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和燕箫是不同的。
她前生是顾红妆一事,是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楮墨现如今只知道她是活死人,但并不知道她是顾红妆。
楮墨还以为,此刻躺在合欢殿里的那个人才是顾红妆,若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决计不会在草堂如此相待于她。
她身为顾红妆的时候害死了楮墨之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楮墨恨合欢殿里面的顾红妆,恨燕箫,独独不恨现如今身为云妃的凤七公主。1
而燕箫呢?燕箫想的比楮墨深,了解她也比楮墨深,他能从她的言行举止间发现端倪,继而猜忌生疑。
燕箫不似楮墨,楮墨前有七星阵续命一事,所以对灵异之事深信不疑,但燕箫素来不信鬼神,让他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但如今他如此笃定的唤她夫子,可见对于她的身份,他深信不疑。
他是从何看出破绽和蹊跷的?
凤夙的沉默,似是一种无言的默认。
燕箫紧紧的皱着眉,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心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像剜肉一样,疼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错了,他错的一塌糊涂,错的…一败涂地。
凤夙毫不遮掩的目光,令年轻太子无法直视;诡异的沉默,让他瞬间方寸大乱。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对待她,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早已不是一个“错”字那么简单。
爱,宛如尖刀利刃,绞得人血肉迷糊,却依然执迷不悟。
红尘中有一种情,它婉约了流年似水,氤氲了云卷云舒,待世事沧桑,百事落定,回忆走投无路,痛也便成了习惯。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有了牵绊,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开始尝遍尘世悲欢。
东宫后妃不多,却也不少,但那么多的后妃,却没有一人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她,从头至尾都是她。
“箫儿,你在我眼中还是一个孩子。”她暗示两人之间的年龄,是他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箫儿,若我有朝一日需要嫁人方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那么…红尘一隅,娶我之人必须弃三千弱水,一心只许我一人。不求情深不寿,只盼有缘之时,不负相识之恩。”她在暗示他的身份,他若为帝,日后必当后妃成群,繁衍子嗣,他…配不上她。
“箫儿,为师若然应你所需,嫁你为妻,你又能给我什么呢?你…还有多少时日可活?”她在暗示他命不过三十。
见他面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她狠下心,叹声道:“为师自小孤苦无依,幼时父母双亡,这些年颠沛流离,吃了很多苦,最害怕的就是孤单,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做了,我若嫁人,那人一定要比我长寿才行。”
那时候,有一种剧痛在骨血里翻滚蒸腾,激的他血气翻涌。
后来相处,他不敢再提爱,他把爱放在了心里,他用笑容来伪装。那样的笑容仿佛刻在了他的脸上,那句“你还有多少时日可活?”让他望而却步,让他愤恨而又绝望。
她说的是事实,只是…事实伤人。
白日伪装不算什么,总有凡尘琐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日隐藏的寂寞和恐惧开始一点点的蔓延身心。昏暗的内殿之中,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心神朦胧。
以前在王府,后来在东宫,每个院落里都有他的房间,但他却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家人。
都说他戾气丛生,只因他从不对人真实的笑。所以,他不笑,却也很少哭,燕家男人从不轻易落泪。
他想,一个人也没什么,他的一生何其短暂,过着过着,也就没了,但…怎么甘心?若能弃,早就弃情不念,但不能,所以只能忍着,受着,苦着。
如今,他22岁,再过不久马上就23岁了,明明很年轻,但他却觉得他已经老了。
上元节那天,把匕首刺进夫子胸口的时候,他痛苦的同时,心里却升起一丝快感。那些快感伴随着绝望,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痛彻心扉。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从来都不曾认识她,哪怕帝王路坎坷难行也无所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希望回到两人初见,他一定管好他的眼,他的心,没有爱,更没有得不到引起的怨和恨。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他爱上了她,得不到,放不下,弃不了,于是爱恨交织,伤人伤己。眼前这个无情无爱的女人是谁啊?她可以说她是阿七,她是云妃,同样他也可以说她是…他的夫子。
真想把她嵌进身体里,只有合二为一,才能此生不弃。生时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起,可她不愿,她含笑给他张罗后妃,含笑把少女剥光送到他的床榻之上…
何以如此相伤?只因不爱。若爱,怎狠心如此待他?
