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若真是冷淡一个人,那么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瑞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作为皇子早早的便是失去了争夺的机会,全然就是因为他太过于愚蠢,所以慕王宁愿挨骂,也是走到了这一步。

粗中有细,这便是他在皇上面前的人设。

听了和铃的话,徐仲春觉得有些道理,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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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直都没有处置谢悠云与粟夏,如若说十年前,或许皇上早就已经将两人杀掉,但是他现在这个年纪却并不会如此,他想的更多,想的是可以从其中得到多少,而不是单纯的只看自己会不会丢人。既然这样的事实已经造成,那么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

粟夏可以作为一个要挟南诏最好的手段,而谢悠云则是另外的用处了,皇上不处置谢悠云并不是为了让谢悠云如何攀咬,而是要通过他来看各方面的态度,来看谢蕴的态度。他就算是谢蕴的儿子,也未必知道很多。原本皇上觉得,作为谢蕴的嫡长子,他该是知晓许多,但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不过是上次只见了一下,皇上就知道,很多谢蕴的秘辛,谢悠云未必知晓,可是既然他是谢蕴最疼爱的儿子,那么他的作用就与别人不同。

“来人,去天牢将谢悠云提上来。”

皇上突然召见谢悠云,还是让许多人侧目的,但是可没什么人敢在皇上面前多问,甚至窥视一下都不敢。

“罪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谢悠云原本还能气定神闲,他总归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可以救下他的,但是自从知晓这件事儿变成了不可能,他便是迅速的憔悴起来,一日比一日更加惶恐,特别是在皇上迅速的判定了林大人秋后执行之后。那种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就笼罩了他,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没有到一个这样生命攸关的时候,谁人也不能就是说,自己是多么的坚定。而谢悠云知晓,自己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怕了。

“谢悠云,朕这么多天都没有处置你,你可知是因为什么?”皇上语气轻飘飘的。

谢悠云微微颤抖,“罪臣…不知。”

皇帝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笑够了,缓缓道:“朕会放你回到你父亲身边,你们谢家的人都被发配边疆,你父亲只有一个人,他也是需要别人照顾。虽然他通敌卖国,但是朕念及你们家三朝为相,谢蕴也不是没有为国做出贡献,便是饶了你们父子。”

听到这里,谢悠云顿时喜出望外,他几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整个人竟是欢喜的颤抖起来,他立时不断的磕头:“罪臣叩谢皇上隆恩,罪臣…”

不等说完,便是被皇帝打断:“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谢悠云一怔。

“你该是知道,回到你父亲身边应该做些什么,朕要的,所有谢蕴知道的,朕都要知道。而且,朕不希望谢蕴立刻死掉,你该是知道,如若你做不到,会是怎样的下场。”

谢悠云终于了然,他继续磕头,“罪臣一切都能做到。”

皇帝冷笑:“不,你不知道,你并不知道,给朕戴绿帽子会是怎样的下场。来人,将谢悠云带出去。”

谢悠云一片茫然,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上一刻还说放了他,现在便是又生出不同的主意。

谢悠云不断的叫嚷,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人理他。

眼看几个侍卫拖着他来到净房,谢悠云心中的恐惧越发的大,而与此同时,他竟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不断地叫喊,但是却无济于事…

谢悠云被阉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出来,也不知道最开始说的是什么人,但是这事儿倒是一下子就人尽皆知了,虽然谢悠云当众给皇上带了绿帽子,但是皇上到底是念及一点点对谢家旧日的情分,竟是没有将人杀掉,相反的,只是将人阉了,并且放到了谢蕴的身边。

谢悠云被送到郊外的茅草屋的时候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哪里会如这般落魄。

“快走。”侍卫语气并不很好,对这样一个阶下囚,谁人能有什么好的态度呢!他推搡谢悠云,很快便是进了门,只是一进院子尚且没有走到房门,屋里的恶臭就传了出来,谢悠云一向喜净,对这恶臭的味道十分的厌恶,他回头:“这里…”

未等说完,便是被侍卫不耐烦的推进了房中:“这几日你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难免有些味道,不过谢榜眼不需要介怀,你来了就好了,你来了,往后就能照顾好谢蕴了。你们父子俩好好的在这里住着,相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会有任何人来杀你们的。尽管放心便是。”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虽然现在皇上赦免了谢家,但是谁人不知谢蕴的行径,一个通敌卖国的人,是为人所不齿的。

