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齐若眉一声笑了起来,带了几分欢乐的道:“娘,您不说我还不觉得,您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薛雪玲才是矫揉造作的那个。娘,为什么会这样呢?”

骆夫人笑着摇摇头,道:“这丁夫人学规矩和薛家丫头的目的不一样,丁夫人学规矩那是因为人家是公主的陪读,是学以致用,而薛家丫头呢?哼~”

“也倒是!”齐若眉点点头,道:“薛雪玲也就和我们显摆的时候做做样子,私底下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可是,娘,丁夫人那样子不觉得累吗?”

“都已经成了习惯,自然也就不觉得累了!娘以前当姑娘的时候也学了规矩,怎么走路,怎么站,怎么坐都有讲究,刚开始的时候是很累,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累了。只是这些年跟着你爹一直在任上,懒散了,规矩也就丢了。”骆夫人摇摇头,正色看着女儿,道:“眉儿,要是明年你爹任满之后能调回京城的话,娘也会给你请个教养嬷嬷回来将你规矩。”

“啊?娘,用得着学什么规矩吗?”

“学规矩是为了你好啊!”骆夫人看着女儿,她知道以女儿现在这样子,要学好规矩定然会吃不苦头。

“这个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齐若眉吐吐舌头,转移话题道:“您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赏菊宴的事情?娘,您可得想想该请那些人来呢!”

被女儿这么一说,罗夫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啊,是该好好的想想应该请什么人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虽然骆夫人表示了愿意帮衬意思,但敏瑜却没有因此而坐等骆夫人行动,拜访了骆夫人次日,正好是休沐日子,由杨瑜霖陪同着,敏瑜道肃州都指挥同知张猛家拜访。

肃州都指挥使司有都指挥使一人杨瑜霖,都指挥同知两人,一个便是出身大平山庄,却不予余力和大平山庄撇清干系薛立嗣,而另外一人便是张猛。

和杨勇、薛立嗣一样,张猛也是大平山庄弟子,而且还是他们但一代中优秀出色几人之一。和大多数大平山庄出身弟子一样,张猛对大平山庄感情极深,一有时间就会回大平山庄教导弟子,杨瑜霖师兄弟都曾经接受过他教导,前来肃州大平山庄弟子也得到他不少照顾,杨瑜霖自然也不例外。

张猛出身经历和杨勇是相似,同样出身于普通百姓人家,同样还是个垂髫童子时候到了大平山庄习武,武艺学成之后,一起到了肃州军中,从小伍长做起。他和杨勇一样,都有一身好武艺,也都以骁勇善战而出名。他们都曾经是勇国公欣赏也喜爱子侄,两人亲事也都是勇国公夫人罗荃英牵线,张猛夫人王氏和杨瑜霖母亲石夫人还曾是闺中好友。不同是,张猛对王氏十分爱重,从来没有和夫人红过脸,遇上事情也习惯和夫人商量。

张猛对杨瑜霖极好,杨瑜霖刚到肃州时候得到他指点和照应是多,杨瑜霖心中,张猛存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杨勇缺失,而王夫人对杨瑜霖也极好,石夫人去世后,她每年都会亲手给杨瑜霖做几套衣裳带给他。杨瑜霖到了肃州之后,是被她照顾无微不至。

“敏瑜见过叔父,婶娘!”知道杨瑜霖心中,张猛地位不一般,敏瑜虽然没有跟着杨瑜霖以师叔相称,但也用了为亲近称呼,神态和语气也多了些亲近。

“好!好!”张猛欢欢喜喜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敏瑜一番,也不管敏瑜还跟前,就转过头去笑着对夫人王氏道:“这孩子长得好看。看着也灵透,配得上我们瑾泽!”

王夫人剜了他一眼,上前拉起敏瑜手。微微犹豫了一下,道:“丁夫人…”

“婶娘唤我名字吧!”敏瑜知道,王氏是犹豫给自己看,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这样说话。王夫人确实是不大好称呼自己,毕竟杨瑜霖被破格提升,现已经是张猛直属上官了。

敏瑜话让王夫人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她也是京城长大,自然知道京城人原本就有些眼高于顶脾性,敏瑜既是侯府姑娘。又是公主陪读,据说还深得皇后喜爱,想必眼界高于常人。虽然她嫁给了杨瑜霖。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没有皇上指婚,这门亲事定然成不了,自然不能上赶着叫侄媳妇或者直呼其名了,但是敏瑜表了态就不一样了。

她笑着道:“好孩子。你叔父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你不要理会他!”

“婶娘不用气!”敏瑜笑着道:“瑾泽和我说过好些关于叔父和婶娘事情,他说叔父待他如子,婶娘对他也是十分疼爱,叔父和婶娘眼中,瑾泽自然是千好万好,能够得叔父认可,敏瑜只会高兴!”

“这话我爱听!”张猛笑着点头,对敏瑜能够说出这番话很是满意,他笑呵呵道:“你们刚到那天,我便想过去看你们,叫你们过来一起吃顿饭,是你婶娘说不大合适,这才没有过去看你们。今天也是,要不是昨天瑾泽说了今天会带你过来话,我才不管你婶娘怎么说,一定会过去。”

敏瑜笑笑,没有接这话,而王夫人则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和瑾泽有话要说,我也有些话要和敏瑜说,你们去房,别这里碍事!”

