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苏神医是十分确信的,他颔首:“徐仲春的手法与一般人不同,你上次发病,我看楚和铃的手法,分明就是如此!只是按照她下针的手段,我倒是觉得,不会是徐仲春易容的,我现在想的是,她会不会是徐仲春的徒弟。可是当年徐仲春是在江湖上发过誓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收徒弟,他死了,他的绝活儿都没了。这也是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的原因!如若楚小姐真的会,必然和徐仲春有什么联系,我想,或许你可以去找她。”
其实苏神医也不确定徐仲春的能力,只是,两人合力,希望总是大了几分。
“他擅长的都是我不擅长的,你是打娘胎儿里就带来的病,那是因为你娘当时中毒了,也许,他可以帮助我参谋一二!”
梅九苍白着脸色,缓缓摇头:“我不会去找楚和铃问的。”他淡淡的笑,“她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医术,如若不是为了救我,怕是也不会使出来,难道因为如此,我就要去找她询问徐仲春的下落么!她不想说呢!都说徐仲春这人每次都会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主动出现,他没有主动出现在我这里,就是不想赚我这份银子。我这个时候还要去问楚和铃,不是让她为难么。她救了我,我还要为难她,这点我万万做不到!”梅九十分淡然,人生总归有一死,现在虽然不能马上好起来,但是总归会越来越好的,也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苏神医真是对他这个死犟的榆木脑袋无奈了,他斥责道:“可是就算我现在赶着替你补养,你赶着嚯嚯自己,我哪里追的上你的脚步!”
梅九摇头,“没关系!”
虽然不会找楚和铃问徐仲春的事情,他却还是想去看看楚和铃的,听说她受伤了!当时什么情况,他依然知晓的一清二楚,而他也明白,第一时间是不能过去的,如若去了,怕是只会给她惹来麻烦!
别人如若有仇人还能规避,可是谁又知晓呢,他这天下首富,他最大的仇人,是天子,是当今的圣上!
“我会去看看她,不过不会问她那些!我的病,还是要劳烦您了!”他笑容里有些孩子气!
苏神医气极了,一甩袖子,出门了!
梅九深更半夜在梅鱼的帮助下来到楚府,这个时候并不太晚,因此楚和铃的房里还燃着蜡烛,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抱拳:“小哥,还请通传一声,我想见一见楚小姐!”
十分客气,与陆寒上来就先动手试试对方的身手倒是截然不同的!
楚云颔首,很快的便是出来:“请!”
梅九进门,就见和铃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一会儿站到左边,一会儿站到右边,忙叨的紧。
梅九看楚和铃这般模样儿,只觉得十二万分的可爱,他含笑言道:“怎么?要不要我来和你下一盘?”
和铃睨他一眼,毫不客气:“手下败将,没意思!”
梅九也不恼火,好脾气的笑着,他的视线扫过和铃包着绷带的手,问道:“你胳膊如何?”
和铃晃了晃:“没什么事儿,不会变成独臂怪就是了!救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梅九竟然没笑,他突然就认真了下来,一字一句:“以后,如若有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不要救我!”
和铃愣住了!
梅九十分认真,他就这样看着和铃的眼睛,一字一句:“不要因为救我受伤!我不需要,我这样的病秧子,死就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到底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与我不同!”
和铃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滋味儿,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突然就冷笑起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吧?如若不是,为何要说这样好听的话呢?梅九,有事情直接说好了,不必如此的!”
梅九一梗,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却没想,她竟是会这般言道,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和铃微微挑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梅九认真言道:“我没有要求你的,只是不想看你在如花的年纪凋谢罢了!不过楚和铃,你为什么会这样敌视别人呢?”
和铃扁了一下嘴儿,“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梅九笑:“我还…真是管不着的。”
和铃睨他:“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话的吧?倒是不像你的风格!”
梅九失笑:“我又是什么风格呢!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口,算起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自己的恩人出事儿,那我不该来看看么!其实我本来是想白日里来看你的,但是又觉得不太妥当,我总不能给你添麻烦的!”
和铃:“你倒是好心!”
