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不要谢我,是你值得我的信任。”她顿了顿,“你觉得光明村的命案是什么人做的?那个人能一夜灭掉两百多条人命,绝非等闲之辈。”

“那个凶手应该是在手上贴了假疤故意留下个活口说出凶手的特别之处,正好与我稳合,让我无从抵赖。知道我手上有被铁钉穿透过的疤痕的人并不多,定是我暗影门中的人。”他嘴角多了抹自嘲,他就是这么个体无完肤的人,连身体的残缺都被人利用成为弱点。

“残,告诉我,你手上的疤是谁弄的?”原来他真的曾被活生生钉于墙上!她的语气有些哽咽,想起他手上那圆状的恐怖大疤,她的心就纠痛万分,是谁这么残忍?是谁!她要十倍还回去。

“云儿,那个人己经被我打落悬崖,魂归西天,不提他了好么?”想起曾经受过的惨痛蹂躏,他的语气有丝颤抖。

她点点头,虽然她很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不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她感受到了他的脆弱,她会等,她相信,总有一天,残会在她的面前解下那张可恶的面具。她相信,总有一天,残会将他所遭受过的一切,向她倾诉。

她不再追问他的伤,又转回原话题上,“残,光明村命案,栽赃你的具体人选,你清楚是谁吗?”

“有能力一夜之间灭除两百多条人命,又做得不留痕迹的,就只有他了。”未曾思索,他直接开口。

[正文:第三十六章 不忍]

“鬼尊廖一青。”蓝绮云替他接下话。

“不错。不过,我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若说是为了门主之位,我从未看出他有这样的野心,若说为财,除去我,他可以得到暗影门多年来囤积的所有财物,也许,是他掩饰得太好,是我没本事察觉。”冷漠残道。

“就算是为了这两样,他直接想办法除去你便是,范不着去杀一些八秆子不沾边的人来陷害你,这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么做简直就是个疯子的行为。”她凝起眉,她也想不通。

不沾边?疯子?只有那个男人才是疯子!这是那个疯子才会做的事,或许他没死,若他没死,他冷漠残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把那个疯子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统统百倍还给他!冷漠残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光明村的人沾边的,统统与我沾边。”

“残?”她不解。光明村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小村庄罢了,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

“二十九年前,我出生在光明村,在我出生后,光明村无故死了些人跟牲畜,我才一个月大便被光明村的人批判为天煞星,克得光明村不安宁,为了怕我将来祸国殃民,他们便将我活埋。”他冷冷地道。虽然那时候他太小根本没有记忆,但是他从小到大,他娘那个贱女人跟那个疯男人时时刻刻都在他耳边提醒他,那段他被活埋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警告他,他只是个煞星,是个眼中钉,肉中刺!

“居然要活埋一个婴孩,那些人还有没有良心!什么克不克的,不过是凑巧罢了,真是些愚蠢无知的东西!”蓝绮云气愤地痛骂道,心里也在心疼他一生下来就惨遭活埋的悲惨命运。那时候他这么小肯定没记忆的,一定是他懂事后,别人告诉他的。

看着她愤愤不平的表情,他安慰道:“云儿别气,我这不是没事嘛。”

“残,那后来是谁救了你?”

“我娘。”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为什么要救他!如果当初让他死了,他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可是,若是他当初就死了,又如何识得云儿,他的心里多了股留恋不舍。

“这些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吗?”

他点头。娘?自己对那个贱女人来说,不过是一抹挥之不去的耻辱。

“你娘,还好吗?”她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她在暗中观察了他两年,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娘,多半,己经仙逝了吧。

“那个贱女人十二年前就己经死了,不要再提她!”他突然激动地狂吼。就是因为那个贱女人死了,那个疯男人受不了打击,更狠命地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好,不提她。”看他激动的反应,她有些受惊。他娘都己经过世,他居然还称他娘为贱女人,想必,个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内情。他一向都是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情绪的冰块,现在居然会吼她了,多了一丝人味,不知道是好是坏?