起先拒绝,愤恨羞恼,但见她无动于衷,淡淡的看着他,忽然心下悲凉,是夜年轻女子的身体在他身下如花般绽放,弓起的身体,欢愉破碎的呻~吟让他在绝望的欲海里挣扎沉浮。
激情深处,他看着身下辗转轻吟的女子,轻声唤她:“夫子——”
多么可悲的自欺欺人,他悲哀的从别的女子那里寻求安慰,悲哀的将那些承欢女子当成了她。
那时候,她是他的夫子,而他注定只是她眼中的主人和学生。
但如今,因为阿筠,他和她的人生开始紧紧相连在一起,纵使她抗拒不承认,但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无形中将两人拉近。
看着稚子,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虽然历经磨难和曲折,但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死寂的房间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艰涩:“…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声音里带着悔意和绝望。
凤夙静静的看着燕箫,眼神漠然,带着超乎寻常的透彻,黑眸明亮。
她凑近燕箫,然后毫无征兆的吻上了他的唇。
燕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眸光一时复杂多变,欣喜、疑惑、渴求等情绪挤压而至。
唇齿激缠,燕箫侵占她口腔内的所有,宛如沙漠缺水之人,而她则是他赖以生存的水分。
这就是顾红妆,只要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眼神,他就会陷入欣喜万分的境地,从而忽略了她眼中的冷意。
良久之后,推开他,他微微喘息,但她依然无动于衷,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燕箫一个人做了一场华而不实的美梦。
就在这时,凤夙说话了,语声喟叹:“女子接吻之后不该像我这般平静,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愈加没有七情六欲,我本如此,虽不喜于你,但也称不上恨意难消。”
燕箫如遭雷击,不喜不恨,这样的他…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喜欢,尿尿风波
更新时间:2013-9-16 23:46:45 本章字数:3796
那夜,凤夙面对燕箫声声逼问,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1她不说,将答案交由他来猜。
她绝口不提顾红妆,话语冷清:“殿下,地牢刑罚,我一刻也不敢忘。”
她说:“殿下,阿筠出生是意外。”
她说:“殿下,你所剩时日不多,死法有很多,但唯有一种不可取,你不应死在女人的床榻之上。”
她说:“殿下,有一事思虑再三,一直迟疑是否要讲给你听。我曾在月圆夜吸食燕皇鲜血,但却无用,燕皇鲜血依然让我寒症发作,瞬间三千青丝尽白。起先我以为燕皇气数已尽,帝王命脉气若悬丝,如今看来却不尽然。燕皇应是被人投了毒,所以他的鲜血才会加剧我寒症病发。投毒之人是谁?还需殿下亲自查明。榛”
四句话。前三句,将燕箫无情的推进了地狱;后一句却峰回路转,虽然声音冰冷无情,但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丝丝缕缕的暖意。
她…可是在关心他?纵使不是关心他本人,至少还在关心他的天下霸业之路。
曙光尽现,他离去前,她说了一句话:“殿下为何笃定我是…她?以”
年轻太子背影萧瑟,但他唇角却流露出点点涟漪,静静的凝视着她,目光黝黑逼人:“夫子写得一手好字。”
凤夙忽然不说话了,字迹…
“我来过草堂几次,每次却不曾注意头顶匾额,若早就发现字迹相同,兴许会少走一些弯路,所以…你不肯原谅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说到最后,燕箫声音里竟透出如许悲凉。
凤夙却没有功夫理会他的心绪变迁,有什么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电闪雷鸣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待她想要抓住时,那丝念头却早已飘远不见。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在这样一个夜里,燕箫不得不离去,有很多事情疑点太多,需要他沉下心,好好想想。
比如说,合欢殿的女子是谁?现在已经敢肯定她不是顾红妆了,但她不是的话,又能是谁呢?
还有草堂内的阿七,在他那么伤害她之后,她排斥他,抗拒他,他又该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僵局?
父皇“病重”,系毒药所致,他该如何告诉阿七,那些毒药原是白玉川所为,但他早已知晓,知晓却不言明,反而借着白玉川的手,加重毒药剂量…弑父篡位,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心善之人。爱夹答列
她…可会对他再一次寒心?