梅九径自走到椅子边儿,直接坐了下去,靠在椅上,颇为慵懒,他本就是男生女相,十分的貌美,如此看着,更似一个好看的女子了!
梅九这样自来熟,和铃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继续和自己下棋,梅九缓缓道:“我总是不希望你出事儿的!你现在还小,并不懂!”
其实人被另外一个人吸引,大概只是需要一个很小的瞬间,梅九原本只是对楚和铃有几分好奇,但是什么时候呢,他自己也没发现,就突然觉得,她十分重要!想到这里,他微微垂首,不过就算是喜欢又怎样呢!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他就算是天下首富,也不能娶她,他不能娶任何人,不能害人!
“听闻,你要去竹山别院?离开京城也好,如今京城倒是多事之秋,并不太好!”梅九言道。
和铃并不吃惊,只是带着笑意言道:“有钱就是好,你看,我还没走呢,你就已经知道了。”
倒是没有恼羞成怒,其实梅九也是听说过楚和铃发火的,但是倒是没有确确实实的看到过,他有时候在想,她真的发火会是怎样的!
“路上要小心!我就不与你告别了!”
和铃颔首:“好!多谢关心!”
梅九调侃道:“其实你也不怎么招人喜欢,我建议你还是多带些护卫,不然指不定谁就会杀你,毕竟,你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和铃十分无辜呢,她感慨言道:“真是太小心眼了,不过…我这人就喜欢遇到困难,倒是就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来杀我!”
梅九无奈的摇头,脸上竟是有几分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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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要出了正月,和铃打算出了正月就离开,因此也准备开来,致宁也不知如何言道的,终于说服了楚老将军要送和铃去竹山,和铃倒是无所谓的。
不过这事儿又惹得兰氏有几分不满意,只觉得耽误了致宁的学习!
就在和铃准备出发的前三天,兰大富竟是从南方回来了,同时一起回来的,还有他们家中的其他人,倒不是说要举家搬到京城,而是兰大富言称,今年秋天便是大考,因此希望儿子能来京城多学学!
兰风今年是要参加秋试的。
但是和铃知晓,他们八成最想做的,就是找到杀死兰雨的凶手!
兰大富一早便是过来看和铃,楚家的男人都不在,兰氏与这个哥哥向来是没什么话的,也乐得和铃陪着,恰好有事儿,便是直接离开了。
兰大富见妹妹离开的背影,问道:“他们知道么?”
和铃摇头,这样的事情,怎的会和他们说呢,十分不稳妥!
兰大富点头,言道:“确实不该说!若是说了,怕是又有新的问题!”
和铃看兰大富风尘仆仆,脸上已经没了当初的笑容,突然就想到重生回来第一次他的情形,有时候,人总是不得不改变!
“我只知道那个店铺的幕后老板是谢二爷,您可是还查出了什么?”和铃认真的问了起来。
兰大富点头:“我调查出一个谢二爷的秘辛,他十分喜好幼女!我现在就在想,会不会是他在那里和什么人私会,被雨儿撞上了。雨儿这个丫头好奇心十分重。难保不会发现异样去查看的!”
和真!!!
和铃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和真的面容,谢二爷与人私会,这个人会不会是和真的呢,现在想来,这件事儿是极有可能的。而同时,兰大富也问出了这件事儿,他并不知究竟是如何,怎的楚和真就与谢二爷牵扯上关系了呢!
和铃捏着帕子,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事情,但是他总归觉得,她的这个怀疑,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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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大富的心情,别人理解不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兰大富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人的,但是他也知道,凡事不能冲动鲁莽,如若这般,只会害了自己,还未必能为雨儿报仇!
和铃想了想,言道:“我与祖父说了要去竹山修养,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到了竹山,我就女扮男装重新回来!我们设个局,看看会是什么人上钩!”
兰大富吃了一惊,直觉便是不赞成,他摇头:“不可,你一个姑娘,如若出了事儿了怎么办?我怎么和他们交代?而且你女扮男装也不代表别人就认不出你!你…”兰大富突然停了下来,他突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徐仲春!