“云儿,对不起,吓着你了。”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歉意,是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没事的,我不介意。”她突然凝起眉,“残,陷害你的人真的是鬼尊廖一青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管是与否,他都将是一个死人。”他说得云淡风清。应该不是廖一青所为,杀尽光明村的人,对他没任何好处。这么做,只会让鬼面阎罗这四个字更加血腥,更加抹黑这个恶名,会做这么无聊事的人,只有那个疯男人。

“残,若不是他,可否放过他?”她突然有些不忍。

“怎么?你不忍心?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他不过是一个无情的恶鬼,而她,终究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我确实不忍心。”她定定的望着他,“我不是不忍心廖一青的命,我是不忍心看你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我确实是滥杀无辜,我想杀谁便杀谁,我这一生注定就是个杀人狂魔,天下人的克星。你不忍与我何干?”他语气肃寒,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所以你肆无忌惮地杀尽向府所有的人?”她一脸的痛心失望。

“是。”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云儿,我对天下人残忍,唯独对你多情,可是我却给不了你幸福,就让你认为我不过是一个无情无心的恶鬼吧。

“不,你骗我。”她细细地盯着他的眼眸,发现了一丝闪烁不定。这个男人,又想疏离她了!

[正文:第三十七章 我求你]

“我为何要骗你。想要我命的人只有向霸天,我就是杀人成瘾才杀得向府片甲不留。”他说得天经地义。

“你早就知道向霸天要害你,为何到昨夜才动手?莫非…”她的眼里有丝疑惑。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突然急着打断她的话。

她本来还不敢肯定,看他着急的眼神,她可以确定了,“向霸天要杀你,你本来不想理会,可是因为我杀了夺命,下一个,我就会杀向霸天,你是不想我有危险,不想我的手上再沾染血腥,所以你便动手铲除向霸天。杀了一个向霸天,会有太多的人为他报仇,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部灭除。对么?”

“是。”既然己经被她看穿,他也不想再否认。

“为了我杀人,值吗?”她果然猜对了。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是他杀尽向府上下八十三口,确实是过于心狠手辣,希望终有一天,她可以让他不再滥杀无辜。

“我宁愿自己杀一千个人,也不要你为了我沾染一滴血腥。”她是天上纯洁的谪仙,他怎么忍心让她染上世俗的邪恶。

他是那种一诺千金的男人,他对她是有情的,否则他怎么说得出这句话。蓝绮云的内心一阵感动,“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否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

“是。你太久没用膳,会饿坏自己的。”他的语气中多了抹心疼,“云儿,你让下人送点膳食过来吧。”

“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再说吧。”她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又怎么能因为吃饭而担搁,“残,你可知我一直在书房内想什么吗”

“在想我杀人如麻,恐怖如恶鬼的事,你在考虑着是否应该远离我。”他的嘴角多了抹苦涩,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对我有兴致,怎么样才能让你少造不必要的杀孽,怎么样才能让你敞开心扉接纳我,我一样也想不出解决之法。”

“所以你一直傻傻地呆坐在椅子上十二个时辰。”他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傻云儿,我怎么会对你不感兴趣呢,是我这副残败的身躯不中用罢了。你不希望我滥杀无辜,我今后便依你。可是我不只是个没用的男人,我的脸丑陋到可以活活吓死人,我甚至曾经受过世人所不容的奇耻大辱,我不想让这张比鬼还恐怖的脸活活吓死你,我想让你幸福,你让我如何能对你敞开心扉?你让我如何敢对你敞开心扉?冷漠残的内心无限苦痛。

“残,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敢要求你喜欢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好吗?”她的语气中多了丝哽咽,眼里尽是满满的期待。

好,怎么会不好,我想你想得发疯,爱你爱得发狂,内心强烈地渴望你留在我身边,渴望得我的心都痛了。可是我是个废物,在你气血相冲时,连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都办不到,你让我怎么敢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冷漠残的心纠痛万分,为了她好,他只能硬逼着自己抹煞她眼中的期待,“不好。你只是喜欢我,喜欢并不是爱。你连爱我都谈不上,怎么敢要求留在我身边?”

