷茫的眼睛,才刚睡醒吧,不对,她已经醒了很久了。她一直便是有着一颗玲珑心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又在说什么。

“怪你什么呢?”顾元妙轻敛下了长睫,也不知道隐下了眸中多少的情绪,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也恨他,我也知道他很可怜,可是我娘不是更加的可怜。

陆安邦还活着,但是,我娘,却成了一堆枯骨。

所以,她做不到原谅。

先是这样吧,凤允天轻抚着顾元妙的发丝,也是安抚着此时,她又是生出来的怨气,他其实不是愿意顾元妙如此的,恨是两面刀,怨,也是一样。

顾元妙抱着小猴子站了起来,将她送了奶娘那里去,让奶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撩落,凤允天知道,可是却又是对此无可奈何,陆家的人,她就算是再不说,他也知道,

那真是的他的妙儿,心中所梗着那一根刺。

“怎么样了?”此时的陆国公府,陆老太爷见陆安邦回来,连忙的站了起来,可是见到人了,而他的眼睛还在四下的瞅着,“怎么了,人呢,我的曾孙呢,你没有带回来?”

☆、第617章 又遇

陆老太爷的脸猛然的拉了下来。

“陆安邦,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他话音刚落,也是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让你把我的曾孙抱回来,你到底有没有照做?”

陆安邦现在实在是很累,并不想在这里同老爷亲争吵什么。

“父亲,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去了,”他向陆老太爷说了一句,也不管身后陆老太爷的气急败坏。

“陆安邦……”

这一声的怒吼,直接便是震到敢陆安邦的耳中,也是将他的步子震的停了下,

“父亲莫不是忘记了,那是凤家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将孩子交给我们,”他幽幽的叹了一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孩子必竟是姓凤的,他们都知道那是陆家的血脉,但是,那又同他们有何关系。

抱着孩子之时,他的心是内疚,那种内疚几乎都是淹没了他,他怎么还有脸说要将孩子带回来了,也只有陆老太爷,还在做着梦,想要让小猴子认祖归宗。

对,小猴子是长的很漂亮,很聪明,身份也是高贵,有那样一个爹,那样一个娘,这孩子以后的成就定然不浅,只是,这同他们陆家又有何关系,父亲显然是还没有撞到了南墙

等撞到了,撞疼了,他就明白了。

陆老太爷气的胸口发疼,差一些没有将自己的给气死,可是偏生的,他就老当益壮,怎么气也是气不死,嗓门大的吼的整个府里的人,都是能滚多远就多远,否则就算不是自己的滚,也要被老太爷一脚踢的滚出去。

京城的街道仍旧是如从前般的繁华热闹着,哪怕今日的天有些微微的阴,可是,街上的行人,仍是不绝不断。

一辆马车停在白府的门口,而后车门打开,顾元妙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外的护卫一见到顾元妙,连忙的对着里面人大声的喊了起来。

“快去告诉老太爷,表姑奶奶来了。”

而后是整个白府里面鸡飞狗跳的传话声,至于顾元妙,到是无事人一般,还能够逛着白府的院子,赏着还算是不错的风景。

“元妙,你说我这肚子里是男还是女啊?”向晚实在是闷坏了,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跳脱,现在被关在这么寸大的地方,对她而言,实在是很大的折磨。

“你喊我来就是为这个?”顾元妙一直清冽的眉目,再是冷上了几份。

让她放着自己的药炉的药不做,小猴子不管,再是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就是为了问她这么一句。

是男是女。

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是大夫吗?”向晚实在是别的慌,不让顾元妙过来,她就睡不着。现在人来了,自然是要问的吧,

她对了对自己的手指,可怜兮兮的说着,“其实我到是不在乎男女,反正又只是生一个,就是知道了的话,好准备孩子的东西啊。元妙……”她再是抱住了顾元妙的胳膊,肚子还是平的呢,现在就想要知道男女,还真的当顾元妙是万能的神仙了。

能治病,能生娃,还能看破肚皮,知道那是男还是女。

“元妙,”向晚扯了一下顾元妙的衣服,“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顾元妙从她的脸顺势向下扫了过去,“等你的肚子再是大一些,我就……”她的脸一阴,手也是放在了向晚的肚皮之上,“然后剖开,再把孩子从里面扯出来,不就知道了。”

“呕……”向晚突然捂住自己的嘴,靠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妙儿,你吓她做什么?”白锦轩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将手放在向晚的背上轻轻拍着,也是数落着自己的外甥女,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不要说向晚了,就连他都要吐了,他可是知道,大嫂的肚子就是被这个外甥女给剖开的,从里面将孩子给了取出来的,虽然说大嫂还活着,两个孩子也是长的白胖可爱,可是只要想起,顾元妙可以眼不眨的就把人的肚子给生生的剖开,他就一阵恶心。