和铃微笑点头:“您放心,我不会露馅的。而且,我有楚云,我要大家将楚云和赖云峰这个人,彻底的剥离开!这样对我自己也是最安全的,人人都知道楚云跟着我去了竹山,而在竹山也能看见他,但是赖云峰在永安城报仇,您觉得这样是不是我就彻底安全了呢!”
兰大富万想不到,他结巴:“这、这、你…”
“舅舅放心便是!”和铃扬头,兰大富看着她的表情,半响,终于点头:“都听你的!”
兰大富又回京城了,还带了好些礼物过来拜访,这个时候的和真气的不行,这也是她最生气的一点,就觉得他们是给她脸色看,她舅舅最是没用,他们倒好,整日的炫耀,怎的,有钱就了不起啊!
其实和庆也发现了,和真对和铃有一股子近乎病态的嫉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却也看出来了,只是她并不乐意多管,这些事儿,总归和她没什么关系!
“真姐儿,过完年,丞相府就该来提亲了吧?”她转换话题!
说起这个,和真更生气了,她愤愤然:“好端端的,提起这个作甚,谁想嫁到丞相府,我才不想呢!嫁给一个老头子,我哪里愿意!只是祖父偏是让我嫁,却不肯为我着想一丝一毫!“
和庆心里冷哼了一下,不过面上却还是好性儿的言道:“丞相府也是高门大户!其实也算不得差的,就算是大姐姐嫁得好又是如何呢?大姐夫总归不是长子,家中的事情也落不到大姐姐手上,倒是你,说不定,更体面呢!”
这话说的十分的扭曲事实,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竟是还比不上谢家二房的一个妾室,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只是和庆为了让和真平复,竟是也胡言起来,而和真当真就信了,也不是说她傻,只是人更加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话!现在便是这般,她脸色好看了几分,别扭道:“以后的事儿,都不好说呢!”
和庆笑:“是呢!”
“其实丞相府也是体面的,如若不然你看这次的事儿,按理说闹得这样大,可是最后竟是没有怎样呢!不过那个赵婉莹被关了起来,这点极好,我其实也蛮看不上那个女子!一副扬州瘦马的样子!”
“是呢!”和庆继续笑!
两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和庆总算是离开,和真冷哼一声,扁嘴:“马屁精!”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嫡出的又如何,有个好的外祖父家又是如何呢,还不是要拍我的马屁!”
不过只高兴了一会儿而已,和真又烦闷起来,楚和铃八成又要用那些体面的物件炫耀了。也不知她嘚瑟什么!忒贱的一个人!
“你说她怎么就不死了呢!最好是死在竹山才好呢,死在那边,我就再也不用看见她了!”和真与丫鬟感慨!不过很快的,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
她顿时亮起了眼睛,对啊!这样好的机会,如何不把握呢!楚和铃去竹山,想来也不会带太多的人,如若安排人半路上截杀她,何愁不成功呢!上次赵婉莹那个蠢女人在永安城做这样的事儿,又不顾她身边还有个陆寒,而如若在离京的途中呢?没有那么多人,到时候,她就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此,她越发的高兴,连忙吩咐丫鬟研磨,她这就书写一封信给谢二爷,想来他一定会为她狙杀楚和铃。这样想着,她愈发的欢快。
和真对和铃确实是极端的嫉妒,她恨不能这个人早早的死去,可是信写完了,和真倒是沉默下来,这个时候丞相府正在风头浪尖上,赵婉莹又刚刚失败,如若这个时候再给丞相府送信,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这样一想,她又恼恨起来,如若她手上有钱,哪至于如此呢!
如若她有钱,自然可以雇人手,绝对不会如今日这般捉襟见肘!
“真姐儿啊。”二夫人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欣喜:“你表哥表姐过来看你了,快出来!”
和真一把将笔甩掉,人家的表哥表姐是什么人物,她的又是什么!想到此,和真不乐意:“来就来,有什么值得说的!”
和真没出现,二夫人倒是将人直接带入了她的闺房,二夫人炫耀:“你们快坐吧,哎呦,小心着点哈,我们府里的东西,可都精贵着呢!万不是你们家里那些粗糙的!”
和真蹙眉看着他们,就见表哥方启山一脸的猥琐,而表姐菊兰也是一脸的没见过世面。和真不乐意,言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十分的不客气!
