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声机关触动的声响,石门缓缓开启了,几名黄衣女子进来送了些饭菜和被褥衣物。她们不发一言,放下东西便要出去,北堂镜突然发问:“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什么时辰了?”

其中一名女子冷冷丢了句:“不知道!”

北堂镜又问:“那每天是什么时候送饭呢?”

“你饿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送来。”几名女子都出去了,石门又死死关上。

北堂镜在石门两侧发现小孔,是透气的吧?或者用来监视屋里的情况。她又抬头望着壁上几盏烛台,心里暗暗盘算。这一顿是晚饭,等到天黑,大约辰时一过便要熄灯睡觉。她一定可以找到机会。

南宫九这会在屋里猛拽铃绳。是老白告诉她的,有事就拽一下那根绳子,铜铃响起来便会有人来。于是她没事就拽几下绳子,起先是黄衣女子或者灰衣男子来问问,次数多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也不愿理,就只好劳烦老白颠颠地跑来跑去。

石门外老白大声嚷嚷:“别拽了,吵死了!小祖宗,你想干什么?”

“我要洗澡!”南宫九爬在石门上,使劲喊,“出汗弄得浑身粘糊糊,我要洗澡!”

“好好,我去问问主上。”老白受不了这种高分贝的嗓音,一阵风似的逃走了。不一会,南宫九被放出来了,乖乖跟着老白去洗澡的地方。穿过主堂,暗道、几个厅,还要上台阶,终于到了一扇隐蔽的石门前。老白朝着门边的孔里喊了句:“主上,阿九带到了。”

石门轰然打开,刺目的白光一刹那涌了进来,好一阵不见天日,南宫九适应不了,用手遮住眼睛,许久才慢慢放开,望着眼前的景致瞠目结舌。此处四面都是绝壁,中间却是一口温泉,腾腾冒着白花花的热气。五六名黄衣女子在周边伺候,站的站、坐的坐,而雪娘披着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正泡在温泉里,懒洋洋望着她。

南宫九想问老白是不是在这里洗澡,回头一看,老白已经没影了,刚才进来的门也已经关上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她跟这个妖孽一块洗澡!?南宫九十分紧张,然后打起了嗝,或许是刚才的午饭吃得太饱了。

“你不是非要洗澡么?那就一起。”雪娘沙哑的声音带着邪邪的味道,那眼神更加邪恶,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这样变态的人,男女通吃也说不定的。南宫九退缩了,摆摆手说:“教主你先洗,我就不打扰了哈!”

“你以为进来了就那么容易出去?”雪娘一挥手,身后两名黄衣女子冲上去,将南宫九押住。

天龙教86、惊悚的它(二更,求花)

这是什么阵势?南宫九受了惊吓,立马停止打嗝,心想:一个被阉了的娘娘腔,能拿她怎么样?两名黄衣女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剥她的衣服。南宫九哇哇乱叫了一阵,一边反抗一边嚎叫:“你们别碰我、别碰我!”纠缠之中,南宫九脚下踏空,噗通一声落进水池了。

好在池水温热,天气也不冷。南宫九扑腾了几下从温泉里站了起来,浑身滴滴嗒嗒淌着水。

雪娘嗤笑一声:“怎么,不是要洗澡么?”

南宫九这才注意到温泉的构造,水气缭绕中间,赫然有一道耸起的石壁,将温泉一分为二。如果坐下去,刚好被挡了视线,是看不见彼此的。南宫九稍稍安心了,看来雪娘对她并没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不然早就可以扑倒她。南宫九小声嘀咕:“我还是在旁边等一下吧。”

“衣裳都湿了,你不冷?”雪娘仰面斜躺在温泉里,看都不看她一眼,身子一动,隐约露出了雪白的胸…如此丰满,南宫九张大了嘴,然后完全放宽心了,它早已经练了莲花宝典,把女人的性特征都练出来了,看来这辈子都是小受的命,就算对她有想法也没工具。不是有句话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么?

碍于几个黄衣女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南宫九缩回水里去,慢吞吞脱掉衣服。就算是同类,也要非礼勿视的吧?她们修养素质真是太低了。还好有水汽的保护,整个人泡在水里的时候很安全。

南宫九泡澡泡的久了,解乏又舒适,暂时忘记了危险,思维都迟钝起来。忽然听见脚步声,睁眼一看,几名黄衣女子出去了,石门合上。而背后吹过一阵阴森的寒风,它要做什么?它要做什么?!南宫九双臂抱胸、竖起耳朵听动静。

风声、鸟声、蝉鸣声,南宫九保持着姿势纹丝不动都快全身僵硬了,终于传来了沙哑的妖孽声:“你知道吗?以前,你爹就坐在你那个位置。”

南宫九恶寒,不敢回头,只往旁边移了移。

“可惜,你长得不像他。”那声音中夹带着几分失落。接着,是轻微的水声,然后,明显觉着有股寒气逼人,南宫九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刚转到一半,便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雪娘。

肌肤胜雪,眸光熠熠,红唇诱人,浑身冒着热气,若它不是雪娘,南宫九一定会惊叹:好一个新鲜出炉的小受!