张猛笑着就起身,杨瑜霖则轻声对敏瑜道:“你陪婶娘说说话,我和师叔说完话就过来。”

“嗯!”敏瑜点点头,杨瑜霖相信她定然能应付得来,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张猛出门,一个右拐去了房。

“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进了房,张猛便道:“听到皇上给你赐婚消息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悬着,就担心皇上给随随便便给你指了一个。后来军师来了,说你媳妇样样都好,没口子夸奖…唉,他不说好,我这心里多少还有些底,他那么一夸,我反而担心了。不是我爱瞎操心,而是我心里明白,你皇上面前真没有多少分量,真要是样样都好,还真不一定就能轮到你。就算真是走了运,得了个样样出众好媳妇,人家也不一定就乐意和你一起过日子。现见了人,总算是放心了。”

“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师叔就放心吧!”杨瑜霖不能将指婚原委说给张猛听,只能说句安慰人话。

“我这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了啊!”张猛叹气,道:“这今天我看你忙得气都喘不过来,有些事情也就没有和你说,怕让你心里不自。”

“师叔是想说薛师伯事情吧!”杨瑜霖了然道,他这两三天是很忙,忙着接手都指挥使事务,也忙着安顿杨卫武,但是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察觉到都指挥使司异样,他知道,他来之前薛立嗣定然做了不少准备。

张猛点点头,道:“虽然说六月往兖州调了不少将领和军士,其中很多都是薛师兄这些年苦心培养,但能留下来无一不是他器重得力,有他们明里暗里和你作对,你想要短时间内成为名至实归都指挥使,可没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回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杨瑜霖点头,他知道薛立嗣必然想一切办法给他出难题,但是他没有勇国公和邵庄主与他说起这件事情时候推辞。那么就已经做好了勇往直前准备。

“不是你做好了准备就能够应付一切。”张猛叹气,道:“而且不止是你要面对薛师兄给你出难题,还有你媳妇,薛家那个女人一定卯足了劲要给你媳妇难堪,那个女人素来有手段,你婶娘都承认比不得她,你媳妇看着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给欺负哭呢!”

“这个师叔不用担心,敏瑜虽然年幼,但是人聪明。见过事情也多,我相信她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能应付得来。”杨瑜霖笑了,他知道敏瑜没长大样子一定会让很多人看轻了她。但是他也相信敏瑜一定会让那些看轻她人大吃一惊。他顿了顿,道:“赵氏一直想谋算敏瑜,但是也没有讨到好。”

张猛皱皱眉,他真不觉得看上去和自己女儿一般大敏瑜有什么能耐,但是杨瑜霖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换了话题,说起了都司事情。他肃州呆了二十多年,是大平山庄上一代弟子中唯一一个能够和薛立嗣抗衡人物,他虽然没有像薛立嗣那般大肆培植提携亲信,但却不见得他手上可用之人会比薛立嗣少,尤其是薛立嗣不少得力干将被调往兖州。此消彼长情况之下。唯一让他头疼是,杨瑜霖任命不光是薛立嗣一系极为不满,就连自己手下都有不少人也对此大有意见。认为杨瑜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位置,他觉得他们现要紧不是对付薛立嗣那一派系,而是将他手下这些人给收拢过来。

“原本应该先来拜访婶娘,可是瑾泽却说让我等他休沐有时间,让他陪着我一起过来。便先去了刺史府拜访骆夫人。”敏瑜轻声解释道,虽然王夫人没有提这件事情。但是她相信王夫人一定知道自己先去刺史府事情。她去刺史府之前就已经思虑清楚了,于公于私她先去刺史府都是对,但是不管对不对,和王夫人说清楚却是很有必要。她坦然道:“我这也是耍了个滑头,知道我先去了刺史府,婶娘就算心里不痛,看瑾泽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但骆夫人却没有那么好应付了。还望婶娘见谅!”

“我听说了!肃州不过巴掌大地方,你才进了刺史府门,就有人上门和我说这件事情了,还就此很是说了些不好听话。”王夫人也很坦然,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对,骆夫人是个爱面子,要是你没有先去刺史府话,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呢!骆夫人对你可还气?”

“骆夫人挺和善!”敏瑜笑笑,想了又想,道:“婶娘或许不知道,我九岁那年当了七公主侍读,经常宫里出入,和庆郡王妃也是熟识,我们颇为投缘,我来肃州之前,王妃写了信,让骆夫人照顾一二。”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骆夫人和庆郡王妃是同族。”王夫人恍然,她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至于敏瑜说她和庆郡王妃熟识事情也没有怀疑,得知杨瑜霖被指了婚时候,她也得到了敏瑜一些信息,敏瑜深得皇后喜欢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她笑着道:“骆夫人是个长袖善舞,有她帮衬,很多事情定然会简单。”

“骆夫人准备筹办一个赏菊宴,到时候会为我引见赴宴各位夫人,只要认识了人,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敏瑜微微一笑。

“赏菊宴?”王夫人笑了起来,道:“肃州这四五年来,每年一到八月就全城戒备,总担心一觉醒来瓦剌大军便兵临城下,哪里还有心思办什么赏菊宴,也亏得她能想到这个名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因为这样,她这个赏菊宴要是能筹办起来,去人一定很多,说不准全肃州有诰命,有脸面夫人和如夫人都会去呢!”