方启山陪着小心笑,“表妹说的这是什么,我们这不是过来看看姑母与你吗?表妹怎的这样冷淡呢!”
方家的人只要上门,必然是为了打秋风,从来不曾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和真冷着脸,言道:“与你们,有什么话可说的。”
十分的看不起他们两人。
方启山心里将这个表妹骂了一万次,不过还是带着笑,他贼眉鼠眼的四下看,只觉得,这将军府果然是高门大户,什么都是顶好的,连屋里都是带着香气儿。再看那些锦缎真丝的帘幔,与妹妹菊兰使了个眼色,而这个时候菊兰哪里还看得见他,已经被这里的华贵惊得说不出什么来了!
二夫人带他们过来本就是为了炫耀,见他们这样羡慕,也是志得意满,“新年的时候不是给你们家送了一匹布么?怎的不见你们做了衣衫穿出来?”
菊兰连忙:“姑母,您是知道我娘的,顶小气呢。早就收起来了,新年也是不肯拿出来的!”
听到菊兰编排自己不待见的嫂子,二夫人满意的笑,“我就说你娘是小家子气,她总是不乐意听,可不就是这样的事儿,衣服可不就是穿的!”却不说自己也是如此!
“真姐儿,你找一身好的衣衫送给你表姐。”二夫人吩咐!
和真蹙眉,不乐意,自己这边还在为钱烦恼,她娘倒是又炫耀起来,她冷着脸:“没有!”
菊兰尴尬,不过很快就是,“姑母,原来表姐也没有啊!我…”
二夫人要面子,自然:“你表姐的衣衫不适合你,哪里是没有,走你去姑母房里,我给你找几身!”
二夫人拉着菊兰离开,和真看了,冷哼。方启山见人都走了,搓着手凑到和真眼前儿:“表妹,你、你真好看!”色眯眯的样子!
在他看来,还不是表哥表妹一家亲,与其嫁给一个老头子,还不如便宜他这个做表哥的呢!说不定搭上了表妹,以后多的是发财的机会!
和真厌恶,白了他一眼:“你算事儿什么东西!我…”和真突然顿住,她看着方启山,迟疑问道:“听说你在外面混的还可以?”她娘是这样说的吧?不知是否是吹牛了!
方启山拍胸:“自然是真的!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不听我的,你看着我不算什么,其实,我可是不少小姑娘心目中的理想夫婿,在街上,我是有面子的!”
和真一下子乐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神秘兮兮的问道:“那表哥我问你,你敢不敢做单大的?让你发大财的!”
方启山是个什么人,典型的市井地痞无赖,有赚钱的事情哪里不会掺和一脚,而且,他的为人也十分的无耻,断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听到这个,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十分的狗腿:“表妹且与我说说,有什么好事儿?如若有那发财的好事儿,可断不能忘了哥哥!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我虽不是天生一对,但是却也是知心人,表妹有好事儿可要第一个想着哥哥,哥哥也不能忘了你的恩情!”
和真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怪恶心的,与方启山这样的人是表兄妹,也真是让她恶心到极点,不过这个时候,她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而方启山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样想着,和真也露出笑意,一脸的贴心,她招手,“表哥且过来,我与你细细道来!”
和真将自己的主意与方启山说了出来,不过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十分真诚的言道:“这些都是我与谢二爷的主意,只是他现在委实不方便出手,你也该知道的,那个赵婉莹,十分的无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因此这事儿,倒是不能他们来处理了!如若你帮了我这次,就是相当于帮了他,到时候谢家都承着你的人情。断不会让你白忙乎!”
方启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傻瓜,他狐疑的打量和真,看的和真更是恼怒,不过饶是如此,却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表妹啊,你不会忽悠我吧?”他皮笑肉不笑,“我算计了那个楚和铃,又有什么好处呢!人家谢家,怎么会在乎这样一个小姑娘,该不会是你自己嫉恨她吧?”说起来,他倒是也好几年都没有见过楚和铃这个小姑娘了,外面谣传,说是她貌若天仙,也不知是真是假,如若是真,倒是可以理解他家表妹的心思,分明就是嫉妒之心!
