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凤凰的身上跳下来了一个人影！
花九凝一愣。
楚慕！
居然是楚慕！不是说要三个月才能回来么？这才几天……怎么就……
“楚慕！”
“王妃……”楚慕对着花九凝露出了笑颜可是却掩饰不住眸子中的忧虑，“多谢王妃……”
多谢？花九凝疑惑的看着楚慕。
“多亏了王妃请洛九重洛公子在栾城带着楚慕所需的药材等着楚慕！”楚慕着对着花九凝一躬身，“洛公子不知道怎么听说王爷吐血了，便请凤凰送我火速回来……”
洛天涯……花九凝垂下了头，是洛天涯帮的忙……那么……洛天涯怎么知道安阳吐血了？
“楚慕还要回去加紧炼制九环珠就先告退了！”楚涵一躬身便要离开。
“楚慕！”花九凝唤住了楚慕，“要多久？”
“药物齐全……在今天晚上应该不成问题！”楚慕拧紧了眉头，时间着实紧迫，因为司马安阳已经第十次吐血了……不能再拖了！
“我能帮上忙么？”花九凝轻声问道。
楚慕微微一皱眉，良久开口：“有……王妃可否借楚慕一点鲜血！”
“好！”花九凝甚至都没有犹豫一口应承了下来。
因为花九凝曾经服用过九环珠，所以楚慕希望在给司马安阳的药里加上些花九凝的鲜血，说不定可以救已经吐血十次的司马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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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正守在丹炉旁看着火的楚慕看到走进来的司马安阳起身唤道。
“嘘……”司马安阳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花九凝，脱下了自己的外罩轻轻的披在花九凝的身上。
“从楚慕回来王妃就一直在这里帮忙……直到丹丸送进丹炉里，王妃可能是累的不行了而且又失了那么多的血，便睡着了。”
“嗯！”司马安阳看着花九凝略微苍白的面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花九凝手腕处的微微泛红的纱布，心里像是突然被人啃了一口，有些微疼。
“王爷……”楚慕犹豫着面色凝重的看着司马安阳，“楚慕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王爷。”
“嗯？”司马安阳抬眼看着楚慕。
“王爷借一步说话……”楚慕对着司马安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本王先送九凝去休息，你一会来我书房。”司马安阳说完，动作轻柔的将花九凝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他怀里的花九凝轻极了……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团棉花。
“嗯……”花九凝不安的向着司马安阳的怀里蹭了蹭。
他轻笑了一声，将花九凝抱的更紧……看来以后得让她多吃些东西，瘦成这样……
花九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兰槿早已经在外面候了多时了，一见花九凝醒了立刻让身边的小丫鬟去厨房将吃食端来。
“主子你醒了！”兰槿和一群端着花九凝的膳食走了进来，“王爷命厨房做了吃食一直热着，说是等主子醒了就立马送来！”
花九凝看向了窗外……太阳已经有些西落了。
“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不是说今早上王妃回来全府都要去迎吗？”花九凝低声问道。
“今天早上王爷以为主子还在睡，便吩咐了不让打扰主子……然后去楚大人那的时候看到王妃知道王妃忙了一夜，便吩咐府内不许大张旗鼓的迎接，所以连王妃都是静悄悄的入府的！”
花九凝一怔……不得不承认心里带着丝丝的甜软。
“这么多？”花九凝有些差异，这……一个人吃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太奢侈了！摆了满满的一桌。
“安阳……过来吃吗？”花九凝问道。
“王爷没说……这回好像和楚大人在书房议事呢！”兰槿忙活着摆弄那些菜式。
“那……我过去看看！”花九凝起身，欢天喜地的向着司马安阳的书房走去，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大块石头。
楚涵说了……那九环珠今天晚上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不但可以解了安阳身上的毒，还可以就司马安北……花九凝唇角都是上扬的。
“请王爷三思啊！”
花九凝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一怔，这不是……楚慕的声音么？
司马安阳转过身看着平摊在书桌上的那幅画像，眉头越发的紧皱：“去吧……就按本王说的做！”