将谢悠云送到了这边,那侍卫也不久留,很快便是离开。

谢悠云掀开帘子,这股子味道比外面尚且重了十几二十分,他一个踉跄,差点被这味道打倒。

“谨、谨、谨之…”谢蕴不断的呼唤着,一早已经有人来告知他,谢悠云被皇上阉了的事情,如今听到儿子说话的声音,满面都是泪水,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云…”他最寄予众望的儿子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若说谢悠云伤心,倒是不如说谢蕴更加伤心。

谢悠云听到沙哑的嗓音,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沧桑落魄的老者是他的父亲,看这一屋子的污秽,他竟是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谨之…”谢蕴嗫嚅嘴角。

“不要叫我!”谢悠云歇斯底里。

谢蕴一怔,一时间,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

深夜的梅府,梅九一个人靠在冰室的墙边,咳嗽个不行,只是虽然咳嗽,眼里却满是笑意,整个人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喜之事。

敲门的声音传来,梅九言道:“进来。”

一名男子踏入室内,这人不是旁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御前侍卫统领楼严,楼严看梅九咳嗽成这般,微微蹙眉。

倒是梅九不以为意,带着笑意言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楼严蹙眉看着梅九,担忧言道:“苏神医呢,你的病情已经这般严重,他不在你身边帮助你,又去了哪里。”

梅九摇头:“我让他离开的,我算计着,大哥这几日应该会过来,便是将他遣了出去。大哥快坐。其实也是让他有时间为木易配药,之前木易招惹楚和铃,不知怎的被她下了药,遍寻不到解药,我便是让苏神医想办法了。”

想来大家是万万想不到的,人人都认定的皇上的嫡系楼严,竟然与梅九关系匪浅,他找了椅子坐下,缓缓道:“就算是他看见了我也无妨,你该是清楚皇上对我的信任。”

梅九依旧是温和的笑:“小心驶得万年船。”

梅九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便是收养了楼严,将他送出去习武,对他十分栽培,好的不能再好,只是这一切,除却梅九身边最亲近的老管家,旁人是并不知道的,这也是他为自己布置的一步暗棋,可是谁也不曾想过,原本只是一步暗棋,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个时候楼严在千里之外听说了梅九父亲的死讯,连夜往回赶,结果碰到了师门仇家,结果生命垂危,阴差阳错之下,竟是皇上救了他,皇上十分看好楼严的资质,而那个时候楼严年纪不大又没有什么亲人,便是授意他认了同行的李公公为义父,可虽然是义父,但是却是听从皇上的话,楼严原本只是打算换一个身份,暗中调查一下梅家的事情。并且也希望自己能够暗中帮助梅九,可是却不曾想到,阴差阳错知晓了皇上的行为。那个时候他年纪还不算大,又被皇上送出去学武,可是自那以后,他便是与梅九联络上,暗中帮助梅九。

皇上于楼严有救命之恩,楼严心中也是清楚,他曾经发誓不会伤害皇上一分一毫,而梅九也答应,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会杀皇上,正是因此,楼严私下便是不断的相助梅九。

而当时梅九父亲助养的另外一个孩子,便是南诏木易,木易的母亲姓杨,本是一个商户的女儿,她是北齐人,在跟随亲人去南诏通商的时候被南诏皇帝强抢,虽然最后逃了出来,但是却难产而亡,之后他们杨家家道中落,木易便是化名,沿街乞讨,如若没有梅九的父亲,就没有他。虽然后来南诏皇帝将他找了回去,但是木易与南诏皇上并不亲近,他真正要帮助的,一直都是梅家。

梅九每年去一次南诏也并非做生意,而是去见木易,而每家的产业也不断的支撑木易在南诏的发展。

这一切皇上不是没有怀疑,但是在楼严的掩饰下,一切都藏得很好,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这些。

“谢悠云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楼严问道。

梅九微笑,十分的欢喜:“成了太监,如此倒是极好,想来,他该是痛苦的不能自拔吧?”

楼严颔首:“确实,很痛苦,但是却也支撑了下来,看来,有时候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还是更看重这个的。只是他们父子这般,倒是好看了。想来对于谢蕴来说,现在是生不如死的。”

谢悠云或许是想活,但是对于谢蕴来说,却是想死,可是他并不敢死,如若他真的死了,那么谢家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自己都说不好,而他活着,这样痛苦的活着,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谢蕴做了二十年的丞相,他太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皇上不是宽厚,只是让他生不如死,只是如此而已。

谢蕴知道,所以他不敢死,而他这样生不如死,梅九就高兴。

“你帮我布置的人都布置好了么?”梅九突然问道。

楼严颔首,“自然是布置好了,只是…”他停顿一下,缓缓道:“你真的要安排人杀楚和铃?”