“好,那我说,我爱你!”未曾思索,她直接冲口而出。

云儿说她爱他!冷漠残的内心异常激动,一抹狂喜浮上眼眸。活了二十九年,终于有人爱他了,他也有人爱!他好想狠狠地抱着她,告诉她,我也爱你,我也好爱好爱你!可是理智却不允许,他要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他要让爱自己的人平安。想到此,他硬逼迫着自己开口:“不,你不爱我。”这句话,不知道是要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我不爱你?”她苦笑,“为了你,我忤逆生我养我的亲爹,我被爹赶出从小待到大的绝尘谷,亦无悔。为了你,一向懒散的我四处行医,筹集钱财建立起云山庄,为的是有更多的财力查探你。为了你,我在暗处静静守候了你两年,只要看到你便心满意足。为了你,我过了及笄之年,不顾血气相冲的危险,仍旧守着清白之身,一直在等着你。为了你我茶不思饭不想,为了你,我可以杀人…”

“够了,云儿。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你为我所做的,我都知道,却不得不伤害你。冷漠残的心异常感动,也异常疼痛,他强忍住内心强烈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对不起,云儿。我再留在这里,我怕我会不管你的死活,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怕我会一时冲动毁了你的幸福,我只能选择离开你的视线,我只能选择懦弱地逃避。

在他走出门口之前,他的大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那温暖的感觉止住了他的步伐。

“残,我知道你对我并非全然无情的。到了今天,你还要逃避吗?”她站在他身后,她握着他大掌的小手微微使力,无形中,在支持着他。她不能让他再逃避了。

他高大的身形一震,并不作声。他除了逃避,还能做什么?又有能力做什么?

见他不说话,她难过地闭上双眼,尔后睁开,“残,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对我若即若离,再也无法承受你对我忽冷忽热,我要永远留在你身边。我蓝绮云活了十七年,从来都没有向谁低过头,从来都没有求过人,今天,我求你别再逃避,我求你接受我,好吗?我求你!”两行清泪顺着她的双颊缓缓流下,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无助。

[正文:第三十八章 拥她入怀]

他至爱的女子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向他低头!他至爱的女子在卑微地恳求着他!他好心酸,好心疼,好心痛!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女子呀,他如何能再拒绝?他如何再拒绝得了?容颜尽毁也好,不是男人也罢!他不想再去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接受她。

“云儿!”一声沉痛的呼唤,冷漠残不再犹豫,回过身将她拥入怀里。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双臂不知不觉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般,力道之大,让她呼吸不畅感觉生疼,但她没有挣扎,没有喊疼,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着他,紧紧地抱住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他们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对方,过了好久好久,冷漠残发现她环住他后背的手突然松开了,于是也放开她,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开始贪婪地吸气。

“云儿,对不起,我刚刚忘了控制力道。”他搂得她太紧,她几乎窒息,却没跟他说一声,真是傻呵,他的眼里浮上一丝愧疚。

“残,没关系,我没事。”望着他歉疚的眼神,她的心里泛起一丝疼痛。就算活活地窒息在他怀里,她也甘愿,又怎么会怪他。她平顺呼吸后轻声说道:“只要你不恨我便成。”她没忘记上次他临走时眼里的恨意。

“你是说,上次你对我下春药的事?”

她点头,“残,别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害你之心,我只是想留在你身…”

“我都知道的。”他以一指轻点她的唇,打断她未完的话,“傻云儿,别说你没害我之心,就算你有,我也愿意被你害。”

“残,我永远不会害你。就算我害尽天下人,唯独不会伤害你。”她认真的望着他,“这是我的承诺。”

“云儿!”他无限感动,再次拥她入怀,这次,他控制好了力道,不再搂疼她。她亦回抱着他,从他怀中仰起小脸,“残,如果早知道我求你,你就会心软,我早就求你了,不会等到现在。”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放弃尊严算什么。

他的眼底盈满温柔,轻声叹道:“云儿,你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女子,却也是天底下最傻气的女子,傻到为了我这么个鬼脸废人不顾一切。我冷漠残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厚爱。”