王夫人话却让敏瑜皱紧了眉头,她轻声道:“京城时候,罗老夫人也曾教导过一段时日,也听说肃州很多不一样规矩,知道肃州不少官员妾室然能够堂而皇之出门交际,有些妾室甚至比正室夫人还有脸面。可是,敏瑜实是无法理解,肃州为何会有这样风气!”

“肃州原本也没有这样风气!”王夫人脸色微微一沉,道:“都是有些没规矩人闹,弄得肃州这些年来颇有些乌烟瘴气!”

敏瑜满脸疑惑看着王夫人,这件事情罗老夫人没有仔细和她说,但是她却也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过,大概知道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是谁,不过,却还是一副等待王夫人为她解惑样子。

“娘,我回来了!”没等王夫人说话,一声脆生生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而后一个绿色身影也闯了进来吗,笑嘻嘻道:“听说杨大哥带着嫂子来了,娘,杨大嫂漂亮不?”

☆、第二百零七章

“想什么?这么出神?”杨瑜霖坐到临窗大炕另外一边,轻声问了一声。从张家回来之后,敏瑜便端着一杯茶,坐这里,到现,茶水都已经凉了,她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想薛家那位董夫人到底是个怎样人。”敏瑜放下一口没喝茶,看着杨瑜霖,道:“你觉得她会是个什么样人呢?”

杨瑜霖要让自己都指挥使一职能够实至名归,大障碍就是薛立嗣,而敏瑜想要当好他贤内助,不但让他后顾无忧,还要帮衬到他,大障碍则是薛立嗣夫人董氏。

敏瑜早是从罗老夫人那里听到董氏之名,罗老夫人对董氏评价毁誉参半,还说她从未见过像董氏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矛盾人,说她似乎见识极为广博,但却有似乎没有什么见识。她对人,乍一看似乎是无论高低贵贱都一视同仁,不媚上,不欺下,很有佛家说众生平等意思,但是仔细一琢磨,却又能察觉到她她骨子里有一种高高上优越感。

董氏和薛立嗣原是青梅竹马一对,夫妻两人感情极好,董氏对薛立嗣影响极深,薛立嗣董氏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薛立嗣不予余力做那些和大平山庄切割事情,极有可能是受了董氏影响。

敏瑜自己透过一些渠道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董氏消息,譬如说她十多年前到了肃州之后,费心机,详一切办法将肃州专门安置战乱中失去亲人孤寡人员善堂掌握其手事,譬如说她每年过冬都要组织肃州富人和官家夫人设粥棚,还派人到各家收集不要衣裳,将那些衣裳洗干净之后分给穷人家。譬如说每逢瓦剌大军兵临城下,她总会带着一帮女子军为军士送热水,遇上天寒地冻时候还会送姜汤…这一切行为让她身上带了一道圣洁光环,肃州百姓提起她,莫不夸一声好。

只是,肃州百姓定然不知道,肃州不少官员妾室不但能够堂而皇之出门交际应酬,某些妾室甚至比正室夫人有面子,始作俑者也是这位董夫人。她和薛立嗣伉俪情深,哪怕成亲二十多年得了一个宝贝女儿。薛立嗣也没有纳妾纳通房,但是她所掌握善堂中,不少女子及笄之后。都给肃州军中将领为妾。那些将领多是薛立嗣提拔,培植起来,唯薛立嗣马首是瞻,对董夫人十分尊敬,而对董夫人看着长大妾室自然也分外不一样。虽然不至于因此明目张胆宠妾灭妻,但给足妾室宠爱和脸面,让她们有足够底气和正室叫板情况却很普通。

敏瑜对这位董夫人着实很好奇,到肃州想见上一见便是这位董夫人,只是她到肃州之后接到不少帖子,但却没有这位董夫人。加上薛立嗣既是杨瑜霖下属,又和杨瑜霖立场不同,敏瑜自然不能以对待骆夫人或者王夫人那样态度。主动去拜访她了——她和董夫人注定是对手,谦让只会让人误以为退避。

今日原本还想从王夫人那里打听一些董氏事情,她相信王夫人对董氏评价定然和罗老夫人不一样——她们年纪相仿,同肃州,接触机会定然极多。相互之间摩擦和明争暗斗也定然不少,王夫人定然也比罗老夫人了解她。可惜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从王夫人哪里打听到什么。张菁菁便闯了进来。王夫人显然不想女儿面前说太多是非,而敏瑜察觉到了王夫人心思之后,是一个字都没有提,所以,后来两人就说了一些无关紧要闲话

“你这话算是问错人了!”杨瑜霖苦笑一声,道:“我和薛师伯立场不同,除了公事之外,私底下就没有什么来往,和这位董夫人都没有正面打过招呼,你问我这个,不亚于问路于盲。”

“你肃州两年,就没有见过董夫人吗?”敏瑜很是诧异,看来薛立嗣和大平山庄众弟子关系真是冷到了冰点,难道他就不明白,他这般对待大平山庄弟子会让人心寒齿冷吗?