不行了,他快吐了。

“妙……”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就听他呕的一声,也是吐出了一些污秽的东西出来,顾元妙扇了扇自己眼前的空气,真是没有一点的出息。

她站了起来,任是那屋内的两个人,吐的天翻地覆的,再是关上了门,将里那的那些怪味,全部的挡在了里面,省的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实在是难闻,正巧她的人在白府,也顺路看了一下大舅娘还有那对双生子,双生子生出来就本就比平常人家生出来小上一些,自是生出来起,这两个孩子便是白府的宝贝,如今也是被养的白胖了起来,小猴子像是这以大的时候,还是瘦的像猴子呢,白老爷让她给两个孩子好好的看了一下,虽然这两孩子比起一般的孩子,要轻上一些,不过到是养的不错,身体也没有什么事,白老爷一听这话,心里到是放心了不少,他现在是有孙万事足,只要两个孩子无事,他就别无所求了。

一会,白老老爷又是问了向晚的孩子如何,顾元妙到是不敢说向晚现在同二舅大吐特吐的事情,否则,怕是外祖气不得向晚,但是二舅却是有罪了。

她又是同白老爷说了一会话,便要回去了,小猴子一日都是未见她,怕是回去晚了要哭的。

白老爷自然是也是知道还有小猴子在,所以也没有多留顾元妙。

马车已是远离了白府的门口。

顾元妙拿过了一边的书翻了起来,看了几行之后,便是感觉有些烦意,似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她有些心绪不宁,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竟是途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她问着外面的车夫。

是否到了府里的。

只是车夫却是未回答。

鼻息间突然盈来了一阵淡淡的梅花清香,她沉下了脸,手中的书也是用力的握紧了一些。

“卫宁西,你想做什么,杀我吗?”她并没有一丝的惧怕,要杀便杀,她还怕了他不成,卫宁西这人确实是为达目地不则手段,不过,他还是有些道德底线在,或许现在他可以对任何人出手,但是,绝对的不是会顾元妙。

☆、第618章 打人专打脸

那两命,她虽然救的后悔,但是,也是因为两命,她心里明白,卫宁西不会对她动手了。

马车的帘子刷的一声拉开了,那梅香味浓了一些,有些让人不喜欢的刻意。

身着腥红袍子的少年走了进来,再是大摇大摆的坐下。

眉眼如画,五官精致,额间的胭脂痣塌妖冶如血。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过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之上。

“四方斋的梅花饼,尝一下。”说着,他径自的拿过了一块梅花饼便是吃了起来,味蕾染上的皆是清雅的梅香,还有那一阵留于他心意的冷香,竟是分明的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在火热,在被冲击。

顾元妙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妖冶少年,冷着声道,卫宁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卫宁西笑着,可是笑的明明就是刺疼了他的心脏,那种疼,代表失落,代表不甘,也代表不愿。

“小妙儿,你猜呢?”他伸出手,想要去轻触他记忆中的感觉,每每当他即将要碰触到时,却只是了然的余香,他仍是记的最初,仍是记的,他初见小妙儿之时,她眼内拥有自己的倒影,可是如今,都是没有了吗?

顾元妙的脸颊向右一侧,躲过了他的手指。

果然的,卫宁西抓住的仍是那缕余香。

“顾元妙,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他张扬的笑了起来,只是无人可知,他的眸底那一抹淡淡的伤,明知道不可能的,可是他还是想说,还是想问,还是想确定下。

“喜欢你?”顾元妙几乎要翻疼自己的眼睛了。

她喜欢他吗?她哪一点让他以为她是喜欢他?

“你眼瞎了吧?”

顾元妙站了起来,自己走出了马车,声音带着绝情的拒绝,卫世子如若喜欢本王妃家的马车的话,那么,就送与世子爷了。

说完,她轻缕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竟也是染上了一缕梅香,而这种香,让她厌恶,她起步的向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成衣店走去,待是出来之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成衣,

成衣店的掌柜追了出来,忙是说道,“夫人,您的的衣服,”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顾元妙换下来的那一套衣服,这衣服不管是从面料,还是做工上面,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穿的起的,而且衣服好好的,断是这位夫人忘记了。

“丢了,”顾元妙整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远远的,卫宁西垂手而站,一双黑眸之内悔色莫测,还有眸中那一团已然熄灭的火光。