不过这美人这个死了,还有那个,总归不会天下只是这一个美人,而且,美人也不是他的,万落不到他的手里,倒是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要些财物,有了银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而且,方启山心中得意,只觉得自己十分的精明,如若真是听从了和真的话,将楚和铃掳走,杀了作甚呢,必然要自己先受用一番,他朝腻了,自可以再卖出去,想来也是极好。不过饶是如此,他却装出为难的样子,“你以为事情能够那么容易么?掳劫官家小姐,怕是要出大事儿的!”
和真气的牙痒痒,她恨恨道:“你不是说你自己什么都不怕么?既然这样,那又为何这般,当真不是个男人。再说,你也就这点见识?既然想要发财,就要有胆子,没有胆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发财。你以为我找不到旁人做这些么?既然是花钱,自然找别人也是可以的,我是想着,你我是自家人,有好处,哪里能不关照自家人!你要是没有胆子就算了!不与你言道更多!”
看和真似乎恼了,方启山连忙言道:“我自然是听表妹的,只是表妹…这事儿总归不是我自己能做的,如若我自己可以做,我也不要什么银子,只当帮表妹的忙了。但是你看现在,总是要找些可靠的帮手,既然需要帮手,这银钱方面…”
方启山搓着手,一脸的谄媚,看他这般模样,只让人觉得十二万分的恶心,不过现在倒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认真道:“雇人的银钱,自然会给你,但是不能很多,你也该知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方便见谢二爷。我手里哪会有那许多银钱呢!不过倒是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少与你拿一些,其他的你先垫着,事情成了,且不说其他的,就是谢二爷那边,我自然也会让他拿出钱的!你看可好!”
倒是想着做些无本买卖,只是方启山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自然不会轻易的松口,他自然也知道,楚和真想要不花钱就办事儿,别人哪里会愿意,她要的无非是仰仗自己;而和真也是明白,方启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两人凑在一起,倒是比着谁更厚脸皮了!
不过他们倒是都清楚彼此的优劣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价还价起来。
和真尖尖细细的言道:“若是你不肯,滚蛋便是,与我这样讨价还价是作甚,难不成我一个将军府的小姐,会差那么一丁点银子么!这么多年,我娘亲贴补你家的又有多少!只是我现在现银确实不多,而首饰什么的,又是极为容易露馅的。我哪里敢!不过你放心便是,一旦和谢二爷成亲,我哪里会亏待了你,而且,你知道的这么多,难道还怕我不搭理过河拆桥?”
道理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方启山迟疑起来!
“你想想,这事儿做成了,我们也算是同气连枝,以后我嫁入丞相府,自然不会忘了你,怕是还有别的事儿要麻烦你呢!到时候…我不说你也懂!”
和真画了一个大饼,虽然方启山知晓这未必就能真的用上,但是他也知道,和真没什么可以倚仗的人,说不准真是要依靠自己来办事儿,想到此,他放下心言道:“行,这事儿就听你的!不过…你也不能…”他捻了捻手指!
和真也明白的,如若一点也不给好处,必然不行!
她颔首:“你放心,我将手头的现银都给你,不过,事情你一定要给我做的利索,我万不想见到她好好地出现,你懂么?”
方启山得意的笑:“我办事儿,你放心便是,我给她处理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且放心好了!”
两人一阵算计,和真心里满意,她原本觉得自己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倒是不想,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方启山竟然冒出来了,而且方启山他们那一家子是个什么货色,和真是清清楚楚的,她自然不怕他乱来,如若他真的说开了,于他们自己也是坏事儿一桩,要知道,他们还指望着她娘亲贴补了!哪里敢得罪她。存着这样的想法,和真心情委实不错!
和真算计着绑了和铃,将人卖出去,亦或者是杀死,到时候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越发的快活起来!
和真这边高高兴兴,那边方启山得了和真的银子,出门便是招兵买马起来,他身边本来就有几个整日胡混的小混混,听他指令,倒是一拍即合,方启山也不说什么给钱,钱到了他的手里,万没有出去的可能,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将这件事儿办的漂亮又不落痕迹!