“见过很多次。”杨瑜霖却摇头,道:“我到肃州第一年,瓦剌倾举国之兵力来犯,整整十五万大军,从城头上看过去,只看得到连绵到天边营帐和黑压压人,我们都抱着坏大打算,肃州城百姓,除了不愿意走不了和走不动,能撤走都撤走了。薛师伯一贯勇猛,他家眷自然不能弃城离开,董夫人便带着没有撤走人帮着做些照顾伤员,烧水做饭事情,每次从战后回城,总能看到董夫人带着人迎接,奉上热水什么,听说,董夫人肃州十多年,每有战事,她都会做那些事情,军中不少将士因此对董夫人十分敬佩,说她体恤将士,也说她有胆有识,兵临城下却面不改色,是不让须眉巾帼英雄。”

“那么,你是怎么认为呢?”敏瑜轻轻挑眉,一听这话就知道,杨瑜霖和很多人看法不一样。

“我只觉得这位董夫人很厉害,很会做表面功夫,也很会收买人心!”杨瑜霖冷笑一声,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婶娘做事情却不见得就比她少,以前我不清楚,但是去年我们师兄弟二十多人身受重伤,伤病营房养伤时候,没有见过这位董夫人帮什么忙,伤病营房主要是婶娘带着人帮忙,就连菁菁,她当时才十二岁,就跟前跟后帮忙,等到战事结束,整个人瘦了一圈,小脸上半点肉都没有,眼睛都凹了进去。婶娘也一样,战事结束,等我们养好了伤之后,她却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但那之后,我却也远远见过这位董夫人,和战事刚开始时候,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也就是说,这位董夫人别不说,但很表明功夫却很到家啊!敏瑜笑了,道:“难道就没有别人看出这个来吗?”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个。但是我想世上应该长了眼睛人应该没有只剩我一个,只是从未听人说起这个罢了!”杨瑜霖冷笑一声,他相信心中有底人不止自己,只是碍于董夫人好名声和薛立嗣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将这些事情看眼中,埋心里,谁都不主动挑破而已。

敏瑜笑了起来,而后摇摇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董夫人好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一见庐山真面目呢!”

“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好见!”杨瑜霖冷哼一声,却又道:“如果真想见她。倒也简单。每逢初一十五,薛家都会南市坊楼前给乞丐布施馒头,每次都是董夫人亲自带着人去布施。还有两天便是初一,你如果实是好奇话,初一那天可以到坊楼附近茶楼坐一坐。”

“这位董夫人还真是…”敏瑜笑着叹气摇头。真不知道这位董夫人是怎么想,她就这么担心自己做了好事却没有好名声传出去吗?她就不知道她这般刻意行为会让人背离地笑话吗?不过,敏瑜却没有说这个,而是笑着道:“看来薛家家底很厚啊,董夫人这般长年累月做好事应该需要不少银钱支撑啊!”

“董夫人花钱厉害,赚钱厉害。我以前没有留意过,但任命下来之后,却也认真查探了一番。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却还真是不得了。”杨瑜霖冷笑一声,道:“薛家肃州城生意可不少,酒楼。茶楼,栈应有有。甚至有两家青楼背后都有薛家影子,至于什么绸缎铺子,首饰铺子,脂粉铺子,点心铺子,茶叶铺子,药材铺子也不少…肃州城大大小小铺子中,起码有百分之二十铺子不是薛家就是有薛家当后台,说他们薛家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就董夫人花费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董夫人真会经营啊!”敏瑜笑了,道:“薛大人有这么一个能干,既能为他扬好名声,又能为他敛财夫人可真是福气啊!薛家有这么多产业,想必也置了不少良田吧!”

“这个你就猜错了!”杨瑜霖摇摇头,道:“董夫人对开铺子赚钱情有独钟,对置田地却不热衷,薛家肃州只有一个庄子,中却还都是果蔬,董家上下,包括庄子上需要粮食都是从外面买进来。

敏瑜摇摇头,越发不明白董氏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官宦人家有几个铺子酒楼什么做产业倒也正常,毕竟如果只靠朝廷俸禄,也只能养家糊口,却不能过太安逸,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如果真有那么多钱财,多置些田地庄子也就是了,哪能像商户一样。不过,她也终于明白薛立嗣为什么会这般让勇国公看不上眼了,杨瑜霖都能查到这些,勇国公心里想必清楚,他又怎么能将肃州军交到这么一对重名重利夫妻手中呢?以这对夫妻心性和本事,说不定再过十年,这肃州城就改姓薛了。

想到这里,她对找时机见见董氏心思就消了几分,不是不好奇了,而是明白以董氏能耐,说不定早已经将这都指挥使给盯死了,自己要真是想杨瑜霖说,去了南市坊楼话,那位董夫人说不准会主动上前招呼自己,要是那样话,自己可就被动了。

想着,她就笑了,道:“骆夫人赏菊宴虽然还没有定下时间,但估计也就重阳前后,不过十来天功夫,我还有耐心。我今天见了菁菁之后很喜欢她,约她明日上家里玩耍,我还是趁着没什么烦心事时候,多消遣几日好。”

她话让杨瑜霖笑了,道:“菁菁是个好动,师叔和婶娘天天骂她是个野猴子,小心她到了家里闹得你不得安宁!”