雪娘眯着一双媚眼,唇形微动,“你的眼睛像傅贻萍,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狼。”

南宫九忙用爪子挡住双目,“你就当我是瞎子好了!”

雪娘盯着南宫九那张脸,一时之间难以自控,眼珠变得通红,朝南宫九吼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究竟哪里值得龙哥豁出一切去爱!”

糟耶,南宫九渐渐听出蹊跷来了,原来雪娘爱上了龙教主,而龙教主心里有他人,雪娘因爱生恨,才弑主夺权,统领了天龙教。一只滑腻的胳膊缠上了南宫九的脖子,南宫九双手紧紧捂着眼睛,不敢松手,她怕一看见雪娘变态的样子会忍不住呕吐。

雪娘渐渐加了几分力,贴在南宫九耳边狠狠道:“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南宫九使劲掉鸡皮疙瘩,牙关发颤地答道:“你当初已经杀了我爹,何必还留我在世上。”

雪娘放低了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因为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痛苦。我给了龙哥一个痛快,痛苦,就由你们母女来承受罢!”

脖子上冰冷的胳膊松开了,南宫九本能地往后躲避,直到后背抵在了温热的石壁上,才缓过神来回想雪娘刚才说的话,喃喃问道:“我娘在你手上?”

雪娘仰头大笑,男子的嗓音毕露,“哈哈哈…我失去龙哥的痛苦,要千百倍地从她身上讨回来!”

“你真是变态!”南宫九愤怒至极,浑身发抖骂道,“变态狂!因为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你看看天龙教如今像什么样子?就好像一个活死人墓,你除了下毒害人,还会做什么?!”

雪娘歪着头打量会南宫九,一字一句说道:“我帮龙哥打理天龙教多年,为了什么?只想他多看我一眼。我们风风雨雨走过来,同甘共苦的患难真情,最后竟然坏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傅贻萍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既然龙哥喜欢女人,我也可以变成女人,他的人和他的心我都要得到!”

南宫九冷冷笑道:“可是最终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雪娘眯眼一笑,嘴角抽了几下,伸手捏住南宫九的下巴,“你娘我已经玩腻了,不如尝尝你的味道,龙哥和傅贻萍的女儿,应该不差…”说完,它从水里慢慢站起来。胸、腹、一直到大腿,整个胴体里呈现在面前,慢慢逼近…南宫九先是一窒,然后紧闭双目发出声嘶力竭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

这只“它”是女人、同时也是男人!传说中的人妖啊啊啊!要死了,是谁误导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人家不但没自宫还白白长出两只大馒头来!南宫九突然很想穿到2012去迎接世界末日,也不愿面对这样变态的怪物!

就在南宫九尖叫得快没气了的时候,石室门突然轰然打开了,雪娘从容地坐回温泉里去,脸上的狰狞又化成了魅惑的笑意。

“阿九!”

冰邪的声音,南宫九喜出望外,停止了尖叫,回头望着他。冰邪快步上前,随手扯了一袭长袍跳下水将南宫九裹住,面无表情对雪娘说:“主上,莫非我们的约定已经不算数了。”

“我只是吓唬吓唬她,冰邪,回去好好管教女人,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是,属下告退!”冰邪拖着南宫九上了岸,又将自己的黑色外裳脱了给南宫九披上,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南宫九还陷在刚才的画面中惶恐不安,如果冰邪没有赶到,她是不是要被一只人妖xxoo了?人生悲剧莫过于此!

天龙教87、往事

在阴冷的石窟中穿行,南宫九瑟瑟发抖,身边的冰邪严肃得不发一言,她也不敢吱声,只管跟着他。沿着蜿蜒的石阶一直走上去,走到了最高处,往下一看,整个天龙窟就像蜜蜂巢,密密麻麻全是洞口,那些穿黄衣服、灰衣服的男男女女就像小蜜蜂…

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MuaMua、飞呀,PiaPia…南宫九举起两只爪子挥来挥去,嘴里嘟嘟喃喃。难为她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还可以自得其乐。

冰邪侧目看着她:“你在干吗?”