“王爷……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我们总要试试啊！这要是让……让王妃知道了……”楚慕的声音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花九凝听到这里心都提了起来，他不知道楚慕口中的王妃……是自己还是吟川公主，要是让王妃知道……怎么了？
“谁？”楚慕一声低吼。
花九凝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走了出来：“王妃知道了什么？”
楚涵一愣。
司马安阳覆在画纸上的手微微一紧：“你怎么来了。”
“你让人做了那么一大堆的菜……我想应该是我们一起吃的吧！所以……就过来叫你了！”花九凝看得出来司马安阳似乎并不想让花九凝知道刚才他和楚慕谈话的内容。
司马安阳深深的看着花九凝，眸子深不见底……他用自己的幽深掩埋了内心的那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轻声说道：“我不过去了……你去吃吧……我还有事情和楚慕谈，一会过去看你。”
花九凝的表情十分的犹豫，良久还是应了一声：“好！”
看着花九凝离开了司马安阳的书房，楚慕咬紧了牙跪在了地上：“王爷……请您为了王妃……为了王妃想想！自私这么一次不可以么！”
司马安阳猛然的握紧了拳，转过身去：“你下去吧！”
“王爷！王妃昨晚为了那颗丹药……失了那么多血，直到嘴唇发白还问够不够说是不够还可以在给！王爷……这样的王妃……如果知道了您的决定该会多伤心！您难道就只顾着九王爷和石姑娘不想想王妃么！”楚慕低吼道。
“下去！”司马安阳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王爷！”
“滚下去！”司马安阳一声怒吼将桌子上的砚台扫落了一地！
楚慕就跪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司马安阳，看的自己的眼眶都红了……从来没有试过对王爷如此的失望过……从来没有。
楚慕哽咽的开口：“王爷……你对九王爷要顾全兄弟之情，对石姑娘要顾念试毒之义……为什么就不能对王妃好一点，她从一开始到现在为王爷吃得苦还少么？就包括这冰灵晶……也是王妃为了王爷才犯险去拿回来的，为的只是王爷能够健康，能和王爷长相厮守，王爷却要如此狠心的对待王妃……王爷……楚慕……为王妃心寒！”
司马安阳抬眸那双宛如阴鸷的眸子似要把楚慕撕成碎片：“本王让你滚下去！”
楚慕用坚决的态度跪在那里，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到时候还是带着面具生活……这让王妃如何相信王爷已经解毒了？到时候王爷又怎么对王妃解释……”
“滚！”司马安阳声音低沉的紧，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
他日黄泉我亦相随【六千字】
“楚慕……告辞！”楚慕咬紧了牙刚退到司马安阳书房的门口。
“楚慕！”司马安阳突然唤住了楚慕，他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动着。
“是！”
“你……”司马安阳压抑着再压抑着，良久，他垂下了头，“你走吧……”
“是！”楚慕关上了门，良久听到了里面传来“乒乓”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向着药房走去。
他知道这对司马安阳来说……接受，谈何容易！
当自己从洛九重那里得知这原本可以练三颗九环珠的冰灵晶……一半已经化作琴瑟的眼睛时，那种震惊和刚开始司马安阳听到这个消息是一样的。
都说九环珠可以起死回生，可偏偏……王爷吐血了十次，倘若用那半颗或是只用一颗……根本就不起作用！半颗或者一颗或许可以让王爷中毒的症状消失……比如脸颊上的那片黑莲，但是……却是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甚至会加快王爷的死亡，让王爷更加的痛苦！
只有让王爷服下那一颗半，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只是或许连楚慕都没有把握！
司马安阳双手撑在桌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精致的下颚滴落在案台上那副画上……
司马安阳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坐在靠椅上定定的看着花九凝的那幅画像，双眸微微有些失去焦距，只能练……一颗半九环珠……
他就那么坐着……坐到了晚上，楚慕端着那药来到了司马安阳书房的门口。
“王爷……九环珠……练好了！”楚慕在外面轻声说道。
“进来！”
黑暗中司马安阳并没有命人点灯，他一直以那个姿势坐着。
“王爷……九环珠练好了。”楚慕握紧了手中的药盒，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粒九环珠。