梅九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我要杀的不是楚和铃,我要杀的是程枫。”

楼严:“可是你也知道,程枫和楚和铃是一个人,如若真是失了手,那么…小九,我知道你是喜欢楚和铃的。”

虽然梅九从来没有提过,现在也从来都不提楚和铃如何,但是楼严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他太清楚梅九了,他缓缓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喜欢楚和铃的。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一旦出了差错她死了,会是怎么样嘛?”

整个冰室一片沉寂,许久,梅九终于收起了笑容,他平静的看着楼严,拳头攥的紧紧的,“如若她死了,所有事情办好,我在陆寒的面前自杀谢罪。”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陆寒。”

梅九想到那个一身红衣的艳丽少女,她娇俏的站在路上,表情里带着高傲与冰冷,但越是如此,越是好看,耀眼的让他移不开眼。那个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如若自己成亲,一定要找这样一个姑娘,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就是那种放肆活着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只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不可能了。陆寒喜欢上了她,梅九想,如若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他必须相让的,那么这个人便是陆寒了,他的母亲曾经在危难之时与他言道:“找到你的弟弟,找到他,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都是无辜的,我要你们兄弟两人都好好的,都好好的。不要去想什么报仇,我要你们好好的活着。”

他娘见过他之后便是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他已经不可能完成他娘的全部遗愿了,所以,他最起码可以为完成一部分,也只能完成一部分了。

“我是喜欢她,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她,但是只要陆寒喜欢,我就不会争。而现在,大哥,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我不能回头了,我必须报仇,走到这一步,我停不下来了,狙杀楚和铃是我必须做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陆寒暂时不怀疑我,才能将所有的嫌疑再次扯到荣王的身上。所有的王爷,我一个都不能留,我不能给陆寒留下任何一个后患,你懂么?”说到这里,梅九的心情竟是十分的酸涩,他缓缓道:“我只希望,如若有下辈子,楚和铃不要再遇见我了。”

楼严沉默下来,许久,他言道:“如果不痛下杀手,就不会显得真。尽人事听天命。”

梅九点头,他带着苦涩的笑意:“尽人事,听天命,楚和铃,对不起。”

楼严竟是一时无语。

“我知道,只要走出这一步,楚和铃就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了,只是大哥你知道吗?我不能不这样做,我忘不掉我们梅家的仇恨,我忘不掉我爹的死,我娘的哀伤,还有我自己,我自己这副残败的身子,所有的一切,我都忘不掉。楚和铃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了,陆寒也不可能,但是就算是他们怨恨死我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扶植陆寒,让他在通往皇位的路上全无荆棘。至于我的生死,我的生死总归是没有那么重要的,如若我死了能让他们畅通前行,那么不管怎样,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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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半身不遂不能动,谢悠云成了太监,而粟夏…粟夏被皇上圈禁了起来,也不说是放还是杀,好像是宫中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和铃不得不感慨,有时候事情的变化真的很是出人意料,而皇上的心思更是别人都不能猜。

她原本以为,既然是恨透了一个人,那么就让这个人去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这样。例如,梅九;例如,皇上;他们似乎都是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的感觉,和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又仔细想想,觉得许是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她性格是干脆的,但是他们可不一定这样想。或许说,与男女也是无关,只能说,皇上是心机重,而梅九是被仇恨扭曲了。

“启禀王妃,表小姐到了。”今日李梦过来作客。

如今天气已经冷了几分,李梦一身绛紫色披风,整个人十分得宜。

和铃笑言:“表姐越发的好看了。”

这是定下婚事之后李梦第一次过来,她微笑道:“我们要这么客气吗?”和铃想了想,摇头:“好像还真是不用呢!”说完,娇嗔道:“表姐这次是来见我还是来见高志新的呀。”

问的大大咧咧的,对于和铃这样的行径,李梦白了她一眼,不过很快的便是将怀中的小东西拿了出来,她认真言道:“你将这个交给高志新,告诉他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这人也太过不识趣了,我说了不要,还要一直送来,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欢。”

和铃看桌上全是一些少女心满满的小礼物,笑着言道:“倒是看不出,高志新是这样一个人呢。不过仔细想想,又好像是他能做出来的,毕竟这人不靠谱啊。”

和铃瞄了一眼桌上的礼物,微笑:“表姐也没有那么不喜欢吧?我看这些盒子都拆开了,而且…表姐分明就把玩过呢!”