“残,你不是鬼脸废人,不许这么说自己。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不管你有没有德能,我都不会介意,我只知道我爱你。”

“云儿,我…”我也爱你。她的一席话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启齿想表白他对她深埋在心底的爱意,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无能,倏地住口。

“你如何?”她不解。

他细细地望着她易过容的平淡的小脸,他没告诉她,他爱她,若是她知道自己无能后而嘲讽,起码,他还剩下最后的尊严,那就是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爱她。虽然她说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人心变化无常,让他不得不替自己留条后路,他的心太脆弱,承受不起她的伤害,也不想被一个女人伤害,想到此,他硬生生的改口,换成了另一句该说的话,“我己经接受你了。可是你却未必能接受我。”

“怎么会呢?是因为你的容貌吗?我真的不介意的。”他的接受,让她心头泛起一阵狂喜。总算能留在他身边了,就算他不爱她,她也甘之如饴。但是,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擒获他的心,她会慢慢等到他爱上她的那一天。

“这只是其中一点,撇开容貌不谈,还有别的你无法接受的事。”他的心中无限苦涩,她若看到他的全貌,不可能不在乎。

“那,还有什么?”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因为容颜尽毁而自卑,原来还有别的。

“你先告诉我,如果你最在乎的人反对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办?”他脑中迅速闪过曾经救过自己的中年男人,撇开个人问题,那个男人,是他与云儿之间最大的阻碍。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她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她最在乎的人不就是眼前的他吗?只要他不反对,还有谁会反对?

“好吧。云儿,我…”她的答复他很满意,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冷漠残沉痛地闭上双目,内心在剧烈挣扎着,告诉她,她会如何看待自己,不说,他又能瞒得到几时?

她深深地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难过,她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半晌,他终于睁开双眼,说出了自己最可悲,最羞辱,甚至无法在人前抬起头的事,“我…我不是男人。”他的声音隐隐颤抖,心神紧崩地盯着她的反应。

[正文:第三十九章 期待]

“怎么会?那次在暗影门,你明明有感觉的,只是后来被赤焰门发出的信号声给吓着,受惊了,才会,”才会一厥不起,她的表情很平静,顿了顿,又道:“那只是一个意外。”若非那次该死的意外,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不,云儿,那不是意外,就算那时我真的有受惊,但是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我们后来重新试过了,我还是不行,不是么。”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难堪,见她并没露出鄙视的眼光后,心里稍稍感到安慰。

“不,那就是个意外。”她坚定地道。她如何能接受他不是个男人?他若不是男人,那她怎么办?她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就随时可能因气血相冲而亡,难道要让另外一个男人碰她,替她解除困扰?

“我也想那只是个意外,”他心中无限苦涩,“我十七岁时受过一次伤,从那尔后,我便对男女之事,丝毫提不起兴致,我活了二十九年,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也曾经努力过,可是,我真的没用,我真的不行。”他的嗓音中尽是悲苦无耐。

原来他无能人道,这是一个男人最介意,最难过的事了吧,他的悲哀让她无尽地心疼。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么敏感的事,她也怕越安慰越伤他。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如果他是身体上的不便,她会穷尽毕生医术治好他,如果他是心理上的问题,她会陪着他一起克服。现在,她能做的,只有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所以,你总是在逃避我,甚至不惜伤害我,就是希望我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你是想让我去找寻自己的幸福,对么?”

“恩。”他点头。他的眼神一直细细地盯着她美丽的眼眸,发现她没有丝毫异样的眼光,更没落井下石地嘲讽他没用,反而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这个让他难堪的话题,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呀,他怎么可以怀疑她是那种会落井下石嘲笑他的小人,小人的是他,是他受的伤太多,太怕被她伤害,才会如此保护自己,才会把她想得如此不堪。他的心,一阵感动,也一阵愧疚。

“残,能告诉我,你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吗?”见他又沉默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什么事情严重到让他厌恶男女之事?