李恪正坐在草堂门槛上打瞌睡,睡得很熟,以至于连燕箫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
燕箫抬脚提了提李恪的后背,李恪受惊,身体向前栽去,为防跌趴在地,连忙双手撑着地面,稳住了身形。
在东宫有谁敢不要命的找他晦气,李恪怒火中烧,蓦然转头眼神杀过去,还未呲牙咧嘴声讨来人,就连忙止了话,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清俊男子,戾气丛生,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李恪神色有些委屈:“殿下,您可出来了。”
他等了很久,这个地方蚊子多,叮的他浑身起了好几个大包,回去后只怕要吃药,难保草堂里的蚊子没有毒。
“回去吧!”冷清的话尚在耳边徘徊,雅贵的身影却已行走了好几步。
李恪跟在燕箫身后,小声呢喃道:“草堂多虫气,夜间行走难免不安全,殿下以后若是有事找云妃娘娘的话,不防交给奴才来办,奴才一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多虫气吗?”燕箫似是把重点放在了这句话上面,沉默片刻,他说:“…沉香榭该收拾了。”
“呃…”李恪微愣,他说的是云妃,殿下怎么忽然提起了沉香榭?沉香榭是顾太傅居住的院落,难道殿下准备把顾太傅从合欢殿移到沉香榭居住吗?
“奴才明日就派人收拾,好在一直都有人打理,收拾一番就可以入住了,顾太傅住在那里也好,她…”
“李恪,你太多话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打断了李恪的喋喋不休,同时也让他诺诺的闭了嘴。
看样子,殿下有心事,心情不太好。也对,每次从草堂出来,殿下有哪一次心情是好的?果真是妖女啊!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燕箫抬眸,望着上空,巍峨宫墙在茫茫夜色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寂缪和荒凉。
繁花枝叶间,有白玉石碑伫立在道路旁,上面刻着龙形图腾,那是属于燕国的印记。
很多年前,这里应该竖立着凤国的图腾,但凤国一夕被灭,此刻是燕国的,以后呢?楚国还是吴国?
这座皇宫经历了多年风雨飘摇,逢年过节便会拨下大笔银两进行修葺,它见证了历年来改朝换代的荣辱兴衰,砖墙碧瓦间,透出百年沧桑。
如今,他身处这片土地之上,这里过去是属于凤国的,现在是属于燕国,属于他父皇的,但假以时日这里是属于他的。
而他的,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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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燕京还没入睡,正确的说,凤夙和燕箫说话的功夫间,他就醒了,隐忍着不露出偷听的破绽,着实忍得难受。
如今燕箫走了,燕京方才睁开眼睛,偷偷的虚了一口气。
“还没睡?”凤夙皱眉。
燕京从襁褓里伸出小胖手,慵懒的挥了挥:“儿年龄尚小,浅眠多梦,稍有风吹草动就睡不着。”
凤夙扯扯嘴角:“如此说来,是我的罪过了。”
燕京连忙赔笑道:“哪能怨你,是爹那声夫子叫的太大声了。”反正爹又不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准没错。
“闭眼睡觉。”她确实有些困了。
偏偏有人睡不着:“娘亲,长夜漫漫,我们聊聊天可好?”
“跟你?”凤夙挑眉看着燕京,她还真是瞧不起自己的孩子,她跟他有什么可聊的?
凤夙闭目:“罢了,无话可聊。”燕京不悦道:“同样是男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你跟爹有话说,怎到了我这里就没话说了?不公平,真真是不公平。”
凤夙笑了笑:“…你要跟我聊什么?”
“娘不喜欢爹爹吗?”燕京眉眼晶亮的看着凤夙。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燕京不服气了:“怎么不懂?你适才亲爹,爹也亲你,这就叫喜欢。”
“…”凤夙不说话,适才的吻…叫喜欢吗?
燕京疑惑道:“儿说的不对?”
“睡觉。”真不该应了他的意,跟他聊天,聊的这叫什么啊?