她厌恶那个男子的气息,骗她,伤他,害她,杀她。

她顾元妙向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那些算计她,害过她的,现在哪一个有了好下场,卫宁西的下场算是最好的了,如若不是当初他帮过她与小猴子,如若不是念在,他也是皇室血脉。

不要说顾元妙,便是凤允天都不会轻饶过他。

她转身,任是街边的那一人,渐渐成为了别人的风景,而后渐行渐远,渐远渐行。

啪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在卫宁西的脸上,哪怕是卫宁西用尽了内力低档,仍然是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唇角也是溢出一缕血丝,如他额间的胭脂痣一般的腥红妖艳。

他伸出手,擦了一下自己破掉的嘴角。

“皇表兄,可是想再来一掌?”他笑,唇角那一抹冰冷的弧度绽的再是开了一些。

“哦……”由远而近的黑衣男子如同风一般,再是一掌过去,已是甩在了卫宁西的右脸上。啪的这一声,就连不远处所着的那几个凤林军的人,也是不由自主的捂一下自己的脸。

他家王爷,果真是狠。

都说打人不打脸的,可是主子偏生的就是喜欢招呼别人的脸,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是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卫宁西,卫世子,卫国公与锐宁公主唯一的儿子,太后最喜欢的外孙子,也是唯一的外孙子。

对于卫宁西,哪怕是他们的王爷,也都是自小顺着他的。只是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天,王爷竟会亲自的对卫世子动手。

“王爷,”凤十五刚上前了一步,结果风一却是挡住了他,也是对他摇头,说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

风十五蠕动了几下唇片,终是不再多言了。

而此时,卫宁西再用手擦掉了自己的嘴角的血迹。依然是在笑,如梅降雪般的男子。面色苍白,却是独有一翻梅花的清姿,只是可惜,却是难掩此时的狼狈。

“凤允天,她本是我的,”卫宁西站直了身体,不怕死的挑衅着。

“是吗?”凤允天再是一掌过去,将卫宁西狠狠的揍在了地上,然后他也是起步,走到卫宁西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然后拍着他的脸,声音满是冷漠的警告。

“宁西,以前的事,本王不愿意记的,不过就是在念在姑妈的身上,可是不要将我对你的不忍当成了我对你的妥协。”

“记着,她是你表嫂,这一辈子都是,”凤允天用力的捏紧卫宁西的肩膀,格格的骨头崩裂声,让卫宁西脸色已近惨白,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上面渗了出来,滴落在了嘴角。

凤允天放开了卫宁西,他站了起来,居高昨下,如同帝王一般,将卫宁西的的自尊全部的踩在了脚底下。这世上,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没有人会同情卫宁西。

因为,他自己找死。

凤允天拿出了一方干净的帕子,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擦了干净,然后丢在了地上,连卫宁西多一眼都是未看过,转身便走,也是带走了他身边的风一等几人。

“凤允天……”卫宁西抬起了脸,裂疼的唇角陡然的露出了一抹阴狠的嘲笑,那双眼睛仍然是干净的,可是,不知何时,竟然是染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阴郁与血光。

“呵呵……”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那般尖利的任是人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是起来了。

暮色四合,微凉的风不时的吹在新生出的绿叶之上,透出了几许光点在了地上,此时已近春日的暖,可是四月的风仍旧是带着丝丝的凉意,也不知道何时京中才是能够回暖。

☆、第619章还好,他还在

“王爷……”顾元妙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她本能的寻找着风允天,却是不知为何,眼前那层厚重的迷雾,始终都是不曾散去。

“王爷……”她再是喊了一声,光着脚踩在地面之上,能够感觉到由脚心而来的寒冷,刺起了她的骨。

突然,眼前一片红光闪过,似是划破了长空般的冷冰器碰撞声,就这般重重的砸在她的心头之上。

“王爷……”顾元妙愣了一下,眼前那抹红光竟是如此的熟悉,也是如此的令她的心开始疼了,她不顾脚底的冰冷,地上的尖利的石头,入眼的却是那名男子胸前的所插进去的匕首,就这么直入了他的左胸,一道细细血丝顺延而下,渐渐的开始染红了男子身上的那一袭锦衣。他平日极喜黑,可是今天却是穿了一身浅蓝,似是天空一般蓝着,干净着,纯净着,而此时,那血已是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顾元妙睁大了着双眼,甚至连吸呼声都要停止了,她听到了很多的声音,风的方向,空气的流动,还有自己的心脏传来的跳动声。

“砰……砰砰……”

她想要说什么,想要喊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伸出了手,手指尖微微的颤抖着……

“王爷……”