李梦跺脚:“你这丫头,现在怎样变得这样讨人嫌,你到底是与谁一伙儿。”

和铃认真:“自然是你,只是…”她破功笑了出来:“只是表姐难能这样孩子气啊,我倒是觉得少女心满满。”

李梦瞪她:“我本来就是少女。你呀,嫁人之后越发的愿意捉弄人了,倒是和陆王爷学坏了,可见,真是守着什么人学什么人,这话都是有道理的。”

和铃噗嗤一下便是笑了出来,“是么?也许肃诚侯府的人还会说,陆寒是与我学坏了的呢!”

李梦向来是护着自家人的,她瞪眼:“一下子就看出来,是他不靠谱。”

想到刚才和铃说高志新不靠谱的言论,表姐妹二人一时间倒是笑闹起来,笑够了,李梦言道:“说起来最近倒是没有听到那个程枫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但是这段时间没有听到那个程枫的消息,我便是觉得很好。你呀,也上点心吧,你到底是陆王妃,总不能让人一直说程枫如何。”

说起这个,李梦叹息。

和铃微笑:“没事儿。”

李梦瞪她:“怎么就没事儿,你呀,到底是年纪小,一点都不懂事儿。这年头,也不是没有男狐狸精的,你看那花街柳巷的,也是有一些南风馆,都是些下作的坯子。如若将来被我知道高志新敢去那样的地方,我非打断他的狗腿。”

“噗!”和铃真是忍不住了,笑的越发的离开,她感慨道:“我原以为自己最厉害,现在看来,才不是呢,原来最厉害的是表姐啊!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要打断高志新的腿,不过我看啊,高志新喜欢疯了表姐,便是作死也不敢。”

李梦哼了一声,看李梦这样,和铃真是越发的觉得,她与高志新是相配的了,原本的时候,李梦什么时候这样的孩子气过呢,现在则是不然了,十分的活泼,表姐变成这个样子,和铃真的觉得极好,她握住了李梦的手,认真道:“我知道,表姐和高志新一定会幸福的,这样我就很高兴。”

楚云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李梦,李梦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东西,而楚云同样也经历了这些,两个都受伤的人靠在一起只会让生活更加的压抑,而不是这般。

李梦言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如若高志新欺负我,你要为我报仇呢。”

和铃笑嗔道:“这不是必然的么!如若他敢乱来,我就让陆寒揍死他。”

两人又是笑闹了一会儿,和铃陪着李梦去与陆令谊请安,毕竟已经来了,如若不过去请安也是不妥当的。

陆令谊性格好,一般不少人过来找她小聚,和铃陪着李梦过来,陈大人的夫人正在,几人也不知聊些什么,说的笑的不行,见陆王妃与李小姐到了,倒是也不在这边久坐,很快便是离开。

陆令谊微笑道:“你们俩快坐,我听说李梦过来便是知晓,你们能过来,特意吩咐人做了奶茶,我记得李梦十分喜欢吧?”

李梦红了红脸,道谢道:“多谢伯母。”

陆令谊微笑:“谢什么,往后都是一家人,你看和铃倒是谢都不谢的。”

和铃嘟嘴:“姑姑欺负人。”

陆令谊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言道:“这话说的,除却陆寒,谁人敢欺负你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呢!你这还就委屈上了,我还真是冤枉。”

看高志新便是知晓,他爹娘的性子也不会怎么认真,陆令谊这样逗着几个小辈儿,毫无压力,和铃哥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可真是说不过姑姑了,往后我都要老老实实的,免得被姑姑欺负到。“

说完,笑得更加厉害。

听说李梦到了,高志新连忙人模人样的过来请安,其实哪里是什么请安呢,分明就是找个机会来见李梦,李梦见了高志新,面不改色,但是和铃也是熟悉李梦的,看她那样的模样儿,就觉得,李梦也不是全然的没有动心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短的时间李梦是如何与高志新关系更近一步的,但是这样就是很好,和铃也是内心欢喜。

“看来我过来果然是过来对了,如若不然,怎么会碰到李小姐。”高志新还装呢!

和铃大大咧咧的嘲讽笑,这人还真是把他们都当傻瓜的样子,只是这个时候再看,真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是真的傻。

“哦…”陆令谊长长的言道了一声,分明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的嘲讽。

高志新脸皮厚,摸了摸袖子,笑道:“娘,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喝奶茶么?今日…”

没等说完便是被和铃打断,和铃突然开口:“你今日去哪儿了?”

高志新“恩?”了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表嫂,他呆呆问道:“什么?”

和铃再次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我说刚才。”她看着高志新的衣摆,那里一个草穄子就这样挂在他的衣摆之上。

高志新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还是如实言道:“今日我去了一趟荣王府,我今日正好有事儿出去,便是帮表哥去荣王府顺便送了一趟公文。之后直接回来了,倒是也没去别的地方。”

和铃起身,就这样盯着高志新的衣摆,若有所思。

高志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愣了一下,随即言道:“我身上怎么会沾上这个呢?”倒是不解的挠头,“荣王府没有看到有草穄子呀。”

和铃抬头,认真问道:“陆寒在书房吗?”