南宫九从神游中惊醒,双手继续抱着住胸,小声抱怨:“好冷…”

“进去。”冰邪拧了石壁上一个机关,一道石门打开了。南宫九瞥了一眼就匆匆溜了进去,这里应该是冰邪的卧室,很豪华嘛。冰邪进去之后又关上了门,在衣橱里找了几件里衬,还有一件绛紫色的长裳,递给南宫九:“先去把湿衣裳换了。”

南宫九看面具下那张脸似乎有点臭,于是老实地捧着衣服跑进去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换衣服。当她穿妥当了,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冰邪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而且还很和她的身…南宫九慢吞吞走出来,见冰邪负手站在一面铜镜前,面具已经摘下了。

南宫九看见镜子中反照出来的脸,那双鬓的图腾配着一双鹰一般的眼,仍然叫人不寒而栗。南宫九不敢靠他太近,找了个园凳坐下了,“那个…你和教主有什么约定?”

“阿九,你可知道自己已走到绝境了?”冰邪微微偏了头,却因为自己的脸不敢转过身去面对她。

南宫九一脸茫然:“不知道。”

“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为了你,我可以豁出一切,目前主上对我还有所忌惮。一旦我哪天突然离世,你又该如何是好?”冰邪垂眸,长叹道,“在我有生之年,定要带你离开天龙窟,以告慰师夫在天之灵。”

“啊?”南宫九的眉头皱了又皱,莫名地悲伤起来,“你的病了么?”

“你忘却了一切往事,显然连着我也一并忘了,但对你而言是大幸,至少生命里不再有痛苦。”

南宫九鼓起勇气,上前拉拉他的衣袖,安慰道:“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啊,你救了我好几次,是大英雄。”

冰邪突然笑了两声,那笑声听起来极别扭,带着几分自嘲。“什么英雄,我保护不了教主和夫人,也没能保护好你。”

“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好不好?”南宫九充满渴望地望着冰邪,她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其实那图腾挺好看的。

“以前?”冰邪若有所思,犹疑道,“既然忘记了,便当作从未发生过。”

南宫九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蹲在冰邪面前摇尾巴,低喃道:“可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好可怜啊…”

冰邪移了移步子,让南宫九坐下,自己则在沉思了半响,才慢慢在她身旁坐下,缓缓道:“我四岁入教,是师傅的大弟子。那时候,天龙教高手如云,我们作为大内密探,获得的报酬也是非常丰厚的。师傅一心在教务上,没有娶亲,突然有一天,他喜欢上了江南茶叶王的千金傅贻萍,也就是你娘。商人一向看不起我们江湖人,加上傅贻萍已经有婚约在身,教主索性将她劫走了,在天龙窟拜堂成亲。”

南宫九双眼冒星星,看不出来,她爹明目张胆强抢民女还霸王硬上弓啊啊啊!

“教主夫人是温婉的女子,但性情刚烈不屈,后来教主心软,便将她送了回去。此后的几年,教主始终对她念念不忘,直到南宫家办丧事,夫人出家为尼,教主不顾一切出去寻她,然后得知你的身世,便派我们下到江南,暗中保护你。教主那时候极高兴,说你的性子简直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任性乖张,唯恐天下不乱。可惜好景不长,我们五邪都远在江南,教主陪着夫人终日诵经念佛,被乌桓雪钻了空子。待我们收到消息回天龙窟,已经天翻地覆。当时的木邪、金邪、土邪宁死不屈,被残忍杀害,我与火邪二人承了教主的遗愿,保护你们母女。可是…蚍蜉撼树,终究是徒劳。”

不知道是氛围好还是冰邪的情感丰沛,南宫九听得满心酸楚,戚然问:“我娘现在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她么?”

“被主上囚禁了多年…”冰邪忽然伸臂抱了抱南宫九,“她毁容了,不见人。若不是因为牵挂你,她恐怕早已寻了短见。阿九,你要听我的,不许枉为,你娘为你忍了这么些年,不能白忍。找到桂宫之后,我就带你们走,避世隐居。”

这一番话,令南宫九愣了好久。尽管她不是真的南宫燕,那傅贻萍并不是她亲娘,可是…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的心思,哪怕忍受再大的苦难,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南宫九想家了、想爸妈了,穿越以来这么久,头一次觉得后悔难过。她当时如果小心骑车,怎么会出车祸,怎么会死…南宫九瘪着嘴,忍了好久,终于抽抽搭搭哭了起来,“带我去看看她,大师兄,我想看看她…”

冰邪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也好,她惦记你很久了。”