“云儿,不提了,好吗?”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告诉她,自己曾受过的惨痛羞辱,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向她启齿曾经那生不如死的惨痛蹂躏。

“好,既然己经过去了,就暂且不提了,”总有一天,她要他乖乖地自愿告诉她。她定定地望着他,“残,在我心里,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行,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吧。”

“好。”他的语气中有些哽咽,老天还是没有完全遗弃他的,至少,让这么美好的女子来到了他的身边,不是吗?

“那就从现在开始,好么?”她轻柔地开口。

“我求之不得。”他的眼中多了丝期待,“云儿,你知道你说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当然,我在向你发出邀请。”她嫣然一笑,离开他的怀抱,在距他两步远处,轻轻解开头上的发带,任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倾泄下来,随后她脱去外衫,露出里头洁白的中衣,纤手再轻轻解开中衣上的布扣。

见此情景,冷漠残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小手,“云儿,我来。为你轻解罗裳,是我的权益,怎能让你剥夺?”他的声音很温柔,大手轻抚上她平凡的五官,来到她耳后一处摸索着,触到一丝小小的起伏,他拧住,刷一声,撕下了她脸上带着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原本娇艳无双的精致五官,望着她绝美的小脸,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着迷。

“云儿,你真美!”他由衷地赞道。

听到他的赞叹,一抹嫣红染上她的双颊,她抬起羞红的小脸,轻启朱唇,“残,你喜欢就好。”

看着眼前一开一合的嫩红小嘴,那娇艳欲滴的樱唇让他强烈地想一亲芳泽。

他随手将手上的人皮面具丢在地上,抬高手腕,用袖摆庶住脸,挡住她的视线,当他放下手腕时,脸上原本银色的玄铁面具己经换成了布面具。玄铁面具只露出双眸,不方便吻她,而这个布面具,多露出了唇形,他连接个吻都比常人麻烦,真是无尽的讽刺。

蓝绮云再次看到他的唇,他的唇依旧是一堆泛白的死肉粘着阴森洁白的牙齿,依旧是那么恐怖,但她却觉得不再丑陋,不再害怕,只是多了分心疼,更加怜惜他。她一定要好好爱这个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害的可怜男人!

她没有鄙视的目光,只有满满的心疼,他甚感窝心,心底无限感动,“云儿,你是天上的谪仙,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他的大掌轻轻抚磨着她的及腰青丝,感受着指尖那柔顺凉滑的触感,他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残,你不是在做梦。也许因为我有着过于美丽的外表,让你产生错觉,但是,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只是一个爱你的小女人。”她直直地望进他的双眼,他的眼睛美如璀璨的繁星,眸底的深隧如无边的黑夜,带着无尽的苍凉,浓浓的孤寂,让她再次彻底迷失了。

她真的好喜欢这双眼,好心疼这双眼睛的主人!

“云儿!”一声温柔的呼唤,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冷漠残不再多言,低下头,吻上她柔嫩的朱唇。 

[正文:第四十章 狂怒]

他轻轻地舔吮着她的香唇,那极致甜美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他不再温柔,湿热的舌强势地顶开她的贝齿狂肆地与她的丁香小舌深深交缠着,她,太过甜美,让他欲罢不能,让他彻底迷失。

他的吻温柔而又生涩,霸道而又狂野,让她深深沉醉,她热情地回吻着他,一双玉臂在不知不觉间环上他的颈项。察觉到她的投入,他的心中泛起一阵窃喜,更加深入地与她唇舌交缠,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稍稍放开她。

望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香唇,他一阵心动,随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几步外的大床旁,让她横躺在床上,随之欺身压上她。

“残…”蓝绮云深情地望着他,眼中多了抹期待。

“云儿”冷漠残轻唤,他的唇在她耳旁轻轻呵着气,舌尖时不时地挑逗着她小巧的耳垂,由她的耳垂一路吻到她红润的脸颊,再度封住了她的香唇,与她又是一翻唇舌浅卷。

他的大手在不知不觉中探入她洁白的中衣内,碰触到她胸前的层层白色绸带,明白这是她女扮男装为了制造男人平胸的假像而刻意绑紧的,他解去这惹人厌的绸带,脱去她的肚兜,她胸前雪白的浑圆玉峰立即弹跳出来。