杨瑜霖话说敏瑜也笑了起来,好奇地问起关于张家诸人事情,杨瑜霖和张家关系一向很好,和张家兄妹都像兄妹一般,说了不少张家趣事,让敏瑜笑弯了眼…,很会做表面功夫,也很会收买人心!”杨瑜霖冷笑一声,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婶娘做事情却不见得就比她少,以前我不清楚,但是去年我们师兄弟二十多人身受重伤,伤病营房养伤时候,没有见过这位董夫人帮什么忙,伤病营房主要是婶娘带着人帮忙,就连菁菁,她当时才十二岁,就跟前跟后帮忙,等到战事结束,整个人瘦了一圈,小脸上半点肉都没有,眼睛都凹了进去。婶娘也一样,战事结束,等我们养好了伤之后,她却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但那之后,我却也远远见过这位董夫人,和战事刚开始时候,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也就是说,这位董夫人别不说,但很表明功夫却很到家啊!敏瑜笑了,道:“难道就没有别人看出这个来吗?”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个。但是我想世上应该长了眼睛人应该没有只剩我一个,只是从未听人说起这个罢了!”杨瑜霖冷笑一声,他相信心中有底人不止自己,只是碍于董夫人好名声和薛立嗣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将这些事情看眼中,埋心里,谁都不主动挑破而已。

敏瑜笑了起来,而后摇摇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董夫人好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一见庐山真面目呢!”

“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好见!”杨瑜霖冷哼一声,却又道:“如果真想见她。倒也简单。每逢初一十五,薛家都会南市坊楼前给乞丐布施馒头,每次都是董夫人亲自带着人去布施。还有两天便是初一,你如果实是好奇话,初一那天可以到坊楼附近茶楼坐一坐。”

“这位董夫人还真是…”敏瑜笑着叹气摇头。真不知道这位董夫人是怎么想,她就这么担心自己做了好事却没有好名声传出去吗?她就不知道她这般刻意行为会让人背离地笑话吗?不过,敏瑜却没有说这个,而是笑着道:“看来薛家家底很厚啊,董夫人这般长年累月做好事应该需要不少银钱支撑啊!”

“董夫人花钱厉害,赚钱厉害。我以前没有留意过,但任命下来之后,却也认真查探了一番。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却还真是不得了。”杨瑜霖冷笑一声,道:“薛家肃州城生意可不少,酒楼。茶楼,栈应有有。甚至有两家青楼背后都有薛家影子,至于什么绸缎铺子,首饰铺子,脂粉铺子,点心铺子,茶叶铺子,药材铺子也不少…肃州城大大小小铺子中,起码有百分之二十铺子不是薛家就是有薛家当后台,说他们薛家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就董夫人花费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董夫人真会经营啊!”敏瑜笑了,道:“薛大人有这么一个能干,既能为他扬好名声,又能为他敛财夫人可真是福气啊!薛家有这么多产业,想必也置了不少良田吧!”

“这个你就猜错了!”杨瑜霖摇摇头,道:“董夫人对开铺子赚钱情有独钟,对置田地却不热衷,薛家肃州只有一个庄子,中却还都是果蔬,董家上下,包括庄子上需要粮食都是从外面买进来。

敏瑜摇摇头,越发不明白董氏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官宦人家有几个铺子酒楼什么做产业倒也正常,毕竟如果只靠朝廷俸禄,也只能养家糊口,却不能过太安逸,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如果真有那么多钱财,多置些田地庄子也就是了,哪能像商户一样。不过,她也终于明白薛立嗣为什么会这般让勇国公看不上眼了,杨瑜霖都能查到这些,勇国公心里想必清楚,他又怎么能将肃州军交到这么一对重名重利夫妻手中呢?以这对夫妻心性和本事,说不定再过十年,这肃州城就改姓薛了。

想到这里,她对找时机见见董氏心思就消了几分,不是不好奇了,而是明白以董氏能耐,说不定早已经将这都指挥使给盯死了,自己要真是想杨瑜霖说,去了南市坊楼话,那位董夫人说不准会主动上前招呼自己,要是那样话,自己可就被动了。

想着,她就笑了,道:“骆夫人赏菊宴虽然还没有定下时间,但估计也就重阳前后,不过十来天功夫,我还有耐心。我今天见了菁菁之后很喜欢她,约她明日上家里玩耍,我还是趁着没什么烦心事时候,多消遣几日好。”

她话让杨瑜霖笑了,道:“菁菁是个好动,师叔和婶娘天天骂她是个野猴子,小心她到了家里闹得你不得安宁!”

杨瑜霖话说敏瑜也笑了起来,好奇地问起关于张家诸人事情,杨瑜霖和张家关系一向很好,和张家兄妹都像兄妹一般,说了不少张家趣事,让敏瑜笑弯了眼…

☆、第二百零八章

“杨大嫂,对不起啊!”张菁菁凑到敏瑜耳边,脸上带了歉意,眼中更是满满的抱歉,道:“我真没有想到出门就会碰上她们,更没有想到她们一听我说要来你这里,就一起起哄要跟着来,还说什么京城来的人倒是不少见,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嫂嫂这样身份贵重的,吵着嚷着非要跟着一起来。我拒绝了,可是她们却打定主意不听我的,非要跟着来,我想尽了法子都甩不脱…”

张菁菁满心的都是不自在和歉意,她一早就兴冲冲地出了门,刚到都指挥使府的那个街口便遇见了一起长大,也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几个小姐妹,她们便问她去哪里。张菁菁原本就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出门前王夫人又没有特别交代过她,一时口快便说了自己的去向,那几个小姑娘一听,便带了些好奇的问她敏瑜是怎样的一个人。

敏瑜对张菁菁的印象不错,而张菁菁也很喜欢敏瑜,自然说了不少的好话,当下就有人不信,说口说无凭,除非她带她们一到进都指挥使府见见敏瑜。张菁菁虽然不拘小节,但也知道要是那样做的话相当失礼,自然不肯,却碍不住其中有人说了风凉话,撺掇着另外几人硬跟着张菁菁过来。