司马安阳那双宛如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楚慕手中的九环珠，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良久，司马安阳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嘶哑：“楚慕，你说这一颗半，可能救不了我，但是……完整的一颗……可以救小九对吗？那么……那半颗……救不救得了石雪鸳？”
楚慕的手我的更紧：“回王爷……阎王愁的毒需要完整的一颗来解，就算是石姑娘服下了这半颗也无济于事，而且没有足够量的九环珠和血液里的阎王愁交缠在一起，会变成另外一种剧毒，服下之后回王面颊上的黑莲消失……只是……恐怕每天都会经受毒发的痛苦折磨，直到十五日……七窍流血而死！”
楚慕抬头看了眼司马安阳幽深的眸子开口道：“若是王爷服下这一颗半……楚慕没有把握解了王爷体内的阎王愁，但是……楚慕可以保证至少可以延长王爷的寿命。”
“本王还有多长时间？”司马安阳皱紧了眉头。
“回王爷……王爷已经吐血十次，日子恐怕不多了……”楚慕一字一句。
“多久？”
“倘若楚慕用药的话，最多……半年！”楚慕接着说道，“王爷服下这两颗……楚慕以向上人头担保至少可以让王爷多活三年，倘若王爷肯听楚慕的……楚慕有把握时间可以更长。”
三年……司马安阳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确实……是个不短的数字……可是若是小九吃下一粒的话……可以活三十年六十年……甚至更久，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楚慕……”
“属下在！”楚慕向前移了一步，眸子里发出了光彩。
“药的事情……如果九凝问起来就说……还没有练成，还需要……一些时日。”司马安阳良久站起身，“先……放在你那吧！”
楚慕的面颊上露出了笑容，王爷没有立即将药拿去给九王爷……就说明这件事还有转机！太好了……
“另外……吟川公主肚子的孩子……”
“是……属下知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楚慕知道司马安阳话里的意思，吟川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用留了！
其他的他不管，他只知道……这药还在这里就好，楚涵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缓缓地退出了司马安阳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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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恭谨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手里握着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眸子有些虚晃。
这个位置……他终究是得到了，可是……心里却空了！
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追求……身边的人……也都没有了。
“皇上……外面芷妃娘娘求见。”
周荣海缓缓地走到司马恭谨的一侧轻声说道。
“芷妃？”正在愣神的司马恭谨眉头微微一挑。
“回皇上……是前皇上的妃子。”周荣海轻声说道，因为司马恭谨一直没有给司马夙炎一个封号，所以……周荣海只能暂时称司马夙炎为前皇上。
“让她进来吧！”司马恭谨缓缓地落下一子。
“是！”
那女子的脚步声非常的轻在这寂静的宫殿里甚至都有些听不到，司马恭谨抬起头……微微一愣。
从来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个出尘脱俗的女子，不似花揽月那种万般风情的高贵，也不似花锦姃的倾国倾城……只是五官还算精致，组合在一起干净的像是个仙子，她一袭淡黄色的宫服前来，浅笑着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司马恭谨细细的打量了韩芷嫣一眼，轻声问道：“你来见朕何事？”
“回皇上……”韩芷嫣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已薨的皇后……说是让芷嫣在需要的时候交给皇上。”
司马恭谨那眸子狠狠一眯，花揽月已死的消息知道的除了周荣海和慕姑姑之外都死了，慕姑姑也被自己关押了起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周荣海看到司马恭谨那微眯起的眼神脚下一软立刻跪了下来：“皇上！奴才绝对没有泄露出去半句！”
“需要的时候？”司马恭谨似乎没有在意周荣海，他身子微微的向前倾了倾，“拿上来！”