胸前的凉意让她意识到自己已呈半裸状态,她觉得无限娇羞,却也地期待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他微抬起首,看着她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情欲,大掌轻覆上她胸前的玉峰,那浑圆的玉峰竟让他一手无法掌握,细细地感觉着指下的极致弹柔,他无法克制地重重捏揉着。

“疼…残,轻点…”她凝起眉头。他弄疼她了。

“就依云儿。”他放轻手上的力道,俯下身开始用嘴轻轻地吮吻着她玉峰上的两颗红梅。

“嗯…”极致的快感让她无法克制地轻吟出声,她睁开因情欲而迷蒙的双眼,无限娇柔地道:“残,让我成为你的人,好么?”

“好。”他的嗓音因欲望而微哑,抬起头,看着眼前肌肤赛雪、身段惹火的半裸佳人,他的下体渐渐有了冲动的渴望,他心头一喜,埋首含住她雪嫩玉峰上的一颗红梅继续啃咬吮弄着,突然,砰地一声巨响,让沉浸在情欲中的冷漠残心头一惊,他反射性地朝声源望去。

只见房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身紫衣的赵仲御正一脸狂怒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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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章 无力]

凝视着一脸盛怒中的赵仲御,冷漠残的眸光中瞬间多了层寒冰,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搅了他的好事!

因突如其来的惊吓,冷漠残震惊地发现自身好不容易泛起的冲动竟然瞬间平息,他又变回了个毫无反应的无能男人,他顿时心灰意冷,全身泛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赵仲御看着正在冷冷瞪着自己的黑衣男人,这个男人目光犀利,唇上竟是恶心泛白的死肉粘着阴森整洁的白牙,他脸上戴着布质面具,没有看到他更的多面容,但他那张‘唇’己经丑陋到令人不寒而粟,没料到会看到这么恶心恐怖的所谓的一张脸,想必那面具后的容貌绝对恐怖到可以活活吓死人,赵仲御愤怒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意外及鄙夷。

察觉到他鄙视的目光,冷漠残倍觉难堪,眼里多了一抹杀气。

蓝绮云亦是直觉地坐起身,意外地望着门边怒发冲冠的赵仲御,他以为他是谁,进来捉奸么?他凭什么发怒!他有什么资格发怒!她的眸光中浮上一丝不悦,倏然察觉到他眼中惊艳的目光,她惊觉自己正衣衫半裸,她赶紧理好中衣,不让春光再外泄。

赵仲御愤怒地看着房中这荀合之事被打断的男女,他满脸的痛心失望,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冷漠残收回目光,抬高袖腕,瞬间便将脸上的布面具换成了玄铁面具,他倏地发出一道掌风直击赵仲御面门,赵仲御反应迅速地闪躲开去,随即冷冷地丢下一句,“去外边。”便直接施展轻功离去。

冷漠残黑色的身影一飘乎,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房内只回旋着淡淡的一句,“对不起,云儿!”

残为什么要道歉,错的并不是他,不是么?莫非他并不打算再继续方才的事?他就这样放弃了?想到这个可能,蓝绮云的心蓦地一惊,她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房内。

夜色深沉,一轮弯月高悬于天空,月光皎洁,浸洒大地。幽深的林间响起一阵打斗声,一黑一紫的身影正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难分难解,一时间风云色变,落叶飘飞,树影迷离。

他们二人皆杀气腾腾,使出看家本领,招招欲至对方于死地,下手狠绝,毫不留情。这是男人间的争夺,情敌间的较量,敌对立场上的战争,无须多言,谁输,谁死!