天龙教88、虎口探险

那间用来囚禁傅贻萍的石室里漆黑一片,在石门打开的一刹那,冰邪吹熄了手里的灯笼。就在那一瞬间,南宫九瞥见了一个背影,那傅贻萍头上披着厚厚的纱巾,几乎将整个脑袋都裹住了。好像她脸上长红疹那会,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南宫九出神地想着事,不禁笑了。

冰邪轻声说:“夫人,我带阿九来看你了。”

“阿九回来了?”傅贻萍声音干哑,语调生硬,像是许久没开口说话落下的毛病。

一片漆黑中,南宫九能隐约看见那身影转过来了,小声答:“是我。”

“阿九…”

一双手摸了过来,抓住南宫九的胳膊,渐渐往上摩挲,一直摸到她的脸,接着便听见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阿九,上次听说你毒发,险些丧命,娘真是…想陪着你一起去死。”

南宫九握住那双冰冷的手,鼻子酸酸的,“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师兄说了,等找到宝藏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对,我们快熬出头了,阿九,要听话,听你大师兄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活着离开。”

在视觉不管用的情况下,听觉和触觉异常的灵敏,南宫九似乎可以听到傅贻萍的心,似乎可以通过她的手感觉到来源于一位母亲的所有迫切和焦虑。或许她真应该听冰邪,找到宝藏,然后带着这位母亲一起离开。至少这样,他们都不会受伤害。

至于那个宝藏,就让别人去抢好了,与她无关的。

从那石室里出来之后,很长一段路南宫九都沉默不语。冰邪一路护送她回去,快到的时候,南宫九突然问:“她是怎么毁容的?”

冰邪先抬头望了望主堂那边,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自己烧的,为了躲避雪娘。”

“啊?”南宫九惊得整个人都愣住了,女子将容貌看得多重要,她竟然亲手毁了那张脸,还是用最绝望的方式。她真是受了极大的苦楚,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手段。

雪娘,乌桓雪,南宫九一想起来都手脚发冷,那不是人,是魔鬼。

冰邪将石门打开,送南宫九进屋,又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烛台,令房间看起来不那么阴森可怕。“阿九,去劝劝北堂镜,若不交出藏宝图,被扔进七杀池之后,他就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妖怪了。”

“七杀池是什么?”

“那池子里养了七种毒物,互相咬噬、残杀,池里都是尸体和血肉,若不吃了它们,便会被它们吃掉、或者饿死。但凡进过一回,什么苦都算尝遍了。”冰邪说得不慌不慢,语调平稳。可南宫九听得一惊一乍,冷汗淋漓。不能叫北堂镜受那样的苦,不过一张藏宝图,交出来又怎么了,反正保命要紧!再三权衡,南宫九决定要去劝降,虽然节气很重要,但是安全第一嘛…

百丈绝壁,往上去能发现狭窄的入口,只是这绝壁上一无藤蔓、二无树木枝节,单凭轻功怎能攀上那么高的地方?东方玄夜一行人在崖下被阻了去路,而暗中引他们前来的神秘人一到崖底就没了信儿,将他们丢在了这绝地。

人马劳顿,便先歇一夜再作打算。

一袭红衣的西门飘雪在崖底来回查看,也没发现密道或者机关之类的东西,凭他的轻功,是绝对可以上去的,只是他一个人上去了又有何用?只是徒增危险。西门飘雪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转头,居然发现崖壁西边拐入深谷处有一樽巨石柱,白发飘扬的燕南飞赫然盘膝坐在上边。

“燕南飞?”西门飘雪惊讶得用扇子一指,赶紧回头叫唤,“大哥!他也来了!”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只见石柱上的人慢慢起身,提着闪着寒光的大刀倏然飞了下来。他几乎目空一切,只是直勾勾盯着东方玄夜,语气生硬道:“你终于来了。”

东方玄夜反问:“莫非你比我们先到?”

“我已经在这守了五天了。”燕南飞一蹙眉,“找不到方法上去。”

西门飘雪狐疑问道:“你怎么找来的?”

“我从万花谷就暗中跟着他们,一直跟到这里。”

西门飘雪颔首道:“看不出来,燕大侠跟踪的本事很强。”

燕南飞嘴角一扯,表情麻木,“那也比不上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

东方玄夜道:“我们是被引来的,也不知他们有什么诡计要把我引过来。”

燕南飞有些意外,反问:“你回了浮云山庄,怎么会跟西门三少在一起?”

“听说我这有了消息,他便一道来了。”

“为了南宫燕么?”燕南飞冷笑一声,“既然已经休了,何必还要关心,不是有句话说覆水难收!”