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都是被家人宠着没有多少心机和规矩的,原本就存了好奇之心,再被人这么一撺掇,便也厚着脸皮说了要跟过来长见识的话。除了那个说风凉话的,另外的几个平日里和张菁菁关系都不错,到最后,张菁菁就算知道不妥,也只能硬着头皮带她们一起来了。进了门之后,张菁菁虽然没有察觉到敏瑜在生气。但却还是满心的懊恼和歉意。

敏瑜脸上带着笑,认真地听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张菁菁交缠在一起的小手,显然,她比表现出来的更紧促不安,这让敏瑜心里的不舒服去了大半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怜惜之心,她笑着道:“妹妹不用觉得抱歉,我就是因为家中冷静才请妹妹过来玩耍的,妹妹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这么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姐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张菁菁的小脸骤然亮了起来,却还是带了一丝不确定的道:“杨大嫂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是假!”敏瑜笑着摇摇头。看着脸上的光彩骤然消失的张菁菁,又笑道:“你要是机灵一些,知道甩不脱她们,让随你过来的丫鬟婆子早一步过来报个信,我才会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张菁菁只是天真了些。并非愚笨之人,听了这话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轻轻地吐了吐舌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吐吐舌头,道:“我真是笨!只知道想法子甩开她们。却不知道先给杨大嫂送个信。”

“这次犯了错不要紧,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好。”敏瑜笑笑,只要知道她不是故意就好了。其他的还真是不怎么重要。

“菁菁,你和丁夫人躲在这里说什么呢?”一个小姑娘笑眯眯的凑了上来,一副好奇心重的样子,可惜修炼不到家,只知道装装样子。眼中满满的刺探让敏瑜一眼就看穿了,而她却恍然不知的装模作样。道:“不会是因为我们跟着一起来让丁夫人生气了吧?”

“葛菱,你别乱说,杨大嫂才不是那种人呢!”张菁菁没好气的瞪了葛菱一眼,看她的样子显然和这个葛菱关系不怎么样,只是反驳一句,没有和她多说的意思,反而不客气的道:“我和杨大嫂在说话呢,你凑上来做什么?”

“我不过是关心你才过来问一句,你这么恼怒做什么啊!”葛菱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张菁菁嫌她多事,回了一句,又看着敏瑜,道:“丁夫人,你别生菁菁的气,她是碍不过情面才带我们过来的,可不是想炫耀什么。”

“菁菁,这位是…”敏瑜看了葛菱一眼,便将探询的眼神落回张菁菁身上,这个葛菱比张菁菁有心机多了,但是在敏瑜眼中却真的不够看,除了说话勉强有几分技巧之外,表情不到位,眼神更将她的心思暴露无余。

“她叫葛菱,是都指挥使司经历葛大人的女儿。”张菁菁不是很情愿的为敏瑜介绍,她和葛菱算不得多好的朋友,素日来往也不多,今日便是葛菱带头起哄要跟着她过来凑热闹看眼界的,如果不是因为和葛菱一起的另外五人平素和她相处的都很好的话,她绝对回拉下脸来拒绝葛菱的。

“原来是葛大人家的姑娘!葛姑娘第一次到家中来做客,千万别拘束,一定要好好的玩!”敏瑜浅浅一笑,而后看着张菁菁道:“菁菁,带了朋友过来就要好好的招呼,可别让她们觉得被怠慢了!”

“嗯!”张菁菁本能的应了一声,应答之后却又不解起来,敏瑜这话好像有些奇怪啊!

她还没有转过弯来,葛菱却听出了敏瑜的话里将张菁菁当成了主人家,她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看敏瑜,又看看张菁菁,带了几分恶意的道:“菁菁,丁夫人这是把你当自家人了啊!”

“外子将菁菁当亲妹妹,我这个刚进门的嫂嫂自然要将菁菁当小姑来对待了!”敏瑜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骤然一冷,冷冷的眼神就那么落在葛菱身上,淡淡地道:“当嫂子的讨好一下小姑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

葛菱嘻嘻一笑,先习惯性的抬眼看人,而后满肚子不适宜的话便冻住了,敏瑜那冷厉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又羞又恼,但心里却也有忌惮,不敢胡说什么,讪讪一笑,道:“我不打扰你们说话了,我找倩蓉去了!”

看着葛菱有些仓惶的离开,张菁菁纳闷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个葛菱一向脸皮厚,怎么今天忽然知趣了?”

“或许是想给我留个好印象吧!”敏瑜微微一笑,眼中的冷冽消失,笑着看看张菁菁,道:“你和葛菱平日里相处的不怎么好吧!”

“杨大嫂怎么知道的?”张菁菁瞪大了眼睛,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叹服的神色,逗得敏瑜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还是先好好招待你带来的几位姑娘吧,不管她们是不是受邀上门,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人招呼好了。”

“嗯!”张菁菁重重的点点头,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少夫人,几位姑娘都已经到家了!”秋霜进来回话的时候,敏瑜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个上午就陪几个满肚子好奇的小姑娘说话了,等她们心满意足的拿着敏瑜送给她们的绢花和点心离开之后,敏瑜也有些累了。

“然后呢?”敏瑜没有睁开眼,而是轻声又问了一句,几人离开之前,敏瑜便让秋霜安排了人,几人离开的时候,身后都缀了尾巴。

“葛菱姑娘直接去了薛府,沈媛媛姑娘回家不久,沈家便有人去了薛府,人一直在轿子里,不知道是沈家的哪位主子。”秋霜轻声道,安排盯梢的是丁勤,过来回话的也是丁勤,自然由她来回话更好一些,她继续道:“至于其他几位姑娘和她们的家人则没有什么动静。”