这些人惯是跟着方启山招惹是非的,平日里一起喝酒吃肉,这次说是帮忙,倒是也都来了,恨不能要下一口肉,占上一点什么便宜!
方启山倒是也知道事情该是小心着来,并不过分张扬!要知道,这事儿走漏了风声,怕是就要惹来大麻烦,而且,该得的银子和美人怕是也捞不着了,这样一来,倒是十二万分的谨慎起来!
只是纵然再谨慎,未见得就没有走漏一分,特别是,本来就注意着楚和真动静的人。
兰大富本来就是盯着和真,虽然她并没有与方启山见面,但是她通过丫鬟去见方启山,还是被发现了的!说来也是,她一贯看不上舅舅家那些人,这次突然私下有了联系,如何能不让人侧目,倒是她自己浑然不觉!
兰大富也是有钱的,他使了些银子,不出半日的功夫便是探得,说是有笔大买卖,日子时辰分明就是和铃离京的途中,兰大富得知一切,只越发的觉得,兰雨的事情与这楚和真有些关系。这样歹毒的姑娘,真是世上难寻了,况且,就算是与兰雨之事没有关系,这样歹毒的算计自家姐妹,倒是也闻所未闻!
和铃从兰大富那里得知了一切,竟是丝毫不觉得违和!
和真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她在前世之时便是如此,如若她过得不好,便是别人喝一口水都是错的。比她强的,她巴结里带着恨恨的嫉妒;比不过她的,她又十分的看不起,就是这样一个小人!
当年那个撺掇让谢家庶子代娶了她的,可不就是好和真?那是谢悠云最纨绔的一个弟弟,整日的喝花酒,传闻一身花柳病,想到此,和铃微微的眯眼。
她沉默了许久,不遑是兰大富,就是一旁装成老嬷嬷的徐仲春也是有些忧心的言道:“我说姑娘啊,你…”
不待说完便是被和铃打断,和铃浅笑:“徐先生您正常说话就好!”
徐仲春翻了一个白眼,直接坐下,“做人真难,我以为你没发现,倒是不想,你早就知道…”
和铃拍拍他的肩膀,十分的同情:“其实您真的瞒不过我的,不需要这样了!往后没那个必要的。”
她虽然如此言道,但是徐仲春不乐意啊,他握着拳头,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和铃认不出!
和铃对此十分无所谓!
不过这个时候,倒未必是说这个的好时候,徐仲春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和铃揉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我倒是安分了许久了,安分到,有些人都忘记我是不好惹的!”
如若不是忘记她不好惹,怎么楚致信、楚和真一个个都要过来找茬儿呢!想来,做人还是不能太低调!
徐仲春来了兴致,“那你要如何?”
和铃无辜挑眉:“怎么做?我为民除害啊!我可知道,那个方启山不是什么好人的,既然不是好人,我当然要好好地收拾一下他!再说…和真也不能过的失身分不是?”
鱼肉乡里,欺软怕硬,不就是方启山这么一号人么!既然他要作死,她没道理不为民除害!
“说起来,话本里为民除害的,可都是大清官,你这是哪一出呢!”徐仲春笑言,不过很快的,他沉默下来,倒是十分难得。
和铃看他,不解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徐仲春叹息一声言道:“就是我现在装扮的这具身子的主人,林贵妃!”
和铃疑惑:“您还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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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倒是没想到,徐仲春是认识林贵妃的。不过她倒是也没想详细的询问,毕竟,宫廷之中的巫蛊案,也不是一般人会知道的,而且,这样问来,未必就不是难为人!
不过徐仲春却是没怎么忌讳,言道起来:“林贵妃是难得的侠义女子,而林大人也是一个难能的好人,只是这年头,好人是未必活得长的!我与林大人相识与年少之时,那时他便是时常言道要入朝为官,除奸惩恶,为民除害!倒是确实做到了,可是做到又是如何,官位高又如何,到底是逃不过一死!”
和铃想到古嬷嬷的谨小慎微,又听了徐仲春的言语,好奇问道:“这林家巫蛊一案,究竟是如何?”
徐仲春冷笑:“哪里有什么巫蛊案,不过是皇帝老儿老羞成怒要杀人灭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