高志新点头:“表哥在的。”普天之下会这样对表哥直呼其名,还是叫“陆寒”的,大概也只有表嫂一个人了。

和铃颔首言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陆寒那边一趟。”

陆令谊与李梦都有几分不解,但是她们也知晓,现在陆王爷正在调查长公主与肃诚候被害一案,看和铃这样认真,猜测其中或许有什么问题,倒是也不耽搁和铃,连忙道:“你有事儿先去忙,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儿。”

和铃颔首,高志新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不在这边闲话,言道:“我也过去一趟。”

和铃摇头,制止了他,“不,我先过去,你等一会儿,暂且不要去见你表哥。”想了想,和铃言道:“我们把时间岔开才是最妥当的。”

和铃作为陆王妃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参与政事,便是调查有关长公主她们遇害一事也是如此,能够知道很多秘密的,只能是程枫,只有程枫知道的秘密多。其实他们能够盯着别人,别人也未必就没有盯着他们,这一点和铃还是很清楚的,她言道:“我不能与你同时去陆寒的书房。”

言罢便是离开。

和铃来到陆寒这边,就见不二守在门口,她问道:“有人在?”

“并没有,王妃请。”

和铃很快便是进门,陆寒见她过来,笑言:“娘子可是想为夫了?”言罢眨眼睛,倒是带着几分的调戏。

和铃才不与他说这些呢,立时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言道:“我知道,你们再找哪个府里有这种东西,当时崔玉并没有在荣王府发现异常。可是高志新身上却有,我想,我们在荣王府可能是忽略了什么。”

陆寒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想了一下,缓缓道:“你怎么看。”

和铃:“我不怎么看,我觉得也许崔玉真的没发现,也许崔玉有问题。”

陆寒微笑摇头:“崔玉不可能有问题。这点我很笃定,而崔玉是个细致的人,他在荣王府没发现,那就说明,志新不是在荣王府沾上的,亦或者说,这是个别人都想不到的盲点。”

“盲点?”和铃撑着下巴,“你觉得,我们走一次今日高志新走的路可好?”

陆寒微笑点头:“真是难得,我家娘子又想找机会与为夫一同出门散步了。”

和铃撇嘴,“你能不这么自恋吗?”

陆寒在和铃的脸蛋儿上轻轻啄了一下,缓缓道:“不能,我就喜欢逗我们家小铃铛。”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风儿吹过窗口的铃铛,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和铃来到铃铛边,转身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陆寒颔首:“问呀。”

和铃咬了下唇,言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铃铛?”看向风铃,之后,她摇了摇自己的手腕,这里的小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正是陆寒送给和铃的脚链,被巧音的巧手修改之后变成了精致的小手链。

“还有,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她红了红脸蛋儿,但是却十分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中我了,觊觎我的美貌?”

陆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起身来到和铃的身边,与她执手相望,他缓缓问道:“刚才还说我自恋,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自恋!”

和铃一脚就这样踹了过去,陆寒轻松闪过,逗她:“打不着呀,真是挺弱。”

和铃顿时恼怒,“呵呵,今天你睡书房吧!”十分冷然。

陆寒顿时囧了,他哭笑不得,“我说小铃铛啊,你这是跟谁学的呀,还让我去睡书房,我家单纯的小铃铛绝对想不出这样的阴谋诡计,来来,告诉我,谁教给你的?”

和铃冷笑,“你管不着。”

“该不会是你表姐吧?也不对,虽然李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到底是个没成亲的姑娘,应该也不至于。”停顿了一下,他缓缓道:“不会是我姑姑教你的吧?”

陆寒想到自家姑父经常睡书房,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再看和铃的眼神,便是知晓自己猜对了,言道:“咱能不和姑姑这样的坏人一起玩儿么?”

和铃呵呵冷笑:“我要去告诉姑姑。”

陆寒直接从和铃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吐气道:“小铃铛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和铃顿时脸红,“你干嘛?”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娇软,她推陆寒:“你干嘛啊!”

陆寒本来就比和铃有力气,又是从她后面抱她,她压根就不能推开陆寒,两人默默擦擦的,陆寒终于靠在了和铃的肩膀,他缓缓道:“娘子,我怕了你了,咱们能不动么?大白天的,你也注意一点啊。”

和铃顿时更加羞窘,不过还是言道:“你烦人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