“是！”周荣海立刻将韩芷嫣手里捧着的信接过递给了司马恭谨。
司马恭谨睨了低垂着眉眼的韩芷嫣拆开了信，那熟悉的字迹便显露在司马恭谨的眼前。
恭谨，还记得你曾经答应我，他日若是登上大位便答应我三个条件，并且封我为皇后，可是现在怕是我没有那个命了，只是……你是皇帝，我只求你答应我三件事，你放心不会为难你，想必现在你已经将太后和皇上都软禁了。
我求你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韩芷嫣和司马夙炎在一起，韩芷嫣是这个宫里唯一一个对司马夙炎全心全意的女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杀了司马夙炎，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哥哥，至少把韩芷嫣送到他的身边，让他知道其实一直以来他不孤单，只是没有发现那双永远追随他的眼睛，这样就算是死……也不会像我一样孤单吧，这是我欠司马夙炎的。
第二件事，求你放过我们花家，父亲年老……只要你撤了他的宰相之职放他养老便好，我的两个哥哥若是你不放心，也可扯了他们的将军头衔，将他们贬为平民便好，这是……你欠我的！
第三件事，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杀了司马夙炎，请你放司马安北出宫，那个孩子……这一生，都是悲惨的，请你对他仁慈些。
原本这些……我是希望你不会看到的，我希望你还有那么一丝的怜悯之心，便让韩芷嫣拿着这封信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用拿出来了。
我知道以你的个性，如果你没有将我已死的消息传出去便是对父亲动了杀机，除去了父亲然后将他的力量尽收囊下，你便可以和司马安阳对抗，此时……你就要杀司马夙炎了，司马夙炎一死……安北还能活多久呢？
恭谨，这三件事就看在我助你登上皇位的份上，答应我吧……
司马恭谨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地揉成了一团，他侧眸轻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韩芷嫣，轻声问道：“你……爱司马夙炎？”
“是……”韩芷嫣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么……”司马恭谨轻笑着睨着韩芷嫣，“有多爱？”
“皇上……爱不是拿嘴说的。”
司马恭谨笑容越发的轻蔑：“如果朕说……司马夙炎他日终究要死，你若去了……也必死无疑你还要见司马夙炎么？”
韩芷嫣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里带着温软的笑意：“他日黄泉我亦相随……”
司马恭谨微微一怔，看这韩芷嫣那双坚定决绝的眼眸，握紧了手中的信纸，低声说道：“周荣海……”
“奴才在！”
“带她去……”
“是！”
“芷嫣叩谢皇上隆恩！”韩芷嫣对着司马恭谨一叩首便起身和周荣海走出了那偌大的宫殿。
此时司马恭谨眼里的笑意才微微的敛去……竟是一片凄清……
他的锦姃曾经也说过，哪怕是黄泉她亦相随……可是，现在……他的锦姃没有了，自己却好好的坐在这里……锦姃啊！你会不会怪我？
韩芷嫣随着周荣海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这里……已经被重兵保卫。
“开门，皇上开恩让芷妃娘娘相伴前皇帝左右。”周荣海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屋内的服了软骨散躺在床上的司马夙炎瞳仁一颤，韩芷嫣……她来干什么？
太后也站了起来，眉头紧锁……难道是恭谨的阴谋？
宫殿的门，还是打开了，那么宛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进来，浅笑着对着太后一福身：“参见母后……参见皇上！”
“砰！”
大门再次被关上。
“你……你来干什么？”太后看着韩芷嫣。
“回母后……臣妾来照顾太后和皇上。”
太后还是疑虑的打量着韩芷嫣：“是恭谨派你来的？”
“母后……让芷嫣过来吧！”司马夙炎轻声说道。
“可是……”
“母后还担心芷嫣会杀了儿臣么？不会……七弟现在还不敢让儿臣死，他现在还要用儿臣要挟司马安阳呢！过来吧芷嫣……”司马夙炎的声音清淡，“母后你去休息吧……你已经不眠不休照顾了儿臣一天一夜了。”
“母后这里就交给臣妾吧！”韩芷嫣说着走到了太后身旁接过了太后手中的帕子轻笑道。
太后着实也累了，司马夙炎的话不无道理……太后也就放心的把司马夙炎交给韩芷嫣，她转过头对着司马夙炎说道：“那母后就去躺一会……你有什么事就叫母后。”
“嗯！”
看着太后走开了，韩芷嫣摆了摆帕子坐在床边轻轻的擦拭着司马夙炎的额头。
“为什么不辩解？说你不是司马恭谨派来的？”司马夙炎轻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