这句话一语双关,西门飘雪和东方玄夜都显出尴尬之色。

“庄主!”忽然有人大叫,“看上面!”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只见那洞口处飞出一行黄衣女子,在绝壁上一跳一跳,渐渐接近了地面,然后依次落定在他们面前。而最后一个落地的,是抱着古琴的金邪。

东方玄夜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媚儿!”

金邪并不理会他,只是甜甜笑着说:“主上命我等来迎接各位贵客。”

西门飘雪扇子一顿,道“且慢,你还没告诉我们,他引我们来究竟有何要事?”

金邪皱着眉,神情十分不屑道:“这你都不知道,自然是为了藏宝图的事!”

东方玄夜望着金邪熟悉的眉目,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决不会贸然进去,不如请你们主上出来详谈?”

金邪摇摇头,清脆嗓音低柔了下去,“你真胆大,主上会生气的…东方庄主,随我去罢,不然北堂姐姐可要受罪了。”

“你们要拿她怎样?!”燕南飞手里的寒刀骤然间刺了出去,横在金邪眼前。

金邪稍稍往前一凑,用鼻子嗅了一嗅,笑道:“大哥哥,你好久没杀人了。这刀上都没有血的味道。”

东方玄夜止住燕南飞,跟金邪打听北堂镜的消息。金邪却只是天真的笑着,“你不跟我进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我去。”东方玄夜话音落定,几名黄衣女子便上前将他团团围住。

西门飘雪疾呼:“大哥,别上她的当!”但是太迟了,他话音一落,面前就刮起旋风,黄衣卷起的风影带着东方玄夜一直往上飘,飘到了高高的洞口,淡出他们的视野。

天龙教89、威胁

这些杀手将移形换影用得炉火纯青,不一会功夫便将东方玄夜带进了天龙窟,但他的视线被恍惚的黄影挡住,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越往里越寒湿,空中弥漫着一股腥味。似乎是水藻或者鱼的腥味。

待她们停下之后,东方玄夜定睛一看,已经到了一间昏暗的石室,而半挽的纱帘后的雕龙石椅上,坐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因光线昏暗,到时看不清楚样貌,只是对方一开口,却令东方玄夜一惊,那是明白无误的男子声音,有几分熟悉。

“东方庄主,久违了。”那女子慢慢起身,向着他一笑,“似乎不认得我了呢?”

这声音妖魅无比,若没记错的话,应当是一种内功,以声迷魂。东方玄夜似乎想起她是谁了,蹙眉望着那方向,低声念道:“你是梦柳苑的雪娘?”

“呵呵…难为庄主还记得我!”雪娘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来,迷离的眼神在东方玄夜身上打量。

东方玄夜竟松了口气,失笑道:“居然是你?一直在暗中夺藏宝图的人是你。”

“是我,不管你如何看不起我,我都已经掌控了大局。”雪娘绕着他走一圈,啧啧道,“几年不见,真是出落的越发英挺了。”

东方玄夜直言道:“我要见北堂镜。”

“她啊,总是不肯交出藏宝图,于是我请你来劝劝她。”说着,雪娘往他身上倚了过去。

东方玄夜及时伸臂挡开,斥道:”龌龊!“

雪娘邪邪笑起来,那笑声极阴森,“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北堂镜交出藏宝图,我也不会放了她,如此绝色佳人,放了多可惜?”

“她是我的妻子,你若敢动她分毫,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你这邪教!”

“如今,你也在我手上,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称霸武林?”雪娘一击掌,冰邪与火邪分别从两旁的暗道里走出来。“明刀明枪,我们打不过你,可是对于你这样的高手,可真是暗箭难防…”

“凭借你的势力,大可称霸武林,为何要抢夺宝藏?”

“称霸武林?呵呵呵…东方庄主的野心也仅限于此了。我要的是天下!天下尽在我手,到时候,你也逃不掉。”

见雪娘望着自己的神情,东方玄夜只觉得一阵恶心,撇开头道:“我要先见北堂镜。”

“好啊,我们一起去。”雪娘朝冰邪命令道,“把阿九也带过来。”

石窟的最底层,有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池,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这便是七杀池。

连东方玄夜都变了脸色,南宫九早就双腿发软,紧紧攀住冰邪,小声问:“它真的要把镜子姐姐丢下去吗?”

冰邪却向着东方玄夜说:“看庄主如何抉择了,劝她交出藏宝图,便不用受苦。”

雪娘斜倚在高处一座石椅上,似笑非笑望着他们。不一会,北堂镜被一行黄衣女子押着从阶梯走下来。