猛然的,她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是湿了重衣了。

“怎么了?”凤允天连忙也是跟着起身,他将手放在顾元妙的脸上,却是发现她的额头上竟然都是汗水,就连头发也是一缕一缕的贴在了脸上。

屋内的灯渐渐的亮了起来,也是将这见方屋子跟着一起见了光。

“妙儿,怎么了?”凤允天轻抚起顾元妙的脸,却是见她目光呆滞,有些泛白的红唇也是跟着颤着。

“妙儿,醒醒,”凤允天小心的拍着顾元妙的小脸,心头也是惊过了一丝紧张。这到底怎么了,莫不是病了,他最担心的还是顾元剥妙的身体,前几年一直的都是在放血,也不知道到底养回了没有,这丫头有时的性子实在是倔的很,他又是打不得骂不得,实在是拿她没折。

妙儿,凤允天伸出的将她抱了自己的怀中,怎么了,是不是做什么恶梦了,不怕,你看,你相公在这里了,他会为你挡去所有的灾难,所有的危险,你已是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若真是还要有什么灾,什么难,都让他来替你承受可好。

顾元妙握了握自己的手指,轻碰之下,她的指尖都已近冰凉着,她试着动着自己的手指,终是触到了凤允天温热的大掌。

他的手是暖的,他的胸前也没有匕首,他的心脏仍然强劲,他的人也是暖的

顾元妙伸出了手,紧紧搂住了男子的腰,也是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了他的怀中的。

“没事了,”凤允天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暖黄的烛台之下,他的五官分外的温和,融了冰一般的轻着,缓着。顾元妙再是闭上眼睛,只是,她却再也没有多少睡意,甚至都是一晚上未眠。

凤允天也是以着这样的动作陪了她一晚上,直到天微微的渐亮之时,他才是听到了顾元妙已是变的均匀的呼吸声。

“来人,找大夫过来。”

他对着门口吩咐了一声,

不久之后,大夫一大早的便被挖了过来,怕是连脸都是未醒。

顾元妙还是在睡着,有可能是一晚上都是未睡好的原因,此时的她,睡的很熟,这么大动静竟在是没有吵醒过她。

“怎么样了?”凤允天见大夫诊完了脉,忙是声沉着问道。

大夫对着凤允天行了一礼,“王爷,王妃并未有恙,只是有忧神思度,心神不宁,吃上几幅药便好了。”

忧神,忧思,凤允天走了过来,坐下,小心的替顾元妙拉好了被子。

本王的王妃怎么会有忧思的。

“这个……”大夫摇头,“所谓心病还需要心药医,王妃的心药,怕也只有王妃自己才能知道了,”大夫叹了一声,他拿起了笔,快速的开起了一纸药方,心病,最是难治,而他所开的药也只是治表而不里罢了。

红香连忙的拿着大夫的方子出去抓药了,药她自自抓,自己亲手熬,自小她家的主子就爱惜自己的身体,及少有病的时候,而每一次主子生病,都是惊天动地的,这一次,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病了。

凤允天从红香的手中接过了碗,再是摆了一下手,让红香先行下去,红香会意的轻轻福了一下身,出去时,也是小心的带上了门。

“来,妙儿,吃药了,”凤允天将碗放在了顾元妙的面前,轻轻的吹了吹药碗,就怕药会烫。

顾元妙接过了碗,她皱了皱脸,对于碗中药汁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其实她不需要吃药,只是凤允天一幅担心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无法拒绝,再者,这药也是补药,吃上几次,也没有什么坏处。

她将药端了过来,也不嫌苦的便是喝了进去。

这时,一只手放在她的面前,而后张开,里面竟然是一颗梅子。

顾元妙拿过了梅子,放在自己的嘴里,顿时那股甜味便染尽了她的整个味蕾,就连了刚才的苦味,也是很快的便是消失了,不过,太甜了,反而后味就是成了苦的了。

顾元妙将手放在凤允天的胸前,真好,他的心正在这里跳动着。

生生不息着。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凤允天的胸前,就这样听着他的心跳声,也只有这样,她才是感觉安全的,才不再那般胡思乱想了,只是,心口那种莫名的不安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风允天轻抚着她的发丝,本来还想着,将那件事告诉给她,可是是现在看来,她这幅样子,他真的不敢直言。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到是有些清暖之姿了,外面枝杆上,陡然的已经盈满了片片的新绿之色,这一年的春,其实早就来了,只是,那种加杂于其中的寒意,却是不知道几时才能够消散而去。

☆、第620章 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