良久,紫衣男子手中的长剑被迫离手,直直插入地面,他的身体重重地从半空中跌落下地,他输了。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从来没有人是他的敌手,而现在,他却被轻易被打败,赵仲御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竟然会惨败,可这是事实。

一身黑衣的冷漠残飘然站落在赵仲御跟前,他高大的身影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恶寒,让赵仲御莫名地觉得一阵压迫袭来,不由在心里苦笑,鬼面阎罗不愧是鬼面阎罗,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般邪气逼人,让人不寒而粟。

冷漠残森冷地扫视了赵仲御一眼,直接扬起手中的长剑,对着他就是迎头劈下,在被劈成两半前,赵仲御闭上双眼,脑海中迅速闪过蓝绮云绝美的身影,他的心中多了抹不甘,多了抹怨恨。

剑锋停在了离赵仲御面门的寸许处,看着赵仲御俊美无铸的面容,冷漠残突然将手中的长剑丢弃在旁。

这个赵仲御武功高强,才华过人,相貌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他在面对死亡时竟然临危不惧,这样的男人有资格站在云儿身边,他己经下令让罗刹必取赵仲御首级,若是赵仲御能过得了罗刹那一关,他就放弃再杀他。暗影门要杀一个人,不管牺牲多少杀手的性命,都决不会罢手,但是为了云儿,陪掉暗影门的信誉又如何。

他清楚地发觉自己不止身体对男女之事无力,连心都己经彻底放弃了希望。既然他这个鬼脸废人给不了云儿幸福,那就让别人给吧。尽管这个决定让他痛不欲生,只要能让云儿幸福,他就算活活痛死又何妨?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赵仲御睁开眼,疑惑地道,“怎么不动手?若胜的是本王,本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杀他,是必然的,为的是得到云,也为的是皇命。

“你要想办法让云儿爱上你。我的性命,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拿。”冷漠残冰冷地道。不出五日,他将练就七煞邪功,介时,天下无敌,谁还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只除了云儿,他甘愿将性命双手奉上的女子。

原来是为了云才放过自己的。鬼面阎罗在江湖上冷血目空一切的狂妄做风,让朝庭畏惧,可他终究是个男人,而且是因毁容而自卑到放弃了自己所爱的可怜男人。看来自己因祸得福了,既然他放手,那他又何必客气,他赵仲御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放心,这点,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做到,因为我的心,早己经属于云。”

“若云儿爱上了你,今生,你除了云儿,不得再爱别人。否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冷漠残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让赵仲御直觉得寒气逼人。

“今生,若能为云所爱,我决不会负她。”赵仲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是云所说的那个残?”虽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若非是云心仪的那个男人,云又怎么会与他在房内苟且!想到此,他双拳紧握,内心火冒三丈,云是他的!

“是。我的名字——冷漠残。”冷冷的一句话回旋在林间,冷漠残的身形己经飘出了两丈之外。

原来,暗影门的首脑鬼面阎罗名叫冷漠残,原来,云喜欢的竟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冷血怪物,怪不得他查遍了与起云山庄有关联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名姓里带残的人。云,为何你总让我如此意外,赵仲御从地上站起身,胸口中翻搅般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受重伤,但他不当一回事,径自望着不远处的一株树下从他与冷漠残打斗开始,就一直静静站在那的蓝绮云。

她正背过身,一步一步地向林外走去,微风拂过她洁白的衣衫,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绝美飘渺,那么的萧索孤寂,让他无限怜悯,心深深为她着迷,却也沉沉地悲凉。先前她眼睁睁地看他显些丧命在冷漠残剑下,却不出手相助。云,为何你对我如此绝情。

赵仲御心中无限苦涩,他静静地跟在她后头,尾随她回到起云山庄。

起云山庄后院的亭台内,蓝绮云坐在琴案前,脑子里回想着刚刚庄内总管蓝洪向她禀告的话,洪叔说赵仲御携他的随身护卫影在昨日晨更时分,她刚知晓光明村的命案后便己经来访,因为她下令谁也不得打搅她,所以赵仲御到访的事自然没人向她禀告。

洪叔说瑞王爷自从到访后一直都在大厅静候她的出现,想不到从清晨等到了深夜仍不见她从房中出来,得知她一直滴水未进,赵仲御一脸地心焦如焚,于是借故去方便尔后不见,直到后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她一起从外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