“娘——”轻轻的呼唤声响起。
“说。”凤夙语气有些不耐烦。
燕京鼓着腮帮子:“我想尿尿。”
“尿在襁褓里吧!明天让刘嬷嬷给你换襁褓。”夜色深沉,她不想来回折腾。
燕京脸色一变:“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啊!”在充满尿***味的襁褓里呆一夜,生病是小,丢脸事大。
凤夙睁眸看他,笑笑:“骂我?你再骂,我直接把你丢到茅厕里呆一夜。”
“你…”不是女人。女人多有爱心,不似她这般后娘心肠,若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他真的会以为他的亲娘另有其人。能否重新投胎选母,这个母亲太过让人寒心了。
“我怎么了?”好脾气问他。
燕京扭捏的看着凤夙,睫毛颤动的很快:“娘,别吓儿,儿胆小,惊不起恐吓。要不然这样好了,儿尿在床榻下面,也省的娘抱着儿房里房外来回奔波了。”尿在床榻侧,最好熏熏后娘。这个时候,燕京唯独忘了凤夙是没有呼吸的,所以房间内有没有尿***味对她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邋遢。”
低低地斥责声让燕京瞬间小脸发寒,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她说尿在襁褓里就可以,他说尿在榻侧,就是邋遢了…什么都让后娘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明天晚上,你别跟我睡。”最终还是抱起了燕京,迈步朝外走去。
“那好吧,我跟我爹睡。”爷们在一起睡觉,有话聊,他也觉得跟女人睡一起,有失男子风范。
“随便你。”
夜色灰蒙,小雨淅淅沥沥漫天齐下,屋檐之下,凤夙将燕京从襁褓里抱出来。
燕京提醒凤夙:“我尿尿的时候,你别看我。”
凤夙忍着掐死他的冲动,他…有什么可看的?
“尿。”凤夙直接脱下他的裤子。
燕京哼哼了两声,“尿尿讲究感觉,你别催我,越催越尿不出来。”
“尿不出来就回去。”
“怕躺在床上,尿尿的感觉就来了。”
“我给你准备一个尿壶。”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多事?
燕京恶声恶气道:“我才不用尿壶呢!口那么小,尿尿有局限性,没有办法尽情挥洒。”
凤夙没表情的笑笑,真好,她儿子说的太好了。真想把他拍成面片,包饺子吃。
没把他拍成片,凤夙倒是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燕京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尿出来,飚的那叫一个高啊,在雨幕中显得尤为刺眼,所以当一道尖叫声响起的时候,燕京蓦然止住尿,小小的身体往凤夙怀里缩了缩。
鬼啊!没人哪来的声音。
的确是鬼,那鬼竟是消失多时的苏三娘,身影浮现,满脸的尿,气急败坏的瞪着燕京。
色鬼,休要调戏
更新时间:2013-9-17 21:53:19 本章字数:3294
不过短短时日不见,再见,恍若隔年。1
能不隔年吗?都说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若不是苏三娘还算聪明,自认没有记错日子,她会以为她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
凤夙不善良,甚至可以说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若非亲人,她怎会抱着幼小孩童望风把尿。
三娘觉得这话形容的很贴合,可不正是望风把尿吗榛?
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雨水没办法湿她的身,到头来竟然输给了一泡尿。
那不是寻常的尿,童子尿,飚的那么高,直接喷在她的脸上,虚幻的影子瞬间被童子尿逼出了原形。
没有气急败坏是假的,苏三娘一袭红衣浮现在凤夙和燕京的面前抑。
冷情冷性的凤夙在这一刻,脸上竟然闪现出激动喜悦之色,失声唤了一声:“三娘…”她以为三娘早已遇难,想不到还能再见,当真是可喜。
原本,苏三娘满心满眼的激动,重逢的喜悦早已化成烈火在心头炙热燃烧,如今全部被脸上的尿给浇熄了。
“呸呸呸…”苏三娘一个劲的吐着唾沫,只因适才嘴角笑容太深,那些尿太过突然,所以难免有尿直接喷在了她的嘴里…
苏三娘已经开始恶心了,一手撑着门檐廊柱,一手指节探进嘴里,俯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燕京鼓着腮帮子,怒冲冲道:“好你个幽冥小鬼,竟敢嫌弃小爷挥洒的仙霖甘露,我看你是死的不耐烦了。”
“休要放肆,她是你姨娘。”凤夙毫不客气的拍了拍燕京的小脑袋瓜。
燕京被打,火气难免很旺,但谁让打他之人是凤夙呢?只得陪着笑,见风使舵的搂着凤夙的脖子,脆生生的唤了三娘一声“姨娘”。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