“葛经历明面上就是薛氏一系的,葛菱去了薛府倒也正常,至于沈家…”敏瑜嘴角轻轻一挑,看来不光是自己对董氏好奇,董氏对自己也很好奇呢!她笑道:“沈大人一贯就是个长袖善舞的,应该抱了左右逢源的主意。”

“少夫人,那我们该做什么呢?”秋霜看着敏瑜,她最了解敏瑜,小事上会给敏瑜出主意甚至直接做主,但大事上却从来不擅作主张。

“我们什么都不做!”敏瑜摇摇头,笑了,道:“看来董夫人对我很好奇,既然这样,那么就让她更好奇一些吧!秋霜姐姐,你去厨房取些点心,然后亲自送去张家给王夫人,将今日的事情和婶娘说一声,让她千万别责骂菁菁姑娘,我还想让菁菁多过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呢,要是被她骂了,菁菁哪里还敢上门?另外,你透个信,就说菁菁今天也是被人算计的,有人事先知道菁菁出门的目的和时辰,然后特意堵了她的路,想着法子的跟着她来了家里。菁菁本是个单纯的,又是有心算无心,被人算计利用了也正常。”

“是,少夫人!”秋霜点点头,将敏瑜的交代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确定记住了之后,又道:“少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和婶娘说,如果这些日子有人好奇,去她哪里打听关于我的事情的话,婶娘不用为我保密什么,高兴了多说几句给她们听,不高兴的话,少说几句也无妨…”敏瑜说到这里又笑了,道:“我可没有什么羞以见人,不能让人打听的,就让她们早点知道又如何!”

☆、第二百零九章

骆夫人的赏菊宴最后定在了九月初七,敏瑜带着秋霜等人到齐府的时候,齐府已将来了不少客人,但骆夫人却还是将所有的客人暂时撇下迎了出来。

“丁夫人来的可真是时候!”骆夫人脸上带着笑,心底也忍不住有些佩服敏瑜时间上拿捏的恰到好处,她笑着道:“正巧有几位夫人在问丁夫人今日会不会赴宴,夫人就来了!”

敏瑜微微一笑,道:“原本应该一早就过来的,只是这是我到肃州之后第一次赴宴,心里有些惶恐,挑衣服首饰花了不少功夫,耽搁了时间,来迟了些,还望骆夫人不要怪罪。”

“丁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骆夫人笑了,她才不相信敏瑜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宴会而紧张,以她的身份,估计国宴都参加过不少,今日这样的宴会对她来说或许重要,但绝对不会让她紧张。她笑着引着敏瑜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笑道:“今日原是为了赏菊才设的宴,便将宴席安排在了花园里,简陋了些,夫人可别见怪。”

“真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将宴席安排在花园才舒服呢!”敏瑜笑着道,到了肃州之后,敏瑜觉得肃州也有肃州的好,譬如说这宅子,都指挥使府不过是个四进的宅子,但却比京城寻常的五进大宅院还要宽敞,还有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那花园甚至比耒阳侯府的大花园还要大,只是花木的品种少了些,也没有什么名品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占地面积不小的练武场和马厩,敏瑜到之前还担心不够住,到了之后却完全不担心了——除了一家子不好打散了住的陪房以外,其他的人都住在府里。而且住的都很宽绰。

敏瑜只来过刺史府一次,并没有好好的逛过,但刺史府也是朝廷所赐的官邸,一样是四进的宅院,定然不会比都指挥使府小,齐守义一家在肃州又住了好几年,想必打理的更好。而花园也定然比都指挥使府要好一些。

“夫人不觉得被慢待了就好!”骆夫人笑着,还没有走近便听到花园里传出来的笑闹声,她解释道:“好几位夫人都带了女儿一起过来,这是她们的声音…夫人前几日让人送来的菊花都是肃州难得一见的名品。姑娘们大多没有见过,正围在一起看花呢!”

“夫人喜欢就好!”敏瑜笑笑,她让人送来的确实是名品。但也不过是墨菊,帅旗,十丈垂帘这样传统的名品而已,还真谈不上是难得一见。

说笑间,两人进了花园。花园中除了数十盆开得灿烂的菊花之外,还种了两棵桂花,一棵金桂一棵银桂,都是有好些年头的,上面缀满了花,宴席便设在了桂花树边。

看着两人进来。原本有些嘈杂的花园骤然一静,却是花园里的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甚至连正在说的话也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意识到这样有些失态,那么一瞬间之后,有些人故作无事的继续说笑,而有些人则干脆停了下来,将目光投了过来——能受邀前来的都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骆夫人举办这个赏菊宴另有目的的人,在接到请柬之后也稍微打听了一番。知道这是骆夫人向新来的都指挥使杨瑜霖的夫人示好的举动。对此,众人褒贬不一,但却都不愿意错过这个能够认识敏瑜的机会,毕竟,她的丈夫已经是肃州这地界上官阶最高的人。

“骆夫人,这位看起来面生的夫人可是刚刚跟随杨将军到肃州来的丁夫人?”一位夫人很坦荡的笑着问道,说话的当口也站了起来,表达出了足够的尊重和善意。

“正是丁夫人!”骆夫人笑着点点头,而后对敏瑜道:“丁夫人,这位是肃州同知徐大人的夫人辛氏,也是从京城过来的。”

“辛夫人好!”敏瑜笑着点点头,肃州军方分了两个派系,地方官也一样分了派别,只是明面上并不明显而已,但肃州设同知两人,徐姓的这位和齐大人素来少有分歧,而他的夫人辛氏自然也和骆夫人更亲近一些。

“丁夫人安好!”辛夫人笑呵呵的看着敏瑜,道:“早在丁夫人刚到肃州的时候便想去拜访,却又想着夫人千里迢迢的过来,一时半会的安顿不好,不敢上门叨扰,今日见了能见到丁夫人,也算是沾了骆夫人的光了。”

“辛夫人客气了!”敏瑜微微一笑,道:“原该是我设宴请各位夫人的,可是我刚到肃州,人生地不熟的,要请什么人,该怎样准备宴席,却是两眼一抹黑。好在骆夫人设宴,我也正好投个巧,借这个机会请骆夫人引见各位了!”说到这里,敏瑜微微一顿,目光流转,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聚在一旁的姑娘们都打量了一番,而后笑着轻轻一福,道:“我在这里给各位见礼了!”

敏瑜这么一福,大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还礼,骆夫人微微一笑,正想说几句客气的场面话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道:“看起来倒像是个知礼的!”

这是什么话!骆夫人脸色微微一沉,看着一脸傲然的小姑娘,眉头一皱,但这一次又被敏瑜抢先一步开口,道:“骆夫人,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小女性子冲动,让丁夫人见笑了!”不用骆夫人介绍,又有一位夫人站了出来,她走到小姑娘身边,轻叱一声道:“玲儿,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丁夫人赔礼!”

玲儿?敏瑜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眼前这小姑娘约摸十二三岁,小姑娘的母亲看起来颇为年轻,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看她的神态和骆夫人隐约有些忌惮的神色,敏瑜便猜出了眼前这对母女的身份,但她却没有叫破,而是在那被称为玲儿的小姑娘不情不愿的上前一步的时候,轻轻后退一步,笑道:“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连夫人的身份都未曾知晓,我有哪里敢当得起令爱的赔礼呢?”

难道知道了就当得起了吗?那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没有顺势做自我介绍,而是将目光投向骆夫人,可是不知道凑巧还是怎样,骆夫人的视线落到了一旁,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自然也不会领会她的意思,为她引见,为敏瑜解惑了。她多年来顺风顺水惯了,当下心头便升起一股恼意,不过她也是惯会做面上功夫的,心里虽然恼怒,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目光也很自然地从骆夫人身上转到了另外一位夫人的身上。

“丁夫人,这位是董夫人!”立刻有人站出来为敏瑜解惑,脸上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却也很明显的怀疑,道:“丁夫人到肃州也有好些天了,怎么会连董夫人都不知道,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些吧?”

敏瑜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到这位夫人话里的嘲讽,而是带了几分疑惑的问道:“骆夫人,这位又是哪家府上的?为何会说不认识这位董夫人便是孤陋寡闻呢?难道这肃州不认识董夫人的,便是孤陋寡闻,便是罪不可恕吗?”

敏瑜的话让骆夫人想笑,她看看眼中闪过怒色的董夫人,又看看脸色有些尴尬的那位夫人,道:“这位是肃州同知何大人的夫人马氏,而这位则是都指挥同知薛大人的夫人董氏,丁夫人或许也听说过董夫人的名头。”

“原来是薛大人的夫人!”敏瑜嘴角轻轻一挑,脸上的笑容却带出了那么一丝疏远,回应着骆夫人的话,道:“没有认出董夫人来,还真是失礼了!”

董夫人眼中又闪过一丝怒色,但脸上却带了笑容,道:“丁夫人初来乍到,不认得人也在情理之中,谈不上失礼!”

“董夫人能够理解就好!”敏瑜微微一笑,却没有再和董夫人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骆夫人,笑道:“烦请骆夫人代为引见在场的诸位夫人,免得再一次因为孤陋寡闻而失礼,让人笑话!”

敏瑜的话让董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僵,骆夫人心里却很痛快,她相信敏瑜就算没有见过董夫人,但肯定打听过董夫人的消息相貌,见到人之后多少也能猜出董夫人的身份来,但是她这样故作不知的样子,还是让骆夫人心里很痛快,尤其是那句“孤陋寡闻”,哼,就算肃州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也没有哪家的夫人会像董氏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外抛头露面,让所有的人都认识她。

“丁夫人客气了!”心里快意,说话的语气也不自禁的轻快了几分,骆夫人知道自己这样会得罪董夫人,但却不是很在乎,别说薛立嗣还不是肃州军方的最高长官,就算是,有庆郡王妃的那封信,骆夫人也愿意为了敏瑜得罪她。她笑盈盈的道:“今日设宴,说是得了几盆上好的菊花,邀请各位夫人过来赏玩,其实也是为了请丁夫人过来,和诸位夫人相互结识,为丁夫人介绍引见,更是我的分内事。”

骆夫人的话让董夫人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她和骆夫人打交道这么多年,深知骆夫人是个长袖善舞的,极会做人的,很少像今天这样对一个人这般的好,她今天这样子不是得了齐守义的授意便是偏向丁敏瑜对她而言有更大的好处,而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第二百一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